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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 第八章
作者:沈韋
   
  七年后——渭城的街道一樣的熱鬧,行人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今日流傳在渭城最大的消息,莫過于七年前的一樁冤案獲得洗刷。  

  主謀策劃誣陷他人的聞人玉裘已被摘下烏紗帽,蹲在大牢中等候判決,可惜另一名共犯聞人少保,早就在五年前便因病身亡,否則有他們父子好受的。而聞人玉裘的妻子  也在受不了旁人的目光與批評言語,黯然離開渭城,遠(yuǎn)避他鄉(xiāng)。  

  渭城百姓大多數(shù)都吃過聞人少保的苦頭,在聞人少保死去的前些年,簡直是變本加厲危害鄉(xiāng)里,百姓苦于他的父親是地方父母官,根本是有苦難訴,只能暗暗吞下,背地  里咒他、罵他,幸好后來聞人少保得病死亡,不然不曉得他還要危害鄉(xiāng)里多久。  

  據(jù)他們所聽聞到的消息是,當(dāng)年逼得王家閨女羞憤上吊的人其實(shí)是聞人少保,他的目的在于嫁禍給聞人少閣,所以人證是家丁福來,物證則是官差栽贓,反正他爹是父母  官,怎么判、如何判,誰能多說一句?  

  這事是經(jīng)過后來上面的官員調(diào)查,福來吐實(shí)才查出來的,終于還給聞人少閣一個(gè)清白。  

  有人說聞人玉裘父子謀得聞人少閣的全部家產(chǎn)猶不甘心,還派押解聞人少閣的獄卒在半途中將聞人少閣殺害,幸好聞人少閣在危急的時(shí)刻遇上貴人,對方不但救了他一命  ,并且還傳授他經(jīng)商之道,使他在短短幾年間變得富可敵國。  

  現(xiàn)下聞人少閣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到渭城,也收回了當(dāng)年被聞人玉裘父子奪走的家財(cái),重新整修過大宅住進(jìn)。  

  只是結(jié)局仍是有遺憾的,聞人少閣的父親和妹妹都被害死,聽說連護(hù)主的家仆也一起摔下山溝死去,可憐哪!  

  街頭巷尾人人討論著最新消息,開心慶祝惡人的報(bào)應(yīng)終于來到。  

  一群人錦上添花般帶著禮物上門恭賀,急著要和聞人少閣攀關(guān)系,若能攀上聞人少閣,以后一定受用不盡,所有人陪著笑和總管招呼著,就是不見聞人少閣出現(xiàn)。  

  只聽聞總管說聞人少閣在處理要事,不便接見貴客,所有人也不敢勉強(qiáng),打過招呼后便離去,反正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時(shí)間,不必急在一時(shí)。  

  到了下午一名來客的拜訪,讓忙了一天的卜總管訝異的挑挑眉,不過他仍是不動聲色的有禮接待著。  

  “呵!呵!在下樊松柏,特地前來拜訪聞人賢侄,不知他人現(xiàn)下在是不在?”樊松柏厚著臉皮,帶著厚禮上門,所抱持的目的與其他人無異。  

  “久仰樊老爺大名,請上坐,實(shí)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爺正忙著處理一些要事,恐怕是無法出來見您,還請樊老爺見諒!标P(guān)于自家主子和其他人的恩恩怨怨,他是再清楚  不過,這樊松柏的大名自是沒忘。  

  “呵,呵,沒關(guān)系,讓他忙去,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狈砂睾戎经h(huán)奉上的上好碧螺春笑道。  

  卜總管淡笑著站在一旁接待樊松柏。  

  “唉!其實(shí)七年前我就知道少閣他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是喪盡天良的惡徒,可惜卻受到奸人陷害,幸好少閣賢侄他福大命大……”樊松柏開始拉拉雜雜說了一串話。  

  這些話卜總管聽了一整天,雙耳幾乎都要長繭了,每個(gè)登門拜訪的人都說著同一套話。怎地每個(gè)人都知道主子是遭人陷害,卻沒人出面?卜總管覺得他們的行為實(shí)在可笑  得緊。  

  樊松柏說了好長一串話,最后喝了口茶歇息一會兒,才又續(xù)道:“就是我那女兒不好,她貪慕虛榮,有她這樣的女兒,實(shí)在是我這個(gè)做爹的教導(dǎo)無方!  

