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會這樣?」
安小駒驚恐地瞪大雙眼,沖進馬廄,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匹匹倒在地上抽搐的馬匹。
「我們把所有的馬趕回馬廄之后,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剛才不曉得怎么回事,有幾匹突 然變得暴躁不安,沒多久就成這樣了┅┅」牧丁的話未落定,旁邊的馬房亦陸續(xù)傳來馬匹的 厲聲嘶鳴。
「不可能┅┅好好的怎么可能這樣┅┅」
安小駒難掩驚痛的心情,全身顫抖地撲上前抱住其中一匹奄奄一息的駿馬。四老則在察 看馬匹「異!範顩r的同時,緊急下令各馬廄的牧丁全面慎守戒備,以防止馬群的「騷動」 擴大。
「你們快瞧一瞧┅┅他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會┅┅」她哽咽地向四老求救, 急懼的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她自小養(yǎng)馬長大,從來沒遇過這等「陣仗」,這比突厥人來搶她 的馬還令她害怕。
「別慌,你先起來。」東方喬冷靜道,上前想扶她起來。在沒確定是否為傳染性的疾 病之前,她這樣抱著馬是很危險的。
但安小駒不為所動,她只是不斷搖頭哭泣,并死命地抱住馬匹不放手。
「你們快幫忙想想辦法┅┅他們看起來很痛苦┅┅」她哭喊著,白天在草原上喜悅的心 情早已不復(fù)存在,她現(xiàn)在只看得到眼前這可怕的情景。
東方喬搖搖頭,使勁將她拉起身,道:「沒用的,它已經(jīng)死了。」
「死了┅┅」她楞楞地看著原本抽搐的馬兒已無任何動靜!冈鯐┅┻@么快┅┅」
聞言,東方喬突然神情一凜,松開小駒,自行上前察看馬匹嘴邊的濡沫征狀。
小駒則毫不猶豫地跑向另一匹仍在抽搐的愛馬。
接下來,情況依舊緊張而混亂,人喧馬嘶吵成一片 。
而就在四老忙著查出馬匹暴斃的原因所在時,越來越多的馬陸續(xù)倒下,沒多久,馬廄里 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即刻回歸「平靜」。
一種異常詭異的平靜。
「沒辦法,全死了,無法再救了┅┅」金伯面色凝重地宣布不可改變的事實。
「該死,我養(yǎng)的馬怎可能去染什么怪病!广y伯悲憤難抑,看著多年心血如此莫名其妙 被毀掉,而他甚至瞧不出是染了何種瘟病,怎不氣煞人也。
鐵伯搖頭嘆氣,心里亦是難過得緊!肝铱雌渌R廄大概也是兇多吉少┅┅」
「我看未必!」老二銅伯斬釘截鐵道,和東方喬站在馬廄入口。「剛才我和東方喬趁亂 去西側(cè)馬廄察看了下,那邊的馬都還算正常!
「真的!」安小駒抹著眼淚,從一匹已回天乏術(shù)的馬旁跳起來。
銅伯指指東方喬!杆J為我們的馬┅┅是中毒了!
「中毒?」安小駒驚愕地抓住東方喬的衣服,顫聲問道。「你是說┅┅有人故意殺死我 的馬?」
「是否人為或故意,目前還無法確定,但它們看起來確實是中毒而亡!箹|方喬搭著她 的肩,發(fā)現(xiàn)她全身正不由自主地發(fā)著抖。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顾拥溃麖埬樎襁M他的胸膛,再度痛哭失聲。
她不相信她的馬會無緣無故大量中毒。
「三弟,你也認為是中毒嗎?」銀伯問,想聽聽銅伯的意見;四老里就屬他最冷靜,也 是唯一懂醫(yī)術(shù)和草藥的人。
銅伯點頭!付胰莿《荆緛聿患熬!
「可是┅┅到底是為什么會中毒呢?」眾人追問。
東方喬掃了眼眾人,答道:「關(guān)于這點,我剛才追查過了。在馬匹回廄前后,確定只 做了像平常一樣喂糧、喂水的工作而已,所以┅┅」
「所以,問題可能就出在糧草和水里面?」安小駒噙著淚,抬頭問道。
「沒錯!箹|方喬篤定。
「那還等什么!」大老金伯回過神,立刻下令交代!咐隙闳簳r停掉其它馬廄所有喂糧、喂水的動作,并且清理所有糧草和飲用水。老四,你帶人去把風(fēng)馬堡各出入口全都封起來,禁止任何人進出。」
銀伯、鐵伯聽令而去。此時,守門的阿忠氣喘吁吁地奔來傳話。
「那個┅┅震遠鏢局有人求見!
「震遠?」金伯看了東方喬一眼,才道:「先把人帶進正廳再說┅┅」
「不用麻煩,我人已經(jīng)來了┅┅哇,你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馬長生大嗓門驚呼,雙 目瞪張,眼前的情景根本和得了瘟疫沒什么不同嘛!
