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艱辛地挺著肚子爬樓梯,人家說孕婦要多做運(yùn)動,于是她每天提著菜籃爬三層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感到吃力,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
真該去做檢查了。那天經(jīng)小季一提起,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真的有紅斑,常常感到不舒服,有時候還會發(fā)燒,只是她的心情太愉快了,總是會忘記要去檢查這件事。四、五個月的身孕已經(jīng)很明顯了,光是想著就覺得愉快——
碧雪含笑地爬上樓,算算時間,阿南應(yīng)該快到家了,他說下午要陪她到醫(yī)院檢查的——
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雙腳,一雙蹬著黑色高跟鞋的腳,她還來不及抬頭,那雙腳便狠狠地踢向她——
碧雪一驚,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人便已向樓下倒去!
她的孩子!
*****************
她打個啊欠,伸手想掏鑰匙,很久沒這樣玩了,居然玩到太陽已經(jīng)升上半空了才回家,她摸摸頭努力振作自己的精神,終于摸到鑰匙想開門,一雙手卻比她更快替她打開了門。
妮妮抬起頭,努力掩飾住自己的驚喜!澳銇砀墒裁?”
“來看你,我已經(jīng)等你一上午了!毙÷反蜷_門,站在門口望著她,那神情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澳氵生我的氣?”
“沒有!彼霌踉陂T口,努力不去看那會令自己心疼、心軟的臉。
“到底要怎么樣你才會原諒我?”小路低聲嘆息。“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也在盡力做啊!你總要給我時間吧?”
“沒有用的!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走吧!”她狠下心走進(jìn)門里想將門關(guān)上,他的手卻緊拉住門。
“妮妮……”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她輕嚷,忍不住流下淚來!澳阏娴囊呀(jīng)讓我很失望了!”
“我不會再犯了!”
她停下來,傷心委屈地哭了起來!懊看味歼@么說,可是每次都一錯再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再錯一次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不會的!”他立刻來到她的身邊擁住她!澳忝@么大,才不會死,不要胡思亂想了!”他溫柔地輕吻她!拔乙膊粫冶WC一定會疼你的,好不好?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她傷心難受地哭著,知道自己又跌入了深淵,可是心里卻也有那么一絲希望,或許他這次會真心的,好好的待她。
“別哭了!毙÷逢P(guān)上門將把她抱起來!翱薜孟裰怀笮▲!”
“你還取笑我!”她又哭又笑地捶他。
小路抱著她到床上,輕輕地啃著她的肌膚。“打我!我咬你喔!”她笑著閃躲,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地玩開來,電話鈴卻響了!
“不理它!”他抱著她哈癢,弄得她連聲討?zhàn)垺?br />
“喂?妮妮?“電話的另一端傳來聲音,她愣住了,忙接起電話!拔?”
小路翻身瞪著她,無賴地按下答錄機(jī)的播音鍵。
“睡啦?”
“沒有。”妮妮看著小路,他那一臉無賴令她恨得牙癢
“我已經(jīng)到公司了,晚上你幾點(diǎn)上班?我去接你!
他又欺過來,威脅著要搔她的腰。
妮妮又叫又笑地閃開。“不要鬧了啦!”
“你有客人?”
“對!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小路靠近話筒大叫:“也是現(xiàn)在的男朋友!”
“小路!”
另—端沉默了—下!澳氵跟他在—起?”
妮妮幾乎是不忍心地嘆了口氣!皩Σ黄稹
“沒關(guān)系……”對方干笑兩聲!澳俏也淮驍_你們了!”說著便掛上了電話。
妮妮瞪著他!澳憧!都是你啦!人家對我很好的!”
“是啊是啊!我當(dāng)然知道他對你很好!”小路也瞪她,齜牙咧嘴地威脅!皩δ愫芎,你就變節(jié)是不是?看我怎么修理你!”
“救命啊!”她笑著尖叫起來!安灰[了!好癢!”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啦!”她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倒在他的懷里喘息著!叭思艺娴牟桓伊死!你不要再玩了!我快不行了!”
