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秋寒星請入大廳,交代其他人上茶伺候著,秋貴這才趕緊到內堂稟告消息。一會兒后,秋正堂與其夫人及邵鎧全出現了。
因秋寒星正好背對著大廳與內堂的門口坐著,所以三人一進來,先看見的便是他的背,以及他正端茶給身旁那個女子喝的景象。
秋寒星當然知道有人來了,不過先讓琤兒喝茶潤喉才是他正在做的事,所以他沒有立刻回頭。倒是眼睛看不見,聽力變得異常敏銳的風琤因為聽見了三聲抽氣聲,喝了一口茶后便不再喝第二口,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轉過身去看后面。
秋寒星轉回頭,站起來喚了聲:“爹!
“你還知道要回來!鼻镎每攘寺暫蟮。其實看見兒子回來他很高興,但多年來父子相對峙的局面讓他拉不下那個臉表現熱絡。
倒是秋寒星在青樓里訓練出的那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此刻全有了發揮的空間。
“爹,孩兒就是知道太久沒回來了,所以特地回來探望爹,免得以后真的忘了回家的路。還有,讓大家也見一見我,預防這山莊里的人以后真的忘記還有我這個少莊主在!
“哼!”秋正堂讓夫人扶著上座。
看到秋寒星這個樣子他就有氣。明明是他優秀而引以為傲的兒子,到后來居然以風流揚名江湖,這叫他怎么能不傷心?!
“爹,你身體不舒服嗎?”爹的氣色與去年相見時差好多。
“光被你這個孽子氣都氣病了,咳……咳……”秋正堂沒好氣地道,卻不意又咳了好幾聲。
“老爺、老爺,你別生氣了,大夫才說你得好好休養,情緒不能太激動。少莊主還年輕,難免有些玩心,別太在意了!彪俜蛉说脑捖犉饋硐裨诎参,但其實卻更引動秋正堂的肝火。
“星兒,這是你的后娘,為什么見了她連招呼都不打?爹有教過你對長輩可以沒大沒小的嗎?”
“后娘?”秋寒星大笑著,“爹,我只有一個娘,而娘現在長眠于九泉!
“胭兒好歹是爹正式娶進門的,不許你對她如此無禮!鼻镎媒逃柕。
“爹,你要娶她是你的事,與孩兒無關!鼻锖且琅f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不過,他可是注意到胭夫人投射過來的怨毒眼神,與旁邊那雙一見了琤兒便癡呆的眼。
“我秋正堂的兒子,不會是個不懂禮數的莽人!”秋正堂氣的吹胡子瞪眼。
“爹,孩兒在江湖上出名的是風流耶,你怎么能要求一個只懂欣賞女色的采花客懂得禮義廉恥呢?”
“你……你這個孽子!”秋正堂氣的說不出話。
“老爺,你別再生氣了,沒關系的!彪俜蛉艘姞,連忙拉著因氣怒而站起來的秋正堂重新坐下,端杯茶讓他喝下,緩緩他的火氣,“老爺,少莊主畢竟是你的兒子,父子總歸是父子,你們別因為我而吵鬧,否則胭兒的罪過就大了!
“你是我再娶的夫人,星兒也算是你的兒子,你怎么還叫他少莊主?”
“這……”她楚楚可憐的望了丈夫一眼,眸子里明明白白的訴說著委屈。
秋寒星向來就不承認她這個后娘,更何況他的離家就是因為父親另娶,她怎么敢直接拿輩分去壓他?
秋正堂看著她一想就明白了,可是他還沒發飆,秋寒星已經先開口了。
“爹,我想這么年輕的娘是生不出我這么大的兒子的。”秋寒星笑的嘲弄,“她不過大我幾歲,你要我把她給叫老了,只怕她會怨你的!
“星兒!”秋正堂真是被這個兒子東挖苦一句、西諷一句的氣得有口不能言。
終于,一直把眼光黏在琤兒身上的家伙開口了。
“老爺,你與少莊主畢竟是父子,各退一步少說一句,就不會再有什么紛爭了。再說,少莊主回來是件喜事,大家應該高高興興的!惫皇亲隹偣艿娜,三兩句話就緩和了大廳里的火藥味,“況且,少莊主還帶了客人回莊,再怎么樣我們也不能忽略了人家!