  話題扯來扯去,終于扯到樊蝶衣身上。  

  卜總管不動聲色聽著他談?wù)撆畠旱牟皇牵牡滓嗍遣徽J(rèn)同樊蝶衣這女子,她蛇蝎心腸,就算是貌如天仙,一樣令人鄙夷。  

  “不知聞人夫人現(xiàn)下如何。”聞人少保死了,聞人玉裘入獄,就是不曾聽聞有關(guān)樊蝶衣的下落,主子也沒派人打探,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女人有啥下場。  

  “她啊,早在聞人少保死去時(shí),就被婆家趕出門,住到山上的白云庵,長年吃齋念佛,我也不曉得她現(xiàn)下變得如何!闭f穿了,他對蝶衣這個(gè)女兒是漠不關(guān)心。  

  其實(shí)他這個(gè)做爹的也很苦,女兒嫁給聞人少保,聞人少保死后,外頭的人說的話可難聽了,說什么凡是沾上她的男人一律不會有好下場;先是聞人少閣,后是聞人少保,  只要與她有關(guān)的男人都得死,嚇得他連接女兒回家的念頭都沒有。  

  他是她爹啊!如果她真如外傳命中帶煞,那下一個(gè)遭殃的人豈不就是他?所以他由著她去,永伴青燈也好,省得找他麻煩。  

  “哦?聞人夫人難道沒生下半個(gè)子女?”在山上吃齋念佛?聽起來實(shí)在不像是她會做出的事。  

  “沒啊,所以才會被趕出聞人家!泵袔芳由蠠o法生育,這樣的女人試問還有誰敢要!就算長得再美也不行,是以樊松柏沒打過將她再嫁的主意。  

  卜總管佯裝同情道:“真是可憐。”這樣也好,她曾經(jīng)對不起主子,是該吃點(diǎn)苦頭。  

  “誰教她討不了丈夫和公婆的歡心,怨不得人。 狈砂夭蛔u頭嘆氣,想起聞人夫人曾咒罵蝶衣命中帶煞,煞死了聞人少保,他就頭痛。  

  聽起來樊蝶衣嫁給聞人少保似乎日子過得并不如意,卜總管暗暗記下這項(xiàng)訊息,或許主子會想知道。  

  “唉!反正我就由著她去了,她是生是死全與我無關(guān)。卜總管,并不是我這個(gè)做爹的太無情,而是她讓我太失望了,你瞧,這少閣賢侄如此優(yōu)秀,不過是一時(shí)遭人陷害,  她就可以馬上見風(fēng)轉(zhuǎn)舵,實(shí)在是有愧于我平日對她的教誨。唉!可惜不能從頭開始,否  則她今日該是少閣的妻子,也犯不著枯坐在白云庵成日面對佛祖菩薩,這一切都是命啊  !”  

  是!全都是命,當(dāng)年他算錯(cuò)了,如果他能堅(jiān)持將蝶衣嫁給聞人少閣,今日他可就威風(fēng)了。  

  從頭聽到尾的卜總管,倒覺得他們父女倆是半斤八兩,樊松柏用不著哭訴家門不幸  。  

  他又聽著樊松柏扯了一堆,好不容易才將人送走,整個(gè)人累得很;還是主子有先見之明,擺明了不見客,不然現(xiàn)在累壞的人便是主子了。  

  他喝口茶提振下精神,然后就到書房去向主子報(bào)告今日有哪些人上門,說了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最重要的是千萬別漏了樊松柏。  

  卜總管在書房里認(rèn)真的報(bào)告著,坐在另一頭的聞人少閣則凝望著書墻,似乎沒聽見他所說的話,兀自陷人沉思當(dāng)中。  

  好不容易卜總管才將樊松柏帶來的消息全部轉(zhuǎn)述完畢,當(dāng)然,關(guān)于樊蝶衣的部分,  還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見解與想法。  

