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半夜兩點才回來,想必你是跟男人出去玩瘋了!惫偕沉哲E著二郎腿,躺在沙發上冷諷道。
“我才沒有呢!哪,這披薩給你吃。”曉星在書房撞見那一幕后,立刻離開了官家。臨走前,她不忘把外帶的那盒披薩隨手帶回,為的就是怕官沙琳餓著了。
“老實招來,你跑去哪里了?”官沙琳獨自在家,悶得快慌了,好不容易等到曉星回來,當然要好好和她唇槍舌劍一番。
“已經很睌了,我要睡覺了!狈讲诺臏I水讓她的眼睛紅腫不堪,為了不讓沙琳起疑心,她逃難似地想躲回自己房中。
“等一等!”官沙琳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她停下腳步,長長的鬈發掩住她的側顏。
“我不喜歡吃冷的披薩,幫我熱一熱!彼噶酥缸郎系呐_盒,指使道。
“我……沒有動過廚房,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自己動手吧!”她委婉拒絕。
不必她套話,曉星黯然的神情足以說明一切。
官沙琳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從沙發上起身,來到她面前。
“你該不會和我老哥吵架吧?”她伸出手,硬是抬起曉星低遮的面容。
哇塞,真是個淚美人兒?弈[的兩眼像核桃般的腫大,這般凄憐的模樣,一定會讓男人看得心疼死了。
“我沒有跟誰吵架,你不要管我!”被她這么一激,她的淚水又不自覺落下。
“乖乖,你的眼睛真像水龍頭!币娝薜孟駛淚人兒,沙琳更是不以為然。
也只有像她這種女人,才會用眼淚來欺騙男人、博取男人的同情!哼!
曉星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掩面哭泣。
“如果是和我老哥有關的,或許我可以幫你,因為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過去了!惫偕沉盏暮闷嫘慕K究還是戰勝對曉星哭泣模樣的反感。
“老板口中的另一個‘星兒’,到底是誰?”曉星畢竟無法隱藏心事,她梗著聲,把心底的問題直截了當地提了出來。
“馨兒?原來你不是笨蛋嘛!我還以為,官介珩打算隱瞞一輩子呢!”被她這么一點官沙琳倒是有些意外。方馨兒的事情對官介珩來說,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林曉星有辦法略知一二,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剛剛無意中撞見老板正在看一卷錄像帶,影片中的老板稱呼那女孩為星兒”
“不是你名字中的那個星字,是康乃馨的馨,方馨兒!惫偕沉战獯鹬。“她是我老哥的初戀情人,如果沒有發生那件溺湖意外,他們兩人現在應該已經結婚并有小孩了!
原來,那女孩叫做方馨兒,她是老板的初戀情人……如雷轟頂般,林曉星腦?瞻滓黄。
“馨兒姊在我們官家舉辦的一次家庭烤肉派對中,不慎失足跌入湖中,當時我才十二歲,只能在湖邊拚命喊救命,等到哥哥聽見叫聲,把馨兒姊從冰冷的湖中救起時,她早已經奄奄一息,人還來不及送到醫院,就已經在哥哥懷中斷氣了!
“當時馨兒姊的肚中懷有一個多月的胎兒,那是哥哥和她的愛情結晶,如果沒有這件意外,哥哥和馨兒姊不久后就要結婚,并且也要有小寶寶了!惫偕沉仗岬竭@件往事時,心情仍免不了低落。
她的低落情緒來自官介珩這十二年來的自我放逐和封閉,進而造成官家家族企業沖擊和人事變動,影響到整個接班底子的最終人選。而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原本家族企業的接班位子絕對輪不到她,卻因官介珩的退出而亂了布局,害得她被迫即將在碩士論文通過后,掌管那個懸蕩已久的職位。
那個位子,本該是官介珩坐在其上的。
“老板的戀人和小孩……”曉星整個人呆愣住,淚水又再度如雨般落下。
他的過往傷痛,不是她所能闖入承擔;他的千山萬水,不是她所能了解體會。現在,她終于明白她一直無法走入他心中的原因了。那種椎心刺骨的回憶,每提及一次,就會再次被深深傷害,就算真的說了出來,不曾經歷過這種傷痛的她,也是無法體會明白的。所以官介珩才絕口不提,獨自埋藏這段不欲人知的過去。
曉星緊咬著紅唇呆立著,全身因激動而輕輕顫抖。
“那種同時失去未婚妻和孩子的痛苦,你這個溫室花朵絕對無法體會,能夠體會哥哥當時痛苦的人,只有我而已!因為當時是我陪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度過人生最灰暗的時期!惫偕沉涨榫w顯得激動!澳銢]有資格陪在哥哥身邊,你只會替他惹來一身麻煩,拖累他自我突破的意愿而已!
