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馳在黑夜的車子,在路邊突然急剎車?祻妼④囎油T诮纪鈱挸ǖ鸟R路邊,他燃起了一根煙,眉頭緊蹙地注視著前方。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只有沈云。”小娟從剛才上車,一路嘮叨,反反復復盡說些沒有存在的事實。
“就算我不對,我不該去找她,但我和她沒怎樣啊!”康強再不停車和她說清楚,怕這一輩子天天要忍受小娟對他的疲勞轟炸。
“你和她沒怎樣?那些相片怎么解釋?難道要等到沈云再挺個肚子住進家里來,才算有怎樣?”小娟斬釘截鐵地說。
“小娟,我累了一天,明天還要上北部開會,你不要亂吵好嗎?”康強困乏、煩躁的希望小娟能講理些。
“我吵你?你怎么不說那賤人?”她抬高了聲音,想再度挑起戰火。
康強緘默不語,他退讓著。
“你說你明天要到北部開會,是不是又想去找那個狐貍精。”
又來了!康強按了一下頭,他不想再和小娟談話了,他又重新的發動了車子。
哪知道康強的沉默,也激起了小娟的質問:“是不是?是不是?你要去找那個賤人?”
再這樣下去,康強就要爆炸了,他加緊速度,往前行駛。
小娟從照后鏡看他一張凝重的臉,更以為他是在想沈云,她一手推著康強的手說:“你說!你說!”
“小娟,求求你!”他目光哀求的掙扎著。
“好,除非你明天不要去北部。”
天。∵@個女人到底要我怎樣她才會滿意呢?
“怎樣?是不是舍不得沒看見那賤人啦?”
“小娟!”康強大吼一聲!拔覀冸x婚!
離婚!小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張大了嘴巴,她沒想到康強會提出離婚。
“康強,原來你早就有了心機了,你早就想離開我了!彼拥糜弥趾湍_踢打著康強。
“小娟,我在開車!
“如果不是我跟著來,你是不是現在已經在北部的路上了?”小娟激動得叫嚷,伸手去拉方向盤。
“小娟!你瘋啦?”康強拔擋著小娟的手。
“小娟,這樣會出人命的!”
“我不管,要死就一起死。”小娟根本就失去理智了,她發狂死命地把方向盤往外側轉過去。
“小娟!”康強大聲地吼著。
小娟不肯放手。
“反正你也不要我了,不如一起死,這樣沈云就奪不回你了!
突然——
前方冒出了刺目的車燈,一輛沙石車迎面而來。
“轟!”一聲,康強和小娟的車撞向了沙石車。
小娟在劇烈的震動中,頭部撞向車窗,額頭流出了血。她昏了過去,
康強整個人因過度沖撞,車門應聲松開,滿頭鮮血,有半個身子懸在敞開的車門外。
加護病房內,小娟和康強身上都插滿了管子,嘴巴套上了氧氣罩。
小娟和康強的病床,隔著一個身的距離緊緊的依靠著。
這已經是車禍的第三天了,他們兩個都還沒醒。
十天后——
夏磊和沈云從加護病房出來,沈云表情凝重地往著普通病房走去。
五O三病房
“要我陪你進去嗎?”
沈云搖頭,她沒有遲疑地開了門,直接走到小娟的病床旁。
小娟整個頭部都用繃帶繞著,就剩一只黑亮亮的眼睛。兩腳和左手都上了石膏。
“小娟!”沈云才開口,淚水就忍不住地滾動在眼睛里。
小娟的眼睛也全是淚。
無言以對,沈云和小娟此時是百感交集,尤其是小娟,一場車禍醒來,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對別人無法挽回的傷害。
“對不起,沈云!毙【昊诤抻滞纯嗟卣f。強烈的愧歉和失落感侵蝕著她的全身。
“不!是我不好!鄙蛟圃僖淮蔚陌蜒蹨I吞了下去。她自責的想,如果當初她不去醫院看小王子,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只是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沈云一時覺得心灰意冷,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助又無能。
“小王子他……”小娟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好養病,你一定要好起來,小王子需要你呢!”
“沈云……”如果剛開始自己能夠理性一點,去體諒沈云是小王子的生母,不排斥讓她看小王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小娟想到這里,淚水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沈云怕小娟胡思亂想,她用手擦干了她的淚,輕聲地說:“你躺下來睡一下,我先走了,夏磊還在外面等我!
