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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公子野姑娘 第八章 作者：沈曼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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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虹端著一壺?zé)岵枞敕�，見因茵又將手絹平鋪在桌上、上頭整齊排列著她來時帶在包袱里的飾物。 她在她對頭坐下，"又在看那些首飾？" 因茵笑著點頭，"這些都是姊姊們送給我的寶貝……咳……還有這個，是鴇嬤嬤給我的銀錢，我一文也沒花……咳咳……" 她說話時夾雜的咳嗽聲音使紅虹皺眉，"怎么還在咳？喉嚨還是不舒服？" "沒什么啦！過幾天自然就會好了。" "你這個樣子都已經(jīng)好幾天了，怕再過幾天會更嚴(yán)重。" "不會啦！"拿起一個古銅色的手環(huán)，"你看這個……" "這幾天天氣很不穩(wěn)定，上午明明還好好的，下午就下起大雨來，濕氣重，加上天冷，一不注意就會染上病的。" 為她倒杯茶水，"喝杯熱茶。" "謝謝。你看這個---" 紅虹代她數(shù)出手環(huán)的來歷："是你芷若姊姊的手環(huán)，她一直戴在手上，當(dāng)你要離開時，她把它送給了你。" "對呀，芷若姊姊……" "她最疼你了！你要走時，她也最舍不得你。"紅虹笑著又說出她要說的話。 "對呀……"想起自己隨二少爺離開宜香院時，芷若姊姊的淚眼愁容，因茵不禁垂下眼睫。低咳了兩聲，她輕放下手環(huán)，指著另一對小飾物，"紅虹，你再看看這個-這耳環(huán)是……" "你是芝苓姊姊的。"紅虹索性坐到她身旁，"這枝發(fā)簪是芝茉的。還有這顆珍珠，是鷂茹姊姊的---小茵，這些東西的主人我都可以幫你數(shù)出來了。好好收起來吧！該歇息了，明天還得早起呢！"說著便起身走到自己床前鋪開棉被，準(zhǔn)備就寢。 桌前的因茵仍懷念不已地盯著那些沒有生命的飾物。"不知道……咳咳……她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小茵……" "院里的生意不知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好……" "小茵，"紅虹放下被子，回到她身旁："你很想宜香院對不對？" 因茵憂郁不展的小臉點了點，小聲說："不只宜香院的姊姊們和鴇嬤嬤，邾成鎮(zhèn)里還有好多對我好好的人-開了一間大客棧的邱伯伯、早晨向她買燒餅總讓我免費喝碗豆?jié){的大嬸……就連街上那些老愛找我麻煩的混小子，其實也……"因茵哽咽而未說完話。 紅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粗D(zhuǎn)為溫冷的茶水，她說："邾成鎮(zhèn)……離我們這兒很遠(yuǎn)吧？" "嗯……"青孟書并未直接從邾成鎮(zhèn)帶她來此。所以她不知道這段路程究竟得要費上多少時間，只覺兩者肯定相距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之中。須臾，紅虹笑著說："你知不知道城東外一座好高好高的高塔？那塔頂高得像滲入云端一樣。如果我們爬到上頭，一定可以……" "可以看到邾成鎮(zhèn)？"因茵好生期盼地問。 紅虹面有為難。但說："我想是可以望向很遠(yuǎn)的地方---" 因茵握住她的手。"都可以看到邾成鎮(zhèn)吧？" 紅虹顰著眉頭，"這……" 未得到確定答案的因茵也不以為意。開心地又問："你說在城東方是不是？出了東城門，還得走多久？" "大概還要一小段距離吧！