「就是你看到的,別再問了!箹|方喬使個眼色,示意馬長生閉嘴,因為小駒已經(jīng)把他 胸前衣服哭濕一大片,他可不想她用眼淚繼續(xù)幫他「洗衣服」。
「這么晚了,你還特地跑來,有什么事嗎?」金伯問。
「這個嘛┅┅」馬長生搔搔頭,顯得有些為難了!缚吹侥銈兊那樾,我倒有點后悔走 這一趟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無妨,別婆婆媽媽的!菇鸩涯筒蛔⌒宰。
馬長生又搔搔頭!高@個┅┅是有關(guān)今天中午出發(fā)前往京城的那批御馬┅┅」
「有什么問題嗎?」不是都已經(jīng)清點出發(fā)了,怎么┅┅
「就是┅┅」馬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尷尬道。「被搶了!」
「什么!」
※※※
氣氛沉重的風(fēng)馬堡正廳里,馬長生頂著一臉的心虛獨自面對另外五張不茍言笑的肅然臉 孔。
「我說東方老弟,怎么我才一天沒見到你,你就已經(jīng)看起來和他們『一個樣兒』了?」 馬長生故作經(jīng)松道,看情況,他的好友似乎在風(fēng)馬堡「混得不錯」,已經(jīng)漸漸「融為一體」 了。
瞧,像這樣五個人同時板起臉還真像「一家人」,這算是個好現(xiàn)象吧!他想。
「我看起來如何不重要,被搶的馬到底是怎么回事?」東方喬提醒道,震遠鏢局畢竟是 名震中原關(guān)外的鏢行,成立以來,從未有過被搶鏢的紀錄,這情形未免大不尋常。
「別急,你們聽我慢慢道來┅┅」
「別急?!那可是要送進皇宮的馬耶!」銀伯暴聲道。
「搞不好還會砍頭的!」鐵伯跟著附和,任何白癡養(yǎng)馬人都知道出這種差錯所必須付出 的代價。
「沒┅┅沒那么嚴重啦!」馬長生揮著手解釋。
「好,那你倒說說看如何『不嚴重』?」金伯以權(quán)威口吻說道。
「事實上,說起來還真有些慚愧┅┅」馬長生咧嘴一笑!敢驗檫@是震遠第一次碰到有 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lián)岀S,在震驚之馀,不免有些好奇┅┅」
「好奇?」四位老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馬長生臉色羞赧,大胡子下的笑容越形尷尬!妇褪沁@樣,所以負責這趟押鏢的『不才 』總鏢頭,才會臨時起意故意放人┅┅」
「故、意、放、人?」四位老人不約而同道,這回,他們倒希望自己是真的聽錯了。
「這么說來被搶走的那幾匹馬,也是故意『放手』的?」東方喬沉聲問,大概已料 到震遠所打的主意。
「那當然,因為他們實在太想知道是哪條道上的人膽敢動這種歪腦筋!
「而你,也放任你的手下這么做?」銅伯單挑白眉,目光深睿。
「只要他們能揪出幕后主謀的話,我倒是沒有意見!柜R長生說道,他對震遠旗下各鏢 師絕對都信得過。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嘛!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做?」銅伯兩手交叉胸前,冷然問話的態(tài) 度與東方喬倒是有幾分相似。
馬長生眨眨眼,回道:「別擔心,目前已經(jīng)盯上特定的人了!
「哦」四老同時應(yīng)道,接著金伯繼續(xù)追問:「那你們還等什么?」
「哎喲,你們一家子怎么都這么沉不住氣!」馬長生夸張地嘆口氣,還好當中最沉不住的安小駒現(xiàn)在不在廳內(nèi),否則他一定會被逼得更慘,「因為還要追蹤出真正的主謀,所以可能得再等個幾天┅┅」
「再等幾天?到時豈不是誤了送馬進京的日子?」金伯問道。
「不會的,我們會負責在期限之前把馬送到。」馬長生拍胸脯保證。「況且,這伙盜徒不曉得是沖著挑戰(zhàn)震遠鏢局而來,抑或是針對風(fēng)馬堡,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咱們風(fēng)馬堡和人結(jié)仇嘍?」鐵伯沖動地質(zhì)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覺得呢,東方老弟?」他轉(zhuǎn)向一旁始終沈默的好友。
東方喬支著下巴思索著,沒有回答,反倒是銅伯接話了 。
「想想那些被毒死的馬吧┅┅或許真有可能!
