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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娶誰 第一章
作者:單飛雪
   
  傍晚,晴朗的天色突然變了,天際打起轟隆的雷聲,陰灰的霧朦朧了北宜城,氣溫驟降。

  苗府碩大的園子里,高聳的梧桐樹,枯黃的葉子被勁風掃落,一片一片翻飛墜跌,苗家大小姐的貼身女婢吳阿紫,脹紅著臉奔往小姐住的錦繡閣,她清秀的臉上已經(jīng)急出了汗,推開艷紅的大門,一路闖進內(nèi)房去,只聽見她慌慌張張尖聲地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啦!慘啦、慘啦,完啦、毀啦,不妙啦!」她胡里胡涂地闖進房里,只見案上燃著臘燭卻不見小姐,小姐呢?阿紫心頭急得猛跺腳,眼淚簡直要逼了出來,她朝天大吼一聲!感〗悖 

  「要死了!」床上躺的人被這霹靂般的吼叫驚得差點跌下床來。苗可親嚇得翻開被子披頭散發(fā)地幾乎要跳起來!父墒裁?

  死阿紫、臭阿紫,拜托你,我睡個午覺你嚷嚷鬼叫個什么勁?進來也不敲門,你要嚇死我呀?!」她狼狽地瞪著這情同姊妹的丫鬟。

  原來躺在床上呢!「小姐,大事不好啦!」

  誰都知道苗家大小姐生性慵懶、酷愛睡覺,一天之中若不睡上個半天,她的脾氣可就會有如發(fā)情的母獅般暴躁易怒,什么修養(yǎng)啦、家教啦全不見蹤影。這睡不飽的苗可親,府里的陳總管戲稱她叫「鬼見愁」,恐怖哦……誰招惹到她肯定完蛋,輕則耳朵被罵到內(nèi)傷;重則免不了被她瞪到內(nèi)出血。

  要不是事情真的大條了,阿紫才不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吵醒小姐。

  「小姐,真的慘了啦!」

  苗可親惺忪的眼睛充滿了困意,她沙啞地道:「阿紫……你最清楚我了,天大地大都沒有我睡覺大……」她疲倦地揮揮手打呵欠!赣猩妒碌任倚褋碓僬f,現(xiàn)在先讓我睡!」天氣這么冷,她才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哩,說完她啪地往后一躺,重回夢鄉(xiāng)。

  「小姐呀!你別睡……」阿紫冒著被踹的危險跳上床將苗可親一把拉起,于是火山爆發(fā)了──「吳、阿、紫!」苗可親握拳透爪渾身憤怒僵直,崩潰地叫嚷起來。「你明知我今天陪王巴戴那渾小子游船舫應酬了一個早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你偏來惱我,你明知我最氣人吵我睡覺的,你是嫌命太長是不是?」她一氣起來昏頭脹腦的啥狠話都可以說得出口。

  可阿紫知道小姐總是有口無心,她還是死命抓牢小姐臂膀不讓她睡!感〗,方才王府差人來退了你和王公子的婚事!

  「什么?!」這下,苗可親不但醒了,還立即坐起,她驚駭?shù)氐纱箅p眸。「阿紫,你是說王巴戴那個混帳退我的婚?!」

  「是呀,老爺氣死了,正在大廳等著見你哪!」

  阿紫話還沒說完,就見小姐無比迅速、非常利落地跳下床,飛快地著裝,慌亂中扣錯了好幾個鈕扣,衣服也穿歪了。

  不過,苗可親嘴巴也沒停!改莻『王八蛋』竟敢退我婚!」

  「小姐──」阿紫溫柔地糾正!甘峭醢痛!顾龓托〗憷砗靡路。

  「我說他是王八蛋就是王八蛋!」苗可親氣得頭發(fā)幾乎要矗立起來!负撸∧莻豬頭,虧我還陪了他一上午,現(xiàn)在竟然退婚?他以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要嫁他,他就該偷笑了,啥?東西,啥?烏龜……」

  「小姐──」阿紫連忙摀住她的嘴!感〗,不可以說臟話!

  「是是是,但我真的氣瘋了。平白受了他好一陣子的鳥氣,原以為這樣總不會有問題了吧,沒想到竟然被退婚?」苗可親恨恨地咆哮起來!冈缰牢腋擅窗装V一樣的陪他笑、陪他吃、陪他打屁聊天嗑瓜子?」苗可親突然雙手抓住阿紫臂膀,緊張地問:「老爺很生氣嗎?」

  「氣,很氣!