不過出了東城門，就可以看到那座高塔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 紅虹拂她額前劉海，柔聲說："這幾天天氣這么不好，我怕去了也看不遠(yuǎn)；而且你身體也不太舒服，過幾天再說吧！"她起身到自己床邊。 因茵收好桌上首飾，放進(jìn)櫥柜時又回頭問："在城東方是不是？" "沒錯，等過幾天天氣轉(zhuǎn)好，我就帶你去。"紅虹已平躺在床上。"好了，快點兒睡覺吧！" "因茵吹熄燭火，摸黑上床。躺在床上，假想著登高眺望邾成鎮(zhèn)的情景，帶著微笑入睡。 "找著了沒？" 冒著寒風(fēng)大雨在街上奔跑尋找的賀照東才回到青府側(cè)門檐下，便被在該處等待的紅虹焦急地詢問。 "沒有。"他摘下斗笠，以袖子拭去臉上雨水。 "早上出去挑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現(xiàn)在雨下這么大，她能到哪兒去？"透過從門檐滴下的雨滴往外望，雨水洗糊了外界一切景象。倏地一道青光閃過，紅虹緊張地捂住耳，害怕接下來的震耳雷聲。 待雷聲轟隆而過，賀照東告訴她："我剛才沿路找過幾處可以躲雨的地方，也沒找著她。你確定她還沒回來？" "府里她能待的地方我都找過好幾遍了！怎么辦？要是她出了什么事……"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陪她一起去挑水就好了……" "城里她又沒認(rèn)識什么人……"兩手交握，十分著急。"哎呀！" "想起了什么？" 紅虹抬頭看著他，順風(fēng)滲入檐下的水氣，沾濕她額前細(xì)發(fā)。"昨天夜里她又在想家，我為了安慰她，就同她提起城東外的那座高塔---" 賀照東不解："她到那里做什么？" "她以為登上塔頂就可以看到邾成鎮(zhèn)……" "那怎么可能？" "哎，我不該跟她提起那里的！"紅虹自責(zé)了起來，"尤其她身子又不太舒服，一個人哪能走這么遠(yuǎn)的路？現(xiàn)在又下著雨……" 賀照東的手輕落在她纖弱的肩膀上，'我現(xiàn)在就到那里看看。你轉(zhuǎn)回府里再找找。" 紅虹點頭同意。"好。" "別太擔(dān)心。她不會有事。"賀照東戴上斗笠、拉上斗篷，再次步入雨中--- "喂！"紅虹喚住他，"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賀照東露出令人心安的微笑，"嗯！" 目送他轉(zhuǎn)過前方街角，紅虹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欲回府內(nèi)尋找因茵。 才展開紙傘，便看見二少爺拿著傘朝她走來，李大娘跟在他身后。 "二少爺……"她欠身向二人招呼，"大娘……" "你跑來站在這兒做什么？"李大娘語氣不佳地問："因茵那丫頭呢？二少爺找她找了好久---她跑到哪兒去了？" "因茵她……" "她在哪里？"青孟書問。 紅虹低著頭："她太想家，可能到東城外的高塔去了……" "到那座高塔？"青孟書不可置信："宜香院和那座高塔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會以為爬到頂上就眺望得到邾成鎮(zhèn)吧？" "是我不好，我不該跟她提起那兒的……" "二少爺您看看，"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李大娘想藉此時機數(shù)落因茵的不是，"那丫頭多么不懂事呀！居然竟敢一個人私自……" "你住口！"青孟書神色凝重，再問紅虹："你出去多久了？" "她從早上就出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她第一次見二少爺這般模樣，不禁嚇得顫抖，"不會有事的，賀照東已經(jīng)去找她了……" 青孟書眉一挑。"賀照東？" "二少爺！" 未理另二人有何反應(yīng)，青孟書快步跨出門檻，消失在傾盆大雨中。 他才走了兩條街，便望見賀照東抱著因茵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二少爺……"賀照東看見了他，頗為驚訝。 