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你呀! 第九章 作者:喬安 |
紫禁城儲秀宮 整整半個月,予霧沒有見著康熙皇帝。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根本不在宮中! 太皇太后玉體微恙,向來事親至孝的康熙早在一個月前,即放下手邊繁忙的政務,親自陪同太皇太后移駕出宮,前往塞外浴洗溫泉,修心養(yǎng)病。 只是,在接到侍衛(wèi)快馬捎去予霧平安無事的消息后,遠在塞外的康熙雖不能及時回京,但他仍是下旨先將她安置宮中并派人侍候著。 可等待的日子并不好過! 一日見不著皇上,她便一日不能出宮,而她對未能履行與海鬼讓的約定一事就越感心急。她怕夏兒擔心,更憂慮海鬼讓他們一伙人的反應——雖然她不確定海鬼讓對她的「在意」到達什么程度,但半個月的「無消無息」并沒有讓她感到安心,相反地,她老覺得心驚膽跳,好象有什么事隨時會發(fā)生似的。 予霧輕嘆口氣,強迫自己將心思移回手中的書籍。 此時,門外一陣陣刻意壓低音量的談話聲,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不由得又抬起頭來。 基于某種直覺,予霧直接走向門邊,一把拉開門扉。 「啊——」正在走道上竊竊私語的兩名官女因為突來的聲響而嚇得驚聲尖叫。 「怎么了?」予霧蹙起眉,覺得這兩名官女的反應令人費解。 「沒……沒什么……」兩名宮女同聲說道,可嚇得發(fā)白的臉色卻寫明了絕對有事。 「到底什么事?」予霧執(zhí)拗問道,決定跟她們耗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兩名宮女左右為難,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一個愿意開口。 「是皇上回宮了?」 僵持之下,予霧先丟出一個問題,答案是兩人同時搖頭。 「是天要塌了?」她又問,這次得到了兩人的噗哧一笑。 「當……當然不是,予霧姑娘真是會說笑!蛊渲幸幻麑m女掩嘴笑道。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 話才一出,兩名宮女立刻又變了臉。 「有什么事直說無妨。」予霧微笑道,甚至將兩名宮女請進房里,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模樣。 「這……」兩人扭扭捏捏,結結巴巴!覆皇俏覀儾徽f……怕……怕是說出來,會嚇到你……」 「哦?」予霧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甘裁词逻@么可怕?」她外表雖然柔弱,可膽子還不算小。 「就是……」兩名宮女受寵若驚地接過予霧遞來的茶,盛情難卻之下,只好吞吞吐吐地說道:「就是這里……聽說……鬧鬼了……」 「鬧鬼?」 兩位官女的眼珠子戒慎地在房里溜轉一圈,才悄聲道:「你知不知道……這里以前是誰在住?」 「是誰?」 大白天的,還算可以壯膽,其中一個宮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才道:「董鄂妃! 「董鄂妃?」于霧疑惑道。她本就不甚了解官闈之事,又怎會清楚陳年舊事呢? 「就是先帝爺最寵愛的妃子。」 「先帝……」予霧喃喃思索著,心里明白她們指的是康熙的父親——順治帝。 兩位宮女點頭如搗蒜地道:「你不知道?聽說當年先帝爺因為太寵愛董鄂妃了,不但把皇后和其它妃子都晾在一旁,連朝政都愛理不理的……」心虛地朝左右環(huán)顧一圈,其中一名官女干脆拉了予霧就住屋外走去!肝铱丛蹅冞是外頭說去……」 一步出門,耀眼的陽光立刻消除心頭的疙瘩,兩位宮女的聲音也不再怯懦顫抖,她們一左一右地圍著予霧,索性大膽聊了開來。 「當年董鄂妃還生下了一個皇子,只可惜,沒幾個月就夭折死了……」 「死了?」莫名地,予霧心頭一震。 「是呀!真的可惜了,否則以先帝爺寵愛他們母子的程度,咱們這大清朝的江山王位,哪還有咱們當今皇上的分兒呀!」