她不甘心,她對哥哥所付出的一切,卻得到極少的回報,而這個什么都沒有付出的女人,卻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哥哥的關愛。她討厭哥哥對她的漠然,更討厭深受哥哥喜愛的林曉星。她憑什么可以如此受寵?她不平衡!
“我……沒有,我才沒有拖累他!睍孕敲鎸@突來的指控,顯得委屈。
“你有!難道你還沒從錄像帶中發現,你和馨兒姊長得很相似?你的長發、你的五官,還有你那唯命是從的爛個性,通通和馨兒姊一模一樣。如果沒有你的出現,哥哥也不會沈溺在過往記憶中。他和你在一起,愛護你、疼愛你,不過是想從你身上找到馨兒姊的影子罷了。充其量,你不過是他心目中天使的替身、馨兒姊的幻影罷了!惫偕沉蘸敛豢蜌獾刂赋鏊龑俳殓竦挠绊憽
“你是說方馨兒才是老板心目中真正的天使?”曉星想起之前官介珩曾對她說過的一段話。
他說,她就像是天使般,擁有天使所該具有的特色。如果她早些出現,六年前那個“花澄”香水廣告,擔任天使的女主角就一定是她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過我猜你不會有勇氣跟他開口的!惫偕沉杖⌒Φ刈呋厣嘲l椅上!拔叶亲涌祓I死了,快點把披薩弄熱!彼挪还芩袥]有動過廚房,她就是要她親手弄給她吃。
“我試試用烤箱加熱好了,不過如果烤焦了,可別抱怨喔!”曉星抹去頰上的淚水,吸吸鼻子。此時此刻,唯有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淚水才不會無止盡地落下。
至于官介珩及他的過去……她已無法思考;蛟S是酒精作祟,頭疼之外,她覺得她的心似乎不在軀體內,原本屬于心臟的部位是空洞的……
隔天一早,趁著天未明時,曉星就離開家中,打算用步行的方式走到排演會場,順便呼吸一下山區森林的芬多精,好安撫鎮定那顆如一堆爛泥的腦袋瓜。
昨夜,她一整夜沒睡,在床上輾轉反側著。明知道今天的預演很重要,她絕不能紅著眼睛、黑著眼圈、疲著身子去參加彩排。然而,一夜無眠的她終是以現在這付鬼模樣,準備去嚇壞那些參加演出的教友們。
昨天晚上,她親睹老板那失控的酒醉情況。說她不在意是騙人的,她是多么地想走進他的世界。∪欢谶@幾年的努力下,兩人的情感雖日有所進,卻也還達不到交心的親密程度。
她是喜愛他的,所以,昨睌的情景才會令她難過和心傷。在摸不著頭緒的窘境下,她自知無法伸手援助他,也因此她為自己的無用感到自責和痛苦。
她多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對他有所助益。星兒輕嘆一聲,緩步走在山坡道上。
如果可以,她今天真的不想參加彩排,以她現在精神體力皆差的狀況下,不要在舞臺上昏倒就算阿彌陀佛……不,是哈利路亞才對。
曉星漫步在山區車道上。她沿著車道走,一旁的林子不時傳來蟲鳴鳥叫聲,這一切的一切再清新自然愉悅不過。可惜的是,和她現在的心情成反比,挺諷刺的。
“如果我能夠爭氣一點就好,我就可以變成他心目中真正的守護天使,老板就不會那么痛苦了!彼ь^望向滿是晨霧的天空,低嘆一聲。
可是,現實生活中的林曉星,什么也不是……
官介珩幾乎是綞到中午才清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減緩宿醉的止痛藥。平常他不喝酒,也已很多年沒有像昨夜那般縱飲,因此只能走到廚房翻箱倒篋,憑著殘余記憶找尋那解酒藥。
撫著昏疼不堪的腦袋來到了廚房,藥還沒找著,就看到放置在廚房餐桌上的食物──一塊已經冷掉的披薩,以及一杯冷咖啡。
他趨步向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張便條紙,上面有著熟悉的筆跡:
老板,披薩和咖啡是我為你準備的早餐,你起床后,東西可能已經冷掉了,所以要再加熱才能吃呢!今天的預演我會自己想辦法去會場,你不用擔心,也不用來接我回家了,我會自已回去的。
對了,我從家里帶了包止痛藥,放在左邊第二層抽屜,我想醒來后你會需要它的。
曉星“星兒”官介珩讀完手中的紙條,再望了望桌上的那杯冷咖啡,心情好不激動。