青孟書俯視著在他懷中的因茵。"她怎么了？" 賀照東立即說明："我才走到前頭不遠(yuǎn)，就見她淋著雨走來；她一看到我，就暈過去了，所以我抱著她回……" 沒耐心聽完他說的話，青孟書便伸手要將因茵抱過來。"交給我。" 賀照東當(dāng)場愣住。 "把她交給我。"青孟書再說一次，兩只手已捧著因茵。 "可是，二少爺……" "你放手！" 賀照東放開手，但仍說："二少爺，這種事讓我來就好……" 青孟書橫他一眼，讓他住口。將傘交給他，令道："你撐好傘，別再讓她淋到雨！" "是……"賀照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為他懷中不省人事的因茵撐傘。 青州城平日繁華的街道因這一場寒風(fēng)迅雨而顯得冷清，但青州將王府的前院大廳卻較往日來得熱鬧。因為赴廟里參佛祈福的將后---將王爺?shù)姆蛉嘶馗恕?br /> "娘。"青孟仁扶著母親至上位就坐。"外頭雨下這么大，怎么還趕回來。" "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途中才下起雨，也不能再折返回去。"她轉(zhuǎn)向立在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要他別讓送她回來的幾名下人及護(hù)衛(wèi)再站在門外吹風(fēng)："陳總管，讓他們下去休息、換件干凈的衣服，再要人準(zhǔn)備熱茶給他們；他們一路辛苦了。" 陳總管彎腰拱手，"是。"隨即退出門外，遣散那些個下人。 "其他人也下去忙自個兒的事吧！" "是。" 前來迎接她的仆奴、丫鬟亦紛紛退下。 不一會兒，偌大的廳堂里只余青將后和一名平日隨時伴在她身旁的貼身小婢，以及青將后的三兒青孟仁么兒青孟佑。 青將后看看兩位兒子，問："書兒呢？" 青孟仁和青孟佑兩人對看了一眼，皆不太愿意開口提二哥的事。然而母親問起，又不能不答。 彼此又相互望了一眼，決定由老么開口。 "他和芙蓉正在后頭看顧一個……" "丑婆！"青孟仁接口。 青將后察覺出其中異樣的氣氛，"發(fā)生什么事？" "二哥從邾成鎮(zhèn)帶回一個小女孩，聽說淋了一點雨就暈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青孟佑答得意興闌珊，青將后卻聽出了興味，"書兒從邾成鎮(zhèn)帶回一個小姑娘？" "只是一個小婢，娘您毋需關(guān)心的。"青孟仁皺眉蹙額，不想再談那個丑婆。 不過青將后卻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小姑娘暈倒了，書兒怎么不請仁兒幫忙看看？" "娘，那丫頭丑得緊！"青孟佑以下巴指指老三，"他巴不得她是重病被送離這里，哪還肯幫她看病。" "仁兒！"青將后不甚同意地看著青孟仁。 青孟仁像個小孩子似的嘟起嘴，"娘，別提那丑婆的事了。不如談?wù)劧绲幕槭掳桑?quot; "書兒和……" "當(dāng)然是和芙蓉的婚事呀！" 青將后以袖掩嘴一笑，"這么急著讓書兒迎娶芙蓉，你們好接著成親？" "我……我們才沒這么想！" "不怕天兒說你們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青孟天，青家長子。 "哎呀！娘，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定得下心來的，哪會在意二哥比他先成親。"青孟仁道。 青孟佑附和："而且二哥再不娶芙蓉的話，就怕他的心也定不下來了-" 青將后微訝："孟佑，你這話是？" "別理他在那兒瞎說。"青孟仁橫睇弟弟一眼。"娘，只要您說一聲，你們這就開始準(zhǔn)備。" 青將后側(cè)首猶豫著："這么大的事還是問問書兒吧！" "我早問過他了，他也同意由娘您作主。要不然現(xiàn)在差人到后頭叫他過來。" 