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
何時才能營造出浪漫,
讓我徜徉其中,
享受愛的滋潤,
達到愛的夢鄉?
坐在某個小公園角落的欄桿上,馮清敏的表情已經有些疲憊,她無意識地看著離她幾步遠的那只慵懶的棕色小狗。
夜漸深,公園里已沒有其它人。
才想著到頭來居然還是她自己一個人度過生日,她驀然感到有些心酸,突然,一瓶罐裝熱咖啡竟遞到她的眼前。
她抬起眼,看到斂起自負神色的關亞桐。
沉默的他讓馮清敏覺得他看起來順眼多了,她接過那瓶罐裝咖啡,兩手握著,瓶罐的熱度逐漸暖和了她冰涼的雙手。
當時她氣憤地離開餐廳,走到轉角時,便遇到不知躲在哪兒偷窺、多話又惹人厭的關亞桐。
他一再好奇地詢問鄒懷彥是何許人,以及她為何先行離席等問題,在得不到答案后,他便擅自編造出一套沒什么創意的三角關系的故事。
他一直緊跟著她,而她一路上除了嚴苛趕他走的話外,什么都不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雙腳發酸,又剛好瞧見一座社區的小型公園,她才停止亂走亂晃。
“過了今晚,我就三十歲了!彼_口,以平穩的語氣說道:“以前看年長的人,總以為他們個性成熟,沉穩得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自己也年紀一大把了,我才曉得自己對未來的迷惘是永無止盡的。”
關亞桐啜飲著咖啡,沒有響應。
馮清敏也沒有期望他會說些什么,只自顧自地接著又說道:“同樣的工作做了這么多年,數不清有幾次升起想要變動的心,但我能換什么樣的工作呢?我根本沒法子保證能找到比現在更好的。
“我也曾想過再進修,不過情況不允許,心境上也沒法子拋下一切出國去念書!
在她身旁的關亞桐將喝完的咖啡罐丟到地上,嚇醒了在他們附近趴睡的那只棕色小狗。
他蹲下身子,拍拍手后發出咋咋的逗弄聲,想要引那只小狗過來。
成熟俊挺的關亞桐竟以一種帶著赤子之心的認真神色對待那只小狗,這讓馮清敏再看著他時,表情上已沒有了厭惡。
小狗禁不住關亞桐的誘惑,站起身,甩甩頭,抖去睡意,慢慢朝他們晃過來。
關亞桐抬頭看她,要她蹲下一起逗逗小狗,她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小時候我老跟媽媽吵著想要養寵物,但現在看到小動物,腦子里浮現的卻是一大堆現實問題──它很臟不可以摸它,或著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了,憑什么照顧一只寵物等等,不知不覺中,反倒是自己到了不準小孩養寵物的年紀了!
她蹲下又說:“前幾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位坐在路邊站不起來的老伯,我一直看著他,卻沒有過去幫他,直到兩個歐巴桑相繼過去扶他,我才驚覺自己的冷血!
她兩手撐著下巴看著關亞桐,發覺他的側臉竟然比鄒懷彥還好看些。
“只是一個猶豫,就覺得自己很可悲。”她垂睫看著地面。
“你又來了,我的悲哀小姐!标P亞桐轉頭看向她,口氣和表情似乎都不太欣賞她的自怨自艾。
“人生本來就會被迫去做許多自己壓根不想做的事,有勉強做了之后懊惱不已,直呼自己為什么那么倒霉的;卻也有做了之后,發覺那件事并沒有想象中的討厭,而且,還可算是一樁
不錯的人生經驗、是個不錯的學習,不是嗎?”
馮清敏對上關亞桐的瞳眸,有好一會兒不知道要說些什么,直到他的眼神故意露出以往自負中帶著流氣的意味時,她才別開眼,恢復了她伶牙俐齒的一面說道:“想來是頭腦得簡單一點,才能活得比較快樂、比較不可悲吧!”
關亞桐微笑了,“我的頭腦可沒簡單到聽不出你在損我。”
馮清敏也淡笑著點點頭,站起身,轉頭要走開。
“你要去哪?”關亞桐問。
“回家!瘪T清敏走向公園的出口。
“哦?”關亞桐放幵狗狗,定在原地不動。
馮清敏回過頭,不客氣地問;“你不送我回去嗎?”
