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大姊』真的不見了!
「該死,她到底跑去哪里了?」雷鈞氣急敗壞地道。
打從他發(fā)現(xiàn)曦晨不見以來,已經(jīng)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幾乎已經(jīng)把酒店內(nèi)外,甚 至方圓五公里以內(nèi)的范圍全部徹底翻了一遍。
「奇怪,我剛才來的時候,明明看到她和那個護士正在公共電話亭等著打電話 呢!」和一群緊張萬分的男人比起來,露露倒顯得經(jīng)松自在!父悴缓盟揪筒 屑待在這種地方,所以和那個護士先走了!」
「她不是這種人!估租x有些不悅。
「葉美萱身上不是有call機嗎?」尹風遙突然想起來。
「call了,沒回!挂追琴t也露出難得一見的緊張神色!高是,我們打個電 話去郁家問問看?」
「只好如此了!闺m然曦晨再三交代沒事不要隨便打電話去家里找她,但雷鈞 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
他拿起手機,正要撥號時,一名手下兄弟突然慌張地沖進包廂。
「老大,外頭有人找你。」
「誰?」
「不知道,不過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夢媽媽正在問明來意!
雷鈞靜默半響,直覺有事情發(fā)生了!缸寜魦寢寧麄冞M來!顾蚵暳畹溃 只見那名兄弟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奇怪?還有誰知道我們在這里?」尹風遙和阿雄同時發(fā)出疑惑。
「希望和曦晨不見的事情沒有關系!估租x獨自皺眉道。
「當然有關系!官康,郁家老奶奶龍君安搭話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的人皆 不約而同望向走進包廂的五個人,一時之間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姊』?你到底跑去哪里了?我們?nèi)康娜硕荚谡夷!拱⑿蹖χ鴶v扶龍 君安的闌夜說道,尹風遙和易非賢也同時點頭。
「她不是曦晨!估租x毫不考慮地說,眼睛并沒有離開進門的五個人——除了 闌夜和老奶奶之外,還有一對極為出色的中年夫婦,和一位身材高大的冷峻男子。
「不錯,能一眼就辨認出小晨和小夜的人倒是不多。」龍君安柱著拐杖在沙發(fā) 上坐下來,其他人也一一和雷鈞面對而坐。
「咦,我見過你」阿雄指著一襲黑裝的龍司翼,叫道!咐洗螅褪怯脛P迪 拉克把『大姊』接走的那個男人。」
雷鈞和龍司翼同時對看一眼,彼此打量起對方來。
「小晨之前打電話回家告訴我說她人在這里,是真的嗎?」闌夜首先問道,聲 音里有藏不住的泣意。
「一個多小時前,是的!估租x誠實地道。
「現(xiàn)在呢?」龍司翼的廣東口音讓雷鈞不由得挑起了眉毛。
「我們正在找她!
「以你『展閻會』的力量,你認為多久可以找到她?」龍司冀不疾不徐地說, 渾身卻散發(fā)無比強悍的氣勢。
雷鈞揚眉看他,一顆心同時緊揪了起來——曦晨一定出事情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雷鈞站起身,詢問地看了眼夢媽媽,見夢媽媽輕輕 點頭之后,他才道:「阿雄,你帶人在外頭守著,警覺一點!
「是!闺m然有滿肚子的疑問,但阿雄還是忠心地覆命去也。
雷鈞帶著一群人轉往另一處較隱密的廳堂后,才開口問:「曦晨怎么了?」
「被綁架了!过埦惨荒槆烂C地說,此時,一旁的中年美婦和闌夜終于忍不 住啜泣出聲。
「什么?被綁架?」尹風遙和易非賢驚訝道。
「有人綁了小晨,打電話向我們勒索五百萬美金!龟爻康母赣H郁靖楚終于開 口道。
「該死!」雷鈞暗咒了句,低頭撫額思考——他當然知道以郁氏集團的財力而 言,這筆錢根本不算什么,但不知為何,他老覺得事有蹊蹺——這次的綁架事件真 的只是為了龐大可觀的贖金嗎?
