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像一場過眼云煙一樣,輕易地自她的手中溜走,而她甚至還來不及說出“愛”這個字!──》
愛情真的可以與一切對抗?包括什么?命運?親情?無上的權(quán)威?還是最終總會實現(xiàn)的終結(jié)?
在時間的考驗之下,愛情的耐力可以支持到什么時候?
這是一個虛幻的世界,這里所有的一切都無法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長年下來,她幾乎忘了自己也曾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漫長的冥界生涯讓她永無止盡的思考著,有無止盡的活在陰暗、而且了無生趣的歲月之中。對她來說,這里的歲月似乎是永遠都過不完的;這樣的死寂和毫無光彩!人間的人所期望的,她都早已擁有,卻再世不曾擁有最簡單的快樂。
宮殿里聽不到那些陰魂的呻吟和謂嘆。有時候,她幾乎是羨慕那些陰魂們的幸福的;他們活過、苦過,所有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也都會再度開始。錯的、對的都能夠有所終結(jié),然后再來一次。在這里,最嚴厲的處罰是可以思考,永無止盡的思考,卻什么都不能做。飄湯在無限的時間里,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和受那樣的懲罰的犯人沒有兩樣。
愛情仍存在著,可是她卻再也感受不到千百年前的那種快樂;“神”難道也是受苦的另一種方式嗎?
她注視著坐在“遺忘椅”上的男人,輕輕地喚道:“皮里梭奧斯!
幾千年前,這個男人懷著對她的深刻愛情來到陰間試圖帶走她,卻被它的丈夫騙上這張椅子,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一動也不動的遺忘了一切,腦筋里一片空自。如今千百年早已過去。當年和他一起來的伙伴也早已作古,只有他仍一動不動地坐在這里。
“皮里梭奧斯,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這里做什么?”椅子上的男人愣愣地看著她。“做什么?”
“對啊!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沒有思考,因為他根本記不得她所問的問題了;他仍似他那呆滯的眼光看著她。有時候他的眼中會有遙遠的靈光一閃而過,但他卻總是記不起來那是什么,然后下一秒鐘他又將自己的疑問忘到九霄云外去。
“你是誰?”
“我是誰?”他試圖努力,卻純屬枉然。他的目光并沒有恢復過去的靈活,相反的只是一味的呆滯。他唯一會說的話是重復對方所說的話,像是個只會回聲的山谷一樣。
那么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她早已忘記當年她對他的行為是多么的不以為然:對他的癡心妄想是覺得多么的可笑,現(xiàn)在她只對這個被罰坐在遺忘椅上的男人懷有深深的同情。
他幾乎已經(jīng)不算是一個人了,他只是一具會回聲的木偶;但木偶會動,而他卻連動都不會動。他什么都忘了;一切的一切,但這對他來說,或許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宇宙間要找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容易,至少他沒有煩惱;他根本不會思考。
“泊瑟芬?”冥后泊瑟芬抬起頭來,她的丈夫站在她的面前。她微微一嘆,站了起來!澳阍趺粗牢以谶@里?”
“想都想得到!彼叩竭z忘椅前面,看著椅子上的男人!拔抑皇遣幻靼,對一個不會回答你的人,你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話可說?”
“比起自言自語好一點不是嗎?”
“找難道不能聽你說話?”他輕輕地拉著妻子,凝視著她哀愁的眼。“為什么你寧可對著一個木偶說話,也不愿意將你的心事告訴我?”
她搖搖頭,說有什么用呢?她的丈夫是統(tǒng)御冥界的王者,在這里,他便是一切運行的中心,而她是他的妻子,一個不想當冥后的女人!拔覜]有什么心事可以對你說!
“你不快樂?為什么?”他凝視著她,輕輕地抬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面容!拔易鲥e了什么?或是我該做什么?你為什么這么不快樂?為什么什么都不說?我是你的丈夫!難道這對你來說不具任何意義?”
她仍是搖搖頭!澳阏椅矣惺裁词聠?”
普魯圖放開手,轉(zhuǎn)過身子!皼]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奧非他們已經(jīng)到了;你不是已經(jīng)等他們很久了嗎?”
