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秦情!
林澤斜靠在病床上,由睡衣領口可隱約見到纏綁的繃帶,臉色因受傷的緣故還未恢復血色。
“咦?”
“醫生說因你的急救得當,我才沒失血過多!
“我才應該謝你的,是你救了我啊!鼻厍槟樇t地求救似地看向坐在身邊的蕭陽,卻氣絕地發現她正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看著書,還不忘咯咯咯地笑著。
“喂,”秦情生氣地扯了扯蕭陽的頭發:“水果和笑話書是同學們帶給林老師吃和解悶的,你不要亂吃亂看啊!
“不要緊!
林澤含笑地看著面前的少年男女,兩人青春純真、毫不矯飾的舉動令他心境也似年輕許多。
距離上次“新世紀廣告公司事件”已經兩個星期。槍傷原本就不易痊愈,又因林澤體弱疲累的關系,醫生在他身體調理好之前不準他出院。
當然這兩個星期對于蕭陽和秦情來說也并不輕松。
警察們到達現場時就看到被大漢追殺的弱小女子驚慌失措地滿屋子亂竄,一個瘦弱的男孩子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茫然無助地看著他們,那樣可憐而無力的光景讓他們頓生側隱之心,更增添對犯罪分子的憎恨。
受傷男子立刻被送往醫院搶救,而少年男女被帶回屋里時,少女已嚇得說不出話來,只知躲在少年身后,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
據少年口供,警察突審了孫連達,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一股腦地把犯罪事實全部交待出來。總局立刻成立專案組,已開始逮捕相關涉案的嫌疑人。
少年說出了受傷男子的身份和兩人的學校及班級名稱,但懇求警察不要把這件事通報學校,他們愿做任何配合。警察聽到西城中學二年八班時神情明顯緩了一緩,還答應在報告中可以不寫受害者的具體姓名,只以某校醫某學生代替。
但通知家長趕來配合工作卻無可避免。
那是蕭陽和秦情的父母第一次見面。兩方父母開始還很友好地寒暄問好,但當在警察口中得知自己的兒女竟遭遇到那么危險可怕的事情時,立刻嚇得魂飛魄散。秦情當即就被父親拉扯回家,但一對小兒女互相摟抱著,哭得稀哩嘩啦地不愿分開,秦先生只好又拜托蕭陽的父母多加照顧他兒子。
秦先生不了解,但蕭陽的父母卻知道自己那看起來可憐無辜的女兒有多愛惹麻煩的天性,這次事件即使是無意的也一定是小陽把小情扯入危險之中的。
“在任性之前想想替你們擔心的人吧!”
父親第一次生氣地責罵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隨之而來的懲罰是關兩個星期的禁閉。不僅上學放學有人接送,其他時間也要全呆在家中不準出去。屋內的電話線拔掉,電腦關機,不許與外界有任何聯系,讓兩人呆在屋里靜思什么地方做錯了,該怎樣改正。
今天解禁后,蕭陽和秦情立刻就到醫院看林澤的傷勢怎樣了,總的說來,傷口恢復得還不錯。
三人談起分開之后發生的事情。
“警察到醫院來錄過口供,詢問我與孫連達的關系,我都說了出來,不知對于我這種情況,法院會如何裁決……”
“孫連達應該被判刑,真可惜喲,那么年輕的醫生……”
“不知以金錢支持孫連達的人捉到沒有,警察很會保密呢……”
蕭陽拿了一個蘋果讓秦情用手術刀表演削蘋果皮的絕技。林澤含笑地吃著削得外形圓美的蘋果,看著兩個少年不知又為了什么小事爭執。時間悄悄流逝,在三人病房中間布簾圍住的小小一隅,竟是三人都難得的悠閑空間。
※※※
“唰”的一聲,照料林渾的李護士拉開簾子,對林澤眨了眨眼:“今天很熱鬧哦,又有人探望你了!
嘴里嚼著果肉的林澤嘟噥地說聲:“是嗎”,抬眼向門口看去。
“《引導者阿爾基諸》!
向外看的少女沖口而出沒頭沒腦的話卻引起身邊少年的共嗚:“好像珠黎光由筆下的美形人物!
