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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公主 第五章
作者:若零
   
  她一定要跟東方蔚說清楚!可惜再堅定的決心也無法幫助她攻克這堵墻,欣晨再次滑下墻頭,望墻興嘆。

  現(xiàn)在東方蔚就在這扇墻里頭的花園里與幾位公主彈琴吹簫,她卻被守門的太監(jiān)宮女們隔絕在外面。

  沒關(guān)系,門不通自有墻爬。只是沒想到它看起來不怎么高,爬起來卻艱難萬分!

  再—次失敗,欣晨小小地痛呼一聲,揉著擦傷的膝蓋。幸虧東方蔚性喜清靜,這里的侍衛(wèi)不多,不然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唉,如果有梯子就好了。抬眼四處張望,目光定在靠近墻邊的一棵大樹上——

  墻內(nèi),一曲既罷,絲竹聲暫歇。

  “好,平祈公主吹的簫當(dāng)屬一流,果然名不虛傳!睎|方蔚鼓掌。唉,今天閃得不夠快,被她們堵住了。

  平祈公主以絲帕掩嘴而笑,“東方太傅謬贊了,平祈這種技藝怎能人太傅之耳?聽聞東方太傅琴藝絕妙,可否為我等彈上一曲?”東方蔚正想推卻,墻外一聲輕微的痛呼傳進他的耳朵,他僵住,她在于什么?

  “好啊好啊,就讓東方太傅為我們彈上一曲,讓大家見識一下何為高雅之音!逼渌骷娂姼胶。

  東方蔚側(cè)耳聽著墻外的聲音,一邊拱手推辭,“微臣這點末技,怎敢在公主們面前獻丑?剛才平樂公主不說她新作了一首曲子嗎?不如就讓平樂公主為我們彈奏一曲!

  平樂公主欣然應(yīng)允,命人擺琴,纖指開始撫弦。

  東方蔚面帶微笑,眼角卻盯著墻頭那棵大樹,此時那棵樹的枝葉正在無風(fēng)自動。該死,那個笨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原來爬樹也是這么困難的!欣晨咬牙繼續(xù)努力,她就不信,憑她靈活的身手會攀不到那根樹枝!玉顏阿姨說過的,她跳起舞來輕靈如燕,燕子豈會爬不上樹?

  再—下!呀!成功了!爬樹果然比爬墻容易。好,休息一下。欣晨小心地在枝椏上坐好,掏出手帕擦擦汗、扇扇風(fēng)、整整衣裙、再望望高處的風(fēng)景,絲毫不覺她這些舉動讓東方蔚的額頭上起了青筋!

  那個笨蛋!看風(fēng)景也不必爬這么高吧?東方蔚差點跳過去把她拉下來。

  前日在進香時乍然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他氣惱而去,這兩日來對她避而不見,沒想到她還跑來做這種危險的事來激他!

  你這樣是沒用的,我還不打算原諒你!東方蔚撇過頭不去看她,試著專心去聽平樂公主的琴音,可靈敏的耳朵卻仍把她在樹枝上爬行的聲響聽得一清二楚。

  欣晨慢慢地沿著樹枝爬向墻頭,也不是很難嘛,只是有時候討厭的枝條會勾住她的頭發(fā)和衣服,害她不時停下來解開它們。

  終于,她爬到墻頭了!欣晨小心地坐上去,將兩只腳也擺上墻頭,抱膝坐好。

  隱在濃密的樹陰下,欣晨看向園中,只見那邊東方蔚和幾個衣著華麗的公主在彈琴作樂。他帶著笑,似乎很開心。

  她嘆了一口氣,東方蔚是個很好的人,相處時間不長,她已經(jīng)將他引以為知己了。除了隱瞞身份外,在相處中她從未掩飾過真正的自己,所以如果跟他解釋清楚,他應(yīng)該會諒解她的。

  深宮之中,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談得來的人,更是她十七年來惟一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可是,看他和公主們相處得很開心,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吧?何況公主們在旁,她也沒機會跟他好好談。嗯,還是等一下再下去找他好了。