“奧非?”她愣了一下,隨即雙眼綻放出少見的光芒!澳菤W麓蒂凱呢?她一定早就到了對不對?她人在哪里?”
“在奧克司(死神)那里。”
“在奧克司那里?”泊瑟芬訝異地!澳阕屗趭W克司那里?”
“有什么不對嗎?她是奧克司帶回來的,當然會往他那里。奧克司對她似乎很有好感!
“死神?”泊瑟芬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明知道歐麗蒂凱是找的朋友。你卻讓她和那個陰森森的家伙在一起那么久,而且還不告訴我!”她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開,“我現(xiàn)在就要去把她帶回來!”
“泊瑟芬……”他朝她伸出手,她卻已經(jīng)離開了,F(xiàn)在她的心里只有它的朋友,他這個丈夫變成配角了;或許連配角也談不上。
普魯圖澀澀她笑了笑,自言自語地:“難道只有經(jīng)由幾個人類才能讓你快樂嗎?那我呢?我到底能做什么?”他嘆了口氣,黯然地微笑,注視著坐在遺忘椅上的男人!盎蛟S再加上釋放你,那她才真的會高興起來……”
※ ※ ※
“上船!上船誒!不管是非善惡,不管對錯恩怨!上船、上船!渡到河的另一方,一切自有論斷;坐不到船,飄湯百年誒!”老船夫叫著,將船靠向岸邊,陰魂們爭先恐后地擠向船邊!安灰薄⒉灰保“奄I路錢交出來,卡龍自然會帶你們渡河!”
“我們要坐船。”小越擠出人群叫著:“喂!卡龍!我們要坐船!”
他愣愣地看著撥開陰魂的幾個人,訝異地嚷了起來:“又是你!奧非斯。你真的不死心又來了!”
“你認得我?”奧非看著船夫;記憶中似乎沒見過這個人!拔覀円娺^?難道我以前常來?”
卡龍無奈地瞪著他!昂冗^遺忘河的河水對你的記憶力大有影響;不過,卻沒影響你一次又一次來煩我!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明白?我的船只載死人,不載活人!
“我來求冥王讓我?guī)Щ匚业钠拮!?br />
“你帶她回去好幾次了,沒有一次成功的;難道你就是學不乖嗎?”
“你很羅唆!毙≡讲荒蜔┑!暗降滓灰d我們過去嘛!”
卡龍望著小小的吸血鬼!澳慊畹貌荒蜔┝?對我這樣說話!總有一天你也要來坐我的船的!”
“用不著總有一天,我現(xiàn)在就要坐你的船!毙≡捷p巧地一躍,跳上了船,雙手神氣地叉著腰。“而且我要坐霸王船!”
老船夫笑了起來。“滿清王朝的小貝勒爺這么囂張?你爹娘死的時候都不敢這么對我說話。”
“你見過他們?”小越興奮地挑上他的肩膀,焦急地問著:“他們現(xiàn)在好不好?他們都是好人,一定不在這個鬼地方了吧?”
“他們現(xiàn)在還在不在、好不好我可不知道!不過他們真是一對恩愛夫妻,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他拍拍小越的頭!岸,我還知道你這小子的命不錯,你爹娘為了你可費了不少心思!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還在這個地方?”小越輕輕地問著:“說不定我還可以見到他們是不是?”
“我沒這樣說;不過,這不是不可能!崩洗虻匦α诵,溫和地看著他。“你很想念他們吧?”
小越還來不及回答,后面的葉申已經(jīng)不耐煩地叫了起來:“喂!你們還要聊多久?可以讓我們上船了吧?”
卡龍想了想,看看奧非的樣子,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好吧!我就再載你一次;不過,我真的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奧非和葉申大喜過望的跳上船,假面也飄上了船,無言地站在船尾。
卡龍疑惑地看著黑衣人!澳氵@次帶的幫手不少,他是誰?”
“假面!毙≡接H切地坐在老船夫的肩上!拔覀円膊恢浪钦l!
“不知道就帶上船了?”卡龍不時以疑惑的眼光看著他。“這個人我好面熟……”
“你見過?”