關亞桐又笑了,站起身,伸伸懶腰。
“在等你開口呀!”
*****
兩人搭出租車來到馮清敏的住處大樓樓下,馮清敏自行下車,朝車里的關亞桐揮一下手,便轉身步入大樓。
她打開門.放下鑰匙,面對一室的黑暗,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感覺。
開啟容廳大燈,沙發上的人影嚇得她心頭一晃。
馮妍柔抱著抱枕,雙腿側盤偎在沙發里,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剛進門的她,神色不怎么友善。
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有和鄒懷彥在一起?馮清敏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徑自換上室內拖鞋,直接想走向盥洗室。
馮妍柔卻出聲制止了她的步伐。
“我七點多就回來了。懷彥要我陪你,還希望我能讓你不要那么生氣!彼目跉庥行_,少了平日的清甜,應該是在埋怨馮清敏阻擾了她和鄒懷彥的約會。
馮清敏看著她,“我沒有生氣!
“你為什么不敢承認?承認你既詫異又生氣他是我的男朋友、承認你也喜歡他?”
馮妍柔完全不讓她有辯解的機會,馬上又說:“你別想否認,吃飯的那個時候,你等的是懷彥的電話吧!當你從我的手機聽到他的聲音時,你的笑容泄漏了一切。”
相對于她強而有力的指證,馮清敏反倒顯得很冷靜。
“不要把問題復雜化好嗎?還有,我希望你看我的眼神,不要有那么深的敵意!
“我很抱歉,在愛情面前,我沒有辦法像你那么成熟,或者,該說是做作?”
馮妍柔的尖銳令馮清敏微微一怔,但她隨即反應過來。
“我會這么做作,也是因為我很清楚像你那樣為愛勇往直前的話,結果通常只會受傷!彼林卣f:“聽我一句話──他不適合你!
“你不要試圖把你對他的偏見,灌輸在我的身上!”
“是他告訴你的嗎?”馮清敏的情緒突然有點波動,“他告訴你我對他有一堆偏見?”
馮妍柔冷眼看著馮清敏的反應。
“很抱歉,我們不常談你。”但她這句話卻是別開眼,沒有看著馮清敏說的。
“他不是真心待你的!彼喍痰南聰嗾Z。
“為什么不?”馮妍柔立即反問。
“也不是不真心……”馮妍柔認真的瞳眸令馮清敏知道她必須注意到言詞,以免傷害到她,“該怎么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的感情生活豐富,但是,你為什么不認為我會是最特別的、會是他最終的唯一?”馮妍柔激動了起來,長發隨著她肩膀的晃動遮住臉龐。馮清敏作出請她冷靜些的手勢,以和緩的聲調說:“你不明白,每個女人對他而言都是最特別的,卻絕不會是最終的……”
馮妍柔甩開擋住視線的長發,“每個女人?你也是嗎?”
馮清敏搖搖頭,“我不是。”
馮妍柔冷笑道:“唯獨你對他而言不是最特別的,所以,你就存心要破壞我們?”
“如果你已經把我的角色定位了,那你還想和我談什么呢?”她沒想到馮妍柔會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一面。
“為什么你不相信會有人真的愛我?”馮妍柔突然哭了起來,“只因為我被狠狠地拋棄過?只因為我是沒什么內涵的女人?只因為我幼稚、不成熟?只因為……只因為我容易讓人覺得乏味、覺得膩?”
“我不是要你別再談戀愛,我只是……要你記取教訓……”剎那間,馮清敏明白她尚未走出前一段感情所帶給她的挫折感,然而,馮清敏仍然不以為鄒懷彥能為她療傷。“你要知道,女人是很笨的,只要男人溫柔點,就會被騙的……”
“你說的是你的實際經驗嗎?因為你被騙過,所以你不再相信男人?”馮妍柔淚流滿面,目光中的敵意仍在。
馮清敏在心底暗嘆一口氣。
“我想,在我們都冷靜下來之前,還是什么都別再說了!
