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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心得報告 第七章
作者:單飛雪
   
  藍(lán)鯨出版社會客室。
  桌上放著報導(dǎo)車嘉麗的八卦雜志,記者訪問薛祖穎。
  「車小姐最近怎么樣?她被高俊泰拋棄,情緒很差吧?有沒有鬧自殺?車小姐對這事有什么看法?他們以前同居過嗎?據(jù)說高俊泰跟她交往五年了……」
  「嗄?什么?」薛祖穎傾身!杆麙仐壾嚰嘻?哈哈哈……」薛祖穎忽仰頭大笑。
  「呃?」記者莫名。
  「真是笑話!
  「怎么說?」記者做筆記。
  「其實……」薛祖穎喝一口茶,淡道!甘擒囆〗銙仐壐呖√。」
  「嗄?」記者詫異!缚墒歉呦壬邮茉L問時,說是為了羅繽納才……」
  「等等--」祖穎搶白!肝蚁耄瑠呉欢ú涣私廛囆〗惆?」
  「怎么說?」
  「嘖嘖嘖,妳不知道她多迷人,我一堆朋友迷死她了。輪得到高俊泰拋棄她?別說笑了!」
  「是嗎?可是車小姐條件……」
  「等等!棺娣f按下內(nèi)線!覆裣壬在嗎?請他來一下好嗎?」祖穎對記者微笑!覆裰偕瓓吢犨^吧?」
  「是那位連續(xù)拿下兩屆國家文學(xué)獎的作家,柴先生?」
  「當(dāng)然!
  門被推開,走進(jìn)一名高瘦的男子。他穿著黑色西裝,留一頭長發(fā),輪廓陰柔,有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眼色冰冷,渾身散發(fā)一股神秘魔魅的氣質(zhì)。
  「仲森。」祖穎對他揮手,他坐下來。祖穎對記者道:「妳直接問他吧,他也認(rèn)識車嘉麗。」
  「柴先生認(rèn)識車嘉麗小姐?」
  「對!顾嘲l(fā)靠,交叉雙腿,表情冷傲!肝艺J(rèn)識。」
  記者問:「那么,關(guān)于高俊泰甩掉車嘉麗……」
  「哼!顾湫。「他有什么資格甩掉車嘉麗?」
  記者納悶!冈趺凑f?」
  柴仲森湊身過來,低道:「我追車小姐三年,她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要跟她約會還得看運(yùn)氣,高俊泰是什么東西,有能耐甩掉她?他是追不上才找臺階下吧?」
  「車小姐這么迷人?」怪了。
  柴先生壓低聲音,很神秘地說:「事實上,我個人覺得羅繽納不及嘉麗十分之一,車小姐有一種獨(dú)特的個人魅力,我從未對一個女人那么著迷,可惜,那么多人追她,卻沒人掌握得住她,唉……」他一臉憂郁,嘆口氣。
  薛祖穎忽撇過頭去。嘻嘻,她快笑出來了。
  記者詫異連連,做完筆記后,起身離開。
  「謝啦,仲森!」薛祖穎笑瞇瞇。自己的作者兼好友遭八卦雜志惡劣評比,她氣不過,反將一軍。
  柴仲森閑適自在地靠在沙發(fā)上,斜臉看著她!该魍砥唿c(diǎn),牡丹樓!顾静徽J(rèn)識車嘉麗,幫祖穎忙只為約會她。
  薛祖穎笑了!甘恰⒊燥。純吃飯!顾UQ邸!改阊菁颊婧谩!
  柴仲森眼色傭懶,望著祖穎。「除了吃飯,妳還要什么?我樂于服務(wù)!
  祖穎拿雜志打他,他沒躲,笑了。
  「穎,為了妳,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名譽(yù)蒙受損失,妳必須對我負(fù)責(zé)!
  薛祖穎微笑,收拾桌上文件,起身走了!肝胰スぷ髁恕!
  他拉住她的手,她只得回頭。見他眼色憂郁地道:「我愛妳。」
  「我不愛你。」她還是不慍不火地笑答。
  「那么妳愛誰?」
  她看著他,柔聲道:「我誰也不愛!
  他眼睛一亮。「好。」
  「好?」
  「我還有機(jī)會!
  「浪費(fèi)時間!
  「時間就是用來浪費(fèi)的!