他可不這么認為!
「更奇怪的是,他們說小晨的朋友也在他們手上,要我們再多付五十萬臺幣, 一起贖回!龟@夜一邊硬咽,一邊不忘補充說明。
「一定是美萱!挂追琴t說道。
「可是聽起來怎么有點怪怪的感覺?」尹風遙摸著下巴思考著。
「他們會再連絡嗎?」雷鈞問。
「交款地點和方式還未決定,我已經(jīng)留了手機號碼,他們會再連絡!褂艟赋 說道,盡管他已找人探過底,知道雷鈞和『展閻會』的關系頗為吃驚,但此番談話 下來,他對雷鈞的穩(wěn)定沈著倒是印象深刻。
「其實這件事情,我們可以直接付錢了事,但我孫女是在你這里弄丟的,你說 你是不是該負點責任?」龍君安語帶威脅地問。其實,這才是她堅持此行的真正目 的,她可是費了不少心力,才從闌夜那里『挖』到有關這個男人和曦晨之間的一些 事情。
她倒想看看這個拐走她孫女的男人會有什么作為?
「既然是在我眼前弄丟的,我就一定會把她找回來!巩斨娙说拿媲,雷鈞 保證道,他不會容許曦晨有任何差錯。
「如果沒有呢?」
「到時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他的保證似乎對郁家人起了很大的作用,原本哭得很傷心的闌夜彷佛吃了定心 丸,終于停止啜泣。
「對方既然是在你的地盤上綁人,你想——會不會和你們道上的幫派恩怨有關 ?」龍司翼冷靜地問,他的猜測和雷鈞之前的顧慮恰巧不謀而合!赴次宜,你 的『展閻會』和所效忠的『天鷹幫』向來與『紅虎幫』井水不犯河水,鮮少往來, 不過,聽說最近你們『天鷹幫』內(nèi)部似乎有人起了反叛之心,而和『紅虎幫』的人 走得很近……」
「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尹風遙警覺地道,龍司翼一看就知道不是臺灣本 地的黑道份子,但為何能對他們幫內(nèi)的事情如此瞭若指掌?
「『龍騰組』可不像臺灣的一般黑道。」龍君安暗示道,臉上是十足引以為傲 的表情。
「龍騰組?」尹風遙和易非賢皆以為自己聽錯了。龍騰組?香港那個呼風喚雨 的神秘組織?
「真想不到郁集團和香港的『龍騰組』還有這層關系!估租x逸出一抹微笑, 終于瞭然了。「不過,傳言中,『龍騰組』向來都是不插手臺灣和大陸的黑道事務 ,不是嗎?」
龍司翼冷然一笑!溉绻覀兘M織內(nèi)的叛徒,不巧搭上你們幫內(nèi)的叛徒……」
「你是說……」
話未畢,雷鈞隨身的手機即倏地響起。眾人面面相覷,全繃緊神經(jīng)看著雷鈞接 起電話。
「喂——」
「喂,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拿顧天臨的命來換!箍!一句話樓下,立刻掛 斷。
「誰打來的?」易非賢問道。
雷鈞慢條斯理地收了線,嘴角竟意外地掛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附壏酥g 八成沒協(xié)調(diào)好。」
「什么意思?」眾人問。
「因為——他們要人不要錢!
※※※
「唔……」曦晨經(jīng)輕呻吟了聲,挪了挪身子。奇怪,她的痛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為什么又開始頭痛了呢?
「曦晨,曦晨……」葉美萱經(jīng)喚著,聲音里有明顯的懼意。
曦晨睜開眼,甩了甩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已被反綁在身后。「這是哪里? 」她努力以手肘支撐身體坐起。
「我……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
「看來我們被抓了。」曦晨盡量維持平靜的語調(diào)說話,葉美萱看起來像是快哭 了,這個時候,她更不能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雖然她心里也是恐懼莫名。
這里很暗!
