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夫婦聽完花兒詳盡的敘述后,兩人面面相覷,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慕容逸究竟在想些什么?為何想和含笑重新來過?雖然他們已由小飛口中得知慕容逸人并不壞,但,若說要讓他們再在一起,他們還是得多加考量。
“花兒,你去請小姐過來。”杜伯文愁眉苦臉的吩咐道。
“是!被▋厚R上依言福身離開。
“老爺,您說我們該怎么辦?這回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啊!”杜夫人緊捏著手絹,憂心道,她就怕女兒會再次受到傷害。
“我明白,慕容逸這人可不可信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我才想聽聽含笑自個兒對他的感覺!倍挪碾m想信任慕容逸,偏又怕會再次看走眼,難啊!
“唉!不該讓含笑和他見面的,瞧,弄出個麻煩來!比羰侵滥饺菀莸囊笫侵匦聛磉^,杜夫人早就將他阻擋在杜府大門外了。
“我明白,我明白。”杜伯文拍拍頭顱,好不苦惱。
花兒很快的將杜含笑請到大廳來,在杜伯文無聲的揮手示意中退下。
“爹,娘,您們有事找女兒?”杜含笑向父母微微一福。
杜夫人走下座位,拉著女兒的小手,讓她挨到身旁坐下。
“含笑,爹娘有件事要問你!倍欧蛉舜葠鄣膿嶂畠旱拈L發。唉!她好好一個漂亮開朗的女兒,就是讓慕容家給嚇成今日這般愁眉不展的模樣,這教她如何放心再相信慕容家的人?
“含笑,我和你娘已經知道你和慕容逸交談的情形了。”杜伯文頓了頓,看著女兒續道:“我們想知道,你對慕容逸有何感覺!
“我……”什么感覺?她對慕容逸有什么感覺?這個問題問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也準確無誤的敲中了她的心。
杜伯文夫婦倆細看女兒的表情變化,見她神色不定,忽喜忽憂,他們便知曉慕容逸已成功的在女兒心底占有一小塊位置了。
“含笑,你盡管說沒關系。”杜夫人輕拍女兒的手背,鼓勵她說出內心感受。
“他像是一團謎般突然沖了進來,弄得我不知所措。我知道,我該是要討厭他、憎恨他、遠離他的,但不知為何,我不但無法討厭他,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歉意,我想……相信他。”千回百轉的心思全是圍著他繞。
杜伯文和杜夫人的眼神于空中交會,已然明了女兒的心事。唉!怎么會這樣?含笑竟然會喜歡上慕容逸,這……實在不是件好事哪!
“娘,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錯了?”她憂心的望著母親。
“傻孩子,你只是喜歡上慕容逸,并沒有錯!闭f什么杜夫人也不忍責怪寶貝女兒。
”這個慕容逸我會派人好好調查他的。”杜伯文還是不放心,就怕慕容逸是個笑里藏刀的小人。
“含笑,你有沒有想過,九年前那件事若真的是由他所主導,未來你將如何面對他?”杜夫人不想女兒被情愛沖昏了頭,提醒道。
杜含笑猛烈一顫,慌亂的看著母親,終究無法坦然面對狠心傷害她的人。假如當初那件事真是他所為,那她是決計不可能再和他見面,畢竟他重重傷過她一次,誰曉得他會不會再傷她第二次?
會認定他不是傷害她的人,全憑他在茶樓里為她挺身而出所做出的結論;如果他真是傷她的人,應當不會為她說話不是嗎?
可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歉疚的臉孔,或許九年前就是他重重傷了她,現在出現,目的是為了要彌補所曾犯下的過錯……
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到底慕容逸有沒有加入那場騙局之中?她該如何斷定真假?是該聽從大腦的判斷,抑或是聽從心的判斷?
