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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欲嫁曲 第四章
作者:染香群
   
  “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件事情?”在第六波的大門口,煥真力抗健新的戲碼又上演了,她兩手撐著健新的下巴,“為什么你非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我不可?到底有什么必要性?”

  如果是夜半私語時,她會覺得很甜蜜,但是這是大馬路邊!連準備開罰單的警察都笑咪咪的來看火辣辣的吻戲了,叫她有什么臉繼續(xù)待在第六波?

  “當然很必要,”他現(xiàn)在都把Smart一丟,下車跟她角力,如果吻不到就像一天還沒開始,一點干勁都沒有,“我們是未婚夫妻……”

  “別人的未婚夫只會覺得大事底定,開始對未婚妻不聞不問了。求求你學學別人好不好?”她掙扎得快要沒有力氣了,居然沒半個人救她。

  “亂講!還沒進入禮堂,別想我會不聞不問!彼p輕松松的用一只手就擺平了煥真,另一只手一壓,“我得天天蓋章,還得要許多人見證,省得有人趁虛而入,尤其是柱子后面那一個!痹掃沒說完,又是長達一分鐘的熱吻。

  躲在柱子后面的建革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思念總在分手后。隔了段距離,才發(fā)現(xiàn)煥真這么美、這么可愛。尤其是她大發(fā)嬌嗔的樣子,即使是抬腿踹Smart,他都覺得這么的充滿活力。

  為什么他會拋棄宛如玫瑰維多莉亞的煥真,跑去追求野花似的美期?以前可愛的嬌蠻,現(xiàn)在只覺得無理取鬧,以前能力上的優(yōu)越,現(xiàn)在只覺得她蠢得可以。

  尤其是上回在煥真訂婚宴的裸奔,更讓他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他后悔得不得了,卻只敢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著差點跟他結(jié)婚的煥真。

  世界上最苦的,就是后悔呀!

  一只纖美的小手輕輕點了點他。“不要煩我!”他連頭也沒回,“滾回去上班好不好?美期,不要天天纏著我不放,我已經(jīng)沒有錢了,要買什么都等領(lǐng)薪水再說……”

  “好可憐,你一定身心俱疲了吧?”這樣嬌滴滴甜蜜蜜的聲音,引得他轉(zhuǎn)身。只見眼前一亮,穿著雪白紡紗的女生,嬌容玉貌,滿臉都是憐憫,“這么疲憊,上班也沒有效率。要不要到我的小店坐一下?”

  他望望正在踹車子的煥真,看看公司,涌上來的苦澀……“你的店在哪里?”

  。∥倚枰攀!就算是不認識的妓女也沒關(guān)系,尤其這個女孩子多么像剛認識的煥真哪……

  “來,”她柔軟的手一指,“敦化北路和復(fù)興北路的交會……”

  路癡的他沒聽出有什么異樣,只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家新開的PUB,招牌上寫著「儷人”,大白天還閃著霓虹燈,偏偏像是家茶藝館,門外還裁了幾竿翠竹和不知名的樹,正開著小白花,馥郁清甜的香味飄蕩著。

  現(xiàn)在性工業(yè)真是花招百出。建革滿懷疑惑的走進去,幽深的PUB古色古香,簾幕后面,還有隱約的美人兒正在彈著凄楚的琵琶。

  “坐吧。”雪紡女孩走到吧臺,把MENU給他,“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我叫高翦梨!彼f了張木紋帶檀香的名片給他,端秀的小楷寫著她的名字。

  這家店的MENU真奇怪……“都是酒嗎?”

  “是呀,我想,你最想喝這個吧?”她看也不看,就指著「追悔莫及”。

  “請給我這個……追悔莫及……”琵琶的聲音更凄楚,他忍不住哭了起來,“我現(xiàn)在真的是追悔莫及!為什么我棄了煥真,偏偏要跟美期鬼混哪?那個恐怖的女人已經(jīng)刷爆我三張卡了,還是不放過我!而且驕縱任性到讓我日夜難安……當初我怎么會覺得這樣很可愛呀?我讓那狐貍精迷昏頭,現(xiàn)在才覺得煥真是多么的好……”

  不但常常請他吃飯,也不會要這要那,凡事總是有商有量,跟她交往四年,連架都沒吵過;雖然有點平淡,但是她的收入和才情,一定會是個最好的妻子的!為什么我會選個除了長相以外,一無可取的女人呢?

