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惡夢。
這絕對是惡夢。
第一次去按電鈴,當她開門的時候,丹瑜幾乎倒抽了一口氣。
那雙美麗的眼睛……像是凝著美麗冰霜的高山湖泊,寶光流動,只是抬起頭看著她,就像自己的靈魂將被吸進去一樣。
她幾乎呆住了兩分鐘。
好不容易開了口,“我能不能幫你畫幅畫?能不能?我不會要你坐太久……十分鐘?!可以嗎?拜托……”
個子比她高一個頭的美麗房東只是眨了眨眼睛。
“十分鐘?”
“對!請給我十分鐘。”丹瑜激動的抓住她纖長柔白的手。
“十分鐘就好,好不好?”該死!為什幺我只帶了速寫簿和鉛筆,其它什幺都沒帶?
她唇角沁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進來吧!
丹瑜在繪畫的時候,什幺也不記得。眼里只有這幺個麗光照人的美人兒,和專注繪畫時的狂喜。
看著自己的速寫,她點點頭,“實在很傳神!
“不是這樣而已!”丹瑜很激動!澳恪@不完全!如果可以,我應該用油畫好好的凝住你的美麗……如果給我幾天……不,幾個月的時光……我可以……”
她的聲音低沉,魅惑聽著她的人,“小姐,你是來租房子的,還是來畫畫的?”
“當然是畫……”不對不對,啊呀,我在干嘛?
“當然是租房子,租房子!對不起……我……我一但遇到畫畫……我實在……”
“你有一年的時光!彼龑嬤給丹瑜。
“如果你喜歡這里,你會有一年的時光。你可以畫我!
丹瑜呆掉了。就算這個房子用紙箱做的,下雨就淋化,說什幺她也要住下來。
只是……她看看豪華舒適的起居室,她覺得膽怯起來。
“這是你的房間!
她優雅的打開門,“本來是我的化妝師住的。不過,我剛開除了她。她的品味實在不怎幺樣,不想留下的東西,全部可以丟掉!
丹瑜張大了嘴,看著天花板垂下簾幔的豪華大床,充滿蕾絲花邊的窗簾,比書桌大多了的化妝臺,和小巧精致的書桌。墻上卻貼著F4的海報跟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偶像明星,和豪華的房間很不搭調。
“我可以撕掉海報嗎?”她怯怯地問。
“當然可以。撕吧。如何?想搬來嗎?”美女就算不笑,還是這樣美得令人窒息。
“呃……我的預算……”還沒找到工作,這些年存下來的錢,不允許這樣奢華。
“你的預算有多少?”她倚著墻,修長的身材優美極了。
“五……五千!钡よさ哪樁技t了。
她大概會笑自己不自量力吧?早知道電話里就要問清楚。
“就五千!彼_始戴耳環,“現在打契約吧。等等我還要走秀!
丹瑜拚了命點頭,“呃?走秀?”
“我是模特兒!彼贸銎跫s,“可不要住不到一年,就搬走了!
“不會不會……”難怪這幺美貌。
“我姓莫,莫子宜!彼p輕的和丹瑜握手。
“馮、馮丹瑜。叫我丹瑜就好!彼艔埖狞c頭。
子宜將鑰匙給她。
“我的個性有些孤僻。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還有……請不要帶男人回來!
“我沒有男朋友!钡よつ樇t了。
就這樣,她搬來這棟豪華的公寓。
開頭兩個禮拜,丹瑜連工作都不想找,每天像是發高燒似的畫著她那美麗的房東。
子宜的話不多。如果沒有走秀,幾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里。他們起居時間也不相同。丹瑜黎明即起,子宜卻不到天亮不會上床,幾乎只有晚上才見得到面。除非丹瑜敲她的門,她從來不找丹瑜說話。但是丹瑜想畫她的時候,她也不曾拒絕,靜靜的坐著,讓丹瑜畫她那冰雪般淡漠的艷容。
若不是亞麻油的味道太嗆,她還真想用油畫呢!不過即使是水彩,她還是盡力而狂喜的埋首在創作的喜悅。
晝快畫好的那天夜里,她更熬了一整夜,完成那副她自己都很得意的肖像。
這一熬夜,讓她睡到中午才起床。睡眼惺忪的走進浴室……她瞪圓了眼睛。
她那美麗的室友,正在刮胡子。
呵呵……美……美女的汗毛,多到要用刮的嗎?大概她有外國人的血統,所以才……
但是,子宜裸著的上身,卻有著強健而平坦的胸肌。
她尖叫起來。
“你你你……”丹瑜尖叫起來,“你是男的?!”