宮女甲惋惜道!改阒绬幔窟@位夭折的小皇子死后,還被先帝爺追封為‘榮親王’,這可是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榮寵呢!」 予霧點點頭,她當然明白如此不合制度的「追封」,其背后所代表的無上殊榮——一個早夭的小皇子,他甚至還不是太子,在沒有任何功跡建樹的情況下,即被追封為親王,這在大清國的祖例中應屬特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這位小榮親王早夭的話,先帝爺也不會年紀輕輕地就駕崩了!箤m女乙跟著補充說道。 「為什么?」她是知道順治帝駕崩時年僅二十四歲,但并不是很了解其中原因。 「予霧姑娘,你是外地來的,當然有所不知了……」又是一聲嘆息!府斈晗鹊蹱斠驗槎蹂乃,傷心欲絕,甚至有心放棄王位、剃度出家,只是后來也不幸得病死了,這事兒別說老一輩的都知道,連咱們也都是從小聽到大呢!這就叫做‘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唉,我若是董鄂妃,也值了……」宮女乙似乎陷入了某種夢幻的想象,但她隨即警覺地拉回心神,糾正自己的態(tài)度。 予霧聽得出神,眼眶不由得微微發(fā)熱!改敲础蹂譃槭裁磿滥兀俊 「還會為什么?傷心唄!」宮女甲同情道。「兒子夭折后,她跟著病得不成人形,沒多久時間也就走了……若仔細算來,從榮親王、董鄂妃到先帝爺三人先后病死,前后大概也只有兩年多的時間……」 「所以呀——」宮女乙神色一凝,趨攏上前,對著予霧低聲說道:「一到半夜,就常常傳出有人在這兒聽到嬰兒和女人哭聲的怪事……」 「哭聲?」予霧蹙起眉。她住了半個月,從沒聽過什么哭聲。 「而且……而且……」話題一轉回原始點,兩名官女的神情又不安了起來。 「最近這幾個晚上,有人親眼瞧見……瞧見……」 「瞧見這里有鬼?」予霧似笑非笑地問道,總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嗯,大伙兒最近傳得可厲害了! 「哦?那我倒很想知道他們生得什么模樣?或許我還可以幫忙作法祈福一番!褂桁F臉上毫無懼色, 如果她不是來中國,她現(xiàn)在恐怕已是琉球國入殿修行的女巫了。 「說是瞧見了……一個身著白衣、面目清秀的小男孩……會‘咻’一下……從這個門竄過去那個門……」宮女乙指著宮門,顫聲敘述!附又,后頭就會出現(xiàn)只有頭沒有身體的女鬼……也是這樣‘咻’一下……飛著過去……」 「只有頭沒有身體的女鬼?」予霧揚聲道,不由得挑起眉。天,她猜想自己現(xiàn)在「不以為然」的表情肯定像極了海鬼讓。 兩人圓睜雙眼,再度點頭如搗蒜。「因為那顆頭……垂掛著銀白色的長發(fā)……所以晚上看來特別嚇人 ……」 「銀白色的長發(fā)?」予霧的眉毛挑得更高。 怪了,為什么她現(xiàn)在腦中浮現(xiàn)的竟是抱兒和海羅的臉呢? 抱兒——平常就是男孩裝扮,無庸置疑!至于海羅——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她唯一見過有著銀白色頭發(fā)的人…… 只是,他們萬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深宮內苑的!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最近……才沒什么人敢在這附近走動。」驚恐地轉述完畢,兩名宮女下了最后總結。 聞言,予霧先是微微扯動嘴角,最后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予……予霧姑娘,你……你不怕嗎?」兩名宮女臉色發(fā)白,見鬼似地看著于霧兀自笑得厲害。 「怕,我也好怕……」予霧揶揄道,撫著腰側,實在忍不住笑。 她還正納悶——為什么她剛進宮的前幾日,陸陸續(xù)續(xù)還會有幾位帶點妒意的后宮嬪妃熱心地前來「噓寒問暖」兼「探查敵情」,可最近幾日,卻又突然全部不見蹤跡?原來就是這么一回事! 不過這樣也好,她正好可以圖個清靜。 