搭著計程車在市區內,繞了一個小時后,思緒一片茫然,她也忘了自己和司機說了什么,最后,計程車停在豐左虎的私人別墅前。
付了車錢,她下車后,站在別墅前,一動也不動的杵著。
為什么來這兒?她也不知道。
或許,她是想來哀悼,那些已漸漸離開她的甜蜜回憶吧!
昨日的甜蜜情景,歷歷在目,她真不敢相信,才一天的光景,甜蜜的戀曲已變調,變得苦澀,讓她每回憶一遍,都覺得心酸難受。
如果,她沒有看那卷帶子的內容,也許這段甜蜜的戀曲,還能維持的久一點,也許……
回過身,她想,還是離開吧,再逗留已沒有意義。
嘆了聲,走了一步,又停下。
她乏力的蹲下身子。
明明想要離開,可是,她沒想到,要跨離一步,竟是那么難;
無力的回頭望去,恰巧看見有人走出來。
杜幼霓反射的站起身,從別墅中走出來的妙齡女子,卻仿若受到驚嚇一般。
驚嚇之余,那女子一副警備的強悍態度。
“你是誰?你來這兒做什么?我可告訴你,我……我的男朋友在里面,你要是鬼鬼祟祟的還不走,我……我就叫他出來修理你!”
杜幼霓啞口無言的看著那女子。她穿著一身睡衣,明顯是在這兒過夜。
若不是他親昵的愛人,怎會穿睡衣在這兒出現?
他在里面!?
那他們昨晚是一起在這兒過夜羅?
什么都沒說、也不想說了……
杜幼霓轉身就走,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給那個女子,一個友善的微笑。
友善的微笑——身為杜立委的女兒,任何時刻、對著任何人,她都該這么做。
乍然響起手機鈴聲,拉回她的心神。
“喂……”
“親愛的幼霓,你在哪兒?”彼端傳來的,是豐左虎輕松愉快的聲音。
“我……我在外面!彼喆鹬磫査骸澳隳?你在哪里?”
“我!?我當然在我的辦公室啊,為了你,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工作……”
他在彼端,興高采烈地說了一長串,她已沒心思去聽。
剛才那個女子,明明說他就在別墅里,他卻謊稱他人在辦公室。
她苦笑著。自己為何那么傻,明明知道他還會騙她,卻執意還要再聽他說一回。
人傻,心也跟著傻了。
明知道,該將他摒除在心房之外,但卻反將他緊緊鎖在心上。
還想戀他?還想愛他?心兒,傻啊!
。
三天來,她以讀書為借口,讓傭人推掉所有找她的電話,其中,光是豐左虎打來的,就占了一半之多。
也許,讓彼此關系慢慢變淡,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那個客戶真的有那么重要,非得要豐二少一天到晚陪著她?幼霓,你要小心喔,人啊,日久生情,尤其豐家二少之前的花心事跡可也不少!鄙暄銦o聊的用手耙著頭發,漫不經心的提醒著。
“不會的!”杜幼霓擠出信心滿滿的笑容。天知道,那笑容的背后,有多么地空洞。
信心。吭绫粨魸,化成淚水流光了。
“拜托!為什么我們在任何地方;那個死奴才都找得到我
們?”
申雁的嗤聲甫落,尚農溫已來到她們面前。
“杜小姐,晚上我家少爺請你吃飯,餐廳位子已經訂好了,請你務必準時赴約!
“哼,你以為一卷偷拍帶子,就能拆散幼霓和豐二少的感情?”申雁不恥地哼聲:“要定別人的罪之前,也要先搞清楚狀況!”
尚農溫依舊不理會申雁。“晚上七點,扈家的司機會準時去接你!
“喂,你算哪根蔥啊?”申雁對他的高傲態度,已經不爽到了極點!皯{什么你一句話,我們就必須去!告訴那個姓扈的,要吃飯,他自己去吃,幼霓才不會跟他去吃飯!”
“申雁……”杜幼霓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退開別爭執。站上前一步,她回應尚農溫的話!拔視䴗蕰r赴約的,可我希望你別跟去!”
“可以!”尚農溫答的爽快,視線飄到申雁身上。“那她呢?”
“我當然要跟去!誰知道那個姓扈的,會不會對幼霓怎么樣?”申雁雙手環胸一副女保鏢的架式。
“你……”
“她不去!”