  聞人少閣不帶任何表情的聽完,大掌把玩著案桌上的紙鎮(zhèn),曾經(jīng)愛笑的黑眸不再閃爍著迷人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無情、冷血。  

  聞人玉裘父子及樊蝶衣帶給他很大的教訓(xùn),教他了解人的無情,當(dāng)他有情時(shí),對方不一定待他有情,反而會趁他不備時(shí),由背后狠狠捅他一刀,他用生命和鮮血去學(xué)習(xí),  而今他的成功,或許也該感謝他們的無情。  

  他自嘲的掀了掀嘴角。  

  “爺,聽起來樊蝶衣過得很不好,哼!她也付出了背叛您的代價(jià)。”這樣的女人著實(shí)令人不屑。  

  “不夠,還不夠。”聞人少閣輕嘆搖首,覺得那樣對她還算太便宜了她,他曾經(jīng)受過的苦痛,他要狠狠的在她身上討回。  

  “爺?shù)囊馑际?”卜總管不明白?nbsp; 

  “你剛才說樊松柏不理會她了,是嗎?”  

  “是的,他壓根兒不希望有過這個(gè)女兒!豹(dú)生女。≌f放棄就放棄,樊松柏夠無情的。  

  “到白云庵去把她帶來。”他淡淡的下達(dá)命令。  

  卜總管瞪大眼,懷疑自己有無聽錯(cuò)。“什么?!”將樊蝶衣帶來?!不會吧?!  

  他揚(yáng)著冷酷的笑容道:“我要她!  

  “爺,您要想清楚。∷(jīng)背叛您,您怎能娶她為妻?她是個(gè)心如蛇蝎的女人啊  !”卜總管嚇壞了,勇敢進(jìn)言。  

  “誰說我要娶她!要她和娶她是兩碼子事。”他已經(jīng)想出好法子來懲罰她的背叛,他會折磨她,一如他所受過的折磨。  

  “是,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到白云庵將她接下來;但,如果她不肯呢?”樊蝶衣應(yīng)該不會傻的以為老爺還是愛著她的吧?  

  “她會!辈恢獮楹危褪沁@般肯定,知道她定會下山來到聞人居和他見面。  

  卜總管見他說的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懷疑,總之他派人上山接人,若接不到人再做打算也不遲。  

  等待是磨人心的,聞人少閣沒去絀數(shù)他等了多久,仿佛石化般直挺挺立于窗前,望著窗外明媚的庭園景致,應(yīng)是熟悉,卻覺陌生,是離家太久了?抑或是家里在被侵占時(shí)  經(jīng)過變更?  

  就他所知,樊蝶衣和聞人少;楹笤∵^這里,他覺得十分可笑,樊蝶衣怎會想住進(jìn)來!她又是抱持著何種心態(tài)住在這里?可曾有過一絲絲歉疚?  

  他幻想著各種可能性,得不到答案,因?yàn)槲ㄒ荒芨嬖V他答案的人還沒出現(xiàn)。  

  他告訴卜總管她會來,是說的信心滿滿,實(shí)則不然,畢竟她沒有理由再出現(xiàn)的不是嗎?她不笨,應(yīng)當(dāng)知道他派人找她絕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可能再傻傻的送上門任他羞辱  ?  

  心底是這樣想,可他卻仍在等,等答案的出現(xiàn)。  

  當(dāng)天色已晚,他依舊維持原先的姿勢動也不動;這些年在商場上已將他磨出一身耐性,即使再晚,他都會等下去。  

  叩?叩!寂靜的外頭傳來敲門聲。  

  “爺,人已經(jīng)自白云庵帶回!辈房偣茉跁客廨p喊道。  

  之前就已聽聞過樊蝶衣貌美如花,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她美得驚人,柔弱的外表教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是那樣歹毒;但他早聽聞她的事跡,是以無法對她產(chǎn)生好感。  

  僵硬的健壯身軀輕微一顫,沉吟了一會兒才道:“讓她進(jìn)來。”  

  “是!辈房偣茌p輕推開書房的門扉,請一身素縞的樊蝶衣入內(nèi),嘴上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索性什么都不說。  