「三弟說的有道理,像這樣接二連三發(fā)生事情,我們還真不能不防!菇鸩獾。
「依我看就是那匹黑馬在作怪!广y伯沒好氣地各自掃了東方喬和鐵伯一眼!肝 就說了,那匹馬實實在在碰不得,你們就不聽我的,現(xiàn)在可好了吧!」
「二哥,你這樣胡亂猜測『罪魁禍首』,是不是太┅┅『那個』了點?」鐵伯不是很服 氣。
「我有說錯嗎?你們瞧,小駒兒從震遠鏢局那里弄回那匹馬的晚上,就發(fā)生突厥人來搶 馬的事件。好不容易那匹馬趁亂跑了,可小駒兒又把它給抓了回來┅┅這次更狠,它前腳才 剛踏進門,咱們堡里的馬就死了一大半┅┅」
「我倒覺得這聽起來比較像『巧合』!估先~伯擺明和小駒兒站在同一邊,銀伯用力 搖頭,再度鄭重強調(diào)!覆粚,這明明就是『只要有它在,就會招來不幸』的最佳證明!
「說得也是,我也曾經(jīng)『深受其害』啊!」馬長生大笑,不怕死地站出來大聲「附和」 。「想到那匹馬來鏢局待不到三天,就招來『不明人士』在門口放大堆馬糞,真的是非常倒 楣┅┅」
語畢,銀伯和鐵伯頓時面色鐵青,結(jié)舌不語;銅伯則一反常態(tài)地低笑出聲。
而為了「平息」可能再有的爭論,金伯袖袍一揮,直接說道:「總之,上回馬匹被搶和 這次暴斃的事已經(jīng)讓小駒兒夠傷心難過了,至于那匹馬黑是不是真的『不祥』,我希望大家 以后都別再提了,尤其是在小駒兒面前!
大老厲聲令下,大伙立刻噤聲不語,反倒是已沉默良久的東方喬突然若有所思地開了口 。「你們┅┅和『天岳莊』的關(guān)系好不好?」
「天岳莊?」大伙全沒料到東方喬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可銀伯還是不由得率先發(fā)難!覆缓貌粔,只是個看不順眼的同行罷了,平常根本很少 往來!
「很少往來?」東方喬眉宇深鎖,心頭兀自咀嚼這個答案。
「怎么,為什么突然問起天岳莊?你知道什么嗎?」銅伯警覺地問道,看出東方喬心里 似乎另有盤算。
近日相處下來,他意外發(fā)現(xiàn)東方喬無論是在個性或處事風(fēng)格上,都和他頗有幾分相似, 所以,他倒是很能理解他思考事情的方向。
「這┅┅只是我心里的一種猜測!
「猜測?什么樣的猜測?」
東方喬大膽假設(shè)!肝以谙氅┅┻@件事會不會和岳天高有關(guān)?」
「岳天高?」眾人又是一片疑惑。
「有這個可能嗎?」銀伯忍不住又說話了!改莻岳天高平常行事雖然卑鄙了點,但我 們風(fēng)馬堡可沒惹他。∵B他削價大賣他的軟腳馬,我們也都是沒半句『怨言』┅┅」
「才怪,你的『怨言』才多哩!」
「親兄弟,明拆臺」!鐵伯可毫不留情。
搖搖頭,銅伯不想讓這兩個愛斗嘴的兄弟岔開話題!改銥楹螘写送茰y?」
他將問題拉回重心。
東方喬于是將先前和岳天高兩次「打照面」的情形詳細敘說了一次;當然,他并沒有漏 掉岳天高曾經(jīng)對安小駒有過的一言一行。
「原來,那小子一直在打小駒兒的主意┅┅」
「竟然還想來買我們風(fēng)馬堡的馬回去荼毒┅┅」
「小駒兒堅持不賣馬是對的┅┅」
金、銀、鐵伯三人一人一句,各自發(fā)表評論。僅銅伯仍然能夠冷靜地聽出東方喬真正的 意思。
「這么說來岳天高有可能是惱羞成怒嘍?」
東方喬扯動嘴角!改壳斑只是我個人猜測,但若真是如此,他的動作也確實夠快!
「豈止快,根本就是『一網(wǎng)打盡』!」馬長生說道。
看樣子,他之前聽說有關(guān)岳天高不斷對外放話「震遠鏢局」舍近求遠、見死不救的種種 ,并非空穴來風(fēng)了。
倘若與此有關(guān),那么這次的搶鏢事件,無疑就是他的一種報復(fù)手段。
「反正搶標事件我的手下很快就可以查出主謀了,倒是有關(guān)你們馬匹中毒的事,想抓到 那個潛入下毒的人,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蚁肫饋砹!硅F伯倏地擊掌大叫!改莻小乞兒!」
說到「潛入」,他可說是頭號嫌疑人物了。好小子,算他倒霉被他老鐵看到。
帶著提供重大情報的神圣心情,鐵伯將看到小乞兒從風(fēng)馬堡里翻墻而出的情景巨細靡遺 地陳述 。
「那么,你可有看清楚那小乞兒的臉?」金伯迫切問道,這算是大消息一件。
「這個嘛┅┅」鐵伯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府敃r天色昏暗,我實在是很難看得清楚 ┅┅」
「咦?某人不是還一直炫耀自己的眼力好得很嗎?」銀伯故意取笑道!冈趺催@會兒又 看不清楚了呢?」
「是很好!總比有人連個影兒都沒看到的好┅┅」鐵伯不甘示弱回道。
「好了,現(xiàn)在不是拌嘴的時候!菇鸩荒偷負]手!缚傊,這件事老四你就負責去找 守門的阿忠查個清楚,務(wù)必找到那個小乞兒!
