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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月織情 第七章 疏離
作者:喬軒
  

  一個星期后,樽月將魅羅的學籍轉到意大利杰尼斯學園,并安排妥當魅羅的住校事宜,接著,面臨分別的時刻便來臨了。

  魅羅曾經期望樽月告訴她,那只是一個玩笑,然而,每當樽月望著她,而眸中盛著充滿壓抑的痛苦時,她便明白那是一個如鐵一般的事實!

  魅羅離開的那一天,“四方羅剎”全來送行,這說明了魅羅在他們心中的重要性。

  “到了意大利,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北堂千雪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從東方崩云口中得知一切,而這段注定要以悵惘收場的感情,聽得她柔腸百折,但也無能為力。

  畢竟,戀愛中的她比誰都要了解。愛上一個人并沒有對或錯,而且愛上一個人的心,是無論如何也喚不回的。

  “千雪姐姐……”魅羅鼻頭酸酸的直想掉淚,但是,她不想惹得千雪姐姐更難過,所以倔強地忍住眼淚,露出一抹感傷的微笑。

  “如果待不習慣,隨時回來,知道嗎?”

  “嗯……”魅羅應了聲,心中更加難受。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回來了,可是她不敢說。

  被譽為“笑面羅剎”、向來舌粲蓮花、顛倒是非、無所不能的南宮濤,此刻真的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他緊緊地摟著這個與他一見面就投緣的小女孩,在他的心中,魅羅的地位早已無異于“四方羅剎”的同伴們。

  魅羅仰起小臉,強迫自己對著南宮濤漾出一抹笑:“小濤哥哥,我會想你的!

  他輕撫她微卷的柔亮發絲,道:“好好照顧自己,我也會想你的。如果有誰欺負你,或是有什么委屈,記得告訴我,小濤哥哥為了你,會去找那家伙拼命的,知不知道?”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啦!”魅羅淚中帶笑,被他濃濃的眷寵感動得又想哭了。

  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東方崩云在她面前蹲下,張開雙手輕柔地喊:“魅羅!

  魅羅走向他,被東方崩云納入寬闊的胸懷中!氨涝拼蟾纭

  東方崩云是四人之中對她說話最少的,但是她知道,他關切她的程度絕對不亞于千雪姐姐或小濤哥哥。

  每當她受了傷,無論他在哪里,都會奔過來替她治療,她明白他是用行動來表示對她的寵愛。

  他在她身邊,以她可以聽見的音量輕聲道:“愛上一個人沒有錯,只是,你愛上不該愛的人。我知道這里有你最快樂也最痛苦的回憶,也許你再也不會回來……可是,我由衷地希望你能用你的勇氣走過來,并且繼續你的人生!

  “崩云大哥……”他完全明白她的想法,并且致上他最深的祝福。在他眼里,“鏡魅羅”并不是個十歲的小女生,而是一個懂得什么是愛情的女孩子;這
  令她幾乎熱淚盈眶,“謝謝你!

  東方崩云起身,將她帶到樽月面前。

  魅羅的眼光始終無法正視樽月的臉,她提著簡單的行李,局促不安地站在東方崩云身邊。

  東方崩云輕喚:“魅羅?”

  魅羅只好鼓起勇氣,開口對樽月說了這個星期以來的第一句話:“謝謝你的照顧。”

  她沒有聽見樽月的回應,但是她知道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我……要走了,再見!闭f完,她轉過身,一個人步向海關。

  然而,樽月卻走了過來,接過她的小行李袋。

  “你……”魅羅嚇了一跳。

  他想做什么?