  樊蝶衣對沒有好臉色的卜總管微微頷首,蓮步輕移進(jìn)入書房;她人一踏人書房,門扉便讓卜總管給緊緊闔上。  

  她凝望著聞人少閣的背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真的還活在世間!當(dāng)少閣派人到白云庵說要見她時(shí),她無法置信;曾經(jīng)她以為他死了,接著,又告訴自己他沒死,不斷的欺騙自己,他終會出現(xiàn),終會回到渭城。  

  但當(dāng)他真的回來時(shí),她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她好想看看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所以她沒有任何反對,就跟他派來的人來到聞人居。  

  這里和以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而自進(jìn)門后經(jīng)她細(xì)細(xì)觀察,她也發(fā)現(xiàn)他定是功成名就,否則怎能拿得回府邸?怎么請得起那么多仆傭服侍?他的成功令她欣喜。  

  時(shí)隔七年,再見面的第一句話該和他說什么?說她想他?說她一直都深愛著他?說她守在白云庵癡癡的等他歸來?  

  一時(shí)間她想不出要同他說什么,只能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眼眶中悄悄的漾著水氣  。  

  “見到我死而復(fù)生,想必你一定很驚訝。”聞人少閣猛然旋身譏笑道。  

  他半瞇著眼看她,清麗依舊,美麗如昔,但清瘦許多,一身素縞使她看起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可惜這一切全都是她所堆砌出來的假象,真實(shí)的她邪惡的令人作嘔  。  

  在他看她的同時(shí),樊蝶衣也看著他。他變得和七年前大不相同,變得滄桑,兩鬢甚至微白;曾經(jīng)黑得誘人的眼眸不帶任何情感,潛藏在里頭的冷意教她全身發(fā)寒,是經(jīng)歷  過太多的事使他改變了嗎?  

  她慌張的尋找記憶里的他,一樣俊美的臉孔,一樣的深深牽引著她的靈魂,可他已  判若兩人。  

  他挑了挑眉!绑@訝到說不出話來?”她那一身素縞看得他不是很高興,她這是在為聞人少保守喪?看不出他們夫妻間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你……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睆那八粫赃@樣的表情跟她說話,從前他待她一直都是很溫柔、很溫柔的。  

  “人都是會改變的,如果說我的變化太大,那你豈不就是像完全變了個(gè)人似的,你有啥資格說我?”既然她已出現(xiàn),他也不再站立于窗前,逕自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盯  著她看,想看出她臉上有無一絲絲心虛或愧疚。  

  她對他的話不知該如何反駁,那是七年前她所給他的假象,其實(shí)她一點(diǎn)都沒有變,她好想、好想告訴他,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瞧你一身素縞,是為了替聞人少保守喪?還是想彌補(bǔ)你以前所犯下的罪惡?你吃齋念佛是因?yàn)槌粜牟话矄?呵!你居然還會有臭心!真是議人感到驚奇。”薄唇吐出的  每一句、每一字務(wù)求達(dá)到傷害她的標(biāo)準(zhǔn)。  

  “不是的,少閣,你聽我說。”她想解釋,身穿白衣不是為了聞人少保,是為了聞人玉杰與少舞。當(dāng)年少閣無法克盡人子之道,所以她代他為聞人玉杰守喪,會吃齋念佛  是想將功德回向給他、少舞和聞人玉杰。  

  她知道這樣是貪求,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的是他們能好好的過,不管是在人世間抑或是黃泉,所以每天她都為他們?nèi)烁髡b一百零八次的佛經(jīng),自她嫁給聞人少保后  從未改變過。  

  而且在聞人少保死后被趕出聞人家,她連想都沒多想便直接住到白云庵,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今日,她才又回到紅塵中。  

  “你還想說什么?說你這不是為聞人少保做的!說你其實(shí)是愛著我的!哼!我一句話都不會信,你還有臉說嗎?”他壓根兒不信她的無辜。在他心底,她是幫助聞人少保  迫害他們一家的黑手,聞人少保該死!她同樣該死!  

  “我的的確確是愛著你的!辈还芩攀遣恍牛家f。  

  “你的愛令我作嘔!彼恍家  

  “少閣……”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厲聲喝止,不想聽她再親親匿匿喚他的名字。  

  她受傷害的噙著淚,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不論她怎么說,看來他是都不會相信她,她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這般討厭我,為何還要派人找我來?”她好想知道,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還存有一絲情意?  

