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女人其實很辛苦的。要當個聰明的女人很容易,當個不聰明的女人也不難,難的是要由個既聰明卻又不聰明的女人。
為什么?
理由很簡單:當個聰明的女人總是太容易發現人與人之間的問題,任何的心動作都逃不過那精明的雙眼;而當個不太聰明的女人,雖然省略了那些在“知道”與“不知道”之間的掙扎,卻免不了有種被哄騙的感覺。
所以有人說:最聰明的女人是大智若愚的女人。
說來容易,可是真的努力起來卻還得大費工夫!什么叫“大智若愚”的女人?天底下有幾個大智若愚的男人?偏偏聰明的女子所得到的評語是:聰明干練有余,可惜嫵媚不足!而不太聰明的女子得到的評語卻是:善良可愛有余,可惜智商不高!
哎!光是想起來就叫人冷汗直流、氣憤難當!
今年二十八歲了,總是聽到人家問:哎啊,什么時候結婚哪?彷佛到了這個年紀不結婚便成了社會的罪人似的。
天哪!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結婚居然也有罪?這簡直……唉!
其實不是她不結婚!沒有對象怎么結婚?和誰結婚?
有個好心的男同事對她說:“我告訴你,到了你這個年紀已經不能再奢求了!想想看,你要的男人是條件還不錯的,是不是?年紀最好比你稍大、有不錯的工作;當然啦!一定要帶得出場面,不可以讓你丟臉的!這樣的男人到了三十多歲還沒結婚,或者是身邊沒有女朋友的,簡直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是剛離了婚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就算真的那么好,正巧給你遇上一個不錯的男人好了,但到了這個年紀,誰還有心情跟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累都累死了!人家當然希望找個年輕的小女生;容易調教啊!所以。∧阕詈玫拇蛩憔褪钦覀小男生,來個幾年的計畫,那就萬無一失了!更何況,像你這樣的女人對年輕小伙子是很有吸引力的!”
洋洋灑灑一大篇,言下所指的還不是:女人,你在婚姻市場上已經沒什么身價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騙騙無知的小男生吧!或許他們還肯娶你。
天!這根本是一種無上的侮辱!可是——可是又好象真的有那么點真實性存在……
難道——難道她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真是不可思議!幾年以前,她還是個人人欣羨的單身貴族,但這么快她就已經變成所謂的單身公害了!可見世界運轉的速度一定比她所想的要來得快多了!
這幾年她究竟做了些什么?談過幾場戀愛,在最轟轟烈烈的時候也以為這就是今生的唯一了?墒菚r間過去、人間流轉幾度,當年的“今生唯一”也不過是幾年后一場淡淡可笑的回憶罷了。
許多人告訴她:你要求的條件大高了!她每每覺得好笑,到了后來,索性也不再解釋什么了!何必呢?所有的人全都以她摩登的外表和她所過的生活格調來評斷她所謂的“條件”。即使她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所說的對愛情我真的沒有所謂的條件!唉……冤!
回頭想想過去所談的那些戀愛,也有過生死相許的盟誓,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恣意狂狷,可是到如今也不過是如夢一場。
記得最后一次失戀,她凄凄慘慘的找來老友房俐華。那家伙善解人意得很,二話不說的陪著她在PUB喝了一夜的酒。到了隔天清晨,她居然還很富研究精神地問:“這次是你第三次失戀了,請問閣下有何感想?”
她的回答是:“天哪!想到不久之后還要再重頭來一次,就覺得人生沒有意義!想想看,重新再去認識一個男人要花多少時間?認識之后,先要開始約會、牽牽小手、說說夢想、親吻、談論將來孩子的長相,然后……”她一拍雙手:“結婚或者再一次分手。就這樣!”
想不到房俐華小姐對著她嘿嘿冷笑!跋氩坏焦媚锬憔尤灰灿馗链耍賽鬯牟壳耆罩絹,一點也不含糊;約會、親吻、上床、終曲,之后要嘛來張帖子昭告天下,要嘛一拍兩散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佩服、佩服!”
那到底要怎么辦呢?簡直想不出一個比較好的法子了!她還來不及問她,便醉倒在PUB里了,連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更別提知道答案了,F在她也沒勇氣再去問阿俐這個問題的答案,想來問了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所以她決定要去度假;對任何一個辛勤工作了數年的女子來說,面對這種問題而沒有答案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度個假。
不管老板如何苦苦哀求,她都將不為所動!
