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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住隔壁 第八章
作者:舒彤
   
  詭異。

  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或者,可以再加上兩個字,變成非常詭異。

  一邊嚼著面包,─邊翻著那本《如何打開話匣子》,女子面對咻咻寒風以及自己必須坐在動物園里,暗地觀察遠處一對男女的相處,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絲不自在或是不耐煩的樣子。

  她是一個很隨遇而安的人。

  因此,當他們走出餐廳,"巧遇"另一對也是相親的男女──其實,她認得那男子,說起來他們真是有緣,走到哪兒都會碰到,連來相親也一樣──梁先生問他們上哪兒去,那可愛的小女孩答說動物園,于是,她便到這兒來了。

  什么?跳得太快?

  好吧,精準的說法是梁先生問她愿不愿意陪他來,她心想閑來無事就答應(yīng)了,于是......事情就是這樣了。

  那么,詭異的地方在哪里?

  哎呀!詭異就詭異在......視線移向身旁的男子,點點頭。是了,就在這位梁先生的身上。

  他雖然邀她前來動物園,卻無心看動物,只是一直盯著那不斷和她巧遇的男子相親的對象。

  她用力吸完利樂包中的飲料,開口問:"你女朋友?"

  梁康硯看了她一眼,搖頭。

  "不是。"

  "難道......是你的老婆?"她摸著下巴。"嗯,你們因為細故離婚,女兒歸媽媽,你過了一段沒有母女陪的日子,現(xiàn)在后悔了,可她有了別的對象......"

  "也不是。"他的聲音里有了笑意。"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這都是書上寫的。"她一臉正經(jīng)八百。"這種情節(jié)的小說很多喔。"

  "小說不是現(xiàn)實人生。"他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面包,打開封口。"她是我的鄰居,也是我喜歡的人。"

  "喔?"女子看了他一眼,遲疑的開口,"你......單戀吶?"

  這是合理的猜測,絕對的合理。

  如果對方也對他有意,又怎會去相親?若相親非出于自愿,又怎么會和那男子有說有笑,相偕共游?

  梁康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希望不是。"

  那一夜他吻了汪俏君,雖然因此惹她生氣,可是由她后來的反應(yīng)看來,并不像是對他無意。

  然而,盡管如此,他依舊沒有把握。

  這幾天,她總是刻意的疏遠他,兩人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在回避他。

  他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或者,根本就是他一廂情愿?看著在另一端談笑的男女,他只覺得心頭像是有千斤重,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他靜靜的開口,,勞你陪我過來。"

  "沒關(guān)系啦!"女子擺擺手。"反正,相親現(xiàn)在對我來說,已經(jīng)變成一種習慣,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一定可以找到好對象的。"他微笑道,"你很可愛。"

  "可愛代表的是完全的絕望。"女子做出拭淚的動作。"那代表在你眼里,我連備胎都不算,嗚嗚。"

  她的動作讓梁康硯忍不住失笑。

  "叔叔!"忽然,一句石破天驚的叫聲從另一端傳來,樂樂遠遠的看見了他,馬上就飛奔過來。

  "小心跌倒啊。"

  他伸出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叔叔,你也來了喔。"樂樂抱住他的脖子,小小聲的在他耳邊道:"叔叔再不努力,媽咪就會被搶走了喔。"

  他聞言一愣,驚訝的看著她。

  "樂樂?"

  難道,他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明顯到連六歲的小孩都感覺出來了?

  樂樂點點頭,再次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聲明,"我只要叔叔當我的爹地,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

  梁康硯忍不住揚起笑。

  "真的嗎?"

  "真的。"小小的腦袋不停的點著。"所以,叔叔也不能變心喔。"

  女子耳尖,正巧聽見了這句話。

  "其實,最主要的是當事人的意見。"她非常不識相的插話。"有一句話說得好,勉強是不會幸福的......"看見小女孩迷惑的表情,她自動自發(fā)的翻譯,"意思是說,如果你的媽咪不喜歡這位叔叔,那你們就算說好了也不算,因為媽咪會不快樂,這樣你懂嗎?"

