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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卿狂 第三章
作者:樓雨晴
   
  沐浴過后,莫冷霄坐在床頭,取了棉布,緩慢而仔細(xì)地擦拭手中長劍。

  敞開的房門并未關(guān)上,所以當(dāng)外頭一有人走動,他立刻就察覺,隨意瞥上一眼,便定住目光不動。

  “寧兒?”她最近是怎么搞的?以前是打死不肯靠近他方圓十尺之內(nèi),現(xiàn)在是三天兩頭主動來找他。

  旋即想到什么,他蹙起眉!皧厑碜鍪裁?”昏迷了三天,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又到處亂晃,她是嫌命太長是不是?

  一見他難看的臉色,云求悔以為他厭煩看到她,急道:“我不進(jìn)去,我把話說完就走……”

  入夜了,外頭正冷著,再讓她多站一會兒,他可以肯定她明兒個又下不了床了,她自己就那么沒自知之明嗎?

  “進(jìn)來!”

  “我、可是……”

  “要說就進(jìn)來,否則立刻給我回房!”

  也許是他口氣太嚴(yán)厲,云求悔嚇白了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違逆。

  她沒有辦法,只要一靠近他的氣息范圍內(nèi),她就心驚膽跳,無法遏止的惶恐,無邊無際地揪緊了呼吸。

  看著他輕拭長劍,劍身銀亮的寒光映照他臉容,她只感覺到令人膽寒的冰冷。

  就是那把劍!

  她不會忘的,就是那把劍奪去了養(yǎng)父的生命,而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將劍帶在身邊多年,難道他夜里都不會作噩夢嗎?

  天啊,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她已經(jīng)不敢想。

  留意到她細(xì)微的情緒變化,莫冷霄看了看手中長劍,不著痕跡地將之收起,不想造成她的壓迫感。

  云求悔悄悄舒了口氣。這樣好多了,至少不會讓她腦海時時刻刻浮現(xiàn)那震駭?shù)囊荒弧?br />
  “大哥──身體好多了嗎?”如果還沒好,她在這個時候來煩他,適當(dāng)嗎?

  莫冷霄奇怪地看她一眼。寧兒幾時也會在意他的健康問題了?

  她目光定在桌上那碗藥汁,無法移開。

  “生病──要喝藥!彼袜椤

  莫冷霄更意外了,他不以為她真有那么關(guān)心他,她到底想做什么?

  “寧兒,妳有話可以直說!狈凑幵鐩隽耍瑤讜r喝都沒差別。

  “大哥先喝藥!”她難得的堅持,換來莫冷霄訝然的眼神。

  然而,他并沒多說什么,捧起藥汁飲盡。

  “說吧,什么事?”

  云求悔抿抿唇,低頭扭絞著衣物,莫冷霄看穿她的不安,也沒催促,耐心等她決定什么時候要開口。

  “是關(guān)于……向寒衣的事……大哥,你讓他走好不好?”考慮了好久,她還是決定不說出真相,萬一大哥咽不下被欺騙的怨恨,生氣起來是會六親不認(rèn)的,她得護(hù)著姊姊。

  莫冷霄沈下臉。“他對妳說了什么?”

  “大哥早該讓我知道,我的婚姻是這樣來的,那我就不會……不會沈溺在無知的幸福里……”鬧了個荒唐的笑話。

  “該死的向寒衣!”他承諾過,一輩子不對寧兒說出真相的!而他也警告過他,敢讓寧兒傷一點心,流一滴淚,他絕不會放過他,敢情向寒衣是將他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不要怪他,強(qiáng)人所難本來就是我們不對……”

  “這是我們的事,與妳無關(guān),妳別管!”

  “我要管!這是我的婚姻,就關(guān)我的事,我有權(quán)發(fā)表意見!

  “妳要他,不是嗎?那我替妳留下他,有何不好?”

  “當(dāng)然不好,不是真心要留下來的人,我留了有什么用?”

  她今天很大膽,一直在反抗他。

  莫冷霄掩飾著心中的驚異,若無其事地回她!八刖攘硪粋人,而我能救,這是他甘心付出的代價,很公平!