青孟仁向立在母親身旁的小婢使個眼色，小婢懂了他的意思，向青將后福了福身后，走出門外，轉(zhuǎn)向后院。 同時，青將后下了結(jié)論："好吧！我找時間和芙蓉的爹親商談，你們也可以開始商量要如何張羅這椿親事。" "大夫怎么不來？" 水芙蓉安慰急得在房里跺方步的青孟書。"別急。他們?nèi)フ伊诉@么久，就快來了吧！" 青孟書停在床邊。再次輕撫床上因茵的臉頰，回頭同水芙蓉道："她整個身子都在發(fā)燙哪！" 水芙蓉輕搖了搖頭。她沒見過這般捺不住氣的青孟書。 "冷靜點，她不會有事的。" 青孟書卻一點兒也冷靜不下來，他走向門口，"我去找孟仁" "他那人你也知道---他不會肯來的。" 青孟書驟然停下腳步，低斥："讓他這種人學(xué)醫(yī)簡直是……" 水芙蓉看著他的側(cè)臉，一個想法自心底浮起- "不如……"她展開城微笑："不如你娶她吧！" 青光自窗邊閃過。雷聲接著響起！連下了兩個時辰的滂沱大雨不見有減弱之勢。 青孟書以為自己聽錯了，"芙蓉……" 水芙蓉芙蓉十分認(rèn)真地提議："她不是因為想念家鄉(xiāng)才生病的嗎？不如你娶她，這兒就成了她今后的家鄉(xiāng)了。" "芙蓉，別開玩笑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看你這么關(guān)心她，才覺得你可以娶她的。" 青孟書不置信地?fù)u首，"你該不會是……"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要您納她為妾。你該知道-我不是個心胸寬大的女子。" "那你怎么……" "我們可以取消婚約。" 又一聲轟隆猛雷。響得房內(nèi)人一陣耳鳴。 "這……" "反正我們是因為不討厭對方，才會順著父母的意思遵守婚約。現(xiàn)在你的人選出現(xiàn)了，你可以不用在意我。" "別再說了，沒有人會同意的。"她這番話只讓他覺得荒謬；要他娶因茵---怎么可能？ 水芙蓉卻堅持己見，"你和我同意就行了。我不在意別人會怎么說。" "我對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水芙蓉走至他面前，看著他的眼，"如果你不關(guān)心她的話，你現(xiàn)在又何必在這里急成這樣？" 青孟書避開她的目光，"是我?guī)貋淼�，我�?dāng)然得關(guān)心她。" "你又何必帶她回來？" "我……"青孟書語塞。轉(zhuǎn)過身，看著床上的因茵道："如果現(xiàn)在生病的人是你，我可能會更擔(dān)心。" 水芙蓉?fù)u頭，不認(rèn)可他岔開話題的那兩句話。再來到他的面前，"你沒有回答我，你為什么帶她回來？" 青孟書倒退一步，"我……" "即使是她求你，你也可以不理她呀！" "我那時是因為……" 幾下敲門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談話。 "二少爺、水姑娘，大夫來了。" 門被推開，紅虹領(lǐng)著一名大夫進(jìn)房。 "你快看看她怎么了？"青孟書要他立刻診斷因茵的病情。 "是。"大夫上前探望因茵。 "二少爺、水姑娘，"又一名丫鬟出現(xiàn)，向他們通報："將王后回來了，請你們到前院廳堂見她。" "這……"青孟書看看水芙蓉，再看看昏厥未醒的因茵，頗覺為難。 "我先去吧！你留在這兒看大夫怎么說" 青孟書想了一下，同意："嗯！麻煩你告訴她，我再一會兒就過去向她請安。" 水芙蓉點頭，離開前又說："再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 "你……" "待會兒見。"水芙蓉和前來通報的丫鬟一起走出了房。 青孟書轉(zhuǎn)過身，大夫已經(jīng)為因茵把過脈，對她的病情心里有數(shù)。 一旁的紅虹著急地問："大夫，小茵她……"記起二少爺猶在場而閉上嘴。 "她怎么樣？"青孟書問。 大夫起身面對他，"只是受了風(fēng)寒，沒什么大礙的。" "可她身子這么燙……"紅虹不自覺地說著。 