“好。晚上七點,我會交代司機準時去接你!苯淮宄,尚農溫回身就走。
“幼……幼霓,你要自己去赴約?”申雁不敢相信,她這個女保鏢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申雁,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想單獨和扈韶隆說些話!倍庞啄抟荒樓溉。
她知道申雁還是喜歡扈韶隆,有機會一起吃飯,她當然會讓申雁跟去。
只是,今晚,她想對扈韶隆說的話,是不宜有第三者在場的。
“沒……沒關系啊,反……反正我也不喜歡和那個姓扈的吃飯!我要先進教室去了!”說完,那修長的身形,懶步的踏回長廊上。
杜幼霓嘆了一聲。愛情這玩意,有時還真是撲朔迷離,教人摸不清呢!
***
“又在讀書!?好吧,那我不吵她。”
掛上電話,豐左虎皺起兩道濃眉,他連續打了三天的電話,傭人都說幼霓在讀書。
而她的手機,也一直在關機的狀態中。
算算時間,學校也該要放假了,也許她真的是在認真K書。
坐在椅子上,他大大的伸著懶腰。
這幾天,他快被搞瘋了,每天陪著那個女人,上演一些無聊的戲碼。
突地,他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此刻,他終于體會到,為什么他大哥,那么地痛恨他,用力的踹開他辦公室的門。
英俊的臉龐,隱隱抽搐著,在那個魔魅身影沖到他面前時,他搶先一步,舉手宣告:“本人豐左虎現在宣告,我要和豐安安斷絕兄妹關系!”
扳下他舉得直挺挺的手,豐安安一臉正色地回他:“無第三者在場,宣告無效!”
“又要干嘛?”豐左虎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如果說,他是大哥的克星,那他的小妹,就是他的超級克星。
“沒有啊,為了答謝你的配合演出,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不用演戲了吧?”他狐疑的盯著她。
“吃飯要演什么戲?放輕松一點,二哥!”豐安安送一記飛吻給他!拔业饶阆掳噜!我先去找大哥噦!回頭見!
“最好別再見了!”
豐左虎嘀咕著,辦公室的門又砰地一聲關上,震耳的聲音,讓他恨的咬牙切齒。
。
又是一件鉆石寶物。
“我不收。”
把眼前那亮的刺眼的鉆石首飾推回對面,杜幼霓直接拒絕了扈韶隆的心意。
扈韶隆看了被推回來的禮物一眼,習慣由尚農溫處理的—尕事”,此刻身邊沒人,盯了那禮物許久,他才伸手把它收回。
“學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放下刀叉,杜幼霓根本無心去動眼前的美食。
扈韶隆看了她一眼,點了個頭。
“你想娶我,是因為你喜歡我,還是愛我?”沒有第三者在,她說話直了些也不用怕失了他的面子!盎蛘呤,我們兩家的家世背景相似?你只是覺得,我是最適合你家媳婦的人選?”
扈韶隆盯著她看了許久,緩緩逸出聲:“你說的那些都是。”
“可是,你有沒有認真想過,我真的適合你嗎?”杜幼霓看了他一眼,目光飄離,意外的對上兩道熟悉的目光。
豐左虎詫異地望向她。他打了數百通的電話,她都沒接,說是要讀書,可是她卻和別人來吃飯……
他無謂的聳肩一笑,隔空和她打著無聲的招呼。
她是立委的女兒,又是知名時尚品牌的產品代言人,有些應酬,也許她推不掉。
“二哥,你吃什么?”豐安安拉他坐下,專注的看著菜單,沒注意到她的二哥,正在和他的情人打招呼。
豐安安沒注意到,但另一邊的杜幼霓,可全把那一頭的情景盡收眼底。
扈韶隆偏頭一望,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不過去和他們打招呼?”
“呃,那是他公司的客戶——他在忙,我不會打擾他!彼龜D出一個微笑。
他點點頭。“那我們可以繼續談?”
“可以,當然可以!”
她今天就是要來和他說清楚、講明白的。
原本她一心要和扈韶隆說明白,讓他別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但是,她沒料到虎竟然也會在這兒用餐。
剛才虎還那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好像他帶別的女伴出來,即使讓她當場撞見,也無所謂——
陡地,她想起先前和虎還不熟識時,他也是帶著別的女伴,當時,她并不以為意,等他們正式交往時,她也沒翻舊帳。
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全然不在意。
試想,有哪個女人,會大方的把男友供出,讓他一天到晚和別的女人約會、用餐,甚至……
“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兒嗎?”扈韶隆冷不防地又丟出一句話。
他看她根本就沒吃東西,也沒有心思和他聊天。
“啊!?”杜幼霓猛地抬起頭!斑馈摇
先前在家里,想的那些句句有理的話,這會兒,她全忘光了。
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吧,此刻她也沒有心思,再和他說那些句句沾理的話。
“扈學長,我想告訴你,我不可能答應做你未來的妻子,請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彼髅髟诤退f話,可是目光卻常常不由自主的移向他方!捌鋵崳性S多學妹都很喜歡你的,我相信那其中一定有許多比我更好的女生、也比我更適合你!