  樽月對她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深意,令魅羅的心臟跳得飛快。

  “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飛到意大利,我送你去!彪m說名義上是直飛羅馬,不過,中途仍需轉機,所以樽月說什么也不會讓魅羅一個人搭機前往。

  “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么轉機!背5揭獯罄那а┙憬阍缫褜λf得一清二楚了,再不然她可以開口問人,畢竟之前她住在意大利那么多年,除了流利的意大利語,英語程度也絕對不差o

  樽月什么也沒說地提著行李往海關走,邊走邊從口袋中掏出機票與護照,證明他絕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魅羅小跑步地跟在他身邊,著急地道:“真的不用麻煩,我一個人絕對沒問題……”

  兩個多月前,從意大利長途飛行到這里的記憶猶新,現在她只是沿著原來航線再飛回去而已,真的不需要麻煩他跑這一趟。

  “雖然我不是個好爸爸,但,我想當一個盡責的父親;讓小女兒一個人出國的事我絕對不會允許的。”他再度微微一笑,但這次的笑容充滿感傷,“我想,你已經打定主意回意大利去之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這也許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旅行……”

  他的語氣讓她的眼眶不爭氣地泛紅了。

  “所以,讓我在送你回意大利的旅程上,共度最后的十三個小時吧!”

  魅羅別開臉不語。因為,她已經忍不住落淚了。

  *-*-*

  上了飛機,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凝窒的空氣壓迫得魅羅幾乎呼吸不過來,所以,她只好借著看窗外,來逃避與樽月說話。

  也許樽月也明白她的想法,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不知道經過三十分鐘還是更久,魅羅發現自己緊繃的神經漸漸緩和下來,接著,她不知不覺閉上眼
  睛,沉沉地睡著了。

  樽月的視線不曾離開她,所以,當她睡著時,他便發現了。樽月讓她靠著自己的肩,向空姐要來毛毯,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與她相處的每一秒鐘都是那么珍貴,她規律的呼吸心跳、體溫,以及甜美得如同天使一般的睡顏,他都要牢牢地記在心底,永遠不忘。盡管她對他的恨意有多么深,也改變不了他深愛她的事實。

  他對她的感情不止有父親對女兒的寵愛,他騙得了魅羅,卻騙不了自己,他知道那種情到深處無怨尤的感受代表著什么,可是,他無法訴諸于口。

  他無法原諒自己——在明知道兩人的關系之后仍然愛上她。他是如此的罪惡!他沒有資格被赦免。

  倘若織蘿仍然活著,她將會是最有資格對他的背叛作出最嚴厲控訴的人。

  他痛苦!不是因為背負這樣的業障,而是他使得魅羅也墜人痛苦的深淵,魅羅的痛與恨,才是將他打人地獄萬劫不復的緣由。

  兩個小時后,飛機在成田機場降落,準備轉機前往意大利。

  在候機室的那一個小時中,樽月一直抱著沉睡的魅羅,片刻也不離開;一直到上了飛機,起飛十分鐘之后,魅羅才醒轉過來。

  咦,不是原來的飛機?

  魅羅微蹙起娥眉,由于飛機仍持續攀升,高空的氣壓使得她有些難受。

  “還好嗎?”樽月關切地審視她,道,“你睡了一下,剛剛在成田機場換了一班飛機,現在正直飛意大利!

  直到現在,魅羅才能平心靜氣地看向眼前無比英挺的男人——她的父親,也是她既愛又恨的人。

  他看來疲倦又憔悴,而且……他瘦了,臉上的線條更如刀鑿般分明,也更……魅人。他的眼眸是那樣烏黑而深不可測,許多無法說出口的心思,全被他掩藏在那汪深潭之中,惟獨對她的眷寵之情毫不掩飾,而且,隱含著深深的痛楚。她明白那痛楚是什么,因為她也有相同的感受。

  他們兩人同樣明白——這次一旦分離,也許就再也不會相見了呵!然而,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她還能說什么呢?也許什么都不要留下,對彼此才是最好的結局
  吧!

  “樽月……”

  “嗯?”

  “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了!