  祖穎笑著搖頭離開。柴仲森望著那苗條的身影,嘴角微揚(yáng)。他剛剛對記者說謊,他苦追的不是車嘉麗,是祖穎。
  ***
  白舶仕的診所內(nèi),助理小姐們圍著擱在柜抬后的紙箱低語。
  「好可愛喔!」
  「妳看牠的腳好小啊~~」
  「想不到白醫(yī)師人這么好,平時看起來好兇,竟然還會收養(yǎng)流浪貓!
  「是啊,早上我看他親自幫小貓喂奶,好性感喔!」
  大家一致點(diǎn)頭,議論紛紛。
  「白醫(yī)生養(yǎng)貓是不是因為傅小姐走了太寂寞?」
  「嗯,可能喔!
  可憐的白醫(yī)師!大家嘆息。
  助理小姐們搶著要喂貓咪暍奶,看診區(qū)內(nèi),白舶仕正幫個肥嘟嘟的小男孩補(bǔ)牙。這小孩平時總會掙扎哭鬧,今天卻特別乖。
  「醫(yī)生叔叔,我很乖吧?」
  「是!拱撞笆讼狙谰摺
  「那你答應(yīng)了喔,等一下我可以看小貓咪喔!」
  家長在一旁呵呵笑,白舶仕挑眉道:「好的!购恰馔獾氖斋@。他抬頭看看時間,嗯,下午了,那家伙應(yīng)該醒了吧?他家附近只有一間便利商店,她又不會做飯,不知道吃東西了沒?他擔(dān)心起來,旋即感覺荒謬。
  拜托~~那么大的人,會照顧自己吧,他窮擔(dān)心什么?!
  五分鐘后,白舶仕還是撥了電話回去。他想知道她的情況,想聽聽她的聲音,他告訴自己,這么做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場關(guān)切一下罷了。不過,其實是好奇那家伙在干么,他真伯她又給他出什么狀況。
  「妳在干么?」電話撥通,他劈頭就問。
  那邊傳來她迷迷糊糊的嗓音!膏浮堖浜脝幔坑泻饶虇?」
  「貓咪很好。妳在干么?」
  她很不雅地打個呵欠,白舶仕聽得直皺眉。
  她慢吞吞地說:「我剛剛想煮咖啡,可是你沒速溶咖啡,只有一罐咖啡豆!
  白舶仕翻個白眼!敢F(xiàn)磨的才好暍啊,之前妳把我磨的咖啡粉都浪費(fèi)掉了。」上好的咖啡豆磨的,卻被她拿去泡水煮,真是家事白癡。
  「喔,用什么磨?」
  「用機(jī)器磨。」
  「喔,機(jī)器在哪?」
  「在廚房,有把手那臺。」
  「你是說中間有一根粗粗的東西的那臺嗎?」
  他耐住性子。「不是,那是制面團(tuán)的機(jī)器。妳往上邊看……看見沒?」他指示給她聽。忘了自己正在工作,忘了病患在等,忘了自己說的話多可笑,忘了自己專業(yè)牙醫(yī)身分,竟然在討論怎么磨咖啡。
  坐在診療上的,是上回嘉麗沖進(jìn)來被嚇得半死的老伯,真衰,這次他傻等醫(yī)師講電話,醫(yī)師好像打算講很久喔。
  助理們故作忙碌穿梭在白舶仕身后,偷聽白舶仕講話,越聽越訝異,白醫(yī)師怪怪的喔~~
  「……不是那樣!」白舶仕講到后來失去耐性,生氣了!覆皇牵腋鷬呎f了,放進(jìn)咖啡機(jī)前要先量好分量!
  嘉麗被他弄得好困惑!笢啄敲炊嘀В囊恢?怎么那么麻煩,用目測就好!
  「不行,要不妳拿量杯來,我跟妳說多少!
  「厚!」她也煩了。「你沒有速溶咖啡嗎?我只要暍小小一杯咖啡而已,干么搞得工程那么浩大?還要先磨豆還要用量杯還要開機(jī)器還要用濾紙還要等!」
  白舶仕滿臉黑線條,又有那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嘉麗宣告放棄!肝也挥昧耍娴暮苈闊,那么簡單的事情干么弄得好復(fù)雜?我去買速溶咖啡!
  是誰把事情搞復(fù)雜的?媽的,只是煮咖啡而已,有那么難嗎?
  「速溶?拜托,能喝嗎?」白舶仕吼。
  「能,我暍五年了,還活著,沒死!
