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機(jī)場擠滿了迫切想離開印尼的人們,那天他們沒買到機(jī)票。
第九天,機(jī)場的人潮終于比較少了,烈梟憑著高人一等的身材跟那張讓人不敢跟他作對的臉,很輕易地幫杰森買到飛往日本的機(jī)票。
他拿著機(jī)票回到杰森跟鷹娃的身邊,將機(jī)票交給杰森之后問:“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
“對,你。”烈梟瞪著她:“難道你不想走?”
鷹娃傻傻地看著烈梟,她真的沒想過自己要去哪里……還要待在印尼嗎?這里沒有她可以做的事,她已經(jīng)“順利”幫杰森找日鉆石,照理說應(yīng)該可以快快樂樂回到美國,但現(xiàn)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什么地方。
“你是從美國來的吧?從紐約不是嗎?我?guī)湍闳ベI飛往紐約的機(jī)票——”
“不要隨便幫人決定!薄→椡蕹鐐鬼臉!澳隳兀磕阋^續(xù)留在印尼,還是回果幫去?”
烈梟想了想!皯(yīng)該是回梟幫去吧……我在這里的工作暫時結(jié)束了!
“我記得你還有個伙伴不是嗎?他去哪里了?”
想到浪梟,烈梟的臉一陣扭曲!浪梟應(yīng)該早就離開這里了,他好幾天沒跟總部聯(lián)絡(luò),真不知道浪梟如何形容他在這里跟鷹娃的一切?
“我去華盛頓!柄椡尥蝗婚_口。
“華盛頓?你去華盛頓做什么?”
“你管我!“
烈梟莫名其妙地瞪著鷹娃,鷹族的總部在紐約,他們都知道,梟幫的總部才在華盛頓。
“反正我就是要去華盛頓!”鷹娃固執(zhí)地說著,別開臉不再去看他。
烈梟聳聳肩,其實他私心里是有些高興的,畢竟這樣他們可以相處的時間就更長了……
“我的飛機(jī)要起飛了!
杰森看看時間,又是高興又是難過地起身!苞椡!小姐 ,請你到日本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他說著,遞出一張名片!斑@是我在日本的地址跟電話!
“好……”鷹娃上前擁抱杰森,有些難過地開口:“我會想念你的……”
杰森本來想點醒鷹娃,這兩個笨蛋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實在是太好笑了!但他一看到烈梟那張臉……,呼,瞧那可怕的眼神,簡直可以殺死人了!
他連忙放開鷹娃,笑嘻嘻地?fù)]揮手!拔易吡,兩位保重嘍,謝謝你們的一切!”
“再見!要保持聯(lián)絡(luò)喲。” 鷹娃揮手,依依不舍地嚷道。
杰森轉(zhuǎn)身,不由得扮個鬼臉——哼!瞪?那你慢慢瞪吧,說不定就這樣跟鷹娃小姐錯過……嘿嘿!那他豈不是就有機(jī)會了嗎!想到這里,杰森的腳步輕快起來,就烈梟的性格來說,說不定他真的會跟鷹娃擦身而過……
真的,很有可能喲!
杰森走了,鷹娃嘆口氣,還是有些舍不得。胖胖的杰森多可愛,那么膽小又那么義氣,很棒的朋友呢!
“怎么?舍不得?舍不得怎么不跟他去日本?” 烈梟沒好氣地說道。
“你講話很酸哦!”
“懶得理你!我去買票,乖乖地在這里不要亂跑!
鷹娃吐吐舌頭:“是是是!一切都聽你的!
看著鷹娃那張調(diào)皮的臉,烈梟還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他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鷹娃忍不住笑了起來……嘿!剛剛那是吃醋嗎?如果是,那就真的帥呆了!呵呵!
jjwxc jjwxc jjwxc
終于,鷹娃跟烈梟都上了飛機(jī)。
他跟鷹七目送著他們離開,在機(jī)場嘈雜的一角,彼此都放了心。但真正的問題現(xiàn)在才開始……
“我承認(rèn)你說的、做的都對!薄∷麌@日氣,像個孩子似討好地望著她。“你為什么不罵我?我錯了,是我說得過火,我向你道歉可以嗎?你應(yīng)該可以體諒我只有這么個妹妹……”
她沒說話,眼里也沒有任何動搖的表情。
“請別不跟我說話!彼职脝!澳憧梢粤R我無知、笑我多慮,就是別不跟我說話!
“我向來不是打落水狗的人!
見她愿意交談,他的表情舒緩了些;靠近她身邊,他直覺地想擁住她,但她卻冷冷避開。
“我知道錯了,也跟你道歉,難道我們不能和好嗎?”
“我向來是記恨的人,你知道的!