“真的?”
“我看起來像是說假的嗎?”她堅決地回答:“我要度假!度個長長的假期,任何理由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心!
“我說過要改變你的決心了嗎?”她閑閑地攪拌著咖啡杯里的液體!澳憧梢匀ザ燃,隨便你要去多久就去多久,只要你先把“萬能公司”的事給我搞定就可以了!
“江老板,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冷血的女人?”她不滿地說著:“你每次都這樣說,然后等我把一件搞定了之后又會有下一件!結果害我到現在根本都沒有機會去度假!這是不公平的!你每年都可以去度個幾十天的假,為什么我就不可以?”
“你也可以!”她賊賊她笑著。“我不是說了,等你把這件事情搞定了就可以了嗎?要不然你自己出錢當老板也可以!”
“江辛、江辛!你會有報應的!”她咬牙切齒地說著。
“不要說得那么難聽,我只不過是有御人之能而已!苯撂鹈鄣匦χ
“更何況,有了你這種員工,我就算是遭到報應地無所謂;你能替我賺錢嘛!”
“我沒見過比你更愛錢的女人!”黎若星搖搖頭,嘆道:“能愛錢愛到這種程度也是不容易的,我算是服了你了!
“嘿,我是真小人耶!”江辛抗議地說著:“你沒聽說嗎?真小人可比得上一千個偽君子!有我這種人才好,反正我要什么,臉上都寫得一清二楚;愿者上鉤嘛!我又沒欺騙誰。”
她那神情理直氣壯得像是相當驕傲自己的“真小人”行徑似的。她——黎若星只好莫可奈何地說:“是啊!只不過像我這種沒選對老板的人就很慘了!”
“你的意見真多。”
“將來我嫁不出去你要養我一輩子!”若星咬牙切齒地說著。
“那有什么問題!只要你永遠都像現在這么會賺錢,我很樂意養你一輩子的!
※ ※ ※
和江辛分開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替她賺錢。和江辛十多年的朋友、同學、姊妹的關系,讓她心甘情愿替她賣命;即使她知道江平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勢利小人。
人的際遇真的是很奇妙的:緣份、緣份,怎么也想不到像她和江辛這樣兩個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居然也會維持了這么多年的友情而毫無改變。
當年節儉得近乎吝嗇的江辛,如今已經是一家中型企業的老板;而當年狂野囂張的她,卻成了江辛手下的第一員大將。
若星抬頭望著會議桌上的人;這也是緣份……奇怪的緣份!
他叫關爾峰。
關爾峰是個標準的白馬王子;他英俊多金、風流惆儻,而且還是個十分幽默風趣的翩翩公子。這樣的男人簡直無可挑剔,但是面對他,她卻怎么都激不起半點綺想。爾峰對她也有趣得很,兩個人私底下稱兄道弟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毛病多一點?
“盯著我看什么?”關爾峰挑挑他那兩道俊眉!霸趺?突然愛上我了?”
“要是那樣倒好點!比粜瞧财沧,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對你老不來電?”她苦惱地搖搖頭!昂湍愎履泄雅谝黄鸲紱]事!天!”
“喂喂喂!做人身攻擊啊?你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關爾峰俏皮地朝她眨眨眼!耙獊黼娺不容易!要不要試試看我著名的“關氏魅力”?”
“你省省吧!”若星翻翻白眼!笆裁戴攘Γ坑迷谖疑砩弦稽c用也沒有。”
“我沒用過!”關爾峰笑了起來。“我們是好兄弟嘛!怎么可以害你?”
“這倒也是。”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關爾峰最多的就是緋聞,和他扯在一起的女人名字可以排成大學聯考的榜單那么長!罢嫫婀,怎么不會有報應?”她莫名其妙地問著:“像你這種人應該老早就有報應啦!怎么都沒報應啊?”
“已經報應啦!”關爾峰大笑!艾F在不就是報應了?我這么愛你,你卻像個木頭一樣,這不明報應叫什么!”
“盡說些瘋話!比粜菄@口氣,站了起來。“生意談完了,我走了!