  他想掐死她,她就是有本事讓他氣得想咆哮。
  他揉揉太陽穴,咬牙道:「好,略過這不討論,大家觀念不同,妳愛暍垃圾就去喝。」再說下去他會吐血。
  「呵呵呵~~」嘉麗笑了!改阌稚鷼饫玻磕阍谠\所嗎?」
  對喔!白舶仕愣住,抬頭,這才警覺大家都在偷聽他講電話。
  「咳咳!」他板起臉孔,力挽他瀕臨毀滅的專業(yè)形象!覆徽f了,記得吃飯,附近沒餐廳,妳要走一小段路,再不然冷凍庫有微波食品!
  「我剛剛用了!
  「喔!顾c(diǎn)點(diǎn)頭!赣谐跃秃谩!
  「不過沒熟,時間到底要按多少?上邊沒寫……還是要先解凍?」
  「車、嘉、麗!」白舶仕立刻又忘了身處診所,他吼道:「妳平時都吃啥?連微波都不會嗎?」
  「吃面包啊泡面啊餅干啊吐司啊很多很多,你還要我繼續(xù)說嗎?對了,你的吐司為什么冰在冷凍庫?硬硬的怎么吃?吐司要放冷藏你不知道嗎?」她教起他來了。
  白舶仕青筋浮現(xiàn)。「因為……冷凍起來水分才不會跑掉,才會新鮮……」上帝,他只是要問她吃飯沒,結(jié)果耗這么久,哇咧!他低頭瞧手表,決定立刻收線,但她傭懶的嗓音傳來--
  「你午餐吃了沒?剛剛看新聞,傍晚會下雷陣雨,診所有沒有傘。俊
  白舶仕錯愕!高馈、有傘。」
  「你要上班到幾點(diǎn)。俊
  「晚上十點(diǎn)!
  「嗄?那么久?真可憐。最近常聽有那種專門搶診所的壞人,你要小心,要是發(fā)現(xiàn)有人戴安全帽、口罩闖進(jìn)來,立刻報警!
  「我的診所有保全!顾陉P(guān)心他嗎?傅欣蘭很少關(guān)切這種事,白舶仕有些不習(xí)慣!负昧,我要工作了。」講太久了。竟然話家常起來了,嗟。
  「好!顾f。
  「……」白舶仕等她掛電話,但她沒有,他只好先說了句。「Bye!」
  「Bye~~」她也等著他掛電話。
  「……」白舶仕又等了幾秒!肝梗瑠厭祀娫挵。俊
  「你不會先掛啊!」她生氣了,喀!用力甩上電話。
  舶仕笑了,她真好玩。
  助理們滿臉黑線條,白醫(yī)師怪怪的喔,他在跟誰講電話?內(nèi)容那么沒營養(yǎng)。
  老伯伯打瞌睡,醫(yī)生講太久了,他會周公去了。
  白舶仕放下電話,抬頭。暍!驚見眾人全神思詭異地看著他,他尷尬,胡亂解釋!膏,抱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沟⒄`太久了。
  很重要?助理們瞇起眼睛。不像喔~~
  ***
  這幾天下來,白舶仕快要認(rèn)不出自己是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競能忍受車嘉麗諸多惡行,而且不知不覺中,還……同流合污。他大大的家,而今多了車嘉麗,還多一只貓。他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車嘉麗是標(biāo)準(zhǔn)的家事白癡,那不意外,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更可恥的是--她很懶。
  他家附近沒餐廳,她大小姐可以因為懶得走遠(yuǎn)路,就干脆不吃東西,不吃東西?這……她是想當(dāng)神仙嗎?
  每當(dāng)白舶仕深夜返家,她已經(jīng)餓得渾身沒力,癱在沙發(fā)上軟綿綿。嘉麗試過托白舶仕回家時順道幫她買餅干面包泡面,卻被他嗟~~的一聲,狠心拒絕。他說那種東西沒營養(yǎng),勸她多走幾步路去吃點(diǎn)熱食,散步有益心理健康,吃新鮮食物有助身體健康,結(jié)果--大小姐索性不吃了,哇咧~~完全不受教!
