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塵不顧眾人反對帶著雪凝上雪山找雪山圣駝,憶及大伙兒得知他要帶雪凝下山的反應,不禁佩服雪凝的機智,一句話堵死了眾多反對聲浪。
他記得雪凝臉上堆滿了嘲諷道:“怎么?你這群好兄弟皆信不過你的眾人,這種朋友不如不要!泵利惖拇笱壑袑憹M輕視,她的態度激怒了大家,當下,為了面子與人格 ,沒人說句反對的話,恭敬的送他們出門。
下山時,他特地避開了圍山的官兵,帶著雪凝走在無人的小徑,一路上,雪凝望著山下數也數不清的營帳,她仍相信摯愛的父親在其中的某個營帳中準備營救她。
她的傻氣震撼了他的心,像她這樣的姑娘對任何事一定是從一而終,“變節”二字 絕不會出現在她的腦袋爪中。
雪凝坐在前頭,后背緊貼著慕容塵的前胸,她覺得好矛盾,既想回家又想留在慕容塵身邊。能否有一天,慕容塵與阿瑪盡釋前嫌,把酒言歡共處一室?她的野心不大,只想與心愛的人永不分離。
心愛的人?她渾身一震,阿瑪是她心愛的人無庸置疑,但慕容塵是嗎為她真愛上了把心給了另一個女人的男人?笨蛋!雪凝惱于所愛非人,用力的敲敲自個兒的頭,她怎能忘記慕容塵曾掌摑她多次、在她的頸子留下一道傷疤,還有把她關進可怕的茅屋中 ,害她差點毀容,更別提她一雙腿險些毀在他手里,他對她的好寥寥可數,而壞卻是數 也數不清,她怎可能愛上一個待她壞極了的男人,不會的!真的不會嗎?雪凝無聲的問著自己,她的心恐怕早已收不回來了。
慕容塵瞪大眼看著雪凝用力敲著自己的頭,心疼的抓住她的小手喝道:“你干什么 ?”
“沒什么。〔贿^是想讓腦子清楚點!毖┠剡^頭愣愣的說,不明白慕容塵?何抓住她的手,難不成他以為她會把自個兒打昏嗎?她沒那么呆吧!那可是很疼的。
“你現在知道自個兒腦子不清楚了,恭喜你。⊙┠窀!蹦饺輭m冷笑,逞口舌之快對她冷嘲熱諷。
“起碼比你來得清楚。”雪凝小聲的咕噥著,她就說嘛,慕容塵的心會好到哪兒去 ,稱她一聲格格好似在叫底下的仆傭般,讓人聽了渾身不暢快。
“敢問格格所言何指?”慕容塵聰明的猜到她要說什么,他們之間的話題總逃脫不了兩個人,一是慶親王,另外便是薄秋,為了這兩個人他們吵過不下百次,他看不慣她 對慶親王忠心耿耿,她亦不習慣他對薄秋無微不至的關心。
雪凝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她懶得再提起孫薄秋這號人物,說出來準沒好事,他們又會大吵一架,然后慕容塵一怒之下踢她下馬,要她跟在馬兒后頭跑,嗯!不無可能,那人為了寶貝師妹啥事都干得出來,她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慕容塵忽覺浪費太多時間,他是要上雪山拿解藥,怎能一路想些風花雪月的事?