  “感情是不能這樣議價的,她心里有好愛、好愛的人了,你知道嗎?那個人對她很重要,所以她不惜代價去救他,那種愛到不顧一切的感情,大哥根本不懂!”

  “妳說什么?”他不懂?她說他不懂?

  那么她以為,他十八年來不離不棄,幾乎付出了生命的守護(hù),又算什么?

  她要向寒衣,好,他給她;她不想看見他,好,他遠(yuǎn)遠(yuǎn)避到莊里最偏遠(yuǎn)的角落;為了護(hù)住她純潔的人生,他甚至讓自己背上萬劫不復(fù)的罪業(yè)……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懂那種刻骨焚心、死而無怨的感覺了,今天卻換來一句冷心無情的指控,他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悲哀呀你,莫冷霄!

  “呵、呵呵──是啊,我是不懂!”他低低地笑著,不為什么,就是想笑。

  大哥的表情好可怕!

  云求悔驚退幾步,好怕他發(fā)起狂來,會像對待養(yǎng)父那樣的對待她……

  說出那些話,不是不怕,而是為了爭取姊姊的幸福,用盡了一生的勇氣,事實上,她手心正冒著冷汗。

  “我知道自己是個累贅,所以大哥才會把我丟給別人,強(qiáng)迫寒衣接受,可是,這對他是不公平的,我不想再負(fù)累他人了,如果,大哥不讓他走,那就我走,我不會再拖累你們?nèi)魏我粋人的……”

  “寧兒!”這就是她的想法,一個累贅?

  她絕對不會知道,對有些人來說,她是多么重要、更逾生命的寶貝!

  見她明明想奪門而出,卻仍抖瑟著嬌荏不堪的身軀,堅決為向寒衣要回自由,他滿心的苦,幾乎滿溢出來,分不清是方才入喉的藥味,還是其他。

  “妳──真的很愛向寒衣,是嗎?”愛到無怨無悔,成全他想要的快樂?

  當(dāng)然!那是她唯一的親人,怎能不愛?“求求你,大哥,等不到你點頭,他是不會走的。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不讓自己麻煩到你,真的!我不用人照顧,就算寒衣走了,你也不用為我的事費神……”

  “夠了!”他低斥!一聲聲的麻煩,一句句的累贅,她就把自己的存在看得如此多余嗎?

  云求悔驚退一步,瞪大了眼看他。

  莫冷霄深吸了口氣,再度掌控好情緒,沈晦黑眸若有所思地望住她。“這,真的是妳要的?”

  “嗯!”她連遲疑都不敢,用力點頭。

  “那好,我會去跟向寒衣說!彼麤]有選擇的余地,寧兒的性子是標(biāo)準(zhǔn)的外柔內(nèi)剛,他若不允,她會言出必行,讓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

 。  *  *

  風(fēng)解憂走了,而云求悔又再度回到孤零零的一個人,掉入無邊無際的寂寞。

  后來想想,她當(dāng)初會那么輕率地將終身托付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是不是因為這些年來,她都是一個人,孤單怕了,只想找個伴,取代失去莫冷霄后,心中長年的空洞?

  所以,僅憑向寒衣救過她一回,又帶給她無以名狀的安全感,她便貿(mào)然的決定了終身,是這樣的吧?

  她不知道大哥與姊姊究竟談了些什么,大哥沒有為難的讓她走了,離開的那一天,她抱著姊姊哭啞了嗓子舍不得放手,而大哥只是冷眼旁觀,沒說什么。

  直到姊姊走遠(yuǎn),她都還止不住哭泣,然后,大哥很輕地說了句!耙攀值氖菉,那就別哭。”

  “我、不哭,不哭了!”她慌忙地抹著淚,不敢再哭,怕他看了心煩。

  沒多久,婢女送來一壺?zé)岵,甘甘甜甜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喝了后,刺疼的喉嚨好多了?br />
  少了風(fēng)解憂,日子是寂寞的,而她也早習(xí)慣了,有時盯著天空,有時看著湖面,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偶爾由恍惚中回神,發(fā)現(xiàn)大哥在遠(yuǎn)處望著她,可是在察覺她受到驚嚇后,又會無聲無息地離去。

  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她不再慌亂無措,心知他不會靠近,反而開始研究他沈思的黑眸深處,到底藏著些什么?

