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席薇亞哭喪著臉。“為什么你總是要去奇怪的地方?我還以為你是高階警官。”
“我的確是高階警官。”事實上如果他愿意,他已經(jīng)可以當某間小分局的局長,只不過他太熱中于在街頭闖蕩的工作,根本不能忍受枯坐辦公桌的日子。
“那你為什么不能去比較好的地方?例如巴黎或者普羅旺斯之類的?你知道莉莉亞才跟她老公從威尼斯回來嗎?她帶了好多珍貴的皮草——”
“席薇亞……”
他一把抱住她的纖腰,親密而熱情地輕噬她小巧的耳珠。
“我是公務人員,上司希望我去哪里,我就得去哪里。這樣吧,我答應你,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好嗎?”他溫柔地說著,手探人她紫色的薄紗之中,輕輕地撫摸她渾圓的體態(tài)。
平時這總是有用,席薇亞是個熱情的女人,她也十分享受他們之間的親密與熱情,但今天她卻只是十分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同時掙扎著從他懷里離開。
她嬌嫩的臉上寫滿了極度的煩惱、懊喪!拔也幌氲任覀兘Y婚!你為什么要一直提起結婚的事情?難道我這輩子只能期待一次蜜月旅行嗎?”
“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只是認為蜜月旅行由你挑選地方會比較好,難道你不這么認為?”
“我當然這么認為!我只是——喔!你又扯開話題了!”她十分不悅地快速穿上衣服,同時厭煩地嚷道:“我不喜歡這種情況!而且我也不想這么早結婚!事實上,我對這種情況厭煩透了!”她泫然欲泣地說道:“我什么也比不上人家,莉莉亞她們都認為我的魅力只夠交上你這種窮光蛋——”
莫凱頓的臉色微變!
他當然不是非常有錢的公子爺,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憑自己的雙手掙來的,而他并不認為這會使他低人一等——事實上他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十分驕傲,甚至有些自負。
“喔,凱頓!”席薇亞難受地坐在地毯上哭了起來!霸徫疫@么說,我只是……”她抬起淚光盈盈的大眼,哀求地注視著他。“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從德州來的貧苦女孩,我實在是窮怕了!所以才不能忍受她們的嘲弄……你能原諒我嗎?”
他很快嘆口氣,壯碩的身軀滑到地毯上,輕輕地擁住她。“我當然可以了解,但是親愛的,如果那些女人令你難受,你為什么不能離開她們?例如去上些課程之類的——”
“我真的要走了!毕眮啘I痕猶濕地掙脫他的懷抱!拔掖饝习逋砩弦厝ゼ影嗟摹!
“但是我明天就要去非洲了!這一去可能要好”
"幾個星期,難道你不能留下來陪我嗎?”他泄氣地問。
他的話才剛說完,她已經(jīng)穿著妥當,坐在鏡子前補妝。
席薇亞總是裝扮得美麗動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看過她素凈的模樣,她甚至在他們親熱的時候都還能化著無懈可擊的彩妝!
“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破案回來的!
她回過頭給他一朵美麗的微笑,精雕細琢的模樣猶如完美的芭比娃娃。她很快在他額上吻了一下,然后甜蜜地揮揮手!皠e忘了我愛你!快回來,我走了!
像一陣帶著香氣的龍卷風似的,她很快地卷走,當然也沒忘記把他皮夾里的鈔票順便卷走。有時他真懷疑到底席薇亞是真笨還是假笨,說不定他自己才是席薇亞眼中的笨蛋……這種想法帶給他極大的厭惡感,搞不清楚是對席薇亞感到厭惡,還是對他自己!
他揮去那種令人不悅的想法,嘆口氣,躺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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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剛果森林?ú伎ú佳糯濉
他們到底在飛機上被折磨了多久的時間已經(jīng)沒人記得了,尤其是最后一段旅程,那根本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
他敢打賭那輛小飛機的歷史最少有三十五年以上,說不定比他的年紀還要老!而他們就搭著那架破舊的古董,一路上像沙包一樣被扔來扔去整整三個鐘頭!