  「氣到什么程度?是臉臭臭的,還是臉紅紅的,還是全身發(fā)抖地?」

  「是全身發(fā)抖地程度……」

  「啊,我完了……」苗可親嚇得往后一軟,阿紫連忙扶住她。

  「小姐,別暈哪,老爺還在等你過去。你再不快過去,老爺可就不是發(fā)抖的程度,而是『殺』過來的程度……」

  苗可親摀住胸口唉聲嘆氣,虛弱地道:「對對對,我趕快過去。阿紫,扶著我……」

  「小姐,」阿紫扶著苗可親往外走,她納悶地凝視苗可親的腳。「小姐,你的腳在……」

  「『發(fā)抖』是不是?」苗可親虛弱地接過話!傅葧䞍哼會『發(fā)軟』哩!」天可憐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當過將軍的爹。打從他自京城被皇上貶回老家來,她那無法無天、作威作福的好日子也正式告終。爹像是突然記起來,家鄉(xiāng)還有這么一個女兒,想到要好好管訓她,突然立志要將她從頭到腳、從左到右、從食衣住行到任何細微末節(jié)都要干涉、加以管教。

  可是,天可憐她,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啥?壞習慣都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要她改,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上千百倍。

  唉……都怪那個皇上吃飽撐著,沒事把她爹爹貶回家來干么?留在京城陪天皇老子不是挺好的嗎?八成是連皇上也受不了爹那古板固執(zhí)的臭脾氣。

  苗可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立在高大沉重的銅門外,她瞟瞟一旁的阿紫,兩人同樣地面色發(fā)白。

  苗可親偷偷地傾身貼著門傾聽里頭的動靜,她靈活的大眼睛懼怕地眨呀眨!笐K慘慘,里頭靜得恐怖。」

  阿紫輕輕扯了扯小姐的衣衫!感〗恪

  苗可親咽了咽口水,深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后伸出她纖細的食指,用指尖輕輕地將門嘎吱地推開,前腳才踏進,后腳還沒來得及跟進,眼睛還沒看清狀況,只聽前方咆來嚴厲的響亮一聲──「跪下!」

  撲通地苗可親和阿紫雙雙跪了下來。

  啥?這是在升堂是不?就差沒公差在旁喊「威武」了。

  官做久了,官架子大、脾氣也大;氐郊医逃柶鹋畠汉驮诔⒗锝逃柗溉藳]兩樣,習慣了嘛。在朝廷他還得看皇上臉色,在家里……嘿嘿嘿,誰比他大?大廳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陰暗的空間里,苗老爺高大的身子威威風風地坐在正中央,濃黑的刀字眉憤怒地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兇悍地瞪著他的獨生女兒,身子是氣得微微發(fā)顫。

  一旁苗老爺從京城帶回來的姨太太?翠正一副幸災樂禍地模樣,拚命給苗老爺遞參湯擦汗,還念念有詞地火上加油──「唉呀,老爺……瞧這不肖女把您給氣的,又不是第一次給您丟臉,氣啥,甭氣了、甭氣了,流這樣多的汗,小心氣壞身子!

  一旁立著的老總管陳中庸瞟了老爺一眼,再看看跪著的大小姐,他指著小姐故意罵給老爺聽。「跪好一點,瞧你瘦──得連跪都跪不好。背挺直,你是病了是不?怎么看你搖搖晃晃的?」他彎腰問苗老爺!咐蠣,小姐人不大對勁,要不要找大夫……」