「沒問題!篂榱搜⿶u,說什么當然也要找出來。
看了眼屋外早已高掛的太陽,金伯揉著眉心說道:「忙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先 回去休息一下。對了,小駒兒呢?睡下了嗎?」
鐵伯搖頭,「恐怕還待在馬廄里不肯出來呢!」
金伯嘆了口氣,「我去看看她!顾鹕恚跂|方喬面前停下腳步,示意道:「你也跟 我來!
金伯和東方喬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其馀一干人等也起身,準備回房休息。沒想到一伙人才 剛跨出正廳,守門的阿忠即進來通知外頭有官府的人員來訪。
「帶他們進來!菇鸩铝畹溃娙嗣婷嫦嘤U,全又折回廳內(nèi)。
不久,一位面貌方正的年經(jīng)男子帶著兩名手下進入正廳。
「哇,沒想到大家全在啊!咦?這不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東方家三公子嗎?」
陳政率先和每個人打招呼,然后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東方喬這號「大人物」。
東方喬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负镁貌灰!
「原來你在這里啊!」陳政熱絡(luò)地搭上東方喬的肩,附耳笑道!改銈兯男值芴蛹业氖 現(xiàn)在京城里可熱著呢!」
「你來風(fēng)馬堡就是為了和我『敘舊』嗎?」盡管對方是官府的人,東方喬仍然面不改色 地直接將話挑明。
「嘿嘿,說得也是,先辦正事再說!龟愓樟耸招δ,故意咳了兩聲,才轉(zhuǎn)向金伯 說道:「不好意思,我是特地來清點風(fēng)馬堡現(xiàn)有的馬匹數(shù)量┅┅」
「清點?」銀伯反射性驚叫道!赣袥]有搞錯啊?你們前些日子不是才來清點過嗎?」
「那是為了調(diào)查突厥人造成各馬場實際失馬的數(shù)量。」陳政點了點頭!付@次則是另 外奉命再來清點一遍。」
畢竟,確實掌握全國養(yǎng)馬場的馬匹生產(chǎn)與死傷的數(shù)量,可算是中央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沒人敢馬虎的。
「另外奉命?什么意思?」
陳政笑笑!竸e緊張,只不過是聽說你們風(fēng)馬堡的馬數(shù)有些變化,所以特地過來『關(guān)心 』一下而已。」
「聽說?聽誰說?」銀伯又暴問,堡里根本沒有人去通報官府,他們怎么可能會知道? !
「這個可能不方便透露!龟愓柭柤,一臉悠然!阜凑銈冎灰屛胰ヱR廄大概清點一下,可以回去交差就行了!
「問題就是不能┅┅」
「二弟!」金伯出聲喝止銀伯的咆哮,才以主事者的姿態(tài)對陳政說道:「也好,反正我本來就打算派人去通知你來!
「大哥!」鐵伯急道。
「都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有什么事好怕的?」
「可我們好歹要替小駒兒想想啊!」
在大唐從事養(yǎng)馬業(yè),社會地位雖高,但馬的地位顯然也不低,依據(jù)馬事法律,一旦所屬 的馬匹出了差錯,造成年死傷數(shù)目超過標準,養(yǎng)馬的人就必須負連帶責任,嚴重者,恐怕更 是難逃牢獄之災(zāi)。
因此這事件若真要追究起來,身為風(fēng)馬堡堡主的安小駒是絕對無法「置身事外」的 不行!說什么他們都不能讓安小駒身陷囹圄。
「但┅┅這種事終究是瞞不住的!菇鸩Z氣沉重,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是一定會舍老 命力保小駒兒的。
「哎呀呀,你們何必一個個都愁云慘霧的樣子,我們官府又不是專門來吃人的!龟愓 玩笑道,卻發(fā)現(xiàn)在場沒一個人笑得出來的。
「你跟我們來就知道了!
金伯認命地帶人準備前往馬廄,倏地,東方喬伸手一攔,阻道:「在前往馬廄之前,可 否請陳兄借一步說話?」
「有事要私下談?」東方喬主動攀談,陳政當然是樂意奉陪!敢埠,既然碰巧在這里 遇到你,我剛好有話想順便問問你!