  “你之所以會來,該不會以為我是心念舊情,才派人找你來的吧?哈!你錯(cuò)了,我要你來是要你看看我已功成名就,不再是能讓你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毛頭小子;我要你來  是要回報(bào)你從前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备赣H的死、少舞的死,她都要負(fù)責(zé)。  

  她啞著聲問:“你要報(bào)仇?”  

  “沒錯(cuò)!在你跟著我的人來時(shí),早該料想到的,不是嗎?”他嘲笑她的愚蠢。  

  “是!我早該猜到的!痹瓉硭e(cuò)的離譜,他對她早就無一絲情感,要的只是復(fù)仇。  

  她難受的想哭卻又想笑,是她瘋了不成?不,她只是太開心能再見到他安然無恙,  威風(fēng)的坐在她面前,這就是她要的,不是嗎?  

  他要復(fù)仇也好,不復(fù)仇也罷,總而言之,在她還能待在他身邊時(shí),她就會留下,直到他不要她為止;這樣的想法很卑微,可她就是愛著他,控制不了自己,想和他多多靠  近。  

  “沒有我的允許,你是出不了聞人居的大門。”簡言之,短期內(nèi)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  

  “我不會走!痹谒麤]有趕她走之前,她是不會主動離開的。  

  她的話令他側(cè)目,他狐疑的看著她,想看出她是否又想使什么詭計(jì),不然她沒有自愿留下的理由;他看了她許久,許久,以各種角度去揣測她的心思,但見她一臉無辜,  仿佛沒有策劃任何詭計(jì)。  

  表面愈是無辜,實(shí)際上愈是可疑,他如此不斷地警惕自己。  

  “我不會再傻的由你耍著玩!辈还芩绾纬稣校凶孕拍軌驊(yīng)付。  

  “我從來沒有那個(gè)意思!比绾巫屗男模克男囊恢倍己軉渭兊膼壑。  

  “說謊!你這個(gè)騙子!”無論她說什么,他再也不會相信她!他命令自己別去理會她特意裝出來的無辜臉孔,想想在他入獄時(shí),她馬上投向聞人少保的懷抱,這樣的女人  說出來的話豈有可信度?  

  “請你相信我,七年前……”她急著想再解釋。  

  “住嘴!我不想聽!七年前我信了你,結(jié)果呢?我落得怎樣的下場!家破人亡,雖然責(zé)任在于聞人少保身上,但你一樣脫不了干系。我真后悔認(rèn)識你,當(dāng)初我不該上那小  山丘!敝灰獩]見過她,相信現(xiàn)下他的家仍舊是完整的,父親、少舞依然會活的好好。  

  他后悔認(rèn)識她了,可她卻未曾后悔。“你非得說這么傷人的話嗎?”對于他的指責(zé)  ,她甚至是無法反駁,因?yàn)樗靼茁勅松俦楹螘绱似群ι匍w一家,當(dāng)年少閣也是為  了救她,才會使聞人少保受傷。  

  她是該為從前所發(fā)生的悲劇負(fù)責(zé),他說的沒錯(cuò),她脫不了干系,一切全都是她惹出來的。  

  “哼!這樣的話傷人!你會受傷!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當(dāng)年你在大牢里跟我說過的話?那才叫真正的傷人!彼藓薜奶嵝阉  

  樊蝶衣痛苦的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不用他提醒,她一天都不敢忘她在大牢里對他說過話,他痛苦,她又何嘗不痛苦?  

  見她流淚,他氣惱的大吼。“不要跟我扮可憐!”現(xiàn)下書房里只有他們兩人,她想裝可憐、扮無辜給誰看?  