*****
次日上午,鄒懷彥十點左右才到公司,見到馮清敏坐在她的位子上辦事,他微微地一笑。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他等著她放箭,她卻不抬頭更不回話,似乎有意裝聾作啞。
他走到她的辦公桌前,半邊屁股坐到桌上,大手一巴掌壓在她正專心閱讀的文件上,讓她不得不將注意力移轉到他的身上。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無所謂地挑了一下屆,“你該不會是冒牌的吧?如果是正常的我的馮秘書的話,她應該會不屑地瞪我一眼,馬上回我一句‘想不到我的上司這么看我不起,看來我是跟錯人了’!焙竺鎯删洌故意細著嗓音偽裝女聲。
馮清敏眨了一下眼、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嘲弄他的無聊。
“請問你有事要吩咐嗎?”她以十分公事化的口吻問。
“沒事就不能站在這里?”當他一屁股坐上她的桌子,就是存心要和她好好閑聊一番了。
“很抱歉,你的姿勢很顯然的并不是‘站’的,而如果你是正常的我的頂頭上司的話,他應該不會無聊得在這里浪費時間。”
鄒懷彥豎起拇指稱贊她,一邊問:“恢復正常了?”馮清敏假笑道:“也祝你盡快恢復正常!辈贿^,以她看來,是根就本沒有那么一天。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祝福中完全不帶任何誠意!彼麖乃墓P筒中挑出一只細字筆,在手上轉著玩。
他半悠閑半耍賴的態度令她忍不住動了氣,輕拍桌面一下,“你到底想怎樣?這樣招惹人很快樂嗎?還是你真的非要逼我辭職呢?”
鄒懷彥由此看出經過昨天的事,她果然有考慮過辭職一事,他停止轉筆,斂起神色。
“我以為你已經具有不把‘辭職’二字輕易掛在嘴上的成熟度!
“你認為我又在用‘辭職’二字要脅你了嗎?很抱歉,我就是那么幼稚!
鄒懷彥無奈地重重呼出一口氣,“我們為什么會搞到一開口就是劍拔弩張的關系?”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兩人變得如此容易起沖突?以往的斗嘴總是控制得很好。是辦公室里一種有趣的調劑,從來沒有人會會鉆研字句中哪句話過了火,更沒有人會把那些對話放在心上。
但現在,他們完全找不到那種氣氛了,鄒懷彥已經不只一次去揣想她當時為什么要那么說;以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明明知道多想無益,卻就是控制不住地一再去想。
“你不覺得只要我們只談公事,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嗎?”馮清敏似乎有了答案,不若他那般迷惘。
“也許吧!但我不覺得只要我們不去碰觸那個問題,問題就會自然消失。”
“所以,我剛剛已經問了,你究竟想怎么樣?”
他看著不耐煩的她問道:“妍柔難道沒向你解釋清楚,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否認他和馮妍柔的男女朋友關系嗎?馮清敏審視著他,沒有將疑問問出口。
“她跟你怎么說的?”鄒懷彥問。馮清敏心想,馮妍柔應該不會說謊。而如果他敢做卻不敢當,那他真是混帳透了!
“她從和你相遇的那一天起,就動不動在我耳邊訴說你對她如何如何地好,她相信是命運安排你們相遇的,你讓她重新相信愛情,你會愛她一直到老!”
“是嗎?她真的這么說?”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仍看得出鄒懷彥覺得很訝異,他點了一下頭,“那就算是吧!”
“這代表什么?”他的態度反而讓人起疑,“代表你的溫柔與體貼嗎?”
他將她的筆放回筆筒,站起身。“代表你瞧不起我的溫柔與體貼!
她搖搖頭,問題根本不在她身上!盀槭裁茨憔褪菬o法專一呢?”
“因為,你就是認定我無法專一!薄
她冷哼一聲,“我們的雙簧唱得很好笑。”
“對啊!只是,為什么我們兩個人都笑不出來?”
倘若沒有人愿意說出真心話,那就真的沒什么好談的了。
他轉身,原本想要進人自己的辦公室,但隨即又改變主意,繞過桌面,來到她身旁,俯視著她。
“只要你想聽,我會解釋我和妍柔的關系!