唉!雪凝若沒跟來,他就不會跟她閑扯淡,于是揮著馬鞭抽動馬腹,要馬兒快跑到達雪山,遲了可救不回薄秋。
雪凝訝異于他的轉變,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便加快速度,哦!是為了救他那寶貝師妹,她差點忘了某位尊貴的大人物正等著他們去救呢!雪凝吃醋的撇撇嘴。
“等到了雪山,我無暇顧及你的安危,你自個兒看著辦吧!瘪R兒快速的飛馳著,慕容塵不怕咬到舌頭的提醒雪凝。
“知道了,我會記得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干凈點,以免惹你心煩,還得挖個窟窿讓你扔我進去擺著,以免浪費你救寶貝師妹的時間。”她惱得賭氣道。
“很有自知之明嘛!”他不愛聽見她提到“死”宇,心中的關懷來到口中變成了嘲諷,令他氣得想掌摑自己。
“多謝夸獎!”雪凝最想做的事是狠狠的咬上慕容塵的舌,最好咬爛它,讓它從今以后再也說不出惡毒的話來傷她,雪凝強忍住心底的沖動,才沒轉身攻擊他。
“應該的!蹦饺輭m很順的由口中再溜出話來,他已注意到雪凝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卻因馬兒顛簸,不得不一次次的倚進他的胸膛中,在她靠近他胸膛的那一剎那,馬上很有志氣的離開,雙手緊抓著馬兒的鬃毛,不想求助于他。
他長嘆口氣,為何一碰上她,理智便全飛離了,世間最惡毒的話他都說得出口來傷她。說實話,她人不太壞,偶爾也有可愛的一面出現,雖然很少,但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算了!他何必想那么多,很快的她就要離開了,回到慶親王府去當她的格格,到時候 會有仆傭伺候她,她再也不用受氣受委屈。
快馬飛馳三個時辰后,他們來到雪山 ,慕容塵翻身躍下,順道扶雪凝下馬,下馬處離“圣駝居”有段距離,圣駝居前種植一 大片松木,看似平常,其實是依五行八卦排列,走入松木林需步步小心,以防觸動機關 。
“跟在我身后,小心別碰觸到松木!彼斏鞯姆愿篮箢^的雪凝,仍不放心她傻愣 愣的跟在后頭,他不避諱的牽著雪凝的小手,這樣安全多了。
雪凝傻不楞咚的看著松木林,她實在是看不出其中有何可怕之處,不過是片尋常的林子,不過慕容塵話說得那么慎重,她還是別亂碰,免得惹出亂子來。
慕容塵看出雪山圣駝所布的陣法,掌握了破陣要點,輕松的帶著雪凝在松林中穿梭 。
雪凝的三寸金蓮自是比不上慕容塵的大腳,她必須以小跑步跟在慕容塵后頭,她跑得香汗淋漓,絲毫不敢喊苦喊累,因為是她自個兒要求要跟的,怨不得慕容塵。
一心想早點拿到解藥的慕容塵沒發現雪凝的窘況,快速的行走著,在穿越最后一片松木林時,陣式突然改變,看來是有人在控制著,慕容塵停下腳步靜觀其變。
小跑步的雪凝收不住腳步,硬生生的撞上慕容塵如堅石般的后背,“唉呀!為何突然停下來?”她撞疼俏鼻,單手捂著鼻,疼得掉下兩顆淚珠。
慕容塵以身體護著她,警戒的望著四周,“情況有變,小心!”若他沒猜錯,雪山圣駝已親自下陣。
“嘎!”雪凝看著松木林快速動著,終于相信這不是片普通的松木林,其中暗藏了不少玄機。
慕容塵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等著雪山圣駝出現,雪凝躲在他背后,偷偷探出頭張 望,揣測雪山圣駝是否長了三頭六臂,或是面目可憎。
一道冷風由雪凝背后快速飛馳而來,雪凝心驚的回頭看時,慕容塵已快速轉身把她 拉向另一邊,只手迎向雪山圣駝的雙掌。
“砰!”兩人內力相擊發出巨響,慕容塵的單掌吃了虧,不敵雪山圣駝的內力被震 退好幾步,雪凝受牽連的跟著退后,差點跌倒在地。
“躲好!睅е┠,他無法盡全力施展武功,他仍是擔心她的安危。
雪凝點頭乖順的站到一旁,她不想讓慕容塵為她而分心,況且方才他為了救她,吃了雪山圣駝一掌,著實令她過意不去。
雪山圣駝冷笑看著他們二人,呵!那不知名的女人似對慕容塵很重要,值得好好利用。
“看掌!”雪山圣駝發出粗啞難聽的聲音,以十成的功力攻向慕容塵。
慕容塵同樣以十成的功力反擊,他不會任人宰割,若能借由拿取解藥順道除掉雪山圣駝不也是件好事。
兩人內力相當,均往后退一步,然后往上一躍,慕容塵拿著劍,雪山圣駝拿著拐杖 ,兩人于空中過招,雙方交手七七四十九招,實力相當,未能傷到對方,久攻不下讓雪 山圣駝心浮氣躁吃了慕容塵一掌,翻身落地,于落地那一?那,他陰狠的雙眼接觸到雪 凝明亮的大眼,殺機頓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出三成功力擊向雪凝。
“啊!”雪凝的胸口被雪山圣駝擊中,整個人往后撞上了后頭的松木,松木經她一撞,陣勢立即改變,隨著松木的移動,大大小小無數的箭如雨滴射向倒在地上的雪凝。
在空中的慕容塵見狀,立即往下沖,撈起倒在地上隨時有萬箭穿心之虞的雪凝,雪山圣駝借機以十成的攻力打向慕容塵的后背,為了救雪凝,慕容塵硬是接下這一掌,沒辦法,若他閃躲,雪凝必死無疑,強忍住熱血翻涌的沖動,慕容塵提著氣抱著雪凝站在 安全的地方。
“哈!好個癡情種子。”雪山圣駝得意的大笑,他早料到慕容塵為了那不知名的女人會硬接下他這一掌,爽快!