從屋內(nèi)唯一殘弱的小燭燈看來,她們應該是在一間類似工寮的小屋里面;
而依外頭傳來的蟲鳴聲,她猜想她們的所在位置大概也熱鬧不到哪里去。
「我剛才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葉美萱話未說完,木門旋即『啪』地一聲,被人一把推開,王大虎和他的手下 走了進來。
「終于醒了?正好,你——起來!」矮子男一把拉起曦晨。「過去講個話!
王大虎將手上的大哥大遞到曦晨耳邊,說道:「和你有錢的老爸說個話!
曦晨狐疑地看了王大虎一眼,才謹慎地應道:「喂?」
起初,電話里確實傳來父親郁靖楚的聲音,但才講了兩句,她竟聽到雷鈞熟悉 的低沉嗓音從話筒彼端傳來——「你聽起來精神還不錯!
郁曦晨從來沒有那么高興聽到他的聲音,她渴望立刻見到他!改銜䦷уX過來 救我嗎?」
「這個嘛——我得想想,畢竟五百萬美金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估租x又恢復往日 慣有的輕松語氣!溉绻俏灏偃f臺幣我還會考慮一下!
「什么?你真是……」
「好了。」王大虎收回電話,對著話筒說道:「都聽到了吧!錢準備好就照我 說的方法——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條件談妥,王大虎收了線,便詢問手下:「陸老大那里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都錯開了,到時,雷鈞會帶著人去赴陸老大的約,而郁靖楚就會帶 著錢來會我們了!拱珎男以只有王大虎聽得到的音量說。
王大虎邪笑了聲,隨即轉身對曦晨很有『道德』地說:「綁架你純屬意外,你 只要乖乖和我們配合,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回家安心睡覺了,知道嗎?」
「綁架就綁架,哪還有分意外不意外的?真奇怪!」
待小屋里再度只剩她們兩人時,曦晨忍不住嘀咕道,經(jīng)過剛才和雷鈞的一番談 話,她現(xiàn)在是一肚子氣。
「不曉得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葉美萱十分擔心,她到現(xiàn)在還搞不懂歹徒的 真正意固!改阆耄赫归悤坏娜擞袥]有可能找到我們?」她想起易非賢。
「求人不如求己,我們還是自立自強吧!」曦晨潑她冷水。
「沒望了,我們被綁成這樣,怎么個自強法?」葉美萱苦笑道,她們現(xiàn)在連要 殺支蚊子都有困難。
「總有辦法的……」曦晨左右張望,努力尋找能夠脫身的方法。
「我還年輕,還沒有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如果就這樣死了,真是人不甘心了 。」葉美萱開始悲嘆起自己的命運。「我自認平常在醫(yī)院對待病人還算有愛心,為 什么會得到這種下場呢?」
曦晨翻翻白眼,受不了地說:「拜托你不要為了這種事在發(fā)神經(jīng)!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曦晨忍不住又想起雷鈞那副凡事皆無所謂的模樣——他剛才竟然還有心情和她 為了『五百萬』的『身價問題』抬杠……等等——郁曦晨突然想起——以她對雷鈞 的了解,通常他越是表現(xiàn)得事不關己,就表示他越是胸有成竹。
而且,他剛才明明是和爸爸、奶奶他們在一起,不是嗎?她怎么會沒注意到這 點呢。
曦晨驚訝地憶起這項事實,這代表——他們一定已有方法來救她了。
一定是的——※※※
『龍騰組』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短短的三小時內(nèi),龍司翼就從香港調(diào)集了數(shù)名組織內(nèi)最精英的幫手來臺, 這種強勢的動員能力,臺灣大概沒有任何幫派可以比得上。
不過,這里畢竟是臺灣,『展閻會』的影響力仍然無可取代。
「我說過,『展閻會』絕對有足夠的能力救出曦晨,實在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 。」雷鈞對龍司翼再度重申。
「我同樣說過——我是來抓組織內(nèi)的叛徒!过埶疽硪矎娬{(diào)!阜凑漳壳暗 情形看來,對方既然『兵分兩路』,我們不妨就跟著配合一下,也來個『兵分兩路 』,如何?」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尹風遙和易非賢也深表贊同。
雷鈞領首道:「既然如此——」他攤開一張剛調(diào)出來的地形圖,道:「這是交 款地點附近的地形圖,那附近有兩間小型工寮,他們肯定會把那里拿來當作根據(jù)地 ,人多半也會藏在那里!