小路抱著她,深情款款地吻她,手不安份地輕撩她的發(fā)!澳窃趺崔k?”
她的喘息換成另外一種,偎在他的懷里輕輕扭動!澳阏f呢?……”
愛——從來不曾停止,不管是造成傷害,還是幸福!
***************
他面色如鐵地將支票用力拍在桌上。“你叫林哲夫少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要怎么樣沖著我來都可以,為什么要傷及無辜?阿寶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被打得不成人樣!”
“他不會這樣做的!如果他要做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冷銀嫣焦急地?fù)u搖頭辯解,看著他那張被打得扭曲的臉,無比心痛!
“你還替他說話!”小天不可思議地瞪著她。“證據(jù)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替他說話?”他冷冷地瞅著她。“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懷疑,你心里根本是愛著他的!”
“我是就事論事,你不要扭曲我話里的意思!”
“好!就當(dāng)是就事論事好了。”他坐在沙發(fā)上,眼里閃著冷酷的光芒。“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呢?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辦?”
冷銀嫣閃避著他的眼神,身軀僵硬起來!拔也恢馈!
“不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他冷笑著!澳闶菧(zhǔn)備看著他打死我?還是怎么樣?”
她閉了閉眼,忍耐地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小天一室!
現(xiàn)在她也會反抗了,是終于意識到他們之間地位的尊卑了嗎?
他是那么地卑微,卑微到甚至連發(fā)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他憑什么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他只不過是個男妓!
只要花得起錢,誰都可能買到的男妓!
冷銀嫣走到他的身邊,眼神無比困惑。“我到底該怎么
做?”
“我不知道!彼届o地回答。
“你不知道?那到底有誰知道呢?我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得如此復(fù)雜!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么辦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無助的模樣,但他只能狠下心來開口:“只有你自己知道,結(jié)束或繼續(xù)我們的關(guān)系。”
“結(jié)束或繼續(xù)?”她又重復(fù)他的話,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語。
事情就這么簡單嗎?結(jié)束又如何?繼續(xù)又如何?以后又如何?
她一直看著他,驀然明白他只是在逼她。“你希望我們分開?”
杜小天一愣!拔覜]有那種想法!”
“那你為什么要逼我?”
他竟失笑了!拔冶颇?沒搞錯吧?是他找到我頭上來的,我有權(quán)利逼你嗎?我有資格逼你嗎?你什么也不知道,那我該怎么樣?坐以待斃?還是逃之天天?”
冷銀嫣沉默著,用顫抖的手點(diǎn)起一支煙!鞍毈F(xiàn)在怎么樣了?”
“斷了一根肋骨,醫(yī)生說休養(yǎng)一陣子就投事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希望我離開他嗎?”
他沉默地看著天花板。
他希望她離開林哲夫嗎?啊!這個問題可難倒他了。
于是他只能問:“希望又如何?不希望又如何?”
她平靜地。“希望,我就離開他,不希望我們就——”她頓了一下。“結(jié)束。”
***************
醫(yī)生凝重地嘆口氣,望著他的眼神有些奇異。
阿南焦急地追問著:“到底怎么樣了?她沒事了吧?”
“目前暫時沒事!
他這才放下心來,一想又狐疑地問:“暫時?”
醫(yī)生推推他的眼鏡!昂⒆右脖W×,母親方面除了有點(diǎn)擦傷之外也沒什么大問題——”他停下來,無比凝重的!安贿^孩子恐怕要拿掉!
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盀槭裁?”
“何先生,你本身沒做過檢查吧?”
“檢查?”
醫(yī)生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像是宣判死刑一樣。“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有梅毒?”
如雷一響!
他定在當(dāng)場,不可置信地?fù)u頭!安豢赡堋豢赡艿!怎么會這樣?——”
“如果母體帶有梅毒,那么生下來的孩子多數(shù)不正常,
而且會危害到母親的生命安全,所以我們建議你最好是和你女朋友商量一下,盡早把孩子拿掉!”