  苗福泰大手一揮,這老總管的伎倆他還不知道嗎。

  翠姨冷哼一聲!杆龥]病,她是心虛。這門親事肯定是她故意搞砸的。」

  這個死八婆,苗可親一股氣直往上提,雙手握拳眼看就要發(fā)作,阿紫伶俐地暗暗拉住小姐的手臂,嘴唇?jīng)]動,但聽她含糊地輕輕呢喃!咐潇o……冷靜……」

  苗福泰怒瞪女兒,大手一揮喝問老總管!钢杏,打我從初春返鄉(xiāng),直到冬歲,你倒是給我算算小姐共搞砸了幾門親事?」

  「這個……」他還沒說,一旁翠姨手往前一伸,多么熱心、多么殷勤地掐指利落地幫總管數(shù)起來。

  「喲──那得掐指才算得完哪!有陳府、李府、章府、吳府,還有白府,并那鄰村的黃員外,跟著是街底的劉公子、同一條街的藍員外,還有……」

  「夠了,別數(shù)了!乖铰犓鹪酱蟆K昧σ慌暮瘸馀畠!缚捎H,爹年初時,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苗可親聲細如蚊鳴,頭低著道:「爹要我快點兒找個有名望的親家。」

  「你可知爹的用心?」他大聲問。

  「爹是怕朝中得罪的人借爹爹失勢挾怨報復,?此希望女兒趁您官牌還在時,快些嫁進富貴人家!

  「遲些,倘若爹被皇上再貶幾級變成了平民,到時保不得你嫁給放羊殺豬的,爹如此用心良苦,你呢?」

  「爹──」苗可親?起臉白目地回嘴!概畠阂彩恰河帽M心機』了啊!」

  「用盡心機?你用盡心機?」他眉毛揚起。

  苗可親認真地猛點頭!甘前 ⑹前!」

  突然一本折子甩上她的臉,哎喲!好痛。她摀住摔痛的額頭猛揉。

  苗福泰大聲喝道:「你自己看,給我看清楚,大聲地一字一字地念出來!」

  白目的苗可親沒瞧清楚慌張地拾起本子就念:「苗府大人苗公福泰鈞?,王府親送……」

  還沒念完但聞爹如雷般咆哮!改隳钫勖娓擅?我是要你念里頭寫的!」

  一旁的翠姨忍不住掩著嘴偷笑,陳總管則摸著胡須直搖頭嘆氣。

  阿紫趕緊扯著小姐袖子小聲地說:「念里面、里面……」

  「哦……」早說嘛。她憨直地果真按爹的意思朗聲念道:「茲因小兒今與貴府千金游船舫時,小兒費盡心思擬詩一首歌誦天地美景,不想貴府千金聽完竟掩嘴冷冷『嗤』地一聲,這『嗤』的一聲,分明是譏笑小兒,其眼神不屑,舉止輕浮,小兒返家與老夫商量過后,老夫認為貴府千金欠缺女子該有的教養(yǎng),將來難眾人妻,故退回禮金黃金千兩,并派人擇期索回聘金白銀萬兩,敬請點收并特以此函告知退婚。謹此……老夫深感歉意──王巴親筆!惯@個死王八,竟敢嫌她沒教養(yǎng),也不想想他那笨兒子作的什么爛詩?捎H怒不可抑,盤算著哪天要痛扁這個王巴戴。

  苗福泰沉聲道:「可親,你還有什么話說?我要你安安分分陪那王公子,結(jié)果呢?把爹的臉都丟光了,人家怎么想,一個堂堂的大將軍竟然教不好自個兒女兒!這就是你的用盡心機嗎?用盡心機搞砸是不?」

  「冤枉啊,爹──」苗可親眨眨眼睛辯道!府敃r畫舫游過河堤,那個王八蛋,喔不──」她趕緊糾正!改莻王巴戴突然起身高聲對窗口吟道:東邊湖上一只鴨,鴨肥人肥精神爽,好比昨夜餐上一條魚,魚肚嫩似小姐膚色白,萬幸萬幸萬萬幸,天大地大我最大,娶得小姐面子更大,我大呀……哈哈哈哈哈!姑缈捎H比手劃腳生動的?述當時的狀況,當時阿紫也在一旁跟著走,想起那一幕,她低下臉縮著肩,身子微微顫抖,硬是忍耐著不爆笑出來。那哪是什么鴨?分明是鴛鴦。

  老總管別過臉咳了幾聲掩飾他的笑意;翠姨則不敢相信地張著嘴聽著。

  苗福泰清了清喉嚨,倒是很坦白地直言!妇退闳思以娮鞯貌缓,你一個女子怎好笑人家?」

  「這更是天大的冤枉呀,爹,當時他吟完那首詩,霎時船舫內(nèi)一片寂靜,女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又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于是只好捧場地掩住嘴不大自然『嗤』地笑了一聲,這『嗤』可沒有半點不屑或譏笑的意思,這一聲嗤,是肯定他的努力、肯定他的用心,是女兒發(fā)自肺腑、用盡最大的努力討好地一個微笑。哪知竟被曲解成這樣,女兒真是用心良苦啊!」