大夫回頭告訴她："讓她像這樣蓋著被子，發(fā)發(fā)汗就行了。" "她什么時候會醒來？"青孟書又問。 "傍晚就會醒了，屆時再讓她喝藥。二少爺，您派個人隨我回去拿藥吧！" 青孟書點頭，交代紅虹："你送大夫出去，找人人隨大夫去拿藥。" "是。"紅虹走到門前，同大夫說："大夫這邊請---" "二少爺，我先走了。" "麻煩你了。" "不會。" 門一合上，青孟書來到因茵身邊。 他拿起敷在她額上的巾子，為她輕拭額邊發(fā)出的汗水。芙蓉方才那番話，以及與因茵之間相處的情形一幕幕交雜出現(xiàn)在腦海--- 站起身，拿著微溫的巾子到梳妝臺前的洗手盆換冷水。 紅虹在此時回到房里。 "二少爺，讓我來就好……" 青孟書沒有拒絕。退開一步，由她接手。 "因茵來這里之后，都是你在照顧她？"他問。 "是……" "她在這里過得怎么樣？" "她很努力的在做事。"擰干毛巾，折疊好，再敷上因茵的額。 "她都和你說些什么？" "她常提起以前在邾成鎮(zhèn)里的事。"為因茵拉拉被子，站直身子回答他的問題："大多時候她都開開心心的，可是偶爾會突然的很不快樂，尤其剛來的那些天，她常睡得很不安穩(wěn)，好像經(jīng)常作著噩夢……后來情況好些，不過最近她似乎非常想家。" "所以你才會告訴她那座高塔的事？" "我……" 青孟書在桌前椅上坐下，"在這里她除了和你比較要好，是不是還常和誰在一起？" 紅虹想了一下，"沒有……" "沒有嗎？"青孟書直盯著她的表情，"比如說---賀照東？" 紅虹的臉色大變！"小茵和……"二少爺怎么會這么問？ "有人告訴我，常見賀照東幫忙她做事，兩人還經(jīng)常有說有笑。" "賀照東是常幫她做事，可是……" 紅虹的表情是訝異、是莫解，看在青孟書的眼里卻是默認(rèn)和曖昧！ "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他站起身，"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因茵如大夫所言，在傍晚時分便醒來。一直守在床邊的紅虹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茵，你總算醒了。"她從桌上端起一碗粥。"來，先吃點東西再喝藥。" 因茵半坐起身，茫然看著她，"我……" "你得了重病哪！這下得好好休息了吧？" "我只記得我見到照東哥哥……" 紅虹眼中晃過異樣光芒，但未動聲色。 "是他和二少爺將暈過去的你抱回來的。" "二少爺？" "你不知道，二少爺好擔(dān)心你。所以你是快些好起來！"舀起一匙熱粥，微微吹溫了之后，遞至因茵唇邊。 因茵乖乖吃著，同時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擅自跑出去……" "我也不好，不該跟你提起那城。我明知道那里是望不見邾成鎮(zhèn)的……" "我也知道，可是……" "好了，別再想那么多，先把身子養(yǎng)好再說。" "我有沒有害你挨罵？" 紅虹溫柔地?fù)u首，"沒有，二少爺只是擔(dān)心你，根本沒想起要訓(xùn)我。他還問我你來這里以后過得怎么樣。"欲再舀粥喂她。 "我自己來就好。"因茵接過那碗粥，問她："你怎么跟他說？" 紅虹幫她理理微亂的發(fā)絲，"我說你很想家呀！" 因茵以匙攪動熱粥。米粥的香氣隨半白的輕煙浮出…… "我很沒用吧？明明是我求人家?guī)译x開那里的……" "人都是這樣的。離開了一個地方以后，才會記起那個地方的種種好處。我剛來這里的時候，每天夜里總躲在棉被里哭著想家的。" "真的？虹姊的家鄉(xiāng)在哪里？" "我沒告訴過你嗎？"窗外雨熱終于轉(zhuǎn)小。房內(nèi)臨床而坐的紅虹尾尾訴起自己成長的地方："我的家鄉(xiāng)是青州里的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那鄉(xiāng)鎮(zhèn)雖然小，里頭的人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