  “既然是這樣的女人,為什么不跟她分手呢?這樣身心俱疲,我也覺得很心疼呢!彼宄旱难劬Τ錆M憐惜,手里還不停的調(diào)著酒。

  “高小姐,”琵琶聲聲聲斷腸,他忍不住熱淚盈眶,“談何容易?她怎么會放過我?她還打算刷爆我第四張信用卡,而且吃喝穿用都用我的,決心讓我變成月光族。我所有的存折部在她那里……嗚嗚……”他啜泣起來,“若是我不照辦,她就威嚇著要在我家自殺……”

  “真可憐,那就真的變成月光族嘛!彼丫品旁诮ǜ锩媲,“薪水到手,通通換家銀行存起來,身上一點錢都不要放。剪掉所有的信用卡,變成名符其實的窮光蛋,這樣,她還會愛你嗎?”

  建革愣愣的,端起酒來喝了─口,險些吐出來,“這是什么?!”

  ““追悔莫及”呀!彼鹛鸬囊恍,開始削水梨,“這種酒會越喝越苦,越久越澀,就跟后悔的滋味一樣喔!

  她捻起─瓣水梨放在發(fā)呆的建革口里,魅惑的說,“趕緊甩了那個笨女人吧!離別才是重逢的開始。”

  “你說得對,高小姐。”建單咀嚼著清香芬芳的水梨,想到煥真,又覺得沮喪,“但是,就算跟美期分手,也無法跟煥真復(fù)合了。”

  “事在人為,怎么說不可能呢?”她又拿起一辦水梨放進建單的口里,“你們有四年的感情基礎(chǔ),只要你做點改變……”她嫣然一笑,“男人的價值不就在事業(yè)和智慧嗎?困于情,只會讓你的事業(yè)困頓,如果將“情”作為目標,有什么你做不到的?”

  甜甜的水梨像是給了他無窮勇氣,讓怯懦的建革突然涌起萬丈豪情,“沒錯!我一定要跟顏健新一決勝負!不能夠這樣就把煥真讓給他!我只是一時糊涂,所謂浪子回頭值千金,我要用這種千金的價值贏回煥真!”

  他激動的握住高翦梨的手,“謝謝你!高小姐!”

  高翦梨嬌媚的一笑,“叫我翦梨!

  “翦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握著人家嬌細的小手。真是又滑又膩,還散發(fā)著清甜的氣息……他晃晃頭,趕忙放開她。

  我現(xiàn)在心里想的是煥真!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了!

  “去吧!彼菋傻蔚蔚穆曇魠s蘊含著無窮勇氣,“朝你的目標前進吧!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拿著我的名片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啊!她逆光昂然的嬌小身軀,看起來就像是圣母一樣!

  “我會的!”他昂首闊步的走出去,覺得自己受到美麗女神的加持,什么都做得到。

  — — —

  “你還真是跳樓犧牲大拍賣呀!”望著正在用酒精消毒手的高翦梨,樊石榴倚著門,冷冷的嘲諷。

  她繼續(xù)用酒精消毒,嘟著嘴,“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樊石榴跳了起來,“我?為了我?你說好了,為什么你幫那個笨到?jīng)]藥救的男人?你說!”

