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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朦朧 鳥朦朧 第十三章
作者:瓊瑤
  忽然間,雨季就這樣過去了。忽然間,春天就這樣來臨了。忽然間,陽光整日燦爛的照射著,忽然間,輕風和煦而溫柔的吹拂著。忽然間,花開了,云笑了,天空的顏色都變得美麗了。在劉家,韋鵬飛得到一個新的綽號,叫“鉻釩鋼”。這綽號的由來,早就被劉思謙很夸張的描述過,劉家大大小小,都喜歡稱他綽號而不喜歡叫他名字。這個始終無法得到劉家激賞的“韋鵬飛”,卻以“鉻鋼”的身份而被認可了。難怪,韋鵬飛這晚要對靈珊說:“早知如此,早就該改名字了!看樣子,筆畫學不能不研究一下,那韋鵬飛三個字的筆畫對我一定不吉利!”  

  靈珊挽著韋鵬飛的手臂,那多日的陰霾,已被春風一掃而去,她笑著說:“你以為爸爸那天去旭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要我答應撤退!”“傻人!”靈珊笑得像陽光,像藍天!鞍职植挪粫鲞@么幼稚的事,他是安心去摸摸你的底細,稱稱你到底有幾兩重!”  

  “哦,”韋鵬飛恍然的說:“那就怪不得了!”“怪不得什么?”“韋鵬飛整日飛在天空,你怎么測得出他的重量?那鉻鋼畢竟是鋼鐵,當然沉甸甸的!”  

  靈珊笑彎了腰。“改天我也要去旭倫看看,那幫了你大忙的鉻鋼到底是什么玩意兒?說實話,我一生沒聽過這名詞!”  

  “記得嗎?”韋鵬飛深思的說:“我們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我就曾經要帶你去旭倫!  

  “是的,”靈珊回憶著那個晚上,他曾因她一語而改變目的,在高速公路上急煞車。“為什么?”  

  “那時候我很墮落,”他坦率的說:“在你面前,我自慚形穢,或者,在我下意識中,覺得在旭倫的我,比較有份量一點。也可能……”他微笑著!拔矣械诹校佬駛惖哪撤N合金,能幫我的忙!彼芍,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怎么還嘆氣呢?”他問。  

  “你有什么高周波爐,又有什么加熱爐、預熱爐,你連鐵都燒得熔,何況去融解一塊小小的冰塊。而我卻慘了,我從沒學過鍛造或鑄造!”“你學過的!彼f。  

  “學過什么?”“我鍛造的是鐵,你鍛造的是人生!彼站o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皠e擔心那座冰山,她可能也會出現奇跡,在一夜間而融化。我對你有信心。”  

  “從那兒來的信心?”她輕聲問!澳銦圻^我,我不是冰山,我也是鐵!  

  “鉻鐵或是鐵?”她笑著。  

  “廢鐵!”他沖口而出。  

  于是,他們相視大笑了起來,笑得那么開心,那么爽朗,以至于把已睡著的楚楚吵醒了。穿著睡袍,赤著腳,她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從臥室里跑了出來。一眼看到并肩依偎著的父親和靈珊,她那小小的臉立刻板了起來,眼睛里燃燒著怒火。“阿姨,你們笑什么?”  

  靈珊一怔,從沙發里站了起來,臉上,烏云倏然而來,陽光隱進云層里去了!芭,楚楚,”她虛弱的微笑了一下,聲音里竟帶著怯意!皩Σ黄穑涯愠承蚜。走,阿姨陪你去房里,你要受涼了!  

  “我不要你!”楚楚瞪圓了眼睛說:“我要爸爸!”  

  韋鵬飛看著楚楚!肮,”他勸慰的!奥牥⒁痰脑,上床睡覺去,你已經大了,馬上要念小學了,怎么睡覺還要人陪呢?”  