子宜摸摸光滑的下巴,放下刮胡刀。
“怎幺?都住了兩個禮拜,你不知道我是男的?小聲點,我的耳膜滿痛的!
“你都穿女裝,我怎幺會知道?!”天。∥易〉阶儜B的家里?!不會吧?
“你不要靠近我!聽到沒有?!你這變……變……”
“小姐,我的職業是女裝模特兒,當然要穿女裝!
他開始擦保養品,“但是,我在家里,可沒穿過裙子晃來晃去,對吧?”
他馬虎的按摩幾下,“而且,我哪里像女人?”
這話就像蜂蜜不是甜的,男人不用下半身思考一樣好笑。
“你什幺地方看起來不像女的?!”她尖叫,“男人如果都像你一樣漂亮,叫我們當女人的臉要擺在哪?”
“當然是女人自己的頭上!
他面不改色轉過來,丹瑜覺得自己快神經錯亂了……那艷麗的面容,卻安在強健的胸肌和隱約可見的腹肌上!
怎幺可能啊!她實在無法接受呀!
“快把衣服穿上!”她大叫,“我快長針眼了!。
她慘叫起來,子宜居然大大方方的把浴巾拿掉,“你在干嘛?變態!我還沒嫁!”她趕緊摀住臉。
“妳不是要我把衣服穿上?”他慢條斯理的穿衣服,“我能把浴巾穿在衣服里嗎?”
她的臉紅得跟豬肝一樣,沖進房間里,把她苦心畫了兩個禮拜的畫拿出來,丟在子宜的身上。
“送我?”子宜優雅的拿起畫,欣賞著。
“……我怕我會精神分裂!
我那優雅美麗又冷漠的漂亮房東哪里去了?我才不敢留著變態的畫!
“我要搬家!把我的押金還我!”
“免談。”
他輕松的站起來,“明天我找人把畫框起來。嗯,你對色彩的掌控很好……你會化妝嗎?”
“這個色彩的掌控是個大學問……”
丹瑜湊過來,“有時候線條畫得好,有人就是可以把顏色弄得很恐怖……本來我想畫素顏……但是不知道為什幺,你比較適合化妝,我覺得這樣才能將你那種淡漠卻冷艷的氣質……”
等等,我在干嘛?
“喂!什幺叫免談?!”
她氣死了自己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爛個性,“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成何體統?我還沒嫁人呢!”
“我不會逼你娶我。晚上我都鎖房門的!
他依舊氣定神閑,“我不怕,你怕什幺?”
是呀,他都不怕……啥?
“喂!你說什幺?鎖房門?該鎖房門的是我吧?”
丹瑜氣極了,“還我租金!我現在沒有工作!”
子宜站起來,丹瑜畏縮的后退一步,他在抽屜里翻了一陣子。
“契約打的是一年。你若違約……”他搖頭,“我真的滿討厭法院的!
丹瑜瞪大了眼睛。她從來沒見過這幺無賴的房東。跟他比起來,鄭富邦善良的跟彌勒佛一樣。
“你不能這幺做!”他在威脅我,是吧?那變態居然威脅我?!
“是呀,我在威脅你。不要懷疑!
他揚揚手里的契約,“我討厭找房客。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房客,我不想換!
“‘有趣’?是嗎?”
丹瑜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沒那幺有趣啦……這樣夸我,我會不好意思……”
咦?
“你是什幺意思?有趣?”丹瑜發起怒來,“你覺得我很好笑是嗎?”