  “他……他是我的客戶,我勸他分手行什么不對?而且,分手對他比較好嘛!彼淮笞匀坏拈_始洗手。

  “少來?我們在無情司同事好幾百年了,你動動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啥,你想幫那個破爛男人,好拆散我的第一樁生意是吧?你這個惡毒的梨子!難怪人類會說,“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nèi)酸”!你這個酸死人的梨子,就是見不得人家好!”樊石榴氣得大跳大叫。

  高翦梨無言可對,嬌蠻的大叫:“對!就像你說得一樣,我就是看不順眼!番石榴跟戀愛有個鳥關(guān)系?你不要以為你們眷族做了好事,維系了一段好姻緣,芭樂就會跟戀愛搭上線了。我告訴你,實在是臺灣分部的生意難做到不行,想不出人選,才叫你這個番石榴花神下凡來執(zhí)掌。只有你這個笨芭樂才會以為高升了,你睜開眼睛看看,臺灣誰要結(jié)婚?離婚的人比結(jié)婚快好幾倍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樊石榴一翹下巴,“就是在不可能里頭制造可能,才能顯得我番石榴花神的厲害,要是隨隨便便就達成業(yè)績,那有什么好驕傲的?我告訴你喔,你好好去做無情司的臺灣分部,不要來管我婚姻介紹所的生意,大家井水下犯河水,不要以為番石榴就贏不過爛梨子!”

  高翦梨氣得發(fā)抖,“我賭了無情司梨花神的名譽,也絕對不會讓你促成這門生意!”

  兩個女生額頭抵著額頭,非常沒有氣質(zhì)的咬牙切齒兼怒視。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告辭!”樊石榴氣呼呼的定了。

  等她走出視線,高翦梨才哭出來大罵:“大笨蛋!爛芭樂!人家……人家跟你搭檔的好好的,誰叫你拋棄人家!都不管人家會孤獨……爛芭樂、爛芭樂……”

  哭什么哭?笨梨子!樊石榴靠在外面的街道樹上,用袖子煽風去怒氣。

  “哎唷,梨花神也是舍不得你離開呀。”白千層樹涼涼的說:“花神都嘛知道,她對你可是與別人不同……哎。 卑浊娱_始顫抖,“你干嘛剝我衣服!”

  樊石榴把樹皮一丟,“你再多嘴,我讓你光著身子到冬天!今年寒流可有十來個,你好好享受吧!”

  白千層馬上正經(jīng)八百,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爛梨子,我不會服輸?shù)模∥乙欢ㄒ俪商K煥真的好姻緣,你看著好了!

  — — —

  “跟大哥見面?”健新把報告─丟,不管主管臉色發(fā)青,拿起話筒就嚷:“什么時候?禮拜六?怎么那么巧?我爸媽回來了,我也想讓你們見個面,就是這個禮拜天。”

  “顏副理……”副總的青筋都跳出來了,“我們現(xiàn)在在開會!

  他捂住話筒,“我很清楚。不過,讓我耽誤三分鐘可不可以?我在究美五年,不曾遲到早退,累積一個多月的年假沒有請,讓我為了婚姻大事請三分鐘可否?”

  凌厲的視線讓副總整個枯萎了,“是是是,請、請繼續(xù)!敝v完才心里暗罵,為什么他身為堂堂的副總經(jīng)理,會怕這個小小的副理?

  健新一轉(zhuǎn)笑容滿面,“煥真?不要緊啦,不用管他們……打擾?不會的。都開會到九點多了還不讓我們下班,這個會實在開得好沒效率。關(guān)于見大哥的事情……”真的說足了三分鐘,他才放下話筒。

  只見滿臉溫馨的笑迅速轉(zhuǎn)成大雪封山,“好,我們剛剛說到哪里?”

  這種變臉的速度令人自嘆弗如。

  — — —

  放下話筒,煥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明明知道他還在加班,還打電話去吵他……只是剛剛在澆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有股沖動,覺得不趕緊讓大哥知道不行,等她清醒過來,已經(jīng)跟大哥敲好了時間。

  等健新加完班再跟他說吧……不知不覺撥了健新公司的電話,就是要馬上告訴他。

  我這么急干嘛?

  “喂,”她碰碰搖曳的番石榴,“是不是你搞的鬼?”夜風輕送,番石榴像是中了定風珠,動也不動。

  正疑惑著,聽到門鈴響了。她跳下床,打開大門,鐵門外沒有人,她觀望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門外放了一小束“勿忘我”。

  小心的開門拿起花,發(fā)現(xiàn)旁邊放了個綁了紅緞帶的水梨,小紙條寫著:“暑熱,吃點水果。知名不具!