  苗福泰瞇起眼睛,其嚴厲的表情教人不寒而栗!改愀艺f你沒笑人家?你敢說那微笑是討好的微笑?你沒說謊?」

  完了,爹最氣的就是打誑語。苗可親太清楚爹爹瞇起眼睛是什么意思了,那代表他真的、真的很生氣。

  苗可親咽咽口水,大廳里有半晌尷尬凝重的寂靜。所有的人都被老爺嚴厲的表情給嚇得不敢吭氣。慘了,這次真要死無葬身之地。苗可親硬著頭皮小小聲地回答:「我……我……好吧,我是有那么一點笑他的意思!顾o張地?頭辯解道!缚墒悄侵挥幸稽c點、一點點。沒辦法,誰叫他的詩作得那么爛,我真的忍不住嘛,爹,我不是故意搞砸的,我……」

  「中庸……」苗福泰打斷她的話,轉(zhuǎn)頭命令陳總管。「去把家法拿來!

  一聽見老爺拿家法,翠姨掩住嘴藏住笑意。

  阿紫趕緊哭著幫小姐求情!咐蠣,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小姐這次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很小心了,老爺……」

  這爹也太不講理了,苗可親又惱又氣,索性繃緊著臉沉默不語。

  陳中庸彎腰恭恭敬敬地問老爺!咐蠣,是要拿一號,還是二號、三號或四號家法?」這口中的一號是細如繩的棍子;

  二號則是粗若樹枝;三號就可怕了,粗如樹干;四號可就更恐怖了,一樣是粗如樹干,不過──其上布滿小刺。

  苗福泰瞪著女兒叛逆的臉!妇腿柊!二號上回打過了,顯然沒什么作用!

  「哦!龟愔杏裹c點頭轉(zhuǎn)身踱至廳口,對外頭的傭人喊。

  「去把三號家法拿來!

  外頭的仆役應聲去拿了,一會兒那粗若樹干的棍子便給拿了進來。

  苗福泰厲聲命令。「中庸,給我好好地教訓小姐,打她個二十板,讓她記清楚咱家的家教。去!」

  「是!龟愔杏棺駨牡仡I(lǐng)了棍子踱近小姐面前,小姐抿著嘴已經(jīng)舉高雙手攤平細白的手心等著。背對著老爺,陳總管舉高棍子啞聲地對小姐擠眉弄眼地!富璧、昏倒,快昏倒……」他小聲地暗示。

  苗可親明白過來,和阿紫交換個眼神,當陳總管棍子將落時,阿紫陡然放聲痛哭,而那棍子將打上可親手心的?那,可親呻吟一聲身子往后一軟,昏厥過去。其慘烈逼真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可憐極了。

  「唉呀!」陳總管叫得比誰都大聲,他一把扔了棍子趕緊和阿紫扶住小姐,他放聲嚷嚷!咐蠣,小姐昏倒了,小姐昏過去了,小姐、小姐──」他用力搖晃可親的身子。

  阿紫也十足凄厲地哭嚷!改銊e嚇我啊,小姐……」她跟著陳總管賣力演出。

  陳總管慌慌張張地吩咐阿紫和外頭的下人!缚欤旆鲂〗闳ヌ芍,快,快去差人叫大夫,還杵著干么,快抱小姐去躺著。去去去……」

  就在一團混亂中,阿紫連同下人慌慌張張地將小姐給「偷」出去。

  翠姨看得可仔細了,她拉住老爺?shù)男渥又钢麄內(nèi)氯隆?br />
  「老爺,他們?nèi)谒D、唬弄你,方才可親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暈了,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誑你!」