“是滿好笑的。”他的眼睛掠過一絲笑意。
丹瑜的臉一下子從紅轉青,又從青轉紫,氣得臉都黑了。轉身沖進房間,“磅”地把房門甩得震天響。
子宜叉著手,靜靜的坐在客廳。從來沒見過表情變幻迅速,心里想的就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的女人。好似紅綠燈,好看極了。
恒常冷漠的美麗容顏,露出了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直到后臺,忍耐著化妝師在他臉上涂涂抹抹時,他的那絲笑容還在。
“這幺高興?”風韻猶存的經紀人察覺到他的笑。
“……我的新室友……很有趣!彼]上眼睛,讓化妝師幫他畫眼線。
經紀人挑起一道眉毛,“她還沒發現你是男人?”
“就是發現了,我才知道她這幺有趣。”
他睜開眼睛,即使看了這幺多年,還是讓他如冰凌般冷艷而光潔的目光,惹得心頭一凜。
“兩個禮拜才發現?”經紀人輕笑,“我不意外。你比女人更美麗。”
‘男人都像你這幺漂亮,我們女人的臉往哪擺?’想起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子宜的笑意更深了。從來沒見過他笑的化妝師,不禁整個人呆住。
像是蒙霜的牡丹乍然開放,笑破了霜雪。
等他看了鏡子,笑容馬上消失殆盡。
“你當了幾年化妝師?”
他淡淡的問,“藍色眼影?”
“今天展示的幾乎都是冷色調的,”化妝師警覺得回答,“藍色有什幺不對?”
“那你告訴我,那件金色的衣服你打算怎幺辦?間隔的零點零一秒,你要幫我卸妝后重上眼影,是嗎?”
化妝師面紅耳赤,“這個……”
經紀人看氣氛不對,連忙緩頰,“子宜,觀眾不會看得那幺清楚……”
“是嗎?這就是你們工作的態度?”他站起來,“明天我不要她幫我化妝,就這樣!
化妝師惱羞成怒。
“我在這行已經超過十年了,沒有任何模特兒或藝人嫌過我的妝!你以為你可以呼之即來……”
經紀人擋在前面,“夠了。明采。明天我會跟經理說,你換過去幫別人化妝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化妝師大怒,“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模特兒,你不過是個有變裝癖的變態!你……”
“明采!”經紀人厲聲,“夠了。”
等化妝師忿忿的離去,經紀人嘆口氣,“你知道她和老板……”
“我不管她和誰睡,”他的聲音又恢復冷漠,“做什幺工作,就該忠于工作。林姐,妳不是嗎?你忠于一個獄卒的工作,這幺多年跟在我身邊!
林姐的臉沒有變化,平和的說:“我不是獄卒,你也不是囚犯。”只有指尖微微的顫抖透露她的情緒。
“我不是嗎?”
他揚起黑直的垂肩頭發,光亮的像是絲緞,“我倒不知道我不是。不過我是不是,你不是應該最清楚!
等他上臺,林姐有些撐不住地坐倒在椅子上。
他看出來了?什幺時候呢?還是說,他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她咬了咬下唇,卻沒有連絡任何人。
☆☆☆
丹瑜胡亂的收苦行李,開玩笑,這種鬼地方,誰住得下去?除了變裝癖,我怎幺知道他還有沒有其它的變態?
就算睡馬路也強過住在這里,打開存折,她咬咬牙。
和生活散漫的艾倫與倒霉到不行的陳翔不同,她一直都認真地賺著不多的錢和儲蓄。雖然沒有任何外快,還是比艾倫和陳翔有錢多了。
只是要動用到存款,她總是覺得很惶恐。
深呼吸,沒事的,我會沒事的。
她小心的探頭,看見子宜的拖鞋仍然擱在門口,這才大膽的走出來。
應該不會被告吧?大不了,押金不要了……想到那一萬塊,心里還是抽痛了一下。
經過廚房,她瞥了一眼,我的老天……
這兩個禮拜廢寢忘食,幾乎沒注意到廚房或浴室。
猛一看,廚房里堆了一堆碗盤沒洗,已經開始出現小宇宙,不知道會不會有奇怪的生物孕育其中。
這幺漂亮的廚房……這幺完美的餐具……居然……居然蒙塵若此!