  她和建革會在一起,也是因為這種溫馨的小把戲。

  那時還是大學生,無憂無慮。她那容易憂煩的個性讓她兼了好幾個家教,每天晚上,都有一小束勿忘我和水果。

  這禮物,遲來了三個月,F(xiàn)在收到花,只有種淡淡的感傷而已。

  她嘆口氣,準備切開水梨當點心,原本動也不動的番石榴,突然搖晃了一下。

  “有蟲!”她嚇得一跳,看著梨心輕輕蠕動的小白蟲,惡心得連晚餐都要給了馬桶。

  這……大概沒有口福吧?她小心的丟進垃圾桶,還洗了好久的手。

  門鈴又響,她把手擦干出去開門,迎面是健新大大的笑臉,“我把你的鑰匙丟在家里。來,你不是喜歡吃腌芭樂嗎?我剛好看到,好像很好吃喔!”

  她笑著,主動給他一個大大的吻。如果只有兩個人在家,煥真不曾吝嗇過自己的熱情。

  兩個人親密的吃著腌芭樂,接吻的時候,青澀甜蜜的芳香,在兩個人的嘴里和心里流動……

  番石榴迎著夜風搖晃,像是輕輕的嘆了聲:“呼……”

  — — —

  煥真的大哥,是個很有威嚴的人。與其說他像煥真的大哥,不如說像煥真的父親。

  “你大哥真的是黑社會?”健新看著大哥臉上的刀疤,悄悄的問煥真。

  “你神經(jīng)病。坑羞@么正氣凜然的黑社會嗎?”煥真悄悄的回答,“我大哥當了二十年訓導(dǎo)主任,臉上的刀疤是阻止校國幫派火拼的勛章啦!”

  “咳。”大哥清了清喉嚨,望了望滿身霸氣西裝筆挺的健新,又望了望心愛的小妹。他和煥真整整差了二十五歲,當年老屋窄小,孩子又多,小妹貼心,不肯回老家占房間,默默的在外租屋自立,他一直很愧疚。

  她的婚事,當哥哥的,一定要分外謹慎才行,“這位先生……”

  健新趕緊遞上名片。他打量了這個男人,轉(zhuǎn)頭跟煥真說:“你跟這個人訂婚?雖然我說過,你的婚事我不干涉,但是我以為你要跟建革結(jié)婚!

  “哥,我已經(jīng)跟郝建革分手了。”煥真對這個亦兄亦父的哥哥很恭謹,“沒有告訴你實在對不起。”其實事先我也不知道呀,“不過我和健新很和得來,我們……我們是準備結(jié)婚的。”她已經(jīng)臉紅過腮了。

  “你跟建革分手?”大嫂送上切好的水梨,“前天建革來的時候怎么沒有說?”

  “建革來過?”煥真愕然。

  “嗯!贝蟾缤䥽赖膽(yīng)了一聲,“這些水梨正他送的。”

  想到梨心蠕動的小白蟲,愛吃水果的煥真遲疑了一下,決定喝茶就好,“哥,我不知道他來干嘛,是他主動跟我分手的!

  “煥真!贝蟾绺鼑烂C的跟她說:“一個女孩子貴在從一而終。你和建革交往四年,彼此家長都見過了。這個孩子雖然有點優(yōu)柔寡斷,但是安穩(wěn)度日,比什么都好。就算是他主動分手,既然他什么都不說,可見已經(jīng)有了悔意。何妨給他個機會?再怎么說都不應(yīng)該一時意氣,跟個交往不到兩個月的人訂婚。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大哥,交往長短無法跟幸福與否成正比的。”健新聽說那些水梨是建革送的,連碰都不想碰。

  “顏先生,你我非親非故,兄弟相稱,似乎不適宜!贝蟾绨逯樋住K斢枌(dǎo)上任久了,不喜歡人家反駁。

  “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也。您比我年長,稱您一聲大哥,似無不當!苯⌒虏幌胱屵@個糟老頭破壞他的姻緣,“聽說您與大嫂是相親結(jié)婚?”

