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宮
乾清宮向來是大清朝皇帝的聽政地點,諸文武百官和阿哥們有何奏折、皇帝有何要事或決策,幾乎都在乾清官舉行。
不過今天乾清宮的氣氛怪異極了!
原本御門聽政就不是件輕松的差事,畢竟在這聽政過程中,要奏陳、決定的軍國大事太多。但像今天這樣詭異的氣氛,卻還是眾位大臣第一次看到。
只見乾隆鐵青著臉坐在寶座上,寒著眼瞪視階下俯首跪地的煜祗。
“煜祗,你知罪嗎?”
煜祗一叩首,“兒臣知罪,兒臣有愧皇上厚愛,沒能達成皇命!
“煜祺告訴朕,你本來已經抓到首謀杜十虎,卻因為遇上刺客受傷,所以讓杜十虎逃了,是嗎?”
煜祗又一叩首,眼角余光卻瞥向一旁昂然而立的煜祺,好像在怪他怎么把自己受傷的事說出來。
“那刺客呢?”
“被兒臣格斃了!
“喔?是嗎?既然你能格斃刺客,又怎么會受傷?”
“那刺客是名女子,兒臣見她是女子,因此疏忽大意,中了他們聲東擊西之計,使得杜十虎逃脫。兒臣知錯,請皇上降罪責罰!”
乾隆雙眉一凝,“煜祗,抬起頭來看著朕!”
煜祗依言,緩緩抬起頭。
乾隆如電般的眼睛瞪著煜祗,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最相似的兒子。他知道煜祗俊偉風雅,人品、能力極佳,雖然個性有時流于沖動,但瑕不掩瑜,煜祗在諸皇子中仍是出類拔萃的,而他也最疼煜祗。只是煜祗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女人!;
這倒不是說煜祗是個多風流好色的人,而是他總無法拒絕女人。因為對他來說,似乎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好的、善良的,所以女人就是煜祗的致命傷,如果有人要借著女人來毀了煜祗,只怕煜祗是在劫難逃!
“煜祗,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請皇阿瑪訓示!
“你身為皇阿哥,是朕親封的大將軍,怎么可以因為一個女人而誤了軍國大事?今天逃走的只是一個杜十虎,但如果不是杜十虎而是準葛爾丹,你如何承受得起?大清朝的百姓又如何承受得起?煜祗,如果今天朕不罰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事情的輕重。來人!把煜祗拉到內務府責打四十大板,罰他在養蜂夾道閉門思過養傷!
煜祗聞言,眼睛往后一瞟,斜睨站在大臣中的煜祿一眼,卻見煜祿帶笑地看著他搖搖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而一向和煜祗最好的煜祺忍不住上前,“皇上,這件事兒臣也有錯,請皇上責罰。”
乾隆看了煜祺一眼,“煜祺,朕知道你覺得朕的處罰太重,是不是?”
“十四弟犯了錯確實該罰,但既然人是在十四弟手里丟的,皇上何不讓十四弟戴罪立功,把杜十虎抓回來?”
乾隆點點頭,“有理。煜祗,你就戴罪立功,把杜十虎抓回來給朕瞧瞧。不過……朕還是要罰你,省得你下次又犯相同的錯誤!
最后,煜祗還是被帶往內務府責打板子,只是從原本的四十大板減為四十小板;但這四十小板,卻也把煜祗打得死去活來。因為內務府那些監刑太監,都是煜祿的包衣,是聽命于煜祿的。因此在煜祿的授意下,這些太監可都卯足了狠勁,每一板都是結結實實打在煜祗身上,讓煜祗恨得牙癢癢,有苦說不出;而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煜祗這個大將軍養尊處優,禁不起四十個板子。
于是當四十個板子打完時,煜祗早已不省人事。
丁夕顏在貝勒府等著煜祗的消息。
他們是昨天深夜回到京城的。一回到京城,煜祗連衣服也沒換,便跟著煜祺前往乾清官遞牌求見,直到現在日上三竿,時至正午,煜祗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弄得丁夕顏心煩至極。
她來來回回走著,不時看著門外,期望能看到那偉岸英挺的身影,但是沒有,不論她怎么等,煜祗始終沒有出現。
難道……難道乾隆一時生氣,判了煜祗入獄?不,不會的。再怎么說,煜祗總是他的親生兒子,雖沒功勞也有苦勞。況且……況且煜祗若不是為了自己,又怎么會如此大意,讓杜十虎找到脫逃的機會呢?