她著魔似的走進廚房,拿起菜瓜布。老天!我不要洗碗啦!但是……但是……我受不了這幺漂亮的廚房被欺負。
等子宜回來看到丹瑜整埋過后的樣子,他幾乎不認識自己的家。
每個禮拜都會有鐘點女傭來打掃,但是……今天是禮拜一,明天鐘點女傭才會來。再說,那個女人懶得很,頂多吸吸地毯,連桌子都懶得擦!
可是,現在他的茶幾,卻連人的影子都照得出來。
丹瑜的行李丟在門口,可見人還沒走。他在兩房兩廳的房子里看著,聽到浴室里傳來刷刷刷的聲音。
一開門,丹瑜戴著塑料手套,正在賣力刷馬桶,滿眼幽怨的,“你到底有沒有刷過馬桶?這幺漂亮的馬桶,你居然讓它卡了這幺多污垢?你對得起這幺漂亮的浴室嗎?”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家里的水龍頭能夠當鏡子用。
“你不用刷馬桶。每個禮拜鐘點女傭會來打掃的。”
“這個馬桶像是一年沒人動過了,”丹瑜氣得大叫,“她在干什幺吃的?她真的是專業的女傭嗎?這就是她對工作的態度嗎?”
本想一笑出去的子宜,卻為了她這句話停下來。
“要不然,你說該怎幺樣?這是份辛苦又低尊嚴的工作,誰不是馬馬虎虎的過去?”
“誰說的?!”
她氣得丟刷子,“做什幺都要盡心盡力!怎幺可以馬馬虎虎?要不然,不要做這行!有人拿著槍押她嗎?誰準她當薪水的小偷?”
子宜眼中出現贊賞,卻只是一瞬間。
“如果我請你打掃呢?你若留下來,家里的打掃拜托你,我可以不收房租!彼紫聛,“反正你還沒有工作,不是嗎?可以省一點就省一點喔!
這真是個惡魔的誘惑;不用房租了!只要把這個美麗的家整理清爽就可以了!
“你是男人……我不可以……”她的意志已經開始動搖。
“又怎幺樣?”他美麗的眼睛瞟著她,“我對女人沒興趣!
他該不會是……GAY吧?
“三十二B。”
他盯著丹瑜的胸前,“已經不大了,胸罩的穿法還不正確。我實在對胸罩都不會穿的女人提不起半點興趣。這你得原諒我!
他搖頭,“看起來比實際尺寸還小……”
“喂!”丹瑜慌得一遮,“你在看哪里?!”他才不會是GAY哩!
“我在提供專業意見給你!
他站起來,“要對你怎幺樣,在你沒有戒心的這兩個禮拜,你早就怎幺樣了。生活不是鬧著玩的。還是說,”他眼睛一轉,“你要回家去?”
丹瑜心里一窒,我還有家嗎?
“我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彼欠N迷糊慌張的樣子消失不見,厲聲說。
子宜定定的看著她,“那很好,我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現在立足的這個房子!
他的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回房里去吧!
她就像被催眠一樣,乖乖的把行李搬回房里。
不對。我怎幺又留下來啦?!她抱著頭,搞不清楚到底是怎幺回事。
漸漸的,她發現子宜和之前的態度沒有什幺兩樣。仍然不多話,靜靜的坐在客廳里看書,丹瑜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偸堑よけ锊蛔,先找他說話,他才簡短的回答。
“男生做這行的不多吧?”她的驚嚇漸漸被好奇征服了。
“是不多。大部分是男裝模特兒!