他呆住了,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只見到他的兩片嘴唇下斷地動著——
“商小姐的病狀并不嚴(yán)重,我想現(xiàn)在開始治療的話,痊愈的機(jī)率很高。這種國際梅毒比較麻煩……何先生?”
阿南抬起眼,眼里面仍是不可置信的沉痛。
醫(yī)生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皠e太難過;我想你最好做做檢查,目前我們正在測試你女朋友是不是染有AIDS,為了安全起見你也檢查一下比較好。”說完他便搖搖頭離開病房門口。
他站在那里,不停地顫抖著,全身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樣,拳頭握得死緊——
殷素素!他要?dú)⒘怂?
“阿南!”碧雪在病房里微弱地喊他的名字。
深吸了幾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假裝平靜地推門進(jìn)去。
“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孩子有沒有事?”碧雪微弱而慌亂地問著。
他擠出笑臉!皼]有,沒事的,醫(yī)生說你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碧雪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靶液谩液脫(dān)心孩子會出事——”
“不會的!”他握住她的手,強(qiáng)忍住淚水!澳阍趺磿敲床恍⌒膹臉翘萆系聛砟?”
碧雪沉默一下才小小聲地開口:“不是我自己跌下來的!
他又是一愣。“那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一個女人踢下來的。”
“誰?”
她困惑地?fù)u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jīng)好累了,根本來不及抬頭看,我只看到黑色的高跟鞋!
阿南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手——
“好痛!”她輕輕叫了起來!鞍⒛稀
“對不起!”他連忙放開她的手!拔姨鷼饬!”
碧雪小心冀翼地看著他!澳希闶遣皇侵滥鞘钦l?”
“我不知道!”他斷然地否認(rèn),起身背對著她隱藏自己臉上駭人的殺意!
碧雪一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后悔將這件事告訴他,阿南發(fā)起脾氣是很可怕的!
“碧雪——”他硬生生地咽了口氣!叭绻绻艺f我們不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怎么樣?”
她看著他!盀槭裁?”
“因為——因為醫(yī)生說你的體質(zhì)可能不太適合生孩子!
碧雪決然搖搖頭!安!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
子是你等了好久的!我不要打掉他!”
“碧雪!”阿南轉(zhuǎn)身握住她的手!拔也灰裁春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不!”她堅決地反對,態(tài)度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你騙我!我知道你很想要這個孩子,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他,我絕對要把他生下來!”
“碧雪——”
“我不要聽!”她嚷著,用棉被蒙住頭!拔也灰虻艉⒆!”
阿南沉默地看著她,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
叫他怎么相信?叫他如何向她說明白?
天啊!
他轉(zhuǎn)身走出病房,躲到醫(yī)院的一角,忍不住痛哭失聲
***************
“相片呢?相片在哪里?”他突然一躍而起,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大聲叫嚷起來!
“阿寶!你不要亂動!”小季連忙壓住他!岸家呀(jīng)包得像木乃伊了還不安份!”
“相片呢?”他狂亂地抓著她!安豢梢宰屗麄兡米呦嗥绻覌尶吹剿龝偟舻!她一定會!”
小季安撫地握住他的手!案緵]有相片,那些人騙你的,他們根本不是警察!”
“真的嗎?你設(shè)有騙我?”阿寶仍是惶恐不安的!澳悴豢梢则_我!”
“我沒有騙你,現(xiàn)在你可以乖乖躺下了吧?”小季扶著他躺回病房上,忍不住嘆息!澳憧纯茨阕约,弄成這個樣子!”
他倒回枕頭上,沉默地垂下眼,一言不發(fā)地。
小季坐在他的床邊,忍不住柔聲開口:“不要再做那一行了,不適合你的,再這樣下去你連命都會送掉!”
他仍是沉默,手緊緊的握住棉被,那一夜的回憶全部襲卷而來!
那些侮辱,那些輕蔑不滿——
那些魔鬼般的臉和椎心刺骨的疼痛——
他屈辱地閉上了眼,渾然不覺眼角泌出一滴淚珠!