門口站著的男子一頭淺褐色柔順的發質,稍長的劉海貼在頰邊,精致如瓷的膚色,優美的眉,微向上挑的細長的眼,挺鼻和薄唇構成迷惑人心的容顏。和秦情如花般令人舒服的美貌不同,對方的美有種壓迫的,令人見他第一眼時就不禁窒息的迫人的美麗。
比男子的美麗更驚人的是林澤的反應。
他見了男子的第一眼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彈跳起來!澳阍趺磿䜩淼模 甭曇羝鄥柕靡巡怀扇寺,下一個動作便是把手中蘋果用力向男子砸去:“滾!”
半個蘋果在對方雪白的毛料大衣上蹭了一下跌下地來。
屋內的人(包括其他病床上的病人和家屬)都被林澤激烈的動作嚇到了。他在上一秒鐘還是大家都公認的溫和有禮的好好先生!
“你受傷了!
對林澤那樣明確的拒絕熟視無睹,男子優雅地繼續前進。
“你想破壞約定嗎?”
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林澤用力地拽著被角,李護士第一個注意到林澤全身的緊繃,她連忙制止林澤:“放松,放松,大用力傷口會裂開的!
根本聽不到李護士的話,林澤的眼中只有那名男子:“永遠不許踏進這個城市。”
男子停下腳步,無表情地看向瞪視他的林澤,許久,他移開目光,轉身而走。
※※※
“真不明白大人的想法!
走出醫院,蕭陽搔了搔后腦勺疑惑地說。
“嗯,兩人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敵人。真奇怪!
男子走后,林澤的情緒明顯處于低壓狀態,孩子氣地既不說話也不笑,在尷尬的氣氛中,兩人只好告辭。
“但一定是重要的人吧!”秦情接著說。
蕭陽不解地看向秦情,她怎么沒發覺那男子有多重要。
“看林老師的表情就知道了。 鼻厍樘嵝阎骸八麑φl都是內斂柔和的表情,但只對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師母,一個是剛才的那個人!
哦,這倒是真的,毫不隱瞞自己受了槍傷的林老師在師母面前笑得就像個傻子,害得兩人上樓找老師時,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原本搶救林老師的醫院并不是第七醫院,是他手術做完清醒后硬是要求轉院的。在第七醫院時,林澤總是乘護士不注意就跑到三樓去看他妻子,所以蕭陽秦情在一樓大廳問林澤的病房床位號碼時,護士們還加一句:“如果找不到,就到三樓312病房去找!弊阋娝齻儗α譂傻男袨橛卸酂o奈了。
“林老師和師母在一起的那種情景非常美呢!”
對蕭陽的感慨,秦情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只是在一起就會涌出的幸福感的確美麗,但不知怎的,兩人相視而笑的蒼白容顏,給人一種悲哀的感覺。
※※※
天色已近黃昏,桔黃色的太陽光透過層層樓頂照射下來,映在路上的行人和來往車輛上,非常的柔和與溫暖,總覺得像個不真實的世界。
蕭陽跳上路邊綠化帶的水泥護欄,像走平衡木一樣左右搖擺著往前走,秦情在下方默默走著,從上面看過去,蕭陽第一次發現少年竟如此的小。
“奇怪!鄙倥哉Z。
秦情抬起頭問:“咦?你說什么?”稚氣的表情可愛得令人心痛。
心劇烈跳動了兩下,少女捂住胸口再次哺哺地說:“真奇怪!
因比秦情矮了一個頭的緣故,蕭陽以前看他的視線總是由下而上的。比自己個子高的少年有自己所沒有的冷靜和沉著仿佛理所當然,而現在只不過換了個高度來看,卻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眼下的這個可愛稚氣的人真是秦情嗎?
“你、你眼神才奇怪哩!”
少年不安而微紅的臉如小孩般純真美麗,蕭陽不由又捂住胸口,粗線條的她不知自己剛才心為何又狂跳不止。
風吹過,秦情紅色的長發飄飄灑灑地揚起,他剛想拂起眼前的散發,卻有一人比他更快地用手挑起他的發向腦后撥去:“遮住了這么漂亮的臉,真可惜呢!”
“你……你……”突如其來的手指撫上臉頰,令秦情的臉更紅。少女的眼中也有著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這樣做。
突然涌出的奇怪感覺不要管它就是了,少女放棄似地捏了捏少年的臉:“現在你看起來好幼稚哦!
