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來替你介紹,這位是我們臺大碩士班的才子蔣克昕,克昕,這是仟煒的大學學妹,那甄,你可以叫大嫂!庇鄟喨R開玩笑的眨了眨眼。
“大嫂!笔Y克昕拿起酒杯,無可無不可的喚了一聲,目光卻落在她略帶紅暈的清麗面容上,“我敬你。”
“不要叫我大嫂,我跟仟煒只是朋友!蹦钦缬枰云睬澹瑓s還是大方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很高興認識你,克昕。”“嘩!叫克昕!那你怎么不喚我一聲亞萊?不公平!”
“亞萊!蹦钦缛刖畴S俗的叫了,余亞萊得意的嘴臉都還沒收起,她隨即又迸出了一句,“你不覺得這樣叫好像在叫一只狗。”
聞言,余亞萊板起臉,佯裝生氣道:“那甄!你不要仗著仟煒會保護你就可以這樣糟蹋他的哥兒們,他可不是個會見色忘友的人,小心我告你狀去,他若一氣之下把你休了,可就別怪我!
那甄的反應是一笑,滿不在乎,“去啊。”
“真要我去?”
那甄聳聳肩,“如果你不怕自討沒趣的話。”
其實,她跟沈仟煒真的只是學長學妹關系而已,只不過沈仟煒暗戀著她,她一直知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個好人,她也很樂意有這個朋友,就這么一路走來,他邀她來參加他家鄉的大拜拜,她也就答應了,沒料到的是他的朋友都自動把她當成他的女朋友。
無所謂的,反正都只是一面之緣的人,吃過飯后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也不一定。
只是,此時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一個人不會這么誤會,那個人就是才姍姍來遲的蔣克昕。
他的卓然不同與特有的冷漠感,一下子便攫取她所有的目光,愛戀的心一動,就變得莫名的不可自拔。
是愛嗎?沒想到愛是如此輕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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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克昕落腳的臺北圓山總統套房視野極佳,打開窗子,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見整個大臺北地區,星光燦燦,總會讓他想起初識那甄的那一夜,她帶給他的驚艷及與眾不同。
她落落大方,喝起酒來的豪氣一點都不遜于男人,周旋在眾男人的交際圈子里,一點也不忸怩做作,雖如此,她的眼中卻有著屬于少女的羞澀,他沒有錯看她看著他的眼神--是一個女孩戀上一個人的夢幻與期待。
只可惜,她出現的不是時候……
門鈴響了幾聲,一名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人必恭必敬的走了進來。
“有事?鴻叔?”蔣克昕淡然的抬起頭來看來人一眼。
“總裁,夫人剛剛打過電話來。”
“那不重要,先說重點!
“美國總公司那邊mail過來一份重要文件,指出這幾天市場上有人企圖大量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
蔣克昕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將辛辣的液體不疾不緩的吞入喉中,“查出對方是誰了嗎?”
“還沒有,總公司那頭正在查!
“盡快,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誰想動我艾克亞!笔Y克昕的唇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
“我會盯著,總裁!
“嗯!笔Y克昕應了一聲。
“總裁,夫人說--”
“我不管她說什么,你替我搞定!笔Y克昕不耐的揮了揮手。
“知道了。”張鴻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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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上一大束盛開的玫瑰像野火般怒放著嬌妍,讓一走進辦公室的那甄覺得刺目不已,她一向不喜歡紅玫瑰,可能是它太多刺,也可能是它美得太過狂放,也或者是因為她從來就不曾喜歡過紅色。
“那經理,好大一束紅玫瑰花喔。”好奇的同事紛紛將頭擠進了辦公室,曖昧的看著她。
“余總終于開竅了!”
“是啊,這四年多來也不曾看過他送花,看來過不久我們就有喜酒喝了,對不?那經理?”