受了重創的雪凝全身似失去重心軟軟的倚在慕容塵身上,她覺得五臟六腑全移了位 ,魂早不知飛到哪兒去,巨痛使她無法開口講話,恐怕要她移動一根小指頭都有困難。
“雪凝,你沒事吧?”他無暇?雪凝療傷,只好回頭詢問。
雪凝喘著氣,貪婪的吸了好幾口氣,強忍下身體不適,虛弱的對慕容塵搖頭,表示她沒事,人還活得好好的,暫時死不了。
“雪凝?!”雪山圣駝聽見雪凝的名字慘白了臉,直瞅著慕容塵懷中的人兒看,他 想起慶親王的女兒便叫雪凝,仔細瞧那丫頭,長得不似王妃般嬌柔,但眼中的傲氣與身上散發出的嬌貴,擺明了告訴他,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正是雪凝格格,該死!他怎 么會忽略掉重點而誤傷了格格,所幸他沒用五成的功力,否則此刻格格恐怕已是香消玉 殞。
慕容塵扶著雪凝坐下來,讓她倚在一塊大石頭上,“怎么?意外嗎?若讓慶親王知道你誤傷了格格,不知你該如何回去復命。”他擔心的瞄了雪凝一眼,她好似傷得很重,整張臉慘白不說,還隨時像會闔上眼離開似的,教他好不擔心,可惡!他不該讓雪凝跟來,他怎會沒想到雪山圣駝有可能認不出雪凝的模樣?
雪凝倚在大石上,雙眼微張,她好疼,溫熱的鮮血緩緩的由口中流出,并不是沒知覺,而是使不出力來拭去唇邊的鮮血。她試著讓渾沌的頭腦清晰,要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方才雪山圣駝聽見她的名字,似很驚訝,難道真如慕容塵所言,阿瑪與雪山圣駝有勾結?
“可惡!”雪山圣駝惱怒的輕唾一口,慶親王明明交代下來,在格格未見王妃之前 ,不可傷了格格,現下最要緊的是別讓王妃知曉,否則他會小命難保,他看了看慕容塵 ,再看坐在地上的格格,像想通了冷笑,“慕容塵,你好厲害!不但抓走格格,還連帶的勾引她,今日我會由你手中救回格格,把她送回慶親王府,讓你再也不能染指她, 不知慶親王得知愛女與你牽扯在一塊兒會有何反應?我想他會下令追殺你吧!