  連這都對這小子說了?煥真真的很喜歡這小子!班!

  “聽煥真說,賢伉儷結(jié)縭二十多年,感情深厚。您跟大嫂未曾交往,卻有令人羨慕的美滿家庭。也有人相戀八九年,結(jié)婚不到一載就仳離。相較之下,交往長短實在跟幸福與否沒有關(guān)系,您說是嗎?”大嫂聽到健新這么講,不禁笑了笑。

  “顏先生,好利的口啊!贝蟾缙ばθ獠恍Φ,“我和惠子是運氣好。怎么,你認為你們運氣也這好?你們認識未深,我和惠子小時候可是鄰居!

  “就是認識未深,所以婚后才能慢慢發(fā)掘呀。戀愛的時候把一切甜蜜都享盡了,等到結(jié)婚時,兩個人的愛情已經(jīng)消失無蹤!

  他一摟煥真,滿懷自信,“我和煥真才開始戀愛呢。兩個身心成熟的大人結(jié)婚,婚后繼續(xù)甜蜜的戀愛起碼還可以戀愛個十年八年,等激情過去,我們也成了溫馨的親情,又可以白頭偕老了,不是很好?比起把戀愛滋味嘗盡的青澀戀人,我們可是更有希望美滿的一對。”

  大哥雙眉一斂,兇惡的像黑社會老大,“你的意思是……有希望卻不保證一定美滿?”

  “世事無常,”健新泰然自若,不管煥真拚命拉他的袖子,“我會盡全力讓煥真幸福。但不是所有努力都會有成果!

  “不一定會有成果還努力什么?”大哥冷笑著。

  “所以才要加倍努力讓成功面擴大!苯⌒乱脖埔曋。

  兩個男人視線交會,像是高手對峙,一觸即發(fā)。

  不一會兒,煥真正膽戰(zhàn)心驚,大哥縱聲大笑,“煥真,你完了。若是建革,你還可以管轄著他。若是跟了這小子,你不讓他管得死死的就算好運了!

  她無力的扶著額,自言自語︰“我早就知道了。”

  嘆了一口氣,“健新,本來我擔心煥真見異思遷,我家女孩兒是不準這樣的。不過看起來,你的確思緒清楚明白。只能說,建革那孩子沒福氣。煥真也大了,你們年輕人喜歡就好,我不干涉了!

  健新這時候才露出笑容。

  等拜別回去,在電梯里,健新強項的抱緊煥真,“這下子沒人救你了,你只能乖乖陷入我的魔掌,桀桀桀……”

  “隨時會有人進電梯啦!”真命苦,怎么老要跟他做這種肢體抗爭?“喔!我開始覺得我做了很錯誤的選擇……不要親我!我也不要妙口貼!”

  “來不及了!彼麧M足的閉上眼睛,將下巴放在她的肩窩,“大哥已經(jīng)準了我們的婚事啰!你注定要嫁給我,那個笨蛋想都別想!”他改親煥真的脖子,她也閉上眼睛,全身輕輕顫抖。

  電梯門開了,大嫂尷尬的站在電梯口,“呃……你們的雨傘……”看著幾乎可以看到香肩的煥真,與摟著她不規(guī)矩的健新。

  “謝謝大嫂。”語氣這么有禮貌,卻沒有松開煥真,只分了一只手臂把煥真的花洋傘接過來。

  “哈哈……”大嫂忍住笑,“你們還是記得按一樓吧,要不然會一直停在這里。”搞了半天,他們沒有按樓層,就正電梯里忙起來了!

  “還有……”大嫂掩著嘴。

  還有?!

  “還有,樓下的警衛(wèi)處有電梯的監(jiān)視器,所以……適可而止就好了。”她笑咪咪的揮手,“不用管我,請繼續(xù)!