東方喬和銅伯挺有默契地互換眼色,銅伯即明了道:「我們先去馬廄看看小駒兒,順便 等他們。」
語畢,銅伯遂領(lǐng)著其它三位老人和馬長生離開大廳。
「你怎么會在風(fēng)馬堡?」眾人前腳一出,陳政立刻好奇地追問!付铱雌饋砗孟筮挺 熱的樣子?」
「你想知道?」東方喬故意吊他胃口。
「廢話,你們四兄弟的事早就傳遍整個京城了,你爹甚至到處懸賞找人。大伙都在猜測 你們的下落,不過,你其它三個兄弟都還陸續(xù)聽過有人傳他們的行蹤,只有你完全沒一點消 息!龟愓毖缘。
要不是為了處理先前的「搶馬事件」,特地被人從京里派來,他恐怕還不會如此幸運地 遇到東方家最難找的三公子。
「而且,你爹的大壽快到了吧!京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人打賭你們四兄弟究竟會回去幾個┅┅ 」
東方喬意外地露出一抹笑容,「我相信你一定也下注了吧!或者你打算拿我的消息 去領(lǐng)我爹的賞金?」
「嘿,別說成這樣嘛!像我們這種領(lǐng)官俸的,雖然無法和你們東方家的財勢相比,但也 不至于會為了那么些賞金出賣朋友┅┅」陳政很有義氣地大聲疾呼,但臉上隨即又推出賊兮 兮的笑容,「其實你只需要偷偷告訴我,你是否打算在你爹大壽的時候回去,讓我有個 下注的依據(jù),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想知道?」
陳政點頭如搗蒜。
「可以,只要你答應(yīng)幫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箹|方喬神色自若道。
「你可真會『做生意』!」陳政兩手交迭胸前,調(diào)侃道。
「生意人在商言商,我的『消息』保證可以讓你蠃得大把賭金,如何?可有興趣?」東 方喬如鷹般銳利冷靜地等著他的臘物上鉤。
陳政擊掌嘆道:「你果然是得到東方老爺?shù)恼鎮(zhèn),拿你沒辦法了,說吧!有什么需要我 幫忙的?」
東方喬微微頷首!甘紫,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聽『誰』說風(fēng)馬堡的馬匹數(shù)量有變化?」
「這個┅┅其實也沒什么啦┅┅只是今早有人通報說這里有馬大量死亡,雖然我覺得不 大可能,但基于職責我還是必須走這么一趟┅┅」陳政遲疑了下,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事情 略有蹊蹺!冈摬粫┅┱嬗写耸掳?」他驚問。
「事實上,昨晚堡里的馬破人下毒了!箹|方喬坦誠道。
「下毒?怎么會有這種事?」這下陳政開始緊張了,因為在管轄范圍內(nèi)馬匹出現(xiàn)如此大 量死亡的現(xiàn)象,他這位馬事官員也是要連帶責任的,這叫他怎不緊張?!
「我想知道,在這里你有多少權(quán)力可以管這件事?」
一恢復(fù)鎮(zhèn)定,陳政即刻驕傲地大顯卓越辦事權(quán)力!附^對大到你無法想象!
「很好!箹|方喬滿意地點頭!肝蚁M隳鼙M快查清楚這件事,還風(fēng)馬堡一個清白。 」
「傲鷹」之名,如雷貫耳,行事漠然,更是眾所皆知;如今,東方喬竟然不惜使出威脅 利誘的方法插手管事,果真稀奇!
陳政思忖著,笑嘻嘻地靠向他,語氣有些曖昧。
「案子當然是要查的,只是我恨好奇,你和風(fēng)馬堡到底有多少交情,值得你這樣幫他 們?」
「絕對多得你無法想象!箹|方喬噙笑著,故意引用陳政先前的說法。
「是嗎?」陳政大笑,欣賞地拍著他的肩,保證道!讣热荒愣歼@樣說了,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
在官府派員重新查點馬匹之后,全堡的牧丁除了要全數(shù)更新糧草和飲用水之外,還得忙 著清理大量馬匹尸體,工程不可謂不浩大;而四老更是在配合官府調(diào)查和善后之間忙碌奔波 。
至于小駒┅┅則大病了一場!
馬匹大量暴斃,對她來講是個太難承受的事實,數(shù)日來,她傷心難過得無法吃睡,幾乎 賴在馬廄里不肯回房,加上事發(fā)隔日,她就不曾再見到東方喬,在心力交瘁和空虛無措的交 相啃蝕下,原本樂觀積極的她,開始變得消沉沮喪,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無用。
偷溜出房,再度來到空蕩蕩的東廁馬廄,安小駒不由得又紅了眼眶,她蹲下身捧起一把 糧草,開始無由地抽噎起來。
「聽說你病了,怎么不待在房里休息?」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安小駒驚悸地回過頭,看到東方喬高大的身形正矗立在馬廄入 口┅┅
成串的淚水如斷線珍珠般不停滾落,徹底模糊視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我┅┅我以為┅┅你回京去了┅┅」她可憐兮兮道。
「你的事情還沒解決,我怎么可能會回去?」東方喬扯扯嘴角。
聞言,安小駒感動地撲進他懷里,抱著他又唏哩嗶啦地痛哭起來。
東方喬摟住她,輕嘆道:「看不出你這么會哭。」事情都過這么多天了,她的「狀況 」完全沒有改善。
「我覺得好慚愧┅┅」扯著他的衣服,她的雙肩顫動得更加劇烈。
「我看你是病糊涂了。」他以手試探她的額頭。
安小駒搖搖頭,布滿淚水的小臉仰望著他!肝掖饝(yīng)過爹要好好守著風(fēng)馬堡的┅┅可是 你看┅┅」她指著空蕩一片的馬廄!改切┦堑ㄒ荒芰艚o我的,而我卻搞砸了┅┅」
「那不是你的錯!