這么一說,大家把眼光全集中在風琤身上。
“星兒,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秋正堂緩了火氣,開口問道。
“是!鼻锖菭科疬坐著的風琤,向她介紹道,“我爹你應該知道是誰了;我爹再娶的是胭夫人。而最后說話的那個,應該就是山莊里的現任總管,也是胭夫人的兄長,邵鎧!卑阎攸c人物介紹完,秋寒星才轉向眾人說道,“她姓風,單名琤字,是我的朋友,也是心愛的女人。”
意識到在人前,風琤對他親密的摟抱微微掙扎了下。
“莊主,夫人,總管!彼Φ膶擂危灰淮蛘泻。
“既然是星兒的朋友,我們該好好招待才是。邵總管,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給風琤姑娘住!鼻镎玫。
“不必。”秋寒星直接拒絕。“琤兒就與我同住默寒居!
這話一說完,三人臉色各異。
“胡鬧!”秋正堂直接斥了聲。難道看起來充滿氣質的風琤姑娘,居然是個隨意陪男人的不正經女人嗎?
秋寒星不以為意地道:“爹,琤兒的眼睛受了傷,現在的她根本看不見,我必須時時照顧著她!
這一說,秋正堂才注意到這個美麗小姑娘的雙眼并沒有焦距,但她剛才問好的時候卻準確無誤的抓到了他們三人的位置,可見得這小姑娘不但心思細膩、而且聰慧機敏,記性相當好。
“還是不妥!鼻镎脹]了火藥味,“風姑娘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姑娘,不適合因一你單獨相處,我會另外派人伺候她!
“除了默寒居,她哪里都不去。”秋寒星占有味十足地道,“琤兒是為了救我才受傷,于情于理我都必須照顧她,我們之間不必顧慮那么多。再說,我可舍不得琤兒離開我的視線,萬一那些想殺我的人潛進莊來,那么失明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琤兒一見不危險?!”
“這是怎么回事?”秋正堂蹙起濃濃的眉。
被追殺?風琤因他而失明?星兒到底在搞什么?
“這我也不知道。”秋寒星一臉無辜的瞄了瞄另兩人,“我沒得罪過什么人,讓人非殺我不可,但是卻有人出重金懸賞我的命,我也很疑惑呢。”
“你……爹早就警告過你,你偏偏不聽,現在無端惹出了麻煩,才曉得回家避難,你真是!”秋正堂氣的不知道該罵什么才好。
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胡作非為,但江湖恩怨哪有道理可言?!現在還害得人家小姑娘眼睛失明。
他重重吐了口氣:“算了,這件事以后再談。星兒,你先帶風姑娘回默寒居休息,其他的事晚點再說!
“是,爹!鼻锖菐еL琤離去。
等他們一走,胭夫人立刻開口:“老爺,少莊主的事……”
“什么都別說了!鼻镎脫]手阻止,“邵總管,你請人去打聽打聽,究竟是誰要殺害星兒。”
“是!鄙坻z退了下去。
“夫人,星兒是我惟一的兒子,無論我們父子如何,我總不能眼睜睜見人殺他。”他對妻子解釋著,得到妻子諒解的點頭回應,兩人相扶著走入內堂。
“不過,總算有人能拴住星兒那顆放蕩的心了,這位風姑娘看來是個不錯的姑娘……”秋正堂自語道。
也許,秋悟山莊很快就會再有喜事可辦了。
☆ ☆ ☆ ☆ ☆ ☆
當天晚上,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負責廚房的大叔還特別煮了幾道秋寒星愛吃的菜,只是飯桌上的氣氛可沒想象中那么和樂。
對風琤,秋寒星當然是無微不至的照料到底,但對于胭夫人他依然視若無睹,而他這態度難免又惹動了秋正堂的肝火,最后,秋正堂依舊拿自己的兒子沒轍。
風琤的客房離秋寒星的房間很近,雖然男女有別,但現下她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她若離的太遠,可以想見寒星不會放心。
好不容易捱過了晚膳的口舌之戰,他們兩個早早就休兵回默寒居。原本他想讓她早些休息,她卻搖搖頭,表示還不累,最后的結果是兩人一同在山莊里散步。
“回到這里,你似乎變得很煩躁!憋L琤輕輕說道。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們父子不合、意見分歧,但實際上的火藥味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濃。
“是嗎?”他不置可否。
“寒星,”她的手尋著了他的,然后握住,“你其實很關心你爹的,對吧?”