  欣展望望腳下,不是很高,可是要下去也很困難。不如她就坐在這里等他,等公主們離開后再招呼他過來跟他說清楚,然后她可以沿原路回去。

  主意打定,欣晨換了一個舒適一點的坐姿,然后理了理衣襟,再摸摸頭發(fā),覺得有些亂,于是從懷里掏出個小梳子重新梳理。

  哎呀,剛才被樹枝掛得好狼狽,這樣子見東方蔚多失禮,當(dāng)然要弄整齊一點嘍!

  她又在干什么?半晌沒聽到聲響,東方蔚忍不住回頭望去,差點跌下凳子!她她她,要梳妝也不必在他的墻頭上招搖吧?

  這個擾人心神的笨女人!實在看不去了,東方蔚咬咬牙,好,他投降了!
  
  此時平樂公主的琴音已停,眾公主捧場地齊聲贊嘆。平樂公主微笑著,卻見東方蔚沒有反應(yīng),不由斂去了笑容:“東方太傅,你覺得我彈得不好嗎?”

  “不不,”東方蔚回神,趕緊挽救自己的失神,“平樂公主的琴音真是絕妙,微臣方才聽得失神,恕罪恕罪!

  平樂公主喜上眉梢,俏臉佯嗔:“平樂的琴藝只是平平而已,東方太傅怎么這樣贊人家,分明是言不由衷!”

  東方蔚笑著站起來,“平樂公主……哦!”他驀地臉色一白,身體晃了晃,手掌捂住額頭,跌坐回凳子上。再不設(shè)法送走這幾位公主,那女人恐怕會在墻頭上繡花了!

  “凍方太傅!”眾公主大驚,“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東方蔚虛弱地搖首,“不礙事,老毛病而已。微臣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平祈公主扶住他道:“那么不如我們先回去吧,讓東方太傅歇息一下!

  東方蔚扯出微弱的笑容,“平祈公主真是善體人意,不過難得眾位公主有興致,微臣怎敢掃興?”

  得到贊揚的平祈公主笑得合不攏嘴,“哪里哪里,東方太傅太客氣了,你不舒服就去歇著,我們改日再聚!

  “說得是!逼渌饕膊桓适救醯乇憩F(xiàn)自己的善體人意,“是我們打擾得過久,影響太傅休息了,那我們走了。”

  東方蔚滿意地笑了,“那么微臣送眾位公主出去!

  “不必了,不必了,我們自己走,太傅好生歇息吧!北姽鳟惪谕暤。

  欣晨在遠處看得不是很真切,只知似乎公主們要走了,而東方蔚則留在原地。惟恐他也走掉了,欣晨揚起手剛要出聲招呼——

  “下來!”東方蔚眨眼間已掠到她下面,冷冷地道。

  “呃?”原來他早知她躲在這里?欣晨收回手,搖了搖頭,“我坐在這里就好。”下去等一下還要上來,多麻煩。

  東方蔚剛降下的火氣又被她激起,一字一頓地道:“你下來。”

  呃?他好像很不悅,欣晨決定聽他的,于是開始東張西望找途徑好下去。

  她還在看風(fēng)景?東方蔚氣得掉頭就走,不想再看她了!

  “咦?”他怎么走了?欣晨揚聲招呼:“東方太傅,東方太傅,我有事要跟你說!你等一下!”見他不回頭,著急地身體往前傾:“東方——哎呀!啊!”差點重心不穩(wěn)栽下去,急忙后仰時又差點翻下后面去。然后——

  “哇!”驀地被東方蔚攔腰摟住,帶著躍下地面。

  站穩(wěn)后,東方蔚立即放開她,后退到疏遠的距離。

  “嗯,謝謝。”欣晨訥訥地道謝,偷眼看他鐵青的臉。他好像還很生氣哦,不知會不會聽她的解釋?