“啊!鼻厍榇袅艘淮,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其他的感覺,拔開蕭陽的手,扭頭快步向前走去。
“咦?”
少女跳下護欄,連忙追上去:“秦情,怎么了,捏痛你了嗎?”以前明明就是端他也不會在意的呀。
“沒有!
“你生氣了?”少女從未見過他這樣慌亂的背影。
“沒有。
“你騙我,一定生氣了!
沒有……才怪,但就是因為不知為什么生氣而生氣著呀。像突然想起來的,少年突然回過頭:“我才不‘幼齒’呢!”說完繼續前進。
“唔!笔掙柌唤獾厣α松竽X勺,是為這句話生氣嗎?但又不像。
視線中匆忙逃走的少年突然又轉身走回來。
“喂,你歌練好沒?”
“歌?”
原本一直害羞著逃避對視的眼終于瞪過去:“你不會忘了吧?是你的義務。
“你是說十天前你拿給我的那盤歌帶……旋律是不錯啦,但音樂總覺得有些亂……”
“你練習沒有?”
“那種程度的搖滾的話……”
秦情目露兇光地一把抓住蕭陽的領口:“還有兩星期便是元旦了,我們的節目是12月31日下午五點在操場前搭建的舞臺上唱五首歌,和同學們一起迎接新世紀的到來,這是多么光榮和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我再次問你,你練習了那五首歌沒有,若明天彩排時,周千明知道你沒練習的話……”
“練、練了啦,不就是五首歌嘛,我在睡覺時都用隨身聽加強記憶力呢!”
嘖,真不可愛,只不過逗逗他,就突然變得這么認真。
松開蕭陽的衣領,秦情撣了撣她肩上的灰,微笑著說:“是了,我就知道蕭陽最值得信賴呢!好期待和你一起迎接新世紀!
“什么新世紀,你只是想上臺表演而已吧?明明長得那么顯眼,還想更出風頭嗎?”
嘴里嘟嘟噥噥的少女無奈地又搔了搔亮麗的黑發。其實……她也好期待節日快點到來呢!哼哼,到那個時候,作為臺上的焦點人物的她一定會又美又帥,絕對會讓人瘋狂地迷上她的英姿。
所以她才這么拼命的練歌啊,到了樂隊上臺之時,哼哼……
按了按額角,少女抬起頭,對秦情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起來,到今天我還未問我們這個樂隊叫什么名字呢?”真是失禮。
“名字?”少年茫然地重復一聲。
壓制住小小的不安,少女微笑著:“沒錯,就是上臺介紹后,就會有人說如雷貫耳、久仰大名的名字!”
“名字!”茫然的神情變得震驚無比,少年大叫起來。
“!我、我們還沒給樂隊取名字!”
※※※
十二月三十一日,西城中學的迎新年慶典已進入最高潮部分。戶外隨處可見的小彩旗,沿走道擺放的賣舊貨新品的跳蚤市場,室內各個班級準備的文藝節目也正熱烈上演。操場一角搭起高高的舞臺,穿梭著本校外校的學生人潮,大家都在期待著五點鐘的來臨,等教學樓頂的煙花一點燃,就會在室外舞臺表演最精彩的節目以迎接新年的到來。
“聽說了嗎?開場表演是秦辛青青耶!他要一連表演五首歌呢!”
“是嗎?那個二年八班的俊美男孩?”
“四人的搖滾樂隊,搖滾哦!”
“表演不好也沒關系,光秦辛青青上臺就值回票價了!
“對了,樂隊叫什么名字?”
“我記得很好聽呢,叫……”
與外面熱鬧非凡快樂興奮的人不同,被熱切談論的四人樂隊在一樓被作為臨時休息室兼化妝室的教室里,周身凝著低氣壓,令其他的表演人員不敢近身。
把鼓棒插進褲兜里,李力哲朝窗外看著搭建好的舞臺!班牛茏庸暮鸵粝淙嵘先チ,還有鍵盤,看來時間快到了,我們要好好表現呢!”
身后沒有附和的人,李力哲回過頭,有些著急地說:“喂,不要緊張!我們天使樂隊是最強的!
“別、別說那兩個字!”抱著懷中的電吉它,秦情氣急敗壞地指過去:“別在我耳邊提那么拙的名宇!”