  那一剎那,樽月眼中的痛苦,強烈得讓她感同身受。

  就像沖激海岸的浪花一般,即使再怎么激烈,也有歸于平靜的時候。當他的痛趨于緩和的時候,他平靜地開口:“我明白。”

  “給你帶來很多困擾,對不起!

  樽月搖搖頭:“不要這么說,該道歉的是我。”

  是他刻意的隱瞞,才會造成今天無法挽回的結果。

  魅羅也搖搖頭:“我該向你道謝的,如果你再晚幾年告訴我,事情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魅羅……”他不由自主地嘆口氣。

  魅羅看著他,故作輕快地道:“樽月,你知道嗎?你最好忘記一個曾經喜歡上自己的父親、叫做‘鏡魅蘿’的笨女孩!

  “我不許你這么說!

  “你很痛苦,對不對?”魅羅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你的女兒愛上了你,所以,你為自己無心造成的局面感到痛苦。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忘掉它?你最好忘掉你有個女兒的事實,這樣你會比較快樂……”

  樽月狠狠地將她摟進懷里,打斷她的話:“我不想忘記你,不管想起與你有關的回憶是快樂或是痛苦,都勝過遺忘后的空白!”

  樽月的深情,一如他極富磁性的聲音,深深地撞擊到她的心中。

  魅羅噙著淚笑了。

  有他這句話,她終于可以與暗戀樽月的那個鏡魅羅道別了:“可是,你曾讓我很痛苦,所以,我一定會忘了你,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也許有一天.連你的名字我都會想不起來!

  “那就忘了我吧!”樽月低語。

  “嗯!笔O碌臅r間她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靠在樽月的胸膛上,傾聽這個她兩個月來再熟悉不過,且最令她心安的心跳聲。

  經過漫長的十多個小時,飛機終于在羅馬的Fi-umichino機場降落。

  然后,樽月馬不停蹄地帶她前往住宿學校——杰尼斯學園。在確定轉學手續辦妥無誤之后,道別的時刻也近了。

  “一切就緒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杰尼斯’的學生!遍自履曋粎捚錈┑囟,“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事情,記得跟我聯絡。”

  分別的時刻來臨,魅羅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聽著樽月重復著要她照顧自己、保重身體的話! 拔以撟吡!

  聽到他這么說,她也只能被動地點點頭。

  樽月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然后微微一笑,道:“再見!

  魅羅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說,就這么看著計程車載著樽月離去,漸行漸遠。

  “樽月——”她突然發出一聲嘶喊,邁開腳步追了過去,“樽月!樽月!”

  她感覺臉上濕濕的,原來她哭了。

  計程車猛地停了下來,樽月高大的身影步出計程車,飛快地向她奔來。

  “樽月!”她投進他張開的懷抱中,淚流不止。

  “傻瓜,為什么跟來?”他吻著她的頰、她的額,緊摟著她低吼道,“你跑得那么快,要是跌傷了怎么
  辦?”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好愛你,可是,也好恨你……但是不管怎么說,我都沒有辦法忘記你!”好一會兒,她退出他的懷抱,輕道,“你回去吧!再見!摈攘_逼迫自己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樽月一直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走進學園為止,才上了計程車。

  “Fiumichino機場!彼届o地道。

  “好的!

 。

  樽月疲憊的身影出現在總部,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邊的工作望著他。

  “東南亞毒品走私那件案子解決了沒有?”脫下黑色大衣丟在一旁,樽月卷起袖子就坐到電腦前面。

  “呃……快了!蹦蠈m濤愣愣地回答。

  “香港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傳來?”樽月又問。

  “?”

  樽月將視線從電腦熒幕上調開,看著南宮濤:“我問你香港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

  “哦!”南宮濤試著保持清醒地回答,“香港那邊已經查到從泰國走私的毒品,不過,有一部分還是被運出香港,千雪已經鎖定目標追查,新加坡那邊也說會配合我們調派人手!