  楚楚走到韋鵬飛面前,仰著小臉看他。  

  “我一直做惡夢,爸爸!彼崧曊f,說得可憐兮兮的!拔液芘!”“夢到什么呢?”韋鵬飛問。  

  “夢到我媽。”她清晰的說!皦舻轿覌寢專闷梁闷,穿了一件白紗的衣服,衣服上全是小星星,閃呀閃的。她像個仙女,像木偶奇遇記里的仙女。她抱著我唱歌,唱‘搖搖搖,我的好寶寶’,她的聲音好好聽!”  

  韋鵬飛愣住了,他瞪視著楚楚。  

  “這是惡夢嗎?”他問!斑@夢很好呵!”  

  “可是……可是……”楚楚那對黑如點漆的眼珠亂轉著!拔覌屨〕,忽然有個女妖怪跑來了,她把我媽趕走了,她有好長好長的頭發,好尖好尖的指甲,她掐我,打我,罵我,她說她是我的后娘!”  

  韋鵬飛驀然變色,他嚴厲的看著楚楚,厲聲說: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是誰?”  

  楚楚一驚,頓時間,她撲向韋鵬飛,用兩只小胳膊緊緊的抱著父親的腿,她驚惶失措的,求救似的喊:  

  “爸爸,你不愛我了!爸爸!你不要我了!爸爸,你不喜歡我了!爸爸……”她哭著把頭埋在他的褲管上。“我愛你!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爸爸,我好愛好愛你喲!”  

  韋鵬飛鼻中一酸,就彎腰把那孩子抱了起來。楚楚立即用手摟緊了韋鵬飛的脖子,左右開弓的親吻她父親的面頰,不停的說:“爸爸,你會不會有了后娘,就不要我了?爸爸,你陪我,求求你陪我,我一直睡不著睡不著……”  

  “好好,”韋鵬飛屈服的,抱著她向臥室里走,一面回過頭來,給了靈珊安撫的、溫柔的一瞥。靈珊深深的靠在沙發中,蜷縮著身子,似乎不勝寒苦。她的眼光幽幽然的投注在他們父女身上,臉上的表情是若有所思的。韋鵬飛心中一動,停下來,他想對靈珊說句什么。但,楚楚打了個哈欠,在他耳邊軟軟的說:“爸爸,我好困好困呵!”  

  韋鵬飛心想,待會兒再說吧!先把這個小東西弄上床去。他抱著楚楚走進了臥室。把楚楚放在床上,他本想立刻退出去,可是,那孩子用小手緊緊的握著他,眼睛大大的睜著,就是不肯馬上睡覺。好不容易,她的眼皮沉重的闔了下來,他才站起身子,她立即一驚而醒,倉惶的說:“爸爸,你不要走!你一走妖怪就來了!”  

  “胡說!那兒有妖怪!”  

  楚楚再打了個哈欠,倦意壓在她的眼睛上,她迷迷糊糊的說了句:“說不定有狼外婆!”“什么狼外婆?”韋鵬飛對童話故事一竅不通。  

  “狼外婆很和氣,很好很好,到了晚上,她就把弟弟吃了,咬著弟弟的骨頭,咬得喀喇喀喇響……”楚楚又打了個哈欠,眼睛終于閉上了。那孩子總算睡著了,韋鵬飛悄悄的站起身來,躡手躡足的走出去,關上了燈。當他走到客廳里時,卻發現沙發上已渺無人影,他四面看看,客廳里空蕩蕩的,只在小茶幾上,用茶杯壓著一張紙條。他走過去,拿起紙條,上面是靈珊的筆跡,潦草的寫著四個大字:  

  “妖怪去也!”他怔了怔,看看手表,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但是,畢竟安不下心,他撥了一通電話到靈珊家,接電話的是靈珍,她笑嘻嘻的說:“鉻先生,我妹妹已經睡啦!”  

  “能不能和她說句話?”  

  “她不是剛從你那兒回來嗎?”靈珍調侃似的說:“有話怎么一次不說完?我看你們可真累!好,你等一等!”  

  片刻之后,接電話的仍然是靈珍。  

  “我妹妹說,有話明天再講,她說她已經睡著了!  