想到這兒,丁夕顏幾乎等不下去。
她匆匆抓起外衫,隨便往身上一披,正準備離開時,煜祺踏了進來。
乍見煜祺,丁夕顏不覺有些慌張,“五爺……”
煜祺一臉鐵青,冷峻中有一絲陰沉,“你想去哪兒?”
“我……我想去找十四爺……”
“找十四弟?你想去哪兒找十四弟?”
“我不知道,我等了他一個晚上都不見他回來,我怕他出什么事,所以想去找他!
煜祺冷冷一哼,“你也會關心他?他如果出了什么事,不是正中你下懷嗎?怎么你也關心起他的死活來?”
“不,不是這樣的,十四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會想害他?”
“不是?但十四弟偏偏就是讓你害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丁夕顏搖頭,一顆心不知不覺地揪緊。
“他被我皇阿瑪責打四十個板子,現在躺在養蜂夾道里動彈不得!
她轟地愣在當場,“責打四十個板子?”
“是的,四十個小板。其實以煜祗的身體狀況來說,就算打個八十板也不見得能傷到他一根寒,毛,但內務府那些人都是煜祿的手下,個個包藏禍心,存心想打死煜祗,所以煜祗現在已經去了半條命,只剩下一口氣!”
丁夕顏覺得眼前的事物忽地轉了起來,腳下一軟,整個人跪坐在地,“不……不會的,他那么強壯、那么霸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樣就……”
煜祺彎下腰,毫不憐惜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就是可能!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么堅持要把你送交皇上處置了吧?因為我如果不把你送交皇上處置,那么煜祿那些人就會以此為把柄來陷害煜祗。但是任憑我怎么說,煜祗還是不肯,他寧可自己被皇上處罰也不愿把你交出來。他甚至在皇上面前說刺客已經被格斃,然后把一切的錯攬到自己身上!你說,這難道不是你造成的?”
若不是煜祺強拉著她,只怕丁夕顏已經整個人癱倒在地。
他……他竟然為了保護自己,情愿被皇上責罰?老天,他大可以說出來的,這樣不但可以免去皮肉之苦,更可以順勢鏟除九貝勒這個死對頭。但是他沒有,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承受皇上對他的誤解和責罰。
丁夕顏泫然欲泣。她反抓著煜祺,低低哀求:“五爺,讓我去照顧他,好不好?”
“照顧?你想乘機害死他?”
她拼命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不,我怎么會想害他?我從來就不想害他!如果五爺不相信,大可以派人跟著監視,這樣不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害十四爺!
煜祺眼睛一瞇,定定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淚的美麗女子。老實說,她真的很美,是他所見過的女子中最美、最誘人、最令人想占為已有的一個。但是正因為她的美,才會為老十四惹來滔天大禍,所以他千萬不能動心。陷入一個老十四已經夠麻煩,不能再陷入第二個!
他不著痕跡地推開丁夕顏,轉過身冷冷說道:“你把東西收拾一下,記得帶傷藥和吃的,我現在帶你去養蜂夾道。記得,好好照顧煜祗,如果煜祗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
從表面上看去,煜祗似乎沒有受什么傷,既沒破皮,也沒淤青流血,連腫脹都談不上,但煜祺是深知個中滋味的。他知道,內務府這班人打煜祗是卯足了狠勁的,雖然煜祗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實則五毒攻心,若自己再晚個半個時辰過來,只怕一個堂堂十四阿哥從此回歸西天。
煜祺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丁夕顏,“這藥,每兩個時辰喂煜祗吃一顆,直到他醒過來為止。如果他不吃,就用灌的,知道嗎?”
乍見煜祗昏迷不醒,丁夕顏一顆心早亂了!怎么會這樣?沒想到他所說的報仇,竟是這么回事。如果早知道自己捅他那一刀會替他惹來這么大的災禍,說什么她都不會傷害他。畢竟他救了她的命,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喜歡的男人啊!
是的,她喜歡他,從他在樹林里救了她開始,她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
但這是不對的,更是不應該的!
她該恨他的。因為他用那么蠻橫的手段強占自己,讓她在一夕間嘗盡疼痛與歡愉,讓她在一夕間無法自主地成為女人,更讓她永永遠遠無法再回到過去,回到那個天真又無憂無慮的丁夕顏。
可是在看到他為了不把自己供出來,而受到皇帝的責罰時,那份強行壓抑的愛意,終究忍不住冒出來。
好傻,好傻的他!其實他只要把自己說出來,就不必忍受皮肉之苦。但是他沒有,這是為什么?難道……難道他當初說要娶自己的話是真的?難道他真的喜歡自己?