提及余亞萊,那甄的胸口不由得一陣氣悶,顧不得眾人驚喘四起,她捧著那一大束玫瑰花便往樓梯間的大垃圾桶走去,啪一聲的將之毫不憐惜的丟進去。
“嗄?好可惜!那經理不要可以送給我啊,何必……”
“是啊,這花所費不貲啊!余總見了一定心痛得掉淚。”
“掉淚?我為什么要掉淚?”余亞萊不知何時也跟著出現在樓梯間,就站在眾人后頭好整以暇的笑著。
眾人一聽到他的聲音,目光全往那甄臉上飄去,又瞧瞧躺在垃圾桶里的紅玫瑰花,突然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眾人自動自發的讓出一條小路,讓余亞萊的目光足以看見躺在垃圾桶里的那束可憐玫瑰花,默默等待著好戲上演。
“做什么?全啞啦?”余亞萊看了眾人一眼,又看了一臉漠然的那甄,最后視線終于落在那束紅玫瑰花身上,一臉惋惜的直搖頭,“嘖嘖嘖,真可惜了這好花,咱們那經理根本看不上眼!
那甄懶得看他一眼,錯身便從余亞萊的身邊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股熟悉的清香卻在剎那間撲鼻而來,那甄愕然的瞪著辦公桌上的那一大束野姜花,半晌說不出話。
“喜歡嗎?我可是一大早開車到山上摘的!便紤械纳碜有毙笨吭陂T邊,余亞萊滿意的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與驚喜。
“你……怎么知道?”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知道她喜歡這種平凡又廉價的野姜花,這個人……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有心就辦得到,這不是太困難,不是嗎?”余亞萊緩緩地走向她,動手拭去她臉頰上不知何時落下的淚,“瞧你感動的,不會真的這樣就決定下嫁于我吧?那我可會嚇死!
他不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掉了淚,見鬼的!她怎么可以因為一束花就感動成這樣!他還是昨晚那個討厭鬼,不是嗎?那個自以為是,當街欺負她的討厭鬼,
轉過身,她走向那束花,伸手便要將它們從她的辦公桌上移開,讓它跟那束已躺在垃圾桶里的玫瑰花相伴。
余亞萊在她的手碰到那束花時制住了她,“明明喜歡得要命卻不敢收下,你的膽子真是小,難不成怕收了我的花就得接受我的情?你的心這么容易收買嗎?這花是無辜的,而且是我親自上山摘的,我沒什么用意,只是希望你生日這天充滿花香!
“你……”她驚訝的仰起小臉,沒想到他會記得她的生日。
“生日快樂!庇鄟喨R微笑著。
那笑莫名的;罅怂男纳瘢^一次,覺得他是這般的出色而高大……那甄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才想到什么似的匆匆別開眼。
她究竟怎么了?這個五年來從來不曾讓她心動過的男人,為什么這幾日老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今天天氣很好,晚上帶你上山看星星!彼鹚哪,溫柔的替兩人訂下了約會。
有那么幾秒鐘,她下意識地就要拒絕,余亞萊卻先一步的轉過身往外走去,彷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電話鈴響了數聲才把沉思中的那甄的魂給叫回來,她伸手接起了電話--
“嗨!喜歡那束紅玫瑰花嗎?”蔣克昕低沉優雅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幸福的傳了過來。
紅玫瑰花?那甄想到了那束已經躺在垃圾桶里的花,是他送的?悔意一下子淹沒了她,她怎么可以把他送的花丟掉呢?老天……
“……喜歡,很喜歡,謝謝你!彼龥]想到他也會記得她的生日,五年了,她怎能不感動?
“晚上一起晚餐,好嗎?我訂了位,那是一家很棒的法國餐廳,你應該會喜歡!
“克昕,我想我們不應該再見面。”
“不要再說這樣破壞氣氛的話,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又能如何?你是個有老婆的男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不是嗎?”
電話的那一頭突然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地發出聲音,“告訴我,你真的跟余亞萊在一起?那些廣告界的傳言都是真的?他追了你五年?”
她想否認,心思一轉卻思及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否認的話一時沒有說出口,就在這猶豫不決的片刻,卻讓蔣克昕誤會了。
“我以為你愛的人是我!
是啊,一直都是?墒,她拿什么身份去愛他?
這樣的愛情有個缺口,是永遠補不回來的,就算她對他的愛再深再濃,他有妻子是事實,他當年沒有選擇自己也是個事實。
“你呢?你愛過我嗎?”
蔣克昕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道:“你知道的,要不,為何五年后的現在我還回來臺灣找你?”
“你是為了你的事業回來的,不是為了我!
“我是為了你才來臺灣籌組公司,不然世界之大,我可以等個五年十年再回來!