“這是你感覺到的?”他反問。
“嗯!彼c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她雖失明了,卻更能感受到他情緒的轉變。
“還有呢?”他漫不經心地問,注意力轉向兩人交纏的十指。
風琤才要繼續說,卻耳尖的聽見有人來了,所以她住了口。
秋寒星正好也看見了來人,臉色頓時沉郁下來。
“少莊主好興致,和風姑娘在這兒散步!
是胭夫人和邵鎧。
“吃的太飽,走走路也許可以幫助消化!鼻锖撬菩Ψ切Φ鼗氐馈
“風姑娘初到山莊,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讓人告訴我,我會盡可能的幫助風姑娘!鄙坭b對著失明的風琤道。
“謝謝!憋L琤禮貌性的回道,總覺得邵鎧的聲音好熟悉。
“‘大哥’,你太多心了,有少莊主在,怎么舍得風姑娘受任何委屈,少莊主自然會好好照顧她,‘大哥’就不必多擔心了!彪俜蛉藢ι坻z異常的舉動開始有些生氣了。
“是呀!鼻锖寝D而摟住風琤,不理會她掙扎的將她的臉轉入自己懷里,不讓人多瞧,“琤兒的事就不必總管多費心,我自會打理,總管還是把心思放在莊務上,這才是你的本分。”
邵鎧當然不會聽不出秋寒星語氣中的警告之意,他忍著氣回道:“我會記得少莊主的提醒!
秋寒星沒多看他,摟著風琤準備走人。
“如果沒其他事,恕我和琤兒失陪了!
“少莊主!彪俜蛉送蝗粏咀∷,“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并沒有對不起你,對老爺我盡心盡力的服侍……”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秋寒星打斷她的話,笑的別有深意,“你的丈夫不在這里,要扮可憐要討賞,你都搞錯對象了吧?”
秋寒星毫不客氣的話,擊得胭夫人頓停了哭泣的模樣,臉色忽青忽白。
“胭兒。”邵鎧急忙攬住她仗義道,“少莊主,你這么說太過分了……”
“住口!”秋寒星笑臉一斂,“邵鎧,記住你的身份,我要怎么說該怎么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胭兒是莊主正式娶進門的妻子,你怎可如此——”邵鎧理直氣壯的話再度被秋寒星的冷言打斷。
“我說過,你們要怎么樣我不管,不過,你們最好別犯到我。今天晚上是你們自己來意我,可不是我主動去找你們。在別人眼里,她現在是秋悟山莊的二夫人,但對我來說,她什么也不是。”
“少莊主,你這么說太過分了!”胭夫人哭倒在邵鎧懷里。
“是嗎?”
“夠了!”秋正堂的喝斥聲突然響起,讓在場的四人同時回頭。
秋正堂慢慢走了出來。
“你們在吵什么?”他一眼就看見正傷心哭泣的妻子。
“老爺,我……”胭夫人轉而奔向秋正堂,將臉埋入丈夫胸膛,雙肩一抖一抖的,聲音中凈是壓抑的嗚咽。
“怎么回事?”秋正堂威嚴地問。
“沒什么,我和琤兒不想受打擾而已!鼻锖堑氐溃昂焊嫱!眱扇宿D身離開。
目送他們離開,秋正堂才又問:“怎么回事?”
“我……我……”胭夫人依然泣不成聲。
“邵鎧,你說!币娝f不出話,秋正堂馬上換一個對象問。
“這……”邵鎧猶豫著。
“說!”