「不如,我扮成你的樣子,帶著錢和人現(xiàn)身,你則繞去救出曦晨。」龍司翼指 示道!府吘,槍手的目標是你,而我要的目標就是那個槍手。」
「可以。」雷鈞點頭。
「剛好,天臨回國之前就是在好萊塢學電影,什么不會,就最會做化妝特效。 」易非賢說道。
「沒錯,沒錯,反正這件事多半也是因他而起,抓他來效力一下也不為過! 尹風遙也笑道,幫里已經(jīng)很久沒遇到這種有趣的事了。
「那么,你們就各司其職吧!一方去救小晨,一方也可以去解決自家的問題。 」看著幾個大男人聚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討論救出曦晨的方案,龍君安也忍不住表 示滿意。
「那么,大原則就這樣決定,至于其他方面,就照我們之前討論的那樣進行, 各位有沒有意見?」雷鈞問道。
眾人一致?lián)u頭。那么——一切就看他們的了。
※※※
夜幕籠罩大地,空氣中的霧氣越來越重了。
郁曦晨幾乎可以確信自己的所在地一定是靠近山區(qū)的地方。
「曦晨,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葉美萱吞了吞口水,微微顫抖地問道。
「我正努力忘記,請不要一直提醒我。」郁曦晨閉著眼,強迫自己盡量不要去 注意那一陣陣傳來的狗螺,這種感覺比半夜一個人走醫(yī)院的長廊還恐怖。
「我之前聽人家說,如果半夜聽到狗這種叫聲,就表示……呢,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她什么都沒聽到。
葉美萱緊張兮兮地說:「你聽你聽……好像有人在哀叫耶……」
「你又來了!」郁曦晨說道,總覺得這段對話似乎『似曾相識』。
哦,對了!第一次碰到雷鈞的那天晚上,她和葉美萱也曾出現(xiàn)同樣的對話。
「真的,而且應該不只一個人……」葉美萱十分確定。
經(jīng)她這么一說,郁曦晨也開始感覺有股似遠又近的聲音,像哀叫、又像重物被 悶擊的聲音……正逐漸地向她們逼近當中。
聽起來就是有人被……砰!
有人撞開了門,曦晨和葉美萱不約而同尖叫出聲。
「拜托,不要叫!
「鈞?」看著入門的高大身影,郁曦晨的叫喚幾乎是梗在喉嚨深處。
他來救她了?真的來救她了?她又驚又喜,一個晚上的擔心受怕、一個晚上的 猜測疑惑,最后得到證實——他真的來救她了!
「你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有這么驚訝嗎?」四周昏暗中,雷鈞快速替她解開 繩索。
「雖然我知道你會來救我,但看到你來還是讓我很——感動。」曦晨感覺眼眶 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才多久沒見,你就這樣想我了,嗯?」雷鈞捏捏她的臉,隨即替一旁的葉美 萱松綁。
曦晨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正要反駁他的話時,突地——「小心!」葉美萱尖 叫一聲,從她的方向,剛好看見有人從門口竄了進來。
但,來不及了,轉瞬間,曦晨已被人從后面拿槍抵住額頭。
「放開她!」雷鈞吼道。
「別過來!我說真的!」王大虎叫道,拖著郁曦晨退出工寮,其中還因為絆到 躺在地上的一個手下而差點跌倒。
真厲害,雷鈞到底是怎么解決這些人的?