  樂樂瞪著她。

  "阿姨,你喜歡叔叔嗎?"

  女子搖頭。

  "和我沒關(guān)系,我是為你的媽咪著想。"

  樂樂還是瞪著她。

  "媽咪喜歡叔叔,我知道。"

  "耶?"女子似乎完全沒感受到她怨毒的目光,還是十分誠實的道:"阿姨不想傷你的心,不過你那么小,怎么看得出來媽咪喜不喜歡叔叔呢?"

  樂樂真的不高興了。

  "不用你管!"

  "此言差矣......"女子還想再說,但眼角已經(jīng)瞄到遠方一對男女走了過來。"好吧,好吧,阿姨不說了。"自動退到一旁,開了一包餅乾繼續(xù)吃。

  "樂樂,"汪俏君遠遠的就看見這端的一對男女,只是她一直故做無視,只因為,兩人談笑風生,輕松愉快的樣子讓她心煩。"過來這兒,不要打擾叔叔。"

  "我們可以和叔叔一塊玩嘛!"樂樂抱梁康硯抱得更緊。"我想和叔叔一塊玩。"

  "不行喔。"她趨近,"叔叔和阿姨在約會,你不可以打擾人家。"

  "我不介意。"梁康硯輕松的道:"大家一塊走,也比較熱鬧些。"

  汪俏君訝異的看著他。

  "可是......"她眼神望向一旁正在吃餅乾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子。

  "我沒關(guān)系。"接收到樂樂怨毒的目光,女子馬上表明立場。"反正人多也有伴,而且你的女兒又是這么可愛,我好喜歡她呢。"

  "那......"汪俏君的眼神回到身旁的男伴。

  "我也不介意。"男人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認識,一塊走也沒什么。"

  樂樂高興的拍手大叫,"那叔叔就陪我們一塊玩了!"

  ※     ※     ※

  適逢假日,動物園里人很多。

  望著前頭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背影離他們越來越遠,女子持續(xù)吃著餅乾,對身旁的男子道:"好像沒我們的事了。"

  "看起來應(yīng)該是。"男子的語氣有些遺憾。

  "看開點!"她拍拍他的肩。"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很能了解你的心情。"

  男子聞言轉(zhuǎn)頭看她。

  "這是我們第幾次的巧遇?"

  "晤,沒記錯的話,是第二十三次吧。"她伸出手指頭開始數(shù)了起來。"第一次是在書局,第二次也是在書局,接下來的二十─次是相親的時候。"

  "我們真的很有緣。"

  男子靜靜的下了結(jié)論。

  "可不是?"她將吃完的餅乾包裝放進隨手攜帶的垃圾袋里。"這臺灣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咱倆住在同一個城市,可是要像我們這樣在短短半年巧遇二十三次的人,說真的也不多。"

  "你記得很清楚。"這話是陳述。

  "我的記性一向很好,何況......"她拿出袋子里的記事本,翻開行事歷。"這上面都有記載,我做了什么,和什么人約會,花了多少錢......哎,人窮嘛,記性不好一點,錢花到哪兒去都不曉得。"

  "說起來,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的名字喔......"她附他的耳邊偷偷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好啦,不要笑。你可以稱呼我甄小姐。"

  "甄小姐。"男子非常聽話。"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她拿出衛(wèi)生紙擦手,然后伸出手笑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男子猶豫了一會兒,也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出他的名字。

  "你可以笑沒關(guān)系。"他面無表情,"不過請稱呼我溫先生。"

  女子沒有笑,但是忍得很辛苦。

  "我們果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喔!"最后,她下了一個結(jié)論。

  "反正也沒我們的事了,不如一塊去喝咖啡吧?"

  "需不需要知會他們一聲?"

  女子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成了一小點的三人,搖頭。

  "不用了,我想大概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吧!"大方的勾起他的手,她甜甜一笑。"走吧!我有預(yù)感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就這樣,他們頭也不回的筆直走出動物園。

  ※     ※     ※

  當汪俏君和梁康硯終于發(fā)現(xiàn)彼此的相親對象失蹤,他們?nèi)苏叱銎簌Z館。

  "呃......"汪俏君舉目四望。"怎么沒看見溫先生和甄小姐?"