等他們終于著陸的時候,三個人都無法穩(wěn)穩(wěn)站在地上,老覺得整個地球都在瘋狂大旋轉!而他們的飛機駕駛甚至不愿意告訴他們哪里才能租到車子一一也就是說,他們得步行到鎮(zhèn)上去!
“那很近啊!只要兩、三里路就到了!
黑人老頭兒嚼著菸草,懶洋洋地指著遠方地平線的某個地方。
從史賓這個笨蛋得意洋洋地向他提起他們將要來逮捕古雷藍之后,這位原本和善的老駕駛的態(tài)度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好像他寧可看到他們死在沙漠中,也不愿意帶他們到鎮(zhèn)上去一樣。
古雷藍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這些人對她奉如神明?他們對他著迷的程度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老麥此時十分適切地呻吟一聲——
“老麥,你不要緊吧?”
老麥的臉色很蒼白,他的情況看起來真的不太好……這個地方太過炎熱,包扎的紗布已經(jīng)隱隱透出血跡——
黑人老駕駛終于翻翻白眼,他吐出一口黑紅的菸草汁之后,才滿心不甘愿地揮揮手!八憷玻∥宜湍銈冞^去好了!
他說著走到破舊跑道旁的一叢灌木里,沒多久竟噗噗地從后面開出一輛看起來快散了的吉普車。
“上車吧!
“謝謝!”莫凱頓真心感謝。他扶著老麥上了車后座,同時聰明地不對這輛車的狀態(tài)發(fā)表任何意見。
史賓也上了車子的前座,他看來已經(jīng)恢復了精神,但凱頓殺人似的眼神讓他緊緊閉上嘴。他可不希望被凱頓扔在沙漠里等死!而凱頓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非常樂意這么做。甚至連老黑人毫不客氣地吐了他一身奧得要命的菸草汁時,他也只是咬著牙微笑,啥話也不敢說。
車子開了三十分鐘,也走了整整三十分鐘沒有人煙的沙漠——老天!這種地方真的叫他們走,恐怕走上兩天兩夜也走不到鎮(zhèn)上!
莫凱頓冒出一身冷汗,他完全不敢想像如果古雷藍拒捕,他們會有什么下場。生平第一次,他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他低下頭,發(fā)現(xiàn)老麥的眼神跟他一樣,他們都憂慮著同樣的事情。
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知會過當?shù)卣,但當(shù)卣畬Υ耸碌膽B(tài)度非常冷淡,他們甚至沒有派人來接機,只簡單地傳真了一份路線圖與聯(lián)絡交通工具的電話號碼而已?梢源_定的是:就算他們真的死在沙漠里,將不會有任何人費事去通知美國警察,他們可說是全然遺世獨立!
車子搖晃著進人“卡布卡布雅鎮(zhèn)”的“卡布卡布雅村”,鎮(zhèn)在什么地方完全看不到,至于村嘛…… 說是一個村,但實在是小得可憐!幾間破舊的房子、一間郵局、一個加油站,零零落落的,整個村莊所有的房子加起來大概不會超過二十棟。
老駕駛將車子停在一間灰白色的建筑物前面,同時沒命地按著喇叭大吼:“梅杜莎!梅杜莎!金布!金布!你們快出來!”
老房子里很快探出一張中年婦女微胖的面孔,她手上還拿著一個杯子,表情二十萬分火大!霸撍赖臍W比諾斯!你在鬼叫什么?”
老駕駛露出被菸草薰得漆黑的牙齒笑道:“這三個天曉得從什么鬼地方來的人竟然說要來抓古小姐,我想金布是警長,他應該知道要怎么處理!