他戴著眼鏡,頭發扎起馬尾,卻沒讓他的艷光略減,寬大的襯衫遮去了曲線,修長優美的大腿隱隱的有些肌肉。
“咦?你是說,還有其它的男生當女裝模特兒嗎?”丹瑜吃驚了。
“當然有。只是不多!弊右藳]告訴她,當中有些是變性人。
“這行到底有什幺吸引力呀?”她想不出來。
“你覺得我美嗎?”他拿下眼鏡,轉過來看她,馬上讓丹瑜面紅耳赤。
“美啦美啦,美得人家都臉紅了。”天啊,耳朵都紅了。
“我也這幺認為!
他低下頭,翻過一頁,“我喜歡展現自己的美麗。既然天賦如此,不應該浪費。還有什幺行業像女裝模特兒這樣可以展現自己的美麗到極致?”
丹瑜張大嘴,她還沒見過誰像他這樣自戀得理直氣壯的,“你可以當偶像歌星啊!”她嚷起來。
“我討厭唱歌!彼址^一頁。
“那演戲總可以吧?”丹瑜不敢置信。
“我討厭背臺詞!
“……”
他真的是個變態!就為了這種理由?想展現自己的美麗?丹瑜覺得自己一量。
我還是搬家好了。住得越久,越覺得自己的腦筋奇怪。
但是……總得有錢才能搬吧?她連找了半個月的工作,越找越心灰意冷。
許多漫畫出版社都開始裁員了,就算沒有裁員,也逢缺不補。她很堅持漫畫的理想,除了畫畫的工作以外,她不想做。
但是這樣的堅持也漸漸減弱。即使子宜不收她房租,存款漸漸減少,她的恐慌也慢慢升高。
這樣下去不行。她趴在麥當勞,面前的咖啡緩緩的冒煙。若不是太冷了,她連這杯咖啡都想省下來。
噯,真難喝。喝了這杯咖啡,剛好惡心的吃不下任何東西。
“丹瑜?不是丹瑜嗎?”驚喜的聲音響起來,她猛回頭,“阿蓮?”
她跳了起來,和阿蓮握著手,“好久不見啦!”
之前阿蓮曾經是她在頂點的同事,后來跳到大自然去。
“你還在大自然嗎?”
阿蓮搖搖頭,“裁員名單上有我。還好老板發了三個月的遣散費,要不怎幺撐到找著工作?聽說你也被裁員了?鄭富邦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真是!”
“那是因為艾倫和陳翔在外面包case……所以……”一想到自己無辜被牽連,她就想哭。
“你還不知道?”阿蓮瞪大眼睛,“根本不是這樣的。你們那個team被裁,是因為鄭富邦把你們的遣散費污掉了!”
“什幺?!”丹瑜大叫起來。
“他還污了不少其它人的錢呢。真丟臉,為了六十萬被公司開除出去!現在人不知道跑到哪兒?”
他居然連遣散費都要污!丹瑜想到誤會了艾倫和陳翔,不禁眼眶紅了。
“不談那個爛人了。你找到工作了嗎?”阿蓮很關心。
她搖頭。
“唉,我倒是找到工作了,”她長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我居然在禮服公司找到工作呢。”
“做DM?”
“美容師!
看她一臉不可置信,“也沒什幺兩樣啦。只是一個畫在畫布,一個畫在臉上。畫布不會喊痛……人會喊痛而已……”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家,縮在沙發上想了很久,連燈都忘記開。
“怎幺了?”子宜把燈打開,“你哭了?”
“只是有點沮喪,”她擦去頰上的淚,“他怎幺可以這樣?我一直都尊敬他,喊他師父的,他怎幺可以這樣對我們!”
靜靜的聽完丹瑜斷斷續續的描述,他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
“別難過。歡迎光臨真實世界。”
呼出一口氣,“這世界就是這樣,一點也不完美。背叛是應該的,因為人性都這樣的軟弱!”
“包括你嗎?”她的聲音悶悶的,一出口才覺得不適宜。
“我和妳?我們沒有利益糾葛,我無從背叛你!
他戴上眼鏡,拿起書,“記住,不在乎、沒有利益,就沒有背叛的空間!
丹瑜靜靜的咀嚼這些話,渾然沒有發覺,她讓子宜靠她很近,而且子宜的手還摟著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