“大概吧!彼柭柤。“反正也少有人我沒見過的!
船在老船夫的操縱下很快就進入河道,岸邊那些悲慘的呻吟聲漸漸淡去,霧卻大了起來。
長長的河流上籠罩著濃霧,四周一片凄涼。他們坐在船上,感覺似乎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在岸邊看地獄的大門彷佛近在眼前,坐上了船才知道其實那是一段很遙遠的距離。河上不時聽到凄涼哀怨的贅音此起彼落,如泣如訴中有種詭異的氣氛。
有時那聲哀痛的嘆息似乎就在耳畔,有時卻又似乎距離千里,凄厲的哭叫聲在半空中回響,聲聲斷腸泣血……
“小貝勒,你怎么會跟奧非一起來的?”老船夫邊劃著船,邊悠閑地問著;好像閑話家常似的,河上的聲音對他來說根本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我沒事做啊,又死不了!當然自己來觀光啦!”小越調(diào)皮地說著:“我想冥王一定很討厭我,所以才不讓我來這里!彼挥傻冒鐐鬼臉、聳聳肩!安贿^我沒想到這里的背景音樂是這個樣子的!
“是!那么喜歡這里,待會兒叫他讓你留下來好了!”船夫玩笑似的說著:“冥王說不定看你可愛,把你留下來也說不一定!
“好!我留下來陪你劃船好了。”小越半真半假地回答:“反正在人間也頂無聊的!
“小越!你在胡說什么?”葉申連忙喝止,她被他那些話嚇得變了臉色。
卡龍笑了起來!坝袀小貝勒爺和我作伴倒是不錯!
“怎么?你舍不得我。俊毙≡匠UQ。“我還以為你希望我早點死呢!”
“我當然無所謂,可是你忘了店主了嗎?他還在等你回去呢!”葉申嘴硬地說道。
提到店主,小越卻意外地垂下眼,沈默地搖搖頭。“他不會等我的……”
一直站在船尾沈默著的假面這時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的肩膀。
小越的表情像看到怪物一樣!澳憬形?”
他點點頭。
小越一躍就躍上了他的肩膀,怪異地低頭看著他!澳悌ぉぁ
假面輕輕地搖搖頭,示意他什么都別說。小越訝異地瞪著地,發(fā)出不可置信的聲音:“天!”
“什么?”葉中看著小越那不可思議的面孔!坝衷趺戳耍俊
小越回答不出來,而老船夫卻淡淡地笑了起來,吟著自己做的詩繼續(xù)劃船!澳朗廊硕喟V狂,是非到頭夢一場,幾度輕舟看不盡,英雄難逃黃泉關(guān)!
“這真是好笑!我們身在希臘故事的情節(jié)中,而這個老頭卻吟著中國的詩詞送我們渡河!”葉申翻翻白眼,搖頭!罢f出去會有誰相信?”
奧非站在船頭定定地看著河上的煙霧;只要渡過這條河,他與笠凱的距離便又近了一步!他對所有的荒謬都不感興趣,也無暇去思考這所代表的意義;他只要帶回他的妻子,其他的都無關(guān)緊要。
需要誰來相信呢?這一切的詭異不就和他的存在一樣沒有解釋的余地?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他根本不打算在那上面花費任何的心思!這不是一趟冒險,這是他的生命、他的未來、他的愛,他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其他的又何必去想?
※ ※ ※
思念是一種折磨。當活著的時候,可以思念某個人或許是一種幸福,因為還有希望;可是當死去的時候、當希望已經(jīng)消失的時候,思念便成為一種無止盡的摧殘!她死了!就是這么簡單;死了、結(jié)束了!她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幸福就像一場過眼云煙一樣,輕易地自她的手中溜走,而她甚至還來不及說出“愛”這個字!
傳說中,人死了之后,不是會到“望鄉(xiāng)臺”再見家人一面的嗎?為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陰森森的空間中什么都沒有!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她似乎就要在這里獨自懷著深刻的痛楚,直到世界的盡頭!
奧非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將會如何地傷心難過?想到這里,她整顆心都無助地糾結(jié)起來!他一定合以為地會害怕孤單;他一定會以為她走在黃泉路上將會無助地哭泣,事實上她什么都沒有──除了對他深刻的思念之外,她什么都無法想!