  她被他吼的嚇了一跳,未曾被他如此兇過,令她驚得止住奔流的淚水,睜開水燦燦的眼眸望著他。  

  “下午你父親來過,對卜總管說了一堆你的不是,我想他是專程上門來巴結(jié),而且他對你這個(gè)女兒似乎也很不以為意,不管你的死活,我想為人兒女做到像你這樣,的確  是很失敗。不過由此也可看出,你們的確是父女,一模一樣惹人厭惡,還好當(dāng)初我沒娶  你為妻!彼粩嗟恼f著傷她的話語,將曾受過的苦痛全數(shù)加諸在她身上。  

  樊蝶衣靜靜的站著聽他說,沒有回半句話。  

  呵,她早該知道父親是個(gè)聰明的商人,該如何做,父親老早就盤算好;早在她被聞人家視為眼中釘時(shí),父親就不要她了。  

  會難過嗎?不,她已經(jīng)看開了,不再讓自己去想。  

  她的不言不語又惹得他更加生氣,她這樣子會令他覺得自己是在欺負(fù)她,而她自始至終都是最可憐、最無辜的受害者,可他知道她不是。  

  “說話。繛槭裁床徽f話?”他咆哮瞪她。  

  “當(dāng)我想說的時(shí)候,你不想聽;當(dāng)我不想說的時(shí)候,你偏要聽,你究竟要我說什么?”她被他弄糊涂了,還是他要她親口認(rèn)罪,方能甘心?  

  他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狠狠的掐死她。這女人!是上天派來責(zé)罰他的,但他究竟犯了什么錯(cuò),讓老天爺這樣費(fèi)盡心思責(zé)罰他?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忍下這口氣。在商場上多年,他早已磨出超人的耐性,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難得倒他,他是主宰這場游戲的人,沒道理讓她牽著鼻子走,不是嗎?  

  忍!忍!忍!  

  抬眼一瞧,又見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樣,他當(dāng)下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他要?dú)⒘怂?nbsp; 

  他豁然自椅子上跳起,以最快速的速度來到她面前,大掌抓起她,眼見就要掐上她纖細(xì)的頸子,徹底毀了她,他快意的笑了。  

  就在她尚不及反應(yīng)時(shí),他卻是狠狠抓著她,貪婪的薄唇帶著懲罰意味的吻上櫻唇。  

  長翹的眼睫顫抖著,她被狂猛的吻住,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以為他會沖過來罵她或是揍她,畢竟她之前挨過太多的拳頭,沒想到不是,他竟是吻了她。  

  這個(gè)吻讓人察覺不到半絲柔情,它是粗暴饑渴的,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在她沒有給予任何反應(yīng)時(shí),他以舌撬開她的小貝齒,從中攫取芬芳,徹徹底底占有。原是帶  著懲罰意味的深吻,到了后來則是讓兩人意亂情迷,深陷于這吻當(dāng)中無法自拔。  

  這個(gè)吻持續(xù)了良久、良久,直到蝶衣喘不過氣來,癱軟在他懷中時(shí),聞人少閣才像大夢初醒般猛地松開了她,有些狼狽的避開她。  

  失去依靠的樊蝶衣軟軟跪坐在地上,猶不知發(fā)生何事,一張小嘴被吻得紅滟滟,教人瞧了忍不住想將她再次擁進(jìn)懷中徹底憐愛。  

  該死!聞人少閣低咒著。  

  他是著了魔嗎?明明是要掐死她,結(jié)果竟吻了她,他……他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早已千次、萬次告訴自己這女人碰不得,為何還要碰她?  

  該死!該死!該死的他!該死的樊蝶衣!  

  他不停地低咒著,也命令自己別去看她,免得又失去曾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他背過她,無情地說道:“你走吧!卜總管應(yīng)該已為你安排好一切,我暫時(shí)不想再見到你。”事實(shí)上他的氣息紊亂得很。  

  樊蝶衣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他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令她內(nèi)心感到苦澀無比,可也沒有任何反抗,依著他的話,緩緩起身拉開門扉去找卜總管,門扉拉開,不意外的發(fā)  現(xiàn)卜總管就在外頭等她。  

  卜總管不高興的看著她紅腫的朱唇,無須言語,他已明白方才里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他也不多話,生疏有禮的領(lǐng)她離開書房。  

  樊蝶衣一走,聞人少閣便將自己鎖在書房內(nèi)大發(fā)脾氣,氣自己,也氣樊蝶衣。  

  為何要吻她?他不斷的問自己,始終都找不出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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