他登時啞口無語。
是的,鷹七向來是記仇的人,她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向來恩怨分明,論斤稱兩絕不含糊,這是他老早知道;她也再再證明了這一點,盡管這與她的外表多么不相襯!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他再度嘆息,知道這一關(guān)不會大好過。
“我不知道,也許會有那么一天。”
他沮喪到極點!“拜托!我只是一時沖動,你們女人非要這么記恨嗎?我已經(jīng)道歉了,這根本沒道理!“
“你跟女人講道理?”她十分驚訝似的笑了笑。“誰告訴過你女人該講理?”
“無垢——”
“水無垢老早死了!薄∫挥浝滟难凵,她斷然轉(zhuǎn)身離開。
再一次,她證明了她根本不需要他、不在乎、也無所謂。
他無言地看著她離開,不明白為什么她總是能如此輕易放下?多少次,就在他即將攻人她緊密心房之際,每每犯錯;而她,是容不得錯的女人……
她堅強(qiáng)、獨立,是一座難以攻陷的堅固堡壘,滴水不漏;而他的愛,猶如水銀泄地,難分難收……
他的心在滴血,痛苦難耐卻又無計可施。
天底下懂得原諒的女人那么多,他為什么偏偏選上一個不懂的?
天底下不記恨的人那么多,他為什么又偏偏選上一個會記恨的?
愛情該是什么都能克服的不是嗎?
他覺得好受傷……
或許,他們之間真的沒有愛情,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自作多情罷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已經(jīng)不滴血了,那血……直接匯流成河。
印尼機(jī)場人來人往,好熱鬧的地方,但他卻覺得自己處在世界最陰暗的角落里;那里沒有光線,也沒有希望。
jjwxc jjwxc jjwxc
他老覺得被跟蹤了,原以為是梟幫的人,但感覺上卻又不是。
從機(jī)場跟鷹娃分手后,他的心情一直是低落的,隱約覺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沒問以后如何聯(lián)絡(luò),因為他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還能聯(lián)絡(luò)?他跟鷹娃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到底是什么?他沒有勇氣問,而鷹娃也沒有勇氣說。
也許他想得太多吧,鷹娃是那么地直率而簡單,心里什么話也藏不住的傻丫頭,如果更有什么,她該會說的,對吧?
就這么胡思亂想,一路上精神都是恍惚的,直到了梟幫的總部門前,他才開始思考真正與自身有關(guān)的問題。
浪梟比他早十天回來,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都知道他在印尼幫助鷹娃的事情,他們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這里了,逢從夜裊與暗梟開始爭斗,梟幫就不再像過去一樣了……家族似的感情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權(quán)力與斗爭。
夜梟與暗梟都是很有才干能力的人,只不過同樣地,野心都太大。他厭惡這些斗爭的事情才會把自己放逐到印尼,一去三年;唯一一次回來,便與合臬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
遠(yuǎn)離權(quán)力中心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不再爭取他加人自己的那一邊;而遠(yuǎn)離權(quán)力中心最大的壞處也在這里——他已經(jīng)不再屬于權(quán)力中心的一份子,他已經(jīng)成了化外之民。
這次回來,會遭遇什么?會有什么樣的變化?仔細(xì)想想,他,似乎也不再關(guān)心,F(xiàn)在的他,到底關(guān)心什么?腦海中浮現(xiàn)的,依然是鷹娃那張笑得有些傻氣的臉。
唉……
他很確定真的有人跟蹤他,而且知道是誰。
這世界上還會有誰連在街上走路都會跌倒?
回頭,鷹娃苦著臉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腳踝!昂猛础
烈梟嘆口氣!澳愀易鍪裁矗俊
“誰跟著你?這里的路是你開的?只準(zhǔn)你走?”
“‘你們早就知道梟幫的根據(jù)地在哪里,所以也不用因為這個而跟蹤我,那么——” 他低下頭似笑非笑地瞪著她:“你跟蹤我到底為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我只是來這里看朋友!”說得好理直氣壯。如果臉不要紅,可信度可能會更高一點。
烈梟搖搖頭,伸手扶她起來。‘“我這次回來是有正事要辦,這里的情況跟我以前在的時候不一樣了,連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嘆口氣,很愛憐地看著鷹娃:“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照顧你,你還是快離開吧。”
“我不需要人照顧!”鷹娃甩開他的手,很堅強(qiáng)地仰起下顎!案螞r我跟誰都沒有仇恨,沒有人會傷害我!
傷害?說傷害未免太簡單了。
想起一年多以前發(fā)生在裴勝海身上的事……就為了這件事,他與暗梟發(fā)生激烈沖突。他不能相信,暗梟為了與鷹族競爭,竟派人去做那種下山爛的事情!
裴勝海雖然是他的敵手,但那是可敬的敵手!
梟幫,早已與過去不同。至少過去的梟幫不會為了鏟除異己而用卑鄙的手段;過去的梟幫也不會從事“殺人”這種副業(yè)。
“喂……”鷹娃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終于有些心虛地開口:“我在這里真的會讓你很不方便?”
“嗯。“
“就算我是路過也不行?”
烈梟又好氣又好笑地揉揉鷹娃的頭發(fā):“你真是夠天真的!