她也站起身,“前提是?”
他微笑了,她不愧是他的秘書,馬上聽出他有附帶條件。
“你也要讓我知道,你對我到底在意到什么程度?”
馮清敏蹙起眉!叭缓笕M足你的虛榮感嗎?”他真是夠自大了!
“謝謝你這么瞧不起我!眽蛄!到此為止,他旋身要走開。
馮清敏卻認為還沒結束,“我很坦白地告訴妍柔,我不準你們在一起。”
鄒懷彥回過頭,“從昨天在餐廳里她的反應看來,她應該不會聽你的。”
“從你的感情紀錄看來,你應該也不會主動跟她提出分手!
在她的語氣和眼神之中,凈是慣有的諷刺,但他卻莫名地惱火起來。
“沒錯,誰教我和她命中注定要相遇呢?”他緩緩的走回她的面前,直到兩人近得腳尖相抵,他才停住。
他盯著她,不若以往只是單純的戲↓和放電,而是雙瞳火熱得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她原先是想和他對峙,但馬上就覺得情況不對,趕緊別開眼。
“為什么不敢看著我?你最自豪的不就是對我的凝視無動于衷嗎?”
“你想怎么樣?”她嘴硬的說。
“反正你絕對不可能對我坦白,我還能怎么樣?”他的左手拂過她的臉頰,來到她的腦后,解開將她的發夾。
她甩甩長發,索性也豁出去了,“沒錯!我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一直假裝我不在意,那又怎么樣?”他滿意了吧?或者他還想聽更火爆的告白呢?
瞧她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剛剛做完愛的告白的樣子。
“你用這種口氣說話,我怎么招架得住?”他其實是驚多于喜,一時還反應不過來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
她的雙眉蹙得死緊,“你不就是想聽這樣的……”
“噓!”他突然要她別再說話。
“做什……”她拒絕被他拉得更近。
“噓!”
他環住她的腰,但她死命的掙扎。
“噓!”他定住她,并且一再制止她開口!皣u……噓……”
等到馮清敏半張著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時,他竟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馮清敏整個人都傻住了。
不過,她若有響應,他才會覺得奇怪,他吻得極輕極柔,緩緩地碰觸她的唇瓣,然后探舌輕舔,在認為應該不會遭到太大的抗拒時,才試圖加重親吻的力道,誰知……
“哎呀呀呀!”鄒懷彥脖子一縮,手掌遮去了臉的半部,但仍然看得出他的表情充滿了痛苦。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咬他耶!老天!世上有哪個男人敢跟這種充滿攻擊性的女人上床?偏偏他已經開始想了,唉!
馮清敏抹了抹嘴,毫不心疼地瞪著他,他這么做算什么?是她告白后的獎賞嗎!“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初吻,所以你不懂得如何拿捏刀道!边!好痛,他還嘗到了血腥味。
她看向墻壁,懶得理他。
“為什么不說話?”他問。
她瞟他一眼,“省得你又噓我!
“我是舍不得破壞那么好的氣氛!币苍S他是唐突了一些,但是……“你要知道、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理智!
“你又憑什么要求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擁有近乎泛濫的柔情?”
又來了,反正,怪來怪去,她就是討厭他的濫情!翱峙履銢]辦法擔保你不曾對我泛濫的柔情動心!
她又看向她右方的那面墻、雙頰有點兒熱熱的,似乎是在懊悔剛剛因意氣用事,而說出自己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一直假裝不在意的‘真心話’。
“也許你覺得那些動不動就談情說愛的人很幼稚,但是,偶爾放任你自己陶醉在浪漫里,又有什么不好?”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他,“是沒有什么不好,只是每個人都那么墮落的話,世界會因而毀滅也說不定。”
她推開辦公倚往門口走去,想想,又走了回來。
“回心轉意了?”鄒懷彥忍不住笑著問。
馮清敏昂首,“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該走的人應該是你!彼噲D很驕傲地說:“還有,我希望剛才說的話你別當真,因為很不幸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如果你想聽。我會很樂意把他的名字告訴你!