“廢話少說,拿出解藥來。”
“呵!慕容塵你可是坐享齊人之福啊!有了格格還不夠,還想救純情小師妹,格格 ,屬下勸你別中了慕容塵的詭計,他不會對你專情如一!”雪山圣駝虛情假意的向雪凝鞠個躬。
雪凝苦笑,眼珠滾滾而下還和著鮮血,慕容塵怎會想享齊人之福?他在意的人始終唯有孫薄秋一人,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慕容塵不想再聽雪山圣駝把話題帶開,提起氣,抽出劍,淩厲的刺向雪山圣駝,雖他受了傷,但劍法施展得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雪山圣駝心驚的閃過幾個致命傷,衣裳被慕容塵的劍劃破,鮮血迸流,見識到慕容塵卯足了勁要殺他,他怎可能對敵人客氣便拿著拐杖直劈慕容塵的腦門,想打破慕容塵的腦袋。
慕容塵以手臂擋住雪山圣駝的拐杖,拐杖重擊在他的手臂上讓他悶哼一聲,右手的劍毫不猶豫的刺向雪山圣駝的胸膛。
“!”雪山圣駝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捂住傷口狠狠的瞪著慕容塵。
“交出解藥來!蹦饺輭m以劍抵住雪山圣駝的咽喉威脅道,他的體力已到達極限, 幸好制住了雪山圣駝,真要再戰下去,他也沒把握。
“沒有藏寶圖便沒有解藥。”雪山圣駝嘴硬的別過臉去,仿佛不把慕容塵的劍放在眼里。
“拿出來!”慕容塵加重力道,長劍劃過雪山圣駝的喉嚨,鮮血直滴,若雪山圣駝再不說,他會殺了雪山圣駝,再慢慢找解藥。
“啊!啊!我給,馬上給!”雪山圣駝被慕容塵眼中的堅決嚇壞了,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何必如此執著?大手馬上探入懷中,取出一罐藥給慕容塵 。
“你確定這是解藥?!”慕容塵沒接過解藥,半瞇著眼問雪山圣駝,他不太相信以雪山圣駝的眾人會輕易交出解藥來,便再加重力道,讓雪山圣駝的傷口加深。
“是真的,我怎敢騙你!毖┥绞ヱ劵艔埖孟朦c頭,礙于長劍架在喉嚨,不敢妄動 。
在旁看得分明的雪凝,撐起全身的重力,像喝醉酒慢慢走向他們,走走又停停,好不容易走完正常人十步的距離,來到慕容塵身邊,她整個人癱軟下來,坐在地上,拿走 雪山圣駝手中的解藥。
慕容塵與雪山圣駝不解的看著她極?緩慢的動作,雪凝倒出一顆藥來,顫抖且困難的為了說道:“是不是解藥,我吃下去不就知道了嗎?”她明白慕容塵救孫薄秋的決心 ,她決定成全他,想都沒多想便要把藥塞入口中,假如是毒藥,那她認了!
“!住手!我拿錯了,那不是解藥,格格,這瓶才是!毖┥绞ヱ剣樀眠B忙制止雪凝吞藥的動作,趕緊拿出真正的解藥來。
慕容塵被雪凝嚇出一身冷汗來,差點她就要命喪黃泉。
雪凝接過藥罐喘息問:“這真是解藥?”
“千真萬確,小的即使有天大的膽也不敢騙您!格格!毖┥绞ヱ勥@回哪敢拿假解藥出來,他怕死了格格會以身試藥。
雪凝看了雪山圣駝一眼,她仍不相信雪山圣駝的話,倒出一顆藥來,閉上眼便吞下 。
“雪凝!”慕容塵急喊道,來不及阻止她。
服下藥后的雪凝睜開眼,淺笑道:“是真的解藥,你可以安心的帶回去了!彼阉庍f給慕容塵。
慕容塵收下藥,看了眼被他制伏的雪山圣駝,準備解決掉雪山圣駝的性命,雪山圣駝于千鈞一發之際,雙手推開慕容塵的劍,往后退了一大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逃離刀口下的雪山圣駝,緊張的摸摸脖子,好險!該在的都在。
慕容塵見狀,想追過去,后背的內傷讓他停下腳步,恐怕他是無能為力,雪山圣駝同樣的受了重傷,與慕容塵遙遙相望,他們兩人皆無法取走對方的性命,扼腕!
“你師妹急需你的解藥,快趕回去救她!毖┠仆颇饺輭m。
“嗯!”慕容塵點頭,看了她良久,忍痛扔下她,咬著牙轉身離去,把雪凝留下, 雪山圣駝會通知慶親王來帶她回王府的,在此她不會有事的,是該放開她的時候了。
雪凝呆愣的看著他離開,淚水氾濫。他不要她了!他不要帶她走!為什么?!難道她真不如孫薄秋?為了他,她可以學會溫柔,不再盛氣淩人,終于她掩面痛哭。
啜泣聲陣陣傳入慕容塵的耳中,使得他的腳步益發困難向前,他轉頭就見雪凝像個被拋棄的女子坐在地上痛哭。
雪山圣駝本在慶幸慕容塵走了,見他轉頭,心中不斷的唉叫著,怎么這么婆婆媽媽 ?要走就快走吧!煩死人了。
“雪凝!”慕容塵克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走回雪凝身邊輕聲道。
雪凝見他回頭,立即撲入他的懷中痛哭,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敢說出要他帶她走的話。
慕容塵不忍見她哭得梨花帶淚,抱起她,決定再帶她回朝霞山。
“等等,格格不能跟你走!毖┥绞ヱ勥B忙喊停,好不容易救出格格,怎能輕言再讓人帶走。
慕容塵的腳步一頓,與懷中的淚人兒相視無言,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更讓他于心不忍,咬著牙抱著她上馬,帶她走,往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他都承擔下來了。
“格格,你不能跟他走!這一走無疑是背叛了王爺,王爺不會輕饒背叛他的人。 ”雪山圣駝見勸不動慕容塵,便轉移目標,希望格格有點理智。
雪山圣駝的話在雪凝身上掀起軒然大波,跟著慕容塵離開,即表示今后無法再回家 ,但無法證明他的心會移轉到她身上,這是一步險棋!一個失算,她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真要隨他離去嗎?