  因為太沈浸于自身的思緒,一不留神教裙襬給絆了下,撲跌地撞到桌角,她痛得倒吸了口氣,還沒來得及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一陣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傳入耳中──

  按著發(fā)疼的腰腹往下看,旋即駭白了臉!

  這、這是大哥最喜愛的白玉觀音。÷犝f,大哥時時望著它發(fā)怔,心知是他喜愛的物品,她平日連多看一眼都不敢,如今卻──

  她心慌意亂地蹲身撿拾,腦子已空白一片,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這回,大哥一定會好生氣、好生氣了吧?

  驚急地一片又一片的撿拾著碎塊,嫩白柔皙的雙手被劃出好幾道血口子,都渾然未覺。

  “寧兒,妳在做什么?”

  “。 彼换,另一塊碎片劃出深長的血痕,殷紅鮮血迅速滴上瑩白的碎玉上。

  莫冷霄變了臉色,火速奔向她。

  “!”她驚叫,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掌控!皩Σ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大哥別生氣……”

  “別亂動!”莫冷霄皺眉,臉色很難看,她毫不懷疑他下一刻就會一掌劈死她──

  莫冷霄以袖口按住她滲血的傷口,另一只手急著從身上摸索出止血散,均勻地撒上,最后才撕下衣衫下襬,裹上雙掌。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云求悔傻了眼,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拔摇恍⌒摹蚱啤彼痼@,震驚到忘了要害怕他的靠近。

  “妳都受傷了,還管打破了什么東西!”

  “可是,那是你……”她看了看地面,他真的知道她犯的是什么錯嗎?

  “我說不重要!”喜愛那只白玉觀音,是因為它渾然天成的神韻像極了她!她怎會不懂?還以為他會為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責(zé)怪她!

  莫冷霄揚(yáng)聲喊道:“香梅、小鵑!帶小姐進(jìn)房,仔細(xì)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還有,喚劉大夫來處理她手上的傷,絕對不許留下一絲疤痕!

  “大、大哥……”她吶吶地喊道。

  為什么不是她想的那樣?她以為,他會憤怒地斥責(zé)她,可是他卻只記掛她的傷,完全不在乎她做了什么……

  錯了,有好多事情,她似乎一直都弄錯了……

  雖然他從頭到尾口氣都沒多好,也不曾溫聲軟語的安慰她,但一言一行,確實透著心焦……

  他──還是以前那個疼她、寵她的大哥嗎?

  這一瞬間,她已經(jīng)沒辦法給自己答案了。

 。  *  *

  “大哥,你的生辰是什么時候?”放下手中的三字經(jīng),軟軟嫩嫩的嗓音問著。

  目光由史記移向嬌甜小臉,莫冷霄反問:“問這個做什么?”

  “說嘛!”

  “八月十五,正好中秋!

  “是不是那首人家常唸的……但愿……什么久的……”偏著小臉,很拗口地唸道。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莫冷霄好笑地接口。

  “對對對,就是那個!大哥是中秋生的,月圓人圓耶!”

  莫冷霄笑而不語,看著他純稚可愛的小妹因一點小事而雀躍。

  “那,大哥,為什么人人都有生日,只有我沒有?”

  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妳是幾時生的。

  他沈默了,小小寧兒期待的臉兒,令他答不出話來。

  “說嘛,大哥一定知道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寧兒也好想有個生辰──”

  “寧兒──”他不忍,撫著她的臉,心頭泛著酸楚。

  “真的沒有嗎?”她好失望,旋即想到什么,興奮地仰首!澳,這樣好了,我和大哥同一天生辰,好不好?”

  他微愕!皩巸海讲皇菉厸Q定什么時候就可以什么時候的!

  “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時候,既然連名兒都是大哥替我取的,不如生日也分我嘛!”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渴望,莫冷霄看了心疼,輕道:“好,大哥的生日分妳,從現(xiàn)在起,妳的生辰和大哥同一日!