雖然明顯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正以槍抵著她,但郁曦晨還是對雷鈞佩服得不得 了。
「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她!雇醮蠡⒂行┬沟桌锏亟械馈
雷鈞搖頭,慢慢走上前,指正道:「不,你先放了她,我再放你。」
王大虎見狀,拉著郁曦晨又往屋外走了幾步!溉嗽谖沂稚希瑧撌悄懵犖业 。」
「錢在我手上,難道你不要了?」雷鈞笑道,舉了舉手上的背包——那是郁曦 晨之前遺落在工寮里的。
「錢?你真的有帶錢來?」王大虎忘形了,隨即想起雷鈞有可能是在耍他! 算了,我不相信你,你本來應該去赴陸老大的約,卻莫名其妙跑來這里,分明是在 耍我們!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雷鈞真不由得替他感到可憐。
「沒有人規(guī)定誰該赴誰的約!顾麛Q了擰眉心,說道。「反正錢在這里,要不 要隨便你——」
驀地,他朝王大虎丟出手上的背包,并且趁著王大虎反射性接住背包的同時, 撲上前打掉他的槍一陣混亂之中,曦晨撿了她的背包就往工寮方向跑去。然后,她 似乎想起什么似地,手往背包里探了探——「不……不要動。」她顫抖道,手中的 黑槍直指著王大虎。
情勢瞬間逆轉。
「曦晨?」雷鈞停下打斗的動作,皺眉看她。王大虎更是連動都不敢動。
「你快過來我這邊!
郁曦晨緊張地對雷鈞招手,天真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笑。雷鈞聳聳肩,率先走 去拾起王大虎掉落在旁的槍。
「不準動!」郁曦晨對著也想去搶槍的王大虎叫道。「小心子彈不長眼!
「我……我沒動,你……你別亂來……」王大虎害怕道,深怕她手指一個不穩(wěn) ,轟得他腦袋開花。
「我的槍法向來很準,我是說真的。」曦晨再三強調(diào)。「只要你不亂動……」
砰!
一聲槍響,迅速結束了他們對峙的局面,頓時,只見王大虎像支沒了殼的軟腳 蝦,整個人癱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
郁曦晨愣愣地看了眼手上的槍,又望望雷鈞,不明白王大虎何以會倒下——因 為她手上拿的根本就是水槍,不可能會『走火』,她剛才真的只是嚇唬他而已。
「是你開的槍?」她問。
「不是!估租x微笑道,走上前輕輕樓住她!杆潜粐樆璧摹!
「那剛才那聲槍聲……」
「是另一方的人馬開槍的!
像在呼應他的話似的,剎那間,再度槍聲大作。曦晨嚇了一跳,連忙以手摀著 耳朵偎進他懷里。
「你們——看好戲要看到什么時候?」雷鈞喊道。
「我們是看你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了!挂L遙和易非賢從工寮后頭走了出來。
「想不到『大姊』拿來對付我們的那招還滿管用的!拱⑿垡猜赌槞C道。
「原來……你們都在……」心情一松懈,曦晨這才發(fā)覺自己的雙腳打顫得厲害 ,若非有雷鈞攬著她,她現(xiàn)在一定癱坐在地了,畢竟,有生以來,她從沒碰過剛才 那等陣仗。
「阿雄,這些人就麻煩你去解決。」雷鈞交代道。
「沒問題,我最愛做這種事。」阿雄和尹風遙立刻帶了幾名手下,開始善后工 作。
「對了,美萱還在屋里不敢出來,可不可以麻煩你去瞧瞧?」曦晨對易非賢說 道。
「你倒是挺細心的嘛!」雷鈞撫了撫她臉上的沙污,口氣是寵溺的。
「自己的好朋友,當然要推一把嘛!」
「我是指你隨身帶槍的習慣!顾麡亲∷肫饎偛潘粧冻值那榫,他的心 即像被人勒住似的,難受不已。
「人家送的水槍,就一直放在包包里,忘了拿起來!瓜氩坏竭會派上用場。
「以后不準再這樣了。」他沈聲道,將她樓得更緊了。
「那只是一把水槍……」
「我是說你以后做任何事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以免又像這次這樣,打個電話 人就不見了……」他的臉埋進她的發(fā)絲之中,第一次以溫柔誠摯的語氣,輕聲對她 說道:「以后不準這樣嚇我了!