“喂!侮辱完了就走人。磕阌袥]有良心啊你!”爾蜂按住了她,那張俊秀的面孔上有種孩子似的賴皮!芭阄页燥埶闶桥愣Y嘍!”
若星聳聳肩!昂冒!反正我也不想回公司去了,我們找個好地方吃飯吧!
“什么好地方?帶你去赴宴啦!”他笑著推推她!白甙!送你回家換衣服!
“赴宴?!”
“后悔莫及嘍!”
※ ※ ※
萬能公司開幕三周年紀念酒會
“萬能公司酒會?”若星訝異地!斑@是什么?”
“宴會。 标P爾峰迷人地微笑著!澳悴皇钦f過萬能公司的人很難纏得很嗎?現在不是進來了?”
黎若星愣愣地看著他,從沒想過爾峰居然是個這么細心的人!過去他們雖然在工作上有所來往,不過一向是各做各的,除了兩個人共有的生意外,幾乎是不談公事的,這次他竟會為了她的一句話而大費周章,實在是令她感到意外。
“怎么啦?進去啊!”他紳士地將手臂交給她!敖裢砟阋欢〞兴鶖孬@的!
※ ※ ※
“我知道你對今天晚上的酒會很不滿、很不屑!可是這是生意,這不是藝術。你是個藝術家,但是藝術家也要吃飯生活的。今天晚上你如果堅持不出席,對公司的前途會有佷大的影響的!”
他還是無動于衷地坐著。大廳里的人聲喧嘩,音樂流竄在每個角落里,他坐在他專屬的工作室里專心地畫著畫,對她所說的話和門外的一切完全無視,一張臉上仍像座雕像般毫無表情。
“該死!孟齊,你說話!”她忍不住憤怒地低吼。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澳阆矚g作秀就去,我沒興趣。”
“這不是作秀!這是我們的事業!我是為了你才籌備這次的晚宴的,我要把你介紹給臺灣的生意人,這是……”
“生意。”他簡單地替她說完,臉上浮現出輕蔑諷刺的笑容。“生意!”
“孟齊!睜開你的雙眼!這是一次機會,也許是你這一生都不會再遇上的好機會!”她強拉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來了這么多的人!他們全是為了你而來的!只要你出去和他們應酬幾句。一切就OK了!”她近乎哀求地看著他。“算是我求你好嗎?出去露個臉!
孟齊靜靜地看著大廳里的人們;他們人手一杯酒,衣冠楚楚地談笑風生,那些虛偽的笑容看在他眼里就像是狼一般的貪婪、污穢!
“公平一點!他們是你的主顧,你不能在還不認識他們的時候,就判定了他們的善惡。”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錢?”他冷笑著轉過身來!吧疲覒岩扇嗽谀愕男哪恐袝猩茞、好壞之分,我以為他們在你的心目中只有兩種分別:有錢和沒錢!
她迅速變了臉色,原本溫和的面孔變得鐵青!澳闶沁@么認為的?”
“或許。”
她立刻轉身!澳呛,我現在就去告訴我們的客人們,說晚宴取消了!”
※ ※ ※
“找什么?”關爾峰走到她的身邊,微笑的問道:“今晚你是我的女伴,可是你的眼睛總是這么不安分的到處移動,這是很不禮貌的喔!”
“什么禮貌?”若星斜睨他一眼!拔铱茨愎馐菓赌切┟T淑媛都快分身乏術了,還有空理我?”
“我聽到的是大名鼎鼎的黎若星所說的話嗎?”爾峰笑了起來,放肆地擁著她的肩!敖裉焱砩衔艺娴氖侵祷仄眱r了!”
“你正經點行不行?”若星無奈地推開他的手!拔艺谡颐淆R;你見過他嗎?”
“孟齊?”關爾峰聳聳肩,瀟灑地轉身替她拿了一杯酒!耙娺^,不過我想你不會喜歡他的;這些搞藝術的人總有些怪脾氣,孟齊是其中最嚴重的一個。”
“什么意思?”若星啜著酒問著,眼睛卻仍然不停地閃動著搜尋的光芒。
“是個很有藝術氣息的人嗎?”
他將她的面孔轉向他,“喂!沒人教過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嗎?你是怎么在這個商場上活下來的?”