  “已經睡著了?”他蹙緊眉頭。  

  “已經做夢了,她說她夢到仙女大戰妖怪,戰得天翻地覆,她這么說的,我原封告訴你,至于這是打啞謎呢?還是你們間的暗號,我就弄不清楚了!”  

  掛斷了電話,他坐進沙發里,燃起了一支煙,他深深的抽著煙,深深的沉思著。然后,他再撥了劉家的電話。  

  在劉家,靈珍把電話機往靈珊床邊一挪,把聽筒塞進她手里,說:“你那個鉻鋼實在麻煩!我不當你們的傳話筒,你們自己去談論妖怪和仙女去!”靈珊迫不得已接過電話,聽筒里,傳來韋鵬飛一聲長長的嘆息!办`珊,”他柔聲說:“你生氣了?”  

  她心中掠過一陣酸酸楚楚的柔情,喉嚨里頓時發哽。  

  “沒有。”她含糊的說。  

  “你騙我!”他說,再嘆了口氣:“出來好不好?我要見你!”  

  “現在嗎?別發瘋了,我已經睡了!  

  “我們散步去!彼穆曇舾崃。“你知道幾點了?”“知道!彼f,沉默了片刻。她以為他已經掛斷了,可是,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敖裢淼脑铝梁芎,很像你的歌;月朦朧,鳥朦朧!彼偷偷,祈求的!拔覀冑p月去!”  

  她掛上了電話,翻身就下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換掉睡衣,靈珍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愕然的問:  

  “你干嘛?”“去散步去!”“你知道嗎?”靈珍說:“你那個鉻鋼,有幾分瘋狂,你也有幾分瘋狂!你們加起來,就是十足的瘋狂!”  

  靈珊嫣然一笑,轉身就走。  

  在門外,韋鵬飛正靠在樓梯上,默默的望著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彼恼f。  

  “什么意思?”“我是妖怪,妖怪就是魔鬼,你抵制不了妖怪的誘惑,豈不是魔高一丈?但是,我抵制不了你的誘惑,又算什么呢?”  

  “所以,我是魔中之魔。”他說。  

  “我看,你真是我命中之魔呢!”她低嘆著。  

  他們下了樓,走出大廈,沐浴在那如水的月色里。她依偎著他,在這一瞬間,只覺得心滿意足。魔鬼也罷,妖怪也罷,她全不管了。冰山也罷,巖石也罷,她也不管了。她只要和他在一起,踏著月色,聽著鳥鳴,散步在那靜悄悄的街頭。月朦朧,鳥朦朧,燈朦朧,人朦朧。  

  可是,現實是你逃不開的,命運也是你逃不開的。“幸!毕袼械牡褂埃肋h美麗,動蕩誘人,而不真實。世間有幾個人能抓住水里的倒影?  

  這天黃昏,靈珊下了課,剛剛走出幼稚園的大門,就一眼看到了邵卓生,他站在那幼稚園的鐵柵欄邊,正默默的對里面注視著。靈珊心里掠過一陣抱歉的情緒。這些日子來,他幾乎已經忘掉了邵卓生!韋鵬飛把她的生活填得滿滿的,邵卓生多少次的約會,都被她回絕了。而今天,他又站在這兒了,像往常一樣,他在等待她下課。她走了過去,可是,驀然間,她像挨了一棒,整個人都發起呆來,她幾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在邵卓生身邊,有個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穿著一件米色絲絨上衣,和同色的長褲,腰上系著一條咖啡色的腰帶,她瘦骨娉婷,飄然若仙。竟然是她夢里日里,無時或忘的阿裴!邵卓生迎了過來,對她介紹似的說:  

  “靈珊,你還記得阿裴吧!”  