「當然是我的錯,我太不用心了┅┅」一想到風(fēng)馬堡會毀在自己手上,安小駒忍不住哭 得更加傷心。
東方喬拍拍她的肩,突然,他想起什么似地一把橫抱起她,大步走出馬廄!改阋 ┅帶我┅┅去哪?」她抽噎問。
「去個好地方!拐f完,他以俐落的身手帶她躍攀上風(fēng)馬堡主屋的屋頂;安小駒則完全 沒料到會來到這么高的地方,她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敢松手。
「想認真思考事情的時候,這會是一個好地方!顾⌒囊硪淼靥袅藗穩(wěn)當?shù)奈恢脫硭?nbsp; 而生。
安小駒頷首,想起第一次去震遠鏢局時,他也是像這樣坐在屋頂上。她想,她就是在 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他的┅┅思及此,她不禁又泫然淚下。
「你真的很能哭!箹|方喬以袖口為她拭淚。
「心情不好當然會哭的嘛┅┅」她倚著他涕泣道,她的馬死了,而他也快回京城了,她 當然傷心!
他溫柔地撥開她頰上散亂的發(fā)絲,幾乎是有些心疼地問:「還在覺得對不起你爹?」
「我已經(jīng)沒臉見他了┅┅」
「無妨,反正你還要好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見得到他,這期間,已足夠你做一切事情了。 」他點她的鼻尖。
「做一切事情?」她不懂。
東方高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隨即伸手一指!改闫叫撵o氣地瞧瞧,你覺得你看到了什么?」
順著他的引導(dǎo),安小駒第一次以不同角度俯視著風(fēng)馬堡里早已熟悉的一草一物,牧馬的工作不變,忙碌的人群依舊,只是馬卻少了許多┅┅
剎那間,她彷佛看到了風(fēng)馬堡初創(chuàng)時期的景象。
當年,它不也是從寥寥可數(shù)的幾匹馬慢慢發(fā)展,才有了今日的規(guī)模?
「我看到了┅┅爺爺和爹的理想┅┅」她噙著淚說道。
「也是你的理想!箹|方喬輕拂去她的淚,「瞧,風(fēng)馬堡是在這塊草原上崛起的,它當然會繼續(xù)在這里生根茁壯,而理想不是等著別人施舍給你,你必須懂得去創(chuàng)造,最重要的是,千萬則輕言放棄!顾膭钏,并指了指牧場上忙碌干活的牧丁們!改闱扑麄儯L(fēng)馬堡不也是他們的理想嗎?」
「你真的┅┅相信我可以辦得到?」
「你有毅力又執(zhí)著,我相信你會克服困難,就像你幫馬夫人接生一樣┅┅」
「但,那次是因為有你在我身旁,所以我覺得很安心┅┅」她脫口而出。
東方喬微微一笑,摟著她輕哄道:「我還是在!」
「你┅┅愿意幫我?」她驚喜地看著他。
「如果你需要的話!顾Φ,在她臉頰輕啄了下。
有了他的承諾,安小駒頓時覺得心情豁然開朗;抹去頰上的淚水,她突然鼓起勇氣慢慢 起身,站立在屋頂中央面對與天相連的遼闊草原。
沒錯,這是她的草原!