她從來都不畏懼死亡,但是卻沒想到它會這么快來到!幸福才剛剛走進他們的生命之中,而她卻還來不及體會使離開了她的丈夫!
死亡,生命的終結(jié)!
為什么她卻還是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為什么她不是混混沌沌地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深刻的思念與痛楚要如何承受才不至于瘋狂?或許這是上天對她的處罰;雖然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地冒犯了他,但若非地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她必須接受這樣的折磨?
在這個幽幽渺渺的地方,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一切似乎部處于靜止的狀態(tài);颐擅傻奶炜绽餂]有太陽,自然也沒有月亮,有時連色彩都看不到;灰黑色的空間里只有她一個人,那種死寂的空曠令她每分每秒都得咬緊牙關(guān)才不至于尖叫!
帶她來的“死神”出現(xiàn)過幾次。那個渾身漆黑的男子每次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從來不曾開口說話。她看不到他的面孔;除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之外,她所能見到的全是一片黑色!
她想問他究竟要如何處置她?難道她就只能在這個地方待到地老天荒?
審判呢?
人死了之后不都是有審判的嗎?她該受到什么樣的審判?她死了、下地獄了,那么接下來所該接受的不就是一場審判嗎?
任何的懲罰都比現(xiàn)在這個樣子來得好!
笠凱孤獨地坐在巖石上,風一吹便聽得到遠方哀泣的聲音,不知道那是受到懲罰的哭泣,還是因為和她一樣受到孤獨、無助、恐懼的折磨?
“我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她輕輕地說著,雙眼望著無止盡的前方。
如果她一直待在這里,那么是不是等過幾十年之后會再和奧非相見?這個想法讓她有了一絲希望,但她怎么能期望奧非和她一樣死后下地獄?他是那么好的人,他不該到這個地方來的!
但若她和奧非從此相見無期,那么她將何以為繼?她怎么可能熬過這樣的日子?復雜的心思令她陷入了混亂;到底該期望什么?還是不該期望什么?
“笠凱!”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大跳;這個地方怎么會有人叫她?“誰?”
“是我!”聲音一落,她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安瓷!
“泊瑟芬?”笠凱愣愣地看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女子,她絕美的面孔令她訝異得看傻了眼;她怎么會覺得在地獄的人都必定是丑陋的,或者灰黑色沒有面孔的?眼前這個女子美得令人懷疑自己身在何處。
“你又忘了我了?”泊瑟芬拉起她的手嘆息地笑了笑!爱斎焕!你已經(jīng)喝遺忘河的河水,當然不記得我了!彼f著也和她一樣在巖石上坐了下來,神態(tài)像個孩子!翱墒俏矣肋h不會忘了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們以前認識?”泊瑟芬簡單而直接的話讓她能鼓起勇氣嘗試地開口:“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
“當然是!”泊瑟芬堅定地回答:“雖然你忘了,可是沒關(guān)系!”她笑著朝她眨眨眼,“反正我也已經(jīng)習慣了!每次你回來我的身邊,我們總要重新開始一次;不過每次我們都會再次成為最好的朋友,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每次?”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彼俣葒@口氣!盁o所謂,我會慢慢告訴你所有的事的。”她說著拉著她站起來!艾F(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笠凱怔怔地問:“我可以離開這里了?”
“當然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讓你待在這個陰森森的鬼地方?”
“可是死神……”
“管他!”她厭惡地嗤道:“想到你居然要日日夜夜對著那個陰陽怪氣的家伙就讓我受不了!我倒想看看在這里有誰敢阻攔我?”
※ ※ ※
唐宇一直愣愣地望著微笑;她已經(jīng)坐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那種專注的神情是他從來沒在任何人的臉上見過的。
那盆熊熊的火焰自奧非他們出發(fā)之后便不曾熄滅過,她坐在火盆之前專注地注視著火中所顯現(xiàn)出來的景象,好像她真的可以看到什么似的!她那雙水盈盈的雙眼是那么的認真!有時他不得不懷疑微笑其實是可以看得見的。
他不知道到底已經(jīng)過了多久了?可是以直覺來判斷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微笑向來身體不好,她怎么可以坐上一天一夜而不覺得累?“微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經(jīng)坐在那里很久了!