“阿寶……”小季握住他僵硬的手!安灰@樣,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什么不能解決的——”
“我不是!”他甩開她的手大吼:“我什么都不是!我連當(dāng)個男妓都沒人要!干脆死了算了!我到底還活著做什么?”
“阿寶——”
“我不是個男人!”他悲痛地大吼,根本不理會他。“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會——”.
“你鬧夠了沒!”小季突然生氣地打斷他,杏眼圓睜。“耍
什么脾氣?當(dāng)不了男妓就不是男人,全天下沒當(dāng)過男妓的就通通不是男人了?說的是什么鬼話!”
“你不明白的!彼麄牡?fù)u搖頭!澳愀静粫牢业男耐础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礇]事一個一個都喜歡作賤自己,什么不好當(dāng)跑去當(dāng)男妓!我更不明白為什么你們就一定要這樣糟蹋自己,難道你們不知道別人看了有多心痛嗎?”她氣得大叫。“我當(dāng)然更不明白,我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和你們這群敗類在一起!沒事還跟來受氣!”
“既然知道我們是敗類那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小天的聲音在背后冷冷地響起!白!高貴清白的季小姐,你走啊!”
小季一窒,回過頭看著他,氣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天將門拉開。“走啊!我們這群敗類的確不值得你多費(fèi)心思在我們身上,沒人求你留下,你還不走?不怕我們污染了你純真高貴的心靈?”
“小天……”
“好!我走!”她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皮包頭也不回地走出那里,臉抬得高高的,深怕脆弱的淚水落在他們的眼前。
“小季!”阿寶叫了起來。
“別理她!”
阿寶嘆息著埋怨他!澳愀陕镆欢ㄒ@樣對她?是我不好,是我先對她發(fā)脾氣的!”
小天陰沉著臉,心情顯然十二萬分不悅。“那又怎么樣?人家都說了我們是敗類你還留她干什么?”
“小季說話本來就是這樣,你也知道她根本沒有惡意———”
“你到底幫誰?”他怒視著他。
阿寶瑟縮一下!拔覂蓚都幫!
“叛徒!”
“小天,難道你看不出來小季對你——”
“不要跟我扯那些!”他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已經(jīng)被全天下的女人打敗了!”
阿寶嘆口氣,怯生生地看著他。“又和林夫人吵架?”
小天坐在床邊瞪著窗外。“有什么好吵的?反正我們這種男人她要多少有多少,她還不屑和我吵架!
阿寶在不明白地看著他。
小天一向是這樣的,高深莫測,怎么也弄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一陣子他和小季走得很近,沒事的時候兩人老窩在一起,然后又一陣子,他成天和林夫人形影不離的,看起來好像是玩真的。
小天身邊的女人多得數(shù)不完,也沒見他真的對誰用過真心,這次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小天,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林夫人?”
他干笑兩聲。“你問這句話不嫌太逗了點(diǎn)嗎?反正我都已經(jīng)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她是有夫之婦!
“可是她那個夫身邊的婦可不只她一個!
阿寶想了一下!澳切〖驹趺崔k?”
“什么怎么辦?”
“她喜歡你啊!你怎么比我還笨!”
小天笑笑地看著他!笆青!我還真是滿笨的!她喜歡我又怎么樣?我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沒事害害別的女人還說得過去,連小季都害?”
阿寶傻傻的看著他。“那你這到底是喜歡不喜歡她啊?”
“老天!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
“好啊!再看看吧!”小路說著掛上電話,妮妮躺在他的身邊輕咕噥著。
“誰的電話?”
“阿常的。”
“他打電話給你做什么?”
“還會做什么?當(dāng)然是求我回去上班啊!”
妮妮呼地一聲坐了起來!笆裁?”
小路半閉著眼!罢椅一厝ド习唷!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沒人啊!阿南辭職了,阿寶又被打成重傷住院,小天老是看不到人,他不找我回去就要關(guān)門大吉了!”
妮妮皺起了眉頭!澳歉赡闶裁词?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啊!那種人開的店反正也早晚要關(guān)門的!你好不容易才出來,不許你再回去!”