深吸口氣,她已經(jīng)可以感覺到了希望。「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風(fēng)馬堡在我手上沒落的 !顾判氖愕貙χ炜蘸鸬,聲音之大還引起所有牧丁的注意。
東方喬拉她重新坐回他身邊,朗聲笑道:「瞧,事情沒你想得那么糟吧!」
她也朝他燦爛一笑,在他眼底,她已看不到初遇時的那種漠然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無限 的包容與耐心,她相信他絕對是可以信賴和倚靠的。
「現(xiàn)在,如果能抓出那個下毒手的人,就更完美了。」她喟嘆道,心里不免還是有淡淡 的遺憾。
「放心,該布的局都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只要等著收線就行了!箹|方喬說道,這些日子他 可不是白忙的。
「真有把握?」
「瞧,這不就有消息了!顾噶酥刚L(fēng)馬堡而來的兩抹輕騎,不等地有所反應(yīng),便 抱著她躍下屋頂。
一進入正廳,鐵伯和馬長生也剛好趕到。
「找到那個小乞兒了!」仍未坐定,鐵伯已經(jīng)迫不及待宣布這項傲人的調(diào)查成果!付 是他下的沒錯,但幕后另有一個兔崽子指使他干的┅┅」
「是嗎?我這里也已經(jīng)從搶鏢的那批人身上追蹤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人了┅┅」
馬長生笑著和鐵伯對望一眼,似乎已有了「共識」。
「是誰?到底是誰?」小駒急問,迫切想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人敢毒死它的馬。
鐵伯露出一抹笑。「和我們預(yù)料的一樣,就是天岳莊那個兔崽子┅┅」
「是『怨天高』?」她驚道,「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如何抓他?要不要去通知官府的 人?」
東方喬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別急,官府的人自然會來找我們┅┅」
說時遲、那時快,話未落定,其它三位老人剛好偕同陳政進入大廳。
「啊,大家都在?」陳政笑說道,目光并沒有漏掉倚在東方喬身側(cè)的安小駒。
「你那里進行得如何?」東方喬問。
陳政故弄玄虛地清清喉嚨,然后才慢條斯理地向眾人亮出手里的紙卷,驕傲地宣布! 搜索狀在此,隨、時、可、以、行、動。」
※※※
天岳莊毒死風(fēng)馬堡一半以上馬匹的事件,傳遍了整個北方草原。
而岳天高雇人針對震遠鏢局搶鏢的行為,更是散布得全國皆知。
在官府帶人進入天岳莊當場查獲震遠鏢局被「不小心」搶走的那幾匹馬后,岳天高已是 百口莫辯,罪證確鑿。
在大唐,殺馬與殺人幾乎同罪,也因此,岳天高在被逮捕當時因腿軟無力,需由旁人架 著進大牢的模樣,才會在坊間紛傳不休,一般人普遍得到的結(jié)論是他已經(jīng)為他即將面臨 的刑罰給嚇得無法自行行走。
但,對于這個傳言,最不滿意的恐怕還是風(fēng)馬堡的二老銀伯了 。
「我就說了,你下的量不夠,你還不相信!」東側(cè)馬廄里,銀伯一邊清理糧草,嘴里還 不住抱怨著。
「太久沒做了,難免失手嘛!」鐵伯搔搔頭,也很懊惱。
在確定岳天高就是毒死馬匹的兇手之后,他們實在無法咽下這口怨氣,于是本著「風(fēng)馬 四少、有仇必報」的精神,他和二哥銀伯才會趁著陳政帶人前往天岳莊之前,瞞著所有的人 先行潛入下藥。
「真是,原本應(yīng)該讓他被『抬』著出去才對!」銀伯咕噥道,雖然下的是瀉藥,但總要 讓他瀉到「生不如死」的程度,才算是真正為死去的馬兒報仇。
「其實光看他那副『癱軟』樣,也夠本了!」鐵伯掩嘴笑道。
驀地,他的眼角瞥見安小駒和東方高正從西側(cè)馬廄里帶出「傲鷹」 。
「咦?小駒兒要帶那匹馬上哪兒去?」
「她高興怎么做就讓她做吧!我已經(jīng)沒有意見了。」銀伯嘆道。「只要她每天高高興興的,其它就都不重要了!
「說得也是┅┅」望著策馬離開風(fēng)馬堡的兩人,鐵伯亦有同感。
草原上。
迎著風(fēng),眺望逐漸朝廣闊天際奔去的黑影,東方喬執(zhí)起安小駒的手,柔聲道:「如果你后悔了,現(xiàn)在去追還來得及。」
「不管它是否真如銀伯所言,是一匹不祥的惡馬,有一點我非常確定!顾D(zhuǎn)頭看著他,認真說道!杆亲ゲ坏玫!」
「是嗎?」
她堅定地點頭!敢驗槲蚁嘈潘菍儆谶@個草原的┅┅」
東方喬微笑望她,大掌輕撫過她的面頰。「真的不后悔放走它?」
「不、后、悔!」她嫣然一笑,主動摟住他的手臂,大膽說道!敢驗槲乙呀(jīng)打算去抓另一個『傲鷹』了!顾f的,有理想就要懂得把握,絕不輕言放棄。
「哦,是嗎?」他笑著環(huán)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只是,關(guān)于你爹壽禮的事,我感到有些抱歉┅┅」她貼著他的胸膛,低聲說道!敢 為堡里上等的好馬所剩無幾,所以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了┅┅」
「無所謂,我已經(jīng)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壽禮了!