  “真好。”寧兒滿足地笑開!澳,雖然大哥比我老,不能同年,但是我們可以同月同日生,也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不好?”

  “這話誰教妳的?”他驚異道。這──是情人間生死相許的纏綿誓約!

  “書上看來的。”

  “我只給妳看三字經(jīng)、千字文!”

  “不小心看到的嘛!”小手扯啊扯地,企圖賴過去。“大哥,你還沒說好不好!”

  “寧兒,這誓言是得終生相守,不離不棄的!彼蚵暤。

  “好!”她本來就想一直、一直和大哥在一起了。

  莫冷霄望住她,好一會兒才深深地開口道:“好,就同年同月同日死!

  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小小寧兒漾開甜甜笑窩!澳,大哥,你教我唸那首什么久的好不好?”

  莫冷霄不答,摟過小小身子,低低開口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有模有樣地跟著唸誦,一面在他懷中找到最舒適的角落,安心纏賴。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低淺沈穩(wěn)的低吟,伴著稚氣未脫的嬌嗓相和,一句又一句,溫馨醉人,一聲又一聲,漫過天際,歲歲年年──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  *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為何又想起這首詩?逃避了五年,她一直小心不去碰觸的!因為只要一想起,心就會酸得泛疼,莫名想哭。

  望著高掛天際的滿月,圓得找不到一絲缺角,今兒個是八月中秋。

  月兒太亮,亮得她刺眼,亮得她難以入眠。

  桌上那碗原封不動的壽面早已冷卻,以往每年的今天,身邊總有大哥相陪,往往只是一碗簡單的壽面、兩顆白煮蛋,兩人找個隱密的地方分著吃,就他們兩人,不受干擾,依偎相陪到天明──

  直到五年前那一夜過后,她就再也不過生日,也沒人陪她過了。

  但是很奇怪,每年仆人總不會忘記端上一碗壽面,象征性的為她賀賀喜。

  伸出了手,目光冷不防地停在掌心,她盯著上頭結(jié)痂的傷口發(fā)怔。

  大哥那日的神情,不斷的浮現(xiàn)在腦海,忘都忘不掉。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能感受到他暖熱指掌熨貼在她肌膚上的熱度──

  事后,他依然沒指責(zé)她一句,見面第一句話,只是問她手還疼不疼。

  自從親眼見他血刃他生父那一刻起,她就不曾想過他還會有人性溫暖,對她依舊保留兒時的深寵愛憐──

  如果,真像姊姊說的那樣,其中另有內(nèi)情,那她該不該去問?問了,他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她惶惑不定,拿不定主意。

  又如果他沒變,而變的人其實是她,那──她的態(tài)度會不會傷他極深?

  她輕咬下唇,沒多想,端了桌上的壽面往外奔。

 。  *  *

  更深夜靜。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不應(yīng)有恨,不應(yīng)有恨……呵,不應(yīng)有恨。

  莫冷霄牽動唇角,站在樓臺邊,任寒風(fēng)吹拂,望住天邊清冷寒月。

  這個時候,寧兒該吃過壽面了吧?就算沒他陪在身邊,他還是希望她別被孤寂吞噬。

  每年、每年,她要活下來是那么的不容易,別人一年一度,輕易換來的生辰,她得用多少的病痛折磨,咬牙才熬得過來,這孱弱的身軀,讓她吃了太多的苦,從小就是這樣。

  所以,每熬過一年,他都會陪著她,為她開心,也默默許下心愿,祈求明年還能與她共度,一年又一年,直到──她身邊再也容不下他。

  他無法為她做什么,但起碼能以一碗壽面,為她祝福,見證她的堅強(qiáng)。

  無她相陪的生辰,是如此凄冷孤寂,每年,只能獨自吟著他教她的第一首詩,嘗盡咫尺天涯的悲哀。

  “大哥──”怯怯的叫喚在耳邊響起。

  他甩甩頭,怎會聽到她的聲音呢?早在五年前,她就不再陪著他了啊!真是想她想癡了!