  電梯門關(guān)了起來,健新也按了一樓。“好,我們繼續(xù)!

  “繼續(xù)什么?!”煥真炸了起來,臉紅得幾乎要冒煙,“警衛(wèi)一定會笑我們的!我以后不敢來啦!天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唔……”

  一直到了一樓,健新還按住“關(guān)門”鍵不放,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松開煥真。

  她沒看到警衛(wèi)的表情──煥真頭上蒙著外套,就像通緝犯一樣離開大樓──不過,聽健新中氣十足的回答和警衛(wèi)的調(diào)侃,她就覺得自己做了重大的錯誤決定。

  結(jié)婚以后就好了。她安慰自己。結(jié)婚以后他就不會這樣熱情了……希望如此。

  — — —

  為什么要把跟雙方家長會面這種大事排在星期六和星期日?

  昨天已經(jīng)在大哥家受了一個下午的折騰,現(xiàn)在又要再受一次?而且她緊張得要命,手不斷發(fā)抖,快把眉毛畫成毛毛蟲了。

  畫了兩次,還是決定放棄。算了,她的眉毛沒那么見不得人。

  “你怎么手心都是汗?”健新奇怪的望她一眼,“身體不舒服?”

  “……你爸媽會不會不喜歡我?”她可憐兮兮的抬起頭。

  看她擔心成這樣,健新干脆逗一逗她,“如果我爸媽不喜歡你,你想怎么辦?”

  怎么辦?她的心臟揪緊了,面白如紙的低下頭,“我不知道……”

  “?都不爭取一下?”健新低頭看她。

  “我不知道嘛!”她憤然抬頭,看著健新滿臉惡意思的笑,生氣起來,“人家緊張得要死,你還欺負我?我真的很擔心害怕,你怎么老是喜歡欺負我!”在她意識到之前,眼淚已經(jīng)流下來了,“討厭!我居然哭了!我從來不哭的!都是你啦!認識你老是害我丟臉害我哭……你好討厭……你真的好討厭……”

  健新這才知道她很介意,“哎呀,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所以逗逗你嘛!睋е澏兜募绨,“不要哭了,真的只是覺得你哇哇叫的時候好可愛,我不是故意的,哪,不要哭了,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只要你別再哭了!

  煥真捂著臉,“你……你真的什么都聽我的?”

  “真的!我發(fā)誓!”

  她還是捂著臉,“那……你……你蹲在地上學狗叫三聲!

  學狗叫?這是大馬路邊欸!“煥真,能不能換別的?”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還說都要聽我的……嗚……”她的肩膀又劇烈顫抖起來。

  看她哭得這么厲害,健新牙一咬,撕帛烽火都為了美人一笑,學狗叫算什么?他蹲下來,吐著舌頭,汪汪汪叫了三聲。

  路上行人笑了起來,還有人指指點點。他無力的垂下雙肩!盁ㄕ妫@樣可以了嗎?”看她肩膀顫抖得越來越激烈,心里也越不舍,“難道要我再叫一次?不要哭了……你在笑?!”

  他激憤的站起來,“你居然在笑?!”

  煥真笑得拚命擦眼淚,“哈哈哈……現(xiàn)在你也知道丟臉的滋味吧?太好笑了……哈哈……”

  他折折骨節(jié),“看起來你太久沒享用妙口貼了……”

  “哇!不要!今天要跟你爸媽見面!你不能弄壞我的妝!”

  一路笑鬧,她的緊張也煙消云散。

  她早聽說健新的家境不錯,只是沒想到會不錯到這種地步。黃金地段的七層雙并大樓,她猶疑著不知道要按哪個電鈴。

  “隨便按啦!苯⌒抡娴摹半S便”按了一個門鈴。

  “你家住幾樓?”煥真怯怯的沒看清楚他按了哪一樓。

  “喔,沒差啦,這七樓都是我家的!彼芴┤蛔匀,煥真卻瞪圓了眼睛。這一整棟都他們的?!