  樽月點點頭,一切都在掌握中,很好。

  他對著電腦下達指令,預備將這次事件的所有檔案傳到上頭,不過,南宮濤、北堂千雪、東方崩云三個人六道視線卻迫使他再度抬起頭來。

  “想說什么就說,不用客氣!贝蠹叶枷嗵幠敲炊嗄,樽月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北堂千雪小心翼翼地起了個頭,道:“魅羅……她已經回到意大利?”

  “嗯!边@些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那里?”北堂千雪相當訝異。她以為樽月陪魅羅到意大利去,是因為想說服魅羅回心轉意,沒想到……

  “一個父親永遠也不會對小孩子感到放心的,不管她在哪里都一樣!遍自锣叭欢鴩@,“回意大利是她的希望。只要是她的希望,我都會為她完成的!碧煜赂改感,真正有了孩子,他才能深刻地體會這一點。

  “我以為你不會舍不得讓她一人回意大利去,”南宮濤將長腿翹上桌子,長嘆一聲,“原來我猜錯了!

  主控室里有片刻的靜默,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感觸,但在此時此刻,竟沒有一句能表達他們心中紛亂的思緒。

  “樽月,你為什么還來?”東方崩云倚著墻吸著煙,淡淡地問。

  “我還有工作要完成!遍自碌氖种赣幸幌聸]一下地游移在鍵盤上,“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嗎?”

  東方崩云熄了煙,走過來將樽月的電腦關機。

  “崩云!”樽月一怔,微慍地低吼。

  東方崩云將他的外套丟給他,拿起車鑰匙道:“咱們去喝一杯,然后我送你回去睡覺!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彼辣涝撇幌胍娝炎约罕频锰o,但是……除了讓自己累垮之外,他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可以停止不去想魅羅。

  “明天可以做的事情,今天不做也不會死掉。”東方崩云不由分說地將他從位子上拉起來,“你現在該做的不是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是該好好大醉一場發泄,然后回家睡覺!

  就這樣,樽月被強行拉出去了。

  東方崩云探頭進來,對北堂千雪及南宮濤道:“總部里的事,就麻煩兩位了!

  “哦!沒關系……”南宮濤也覺得樽月需要好好放縱一下,所以挺樂意分攤他的工作, “大恩不言謝!睎|方崩云含著邪氣的笑意退場了。

  糟了!慢了一步!

  “東方崩云——”北堂千雪可沒有上他的大當,樽月休息是應該的,東方崩云沒事湊什么熱鬧?

  “怎么了?”

  “笨!被崩云給坑了都不知道!”北堂千雪氣得戳戳他的額頭,道,“看你一副聰明相,怎么一遇上崩云,腦袋就打結了?”

  “完了!”他猛然醒悟,這會兒,不就連崩云的工作都要分攤了嗎?

  他跳了起來追到門口,但哪還看得見他們的影子?南宮濤只好忿忿然地走了回來。

  “太狡猾了!”死東方崩云!居然暗算他。

  “我們也不一定要乖乖被他坑。 北碧们а┘樾Φ,“咱們也蹺頭吧?”

  “那還等什么?”南宮濤將電腦一關,與北堂千雪一起蹺頭了。

  四方羅剎——今日公休!

 。

  夜里,樽月打了一通電話給楚云。

  聽見樽月的聲音,楚云便知道自己該做個答復了。

  “我想……我沒有辦法與你結婚!北M管她深愛著樽月,可是,她也不要成為織蘿的代替品。

  “魅羅回意大利去了,所以……我也不需要為她找一個母親了。不管怎么樣,還是非常謝謝你!闭f完,他掛了電話。

  他應該是很疲倦的,為什么他的神志還是那么清醒?清醒得讓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微微地刺痛著。