  “是的!膘`珊對阿裴看過去,心里卻糊涂得厲害,邵卓生從何時開始,居然和阿裴來往了?但,這并非不可能的事,自從耶誕節后,靈珊和邵卓生就不大見面了,他既然認識了阿裴,當然有權利去約會阿裴!只是……只是……只是什么?靈珊也弄不大清楚,只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阿裴何以會和邵卓生交往?阿裴何以會出現在“愛兒幼稚園”門口?阿裴……怎么如此接近靈珊的生活范圍?這,會是巧合嗎?還是有意的呢?她站在那兒,面對著阿裴,寒意卻陡然從她背脊冒了出來!皠ⅰ卑⑴峥粗,遲疑的,細致的,嫵媚的開了口!拔铱刹豢梢跃徒心沆`珊?”“你當然可以!”靈珊說,心里七上八下的打著鼓!拔矣浀茫谝Q節那夜,我們已經很熟了!  

  “是的!卑⑴嵴f,用手掠了掠頭發,那寬寬的衣袖又滑了上去,露出她那纖細而勻稱的手臂,她站在黃昏的夕陽里,發上,肩上,身上,都被夕陽染上了一抹嫣紅和橙黃,她看起來比耶誕之夜,更增加了幾分飄逸和輕靈。她仍然沒有化什么妝,仍然只輕染了一點口紅。可是,在她的眼底,在她的眉梢,卻有那么一種奇異的寥落,靈珊直覺的感到,她比耶誕夜也增加了幾許憔悴!她直視著靈珊,柔聲說:“我還記得,那天夜里,你喝醉了!  

  “我一定很失態!膘`珊說,心里卻模糊的覺得,阿裴特地來這兒,決不是來討論她的醉態的。  

  “不,你很好,很可愛!卑⑴岫⒅!拔覀冋勥^很多話,你還記得嗎?”“不太記得了。”她搖搖頭,有些心神恍惚,自己一定泄露了什么,絕對泄露了什么。  

  “阿裴,”邵卓生插嘴說:“你不是說,要找靈珊帶你見一個孩子嗎?你朋友的一個孩子?”  

  靈珊的心臟怦然一跳,臉上就微微變色了。雖然心中早已隱隱料到是這么回事,可是,真聽到這個要求,卻依然讓她心慌意亂而六神無主。她看看邵卓生,立刻看出邵卓生絲毫不了解其中的微妙之處,他仍是“少根筋”!她再看向阿裴,阿裴也正靜靜的望著她。從阿裴那平靜的外表下,簡直看不出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靈珊挺了挺背脊,決定面對這件事了!鞍⑴,”她鎮靜的說:“那孩子念的是上午班,你今天沒有辦法見到她。而且,這事必須斟酌,必須考慮。阿裴,你的意思是什么呢?你知道那孩子……”  

  “我知道!”阿裴打斷了她,安詳的說。“那是我好朋友的孩子,我那個朋友已經死了,我只是想見見我亡友的女兒!”  

  “為什么忽然要見她?”靈珊問:“我猜,你那個好朋友——  

  已經——已經去世多年了!  

  “是的!卑⑴峥粗,那對嫵媚的眸子,在落日的余暉下閃爍,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上投下一道弧形的陰影。天!她實在美得出奇,美得像夢!她那白皙的皮膚幾乎是半透明的,她像個用水晶雕刻出來的藝術品!盎蛘呤切难獊沓保彼f:“也或者是年紀大了!彼齻戎^沉思了一下,忽然正色說:“不,靈珊,我不能騙你。說實話,我想見她,很想很想見她,想得快發瘋了!”靈珊心驚肉跳,臉色更白了。  

  “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孩子的爸爸?”她問。  

  “我還沒有瘋到那個地步!”  

  “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忙呢?”  

  阿裴低下頭去,望著人行道上的紅方磚,沉吟片刻。然后,她仰起頭來,直視著靈珊。  

  “靈珊,到我家去坐一下,好不好?”  

  “現在嗎?”她有些猶豫,今晚韋鵬飛加班,要很晚才能回來,晚上的時間,是漫長而無聊的。韋鵬飛,她心里暗暗的念著這個名字,眼睛注視著阿裴。韋鵬飛,阿裴。阿裴,韋鵬飛。老天,她到底卷進了怎樣的一個故事?飾演著怎樣的角色?“掃帚星,”阿裴溫柔的喊:“你幫我說服靈珊,來我家坐坐吧!我自己弄晚餐給你們吃!”  