“如果……你真的這么愛我,那么五年前你就有機會了,但你選擇的是她,你現在的妻子。”
“當時的我不能丟下她。”
“現在就可以丟下她了嗎?”
“那甄,你一向不是這么尖銳的,收起你的爪子,好嗎?我不是你的敵人!笔Y克昕溫柔的制止道。
“你錯了,我一直都是如此尖銳!
“別賭氣,我會跟她離婚,不會再讓你等太久!
“離婚?不……”她從來沒想過要當個破壞別人婚姻的劊子手。
“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
“克昕……我不要你成為人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你只要回答我,愛我嗎?”蔣克昕低柔的問著。
愛嗎?那甄的目光突然被桌上的野姜花給占據了,那淡雅自然的香味回蕩在整個室內,帶給她的是心曠神怡與自在。
她不愛玫瑰花,從來不愛,但這個送玫瑰花的主人她卻是愛的吧?
她一直愛著的,不是嗎?思思念念,老盼著……
“那甄?”久等不到回音,蔣克昕的語調竟有些不諒解。
被他這一喚,那甄才訥訥的回神,輕聲道:“晚餐時再聊,好嗎?”
“好,晚上見。”
“再見。”掛下電話,緊繃的情緒突地散了,方才那短短的幾分鐘幾乎快要把她逼得喘不過氣來。
回過神,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外頭的垃圾桶把那束玫瑰花重新抱進來,花瓶只有一個,她的辦公桌也只能容得下一束花,但望著那泛著水珠與迷人香氣的野姜花大半天,卻是怎地也不忍丟棄。
“那經理……”同事香香突然間出聲,把那甄嚇了好大一跳。
“什么?有事嗎?”
“你如果喜歡,可以把兩束花都擱在辦公室里,不必猶豫這么久的。”香香煞有其事的說著,仿佛看出了她的困擾。
“可是……我只有一個花瓶。”那甄呢喃著。
“樓下就有花藝店,我去幫你買一個新的。”這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不用了,我想……如果你喜歡的話,桌上這束野姜花就送給你吧!
“真的?這花很香的哪!你舍得?”香香說著已把花捧在懷里聞了聞,滿意的笑了,“那經理,這是不是表示你真的不喜歡余總?”
“嗄?”那甄望住她,愣愣地。
“余總是個好人,對那經理也是一往情深,還是大家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真的不懂那經理為什么會不喜歡他。”那甄淡淡的笑了,“我沒有不喜歡他,只是從來沒想過要喜歡他!
不能否認,這五年來余亞萊占據了她一部份生命,除了心中的蔣克昕,他是靠她最近的人,但又如何!余亞萊的心思她不懂,有時候莫測高深得令她不安害怕。
“為什么?”
“可能是他也不曾真正喜歡我吧。”她不是笨蛋,當然可以感受到余亞萊表相與真心之間的差距。
只是他不承認,她也沒法子逼他承認,總之無傷,她也任他去……
“我不懂,那經理!辈哦畾q的香香有點迷惑的看著她。
嘆口氣,那甄笑了,“其實,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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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原本已經下班的員工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奔回,并沖進了葛琳娜的辦公室。
葛琳娜正和那甄討論一份企劃案,門卻砰一聲被撞開,兩人的臉上都露出明顯的不悅。
“干什么莽莽撞撞的?”葛琳娜摘下眼鏡,挑高了眉,十分不高興自己在討論公事的時候被人家打擾。
“余總跟人在樓下打起來了!流了好多血呢!”
“什么?”葛琳娜看了那甄一眼,隨即起身走了出去,那甄則跟在后頭,“那小子還以為自己十八歲?竟跟人家在公司門口打架?”
那甄不語,反常的看了一眼表。
“你從剛剛就一直在看表,怎么?有約會?”
“沒有,只是有點事!
“你應該跟我說一聲,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上司。”葛琳娜笑了笑,搖著頭,“真有事就先走吧,我想亞萊那小子不會有事的,他瘋雖瘋,做事卻一向有分寸。”
“沒關系,不是大不了的事!彪娞蓍T一開,那甄率先走出電梯,余亞萊和蔣克昕兩人扭打在一起的畫面頓時映入眼簾。
“老天!亞萊你在干什么?”葛琳娜驚呼出聲,怎么想也想不到余亞萊打架的對象,竟是她盼了好些天的艾克亞,她忙不迭上前拉住余亞萊的手,“快放手!他是我朋友!”