  才來兩天,車嘉麗就瘦了兩公斤。以此類推,她會死在他家,化成一具干尸……
  一想及此,白舶仕滿臉黑線條,悔不當(dāng)初,一念之仁竟「人善被人欺」!從第三天起,白舶仕開始提早在下午四點(diǎn)半休診,飚車回家。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三菜一湯,然后和她大小姐一起用餐,用完晚餐他再回診所看診。他是不介意煮飯做菜,反正他也可以吃,但是,白舶仕覺得有必要糾正她的壞習(xí)慣,灌輸她健康的觀念。
  于是,在一個致命的時刻,他忘了她是最高等級的家事白癡,竟然異想天開地對她說:「妳這樣會營養(yǎng)不良,妳該學(xué)著煮點(diǎn)簡單的東西,不如這周末我教妳,其實做菜很簡單,妳多少學(xué)一點(diǎn)吧?」不然等她回去住以后,沒他做飯,她怎么辦?又要開始胡吃嗎?
  「是,我也覺得應(yīng)該學(xué)著做一點(diǎn)。」車嘉麗很有感觸,老是因為不會做家事不會煮飯讓人嘲笑,也真是頂煩的。
  于是--
  周末,黃昏時刻,白舶仕變身「白培梅老師」,系上深藍(lán)色圍裙,親自授課。
  「胡瓜、蝦皮……」
  「是,來嘍~~」車嘉麗跟在一旁瞎攪和,她拎起角落的「胡瓜」,給他。
  「小……小姐……」黑線條再次出現(xiàn)。「這是菜瓜!
  「喔、看錯。」嘉麗拿回菜瓜,彎身拿起胡瓜,忽然大暍一聲--「哼!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她將胡瓜拋給白舶仕。
  咚!胡瓜摔落地上,滾了兩圈。
  「……」一陣沉默。
  白舶仕神情肅穆,望著她,問:「為什么用扔的?」要猴拳啊?靠!他眼角抽搐。
  「唉呀~~」嘉麗懊惱,拾起胡瓜遞給白舶仕!敢詾槟銜幼〉,真沒默契。我剛剛唱的可是現(xiàn)在最Hot的歌,周杰倫的雙截棍,你聽過沒?你要跟得上時代呀~~」她哼起來!缚焓褂秒p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大菜刀,哼哼哈兮!」邊幫忙準(zhǔn)備刀具。
  白舶仕望著那被摔凹了的胡瓜,努力按捺住脾氣。他瞥她一眼,她正忙著洗砧板、洗抹布,準(zhǔn)備鍋碗瓢盆,她小小個子,動來動去一直亂哼,白舶仕想,她上輩子肯定是只猴子。
  他斜眼瞪她,冷冷道:「妳嚴(yán)肅點(diǎn),雖然只是做菜,也要認(rèn)真才行。做任何事情都要專心,真想學(xué)好一樣事情,就不可以嘻嘻哈哈的,妳那是什么態(tài)度?」白老師說教了。
  「是!」嘉麗立正站好,向他大大鞠了個躬,隨即做出「請」的動作。「東西部準(zhǔn)備好了,請您開始吧,徒兒會認(rèn)真學(xué),三年后記得幫我報名傅培梅時間!灌担@么嚴(yán)肅!
  黑線條急閃,懶得跟她扯。白舶仕握住胡瓜,拿起菜刀。
  「現(xiàn)在我敦妳炒胡瓜,妳看著我的步驟!顾裙纹ぃ缓髮η校瑢⒑献雅俚。「有的人會連籽一起炒,但我習(xí)慣刨掉!顾麑⑴偃サ暮献押推ぱb到菜渣盆,遞給嘉麗!高@些不用,扔掉!
  「是!辜嘻愂帜_利落地接過去,打開窗,丟出去,咚!
  「妳、妳干什么?」白舶仕震驚,瞪著那扇窗。
  「不是叫我丟掉嗎?」
  他猛地對她咆道:「妳、妳眼睛瞎啦?垃圾桶就在旁邊,怎么往窗外扔?」
  「你看看外邊。」嘉麗踮腳趴到窗口對他招手。「過來看!拱撞笆藴惿硗钢逻厗査!缚吹搅税?」
  「是,看到妳亂扔的菜渣!箣尩模鸫。她當(dāng)他家外頭是福德坑嗎?有這樣方便的嗎?