  不管怎樣想要試試看,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的!于是欣晨小心上前,輕聲開口:“東方太傅,你……還生我的氣?”

  東方蔚冷哼一聲,徑自走進旁邊的亭子中坐下。

  欣晨慢慢地跟上去,仔細觀察他的臉色,“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真的!”

  東方蔚再哼一聲,他不是小氣的人,她若是坦然為她的欺瞞道歉,他還可以原諒她,怎知她還在推卸!

  知道他仍是不信,欣晨嘆了口氣,“初次見面和第二次的時候,我知道你將我誤以為是宮女,但那時我以為我們以后不會再有瓜葛,故而覺得沒必要向你說明。后來在書庫相遇,我們成了朋友。我承認,那時沒跟你說清楚,使你誤解下去,是我的錯。我只是覺得那個時候公主的身份比較敏感,不想刻意說明。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扮成宮女的樣子來騙你的,因為我本來就不像一個公主,別人很容易誤認為我是個宮女!

  還說她不是存心假扮宮女?有哪個公主會光著腳補鞋子?有哪個公主連想看的書都弄不到?哪個公主會餓成那個樣子?哪個公主身邊會沒有侍從?真當(dāng)他東方蔚是傻瓜嗎?她做這些事分明就是故意設(shè)計他!

  東方蔚自認不是沒有肚量的人,他不會容不下別人無傷大雅的戲弄,只要她大方地承認,再稍微道個歉,他絕對可以一笑置之。與她相處了這些時日,了解她不是個壞心眼的女人。更何況已經(jīng)對她傾心,他不會真的對她生氣的。

  但是她到現(xiàn)在還在騙他!難道她與他的交往都是刻意設(shè)計的嗎?她那些天真無偽都是做作出來的?東方蔚真切地感到痛心!他還以為她坦率真誠,原來她的心機深沉至此!

  他真是白癡!一直那么相信她,為她擔(dān)心。擔(dān)心她當(dāng)差會很辛苦,擔(dān)心她會有危險,擔(dān)心她會餓著凍著。他甚至還特意想辦法送食物給她!送食物救濟一個公主?真是笑話!

  “東方太傅?”欣展望著他,說了一大堆,他的臉色卻愈見陰沉,他真的不肯原諒她?

  難道兩人就這樣回不到以前的融洽了嗎?他們的友情就這樣完了嗎?欣晨眼睛泛紅,禁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東方蔚,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了,不夠嗎?我還要怎么樣做你才消氣?東方蔚……”她不想失去他呀!

  東方蔚撇過頭,抽回自己的袖子。誰知道她這番說辭是不是又在騙他?

  欣晨呆望著空下來的雙手,慢慢地?zé)o力垂下,眼淚隨之滴落——她無法挽回了嗎?這段珍貴的友誼已然逝去……

  “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了……”她幽幽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觸痛了東方蔚的心。

  沉默半晌,東方蔚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自己終會投降的,終于轉(zhuǎn)過頭;仡^竟見她可憐兮兮地掛了滿臉的淚珠。

  沒有了再拿架子的心情,東方蔚趕緊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哭什么?別哭了!”因為氣悶于自己的輕易降服,他的口氣有些粗魯。

  雖然他口氣不好,但總算肯理她了。欣晨猛然抬頭,“你,肯原諒我了嗎?”

  看著她亮起的小臉,東方蔚再哼一聲,沒回話,只是用力抹去她殘余的淚痕。他真是沒用,就這樣被她降服了!

  “東方蔚……”欣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他到底還生不生氣?

  東方蔚開口:“你扮成宮女是想耍弄我,還是想借此接近我?”若是后者就情有可原。

  她是為了接近他才扮宮女的嗎?雖然她每次出現(xiàn)都安排得出奇的好,但若耳目多的話也可以做到的。若她是因為想引起他的注意才如此大費周折,他會很開心地原諒她!誰叫他愛上她了呢?被心愛的人耍弄,他不會輸不起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毙莱口s緊澄清自己,他還是認為她存心耍他嗎?“我絕對不是故意接近你的,我們遇見都是意外,連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么巧的!彼挠羞@么大的本事去算好這一切?