“我看很難……”這次輪到他咕噥了。
“什么很難?”她拉扯著!安灰死!到底什么很難嘛?”
小路坐了起來。“我說不回去很難!”
“為什么?”
“又是為什么!你怎么那么愛問為什么!我看我去買一本一萬個為什么給你看好了!”
“少扯開話!為什么你不回去會很難?”她毫不放松地追問著。
小路翻白眼。“因為我還欠他錢,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還欠他錢?”妮妮怪叫起來!吧洗尾皇侨歼清了嗎?怎么還會欠他錢?”
“后來又借的啊!”
她的臉沉了下來!澳阌秩ベ了?向他借了多少錢?”
“差不多快三十萬吧!”
“你——”
“你不要鬧了好不好?”他不耐煩地又倒回床上去!斑不是你叫我走,那我就走啊!沒事干朋友找我去玩我就去了,我怎么知道會輸錢!”
妮妮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真的是死性不改!
“不要生氣了啦!反正我只去一、兩個月就夠了啊!”他拉著她的手。“你就當(dāng)我去工廠做事好不好?阿常待我也不錯,就算回去幫幫他的忙,客串一下也不算什么啊!”
“不行!我不讓你再回那種地方去!”
小路不耐煩地翻個身。“我說你真的是很搞不清楚狀況你知道嗎?不回去,欠的錢怎么辦?你再去借是不是?上次欠的都還沒還清誰要借你?更何況我也不希望是那樣,何必呢?”
妮妮氣得翻身下床,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反正你已經(jīng)決定要再回去賣就對了!”
小路懶得理她。“隨便你怎么說!”
她坐在那里,難過得落下淚來。
還當(dāng)真以為他會有所改變,結(jié)果才過多久?他現(xiàn)在又原形畢露了,在外面又欠了一身的債回來。
她怎么會那么天真?她怎么會以為她真的可以改變他什么呢?
多可笑!啊!多可笑!
***************
她沉默地將支票推到他的跟前,有種孤注一擲的決心。
林哲夫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張支票!斑@是什么?你拿五百萬給我做什么?”
“上面的戶頭是誰你自己看!
“殷素素?”他擰起眉!八秊槭裁磿_這張支票給你?”
“你真的不明白?”
林哲夫笑了起來!拔以趺磿靼?我已經(jīng)這么老了,絕不是要買我吧?”
冷銀嫣笑了笑,很快將情況分析一次。
以林哲夫的為人,他不會去做那種事,這張支票也的確不是他開的,而是殷素素。
殷素素為什么要小天離開她?那投道理,可見她真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她知道那張支票會落到她的手里,她用的是借刀殺人之計,她希望她會因此而離開林哲夫,很曲折,可是完全符合殷素素的手段!
她拿到這張支票當(dāng)然可以什么話都不說吞了它,但未免辜負(fù)了殷素素的一番心思!
“你值五百萬!”她淡淡地笑著!拔灏偃f買我離開你,也不知道她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瞧不起你!”
林哲夫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你在開玩笑?殷素素有什么理由要你和我分開?”
她冷下臉。“這應(yīng)該是我問你,如果你對我有所不滿,你只需要直說,為什么要邊樣羞辱我?”
他啞口無言地看著她。
“你去替她開畫廊我也沒有說過半句話,現(xiàn)在她居然來
找我談判,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樣?”
林哲夫只沉默一下,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拔液退氖潞芫们熬瓦^去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來找我?guī)兔ξ覜]有理由拒絕,我不知道她會去找你,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是不會幫她的!
冷銀嫣冷笑一下。“你想我會信嗎?”
林哲夫精明的眼神注視著她,她忍不住有些心虛,卻又強(qiáng)打起精神坦然回視。
好半晌他才嘆口氣。“銀嫣,你是真的想離開我,去和那個男人過那種見不得人的日子?”
她驚住,但仍倔強(qiáng)地否認(rèn)!拔也幻靼啄阍谡f什么!”