「那么今晚……需要我們……留下來陪你嗎?」宮女們有些為難,因為她們打死也不愿晚上留在這儲秀宮里過夜。 而予霧的回答果然令她們安心不少。 「不用了!褂陟F微笑。「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真的可以?」兩人狐疑問道。予霧姑娘可以不用人陪,可她們還是怕?lián)鸱滩恢艿淖锩?br /> 予霧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只是逕自旋身走回房內,留下滿臉既驚且懼,但卻又無所適從的兩位膽小宮女。 ···································· 是夜。 予霧似乎受到白天宮女們一番話的影響,也特別感受到夜詭的氣氛,不過她并不害怕,相反地,心里反而還多了份「期待」…… 期待看見那傳聞中母子情深的魂魄? 還是切身感受到先帝爺和董鄂妃已逝的幽怨? 獨處孤靜深幽的儲秀宮,回想著順治帝癡戀董鄂妃的那段凄楚過往,她才發(fā)現(xiàn) 對于愛情……她竟然也是有憧憬的?! 一個為了追求愛情,愿意傾己所有的男人…… 莫名地,她又想起了海鬼讓! 予霧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她雖不明白自己此刻略微幽懷感傷的情緒和海鬼讓有何關系,可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地纏著她的思緒…… 陰魂不散地挑動她的情緒…… 更陰魂不散地為難她不曾為誰的感情! 又嘆口氣,予霧輕倚窗欞,仰望天際繁星,悄悄攫取夜的氣息。然后,她又想起了在島上的夜晚—— 那個和海鬼讓比賽游水的夜晚…… 又想起了他! 一個多月不見他的身影,腦海中竟益發(fā)清晰他的一言一行,果真是「陰魂不散」哪! 予霧甩甩頭,拋開海鬼讓黏人的糾纏,正想轉身離開窗邊時,冷不防地,眼角瞄到不遠處,有一抹暗影驀地穿庭而過。 心一驚,予霧舉步就住房門方向沖去,并且毫不考慮地一把拉開房門—— 「噯?我正想敲門呢!」 門外,站著一位笑容滿面、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的老嬤嬤。 「您是……」予霧皺眉打量著眼前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訪客」,心里覺得怪異至極。 三更半夜的,沒有事先通傳、沒有宮女隨從的一位陌生老嬤嬤,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無人敢接近的儲秀宮,豈不詭異? 「皇上不放心,所以我代皇上先趕回來看看你。」老嬤嬤爽朗說道,直接繞過予霧走進房里!溉绾?!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吧!」 一進房,老嬤嬤立刻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熟稔地為自己倒杯水喝。 「不習慣!」 跟著走回房里,予霧也是誠實以答;而正在大口喝水的老嬤嬤,則突然被水嗆住,不斷咳嗽。 「哎喲,我的好姑娘,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可別傻到去告訴皇上呀!」順了順氣,老嬤嬤告誡道。 「不巧,我正打算‘當面’告訴皇上。」予霧微微一笑。 聞言,老嬤嬤輕輕地放下水杯,饒富興味地盯著予霧,和善無敵意的眼中閃現(xiàn)老練的精明。 「你果然是有些特別的——」老嬤嬤緩緩踱向她,跟著神色一凝,沉下語氣道:「但——希望這不會是你爭取皇上注意的一種手段! 「我不需要特別爭取誰的注意,包括皇上在內——」予霧抬高下巴,明顯對于老嬤嬤的話語感到不舒服!敢驗槲腋静淮蛩阍诖恕L住’,只要見到了皇上,將我心里的話說明清楚,我就會離開! 「離開?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老嬤嬤撇撇嘴!