“天使有什么不好?”李力哲對秦情的反應萬分不解。“那樣純潔而美麗的群體,”向上仰視的臉充滿狂熱的信仰:“啊啊,我的無道紗羅,光起了這個名字便覺與你接近了呢!”
“變態。”靠在椅上,閉目聽歌的少女輕吐出兩個字。不知她耳中塞著耳機又怎會聽見李力哲說的話呢?只能以同伴的心靈感應解釋吧。
“總比起‘美女與三下仆’這種名字的人正常吧!”看著樂譜的周千明在旁邊冷哼著。
“你也不比蕭陽好多少,什么‘二年八班超凡脫俗蕭秦周李四人樂隊’這么長的隊名,觀眾聽不到念完便會跑掉一半呢!”
“阿青,你那模仿‘槍炮與玫瑰’的‘漫畫與航空母艦’只能是敗筆,怎么還好意思笑阿明。”
四人的眼光又一次接觸,空中似乎產生噼哩叭啦的火花,嚇得其他表演人員又向后退,全擠在整個教室的四分之一處。
工作人員過來喊:“天使樂隊嗎?上臺前二十分鐘請到舞臺后面做好準備!敝灰痪湓挶憬獬耸覂鹊木o張狀態。
“唰”的一聲,四人一致起身,對視一眼,李力哲提議:“因是第一次上臺,所以……”
四人伸出手,搭著握在一起大叫著:“加油,我們天使美女與三下仆、二年八班超凡脫俗蕭秦周李四人樂隊、漫畫與航空母艦,是最強的!”
冷哼一聲,四人甩開手,各自拿著自己的東西大步走出教室門。
熾白燈光的照映下,全身火紅的四名少年男女,成為耀眼的惟一存在。
四人互相打了個“OK”的手勢,強烈的前奏響起,當主唱甜美清澈的聲音從麥克風中流泄而出時,眾人的眼光首次從秦情身上移開,全都注視著臺前那穿著紅色衣裙如娃娃般可愛的少女。
輕輕碰觸的唇有清新口香糖的香味掌心滑落的發用了什么洗發精很潤滑呢第一次感覺到這么愉快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世界便不同了原以為扮演好孩子很快樂現在看來那樣自大的自己很討厭呢如戀愛般的預感讓眼淚幾乎流下來困惑又惶恐怕你在我面前消失不見第一次感覺這么痛苦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你便不同了微微刺痛的心誰能阻止那樣瘋狂的自己愛你一直一直祈禱著神啊啊啊啊啊啊請賜給我美貌請賜予我智慧一直一直祈禱著神啊啊啊啊啊啊請賜給我賜給我賜給我勇氣在臺上蹦跳著用力吶喊的少女戲劇性地張開雙臂以仰望上蒼的動作結束。
先是一陣可怕的靜謐,由第一聲掌聲響起漸漸變成波濤般的掌音,才從音樂韻律中回過神的少女疑惑地環視著舞臺下幾百個仰視著她伸出雙手用力鼓掌的男生女生。第一次感受到現場氣氛是如此激烈的少女又茫然地向后看去,在強光下微笑的絕美少年摸了摸胸口做了個陶醉的表情,這才有些真實感的少女笑了起來,在舞臺上跑過,與電吉它的秦情、鍵盤的周千明、鼓的李力哲一一擊掌。
天使第一次出擊,成功。
※※※
“啊,好過癮。”
休息室中,李力哲拿過純凈水的瓶子,擰開瓶蓋,就往肚子里灌水,也不管冬天不宜喝冷飲料。
與李力哲的興奮完全相反,周千明趴在桌上,疲累得只想回家睡覺。
“喂,我們在臺上的錄音呢?”
周千明額頭抵著桌子,手在兜中摸了一摸遞給在耳邊湊著如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少女一盤磁帶。
“耶,我們‘美女與三下仆’樂隊的首次紀念品呢!”
“是‘天使’樂隊。
不理李力哲的哀叫,蕭陽兀自高興地把磁帶塞進小錄音機中,塞著耳機,準備聽自己的天籟之音。
戶外錄音無可避免的雜音令少女皺了皺眉,但自己的聲音由機器傳來的稀奇感令她又高興起來。
只聽完兩首歌,總是嬉笑般的容顏漸漸變得認真,蕭陽按下播放鍵,沉聲叫著:“秦情!