  陳總管見小姐成功送出去了,又聽翠姨如此說話,他轉(zhuǎn)身往老爺跟前一跪,胖胖的身軀委屈地縮著!咐蠣敯,奴才伴著你好半輩子了,您是奴才心中最偉大、最崇高的主子,就憑您的睿智,這世上有誰膽敢誑您,又有誰真能誑您的?說奴才欺瞞您,這簡直是間接地『侮辱』了您的智能,小姐是真的暈了,她今個一早就不舒服,奴才本來要找大夫給她瞧瞧,偏偏她謹記著老爺要她好好陪王公子游船舫,她說為了老爺,再怎樣的不適都要抱病去游船舫,她還說……」陳總管唱作俱佳,表情誠懇聲音哽咽!杆說只要能討老爺子歡心的,她鞠躬盡瘁也在所不惜……她是如何地尊敬您、敬愛您、擁戴您、恭敬您……」「好了、好了……」陳總管的把戲苗福泰心知肚明,他揮揮手要陳總管下去。「去伺候小姐吧!」方才其實也只是故意要嚇嚇可親,苗福泰根本沒有存心要打她。

  翠姨不知苗老爺?shù)男乃,還不放過地說:「一派胡言,爺,陳總管根本是耍你……您別相信!」

  苗福泰瞪住翠姨,清清楚楚地問:「這么說,我不值得可親尊敬擁戴恭敬?難道我的智能低到可以任奴才們誑我嗎?

  唔?」

  翠姨這會兒舌頭打了結(jié),怔住了,回神過來急忙否認。

  「不是啊,爺,小妾哪敢有這種意思!

  苗福泰瞇起眼睛。「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糗大了,翠姨尷尬地拿錦帕掩住嘴,嘿嘿嘿地不知說什么好。這個老不死的陳中庸夠狡猾陰險的,和那刁蠻的苗可親一搭一唱的,她在心中砍了他幾千幾百刀。

  「老爺……」翠姨擺上最嬌艷、最討好的笑容,嗔軟地伸手輕拍苗福泰的身子。「嗯……您明知賤妾口拙,明知妾對您是一片真心,還讓陳中庸挑撥欺負妾,討厭……」她冷汗直冒,卻力持鎮(zhèn)定地撒嬌。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翠姨的女人風韻,自然令老爺心花怒放,他放松臉龐,溫和地說道:「我當然明白,只是故意跟你開個玩笑!

  翠姨見老爺歡喜了,她于是更大膽地倒向他懷里,慎怒道:「討厭,爺你好壞,把人家嚇得……」翠姨迫不及待地討好苗老爺,她深知只有苗老爺開心、喜歡她,那么她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鞏固自己在苗家的地位。在她心底希望自己是苗老爺?shù)牡谝豁樜,最好超越那個老和她不對盤的苗可親。只有排除異己才能令她安心。

  苗福泰呵呵大笑,他的男性尊嚴登時被她安撫得服服貼貼地,女人就該這樣柔柔水水地,嬌嬌弱弱地,只要懂得討男人歡心就夠。為什么女兒就是不懂這點?老是太倔、太悍了點,唉……這樣的個性怎么嫁得到好人家?

  苗福泰會這樣著急也是有原因,怕是自己哪天真被宮里那些得罪的小人暗算,萬一遭受迫害,一個好的親家至少可以保住他唯一的女兒?蛇@可親老是不爭氣,真是不懂事。

 ???此時大小姐房間里,只聽得苗可親憤怒的聲音。

  先前在大廳昏厥的她,現(xiàn)下可是十足完好地坐在床上,她冷冷地喝一聲!赴⒆!」

  「是!拱⒆戏Q職地站在床邊應聲。

  苗可親眼睛迸出兇狠的怒火,她一手高舉著伸出手心。

  「拿來。」

  「是的,小姐。」阿紫轉(zhuǎn)身去桌上的盒子里拿了個東西,隨即小心地擱到小姐手心上。

  咻──咻──只見苗可親憤恨地將手上的東西往墻上射,原來那是雕工精美男人玩的飛鏢,霎時每支飛鏢都不偏不倚地正中墻上那幅肖像畫里人兒的臉。

  那肖像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廳上處處刁難、?難她的死對頭──翠姨。

  苗可親一邊射、一邊咬牙切齒地嚷嚷!干淠氵@個陰險的八婆,射你那張害死人的嘴,射你那雙不要臉的眼睛,射你的毒心肝……」她越罵越過癮,越罵越激動,越罵越大聲。

  阿紫忙提醒小姐!感辛恕⑿辛,小姐,小聲點,要被聽見你要慘了,發(fā)泄發(fā)泄就好了,小聲,噓──」

  苗可親抓狂地吼!竾u什么噓,我才不怕,最好被所有的人聽見,爹要打要罵隨便啦,我不管了!我不怕──」

  突然,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電光火石間苗可親哇地一聲驚叫,嚇得?掉手里的飛鏢,阿紫飛快用手扯下墻上的肖像圖,轉(zhuǎn)身小姐已經(jīng)躲進被里裝病。