改阌衷趺凑J為皇上一定會讓你……」 倏地,老嬤嬤睜大了眼,未完的話語瞬間凝結在夜晚的空氣中。 「你……你這是……」老嬤嬤一把抓住她的臂膀,音量拔尖道!高@是……哪來的?!」 「什么哪來的?」予霧連退兩步,被老嬤嬤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 「這個——」老嬤嬤指著予霧胸前的菱形玉飾!改膩淼?」 「這……」予霧低頭看著海鬼讓送她的鑲金玉飾,先是怔沖了下,然后才細聲說道:「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誰?那個人是誰?」 「抱歉,我沒有必要告訴您!顾植皇巧底,才會去泄漏海鬼讓的身分。 「你必須告訴我,這很重要!」抓著她的玉飾,老嬤嬤急切道!改阒肋@是什么嗎?這是只有先帝爺?shù)幕首觽儾艜䲟碛械拈L命鎖呀!」 「先帝爺?皇子?」這下輪到予霧吃驚了。「這是絕不可能的!购9碜屧趺纯赡軙突首宄渡详P系? 「你不信?皇上身上也有一個,只是圖形不同。」 予霧沉默,屏氣凝神地在記憶中搜尋她和康熙曾經(jīng)相處的每一個片段……仔細想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似乎確實在康熙的腰際之間,看過一個極為神似的玉佩…… 可她之前為什么沒有把它跟海鬼讓身上的這個聯(lián)想在一起呢? 「你身上的這個是先帝爺?shù)幕仕淖由砩系摹!估蠇邒呃^續(xù)說道。 「皇四子?」予霧輕呼一聲,忽然想起白天兩名官女提到的那位夭折的「榮親王」!杆皇窃缫呀(jīng)死了?難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可能是個盜墓的竊賊?」 可能嗎?予霧很快地在心里否定了這個可能性——海鬼讓雖然是海盜,但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況且他 曾經(jīng)親口說過,這個玉飾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寶貝,所以…… 猛地,予霧心頭一陣緊抽。 難道……這可能和海鬼讓不明的出生有關系? 「這件玉佩從來就沒有真正下葬過,又何來盜墓之說呢?」搖搖頭,老嬤嬤喃喃說道。她嘆口氣,眼底充滿激動的淚水。「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朋友,但你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你這位朋友?」 「見他?」 予霧怔住,沒料到事情會突然演變成這種局面。她在心里衡量著這突如其來的情勢,并決心順水推舟。 「您想見他不是不可能,但這恐怕還需要您的幫忙,我們才見得了他——」 「你是要我?guī)湍汶x開這里?」老嬤嬤倒也是閱歷無數(shù)、見多識廣之人,不需多想便已猜到予霧的心思。 予霧點點頭,決計借力使力道:「皇上既然讓您代表他趕回來探望我,表示他非常信任及仰賴您,所以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極力勸阻,他會打消留我的念頭……」 「你何以認定我有這么大能耐,可以左右皇上的決定?」 「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您……」她不清楚這位老嬤嬤在宮中占有什么樣的地位,但她敢肯定絕對「特別」! 老嬤嬤稍稍平撫心情,笑了笑。「你可以直接喊我蘇麻拉姑! 予霧驚訝地望著眼前的老嬤嬤——她不僅聽過蘇麻拉姑這個人,更知道她的重要性! 蘇麻拉姑,自小即和太皇太后相伴,一路從關外到入主中國,已是歷經(jīng)三、四朝的資深侍女了,但——她絕不是一般侍女!她不但從小看著康熙皇長大,更曾在康熙皇年幼時,擔負起對他的教養(yǎng)工作,這些都是她曾聽皇上親口提起過的。 所以,她知道蘇麻拉姑!并且更堅信只有蘇麻拉姑才能幫助她了! 「只要您能幫我和皇上說清楚,您自然見得到我的朋友了!褂桁F微笑道。 