「真的?」她抬頭迎視他!改愦_定你爹一定會喜歡?」
「我挑的,他不會不喜歡。」他俯身盡情攫取她紅唇的甜蜜之后,才又道:「怎么樣, 想不想和我一起回京城瞧瞧?」
「回京城?」她傻住。
他捏住她的鼻子,低笑出聲!高不懂嗎?你就是那個『壽禮』┅┅」
「我?可是┅┅」
「沒有可是,你欠我兩個『保證』,我說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的,記得嗎?」他故意屈指算道。「如果我沒記錯,第一次是在我手受傷時,你求我去上藥,第二次則是要求我借馬給你去追『傲鷹』時,對吧?」
「嗄?」
面對他的「指證歷歷」,安小駒完全語塞;而事實上,她也確實無法再有任何意見,因為,他已經(jīng)笑著封住了她的所有話語┅┅
關(guān)于大團圓┅┅
「那個尚書千金┅┅什么時候會來?」
面對一波波不斷涌入府里祝壽的人潮,安小駒緊張地引頸顧盼,準備去「迎戰(zhàn)」這個傳 聞中強勁的「對手」。
她已經(jīng)決定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她一定會力爭「傲鷹」到底!
「那是我爹的問題!箹|方喬滿不在乎地答道。
「什么意思?她不是和你有婚約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她和我有婚約了?」他故意反問。
「嗄?」她怔住。他是沒「親口」說過,但┅┅每次她提起時他也沒「否認」!
「『謠言止于智者』,沒事別亂聽來路不明的傳聞,懂了吧?」他輕笑出聲,關(guān)于尚書千金一事,完全是他爹一廂情愿的說法,目的在于逼婚,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小駒,自然就不會再被扯上關(guān)系了。
「又不是我故意要聽的┅┅」小駒嘀咕道,雙手不由自主地扭扯著他的衣角。
東方喬剛才對她露齒而笑的舉動,顯然已經(jīng)引來了一些好奇的目光,而她對這種場合的 戒慎與不自在,他當然也注意到了┅┅悄悄牽起她的手,他拉著她閃進一個隱閉,但卻足以 縱觀全場的角落。
他本就不愛與人交際寒暄,也不會強迫她去做。
「你爹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拱蛋低驴跉,她這才經(jīng)松注意到東方老爺。
「是!」他笑。
他爹心情好是應(yīng)該的。
原本,他帶小駒回來是希望能夠率先退出被逼婚的名單,豈料,親兄弟果然是親兄弟, 同晚逃家也就算了,竟然也會挑一樣的時間回家,并且還很有默契地各自帶回一個屬于自己 的美嬌娘 。
這回紅蛋逼婚意外逼出四個「準媳婦」,也難怪東方老爺樂得合不攏嘴了。
「對了,想不想見見老朋友?」東方喬捏捏她的手,忽然提議。
「老朋友?可是┅┅我在京里沒有認識的人呀?」她疑惑道,被東方喬拉著就出了大廳 ,可意外地,他們并不是走往人多聚集的正門,反而是朝人煙稀少的后院而去。
「那個老朋友住哪兒?需要騎馬出去嗎?」她問,不然他帶她來馬廄做什么?
東刀喬神秘一笑,帶她轉(zhuǎn)進馬廄最內(nèi)側(cè),倏地,一抹熟悉的高壯駿影呈現(xiàn)眼前 。
「『沙暴』?這不是『沙暴』嗎?」安小駒揉揉眼,驚喜萬分!杆趺磿谶@里?」
「馬市當天我托人買下的,原本是想當做『備用壽禮』,但我改變主意了!顾麥惤,從她甜美的笑容攫取一個吻。「我打算帶它一起回風(fēng)馬堡!
「真的?!」
「真的。」他點點頭。
「太好了,謝謝、謝謝!」她開心地環(huán)上他的脖子,主動親他。
「沒什么好謝的!沟麡酚诮邮芩摹钢x禮」。
以往,他總獨來獨往,但如今,有她攜手相伴的感覺令他無法抗拒。套用馬長生常說的 一句話那種幸福與喜悅,「很難用筆墨形容」。
「你知道嗎?我剛才突然有一個想法。」安小駒興高采烈道!改阆氩幌肼犅牐俊
「說說看!
「我在想以后如果『沙暴』生了兒子,除了『傲鷹』之外,我會依序給他們?nèi)∶?nbsp; 尊龍』、『狂虎』和『俠豹』,你覺得如何?」
「只要我那三個兄弟不反對,我是沒有意見!箹|方喬莞爾道!富蛘吣憧梢杂H自 去問問他們!
「真的可以嗎?」
「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去找他們。」返家至今,他們四兄弟都還沒能好好聚過,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介紹他們認識。「等談過話之后,我保證你一定會覺得對他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真的嗎?為什么?」他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因為我第一次見到金銀銅鐵四伯時,就有這種感覺。」他坦誠道!该看慰吹剿麄兙屯鹑缈吹轿覀兯男值苣昀现蟮木跋蟆!巩斎,如果不是他們四兄弟在這次的「逃家之旅」中有幸找到人生伴侶,恐怕五十年后真會是他們的翻版。
「真有那么像?」她睜大眼,挽住他的手臂,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改俏业瓜胍娮R見識。」
「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箹|方喬點點她的鼻尖,著迷似地欣賞她純真笑靨。
一遇到有興趣的事,她就有纏人的蠻勁。
但就是這股蠻勁,徹徹底底地擒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