「你也是。」郁曦晨兩手圈著他的頸項,同樣附耳說道:「你也不準再嚇我了 。」
「我嚇你?」他抬眼望她。
「你的舊傷還沒有好,剛才你在打斗的時候,我好怕你的傷口會裂開……」
「它已經(jīng)裂開了!
「嗄?」
「嘴巴不要張那么大,這里蚊子很多!估租x笑道,忍不佳在她額上輕輕親了 下。
「這不是開玩笑的,讓我看看!褂絷爻康拖律砭鸵扑囊路,光線太暗, 她實在看不清楚。
「別這么迫不及待,此時此地似乎不太恰當!顾核,連帶努力制止她掀他 衣服的動作。
「雷——鈞——」
「不要說話,我說過了,這里蚊子多——」
雷鈞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隨即俯下身,以實際的行動制止了她的一切言行, 同時,也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達了他對她的真心雖然地點不佳,但曦晨已不再強求 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愛上了這個有點壞又不會太壞的男人了。
曲終人不散「沒想到你的堂叔這么厲害耶!」
同樣的午后、同樣的護理站,葉美萱仍像往常一般,靠在護理站柜前偷空和郁 曦晨閑話家常。說是『閑話家常』,倒不如說是打探八卦消息來得恰當。因為自從 『綁架事件』順利解決之后,她幾乎每天都會從阿雄那邊聽到許多有關龍司翼如何 解決陸老大,以及『清理門戶』的種種事跡,其精彩的過程足以媲美香港『古惑仔 』系列電影的情節(jié)。
「其實,我堂叔他沒你想像中的厲害啦!」看著葉美萱儼然『崇拜港星』
般的模樣,曦晨只好委婉地替龍司翼『漂白』一下!付,你這個樣子,小 心我去易非賢面前告你一狀!
「!別吧!到時他又要對我說教了。」葉美萱雙手合掌,求饒道。
易非賢愛對葉美萱說教,已經(jīng)是眾所皆知的事了。
「倒是你,雷鈞舊傷復發(fā)再度住院觀察,壓力很大吧!」
曦晨聳聳肩,一臉認命道:「他住院對我而言,壓力并不大,倒是我的家人天 天來探病,對我來講壓力才真是大,尤其是奶奶!
「說的也是,她老人家真是精力充沛,腳受傷了還天天往這里跑!谷~美萱佩 服道。
「她呀——現(xiàn)在可好,學到一樣新鮮玩意,又要迷上一陣子了!龟爻繜o奈道 。「至于雷鈞他們,自從有了奶奶『撐腰』之后,更是有恃無恐,每天在病房里公 然『聚賭』,他們呀——根本就是臭味相投。」
「這樣不是很好嗎?表示她老人家很喜歡雷鈞!
「但卻累壞了我——我已經(jīng)不敢去想雷鈞出院后的日子了,我擔心他真會帶奶 奶去高空彈跳!
「不會那么夸張啦!」葉美萱忍不住笑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
「喂,護士小姐,值班要認真,不要只顧聊天。」
「啊,對不起!」葉美萱連忙站直身子定神一看,不妙,又是那位三O二號房 的老伯。「請問有什么事嗎?」
「我的腳不舒服,你去替我找醫(yī)生來。」老伯不客氣道。
「腳不舒服?可是您不是明天就要出院了嗎?」葉美萱疑道。腳不舒服竟然還 能親自走到護理站?為何不直接按鈴叫她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那個蒙古大夫是怎么診斷?反正我的腳就是不舒服!」這位老人 家真是難伺候!