  嘉麗指著下邊解釋!改憧脆福膺吘褪悄慵一ㄆ,可是一株花也沒長,上都干干的,還龜裂,沒有肥料嘛!」
  「所以妳就把垃圾扔、下、去?」他咬牙問。
  她仰著臉認(rèn)真回答!覆皇抢嗽怯袡C(jī)肥,你是醫(yī)生,不用我跟你解釋啥是有機(jī)肥吧?」
  砰!白舶仕用力關(guān)窗,轉(zhuǎn)頭對她道:「我當(dāng)然知道,我還知道菜渣扔那里會滋生蚊蟲,還知道最近登革熱正流行,妳要再讓我發(fā)現(xiàn)把菜渣扔那里,我就把妳埋進(jìn)去,我看妳才是最棒的『有機(jī)肥』!」
  呵、呵呵!嘉麗退一步。好兇喔!瞪著手握菜刀的白舶仕,她就是有三個膽也不敢造次。
  「行、行。我知道了,繼續(xù)吧!白老師,胡瓜要怎么炒?」趕快轉(zhuǎn)移話題。
  他嗟一聲,下令!笂呄劝阉忸^剝好,辣椒切段,蝦皮洗好!鼓托,一定要有耐心。白舶仕告訴己,她雖然很笨,但假使能教會她,成就感必然加倍。是不是吧?是吧?
  時間過去五分鐘,車嘉麗好乖巧好認(rèn)真,白舶仕很嚴(yán)肅很有耐心。
  時間過去十五分鐘,車嘉麗還是很認(rèn)真很專心,白舶仕好震驚好傷心。
  終于撐不下去,他問:「妳在干么?」
  「剝蒜皮啊,你不是叫我剝!顾笾忸^,很認(rèn)真很小心地將皮一片片慢慢撕下,撕了一層還有一層!钙ず芏唷,不好剝喔,。弧
  他猛地?fù)屓ニ忸^,扔到砧板上,刀橫握,「啪」的一聲打碎蒜頭,她嚇得啊一聲,蒜頭扁掉,皮也裂開。他拿起扁了的蒜頭,迅速將皮剝?nèi)ィ缓竽笾ね嚰嘻,瞇著眼瞪住她。
  這么簡單的事情也要搞半天?連剝蒜頭都不會,還炒胡瓜?炒個屁!
  他很虛弱,想去撞墻。不,更正,很想抓她去撞墻。嘉麗被他瞪得頭皮發(fā)麻,冷汗急淌。
  一陣靜默,終于,在他深深呼吸至少三次之后,他對她道:「我覺得……炒菜對妳而言,真的『太深奧』了!顾艞,再教下去他會發(fā)瘋。
  「是嗎?」難得她想學(xué)。
  他用力點(diǎn)頭!甘堑。」朽木不可雕也,古人的話應(yīng)當(dāng)警惕。他趕她出去。「妳去看電視,我來煮!
  「不用幫忙嗎?」
  「不用!」答得果斷。
  「真的?」她遲疑著。
  「快滾!」
  嘉麗逃了。嗯,一個廚房果然容下下兩個女人,等等,這句話要改,容不下兩個女人,更容不下一男一女。嗯,廚房果然不是她車嘉麗的福地,她乖乖去看電視,跟貓玩耍。
  就這么著白舶仕忍受她諸多笨行。
  他們時吵時好,白舶仕規(guī)炬很多,不準(zhǔn)在吃飯時看電視,不準(zhǔn)跟他搶遙控器,因為他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不準(zhǔn)在他看國家地理頻道時,問他看那些有什么用,然后給他轉(zhuǎn)臺到「寵物當(dāng)家」,或是「挑戰(zhàn)貧窮大作戰(zhàn)」,或時而回放的「娛樂百分百一。
  不準(zhǔn)逼他看小S做一分鐘瘦身操,不準(zhǔn)逼問他,她跟著做時的姿勢正不正確。
  不準(zhǔn)、不準(zhǔn)!因為這些事會影響他的心理健康還有生理健康,因為她動來動去,而他是正常男人就會想抱住她……總之他跟她規(guī)定了很多不準(zhǔn),可是--
  星期天,他竟跟她癱在沙發(fā)上大吃披薩,還看周星馳的「少林足球」。這種片子他一向不屑看的,萬萬沒想到他看了,還跟她一起笑得東倒西歪。
  這……白舶仕想,他該不會是自暴自棄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變得跟車嘉麗一樣頹廢。在七天之后,白舶仕認(rèn)為嘉麗應(yīng)該回家。
  事實上,是他再也受不了了。自從她來了以后,他越來越晚睡,晚上她精神很好,會一直跟他胡聊瞎扯,有時還逼他玩撲克牌。