昨晚的事情他幾乎什么都不記得了,只隱隱約約地記得半夜時,曉星好象來到他的書房,然后……然后……該死,他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曉星又發生什么事?模糊的記憶中,曉星好象哭著沖出去,究竟他對她做了什么?該死!他的頭好痛。
官介珩走到廚房抽屜前,從第二層中拿出曉星所準備的藥品,和著白開水一起昋下。
猛地,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從廚房沖到書房,在一片狼藉的房內,看到了未關的電視、錄像機,以及垃圾桶內那一卷錄像帶。
“昨晚,她該不會看到了這卷帶子?”官介珩從垃圾桶中翻出那卷錄像帶,心頭涼了大半。
他無法想象曉星看見帶子內容的后果,昨夜那一切如謎團般的記憶,他彷佛……二話不說,官介珩匆匆梳洗完畢,隨即駕著車子到公演的排練會場去了。臨走前,他不忘把那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中午休息時間,江磊拿著兩盒便當來到曉星身邊。
她正坐在會場角落一隅的樓梯階上,一個人抱著雙膝靜默著。
“曉星,吃便當啰!”江磊在她身邊坐下,將手中熱騰騰的飯盒遞到她面前。
“我不餓,謝謝你!彼龘u頭拒絕道,無精打彩的。
“吃飽飯后就要著裝上戲,等劇排完,最快也要到晚上八、九點,你現在不吃點東西墊胃,等一下身體可是會受不了的喔!”他沒有直接追問她失魂落寞的原因,也沒有責怪她剛才一直出錯的演練,仍是一派溫柔地對待她。
“我剛剛是不是演得很差勁?”她的視線落在那沒有穿鞋的腳丫子上!芭_詞沒有很熟練,走位也沒有走好,還頻頻吃螺絲、背錯詞……明天的正式演出,我一點信心也沒有。”她懊惱地盯著自己的裸足,咬唇道。
“曉星,是不是家里發生什么事?還是和官介珩先生有關昵?”今早他見她一個人踩著滿腳的泥灰來到會場,就感到不對勁了,如果他沒猜錯,她現在的失神一定和官介珩有關。
“江磊,你對臺灣的廣告界熟不熟?”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改口問道。
“五、六年前,在還沒出國進修導演課程時,我曾在廣告界擔任過一陣子的拍攝助理,雖還稱不上熟悉,倒也有幾分了解。像官先生在六年前曾經拍了一個花澄公司的香水廣告,當時我就是其中一名攝影助理,就在那時和官先生有過幾面之緣。”他緩緩訴說當年的一切,神情認真且迷人。
“你是指花精靈香水的廣告?由當時的當紅偶像亞敏和三皇子所拍攝而成的?”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廣告剛播出的同時,她剛搬回臺灣,和官介珩的緣分也同時展開。
“嗯,你怎么忽然問起廣告界的事情?怎么,有廠商找你拍廣告?”江磊一邊吃便當,一邊和她聊天。
“沒有啦,只是忽然想到罷了!彼龘u頭,沒有說出實話。對花澄的花精靈香水廣告,她一直懷有特殊的情感,或許是那時候太過迷戀官介珩,也或許是那時候,她恰巧和他在園中相遇……
“曉星,如果我是當時那廣告片的導演或廠商,一定會指名要你擔任那精靈角色,比起亞敏的過度老練,我認為你合適多了,只可惜當時我們不認識,要不然那角色非你莫屬。我相信官先生一定也會很同意的!苯谡f出心中的想法。
他一直感到很納悶,如果官介珩和林曉星是互相認識的,為何當時他沒有把這么合適的人選推薦出來?亞敏所演的那個花精靈角色,活生生像是為曉星量身訂作的。
“我和老板認識之前,那個廣告就已經拍好了,而且依照老板的個性,他不會讓我在螢光幕前拋頭露面!彼α诵,搖頭道。
“你很了解官老板?”他揚眉,深深為她的笑容著迷。
“嗯,在搬回臺灣之前,我只有在電視上見過官老板,可是,不知怎地,他的形象就是深深烙在我的心上。我一直為我對官老板莫名其妙的迷戀不解,搬回臺灣以后,類似的感受更加強烈了,尤其在認識官老板之后,那種契合的感覺好象要從我腦海中沖爆出來!睍孕沁吇貞,邊說道。
在德國時,她莫名其妙地迷戀上官介珩,回臺后,又因緣巧合的成為他的鄰居,進而和他相識相惜,這一切的一切,彷佛是老天爺的冥冥安排或者是……惡意的玩笑。
“你有沒有和官先生討論過這個問題,說不定他也和你擁有相同的感覺?”他問。
曉星搖頭。“老板不知道我心底的這種感覺,他不會相信的。”這么荒唐的事情,連自己都無法了解,更何況是他呢!