  “靈珊?”邵卓生望著她,祈求的。“去嗎?”  

  靈珊看看阿裴,又看看邵卓生,心里越攪越糊涂,這到底是一筆什么帳?終于,她毅然的點了點頭。  

  “好,我去!不過要先打個電話回家!”  

  “到我家再打吧!”阿裴說,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上了計程車,車子穿過仁愛路,駛向羅斯福路,過中正橋,往中和駛去。靈珊再看看阿裴,又看看邵卓生,忍不住說:“你們兩個很熟嗎?”“耶誕節以后,我們常來往。”阿裴大方的說!皰咧阈呛完懗埠苷劦脕怼!标懗抗氖?主唱?吉他手?靈珊的頭腦更繞不清了,她覺得自己像掉進了一堆亂麻里,怎樣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下意識的瞪視著邵卓生,發現他有些忸怩不安,他決不像阿裴那樣落落大方?礃幼樱呀浢陨习⑴崃。  

  車子在中和的一條巷子里停了下來。下了車,阿裴領先往前走,原來,阿裴住在一棟四樓公寓里,她住頂層。上了樓梯,到了房門口,阿裴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靈珊走了進去,一進門,迎面就是一張整面墻的大照片,把靈珊嚇了好大一跳。定下神來,才看出是陸超在打鼓的照片,這照片像裱壁紙一樣裱在墻上,成了室內最突出的裝飾品。  

  靈珊環室四顧,才知道這是那種一房一廳的小公寓,客廳和房間都很小。但,客廳布置得還很新潮,沒有沙發,只在地毯上橫七豎八的丟著五顏六色的靠墊,和幾張小小的圓形藤椅。有個小小的藤桌子,還有個藤架子,藤架子上面放滿了陸超的照片,半身的,全身的,演唱的,居然還有一張半裸的!在屋角,有一套非?季康墓,鼓上有金色的英文縮寫名字C·C。窗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風鈴,有魚麟的,有貝殼的,還有木頭的,竹子的,以及金屬的。窗子半開著,風很大,那些風鈴就清清脆脆的,叮叮當當的,父父的,咿咿呀呀的……奏出各種細碎的音響。  

  靈珊看著這一切,不自禁的問:  

  “男主人呢?”“你說陸超?”阿裴看看她,走到餐廳里,餐廳和客廳是相連的,她用電咖啡壺燒著咖啡,一面燒,一面心不在焉似的說:“他走了!”“走了?”靈珊不懂的!白叩侥睦锶チ耍俊  

  “阿秋家!卑⑴嶙哌^來,從小茶幾上拿起煙盒,點燃了一支煙!坝浀冒⑶飭?耶誕夜我們就在她家過的!  

  “我記得。”她想著那條金蛇!澳闶钦f,他去看阿秋了?等下就回來?”“不是,”阿裴搖搖頭,噴出了一口煙霧,她的眼光在煙霧下迷迷蒙蒙的!八桶⑶锿恿。”  

  “哦?”靈珊一驚,睜大了眼睛,喉嚨里像哽著一個雞蛋。“同……同居?”她囁嚅的說,覺得自己表現得頗為傻氣。  

  “是的,兩個月了!卑⑴彷p輕的咬了咬嘴唇,嘴角忽然涌上一抹甜甜的笑意!安贿^,他還會回來的!薄昂我砸姷茫俊膘`珊沖口而出。  

  “他的鼓還在我這兒,他——一定還會回來的!  

  “如果他不回來了呢?”靈珊問得更傻了。  

  阿裴抬眼看她,微笑了起來。笑得好安詳,好文靜,好自然,好嫵媚,好溫存,好細膩……靈珊從沒看過這樣動人的笑。她輕輕的、柔柔的、細細的說:  

  “那么,我會殺了他!”  

  靈珊悚然而驚,張大了嘴,她愕然的瞪視著阿裴,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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