  “大哥不想理我嗎?那沒關(guān)系,我壽面放著,你要記得吃──”

  莫冷霄錯愕回首。

  這不是錯覺,她真的在眼前!

  她應(yīng)該馬上離開的,但是他煢然而立的身影,看來太過蕭索冷寂,她走不開。

  他的目光由她臉上往下移,定在那碗原封不動的壽面上。

  “妳沒吃?”

  “大哥怎么知道?”

  莫冷霄輕扯唇角,沒回答。

  這碗壽面是他親手煮的,怎會不知?

  全莊上下,沒人知道今日是他倆的生辰,寧兒精于琴棋書畫,就是嬌貴柔荑不沾陽春水,更不可能煮得出另一碗來。

  “大哥……不吃嗎?”見他沒接過的意愿,她局促不安,方才就這樣沖動的跑來,現(xiàn)在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呃,我知道面冷了,不大好吃……可是生日一定得吃點壽面的,不然……不然……”糟糕,不然怎么辦?叫她去煮,恐怕十間灶房都不夠她燒。

  莫冷霄沒等她說完,伸手接過壽面,她已經(jīng)捧得表情有點僵了。

  云求悔悄悄吁了口氣!澳,我回去了……”

  “寧──”他張口欲喚,才發(fā)出一個單音,又咽了回去。

  云求悔止住步伐,遲疑回身!按蟾缃形覇幔俊

  “妳要不要也吃一點?”此話一出,他便懊悔不已,尤其看到她吃驚的神情后!八懔,妳回去吧!”

  不該呀!他不該還癡心妄想的……

  云求悔猶豫地移動腳步,怯怯回身,在走與不走之間掙扎了好半晌──

  “不然,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她突然走回他面前,語出驚人,被嚇到的反而是莫冷霄。

  “寧兒?”他訝喊。

  這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不要嗎?”她怯怯地退了步。

  “筷子只有一雙──”他急道,聲音迫切得連他都不認(rèn)識。

  “沒關(guān)系!彼趿丝跉,沒深想便脫口而出。“以前也是這樣的──”

  才一出口,兩人便同時怔住。

  以前……

  她,還記得以前種種?

  甩甩頭,他不讓自己深想,將筷子遞予她!皧呄瘸园!”

  一人一口,分享著食物的年歲已經(jīng)過去了,遠(yuǎn)得再也追不回。

  云求悔輕咬下唇,先吃一口,想了下,再將筷子遞還他。

  莫冷霄挑眉,確定她眼中沒有一絲驚恐或勉強(qiáng),才接過筷子就口。

  心知她嬌弱的身子不宜太過勞累,他就著樓臺邊的護(hù)欄席地而坐,讓她也順著他的動作蹲坐下來。

  “這味道──好熟悉!眽勖嫒肟,益發(fā)有似曾相識的情懷。

  莫冷霄揚(yáng)唇。當(dāng)然熟悉,她可是吃他煮的壽面長大的呢!

  大哥在笑?

  云求悔眨了下眼,再甩一下頭。

  是不是她看錯了?剛才大哥真的笑了嗎?

  總以為他的心已郁冷凝霜,她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他的笑容了……

  如果,能夠不去想那件事,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還是從前那個寵她、溺她的好大哥──

  這種感覺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了,她心酸得想哭。

  “大哥還記得教我的第一首詩嗎?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執(zhí)筷的手一頓,莫冷霄沈斂著眉,低啞道:“不記得了!

  同月同日生,同月同日死……纏綿得不敢去回想,心受不了那樣的痛。

  一個永遠(yuǎn)無法兌現(xiàn)的承諾,她也不會希望他記得的,不是嗎?那就誰都別再提起。

  “噢!彼氐蛻(yīng)。

  好想、好想再聽大哥為她吟一遍這闋詞呢!那么,也許她可以說服自己,他沒有變──

  “真的不記得了嗎?一丁點都不記得?”

  “不記得了。莊里商務(wù)太忙,早沒閑工夫去碰那些風(fēng)花雪月的詩文了。”

  “那──”她沈吟了下!叭绻隳奶煜肫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莫冷霄看了她一眼,無聲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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