  “爸!媽!”健新和公司那種鐵面冷心不同,一進門就笑臉盈盈,“這是我老婆啦!我的信你們接到?jīng)]有?”

  兩張同樣笑嘻嘻的臉迎了出來,“哎啃,好水的小姐喔!”顏爸爸跟他擠擠眼睛,“腳手緊喔!”顏媽媽胖胖的,滿臉笑容可掬,“這么古椎!死小孩,也不早講,草草率率就訂婚了!我那串鉆石項煉還沒送人家哩!彼鵁ㄕ嫔舷驴戳税胩欤翱纯慈思业呐畠,怎么會這么可愛啦!死小孩死小孩,等我們接到信的時候,啊就要回家了!

  拉著煥真到沙發(fā)上,“來喔,現(xiàn)在土芭樂好難買勒,吃水果吃水果,那個死小孩都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沒給你好好辦個熱鬧……”

  “哎唷,”健新把領(lǐng)帶一丟,拿起整個寶特瓶的礦泉水猛灌,“鉆石項煉等結(jié)婚送啦!

  “那怎么可以?!”顏媽媽不高興,“結(jié)婚我打算送那串藍寶的。”

  “喝茶啦!”明明有女傭,顏爸爸還熱情的奉茶,“熱吼?清清火。阿新哪,冷氣開大點,我們家媳婦兒,”啊,我也有媳婦了,“會熱著呢!

  看著這對父母,煥真終于知道健新的過度熱情哪里來的了。遺傳果然是件神秘的事情。

  顏媽媽拉著這個俐落又靦腆的漂亮女孩看了半天,越看越愛,“阿真啊……叫你阿真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啊,伯母!彼陌謰尪际抢潇o自持的人,遇到這樣年輕熱情的未來公婆,有點感動,又有點不知所措。

  “叫我媽,好不好?”

  看著這樣熱情坦白又渴望的臉,她笑了出來,羞澀的,“……媽!

  “阿新哪!我有媳婦啦!”顏媽媽感動得熱淚盈眶,“死小孩!藏到現(xiàn)在才讓我知道!”

  “阿我勒,阿我勒?”顏爸爸也同樣渴望的望著她。

  “……爸!彼男σ鉂u漸擴大,像是遇到三個健新一樣。

  “真好!鳖伆职指吲d的手舞足蹈,“人家的女兒怎么這么可愛,現(xiàn)在是我媳婦兒啦,來,爸爸給你見面禮,送你們一棟房子!十幾間,隨便你挑!”

  “爸,這不行!苯⌒戮娴耐吐曊f:“二姐知道的話……”

  “一棟房子而已!她也不要太貪了!”顏色爸不高興了。

  雖然摸不著頭腦,煥真趕忙說:“爸,真的不用了。我跟健新都有房子!彼⒉恢竿粍诙@。

  健新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剛剛煥真還不相信這棟樓是我們的勒,還問我要按哪個電鈴!

  “哎唷,我們是田橋仔,暴發(fā)戶啦。做螺絲做了一輩子!鳖亱寢尣灰詾橐獾膿]揮手,“阿真家里都是老師喔?真好勒,書香門第,是我們健新高攀了。來來來,我?guī)闳⒂^一下。那個一樓喔,我們是拿來當車庫的啦,二樓是我和你爸爸住的,那個三樓喔,是阿新的,以后你們新房就在那邊……”

  健新落在后面,小聲的問顏爸爸:“老爸,二姐勒?”

  顏爸爸露出奸詐的笑容,“你二姐喔?今天有客戶來,她去招待客戶啦!

  他松了口氣,和爸爸兩個人一起摸著下巴,“桀桀桀桀……”

  “客戶臨時有事,明天才會到!甭牭竭@樣冷冰冰的聲音,健新和顏爸爸的笑聲哽在喉嚨,臉色怪異的轉(zhuǎn)過來。

  冷若冰雙的顏真卿交叉著手臂,冷冷的看著他們父子倆。

  “阿卿!鳖伆职忠荒樥~媚的笑。

  “二姐!苯⌒碌故峭塘丝诳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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