“仗恃著我所有不禮貌的細胞!比粜翘鹈鄣匚⑿,拋下他,迎向正從樓梯走下來的女子!吧菩〗!
關爾峰無所謂地笑了笑;若星對他的放心和漫不經心,有時候的確對他的男性自尊造成了傷害,但是只要看到她可以瞬間又轉化成一個充滿自信的商業干才,和談生意時雙眼所綻放的光彩,他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少有女人在商場上沖鋒陷陣時,還能像若星這樣生龍活虎且保持著優雅的風度的。
雖然有時候他實在受不了她對感情的無知。
“黎小姐。”莎菲面無表情地招呼。“我不知道你今天也來!
“有位朋友帶我來的。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今晚是萬能公司開幕三周年的酒會。”若星仔細地看著曼莎菲的表情,她謹慎地微笑。“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需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嗎?”
“不必了。”莎菲勉強她笑了笑。“我是來宣布今晚的宴會到此為止的,恐怕我不能再招呼大家了!
若星嚇了一跳!笆裁矗烤茣呀涢_始了,怎么可以宣布結束?這對貴公司的名譽非常不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曼莎菲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有些意外和諷刺。而只是淡淡的一眼,若星便感受到那種不被歡迎的冷淡。她輕輕蹙起眉,返到一邊;眼前冷艷的曼莎菲顯然和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樣,她不明白為什么她一定要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孟齊也像她這個樣子,那么她的確不會喜歡的。
“各位來賓!”曼莎菲走到會場中央拍拍手!胺浅1福裢淼难鐣
“招待不周。”
若星訝異地轉身,看見樓梯上出現一個穿著牛仔衣的男子。他那滿臉的胡髭和長而亂的頭發,顯示出他的身分——除了孟齊之外,不會再有人穿成這副樣子出現在宴會上了。
戲劇化的場面讓她一時之間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和孟齊對個正著,那銳利而憂郁的眼神竟讓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這就是孟齊!睜柗遄叩剿纳磉呡p輕地說著!拔乙詾樗裉觳粫霈F!
若星回過神來!拔覄倓傄策@么以為!
曼莎菲的表情甚至比他們還要意外。她瞪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孟齊,就像看到火星人一樣!
“我是孟齊。”孟齊確是極為自然地笑著。“這個樣子就出現在這里,的確是有點不大禮貌;不過我剛剛才完成一幅畫,在時間上已經遲了些;我想,各位當然不會見怪的是嗎?”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無懈可擊的風度、絕對迷人的笑容,輕易地化解了緊張的氣氛。
孟齊讓人覺得他身上所穿的不是牛仔裝,而是最佳的禮服!他簡直就是一個具有最佳外交家風度的藝術——至少這是黎若星第一次見到他時,對他所留下的印象。
※ ※ ※
臺北市的房價之高,是世界所罕見的。在臺北想住好一點的房子,雖然不至于難如登天,但的確是不容易。對黎若星來說當然也有這種困擾——在她的姑姑過世之前有這種困擾。
若星的姑姑是個奇特的女人;她終生未嫁,全心投入藝術工作——黎探春是個雕刻家;有名的雕刻家。由于姑姑的影響,若星才會做“藝術中介”的工作。黎探春生前對哥哥的小孩都視如己出,而若星是她最疼愛的一個;在她的遺囑中,若星是最大的受惠者。她將財產均分給幾個孩子,若星得到的便是這棟位于臺北高房價區的房子。
每當聽到同事們抱怨著買不起房子的痛苦時,她便想到姑姑;若不是姑姑將這棟房子留給她,她可能花上二十年的時間也住不起這種地方!
她嘆口氣,將高跟鞋脫掉,躺在沙發上。今夜的一切仍歷歷在目;那雙憂郁卻又睥睨一切的眼睛似乎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
孟齊沒和她說話,可是她知道他看到她了;而且幾乎整夜他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那種洞悉一切的眼光讓她覺得無所遁形!
若星蹙起了眉,輕輕地咬著下唇。那種眼光好奇怪!他為什么不直接和她說話?當然啦!因為曼莎菲一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他根本沒機會跟任何女人說話。而只要是有所感覺的女人都不會去接近他——曼莎菲的眼光毒辣得足以殺死人!