鄒懷彥看著她,研究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你不用做到那種地步,”但該死的,他的腦袋竟空白了一大半,害他差點找不到適當的話說!拔視茏R相的!笨戳丝刺旎ò澹昧ε囊幌骂~頭,隨即恢復正常。“那樣也好,不過,連你自己的感情都有了歸宿的話;你就更沒有資格阻撓別人的情路了吧?我看,你還是好好地祝我和你表姐幸福吧!”
步入自己的辦公室,他無意甩門,但關上門的聲音卻還是比平常大了許多。
*****
這一陣子何綾常沒有時間陪馮清敏,怪她談戀愛談得忘了朋友,但電話那端的她卻一徑兒的沉默,并未如馮清敏所料的大方地分享她談戀愛的喜悅,她雖然覺得不對勁,卻不好多問。
一個人的時間經常多到讓馮清敏難以打發,而關亞桐又湊巧在她無聊得發慌時提出邀約,試過一兩次和他出游的感覺不錯后,兩人約會的檔期便一再增加。
這一夜,兩人拎著一堆食物,脫離土林夜市的人群,來到路口等著過馬路。
吃咸酥雞,馮清敏嫌辣;關亞桐送上一片翌綠色的情人果,她喊酸,趕緊咬一口甜度甚高的蓮霧后,她才舒展開眉頭。
她突然瞧見關亞桐扭動著眉毛在對她使眼色,她回頭看了看,沒什么特別的,反倒是他的背后才有好東西看。
她扯扯他的衣擺,要他轉過頭看,他卻還在跟她擠眉弄眼。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扯著嗓子道:“再不看就沒了,那辣妹的裙子短到可以看得到內褲耶!”
周圍的人一半看向她所指的辣妹騎士,一半像看變態似的看向她。
馮清敏登時覺得好糗而楞住了。
關亞桐則趕緊拉著她的手快跑過馬路后,沿著捷運路線繼續跑。
關亞桐邊跑邊笑,馮清敏則還跑邊笑邊叫。
“我跑不動了,好累喔!”她甩開關亞桐的手,抱膝蹲下。
“你很奇怪那!明明是女生,沒事看人家的腿干嘛?”
“是真的有看頭,我才叫你一起看的耶!”她抬頭,“你呢?剛才要我看什么?”
“有個男的假裝要牽摩托車,又突然轉身抱住女朋友死親著不放!
“你才變態,看別人接吻干嘛?”想起兩人老搞這種烏龍,她忍不住又哈哈笑,同時又表情痛苦地抱著肚子,“!笑得肚子好痛。”
關亞桐在一旁耐心地等她恢復正常。
不久后,兩人相偕走向關亞桐停車的地方,馮清敏突然問:“為什么我以前會覺得你很討人厭?”現在,她卻認為他是僅次于何綾的死黨、好友。
“你現在也還沒有喜歡我的傾向。 标P亞桐可不會因為晉升為她同性死黨的角色便感到滿足。
她瞄他一眼,像是在斥責他不要癡心妄想了。
“嘿!那眼神很傷人耶!”他追上她,聰明地不再碰觸屬于半禁忌的兩人關系的話題。
而馮清敏倒不避諱和他討論男女關系。
“為什么男人都滿不正經的呢?”她問。
“你不覺得用心去愛一個人真的很難嗎?這世上做太多事都得用心去做才有成功的可能,哪還有心思去為愛煩惱?所以,我想,只有沒事做的人,才有辦法用心去愛吧!”
這是關亞桐為自己的寡情脫罪的一種說法吧!而鄒懷彥的說詞則可能是他對每段感情都正經得很,唉!男人呵……
到了關亞桐的車前,馮清敏自動走向駕駛座旁的位置,見關亞桐似乎找不到車鑰匙,她便又走回他身旁。
他出其不意地想吻她,卻被她機伶地躲幵。
對于他這樣的動作,她并沒有太過意外,只是佯裝發怒地叉著腰,“你現在呢?是有心,還是無意?”
他微窘地搔搔眉頭,“我現在嘛!大概是揮棒落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