她亂了。
“先別慌,你好好的想想。”杜夫人安撫的再次拍拍她的小手。
“如果真是慕容逸所為,我絕對不會輕饒他的!倍挪闹刂貒娏丝跉。
“老爺,咱們應當冷靜面對此事,你可別讓事情亂上加亂!倍欧蛉藳]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
“我……我……唉!”杜伯文無辜的指著自己的鼻頭,說什么都不是,唉!他為女兒出氣也錯了嗎?
“娘,我該怎么辦?我很想相信他的!彼男θ菔悄菢诱嬲\,他的態度是那樣有禮,面對她時像是毫無心機般坦然,這教她如何去質疑他這個人。
“娘只希望你別急著放下太多感情!倍欧蛉俗钆碌木褪桥畠簳艿絺。
“別再和慕容逸見面了,慕容家的人沒一個可信的!边@是杜伯文的想法,管慕容逸是好是壞,別接近他就不會發生不好的事,這才是上上之策。
杜含笑以貝齒緊咬著下唇瓣,面對雙親兩種不同的建議,她不知該如何選擇。
“老爺!您別急著為含笑拿主意,這事兒,該由她自己決定才是!倍欧蛉隧苏煞蛞谎。
“我……我……我這是為含笑著想啊!”杜伯文只覺得好無辜。
杜含笑看著幾乎要因她而吵起架的父母,好生為難。
“含笑,別理你爹說的諢話,聽娘一句,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娘都支持你,別怕。”輕輕的將女兒擁入懷中,給予無私的愛。
“娘!倍藕︻D覺溫暖無比,也有了更多的勇氣去面對未來,無論外人怎么傷她,她知道在她的身后,父母永遠都會敞開胸懷迎接她的歸來。
她用力的以雙臂圈緊母親的腰肢,享受著母愛。
杜伯文看著她們母女相擁,好不羨慕!昂,爹也是!有爹在,你什么都別怕,不會有人膽敢再欺負你!倍挪挠昧ε呐男靥,一副豪氣干云的模樣?!咳!這樣女兒也會像喜歡她娘般喜歡他這個爹吧?!
“謝謝爹!倍藕﹂_心的笑揚了唇,轉身抱著父親;她是何其有幸,擁有世間最好的家人。
“傻女兒,和爹爹說什么謝呢!”杜伯文眼眶發熱,好不憐愛的輕拍著女兒背脊。
“含笑,爹和娘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你幸?鞓罚愣畣?”再多的財富也換不了女兒一個無憂無慮的笑靨。
“嗯!我明白,我一直都知道!彼仙涎,用力頷首。
父女相擁好一會兒,杜含笑才由又被喚回的花兒扶著離開;女兒一退出大廳,杜伯文熱燙難舍的老淚就滾落下來,哭的好不凄慘。
“老爺,您這是在哭什么?”當場讓杜夫人看傻了眼。
“我……我……你不懂,我只要想到含笑喜歡上那個慕容逸就覺得難過。”總覺得女兒之所以會離他愈來愈遠,全都是慕容逸的錯!