他仍是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澳銢]必要瞞我,我知道你還年輕,你需要男人,這些我都可以諒解,但是你有必要為了一個男妓放棄你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嗎?太不值得了!你想想看,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都可以出賣,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你去愛他嗎?傻孩子,你會后悔的!你早已經(jīng)習(xí)慣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了,你過不了苦日子的!”
她倔強(qiáng)地別開臉,林哲夫像個老父親一樣苦勸著:
“就算我放你走又怎么樣?他養(yǎng)得起你嗎?我可以讓他永無翻身的機(jī)會,即使是那樣你也愿意?”
她愕然地看著他。
那張蒼邁的臉上有種憐憫!澳阋仓牢易龅玫降,如果你真的和他走,我一定會讓他再也沒有見到。陽光的機(jī)
會!”
“你不可以這樣做!”她嘶啞地喊!
“我可以,而且我會毫不猶豫的做!彼麚u搖頭對著她笑笑!拔也还帜惚撑蚜宋遥绻@會使你快樂,你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等到我死的那一天!彼f完,表情仍是平靜的,站了起來!安贿^我勸你不要,那個男人讓我生氣,你明白嗎?他實在太讓我生氣了!”
***************
她放浪地笑著,蛇妖般的身子半裸地掛在年輕男人的身子,而男人貪婪地吻著她的頸項,喘息著在她的身上需求。
殷素素笑得仿佛巫女一般,指甲在男人的背上刮著
“出去。”
他們一愣,阿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站在他們的后面將男人的衣服扔給他!叭绻幌胍姷綒⑷说膱雒婢涂鞚L出去!”
男人一轉(zhuǎn)頭,臟話已到了唇邊見到他血紅的雙跟又吞了回去,連忙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來。
殷素素笑得淫蕩蕩的。“怎么?吃醋啦?來啊!”她妖嬈地伸出自己的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定會回來找我
的!”
阿南瞪著她,熊熊的恨火在眼里燃燒。“我當(dāng)然會回來找你,因為我說過我要?dú)⒘四?”
那殺氣嚇得男人連忙逃之天天,連頭都不敢回!
“殺我?”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地,眼里進(jìn)出殘忍瘋狂的火花!澳阋?dú)⑽?終于知道了是不是?你白癡情人也知道了嗎?冥可惜,我那天踢得太輕了,本來是好心好意要幫你的,孩子流掉了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嗎?”
“你這個魔女!”他一步一步地逼進(jìn)她,咬牙切齒地!拔以缭摎⒘四愕!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種變態(tài)的女人!”
她依然笑著,笑容里瘋狂的神色越來越重。“因為我恨男人!我恨死你們這些男人了!能少一個就少一個!你要?dú)⑽沂遣皇?來啊!來啊?你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她猙獰地靠近他。“查出來是什么病了嗎?愛滋病還是梅毒?或者兩樣都有?”她興奮大笑起來!拔艺f過你會后悔的!”
“住口!”阿南氣得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拼命克制住想勒死她的沖動!
他不能做傻事!和這種女人同歸于盡不值得,碧雪怎么辦?她會受不了的!
他拼命握緊拳頭,一步一步往后退叫自己冷靜。“你會有報應(yīng)的!你一定會!”
“報應(yīng)?”殷素素看著她,邪惡地笑了起來!笆!我當(dāng)然會,可是你知道嗎?”她壓低了聲音,人往窗戶外的陽臺走。
“你知不知道你會怎么樣?你會陪我一起遭受報應(yīng)!”她說著又瘋狂地笑了起來,人往陽臺外倒去——
“殷素素!”他大叫著沖過去。
這是十二樓,她竟從十二層樓上跳下去!
他不可置信地往外看,遙遠(yuǎn)的地上已躺著一具女尸!
天啊!他一定要逃!
他們會說是他殺了她的!他們一定會這樣說。
碧雪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他驚栗地往后退著,瘋狂地沖出這個充滿夢魘的地方!
他必須逃走,必須帶著碧雪一起逃走!
警笛的聲音在這時候催魂鈴似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