“我相信你,曉星!苯谏袂檎J真地看著她!澳銢]有必要編織一個莫名迷戀官老板的謊言來困擾自己,是不是?”
“江磊,你真的相信我剛剛所說的?”她受寵若驚地反問。
“嗯,如果以后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不用客氣,盡管來找我,就算是談談天也可以,至少比一個人煩惱強得多。”他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有他工作室的地址和電話,及親手寫上的個人手機號碼。
“謝謝你,你人真好!睍孕墙舆^名片,甜甜一笑,心情也跟著舒服許多。
“快點吃飯吧,不然,等一下你要是在臺上昏倒了,我們可沒有候補的女主角人選喔!你不希望自己耽誤到明天的募款活動吧!”他很有技巧的勸她吃飯。
“嗯,我忽然覺得肚子好餓喔!”曉星點點頭,欣然接過他遞來的便當,開心地吃了起來。
官介珩來到排練會場,已是下午兩點鐘了。
他不動聲色地來到舞臺前,毫不引起任何注目地坐在最前面的觀眾席上。
正式彩排已經開始,所有幕后工作及演出人員必須不中斷地把戲劇全程演完,于是官介珩索性當起觀眾,好好地欣賞曉星的演出及江磊的舞臺導演功力。
之前從曉星那里得知,這場由教會為殘障兒童所發起的募款戲劇活動,其收入將全數捐給兒童殘障基金會,因而整出舞臺劇偏向兒童戲劇的表演方向。由曉星來擔任兒童劇的女主角是挺合適的,畢竟她的外型甜美,很得小孩子的緣。只是,舞臺劇的編劇及表演方式,令人無法茍同……
官介珩坐下來專注地欣賞,不到十五分鐘,眉頭愈鎖愈緊。
他耐著性子,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批評。
如果沒有猜錯,這出兒童舞臺劇,應是改編自兒童名著“人魚公主”,只不過在這場劇中,人魚的角色變成了天使。也就是在原著中,為了見心愛王子一面,不惜失去雙腳變成人類的人魚公主,在臺上呈現的,是天界的天使,為了見她所傾慕的人類男子一面,不惜失去那一雙羽翼,變成平凡人類來到人間……
最后一幕還沒演完,官介珩已經從觀眾席上消失。
“曉星!”
待預演完第一次的空檔,江磊在后臺休息室找到了正在喝水的她。
“江磊,我剛剛還是會緊張耶,不過我保證等一下第二次正式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比這次表現得更好。”曉星見他來到后臺,連忙興奮地表示。
才剛下戲,她還沒從女主角的情緒中回復為原來的自己。
“你表現得不錯,比早上彩排的時候好多了。”他鼓勵道!拔沂莵砀嬖V你,官介珩來了,剛剛預演的時候,他坐在觀眾席上欣賞!