“可當年這門親事不就是您親自訂的?!”杜夫人可不記得九年前要嫁女兒前,丈夫有這么難過。
“我現在后悔了!咱們應該讓含笑留在家里,讓她永遠當我的乖女兒、乖寶貝。”說穿了,杜伯文就是舍不得把女兒嫁出去,假如慕容逸沒出現,含笑應當會在府里住一輩子的,都怪慕容逸不好。
“你真是愈老愈糊涂了,說的這話能聽嗎?難不成你不想女兒得到幸福?”杜夫人看不下去,開始數落丈夫的不是。
可憐的杜伯文乖乖的縮著肩,接受妻子的訓示,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打老遠要回房的杜含笑與花兒就聽見兩老吵架的聲音,她們兩人不住吃吃發笑,是早已習慣他們愈吵感情愈好的事兒了。
花兒笑咪咪地說:“嘻,小姐,我來杜府這么多年,可沒見過哪回夫人和老爺吵架,老爺敢回嘴的呢!”可憐的老爺,永遠只能被夫人罵著玩。
“爹說他這是疼娘,讓著她。”杜含笑小聲道,要花兒放低音量,免得被其他仆傭聽去惹來笑話。
花兒笑的更開心了,凡是在杜府工作的仆傭,沒有一個人沒聽過老爺和夫人的爭執,大伙兒早已見怪不怪。
“總要留點面子給我爹不是嗎?”杜含笑難得調皮的眨眨眼。
“是!是!”花兒笑的更加燦爛。
回到杜含笑的房門前,花兒為她推開緊閉的門扉,嘴巴仍舊不知死活的說著老爺夫人爭吵的趣事。
緊閉的門扉以最快的速度被花兒打了開來,杜含笑正立于房門前,在門扉打開的那一剎那,她便已將里頭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她臉上的表情由喜悅迅速轉為驚恐,然后,她立刻放聲尖叫,雙手緊抓著頸子,臉色轉為死白,整個人昏厥過去。
花兒一時沒意會發生什么事,只知小姐驚駭的尖叫聲嚇著了她,又見小姐整個人往后昏過去,她連忙沖上前扶住,以免小姐昏倒時摔傷自己。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杜含笑突來的昏厥嚇壞了花兒。
她焦急的想喚醒小姐,也想喚更多人來幫忙,可她的眼不由自主的望向房里,這一眼,也嚇得她心神欲裂,跟著放聲尖叫。
駭人的尖叫聲驚得府內其他人連忙趕過來看。
“怎么回事?花兒,你怎么在尖叫?小姐她怎么了?”最先趕來的仆傭不明所以慌亂的問道。
只見花兒顫抖著手,指著小姐的房內;仆傭順著她的指示往里頭看去,驚得倒抽一口氣。
剛在大廳責罵丈夫的杜夫人和杜老爺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這里出了什么事兒?!含笑怎么會昏倒?”杜夫人憂慮的問。
杜伯文則是一到現場,順著眾人的目光,就瞧見女兒閨房里的異狀了。
在含笑房里的屋梁上懸了條白綾,白綾上絞著一個穿著含笑衣裳,狀似女尸的物體,經杜伯文仔細一看,發現那是個由稻草扎成的假人,他氣得渾身發抖。
“可惡!這是誰干的?!”他怒吼出聲。
眾人是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知道是誰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來。
“快去請大夫來!”杜夫人擰著眉吩咐,見丈夫沒來關心女兒的情況,反而不知在罵什么似的,她火大的抬首要責罵丈夫時,也看見了令丈夫怒火奔騰的物品,她驚得說不出話來,淚,立刻紛紛跌落。
“立刻把那個稻草人拿下來,拿到外頭去給我燒了!备邼q的怒火無處可發,杜伯文指示著家仆快速動作。
“是!睅酌^大膽的家丁立刻上前,忙著解下白綾上的稻草人,并帶到外面去燒掉。
“我的天!究竟是誰這樣惡毒!”杜夫人難受的合上眼,心疼的緊抱著愛女。
“含笑必須換間房。”杜伯文自妻子懷中抱起女兒,不想女兒醒來又想起曾發生過的事。
“嗯。”杜夫人同意頷首,淚流滿面。他們不難猜出對方的用意,就是打算嚇壞他們的寶貝女兒,也有可能是想詛咒含笑,要九年前的慘事再次發生。
到底是誰做的引誰的心這樣狠毒?!