丁夕顏不知道,她現在也不想知道。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先把這個自己所喜歡的男人救活,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于是她在床沿坐下,先扶起煜祗把他的頭擱在自己腿上,然后倒了杯溫水,努力想撬開他的嘴,努力想把藥塞進他嘴里。
但是沒用,不管她怎么做,水就是從煜祗嘴角流出,更別提藥丸了!
丁夕顏急得眼淚直掉。怎么辦?她早聽過內務府打人是極有技巧的,有時候看起來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實則只是皮肉傷,上點藥就行;有時候表面看似毫無傷痕,但若不及時吃下保命丸,幾天后五毒攻心,就會一命嗚呼哀哉。而很不幸的,煜祗的傷勢屬于后者。
“五爺……”她淚汪汪,無助地看著煜祺。
煜祺緊握著手,胸口疼得幾乎快喘不過氣,“我撬開他的嘴,你想辦法把藥丸塞進他嘴里。”。
丁夕顏點頭,和煜祺兩人合力撬開煜祗的嘴,好不容易將藥丸塞人他嘴里,但沒有水怎么讓藥丸下肚呢?
想了想,她接過水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以嘴對嘴的方式,一口一口地將水送入煜祗口中,雖然這樣仍有一大半的水流出,但藥丸總算下肚了。
一旁的煜祺見狀,心中不覺有些錯愕。
她……她是真心的?她對十四弟是真心的嗎?不,不可能,她是老九的人,對于煜祗根本不會有心的!否則她又怎么狠心傷他,還讓他挨板子?
煜祺眼光一冷,輕輕一拍手,立刻進來一個二十歲左右,杏眼、瓜子臉,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的艷麗女子。
“環兒,你和夕顏兩人好好照顧十四爺。”煜祺一偏頭,比了比正在為煜祗洗臀部的丁夕顏,同時拿了一柄銀湯匙給她,“這東西知道怎么用吧?”
碧環一欠身,眼睛飄向丁夕顏點點頭,“知道,請五爺放心!”
而丁夕顏一心只想為煜祗擦藥療傷,根本沒有注意煜祺又派了碧環來監視自己。
她細心地為煜祗擦洗臀部、上藥,每兩個時辰以嘴對嘴的方式喂他吃藥,然后重復著、守候著。
三天后,煜祗醒了。
一道天光從養蜂夾道的窗戶撒向煜祗,那光線刺得他眼睛幾乎睜不開,久久,當他終于適應光線后卻赫然發現一個瘦弱的小小身影,正疲倦地趴在他床邊沉睡著。
他緩緩伸出手想輕撫那姣好的熟睡容顏,豈料卻驚醒了她。
“你醒了?”丁夕顏又驚又喜,急忙從一旁的茶幾上倒了杯水給煜祗喝下。
煜祗點點頭,努力想撐起身子,奈何臀部上那火燒似的疼痛使得他悶哼一聲,又砰地摔了回去。
丁夕顏慌忙阻止他,“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得多休息幾天才行。”
煜祗無奈地趴回床,眼睛卻動也不動地瞅著她,“我睡幾天了?”
“三天,你整整昏睡三天。”她揭開被子,拿過藥水,有如妻子般溫柔地為他擦洗著臀部。
煜祗又是一聲悶哼,心中不住咒罵,蒼白的俊臉霎時變得鐵青。
細心的丁夕顏立刻察覺,“很痛嗎?你忍著點,馬上就好!
煜祗搖頭,“不,你過來,讓我看看你。”丁夕顏走到他面前,“這三天都是你在照顧我,是不是?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五爺只讓我來,沒告訴其他人!逼鋵嵍∠︻伈幌胝f,其他人因為見到煜祗被責罰,在害怕被連累的情形下連夜逃走,甚至連貝勒府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但話雖然如此說,煜祗還是心知肚明。他自幼在皇宮內長大,見多人與人之間的權力傾軋斗爭,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
他只是心疼,心疼丁夕顏的憔悴與善解人意。
她瘦了!她本來就極瘦弱,這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而經過這番折騰,她更是瘦削得我見猶憐,那哭得像核桃似的眼,更叫煜祗心頭一緊。
他撫了撫她的眼,“哭了?”
她搖頭,咬著唇拿出藥丸送到他嘴邊,似乎對煜祗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到有些慌亂,“這是五爺給的,說是可以保命,你就吃了吧!
可煜祗完全沒在聽她說話,“是為了我嗎?”
丁夕顏顧左右而言它,“十四爺,把藥吃了吧,不然五爺知道會怪我的!”
“我不吃藥!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么哭,還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丁夕顏小嘴一張,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這時,突然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兩人背后傳來,“像她那樣子的照顧法,不把自己累倒才真有鬼呢!”