“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鷹娃厭惡地扯開自己的頭!皠e老拿我當(dāng)小孩子!”
‘’要不要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拜托,這里是美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知道什么地方安全!薄→椡捺饺碌卣f著,不太情愿地看著他!澳俏乙吡肃浮!
“恩”
這個笨蛋!居然連問也不問她要去什么地方,可惡!
鷹娃一咬牙,臉都?xì)饧t了:“好!我走了,再——見!”
烈梟默默看著她走,難受的感覺一點點、一滴滴滲人他的心里。不去追嗎?就讓她這樣走?為什么他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對勁到極點?
!忘了問她要去哪里!
“鷹娃!”他跳起來,往鷹娃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種時候鷹娃的動作又特別靈活了,居然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烈梟又氣又急!華盛頓的太陽并不熱,但他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足足五分鐘,尋找每個可能是鷹娃的背影,但她在哪里呢?烈梟失望極了……
這次,她真的走了嗎?以后,該怎么找她呢?
jjwxc jjwxc jjwxc
哼!急死他!
鷹娃躲在小小的咖啡廳里往外看,看著對街的烈梟看起來急得不得了的模樣,她的心酸酸甜甜的,臉上不由得浮起快樂的笑容。
終于懂得急了?呵呵,給他一個小小教訓(xùn)也好,真沒見過這么木頭的人!
想到這里,鷹娃不由得對自己嘆口氣……”你這是做什么呢?大老遠(yuǎn)從印尼跟他到華盛頓來,結(jié)果就是這么見面簡單兩句話。想聽什么呢?明知道他就是這么木吶的一個大老粗!
可是……唉,她就是喜歡上這么個大老粗啊!
“鷹娃。
“嘎! 嚇了一跳!她猛然轉(zhuǎn)身,咖啡店的角落里坐著一位優(yōu)雅百合般的女子,正微笑看著她。
“鷹七?”鷹娃訝異極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說呢?”
鷹娃納納走到桌邊坐下!笆俏腋绺缫銇碚椅业陌伞瓕Σ黄,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從印尼跟著你們來的!
“印尼?天哪I 我真抱歉!”
“不用抱歉,這次你做得很好!柄椘叩⑿。
鷹七的笑容總是淡淡的,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深沉憂郁,即使在最熱鬧的時候,鷹七的臉上也帶著神秘的憂傷。但這無損于鷹七的神通廣大!
鷹七好似總知道事情接下來的發(fā)展,她料事如神的本事總教人瞠目結(jié)舌。就像現(xiàn)在,她怎么會知道她會進(jìn)來這里?從她桌上的咖啡看來,她已經(jīng)在這里等她一段時間了。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不可思議!
鷹娃眨眨眼睛!澳阏f跟蹤烈梟?”
“我說你找回鉆石!
“哈!”鷹娃得意極了。能得到鷹七的贊許可真不容易呢!“真希望哥哥也能聽到這句話,那他就不會老是罵我笨了!
“傻瓜,你一點也不笨,你只是不適合做情報販子!柄椘邍@口氣,溫柔地看著她!巴尥,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當(dāng)情報販子,但不適合當(dāng)情報販子并不代表什么,就像有些人天生不適合當(dāng)老師是一樣的意思,難道你能做世界上所有的職業(yè)嗎?”
“可是我并不想做世界上所有的職業(yè)……我只想跟爸爸、哥哥一樣做情報販子而已……”
“我們先別談這個!柄椘邠]揮手,像是揮走一只討厭的蒼蠅!罢f吧,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你跟烈梟的事情啊!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斑@……
我……不知道……
鷹七挑挑眉。
“我真的不知道嘛!鷹娃懊惱地嚷道:“我怎么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你喜歡他,不是嗎?他也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真的?你看得出來?”鷹娃眼睛亮了,有些羞澀,但又忍不住要問:“怎么看得出來的?”
“這很明顯,你感覺不出來?”
“我……”鷹娃搖搖頭,猶豫地看著鷹七。“鷹七,你覺得哥哥要是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很生氣?”
“生氣是當(dāng)然的——”
“啊……那怎么辦?”
“他生氣,你就不喜歡烈梟了嗎?”
“當(dāng)然不是,但是——”
“既然不是,那就無所謂了!柄椘呶⑽⒁恍Α!傲覘n是個好男人,既然你也喜歡他,就該好好把握。”
“把握……”鷹娃嘆口氣,喃喃自語似的!f得簡單,他根本就是個木頭人……”
“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薄→椘呖粗瑒e有深意地:“娃娃,你還喜歡勝海嗎?”
這問題,一下子問倒了她。
鷹娃愣愣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鷹七起身,優(yōu)雅地戴上墨鏡!巴尥蓿认肭宄,烈梟跟勝海總有兵戎相見的一天,到時候你選擇誰?”
選擇誰?鷹娃傻傻地坐在那里,頓時動彈不得。
一個是她從小的偶像,一個是她最喜歡的人,當(dāng)他們兵戎相見的時候,她該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