周身無平常習慣的波動,少女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環視了教室一眼,卻不見紅發少年的人影。
“秦情呢?”
摘下耳機,把隨身聽放進背包中,蕭陽搖了搖周千明癱軟的身子問:“喂,你見到秦情沒?”
“阿青在四樓階梯左方第三個窗戶處!睂嵲诒皇掙枱┑檬懿涣,周千明無奈地吐出幾個字。
秦情沒事上樓做什么,好奇怪。
“啊,那個傳說中只要一告白便會成功的場所。 崩盍φ苁种е橆a:“好羨慕哦,這次是一年級才當選的;ò桑靠蓯鄣貌坏昧说哪幽!真羨慕阿青的好運!
“有什么好羨慕的,明明比我們大,思想卻比我們還幼稚的女生,只會是麻煩而已。”周千明隨口嘟噥著。
“年紀大?”蕭陽耳尖地插嘴,“那女生留級啦?”
空氣似窒了一窒,蕭陽有些慌亂的、視線在周千明和李力哲臉上游移著:“怎、怎么了,我、說錯了話?”
“蕭陽!弊⒁暳松倥肷,李力哲感慨萬分地說,“你真地和阿青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近兩個月了嗎?”
伸手阻止李力哲再說下去,周千明努力打起精神,認真地問:“你知不知道阿青多大?”
“比我小三個月。
周千明和李力哲對視一眼!鞍⑶噙@樣告訴你的!
“咦?”蕭陽抱胸細細思量,他……好像那樣說過耶。少女用力地點了點頭。
“唔!敝芮饔挚戳死盍φ芤谎郏骸澳蔷褪沁@樣好了!彪S后又趴在桌上假寐。
“你明明不是‘就這個樣子’的表情嘛!”手抓住周千明的后衣領,少女迫使他又抬起頭來。
終于放棄休息的周千明捏了捏額角:“我們是西城中學二年八班里的學生!
“我知道。 毕裣肫鹆四承┦虑,蕭陽嘟著嘴說:“真是的,為何大家都對西城中二年八班有善意的回應,而我說自己是東園二年十班的便沒人理我,東園不比西城差?為何在別人眼中便不同!
“不同是因為大人們的價值取向驚人的相似吧!”周千明苦笑著:“西城中二年八班是特別班級,我們的入班考試是測驗IQ值的試驗卷……簡單的說,二年八班是天才的大本營,平均年齡十五歲考上名牌大學的名牌班級,在別人心中宛如神話般的存在,不過我們也因此占了不少便宜哩。對吧,阿哲!
“對呀,我把成績單在爸爸前面一擺,說想要接受一下音樂熏陶,爸果真聽了我的懇求,而給我買了架子鼓呢!雖是二手的,但音質絕對有保證哦!”
“我知道你們很聰明!彼圆乓粋個臭屁得不得了的樣子。在周千明冰冷的地下室練歌的時候,挨罵最多的便是她,真不甘心。
“但是你卻很笨。”李力哲受不了周千明引導似的說話,而蕭陽還一臉茫茫然的表情,不耐煩地插嘴,“聽重點。∈悄挲g、年齡!阿青不是比你小三個月,而是三歲!”
蕭陽瞪大眼睛:“騙誰,秦情才十四歲就上高二嗎!”
“所以才說二年八班是特殊班級的嗎?”周千明放棄地低下頭,剛才他說了半天,這個少女到底用心聽了沒有!
“他比我小這么多……”因為比自己高又一臉自大的樣子,比自己年齡成熟的表現令蕭陽現在還不太相信秦情只是十四歲的少年。
搔了搔頭,蕭陽嘟噥說:“這么小的話,就不可以成為男女朋友了!
“啊,原來你也在覬覦著秦情!
李力哲的手指猛地指過來,把少女嚇了一大跳。
“什么?”
“你剛才還說男女朋友的……”
“唔,那呀,”教室門口傳來聲響,有幾個學生舞者就在表演服外裹著大衣哈著氣走了進來。蕭陽的眼重新看著李力哲:“因為上一次事件中需要秦情幫助,所以我們兩人才假裝成戀人同行,要不,不相干的人整日呆在一起太不自然了嘛!”