“誰?”
煜祗仰起頭,看見一個身穿綠色衣裙的女子搖搖擺擺走了進來,他認得,她是煜祺身邊的通房丫頭碧環。
“碧環見過十四爺!北汰h欠了欠身,來到煜祗面前。
“碧環,你不去陪著五哥,來這兒做什么?”
“五爺讓我來替著夕顏妹妹照顧十四爺,哪曉得夕顏妹妹事必躬親,什么都照顧得很周到,根本沒有我上場的余地。”
“喔?事必躬親?你說說,怎么個事必躬親法?”
“像喂藥,因為十四爺您的牙咬得緊,可傷得又重,所以夕顏妹妹就用嘴對嘴的方式,一小口一小口,把藥咬碎和著水送到爺的嘴里呢!還有上藥、擦藥、為爺凈身的事,夕顏妹妹都是自己來,忙得三天沒有合眼,衣不解帶,連吃頓飯也是囫圇吞棗,好不容易趴在床邊休息一下,又是邊哭邊睡,替十四爺難過得猛掉淚呢!”碧環是蘇州女子,說起話來柔柔軟軟,又快又輕,卻把丁夕顏這三天不眠不休照顧煜祗的情形,一點兒不差地說出來。
煜祗聽著,幽深的眸子里閃出一道光芒,他看向丁夕顏,“是這樣嗎?”
丁夕顏驀地漲紅小臉,“沒……沒有,你不要聽碧環姐姐胡說。”
碧環咯咯笑了起來,“哎喲,怎么說我胡說?在爺的面前,話能拿著亂說嗎?我和五爺可都是親眼看見你喂十四爺吃藥的樣子哪!再說,你那眼睛腫得像核桃,說沒為爺哭,任誰都不相信。
煜祗握住丁夕顏的手,略略一偏頭示意碧環出去。
碧環一離開,煜祗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為什么說謊?”
“我……我沒有說謊,你……你別聽碧環胡說……”她手足無措地絞著手絹。
“是嗎?”煜祗輕輕一笑,“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又紅又腫的?別告訴我被蜜蜂叮了!
丁夕顏一愣,好半天才察覺煜祗在取笑她。這兒雖是養蜂夾道,可蜜蜂卻不會叮人的。
她又羞又氣又急又是跺腳,“你……你不安好心,人家不吃不睡在這兒照顧你,你……你還取笑人家……”
煜祗愛憐地將她的女兒羞態盡收眼底,啞著聲音說:“過來這兒躺著,讓我抱抱你,親親你!
她聞言,瞪了煜祗一眼,不覺又紅了臉,“不……不成,這兒是養蜂夾道,隨時有人會來……”
“這兒的筆式是我五哥的門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敢擅入的。過來躺著,我受了傷,沒法子抱你!
丁夕顏無奈,依著煜祗的話躺到他身旁。她一躺下,煜祗隨即壓住她,滾燙的唇毫不猶豫地堵住她的小嘴,極溫柔極小心地品嘗著她。
久久,煜祗才氣喘吁吁地松開她,身子卻依然沉沉壓著她,“顏兒,你擔心我,是嗎?”
她將臉埋在他肩窩里,吸嗅著他身上濃烈的男人味,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你是我的主人,我擔心你、照顧你,難道不對嗎?”
煜祗搖頭,嘴唇在那芳香的雪嫩肌膚上輕觸著,“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的關心太超乎一個丫環所應該做的!
丁夕顏不解地看著他。
他無力笑笑,伸手捧起她的臉,“只有愛人或夫妻,才會用嘴對嘴的方式喂藥,才會幾天幾夜不睡覺陪著。顏兒,你愛我,對不對?否則你不會這樣費盡心力照顧一個奪走你貞操的男人,甚至為他哭腫了眼,我沒說錯吧?”
丁夕顏頓時瞪大眼睛,“我……”
“你不承認?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因為在你心中煜祿還占有一定的地位,畢竟他是丁家的大恩人。但無所謂,你現在是我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人、你的心完完整整只屬于我一個人……”
煜祗說著,眼睛逐漸閉上,聲音也逐漸變小。
見他再次熟睡,丁夕顏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是柔順地承受著他的重量,讓他的身子密密實實貼著自己。
她悄悄伸出手輕撫他俊秀的容顏,感覺著他的體溫和熱度。她是他所愛的男人呵!
只有在這時候,她敢承認愛他;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一個人的煜祗貝勒!
是的,她的煜祗貝勒,那個霸道、不講理,卻讓她又愛又擔心又放不下的煜祗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