  當(dāng)然,他是可以拒絕,但是,她很會煽動。
  自從她來了以后,他身體飽受摧殘,心靈開始污穢,思想越漸邪惡。
  每天早上看見她熟睡的樣子,他就想沖冷水澡,他暗示她好多次要她睡客房,偏偏她大小姐就是喜歡在客廳打完計算機(jī),倒頭就往沙發(fā)躺。每天晚上看她穿著短褲跑來跑去,他又想沖冷水澡。到最后不只早上晚上,簡直每分每秒只要看見她,他就想沖冷水澡。
  還有,自從她來了以后,連續(xù)好幾天他都作噩夢。夢見自己對嘉麗為非作歹,還對她……
  咳咳!白舶仕好害怕,再這樣下去他真會一時獸性大發(fā),把她給……
  嗯,不能怪他,怎能怪他?他可是正常的男人。
  ***
  有家歸不得,車嘉麗流落白醫(yī)師地盤,薛祖穎知道后,差點(diǎn)笑掉大牙。嘿嘿,這兩個人怎么回事?怪怪的喔~~
  祖穎約了嘉麗在咖啡店碰面談公事,當(dāng)嘉麗推門進(jìn)來,祖穎眼睛發(fā)亮。
  哇!不得了。祖穎笑了,直瞪著車嘉麗瞧。
  「嗨嗨~~」嘉麗坐下,對祖穎露出大大的笑容。
  祖穎打量她,瞇起了眼睛!负眉一,才去白醫(yī)師家住幾天而已,妳胖了!
  氣色真好,容光煥發(fā)。
  「是嗎?」嘉麗點(diǎn)了熱咖啡,興奮道:「嘿,白醫(yī)師家真不是蓋的,一級棒。他家啊,哇~~簡直是天堂。光他家的沙發(fā)就此我家床鋪大,睡得我真好。」嘉麗湊身低道:「而且……白舶仕非常會煮飯,他每晚都自己下廚,有夠厲害。咻咻咻,立刻變出三菜一湯,神啊!」她說的眉飛色舞,北手劃腳。
  「神?呵~~」祖穎挑眉!杆煮飯給妳吃?怎,你們變好朋友啦?這才真神啊!」
  嘉麗笑瞇瞇!缸娣f,我誤會他了。原來他是個大好人,外表看起來很兇,其實心好軟,我想啊~~誰要是嫁他啊,肯定有福享!」嘉麗搖頭贊嘆。
  「哦?」祖穎點(diǎn)點(diǎn)頭,嗯,談公事,她拿出下半年合約。
  服務(wù)生送熱咖啡過來,嘉麗嘗一口,皺眉。
  「怎么?」祖穎問!缚Х扔袉栴}嗎?」
  「嗯。」嘉麗沈思,凝視著手中的咖啡。嘆道;「還是白舶仕泡的咖啡比較贊!」
  「呵~~呵~~呵~~」祖穎連呵了好幾聲,瞪著嘉麗。
  「怎么?」干么啊?
  「有一句話叫什么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聽過嗎?」
  「這我知道啊,干么?」
  「呵呵~~」祖穎眨了眨眼睛!肝铱窗,妳在白舶仕家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小心等妳回家后不習(xí)慣!
  嘉麗花了三秒回想這幾日在舶仕家的情況,又花了一秒想起從前自己一個人時的窘?jīng)r。然后她用兩秒來感慨!赴Α怯羞@可能!拱撞笆俗彀蛪牧它c(diǎn),但他什么都打理得很好。在白舶仕家,她寫稿完,就吃吃喝喝跟貓玩,好不快活啊!
  「妳住一個多星期,也差不多了吧?」
  「嗯!辜嘻慄c(diǎn)頭。的確夠了,應(yīng)該要打道回府了。這幾天糟蹋他家糟蹋得很徹底了,再繼續(xù)賴住下去,嗯,極可能會遭他厭惡了。
  祖穎搖搖頭,笑了!肝疫以為羅繽納的事會讓妳好沮喪,看樣子是我多慮了……」祖穎頓了頓!负!我看妳現(xiàn)在活蹦亂跳的,妳心情頂好嘛。」
  嘉麗愕然--對喔,她那么快就振作起來,而且心情很好啊~~嘉麗摸了摸咖啡杯,有點(diǎn)困惑,心頭怪怪的。
  「這是新的合約,妳看看有沒有問題。」祖穎道。
  「嗯!辜嘻悢傞_合約,卻看得心不在焉。這一剎,她似有領(lǐng)悟--
  要不是白舶仕,她能這么快忘記悲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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