“是!币宦暫攘,邵鎧立刻乖乖說了,“我和胭兒走到這里,看見少莊主和風姑娘兩人在散步,所以走過來打招呼,可是少莊主不領情,還將我和胭兒訓了一頓。我是不要緊,畢竟我是下人,少莊主提醒我該盡的本分是應當的?墒请賰阂恢蹦敲幢M心盡力的服侍老爺,少莊主就算不能接受胭兒,也不該對胭兒不假辭色,甚至還笑罵她……老爺,你要護著胭兒呀。”
“這個孽子!”
“老爺!彪賰旱蛦局蹨I仍在流。
“別哭了,胭兒,我會再教訓他,要他不可以對你無禮。”秋正堂安慰著妻子。
“不,老爺,不要為了我又和少莊主鬧意見,你們畢竟是父子呀!彪賰鹤柚沟,“我……對你們父子來說,永遠是個外人……”
“別胡說,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么內外之分。星兒也的確太過分了。”不過出外幾年,星兒的行為是愈來愈放肆了,一點節度也沒有,連在他跟前,他都毫不收斂,這樣下去,他怎么放心將秋悟山莊交到他手上?
“老爺!”胭兒感動的摟著丈夫,卻在他看不見的頸后與邵鎧互換一眼。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休息吧!彼牧伺钠拮雍髮ι坻z道,“你也早點休息,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
“是,莊主!鄙坻z目送他們離開后,又轉向風琤剛才離去的方向。
想不到秋寒星對他一點都不客氣,這讓邵鎧積怒在心里。秋寒星愈是寶貝風琤,他就對風琤愈有興趣。
一個失明的人,不難對付。
邵鎧陰惻惻的笑了出來,如果能在秋寒星面前將風琤奪走,會不會是打擊他的最好方式?
☆ ☆ ☆ ☆ ☆ ☆
風琤早起了。
寒星說過,只要他醒來便會來看她,但此刻他還沒來,所以風琤猜想自己是起早了。
其實,眼睛看不見,她真的不習慣,也會害怕,可是她卻不想在寒星面前表現出她的不安和惶恐。在知道自己失明的時候,她的心頭閃過各種情緒,但最后她還是選擇冷靜的面對,因為當時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她聽見他和大夫的談話,也知道他很自責。她不想再加重他的心理負擔,沒想過以后自己該如何。
現在,舊有的危機還沒過去,回到秋悟山莊,才發現他居然跟所有人都不和;叵胱蛱斓拇綐屔鄳穑真有點哭笑不得。
從不知道那個在醉花樓里談笑風生,萬般愛逗她的男人一回到這里,會馬上轉變成一個火力超強的炮手,見人就轟。只是,令寒星無法平靜的,究竟是這個地方,還是這里的人?
風琤深思著,沒注意到自己的房門悄悄被打開了。
一道陌生的氣息侵入風琤的知覺領域,驚回了她的神智,她直覺避開了對方伸來的手。
“你是誰?”風琤跌下了原本坐著的躺椅,臉上有絲被攻擊的驚惶,努力想以聽覺辨出對方的位署。
對方的速度比她想象的還快,下一步便捉住了她的手臂,風琤慌張的以擒拿反制,一脫開對方的鉗制立刻往另一個方向退。
“寒星——”她脫口驚喚,卻因失了房里的方位感而撞上一旁的柜子,她摸到自己的琴。
她立刻將琴抱在胸前,竭力定心想找出對方的位置,等她再度感覺到時,侵略的氣息已來到她右手邊,她腳下步伐一變,瞬間移星換位,然后她運力于手回身撥弦,一道氣流應勢而出!
那人駭然避開,氣流含帶的力量將窗戶擊破了,他才想一掌擊昏風琤,秋寒星已飛奔前來。
“琤兒!”他大喊。
一室凌亂,看見蒙面人后,他怒極追上前,蒙面人卻迅速離去,秋寒星追之不及,連忙又折回。
“琤兒!”
風琤感覺到一陣氣息逼向自己,原本以為又是那個陌生的人,驀然聽見他的聲音,她心頭一松,差點站立不穩。
秋寒星及時伸手圈抱住她。
“琤兒,你有沒有受傷?”他急急問道。
“我——我沒事。”風琤驚魂甫定,雙手還抱著七弦琴。
秋寒星將看起來重的足以壓垮她的七弦琴放到一邊,整個房間里只有床還是完好的,他立刻將風琤抱到床邊,檢查著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撞到哪里?”