慕容塵靜靜的等待雪凝做出決定,他不想強迫雪凝,但帶她走,他一定會娶她為妻的,不會讓人再欺負她。
雪凝像下了重大決心,堅定的看著慕容塵,把手交給他,“帶我走!彼煅实, 她已放棄了爹娘,這一生是跟定他了。
“嗯!”慕容塵動容的執起她的小手移至唇邊印上一吻,接著上馬揚塵離去。
“。“!!別走!”雪山圣駝在后頭大叫,他們這一走,教他如何向慶親王交代?王爺會責怪他辦事不力,不知他的腦袋還保不保得住。
慕容塵想快馬趕回朝霞山,雪凝坐在前頭,全身虛軟的倚在他懷中,他的身體已成了雪凝的支柱,慕容塵察覺她的狀況,一手馭馬,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以防她跌下馬,途 中慕容塵不下百次察看雪凝的神色,皆見她慘白著一張小臉,鮮血不斷的由嘴角冒出, 似昏厥過去,雙眸緊閉著。她傷得很重!
慕容塵左右為難的看著懷中的雪凝,該停下馬來為她療傷亦或是趕回朝霞山后再說 ?
眼見雪凝粉紅色的衣領被鮮血染成艷紅,鮮血似泉般涌出,她甚至開始無意識的抽搐著,慕容塵咬著牙拉緊?繩令馬兒停下,抱著雪凝下馬到大樹下歇著。
扶好雪凝讓她盤腿而坐,慕容塵就地為她運功療傷,他無法見死不救,溫熱綿延不絕的內力借由慕容塵的雙掌傳入雪凝冰寒的軀體,溫暖蘇醒了雪凝的意識。
輕睜星眸,入眼即是參天古木與蔚藍的天,有匹馬頗悠哉的吃著草,奇怪!那匹馬 怎么看怎么眼熟,它實在長得太像慕容塵的駿馬,上至馬鞍下至馬蹄,無一不像,真該叫慕容塵來看看的。
一股溫熱浮上心頭,胸口不再巨痛,力量回流到全身,四肢百骸不再僵硬如石,輕輕的動了動手指頭,還好,該在的都在,四周好寧靜,仿佛天地間只剩她一人,她舒服的閉上雙眼。
“覺得怎樣?”慕容塵收回內力,以衣袖拭去額際的汗水,若不是他也受了內傷, 要治療雪凝的傷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唉!時不我予,此刻的他無法完全治好雪凝的傷, 但至少是保住了雪凝的命,他很慶幸停下馬來為雪凝運功療傷過,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失去了慕容塵的支撐,雪凝不如她所想的可坐得挺挺的,仍是軟綿綿的倒進慕容塵的懷中,不過精神好多了,“咦!你怎么會在這兒?”他不是急著趕回朝霞山救人嗎?
“你受了傷!蹦饺輭m輕柔的以衣袖拭去雪凝唇邊的血漬,嗯!臉色好多了。
“我?!”她沒推開慕容塵,任他為她拭去血漬,奇怪了!她受傷了嗎?啊!她想起來了,不就是被雪山圣駝打了一掌嘛!
“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彼呛堑,心想還能開口說話,就沒把傷勢放在心上。
你差點死掉。慕容塵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罷了!雪凝不知剛才她游走在生死邊緣,是他拚了命救回她的。
“你師妹不是還在等我們的解藥嗎?怎么我們還不上路?”