他的話還沒說完,梅杜莎已經(jīng)從屋子里跑了出來。她看來非常不高興!因為她手上的杯子不見了,換上一把來福槍。
“要抓我的小心肝?!”梅杜莎沒好氣地吼道:“把他們從我的屋子前弄走!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砰! 她的確不是開玩笑的!凱頓他們全都嚇得伏下身子。老天!她用槍的手法可熟練得很,而且她一點也沒打算跟他們客氣!
“媽媽!媽媽!”
槍聲一響,整個小村落突然活過來似的,各種聲音都出現(xiàn)了,還有好幾個人從原本安靜的屋子里探出頭來。其中最明顯的莫過于那個從對街裸著上半身沖出來的年輕壯漢!
壯碩的黑人看上去十分兇惡,凱頓立刻握緊他的佩槍。老天!可別連古雷藍的模樣都沒看到,就在這里被斃掉了!該死的!他不該只帶史賓跟老麥來,早知道他應該把整個紐約的特勤隊都給帶來才對!
“那就是金布!崩虾谌笋{駛幸災樂禍地告訴他們。
“媽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現(xiàn)在是警長,你不可以像以前一樣隨便亂開槍!”金布嘆口氣,從母親手上拿走來福槍。“這次又是為了什么事情不高興?”
老黑人駕駛樂得很,他咧開嘴笑道:“為了這三個白癡,我就知道她一定會開槍的!哈哈!”
“他們竟然來到我門前說要抓我的小心肝!”梅杜莎余怒未消地罵道。如果她手上還有槍,無疑的她一定會再開一槍,讓他們了解她到底有多不高興!
金布現(xiàn)在看起來也非常不高興了!凱頓深吸一口氣,手仍然沒有離開槍柄,但他希望自己看起來冷靜而無所畏懼。
“我是莫凱頓,紐約警察,這兩位是我的伙伴——麥警官跟布萊爾警官。”他拿出證件交給金布!拔覀兪莵聿榘缸拥。”
金布謹慎地注視莫凱頓交給他的證件。事實上他沒有看過任何美國警察的證件,那警徽對他來說陌生得很,就算是假的他也看不出來,但是他還是很認真地檢查,希望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我是這里的警長金布,你叫我金布就可以了…… 請問你們?yōu)榱耸裁蠢碛梢独姿{——我指古小姐。”
幸好他說話的神態(tài)還算文明!莫凱頓略松口氣,但手還是不放心地按著槍柄!拔覀儾⒉皇且豆判〗恪
說這話的同時,他狠狠地瞪了史賓一眼,看他是否敢反駁,幸好剛剛的槍聲早把史賓嚇呆了!
“我們只是希望她能協(xié)助調查一件毒品走私案而已。”
一毒品走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控我的小心肝做那種惡劣的勾當——”
“媽媽!
梅社莎氣得直跺腳,臉也脹得紅通通的。
“我真是生氣!他根本是胡說八道!”
金布有點無奈地笑了笑,轉向莫凱頓!罢垎柲阌泻巫C據(jù)嗎?”
“這個。”莫凱頓拿出黑人犯人的照片交給他。“這個人是為古小姐工作的對吧?我們在他運送的木箱里找到為數(shù)可觀的毒品!