  兩人可說是魂飛魄散,心下以為是老爺來了。

  陳中庸見著這滑稽的一幕,再看阿紫一臉驚恐未定的模樣,他?高下巴忍住笑意,雙手拱在背后!高愆ぉみ@房里怎么有一股殺氣?」

  見到來的是陳總管,阿紫一顆心登時松軟!缚偣,您嚇壞小的了!

  一聽見中庸的聲音,苗可親立即掀開棉被,狼狽地坐起,埋怨地瞪著陳中庸!刚媸牵游医駜簜還嚇得不夠嘛?」

  陳中庸睨著小姐忍不住虧她!秆,方纔我進門前,還聽見什么我不怕我不怕地,言猶在耳啊,這會兒怎么地?」

  苗可親白他一眼。「是是是,今兒個的事又夠您老笑上好幾天了,可開心了?」她嘴里怨著,心底可是比愛爹爹還愛著這個疼她的總管。

  陳總管嘖嘖譏道:「瞧這口氣、瞧這口氣,方才誰救你的?誰幫你導的一出好戲?演那么精彩可累壞了我這一身老骨頭,忘恩負義的……」話沒出口,苗可親已經(jīng)笑了出來,卻還佯裝生氣地指著他──「?!小心小心,別說了啥以下犯上大不敬的話。」她學起爹那一套教訓道。「我們將軍府可不準有什么違背禮教的事出現(xiàn)。再沒規(guī)矩,小心我拿家法伺候!」

  三人登時笑岔了氣。尤其是老總管,被小姐那維妙維肖生動的表演給逗得差點兒沒厥過去。呀,這大小姐可是他的開心果、他的寶呢!這王巴戴不識貨,哼,退婚的好,退婚的好,小姐嫁他可是糟蹋了。

  苗可親見總管笑得那樣激動,她下床扶他坐下!附o我坐著吧你,等會兒骨頭笑散了,還累得我扶哩!」她吩咐阿紫。

  「給總管倒杯茶,我看他的氣要岔了!

  阿紫笑瞇瞇地道:「好好好!

  回想起先前小姐在廳上說的話,陳總管趣味盎然地問起小姐!改莻王八蛋真作了一首什么鴨、什么魚肚的詩來贊美你。俊

  「是。 姑缈捎H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和陳中庸聊起。

  「我當時聽了,心里笑得可抖著呢,又硬要憋住,可真是難過,當時我暗暗背下那首爛詩,您知道為什么嗎?」

  陳中庸附上他的老耳朵道:「為什么呀?」

  「我想這詩回頭背給你聽,你呀泡茶時,又可以拿出來笑上個把月的!

  陳中庸聽了又是一陣大笑。「你這丫頭可毒了,嘖嘖嘖,那張嘴!

  「啥……」苗可親托起腮幫子懊惱地!傅蜎]那風趣,老板著臉,我啊,一見到他就渾身不對勁,心口似被什么大石壓著,簡直要喘不過氣了。他怎么老是那一號表情,見到我就不開心、就皺眉頭。我怎么做都不對!」

  「唉呀!」陳總管溫和地哄!咐蠣斁湍歉钡滦,別惱他,他是關(guān)心你的。」

  「我看,他關(guān)心的只有那個很會伊伊呀呀爺爺爺?shù)厝碌拇湟,那做作嗲勁……」可親打了一個受不了地哆嗦。

  「唉呀,被你笑得差點兒忘了來這兒的正事!龟惪偣茏詰牙锾统鲆粡埣埡灴粗!咐蠣敺讲乓肄D(zhuǎn)告你,他在近日內(nèi)會安排你和城內(nèi)最后一個沒跟你相親過的沈機憚沉公子認識,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苗可親感嘆地托著下巴嘆氣!干丁チ艘粋『王八蛋』,來了一個『生雞蛋』,我怎么這么命苦喲……」

  一番話又笑得阿紫和陳總管直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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