他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這一點實在引起她極大的好奇。光從外表上來看,曼莎菲和孟齊絕對是一對璧人;孟齊高大英俊,曼莎菲艷冠群芳。他們站在一起會使許多男人、女人艷羨,可是為什么她總覺得事實和表面的情況差距很大?孟齊不經意看向曼莎菲的目光里,并沒有深情……
若星抓抓頭,呻吟一聲:“天哪!那關我什么事?我何必想這么多?接近他們只不過是我的工作而已!只要我將事情辦完了,我就可以得到我的休假了,管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黎若星!黎若星!我知道你在家,出來!”
若星跳了起來!鞍⒊?”她開心地沖到陽臺,看到阿碁和他的朋友們正在對面朝她招手!拔!你們回來了!”
“當然回來了。‰y道會住在那里嗎?”阿碁笑瞇瞇地看著她!皦呐ⅲ∵@么晚才回家,我要是你男朋友一定一刀劈死你;跑到哪里去玩了?”
“賺錢嘍!”若星聳聳肩嘆息!罢l像你們那么好命?”
“什么好命?我們也才剛工作完回來啊!”阿碁抗議地說道:“去東南亞耶,多辛苦!”
“對!對啊!”另外三個大男生同聲附和著,朝她扮個苦瓜臉。
若星笑了起來;阿碁和他的朋友們合組了一個樂團,在臺北各大山PUB里演唱,還算是小有名氣。他們偶爾也接受國外的邀請出國表演?此麄円蝗捍蠛⒆铀频哪腥嗣刻毂е鴺菲魍弁劢,真是可愛得緊!
一年前她剛搬來的時候,有天夜里受不了他們練唱的聲音,氣不過就穿著睡衣跑到陽臺上罵人,沒想到他們竟因此成了好朋友。到現在,阿碁他們有什么活動都還是會找她一起玩。
“小蜜呢?”她左看右看,仍沒看到那個狂野的大眼睛女孩!八趺床辉?”
“在啊!”阿碁指指身后。“她正在替我們準備慶功宴;你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慶祝?”
“慶祝什么?”
“慶祝我們征服了東南亞!”阿碁發出放肆的叫聲,幾個大孩子在陽臺上像野人一樣呼嘯著。
若星忍不住笑了起來。“安靜一點!小心管理員過來和你們拼命!
“誰聽得到啊?”阿碁作勢四下看了看!拔覀冊谒蟹孔拥淖詈笈乓!就算發生兇殺案也沒人知道!彼\賊地斜睨著她奸笑!昂俸伲∧闩虏慌掳。课覀兛赡苁抢侨肃!喔嗚……”
黎若星大笑著朝他扮鬼臉!澳惆,省省吧!和小綿羊一樣無害!
阿碁捧著胸膛哀叫著:“你傷害了我小小的脆弱的心靈……”
“喂!東西好了啦!你們還要聊多久?我要把酒喝光嘍!”小蜜在屋子里大叫著:“喝光了!喝光了!”
“喂!等一下!”三個大男孩慘叫著沖了進去!暗鹊任覀儼!”
若星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疤!你們像蝗蟲一樣!”
阿碁聳聳肩看著她!耙灰^來嘛!要的話就現在過來啊,我下去幫你開門!
若星笑著搖搖頭!安涣!我今天已經很累了,改天吧。今天是你們的慶功宴,我過去做什么?改天我再到PUB去找你們!
“真的不過來?”
“當然是真的!
阿碁的樣子相當失望,他嘆了口氣:“過來啦!一個人多無聊?我是同情你耶!”
阿碁那張風靡了無數少女的面孔上有種奇異的渴望;他是個漂亮的大孩子!拔依哿!比粜谴騻呵欠,笑了笑!拔疫M去了,你們好好玩!”
“黎若星!”
她關上陽臺的落地窗,朝他揮揮手。“晚安!
阿碁仍不死心地站在那里,直到小蜜不耐煩的將他拉了進去。
若星微微一笑,將窗簾拉上,隔離了對面的歡笑,也隔離了阿碁對她那似有若無的迷戀。
阿碁似乎永遠長不大;即使他早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但他總有說不完的夢想和值得追逐的新愿望!有時候她真羨慕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