「美萱,我看你還是去幫他找醫(yī)生來吧!」郁曦晨對她眨眨眼,示意她最好照 著他的話去做,否則會沒完沒了。「那——這位老伯,需不需要我先扶你回房去等 著?」
曦晨好心地湊上前去扶他,只希望他趕快回病房,以免他又在『公共區(qū)域』
大吵大鬧,找葉美萱麻煩。
「不錯,你倒是挺好心的。」老伯笑露出一階黃牙,不規(guī)矩的手亦『大方』
地搭上郁曦晨的肩,當中,還『不小心』地『掃過』她的胸部。
這位老伯真是死性不改、得寸進尺!郁咬晨一把怒火攻上心頭,正想開口
警告的同時,突然聽到老伯一聲慘叫——「你這支手——是不是用得不耐煩了 ?」
冷酷得幾乎像是要殺人的警告聲自曦晨后上方傳來——不用想他知道聲音的主 人是誰。她轉過身,果然看到雷鈞以單手的姿態(tài)反扣住老伯那支『不規(guī)矩』的手。
「你你你——做什么?放開我!」老伯跳腳道,整個人因受困于雷鈞強大的反 制力量而動彈不得。
而跟在雷鈞身后的易非賢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說道:「我早警告過你了,你 偏不聽,今天算你倒楣了!」
活該他誰不好惹,偏偏惹上郁曦晨;而惹上郁曦晨的同時,偏偏又被雷鈞撞見 。
唉!天要亡他,誰也救不了了。
思及此,易非賢真忍不住要開始同情他的遭遇了。
「我看算了,放開他吧!」曦晨拉著雷鈞的手求情,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聽到?jīng)]!快放開我,否則我叫警察來抓你。」老伯乘勢叫囂,態(tài)度絲毫沒有 改善。
「很好,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警察局!」雷鈞冷言道,抓著他的手一扭,頓時只聞 『喀』的一聲——老伯叫得更慘了。
「!你折斷他的手了。」曦晨瞪大了眼,連忙要雷鈞放開他。
幾乎就在同時,葉美萱帶著梁志信醫(yī)師趕到『滋事現(xiàn)場』。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醫(yī)生你來得正好,這個人的手用得不耐煩了,你幫他重新接一接。」雷鈞面 不改色地說道,隨即拉著曦晨遠離是非之地。
「你太粗暴了啦!」曦晨又好氣又好笑。
「他活該!」雷鈞耍賴地說。
「萬一他去告你傷害罪怎么辦?」
「他不敢。」他依然神色自若。
她該拿他怎么辦?郁曦晨嘆了口氣,轉問道:「你剛才檢查的結果,醫(yī)生怎么 說?」
「死不了……」察覺到郁曦晨警告的眼色,雷鈞聰明的轉圜道:「再住個幾天 吧!」
「住院有那么開心嗎?瞧你笑成這樣。」郁曦晨有些啼笑皆非。
「因為我很高興成了你看護的第二十個病人!顾\笑道!改氵記得這代表 什么意義嗎?」
「不記得了!顾室庋b蒜。
「這代表你要準備相親結婚了。」雷鈞興高采烈地宣布。「而我——很幸運地 ,成為奶奶第一個安排相親的候選人,同時也是最后一個。」
「誰知道你是怎么收買奶奶的!」她笑捶他的胸膛。
「如何收買她不重要,要能收買你才是重點。因為你是有可能相親的時候拒絕 我的,對不對?」他笑著偷親了她一下。
「知道就好!顾倘灰恍,輕靠著他的臂膀。
雷鈞溫柔地撥開她頰邊的發(fā)絲,心滿意足地看著她真心為自己展顏而笑,他知 道——他將永遠看不膩那抹如春天般的笑靨。
盡管未來,他和她——仍可能爭執(zhí)不斷、斗嘴不斷:但,她是他的——永遠愛 不完的小寶貝。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