“我不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地獄的大門口了吧?”她仍注視著火焰中的景象。
“是的。”
微笑點點頭,“那么奧非和歐笠凱就快要見面了!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想他們暫時不會有什么事的!
“不。”她搖搖頭。“這是我的職責!
唐宇走到她的面前溫柔地說著:“那你餓不餓?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好嗎?或者請店主送上來!
“我不餓;而且店主不在!
“不在?”厝宇訝異得睜大他的雙眼,從他到異人酒笛以來,沒聽過、也沒見過店主有不在的時候!八侥睦锶チ?從我們到這里之后他一直都沒出現(xiàn),我還以為他在店里!
“他不在店里!
“微笑?”
她淡淡地笑了起來。“你和他們一樣,心里有無數(shù)的疑問想問我對嗎?”
“當然,可是你肯對我說嗎?”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唐宇無奈地笑了起來!拔蚁肽阋矔@樣回答!
“這件事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并沒有多少意見,你幾乎是完全同意這件事的;這不像你!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是因為葉申?”
唐宇沈默了一會兒。“我不否認葉申占了很大的因素!
微笑側(cè)著頭,微微的笑了起來!澳銈兛偭晳T隱藏自己的感情!
“而你總是這么高深莫測。”
微笑轉(zhuǎn)過身面對他!叭绻@次葉申回來之后對奧非仍無法忘情呢?”
“我會等她;奧非不會對歐笠凱變心,所以葉申早晚要死心的!我會等到那一天!
“你忘了我還欠你一個愿望?你不打算利用它?”
他訝異地看著她,微笑話里的意思非常明顯;如果他要求的話,她會幫助他達成心愿,可是為什么這個念頭光是想起來就令他無法忍受?
“大概是因為你是真的愛她吧!”微笑替他回答,表情十分溫柔!半m然這可能要讓你們吃不少苦頭!
“你的能力真的讓我覺得恐怖!”唐宇苦笑著說道:“即使我早就知道了還是一樣,F(xiàn)在似乎每周一分鐘我就會多發(fā)現(xiàn)你的另一種能力;或者發(fā)現(xiàn)你的能力原來比我們所想的更加不可思議!
“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微笑黯然地垂下眼,笑了笑,“總有一天我的能力會擴張到達我地無法控制它,到時候……”
唐宇怔怔地注視著她,等她說下去,她卻只是微微苦笑!暗綍r候會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微笑振作一下心神。“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完成任務(wù)快點回來!彼f著轉(zhuǎn)回火盆前!八麄兊搅藛?”
唐宇望著她!拔⑿?”
她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澳穷^地獄犬真的很丑吧?”
唐宇無奈地點點頭;在她的面前很難找到不丑的東西!笆前!的確很丑!
他有種感覺,微笑所說的那一天似乎很快就會到來,而他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fā)生;他真的不明白,在他們這群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無可奈何的情節(jié)?
他們究竟是因為他們天賦的特異能力而集中在一起的?還是因為他們總是要遇到太多的無奈而集中在一起?這難道也算是一種天意?
※ ※ ※
“乖乖!它真的是一條狗嗎?”小越驚奇地注視著不遠處正朝著他們賽出那森森白牙的“狗”!伴L了三個頭和一條丑陋龍尾巴的‘狗’?他們?yōu)槭裁床唤o它取個比較適合它的名字?”
“它叫‘地獄犬’!比~申勉強笑著回答:“嚴格說起來,它大概不算是一條狗吧……”
“既然它不能算是一條狗,那你干嘛怕成這個樣子?”小越取笑地望著她!霸摬粫且驗樗拿掷镉袀‘犬’字吧?”
“你盡量取笑我吧!”葉申恨得牙癢癢地瞪他!安贿^我會報復的!希望那條狗沖過來咬你一口,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什么了!”
“沒有哪一條狗會笨到去咬一個吸血鬼的!”小越大笑。“向來只有我咬人,還沒有人敢咬我的!”
