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餐廳時,盧庭南還在。
他耐心聽完我的解釋,讓我吃頓豐盛的晚餐,便提議送我回宿舍。
車子停在宿舍樓前,他也下了車!肝宜湍闵先!
「不用了!刮抑钢^了前方十字路口后,幾十步遠的一家便利商店。「我還要到那里買點東西。」
「我陪你去!顾麥蕚滏i車。
「不用了,才幾步路而已!
「那,小心點!顾槌鲨匙,打開車門。
他的溫柔未變,但我感到今晚俊逸的他多了幾許憂郁……
盧瓊琳的話在我腦海出現(xiàn)!愈早向他表明我的心情,對兩人的傷害愈少……
「盧經(jīng)理……」我喚住他,「你另外有事嗎?」
「沒有!
我提議,「或許我們可以再找個地方,把話說清楚。」
他猶豫了一下,幽幽地說:「我不想聽!
他以傷感的眼神看著我!赶挛缒慵s我見面后,瓊琳曾再打電話給我,暗示我你想跟我說些什么。所以,我不想聽!
「可是……」
他手一舉擋掉我的話。「改天吧!等我能接受的時候。再見。」
目送他的車子離去,我才緩緩吐出:「再見……」
雖然我并非故意,但還是傷害了他。我會向他說明一切的,但!如果我先認識你……這句話我不會說出口。
我無法向他保證——假若事實換為我認識他在先、遇見——朗瑟在后,我的感情歸屬將會有所差別。
哦!潘朗瑟……在我心里的人……雖然我一直不肯承認,卻已無法否認……
在醫(yī)院里潘朗俊的話語又在我耳畔響起,我噙著淚,因路口的紅燈而停下腳步。
突然,一記緊急煞車近距離揚起——
回過神,一輛進口轎甫才停在我身前,駕駛座正對著我。
車門被開啟,一陣嗆人的煙味、酒味熏得我眼看不清楚事物。
一道強有力的臂力朝我攔腰一勾,我失去重心,跌進車里,身子被緊緊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猛力扣住我的人沙啞地怒吼:「跟著盧庭南就能找到你!我、就、知、道!」
天啊!潘朗瑟!
他將車駛到宿舍門口,他推著我:「帶路。」
「什么?」我一時錯愕,不知他說什么。
「該死!你住的地方!
看他氣急敗壞又一臉憔悴,我毫不猶豫的帶他進人我的套房。
一進門,他反身上鎖,又旋即轉(zhuǎn)身推我。我后退幾步,絆倒在床。
「我說過我另外找時間和你談!為什么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他一把撼住我雙肩,我吃驚得忘記掙扎,他咬牙吼完后,便不留情地粗蠻吻住我的頸項。
他舌尖的燙令我心痛!我手試著撐他的肩彎起上身,卻被他強壓在下方。
「潘……」他專注地吻著我的頸,直接解我上衣鈕扣,我倉措得說不全話。「等等……等等……你聽我說……」
他突然抬起身單手扣住我兩手手腕,「我警告過你,不準躲我……」
他的呼息盡是濃重的酒精味。他醉了,嘗試聚集兩眼焦點瞪視我,卻無法成功。
「你醉了……」我喃喃說道:「也瘦了……」
他神容憔悴得令人無法想象……凹陷的眼眶、茫亂的眼神、瘦削的臉頰、雜亂的胡髭……
我別開臉,不忍多看……
「啊!」我的手腕被扭向另一方,不禁喊疼。
「我瘦了,而你更美了……該死!」他似懲罰又似抱怨自我的頸項強吻至前胸。
「等等……你醉了……」我不覺流淚勸他,「你會后悔的,你會后……」
他覆住我的唇,無預警的饑渴索求——
濃重的酒精直竄人我喉頭,我的腦筋一陣麻痹……
我扭頭試圖躲避他的侵犯,他松開我的手腕,用力拉住我的頭發(fā),不準我再亂動。
我閉上眼,淚水延燒至鬢旁,灼燙!
他緊壓著我的軀體,灼燙!
他烙在我身上的每個吻,灼燙!
而他所呼出的酒精氣息,轟地直接燃燒他整個人……
他緊緊抱著我,不容許我置身事外……
而我們身邊的空氣跟著引爆,窒人的高溫籠罩著我……
終于,我放棄矜持,同他一起燃燒……
且,燃燒得!
心甘情愿!
☆ ☆ ☆
盧庭南出現(xiàn)在書店時,我和盧瓊琳皆愣住。
他眼角、唇角、臉頰盡是瘀傷,且衣衫凌亂,一副剛與人打過架的樣子。
「哥!」盧瓊琳率先驚聲叫起:「你怎么弄成這樣?」
盧庭南不理她,視線停在站在書架旁的我的身上。
我抱著一迭客人剛還的書籍,發(fā)覺他的目光異于以往的柔和,顯得銳利而迫人;致使我無法出聲同他打招呼。
他走來我面前,盯著我的眼道:「你認識潘朗瑟!」
「嘩!」地一迭書全落到地上!