沈云撫著小娟讓她躺了下來,又慎重的叮嚀她快快好起來,小王子吵著要媽媽。沈云這樣說的用意,最主要的是要小娟安心下來,讓小娟知道她不會帶走小王子的。
一個月過去了。
康強的病情還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他沒有死,但比死還不堪,康強還能呼吸,可是卻必須借著維生器才能繼續茍延殘喘,但是他的腦子已經受傷了,康強就算好了起來,也將變成植物人。
沒有人告訴小娟。他們擔心小娟還在治療中,會影響她的情緒。
但是——
小娟每晚都到加護病房探視康強,她知道康強的病況。
今晚她又來到了加護病房。
小娟來到了康強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康強的手冷冰冰的,她用她的臉頰燙住他那雙曾撫過她身子的手。
小娟知道此刻康強雖然不醒,但他是懂得她的。
低下頭,她的嘴唇落在康強頭部的繃帶上,她悄聲地對他說:“我聽得見你的聲音,你很苦是不是?”
康強的病床靠在墻邊,護士的視線被小娟擋住,就算是沒被擋住,她也不會去留意,因為自從小娟轉出加護病房,她天天都來看康強,因此護士對她特別的同情。每次她來,都讓她待久一些。
“你想叫我把機器拔開是不是?”小娟溫柔地說。她把康強的被子拉平,然后她拿掉了康強的氧氣罩。
小娟含著淚,一臉凄迷,握住了康強的手,嘴角微微上揚,她拉掉了他的維生器,然后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在他耳畔說:“等我!我馬上來。”
五O三病房擠滿了人。
“讓開!讓開!”男護士推出了病床,病床上面是小娟,她的身子用一塊白布蓋著。
小娟上吊自殺了。
當她的父母趕到時,她和康強的尸體都移到了停尸間。
小娟死時,留下一封信給沈云——
沈云:
我走了,我陪康強到另一個世界了,小王子我交給你,麻煩你幫我照顧他。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小娟就這樣遺棄了這世界上,還愛著她、關心著她的親人,包括她一直疼愛的小王子。
沈云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倒在夏磊的懷里放聲痛哭。
這所有的屬于康強和小娟的一切,都遠遠的離開她了。她覺得虛虛實實,像一場夢境一樣。
沈云只是一串串任那淚流。
夏磊在她身旁陪著,陪她給小娟和康強上香、敬禮……
他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陪在沈云的身旁,陪她一起度過這段傷痛的日子。
沈云落了淚,他遞上手帕為她拭干。
沈云軟弱了,他給她力量,給她依靠。
沈云沉默了,他遠遠站在她身后,等她需要時,他就馬上迎向前去。
沈云從“AMIGO”出來,天正下大雨,她一時無備,想想小王子的幼稚園就在附近,便想冒雨跑過去,才正要沖出大樓,她后面就聽見了夏磊的叫聲:“沈云!”
沈云轉過身,對他牽唇一笑。
“雨下大了,也不曉得要帶傘。”夏磊迎向了沈云,撐開了傘,一把攬住了她的腰。他們往著幼稚園的方向走去。
轉了一個彎,經過一條街,再轉一個彎幼稚園就到了。
一輛汽車從他們身邊飛駛而過,剛巧路面上有一個大坑,濺起了泥水,打在沈云的身上,夏磊把傘面全往沈云的身上撐靠過去。
幼稚園到了,夏磊的頭發也全濕了。
“媽咪、媽咪!叔叔、叔叔!”小王子坐在室內活動室,看見了沈云和夏磊不停地叫著。
沈云才踏上活動室,小王子就跑了過來,抱緊了沈云。
“今天玩得開不開心?”她每天來接小王子第一句話都是這樣問。
“嗯!老師今天給我五個蘋果。”
“小王子!夠酷哦!”夏磊從沈云的身上抱過小王子。
“叔叔!我可以脫鞋嗎?”
“這個嘛……”夏磊眼睛向沈云望了一眼。
“下雨天,不脫鞋,鞋子會壞掉的!毙⊥踝诱f。
“這個理由還真不賴!彼研⊥踝臃帕讼聛,提來兩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后抬頭對沈云說:“脫吧! ”
“也只好脫了!鄙蛟普慈玖讼睦诘耐摹
好一會兒,他們三個人手上各自提了鞋子走出校門,高高興興地踩著地上的雨水笑了起來。夏磊一手拿著傘,一手提著他和小王子的鞋,一把傘隨著小王子的身上蹦來蹦去的,笑聲像雨點般滴答滴答地落。
“媽咪!如果天天下雨多好!”小王子天真地說。
“那我就慘了!毕睦诘膫阌滞蛟颇沁呉疲驗樾⊥踝佑窒褚粭l魚一樣游過了沈云的屁股后面。
“是!如果天天下雨,你就慘了!
“叔叔,什么是慘了呢?”
完了,小王子這一問可沒完沒了。
“媽媽說!”
“叔叔說!”