“那不是一個人,那是一條狗!比~申恐懼地看著地獄犬一步一步朝他們的方向是來!岸肥菦]有理智可言的!彼f到最后忍不住尖叫起來,躲到奧非的身后!八鼇砹!”
地獄犬,顧名思義自然是看守地獄大門的守門犬。它有三個頭、狗的身體,卻有一條龍尾巴,它現(xiàn)在正露出它那滿口的尖牙,不懷好意地朝他們步步逼近。
“快想想辦法!”葉申嚇得歇斯底里地尖叫:“它過來了!”
奧非看著地獄犬血紅色的眼睛,心里則評估著自己打勝它的機會到底有多大?地獄犬離他們只有三步之進了。
它的氣息粗重,三個嘴巴里所噴出來的火焰便周圍瞬間熱了起來。
“奧非……”
奧非突然大步向前擋在他們的前方,專注地看著它
地獄犬的喉中發(fā)出低低的咆哮聲,血紅色的眼睛閃出嗜血的光芒,來意不善地看著奧非!
假面的身影一閃。迅速的擋在他們之間。他凝視著地獄犬的眼睛,微微地點個頭,地獄犬原本兇惡的表情竟在那一瞬間改變!
“哇!崇拜!”小越訝異地叫了起來:“神乎其技!”
葉申不可思議地輕輕向前走了一步。“他們認識?”
假面的手指著前方,兩地獄犬卻只是搖搖頭:那碩大的頭顱晃動的時后竟能引起一陣小小的風。
“假面!叫它讓我們過去!”奧非大聲催促著,心急地看著就在眼前的地獄大門。
假面的手固執(zhí)地指著前方,它卻只是不停地搖著頭,口中發(fā)出嗚嗚地聲音,顯然無法照假面所指的放他們過去。
“該死!”奧非焦急地吼了起來,并不顧一切地閃身沖了出去。
“奧非!”小越和葉申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地獄犬飛快地攔住他,兇惡地朝他咆哮著。
假面很快的拉住奧非,幾乎看不見地輕搖了一下頭。
“放開我!”他氣憤地怒吼著:“我不管這條該死的狗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要進去!”
“我沒見過比他還急著下地獄的人!毙≡交亻_口:“奧非,假面和這條小狗認識的;他都過不去了,更別說是你!難道你想成為這條狗兒的晚餐嗎?”
“難道就走到這里?眼看著就快要到了!”
假面朝地獄犬做了個手勢,它竟然猶豫了一下,幾秒鐘之后才轉(zhuǎn)身向前走去,同時回頭看著他們,示意他們和它一起走。
“行了?”葉申不可思議地輕嚷著:“它肯讓我們過去了?”
小越拍拍它的頭!翱赡苁且獛闳ニ貌偷牡胤!
葉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別得意!就算要吃,也會先吃你的!小孩子的肉比較嫩!”
“四百歲的小孩子?”他大笑著回答:“要是算年代,就算打個對折也輪不到我!”
──
※ ※ ※
“我們的客人到了……”他輕輕地說著,凝視著水晶里所反射出來的影像,微微地笑了起來。“可是難道我就這樣再度放他們回去嗎?幾千年來,這樣的過程實在是經(jīng)歷過太多次了,我們怎么不來點新鮮的?……占卜師?”
“王?”
“你覺得呢?就這樣放他們回去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臺上的人僵硬地注視著她的主人!巴,我覺得……”
“我知道!壁ね跣α诵Α!拔抑滥銓@件事的感覺;我怎么會問你呢?”
“王……”
普魯圖伸個懶腰,他的表情閃動著他思考時特有的光芒。“不要緊的,我想我還是可以想到很好玩的方式的;雖然你是我最好的策士……”
“王──“
“死神!”
“王!”她焦急地叫了起來:“請王三思!”
他的身邊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一道黑影,恭敬地垂著頭!巴。”
普魯圖笑了起來,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奧克司有話要說。”
她只能困難地點點頭。退了下去,
要改變王的作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怎么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她的主人犯下滔天的罪行?
她必須想點辦法……
對王有影響力的人只有一個──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得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