“夫人,我會找出兇手來,我不會放過他的!”杜伯文恨的咬牙切齒,急急抱著女兒,將她換到另一間房去。
杜夫人不住掉淚,心疼女兒所受到的驚嚇;她心底抱持的想法與丈夫相同,任何膽敢傷害他們女兒的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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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在商行里聽管事報告剛開采的最新鹽礦之事,遇到有疑問的地方,也會直接提出來相互討論。
管事原先對他的能力與處事態度還抱持著存疑的態度,可在與他相處過后,管事終于了解慕容逸雖和慕容靖是異母兄弟,但終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慕容逸要好相處多了。
兩人嚴肅的討論著,不時提出可行性高的意見。
就在兩人討論得欲罷不能之際,商行里突然沖進一名青年,一見到慕容逸便用力拉過慕容逸,直接往他的臉上揮出重重的一拳。
他這一拳打歪了慕容逸的臉,嚇得商行里的管事與伙計連忙擋在慕容逸身前護主。
管事指著對方的鼻頭罵道:“你是什么人引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家少爺!”可惡!都怪他沒小心留意,竟讓少爺受了傷。
伙計們則是拿掃帚的拿掃帚、取木棍的取木棍,準備好隨時和來人廝殺一番。
慕容逸卻是氣定神閑的揉揉被打疼的臉,口中的血腥味提醒了他,剛剛杜云飛那一拳用了多大的氣力,看來,以后他是不能小覷看似文弱的杜云飛了。
“我沒事,你們都退下。”只是他不曉得杜云飛為何會突然跑來給他一拳。
“少爺!”管事不放心讓少爺獨自面對眼前這橫眉豎目的年輕人。
“退下!蹦饺菀菀悦畹恼Z氣低喝。
“是!惫苁虏桓姨魬鹚耐,朝其他伙計使使眼色,一行人退到一旁,可雙目仍然留意著他們的動作,好在那人出手時,可以趕緊上前助少爺一臂之力。
“啊!那人不是杜家的少爺杜云飛嗎?”其中一名伙計認出他來。
杜云飛?管事皺了皺眉,不明白慕容家已有多年不與杜家往來,為何杜云飛今日會忽然上門來打人?
“慕容逸!你這個無恥小人!”杜云飛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再沖上前去給慕容逸一陣好打。
“你要指控我,也該有個理由吧?”慕容逸覺得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他什么時候去招惹到杜家少爺了?
“你還敢狡辯?我姐姐差點就被你給害死!”杜含笑昏倒后,杜云飛馬上被家仆火速請回府里,聽完來龍去脈后,他便斷定此事定是慕容逸所為,畢竟只有慕容家的人才會犯下如此惡劣的行徑,在氣不過之余,他便怒氣沖沖的沖出家門,找慕容逸討回公道。
早該知道不能相信慕容逸這個人,或許在茶樓那一幕是慕容早就安排好,誘騙他們上當,而他們竟然蠢得上了慕容逸的當!
慕容逸一震,緊抓著杜云飛的手臂追問:“你說什么?!杜姑娘她怎么了?”她出事了?!
“哼!你別跟我裝傻,我姐她怎么了,你會不曉得?哼!把她嚇暈,你很得意是嗎?”杜云飛用力甩開他的箝制,決心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以免再次上當受騙。
“杜姑娘出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情!眹槙?!她是被什么嚇著?
“胡扯!你不可能會不知情,我不知道你是派誰偷偷把一具穿上我姐衣衫的稻草人懸吊在她房內,不過我一定會查出來的。杜家和慕容家之間的仇愈結愈大了,杜云飛惡狠狠地瞪著他。
聞言,慕容逸心一驚,想像著一具穿著杜含笑衣衫的稻草人就懸吊在她房內屋梁上的景象,他已可想見她受到多大的驚嚇;他瞼色發白,又氣又恨,和杜云飛抱持相同的想法,就是絕對要找出兇手來。
主使者究竟是誰?為何要故意傷害杜含笑?腦海中唯一聯想到的人就是謝金花!可是他又有些不確定,謝金花有何理由要再傷害杜含笑?莫非他與杜含笑見面的事被謝金花知道了?