他知道了……那么他臉上的傷……
他自我眼中得到答案,怒而撼著我的肩問:「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問過你的,你為什么要騙我?」
「哥!你干什么!」盧瓊琳過來勸阻他粗蠻的動作。
盧庭南停下動作,卻仍拈著我的肩。他瞪了他妹妹一眼,「你走開!」
盧瓊琳忍不住敲他的頭,跟著大聲吼道:「你瘋啦!來這發(fā)什么神經(jīng)?」
盧庭南緊抿著唇,神色像怒極問咆的猛獅!改阕唛_!」他再次警告。
盧瓊琳許是第一回見她哥哥如此震怒,有些不解也有些畏怯。見著我不敢喊痛的表情后,她才又幫我!改阆确砰_她!」她拍他繃緊的手臂,「你太用力了啦!」
盧庭南表面上不為所動,但已暗自放松力道。他看著我,我的驚顫無法逃過他的雙眼。
「他今天來找我,要我說出你的行綜,還說你是他的人!然后發(fā)狂似的,就朝我動起手來!」
「發(fā)狂似的!不就跟你現(xiàn)在一樣!」盧瓊琳在一旁冷哼。
他放開我,朝書架側(cè)擊一拳,書籍又紛紛落下!父嬖V我,為什么要騙我?」
「對不起……」昨夜未干的淚水繼續(xù)泛流,我試著抹去淚,一點效果也沒有。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不知是我的淚水還是我的歉意洗去了他的怒氣,換來他的心疼。
他伸手抹去我的淚!覆灰蕖
我淚水不停,雙肩抽擋得更烈。
沉默了幾秒,他突然又大吼:「不要哭!」
「哥!」
我搖著頭,明了他的氣憤何在!連這種時候,我的眼淚都不是為他而流……
他深吸了兩口氣。「我問你——是不是他?」
我捂著臉,頻頻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他竟說:「那就好……」
我仰起臉,眨去淚水,盧庭南已頹然走出門口。
盧瓊琳目送他的背影之后,過來扶住我。「還好吧?」
我點頭。蹲下身整理地上的書籍。
盧瓊琳也不多問,走到外頭,留我獨處。
我腦中一片混沌,根本無法思想,只是無意識地將圖書放回架上。
隨著將現(xiàn)場恢復原狀,情緒逐漸平穩(wěn)。
但是,卻又有另一名訪客接著到來—— 協(xié)慶集團的總裁夫人!
打量了我?guī)籽郏仡^對立在她身后的盧瓊琳說:「借一步談話,可以嗎?」
盧瓊琳以眼神詢問我,我頷首。
待盧瓊琳走出店一果,潘母說:「我先生想當面謝謝你!
我吸吸鼻,「不用了。」說話的鼻音尚濃。
「是啊!有我的道謝就足夠了吧?」她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不用了!刮艺f。
她驕傲的面容一化。「謝謝你!
我微驚,急說:「不用客氣!
「另外——」她揚起臉,雙眉微動,「是有關朗瑟的事!
她的注視使我混身汗毛豎立……
「你應該清楚,我中意的媳婦是香盈!顾nD等待我的回應,我不得不點了一下頭!付覠o論如何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即使你是我先生的救命恩人,即使朗瑟不肯答應,即使周遭的人都勸我軟化……我只承認她是我的媳婦——」
她這些話并不令人意外,所以我面無表情。
她等了一下,見我不準備出聲反駁,她打算離開。「我的話就這么多。」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頭!肝抑览噬赡軙业侥,你應該知道怎么做!
她又以權威的眼神看著我,要我允諾。
我低著頭,硬是不肯同意。
「隨便你!」她訕然留下由徑二個字,甩門而去。
她一走,我整個人癱坐在地。
傻了一陣,不覺蒙臉痛哭。
不為什么,只覺受夠了委屈,以流不盡的淚水為發(fā)泄……
「盼語。」盧瓊琳回到店里,見狀蹲在我身旁輕擁住我!冈趺戳耍俊
我倚在她肩上,放聲大哭。
「盼語!」她支住我上身,「怎么了?」
想起她有孕在身,我不該將重量加在她身上,遂后靠向書架。
瞄了她一眼,我再也掩不住心事!笧槭裁础徽撐沂欠衩辶俗约旱男木w,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來阻撓、讓我根本沒有選擇權……為什么……」
「盼語、盼語!」盧瓊琳頻喚我的名,要我看著她。「我只有一句話!他們忠于他們的感覺來阻撓你,那么你為什么不能忠于你自己的感覺去選擇呢?」
忠于……感覺……望著她鼓勵的神情,不禁想起盧庭南曾說她是感覺派的支持者……
「懂了嗎?如此一來,你還有什么好遲疑的?」
她說話的音調(diào)像音符,十分悅耳。
我—— 還有什么好運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