蘇麻拉姑不發(fā)一語地望著予霧,半晌才說道:「你……該是為了給你這件玉飾的主人,才執(zhí)意拒絕皇上的吧?」 予霧的心微微一顫,彷佛被勾動了心底深處某個不敢碰觸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 蘇麻拉姑對她的回答僅報以一個搖頭微笑,接著仍逕自說道:「能讓你如此義無反顧地拒絕當今皇上,‘他’必定也是個夠特別的男人了……」 這次換予霧搖頭微笑!改e了,任何人都難比皇上‘特別’吧!」 蘇麻拉姑又搖頭!溉绻愕倪@位朋友真是這件玉飾的原始主人,那么,‘他’就真真正正的‘特別’了! 聽著老嬤嬤意有所指的話,予霧猜想這件玉飾的背后必定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攸關海鬼 讓、滿清皇族,乃至于整個朝廷——因為蘇麻拉姑似乎對玉飾「流落在外」并不感到訝異,只對它的來歷與原持有人有興趣,這所代表的意義是非常值得玩味的。 「您能多告訴我一些有關這件玉飾的事嗎?」 「你想知道?」 予霧點頭。「可以嗎?」 蘇麻拉姑垂首嘆氣,不語。須臾,當她再度抬起頭來,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人聲騷動,并且不斷朝儲秀宮的方向而來 「來人呀!」 蘇麻拉姑皺起居,中氣十足地喝斥一聲,一位駐站在庭外、顯然是跟著蘇麻拉姑一同前來的侍衛(wèi)兵立刻慌張地奔了進來。 「外頭在嚷什么?!鬧烘烘的! 「這……這……」年輕的侍衛(wèi)兵結巴道!负谩孟笥写炭完J入! 「刺客?」 話才甫落,已有另一隊侍衛(wèi)兵來到外庭,蘇麻拉姑和予霧對望一眼,隨即步出庭外。 「對不起,讓您受驚了!诡I隊的侍衛(wèi)長一見到蘇麻拉姑,立刻先行告罪,才道:「有刺客闖入,奴才們正在搜捕馀黨! 「馀黨?那表示已經(jīng)有抓到人了?」蘇麻拉姑沉穩(wěn)道。從她和侍衛(wèi)兵間的應對態(tài)度,確實可看出她在宮中不凡的地位。 「正是! 「是什么來歷的人?查清楚了嗎?」 「還沒,目前只知道對方是個沒有落發(fā)的逆賊! 「沒有落發(fā)?!」這聲驚呼來自予霧。 當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她時,予霧才意識到自己激烈的反應,遂連忙故作鎮(zhèn)定,而侍衛(wèi)領隊則繼續(xù)回答道:「更怪的是——那個逆賊被逮之后,不但不反抗,反而還嘻皮笑臉的……」 嘻皮笑臉? 予霧臉上的血色盡褪,忍不住想起海鬼讓「嘻皮笑臉」的表情,難道…… 「請問……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兒呢?」不曉得為什么,她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已經(jīng)押進大牢,姑娘毋須害怕!诡I隊侍衛(wèi)面無表情地說道!覆贿^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對這里做徹底的搜查! 「應該的,予霧姑娘的安全可不能再出一點差錯!固K麻拉姑說道,拉著予霧蜇回房內,其它侍衛(wèi)則各自散開搜查。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予霧悄悄湊近蘇麻拉姑,還是鼓起了勇氣提出請求。 「我……可以去見……那個刺客嗎?」 「見?」蘇麻拉姑警覺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改莻刺客?」 予霧大膽點頭!改阌修k法讓我見到他的,對不對?」 「你為什么……」 予霧執(zhí)起胸前的王飾,阻斷蘇麻拉姑的追問,孤注一擲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或許今晚您就能見到這件寶貝原來的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