“沒什么!彼詈粑藥状,左手不自覺撫上右手臂。
秋寒星一見立刻拉上她衣袖,看到一大塊淤青,他立刻運氣于手掌,以熱驅散淤血。
“還有哪里撞著了?不許瞞我!敝魏盟直,他連忙又問。
“沒有了!彼t疑的將手伸出去,觸到他的雙肩后,便偎入他懷里,閉著眼吸取他的氣息,“幸好你來了。”她低喃著。
驚慌失措的心慢慢歸位,風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那么依賴他。
“琤兒。”這聲音是放松。
“我沒事!辟嗽谒麘牙,她安了心,也安撫他。
她遇襲,結果受驚最深的卻是他。
“如果我醒后直接過來,沒到練功房去,就不會來不及救你!毕氩坏骄尤挥腥烁疫M莊里來攻擊琤兒!
“不是你的錯,不要怪自己。”風琤就怕他自責,連忙轉移話題,“寒星,你有看見他是誰嗎?”
“他蒙著面,我沒看清楚!彼氐,腦子里想著另一件事,“琤兒,從今晚開始,你搬到我房里住!
“什么?!”她錯愕。
“我們的房間相鄰,那個人居然還敢來攻擊你,如果不時時看著你,我不能安心。”他決定從現在開始絕不再和她分開。
風琤一聽,真不知道自己該做那一種反應才好。
“寒星,你冷靜一點!彼f道,“你回想一下,剛剛那個人是不是一見你就立刻離開?”
“是呀!
“這表示,那個人怕你——或者,怕被你認出身份。”她分析道,“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么這個人就很有可能是莊里的人!
經她這一提醒,秋寒星也想到了。
“剛剛我在練功房,離這里有段距離,如果不是深知莊內情況的人,不可能會抓住這個你落單的時候才攻擊你。”
“嗯。”她點點頭。
秋寒星望著剛才蒙面人跳開的窗戶,忽然發現窗戶不是被撞破的。
“咦?窗戶不像是被撞破的!
“是……是我打破的!彼缓靡馑嫉氐馈
“你?!”怎么可能?!
“是我。”她坦白承認,“在宮里,琴是我主要的武器。其實我的武功平平,只有輕功還算可以,但只要配合這把琴,我便可以傷人于無形!
秋寒星難以置信:“琤兒,你不是說真的吧?”
“是真的,你不信,我可以表演一次給你看。”
她起身走到琴邊,在問明窗子的方向后,她凝氣一撥,瞬間一道氣流自弦上射出,摧毀了窗外無數花草。
秋寒星仔細望著那把琴,想起在醉花樓,她以琴意化解眾人憤怨的事, 重新評估般地望著他眼前的這個小女人。
“你……怎么學得?”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專長,而我只是選擇了其中一種。在云流宮里,這很平常!彼恼Z氣平淡,像這只是件平凡的事;殊不知她眼里的平凡,卻是天下人想都想不到的絕俗能力。
“提醒我別得罪你。”秋寒星有點無力又有點吃不消地道。幸好琤兒只會這種,并且永遠不會拿琴對付他。
這種能力,只怕普天之下找不出幾人。而這樣想起來,云流宮里臥虎藏龍,實在教人不寒而栗。
“你怕嗎?”她聽出他語氣中的遲疑。
“不怕!彼恍Γ陨砗髶ё∷,想通了一切,“難怪云流宮主會命令你來保護我,原來你的實力這么強!
風琤搖搖頭。
“我唯一會的也就只有這個。原本我可以達成宮主的要求,可是現在我的眼睛看不見,一切武功都等于沒有,方才是那個人的氣息太明顯,我才能在他靠近我的時候,及時掌握住他的方向對付他,可那也只是一時的!憋L琤轉身,抬臉望著他,“寒星,現在要怎么辦?”
敵暗我明,怎么樣都吃虧。
“放心,我會將那個人抓出來!彼麍远ǖ氐馈
剛才那人雖然蒙著面,但是一個人身形是不會在短期之內改變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