“真的?”她吃驚了一下。
“我剛剛看見他走到停車場,坐在車上已經好一會兒,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泵髦约翰辉摱嗍,卻忍不住想插上一腳。
他實在不忍心見曉星悶悶不樂的,或許官介珩的出現能讓她的心情舒坦些。
“你是說老板在車上等我?”她聽了后急忙站了起來,F在才下午三點耶,至少還要五、六個鐘頭才能排演完畢。她不是已經留了紙條,要他不必來接她回家嗎?他果然還是不放心地前來了。
“曉星,你要親自去跟他說一聲,還是我派人過去?”見她心急的模樣,江磊就知道官介珩在曉星心目中的分量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會盡快回來的!鳖櫜坏帽成媳持浑p大翅膀,她毫不猶豫地跑離后臺,往戶外停車場奔去。
官介珩回到車上后,決定就在車內等待曉星排演完畢。
剛才的舞臺劇雖然看似平常,卻令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悸動驟然蘇醒,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只隱約感到似曾相識,他好象真的見過曉星背著一雙雪白羽翼的天使模樣,在他那似真似假的夢境中…
官介珩坐在車內沉思的同時,曉星的聲音及身影將他拉回現實中來。
透過車窗,他遠遠就見到曉星背著那雙大羽翼,急急忙忙地奔向自己,她的腳丫子甚至還裸著,就這么奔跑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曉星!”他臉色鐵青地打開車門,心疼地見她氣喘吁吁奔至他面前。
“老板,你怎么來了?你沒見到我留在桌上的紙……”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吼聲淹沒。
“曉星,你干么不穿鞋?這水泥地不是舞臺地板,你的腳會很容易受傷的!”他氣急敗壞地盯著她臟兮兮的小腳責罵。
“因為等一下回去就要排戲了,所以找……”見他又突然發火,她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待她解釋,他已雙手抱起她,往排演會場緩步走去。
“老板,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不用勞駕你抱我……”她又羞又急地在他懷中嚷著。
“閉嘴!”他低吼一聲,無視她的抗議。
“這樣會被別人看到的……”她可不希望因為這一抱,而抱出了官介珩與她的頭條新聞。
“你管別人怎么說!顧好你自己的腳丫子就行了!蓖娝┌啄_丫上沾滿沙塵及小石,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生氣。
都已經這么大的人了,為何還不懂得照顧自己?總是讓他提心吊膽地在旁叨念、擔心。
“放我下來啦,人家背上的翅膀會被壓壞!彼艣]有心思顧及他的難看臉色,背后的假羽翼才是她所擔心的。
被他這么突然一抱,掛勾在她身后的羽翼不被壓壞變形,黏接在上面的羽毛八成也掉光了。
“我保證你的羽翼不會有異!彼F青著臉把她送回排練會場。
完全不管周遭眾人投來的好奇眼光。
敵不過他的霸道及強大的臂力,曉星只能臉紅心跳地被他一路“護送”到舞臺后方。
從停車場到后臺,短短不到五分鐘的腳程,在她芳心無措的窘境下,宛如黑夜般漫長。
好不容易,她的雙腳終于落了地。
一睜開緊閉的雙眼,官介珩那張嚴肅的面孔立即映入眼簾。
“我回彩鯨等你,有任何狀況,再打手機和我聯絡。今天晚上我會過來接你,乖乖等我,不要被其它人騙走!惫俳殓裆裆珖绤柕亟淮。尤其說到最后一句時,他的視線故意落在一旁的江磊身上。
“你要回彩鯨?為什么?你正在休假中耶!”一聽到他又要回去工作,曉星不禁嚷道。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回公司繞一繞也好,免得那些小家伙以為家里沒大人了!惫俳殓袼坪跻汛蚨ㄖ饕饣夭述L。
“老板,你才休息一天半呢!”曉星失望地抱怨!澳憧梢韵然丶倚菹!”
有工作狂的他一旦重回工作崗位,就休想要他在短期內再休一次假。如此一來,兩人之前約好的動物園之行,八成也就泡湯了。
“八點鐘,我會準時過來接你!彼麤]有接受她的建議,面無表情地在眾人注目下轉身離去。
“怎么可以這樣……”曉星望著他毫不眷戀的背影,難過的心情溢于言表。
“好了,五分鐘之后再次正式彩排,所有工作人員就位!”江磊的聲音適時化解現場的僵硬氣氛。所有幕前幕后的人員在他的命令下如鳥獸般四散,不再佇足圍觀。
“曉星,整理一下你的頭發還有服裝。我期待你等一下的表現!苯趤淼剿磉,用鼓勵的眼神低望她。
“嗯,我立刻去準備!睍孕茄杆贁咳ツ樕系氖,回以一個甜甜的笑容。
眼前最重要的,是好好準備這次的募款表演,至于其它的個人情感、兒女私情,她也只能暫時寄放在老天爺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