“嗨,葛琳娜!笔Y克昕伸手抹去唇邊的血跡,淡淡的跟葛琳娜打了聲招呼,若有所思的眉眼則掃了一眼不遠處冷觀的那甄。
“嗨……你們怎么打起來了?”葛琳娜不解,但還是體貼的上前拿出手巾給蔣克昕擦拭唇邊的血跡,“瞧你們兩個,都受了傷!
“嘿,葛琳娜,你應該照顧的是你的得力部屬才對!庇鄟喨R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甚有深意的瞧著他們,始終沒有看身后的那甄一眼。
想也知道,此刻她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定是像針一樣往他背上猛刺,可能還巴不得拿刀殺了自己。
“你有那甄,那甄會照顧你。”
葛琳娜不經意的話一出口,兩個剛剛還在廝打的男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較量的成份居多。
“是啊,我有那甄,那甄會照顧我!庇鄟喨R得意的笑了,大聲的重復著葛琳娜的話,仿佛沒這樣大聲嚷嚷,那個人會聽不見似的。
葛琳娜好笑的看了余亞萊一眼,覺得他像孩子一樣耍寶,目光回到蔣克昕身上卻多了一抹嬌羞,“你來找我?我還以為那天晚上你是隨口說說而已呢,你也真是,直接上樓來就好了,干什么在樓下等?”
“我怕打擾你工作。”蔣克昕柔聲道。
“是嗎?你真體貼。”
“真是肉麻當有趣!”余亞萊非常不識相的插嘴道。
“余亞萊!”葛琳娜有點火了。
“好好好,我這個大電燈泡自行滾蛋可以了吧?”余亞萊把雙手舉高一臉的討饒,轉過身便將杵在原地不語的那甄勾進懷里,“走吧,人家看我們兩個礙眼呢,說起女人,嘿,當真是見色忘義,為了一個男人什么都可以不必管了,連我們這些公司的大功臣在人家的心上人面前也馬上矮上一截,想想真是不值。√澪疫@幾年在公司做牛做馬,把我的大好青春奉獻在這里……”
“你說夠了沒有?”那甄冷冷的將他擱在肩上的手給推開,進了電梯隨即要把門給關上。
“喂,謀殺親夫啊!”余亞萊快一步的用他的長腿擋住要關上的門,高大的身形一閃便進入了電梯。
“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
“生氣了?”余亞萊低頭瞧她,將她蒼白的面容全看進眼底,“是因為你的心上人把我打傷了生氣?不會吧?我想我一定是自做多情了,你怎么可能為我受傷而生你心上人的氣,對不?”
“他不會先出手打你的。”
余亞萊的眉毛高高的揚起,“你就認定我一定是那個先出手扁他的人?”
“難道不是?”
“是,是我先出手扁他一頓,因為他欠揍!”
“余亞萊,你沒有權利……”
“我比任何人都有權利!”
“我不以為是這樣!
“你以不以為不干我的事--”話一出口,余亞萊驚覺失言,看了她一眼,噤聲不語了。
聞言,那甄突然苦笑一聲,試探性的問道:“我想……你不是因為我而出手打蔣克昕的,對嗎?”
“我當然是!彼悬c心虛的別開眼。
她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突然想看清他的心,不為什么,就是想。
“你就是真正的原因,我愛你,他是個有婦之夫就不該來勾引你,玩弄你的感情,他能給你什么?難不成你想當他一輩子的地下情婦?理智點,那甄,我希望你可以看清他的本性,他根本就不該是你傾心的對象,他已經結婚了,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他,何況,他若真的愛你,當初就不會選擇跟另一個女人結婚……”
“如果他要離婚呢?”那甄打斷他,唇角浮現一抹美麗的笑容,“他說他會為我離婚!
“什么?”余亞萊愣了幾秒,突然一拳擊向電梯里的鏡子,“媽的!我就知道!那只又該死的花心豬!”
鏡子應聲而破,余亞萊的手流了血,一塊碎片飛向那甄,驀地將她白皙的手腕也劃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