雪凝拉拉他的衣袖問,她可不想慕容塵因她耽誤了救寶貝師妹的時機,這個罪她可承擔不起。
“該死!”慕容塵低咒一聲,抱著雪凝快速上馬,吆喝著馬兒快速奔回朝霞山,他差點忘了薄秋在等他的解藥。
雪凝輕輕的倚在他懷里,沒讓他瞧見她的感傷,人總是活得不知足,像她,已可確切的感受到慕容塵會娶她為妻──他的道德良知不許他輕易拋下她,可是她仍希望他對 孫薄秋的愛能少一點,多關懷她,再加點愛,即使只有一點點,她也心滿意足,但那是 不可能的,盡管她愛慘了慕容塵,慕容塵依舊不會以同等的心來待她。
是的,她承認她愛上了敵人──慕容塵,她會豁出性命以身試藥,全是為了他。孫 薄秋之于她不過是陌生人,更何況孫薄秋曾教唆人殺她,她承認她的心胸不夠寬大,無 法以德報怨,假如沒有慕容塵,孫薄秋的死活對她來說無關痛癢。她是嫉妒孫薄秋的,嫉妒她能擁有慕容塵全部的愛。
雪山圣駝負傷騎著千里馬趕至慶親王府去領罪。 同樣的摸到了書房外頭,書房內的慶親王察覺他的到來,合上張武的報告,輕聲道 :“進來吧。”
雪山圣駝負傷推門走進去,顯得好不狼狽!巴鯛!”他忍著傷痛雙手抱拳。
慶親王詫異的看著雪山圣駝,雪山圣駝的武功高強,他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會派雪山圣駝出馬,沒想到他會有失算的一天,沒表現出氣憤或失望,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要雪山圣駝坐下,然后好整以暇的說:“說吧!”再壞的情況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屬下不才,解藥被慕容塵拿走。”雪山圣駝慚愧的低下頭。
“這么說,我不用問你有關藏寶圖的事了!睉c親王平靜道,他沒有高估雪山圣駝的能力,而是低估了慕容塵的能力,下回出擊,他會記得多派些高手。
雪山圣駝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粘在膝蓋上頭。
“罷了!往后還有機會拿到藏寶圖,格格呢?她人還安好吧?”近日織雨老念著想女兒,看來他得快些救出女兒,以免織雨生疑。
“格格她……格格她……”雪山圣駝支吾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格格究竟是怎么了,就算她是少條胳臂或少條腿都給我一五一十報上來。”慶親 王沒耐性的重擊了下書桌。
雪山圣駝嚇了一跳,由座位彈跳起來,有人會覺得奇怪,以他的修為根本不用怕慶親王,殊不知他有弱點被慶親王掌握,他的愛女被抓走,生死大權掌握在慶親王手中, 若他不肯聽從慶親王的命令,慶親王便會殺了他的愛女,為了救回愛女,他不得不從, 真要與慶親王力拚救回愛女,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慶親王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他懷疑 慶親王的武功比他高強。
“……其實我本是可帶回格格的,萬萬想不到的是格格竟選擇與慕容塵一道離開,我懷疑格格她……”雪山圣駝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報告給慶親王,說到最后他的懷疑時,礙于以不激怒慶親王?原則,硬把話吞回。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雪凝看上了慕容塵?!”慶親王半瞇著眼問,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這……”雪山圣駝全身開始打顫,不敢看向慶親王。
“說!”慶親王的語氣沒有溫度可言。
“是的,格格為了慕容塵甚至肯親嘗毒藥,小的沒法子,只好拿出真正的解藥給他們!毖┥绞ヱ勞s緊道出他的猜測,不敢有所隱瞞。
“本王爺限你于半個時辰內帶著你的女兒離開京城,若沒離開,休怪我無情!毖┥绞ヱ勈×,再也無用武之地,對慶親王來說簡直是廢物,慶親王全身凝結著殺氣, 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是!謝謝王爺!謝謝王爺!”雪山圣駝哪還敢耽擱,連忙跑出去趕往地牢,準備帶著女兒離開京城,雖只有半個時辰可離開,但他已滿足,只要能帶著女兒安全離開, 他已不多求。
慶親王看著雪山圣駝離去,右手掌緊捏著座椅的扶手,雪凝的背叛讓他惱得捏碎了扶手,看著手中的木屑,想到養了十七年的女兒,給她的親情竟比不上一個男人,雪凝不愿回家而選擇了那男人,無疑是把大家逼到了絕路,但為了愛妻,他會帶回迷途的女兒,他不允許雪凝拋棄格格的身份,雪凝的背叛讓他下了重大的決定──不犧牲女兒的性命,他要雪凝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