謝金花本意在傷害他,但她偏偏不愿直接針對他來,而是傷害他身邊的人,教他痛苦;倘若這就是謝金花的目的,他得得說金花成功的辦到了!聽到她嚇暈的消息,他心底非常不好受,多希望謝金花是直接針對著他而來,別再傷害他身邊的人。
他沮喪的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我警告你,別再接近我姐,否則我會殺了你!”為了保護姐姐不受到任何傷害,杜云飛干脆豁出去了。
“這件事并不是我所做的,我會找出兇手來!蹦饺菀轃o所畏懼的挺起胸膛面對杜云飛。
“你要我們怎么信你?你才一出現就發生這樣的事,原先我姐過著很平靜美好生活,都是你破壞了這一切。”杜云飛不再信任他。
“我知道!彼胁焕囊蛩厝贾赶蛩,要杜云飛相信他,是太苛求了。
“你別再出現了!倍旁骑w撂下警告。
“告訴我,杜姑娘目前還好嗎?”這是他最關心的事,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偏偏所有傷害都是沖著她而去;心,狠狠揪疼著,為她所受過的痛苦。
“她還沒醒過來!泵髅骺梢圆灰頃旁骑w卻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在回答之后,馬上換上一臉恨不得把自己給掐死的表情。
“謝謝你肯告訴我,她的情況!蹦饺菀菡嬲\的感謝他。
杜云飛不接受他的謝意,抿著唇瞪他,過了一會兒方甩袖離去。
杜云飛離開后,管事打發伙計們去忙其他事,一臉擔憂的望著慕容逸;二少爺看起來心情不怎么好,是因為被打了一拳,抑或是為了杜家千金?
近來他聽過一些耳語,說二少爺似乎很在意杜家千金,甚至曾明白警告過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不許再談論她的是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解除婚約了嗎?為何二少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對杜家千金存有依戀?
“少爺,您臉上的傷……讓小的去請大夫過來看看可好?”望著他臉上的紅腫,管事建議道。
這杜云飛下手真夠猛的,若非他們及時阻擋,少爺身上的傷,恐怕不會只有一處。
“這點小傷,不礙事!蹦饺菀蓐幊林槪睦锵胫撃弥x金花怎么辦?由著她繼續下去?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杜含笑受的傷害太多太多了,他相信,謝金花根本不在乎杜含笑的死活,如果杜含笑被謝金花逼死了,謝金花也不會有半點愧疚。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保護杜含笑,不要再讓謝金花的利爪探向她。
“可是……”管事仍覺得不妥。
“沒關系,李管事,商行的事就先交由你處理,若有問題,我就在府里,你隨時可以過來找我!蹦饺菀葸呑哌厑G下話。
“是!崩罟苁鹿退x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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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商行的慕容逸直接回府,并沒有到杜府去吃閉門羹;他一回到府里,便見謝金花嘴角噙著可怕的笑容,坐在花園里摘花。
一朵朵的含笑花被她摘下來放在手中把玩,有的被她撕去一瓣瓣的花瓣;有的遭她用力擰在手心;有的則是讓她扔在地上以腳尖用力踩踏過。
慕容逸立于暗處看了好一會兒,愈看,心底的陰郁愈是濃重的化不開。
“呵!呵!”拔著含笑花的花瓣,謝金花笑的好不得意。
慕容逸認為他看的夠久了。這才由暗處走出!按竽!
“你回來了?”謝金花被他嚇了一跳,雙手藏到背后,緊緊掐按住手心里的含笑花。
“是的。”慕容逸有禮的回答。
“你今兒個似乎回來的較早,怎地?商行沒事讓你忙了?”表面上謝金花是帶著笑同他說話,實際上她心里正恨得牙癢癢,她多渴望一巴掌轟上他的臉。
慕容逸憑什么掌管慕容家?!他不過是個小妾所生的雜種:她的靖兒才是真正慕容家優秀的長公子,該接掌慕容家的正統人選該是靖兒,結果什么便宜都讓慕容逸給撿了去。
不公平!這對靖兒不公平,對她也不公平!慕容逸就和他那個賤人母親一樣專愛搶別人的東西,大的搶走她的丈夫、小的搶走靖兒的家產。不能原諒!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的惡行!