  "他們走了。"樂樂趴在梁康硯的肩上,打了一個哈欠。"我有看見叔叔和阿姨往出口的方向走掉了。"

  兩人對望一眼,心知原因何在。

  這一路上,他們開心的陪著樂樂從可愛動物區(qū)、夜行動物館、亞洲熱帶雨林區(qū)......一直到企鵝館,簡直完全忘了那兩個人的存在。

  "喔!"汪俏君以手敲額。"我真的完全忘了......"

  "我也是。"梁康硯靜靜的道。

  兩人再度對望,她先轉(zhuǎn)開了頭。

  "該回去了。"他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彷佛有一大堆的話想說。"你是開車來的嗎?需不需要搭便車?"

  "好。"

  她轉(zhuǎn)頭看向樂樂,樂樂已經(jīng)趴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回程的路上,沒有人開口。汪俏君打開音響,聽著路況報導,刻意的不去注意坐在身旁的男人。

  自從他吻了她之后,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改變了。

  從前,她可以和他天南地北的聊,可以肩并著肩坐在一塊兒而不會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可以將他當成好朋友一樣,無關(guān)性別。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

  什么都不一樣了,變得非常別扭。

  "你穿裙子的樣子很好看。"他忽然開口,"令人驚艷。"

  他使用的形容詞讓她失笑。

  "不會吧巴?這個詞這輩子應(yīng)該都與我絕緣了。"

  "不,是真的。"

  "那應(yīng)該歸功于我媽的巧手,"她聳肩。"化腐朽為神奇。"

  對話到此為止,在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里,再也沒有人開口。直到他們回到大樓,站在她家的門口,梁康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在心里琢磨再三的問題。"你為什么去相親?"

  汪俏君抱著熟睡的樂樂,將鑰匙交給他。

  "幫我開門,進來聊吧!"

  早說晚說,他們之間有些事情是要講明白的。

  其實,她也有同樣的疑問想要問他,既然他先開口了,趁這個機會說明白也是好的。

  梁康硯替她開了門,看著她抱著樂樂進房,自己則坐在客廳等。

  這是他第二次踏進她的家。

  當時初搬家的混亂早已不復(fù)見。

  如今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完全迥異于他所居住的公寓的乾凈冰冷,呈現(xiàn)出的是屬于家庭,屬于一對母女所擁有的溫暖家園。

  他站起身子,看著貼在墻上滿滿的圖畫。

  那些畫坦白說畫得并不好──即使是以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但是卻格外的引起他的興趣,因為那畫里畫得最多的是他。

  有他的個人畫,也有他和樂樂的,還有三個人的全家福,他彷佛可以看見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景象,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樂樂畫的。"汪俏君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他身后,遞給他一杯飲料。"她一直很想要一個爹地,以前,她只畫一個頭加細細的軀干,現(xiàn)在,她好像把你當成模特兒,老是畫你。"

  他默默的啜飲一口溫熱的奶茶,然后開口問:"難道你沒有想過,那是因為她希望我成為她的爹地嗎?"

  他的反問讓她愣了一下,但很快笑開來。

  "樂樂接觸過的男性長輩不多,"她走到沙發(fā)上坐下,也替自己泡了一杯奶茶。"當然,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她會將你假想成爹地,似乎是很理所當然的事,畢竟她并沒有太多可供參考的對象。"

  "這么說真是傷人。"他苦笑。"她的父親呢?她對父親沒有印象嗎?"

  汪俏君沉默的喝著飲料,久久才道:"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即使他還在人世,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那男人不配做她的父親。"

  他小心心翼翼的問:"是你的前夫?"