  那晚,他一夜無眠,雙眼凝視著窗外,直到天明。

 。

  一個人留在意大利的魅羅重新適應新生活。

  “杰尼斯”是意大利一所頗受好評的住宿學校,校風雖嚴謹,但仍給予學生絕對自由的空間。

  魅蘿從小在意大利生活,意大利語自然十分流暢,但是剛入學,總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尤其每當例假日同學的家人來訪,或是有同學的父母不辭辛勞地到學校探望自己兒女時,總讓魅羅既羨慕又感傷。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后收到第一封來自中國的信件才好轉。

  這封信寥寥數句,其中多半是關心她的冷暖、對于新環境適應與否等等,信上雖然沒有署名,但魅羅知道這是樽月的筆跡。

  魅羅看完了信之后,將它鎖在抽屜的最底層,不回信,也絕不看第二次。

  之后的每一個月,她都會收到樽月的信,也會不定時地收到南宮濤、東方崩云或是北堂千雪的信件,他們會談談自己的近況,也會提起許多關于樽月的事。魅羅都是經由這此信件得知樽月的消息。

  在杰尼斯學園的第二年,校方舉辦了例行的PPVT測試(一種智力測驗),PPVT測試的最高分數為九十九,換算成智商是170,根據統計數字顯示,這樣的孩子在一萬人中甚至不到一個;但是,魅羅卻拿下一百零二分。

  因此,校方特準魅羅越級修業,年方十一歲的魅羅,在杰尼斯學園入學的第二年,已是個高中生。

  在西方學校罕見東方面孔,尤其是像魅羅這樣一個既甜美又聰明的東方女孩,自然在杰尼斯學園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追求她的男孩子,從小學部到大學部皆有,不過,從沒有一個男生可以走進她的心,所以,大家只好安慰自己——魅羅年紀還小,尚不解情事。然而,盡管如此,成群的熱情追求者仍沒有減少過。

  求學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逝,若干年后的五月時節,春意充滿威尼斯每一個角落,花朵盛開,令人目不暇接。

  這是魅羅住在意大利的第六個年頭,此時她十六歲,是杰尼斯大學部音樂學院二年級學生,主修鋼琴、舞蹈及聲樂。

  樽月寫給她的信已逐年減少,由最初的每個月一封,到兩三個月一封……一直到現在,一年難得接到他的兩封信。

  也許,他已經忘了她吧?

  不過,千雪姐姐、崩云大哥、小濤哥哥仍然頻繁地以e-mail與她保持不定時聯絡。

  一天下午,魅羅上完課回到寢室,正準備上網查詢“翡冷翠”交響樂團巡回演出的時候表時,發現信箱中有一封e-mail,她立即打了開來。

  信中只有寥寥數言,但魅羅的臉色卻隨著信中的每一個字越來越蒼白。

  魅羅:

  我們奉了上頭的命令瓦解“宙斯”這個恐怖組織,樽月為了這次任務,費了許多心思阻絕“宙斯”的后緩,但昨晚“宙斯”派了首席殺手狙殺樽月,樽月左肩中槍,昏迷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子,我想,他雖然從來不提,但心中仍十分惦記著你喔!他的傷經崩云搶救之后,已無大礙,你可以放心。

  魅羅,你只身在意大利求學已經有六年,我們都很想念你,如果你有空的話,回來看看我們吧!

  千雪

  看完了信,魅羅緊緊地閉上眼睛,樽月受傷的事,令她的指尖不由得顫抖……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這個名字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在她的心中,這個名字將會永遠存在,對她而言,那早已是一個不容磨滅的印記。

  她拒絕與他聯系,拼命地把他的身影在記憶中放逐,也從不主動問起有關他的一切……可是,她到底在騙誰?

  當年的魅羅與現在的魅羅一樣,只會逃避,經過那么漫長的六個年頭,“樽月”這兩個字依然具有刺痛她的能力。

  她該回去嗎?

  沉思良久,魅羅默默地關掉電腦,告訴自己——還不是面對他的時候。

  她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她確定自己可以面對樽月而面不改色的時候,她就會回去,絕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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