他們會遭到報應的,她不好過,誰也別妄想逍遙好過!
熊熊怒焰持續燃燒多年,即將要一舉爆發出來。
“商行里沒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所以我便回來了!蹦饺菀菅鹧b沒瞧見她眼底憎恨的怒火,冷靜說道。
謝金花忽然發現他臉頰上的紅腫,心喜的挑眉問道:“喲,你的臉是怎么回事?腫了呢!是被誰打了?”呵!是誰這么識相,替她教訓了慕容逸?
“這沒什么!蹦饺菀萋柭柤绮⒉幌胝勊膫。
“慕容逸,你被打了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現在你回到慕容家,可不比在外頭,你在外頭怎么亂來我都不管,但現下你出門去就代表著慕容家,可千萬別惹出事端,丟了老爺的面子,懂嗎?”好不容易逮著教訓慕容逸的機會,她怎會不大書特書?
“我明白!蹦饺菀菰鯐恢x金花巴不得他成天惹禍,好讓她大作文章。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了,免得你爹一時錯看,將全部家產交由你管理,若是被你敗光了,豈不是笑掉眾人大牙?”
“大娘教訓的是!蹦饺菀菝鏌o表情的回話。
謝金花本想羞辱、刺激他,結果他老神在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這讓謝金花氣黑了臉,惱怒的將手中掐爛的含笑花給扔到慕容逸腳跟前。
“那是什么花,你可認得?”她挑釁的睨著他看。
“認得。”慕容逸不動聲色的望著含笑花。
“我說有些人是人如其名,就像有些花兒被掐爛了,你若不仔細看也瞧不出,不是嗎?”她意有所指的睨著他看。
“大娘想說什么?”他有禮請教,其實心底的火氣不比謝金花來的少。
“哼!我想說什么?好,我是說,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娶房媳婦進門傳宗接代的時候。正巧,我娘家一門遠房親戚的閨女長了滿臉麻子,正愁沒人可嫁,你就娶了她吧!”
哼!慕容逸以為她不曉得他喜歡上杜含笑是嗎?她偏不讓他們有機會雙宿雙棲,打算隨意推個女人要他娶。
“謝大娘好意,但我早巳心有所屬!彼麤]傻得來者不拒,著了謝金花的道兒。
“心有所屬?誰?”好個雜種!居然敢不聽從她的意見?謝金花挑著眉、尖著聲質問。
“是杜姑娘!
“哪個杜姑娘?”他還真敢說?!
“就是曾經和我有婚約的杜含笑杜姑娘!
“哼!那樣不守婦道的女人你也敢娶進門?難道不怕她三天兩頭就來個紅杏出墻、惹人笑話?還有你爹那邊,你以為你爹會同意讓她進門嗎?”謝金花用力拍著桌子。
“杜姑娘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
“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想說我冤枉了她?大伙兒都沒瞧見她和靖兒私會?”她挑釁的瞪著他瞧。
“她有沒有被冤枉,你我心知肚明!蹦饺菀葜苯痈裘髁苏f,不打算再和她玩拐彎抹角的游戲。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謝金花臉色一變,心想他不會是知道了什么事吧?
“我的意思很簡單,請大娘別再對杜姑娘出手,不然大伙兒撕破臉,可就很難看了!彼麖澤硎捌鸨凰釉诟暗暮,護在掌心。
“你在威脅我?!”
“隨你怎么說、怎么想,有本事就直接沖著我來,別再傷害她!本J無比的眼眸鎖定她,宣示著他的警告。
謝金花氣得急喘著氣,死命瞪著他,緊抿著唇不說話。
在這一刻,他們正式宣布敵對,不再隱藏對彼此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