沈云和夏磊指著對方異口同聲的說。
然后他們相視而笑。
雨點不停的落,小王子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康強和小娟的死,雖然帶給許多人傷痛,但那終會過去,F在小王子回到了沈云身邊,他就像每一個人的寶一樣,天天都帶給人歡笑。
這個周末夜,是沈云回南部的日子。筱竹和珍想去找薇依,于是她們也跟著來。晚上就住在沈云南部的家。
現在麥依娜已經搬進去和沈東松在一起了。
小王子叫沈東松年輕爺爺,稱呼麥依娜為阿姨。
從北部到南部的路程多了筱竹和珍,可是一點都不寂寞。很快的,南部就到了。
“FLY”酒吧——
當夏磊、沈云、筱竹還有珍到時,薇依已經坐在鋼琴旁的小桌子,一臉陶醉的樣子在聽Jeff唱歌了。
筱竹和珍頑皮地從后面推了她一下,“嘿!”
薇依被她們這么一推,可真嚇住了。她轉過身來,正要破口大罵,一看是筱竹和珍,尖叫了起來。
“什么時候到的?我好想你們!
“你還關心我們什么時候到?有了Jeff還會想我們嗎?騙鬼。”珍頑皮地對薇依做了鬼臉。
“你們說什么嘛?胡扯!彼砻骐m然假裝生氣,但心里可是甜蜜的。自從在“FLY”七年慶和Jeff碰過面后,他就常借著回來演唱的理由邀薇依見面。
起初薇依對自己和Jeff間微妙的感情始終矛盾、逃避,但她內心又拒絕不了Jeff對她的愛。就這樣隨著時間和Jeff粘皮糖的功夫,現在他們兩個可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深了。
“什么胡扯,要我問Jeff嗎?”珍故意逗她。
“你們什么時候結婚?”筱竹很認真地問。
“還久呢?”
“你要留著當老姑婆!”珍瞪了薇依一眼。
“那也要看人家娶不娶我!”薇依視線落在臺上的Jeff。
“什么?那只呆頭鵝還沒跟你求婚。俊斌阒窈驼浼鼻械男那,猶過當事人。她們兩個開始再替薇依設陷阱,讓Jeft這只呆頭鵝掉下來。
正當她們七嘴八舌時,Jeff的歌聲停止了,他對著麥克風說:“各位親愛的朋友,今晚不曉得大家有沒有感覺特別的美麗?”
Jeff拔了一下琴弦,他繼續說:“今天晚上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盝eff的一雙眼凝望著臺下的薇依,深情又溫柔,“我的愛人就在靠我最近的那張桌子,薇依!
鋼琴師這時還特別彈奏了一小節抒情的音樂,燈光這時打在薇依的身上,筱竹看見夏磊正捧著一束花上臺,遞給了Jeff。
這一切好像都是早巳安排好的。
薇依心里震動了一下。怎么一回事?
“薇依,今晚你答應嫁給我好嗎?”
有人開始鼓掌了,筱竹和珍也尖叫著。
原來,Jeff可真不是蓋的。
一股甜蜜而帶著咸昧的眼淚直沖鼻頭而涌上眼眶,迅速模糊了薇依的視線。
這時Jeff下了臺,在薇依面前跪了下去,把花束遞給薇依,溫柔而真摯的又問一次,“嫁給我,好嗎?”
微依含羞的在眾人的期待下,點了點頭。
Jeff歡呼一聲,抱緊了薇依,也不管在場有那么多的人,那熱熱的吻,就貼近了她的唇。
薇依這下可要被他那如熊熊烈火燃燒般的熱情融化了。
“來,來,喝的特別凋的酒!毕睦诤蜕蛟贫顺隽弥吣_夏威夷杯裝的調酒,往Jeff這張桌子過來了。
“這么漂亮的顏色,這是什么酒?”珍指著一杯杯黃澄澄的酒問。
“這是我調出來的新酒,叫‘紅塵情緣’。”
“真美的名字。”筱竹陶醉在這如詩般的酒名中。
夏磊體貼地把酒端在每一個人的面前,他舉起酒杯說:“祝福我們大家在愛情海里,都有一段美麗的紅塵情緣!彼f話時,一雙如深海般的眼睛凝望著沈云。
沈云覺得自己就要跳進夏磊那片湛藍的深海里了。
在經歷一連串的事件后,沈云深深的明白,在她飄泊多年的情路上,只有夏磊是她這一生惟一的依靠。
在紅塵翻滾中,她終于讓她的愛情在和夏磊初見的那場音樂賽的緣分中落了根,發出了芽,開出了花。
“夏磊,謝謝。”她柔情地說。
“該說謝謝的是我!毕睦诤蜕蛟扑娜障鄬Γ⒁曋,深情盡在不言中。
“嘿!這是不是第二版求婚法?”珍開口了。她的手握住了筱竹,筱竹依偎著她。這一刻她們也感染到了夏磊和沈云、薇依和Jeff的幸福。
這時——
臺上的鋼琴師,悠揚的彈起“夢中的婚禮”,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怔了下。接著夏磊、沈云、薇依、筱竹和珍大笑了起來。
笑聲飄蕩在“夢中的婚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