  自兩人相識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談及這個話題。

  隱約感覺得出來她不愿意談樂樂的父親,他一直認為那是因為男人負心之故,所以始終刻意避免提及。

  他不愿意去揭她的傷疤,尤其是可以預(yù)見那傷口必定很深。然而今天她意外的坦白,他終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沒想到,汪俏君的反應(yīng)竟是輕笑出聲。

  "幸好不是。"她撇撇嘴角。"我寧愿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愿意嫁給那種人。"看見他愕然的表情,她自動自發(fā)的解釋道:"樂樂是我姊姊和一個有婦之夫生的孩子,她是我的外甥女,之所以叫我媽咪,大概是因為她比較喜歡我,而非嫌她麻煩的生母。"

  真相完全出乎梁康硯的意料之外。

  "這么說,樂樂有一天還是必須回到你的姊姊身邊去?"

  他口氣中的失望非常明顯。

  樂樂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孩子,不管她的父母是誰,他都不在意。即使她是別的男人與汪俏君的孩子,他也愿意視如己出,一樣的疼惜她、愛護她。

  "沒有機會了。"汪俏君淡淡的說,"我姊姊在一年前車禍過世,她是個知名演員,當時媒體報導得很大。"

  "對不起,"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擱在椅子上的手。"你一定很難過吧?"

  她許久沒有答腔。

  "坦白說......"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開口,"我并沒有你想得那么難過,我和姊姊向來不親,甚至對樂樂的愛也許比對她還多。"

  室內(nèi)陷入一片的沉默。

  "那么......"他再次開口,"你為什么去相親?"

  她聞言微笑。

  "你的口氣很有趣。"往后靠躺在沙發(fā)里,她瞪著天花板道:"我說過了,其實我并不渴望婚姻,也不渴望愛情。我一個人活得好好的,除了工作很忙、沒空陪孩子之外,我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轉(zhuǎn)頭看他,微笑變成苦笑,"但是旁邊的人不這么想,我媽希望我找一個丈夫,樂樂希望有一個父親,那就是我去相親的原因。"

  "他符合你所有的條件?"

  她點頭,將那日告訴母親的條件全說出來。

  "你說,這么嚴苛的條件,居然還有人符合,不是太神奇了嗎?"

  他不以為然的說:"我也符合。"

  她偏著頭想了一會兒。

  "的確,我真的沒有想到。"她伸了個懶腰。"你呢?你為什么去相親?是終于想定下來了,還是不敵阿姨的火力?"

  "我到那里才知道是要去相親,只是沒有想到會遇見你。"

  "真巧,不是嗎?"

  "是很巧。"他望著自己握住的手,突然使勁將她拉近,一個重心不穩(wěn),她就這樣跌進他的懷里。"告訴我,在你的眼底,我被定義成什么身份?』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體溫透過布料傳達到她臉上,她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似乎也跟著那熱氣升高了。

  "我不懂。"她想起身,但是他在將她的身子托起之后,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梁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你真的不懂嗎?"他的頭緊靠著她的。"親吻、擁抱,這些還不夠明顯嗎?"

  她沒有說話。

  被梁康硯這樣緊抱著,她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印象中,她成年后惟一一次被別人抱在懷里,是姊姊去世的時候,她和老媽緊緊相擁哭泣。

  凄厲的哭叫在她耳邊回繞,她望著姊姊冰冷的遺體,只是無聲的流淚。

  那時,她所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冰冷。

  但這個擁抱是完全不同的。

  她覺得溫暖、安心,還有更多的......心動。

  "你為什么吻我?"久久,汪俏君終于開口,"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曾喜歡過男人,我不懂男人的行為代表什么意義,如果你不說,我怎么可能懂?"

  "我不會隨便親吻一個女人。"他的聲音很悶。"在你的心里,就認定我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嗎?"

  "大家不是都說了,男人的道德觀很薄弱嗎?"她慢慢的放松身體,將頭枕在他肩上。"而且,親吻在外國也算是一種禮儀,不─定有什么特別。"

  他久久沒出聲。

  究竟,是他和別的男人不同,還是她太純情?梁康硯實在悶了。

  "我喜歡你。"終于,他說出來了。"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抱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是朋友之間的好感,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雖然,汪俏君不是沒有猜想過,可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得不可思議。

  任何一個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條件極好,像這樣─個男人,為什么會喜歡她?喜歡她這個男人婆?

  梁康硯十分有耐性的等著她的回答,但是等了將近五分鐘,也卻回問他,"你確定自己不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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