“只是假裝嗎……”周千明從兜中掏出眼鏡,仔細擦拭著,似不經意地轉移話題:“蕭陽,雖不想承認,但今天你的表現不錯,我承認你是天使的主唱。”
“那當然,我是蕭陽。 辈疟豢洫剝删,蕭陽立刻就得意忘形起來。剛才在錄音帶中聽到樂音的些微瑕疵一定是戶外錄音的問題,對,是這樣沒錯。
“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因為你是第一次上臺表演,期望值原本就很低!崩盍φ芾淇岬卮疗扑淖晕遗蛎洠骸俺说谝皇住冻鯌佟愤可聽之外,其余四首都是馬馬虎虎過得去而已!
“喂,不會這么差吧!”少女沮喪地低下頭,嗚,果真是呢,她的唱法果真有問題。
周千明不動聲色地把眼鏡戴上:“《初戀》是阿青作詞作曲吧?”
蕭陽點點頭:“真看不出秦情還寫得出這種歌詞,開始我練習的時候,還感到很不好意思呢!”
若真十七歲也就算了,可秦情才十四歲……嘖,現在資訊這么發達,小孩子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呀!
“笨——蛋!蓖蝗缙鋪淼膬蓚字把蕭陽說得愣了愣,周千明有些氣惱地扭過頭不再理她,更令少女百思不解,她又說錯什么話了嗎?
還是有什么是周千明知道而她不了解的事情發生了?
但這種感覺真的不太舒服。
蕭陽踢了踢周千明坐的椅子:“喂,請說得明白一些好嗎?既然現在是同伴,有什么事情攤開……”
“誰是蕭陽?”
天使樂隊中的三人轉頭向教室門看去,日光燈下明眸皓齒的美少女令蕭陽眼中一亮。
“是校花耶!”李力哲吹了聲口哨,而周千明也直起身子,臉上浮起要看好戲的神色。
蕭陽以令人驚異的速度移到美少女面前,笑態可掬地回答:“我就是!币,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有歌迷了。
唔,近看對方更可愛,不過心為何沒像以前一樣興奮得“砰砰”亂跳呢?蕭陽疑惑地搔了搔后腦勺。
“長得并不怎么樣嘛!”美少女輕蔑地打量了蕭陽一眼。啊,她是來踢館的?
“是嗎?”蕭陽回頭朝周千明喊道:“喂,你怎么替我化妝的,被別人說很難看哩!”
“怎么會!鼻逍闶莞叩哪泻⒆哟罂绮降刈哌^來!澳隳菑埬樆ㄙM了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化得美若天仙呢!”周千明手支在門框上,瞥了美少女一眼:“至少比她漂亮多了。”
“周千明!”
“我說;ò。”眼鏡男孩的側臉清俊冷漠:“美貌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哦,但在阿青面前令眾人的眼光從他身上移開的女生只有蕭陽一個!
緊緊咬住嘴唇,美少女用力地瞪了周千明和蕭陽一眼:“我、我才不承認你是秦辛青青的女朋友!”
空氣產生微妙的波動,蕭陽觸動般地向美少女身后望去。
“秦情!
俊美如花的少年光是靜立著,就仿佛有著奪人呼吸的魁力。原來如此啊,因與他太接近,日日見他美貌的關系,再看別的漂亮的男子女子,總覺少了點什么似的。
蕭陽撲過去,用力擁住秦情,不忘朝美少女惡意地吐了吐舌:“哼,我們才不需要你承認呢!”
看著美少女氣呼呼地離開,蕭陽摸了摸胸:“啊,還是不行呢!惹惱了女孩子,心里還是好痛苦!
“拜托,請別用男孩子的語氣說話。”
對蕭陽的擁抱,秦情永遠無法處之泰然,有些麻麻的燙熱感,但不會討厭,反而有種心猛然飛揚的快樂。
“秦情……”軟軟的,甜甜的童音令少年心中充滿柔和的情感。一瞬間世界仿佛處于靜謐之中。
呼機突兀的聲音猛然響起,蕭陽松開手臂,朝自己的裙兜探去。
“我去回個電話。”
秦情有些寂寞地看著蕭陽走遠,不明白自己心中那沖擊而出的感情是什么,總是在有某種頭緒的時候被別的事件分散注意力,而后就再也不能了解自己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