才說完,她的視線又飄回“那邊”去了。
在“那邊”的豐左虎,頻頻的隔空和她微笑打招呼,好幾次后,和他一起來的女伴,竟也回頭和她打招呼。
看到那妙齡女子和她打招呼,杜幼霓的心都涼了一半。
她在想,豐左虎怎么和那女子介紹她的?
杜立委的女兒?LV產品的代言人?
他絕不會以“他的女朋友”這個名詞,來向那女子介紹她吧
否則,那女子怎么可以笑得那么自然?
“如果你覺得這家飯店的菜色不好,我們可以換一家吃!膘枭芈〕雎暤溃樕蠜]有任何表情。
杜幼霓一臉歉然!皩W長,我想先回去!
扈韶隆點點頭!拔宜湍!
她沒有拒絕他。
兩人離去之際,經過豐左虎身旁,他還頗有興致,朝她眨眨眼,她苦笑的回應他,旋即和扈韶隆一同離開飯店。
還留在飯店用餐的兄妹倆,可是吃的津津有味呢!
“二哥,你怎么不叫住她?”豐安安喝著湯,一臉納悶神情!澳悴慌履愕呐笥迅鷦e的男人跑了?”
豐左虎一副老神在在的自信表情!拔蚁嘈庞啄,她年紀雖輕,但懂事得很,至少比某個叫豐安安的女人,懂事多了!
“喂,我哪里不懂事了?我一個人在國外讀書,也沒叫老媽去陪我,我這樣還不懂事嗎?”豐安安手中的叉子,越過界,把他盤中的一塊牛肉叉過來。
“不會吧?二哥1難不成,你所謂的懂事,就是背著男友去和別人約會,但是心懷不亂——那意思就是說,不管和多少個男人約會,只要心里想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那就無所謂噦?我很清純的,千萬不要灌輸給我錯誤的觀念!
豐左虎英俊的臉龐,又在隱隱抽搐著。他懷疑,自己要是再和他妹妹相處一個月,顏面神經極有可能會受損嚴重。,可是,話說回來,他老妹那一番話,聽入他耳里,還真不是滋味。
他約幼霓,她說沒空,怎么別的男人約她,她就有空呢?
悶不吭聲的思忖著,理智和妒火在體內、腦中拔河著——
他當然相信幼霓不會變心,但是,沒有道理他這個正牌男友約不到她呀……
。
還是不接他的電話?
怪、怪了、非常怪、怪的徹徹底底。
豐左虎掛上電話后,一個人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心頭有些煩躁。
昨晚,他回家后,打了電話給杜幼霓,傭人說她睡了,一大早他又打了一遍,傭人說她出門了。
她的手機,他也打了數十通,但還是在關機狀態中。
“該不會是表明了,不接我的電話吧?”偏著頭,他低嚷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彎身拿起一面鏡子照著,他喃喃自語:“我還是這么的帥,她不可能不喜歡我呀!”
瞇著眼,他神情詭譎的盯著墻上的一幅字畫!耙欢ㄊ悄睦锍隽藛栴}!
“二少,真的出問題了!”堵冉神情凝肅的站在他身邊。
“什么問題?你快說!”豐左虎兩手按住他的肩,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是……是……我買錯咖啡豆了!”
豐左虎狠狠的瞪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拿咖啡豆這種芝麻小事來煩他。
“不行!我要出去一趟!”
“二少,不用,我去就行了。”
“你去做什么?你會處理嗎?”豐左虎拎起西裝外套,一副勢在必走的表情。
“我……我保證會弄清楚的!”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去一趟才行!”
“二少,可是……董事長說,要你陪他去和客戶談合約!
“叫總經理去!”
“喔,對了,總經理說,要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有事要和你說!
“堵冉,你沒看到我急著出去嗎?任何人找我,都說我沒空!”
朝堵冉大吼了一聲,豐左虎穿上外套后,疾步離去,留下堵冉一頭霧水。
“怪了!買個咖啡豆,需要這么急嗎?”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堵冉,獨自一個人在辦公室內,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