“喔!該死的廣金布只看一眼便發(fā)出憤怒的詛咒聲。
“我看看!焙6派瘮D到兒子身邊,才看到照片上的人,她便驚愕地嚷了起來:“喔!老天!可憐的布里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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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卡布卡布雅村里又沒有旅館,莫凱頓一行人只好在梅杜莎的屋子里過夜,金布承諾明天一早會帶他們去找古雷藍——如果他們沒先在夜里被謀殺掉的話。
他們的到來給平靜的村莊帶來很大的騷動。布里森太太哭得肝腸寸斷,因為她的兒子竟然因為走私被捕,而且還在那種奇怪的、搞不清楚國度的地方;其他人則因為他們竟然打算捉古雷藍而對他們頻頻怒目以對。雖然金布多次對村民解釋他們不一定會帶走古雷藍,但這答案顯然不夠好,村民們還是非常不高興。
他們的晚餐是簡單的馬鈴薯肉湯加上不知名動物的肉。梅杜莎的手藝非常好,凱頓發(fā)現(xiàn)那肉比他在紐約任何一家餐館所吃到的更美味!不過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動物的肉。
“晚餐真是太好吃了!梅杜莎太太,如果你去紐約開賓館,一定會大發(fā)利市的!彼孕牡馁澝绤s只換來梅杜莎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微笑。
“別理我媽媽,她對雷藍的寵溺超過一切!有時候連我都認為我可能是垃圾桶里撿來的,而雷藍才是她真正的孩子呢!”金布笑道。
“老天!這真是胡說!”梅杜莎笑著橫兒于一眼!拔抑皇切奶鬯ぷ鬟^度!獨自一個女孩子每天跟那些野獸為伍,還有那些野人……”梅社莎說著忍不住嘆口氣:“真是叫人心疼!”
野人?他以為這個地方已經(jīng)夠野蠻了,莫非還有更野蠻的地方?他真不敢繼續(xù)想像下去!
“那位古……小姐,請問她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她是個獸醫(yī),負責剛果公園里所有動物們的健康。”金布回答。
“她才不只是個獸醫(yī)!她根本是個天使——你不要亂動廣
梅杜莎正為老麥換繃帶,而且非常不高興地對著他橫眉豎眼!澳氵@種情形根本不該到處亂跑!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送掉你這條不值錢的老命!”
話雖這么說,但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努力地試著溫柔細心些。只見老麥咬牙忍痛,哼也沒哼一聲。
凱頓很有趣地打量著老麥的表情。換作平時,他老早鬼叫出來了,怎么今天這樣安靜?他選擇對這不尋常的現(xiàn)象保持緘默,反而開口問了另外的問題:“照片上那個男人……他叫什么?魯卡是嗎?”
“魯卡……哼!”
金布蹙起眉,陰郁地回答:“魯卡以前的確為雷藍工作過,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魯卡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到處打架滋事,前一陣子我還關了他兩天,后來是看在可憐的布里森太太分上才放了他的。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早知道就多關他一陣子,布里森太太實在太可憐了!”
凱頓與老安交換一個眼神。金布的樣子十分誠懇,說的話也合情合理,但就目前的情勢來看,金布也很有可能避重就輕,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魯卡的頭上。但是光憑一個酒鬼能提煉出三百公斤的海洛因?這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好了!”梅杜莎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老麥又換上干凈的紗布!安贿^明天你還是去讓我那心肝兒看一看比較好,她的醫(yī)術可比我好太多了!”
“啥!”史賓錯愕地嚷:“她不是獸醫(yī)嗎?你們讓獸醫(yī)看。俊
“當然啦!村里的人有什么毛病都去找她!泵范派瘷M了史賓一眼道:“你該不會以為你比那些大象、獅子高等到什么地方去吧?”
史賓擠出一抹困難的微笑。不管怎樣,他可不想讓獸醫(yī)為自己看!
“你們真的只是找雷藍問幾句話而已嗎?”梅杜莎狐疑地打量著他們。
凱頓思索了三秒鐘,才緩緩開口回答:“如果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當然沒有理由拘捕她!
“萬一她不能呢?”
“這……”
“媽媽!苯鸩紘@口氣!澳惴判陌桑人麄円娏死姿{,就知道答案了!雷藍根本不可能走私,
‘她太忙了!”
梅杜莎還是不放心,但她也無法可想,只能煩躁地揮揮手說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得警告你們……”她十分認真地看著莫凱頓說道:“如果我的心肝兒不愿意,你們什么地方也不能帶她去。因為不只我反對,全村的人都反對!如果你們堅持,那么你們一定會變成全村的公敵!而村里還有很多人都是很野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