  東方蔚再次沉下臉:“這么說,你本來不想遇見我的,只是湊巧罷了。而且湊巧你習(xí)慣不穿公主服,才會被我誤以為是宮女的?”她還不肯承認。

  “是呀!”他終于明白了,欣晨笑了,“我以前根本沒有見過你,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你不說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就是東方蔚。我們素?zé)o無葛,當(dāng)然不會存心設(shè)計你的了!”

  她在說什么?從一開始他們就有瓜葛了!東方蔚冷著聲道:“那么你父皇為什么把你指婚給我,難道不是你要求的嗎?”

  “不是呀!我從未見過你,怎么會要求父皇指婚呢?”何況她根本接近不了父皇。

  “那皇上為何要我做你的駙馬?”他想不通,既然她沒有要求,以他在眾公主間受歡迎的程度,皇上為何惟獨指定這個不受寵的女兒?

  為何要他做駙馬?“因為你很優(yōu)秀呀!當(dāng)時父皇壽宴,好像是由皇后提議,然后太后也贊成,所以父皇就下令要招你做駙馬了。”欣晨回憶著當(dāng)時的過程,真慚愧,她那時以為事不關(guān)己,只顧著桌上的美食,沒有聽得很明白。

  她扯到哪去了?東方蔚咬牙再問:“我是問,皇上為何把‘你’指給我?”

  “咦?因為是我抽中了啊!毙莱枯p松地回答。

  “抽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讓東方蔚瞇起眼,“請你解釋一下!

  解釋什么?欣晨突然有些捉摸不到他的意思,“抽中,就是……抽簽抽到了紅頭……”抽……抽簽?“誰抽簽?抽什么簽?你說清楚!”“公主們抽簽啊!父皇想招你做駙馬,又不知道把你指給誰,所以讓我們抽簽決定!痹趺?他不會不知道抽簽的事吧?怎么可能?

  真是妙!他東方蔚的終身就被這群女人抽簽決定了!真是……他媽的妙極了!

  “東方……東方太傅?”他的臉色好恐怖,欣晨小心地喚他兩聲。為何他突然又燃起沖天高的怒焰?

  東方蔚一言不發(fā),握緊雙拳平息怒氣。他要冷靜,不能生氣,對方畢竟是皇上,揍了他會被抄九族的,所以他決不能生氣,即使將他的終身被當(dāng)成抽簽的紅頭——xxx!他東方蔚變成了公主們抽簽的紅頭!

  他鐵青的臉色讓欣晨悄悄后退,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敢打擾他,她靜靜地坐在一旁。

  良久,園子里沒有聲響,驀地東方蔚平靜的聲音響起:“那么當(dāng)時你是不小心抽到了頭簽,才會被皇上指婚給我的?”

  “是的!币蝗桓富什挪粫肫鹚!見他恢復(fù)了常態(tài),欣晨松了口氣,以為雨過天晴。

  “哦,其實你是沒有嫁給我的意愿的?”東方蔚好像閑聊的口氣。

  “是呀。”不知東方蔚此時平靜表情下暗藏的危機,她還在盡力解說,“我們相遇時,我覺得突然告訴你我的身份有些奇怪;后來父皇解除了我們的婚約,我更覺得沒必要再特意去說。我們相熟后,我就是因為公主的身份敏感,不想你認為我接近你是企圖要你選我,所以才不明說我就是平瑞公主。如果你不知道我是個公主的話,我們相處起來會自在一點!彼X得如果她突然告訴他,他們有過短暫的婚約,彼此都會因此而有些尷尬。

  東方蔚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原來她是不想嫁給他才隱瞞公主的身份,虧他還一廂情愿地為兩人的未來打算,還為了她的身份而計劃著怎么向皇上退婚。原來根本就不需要!

  原來從頭至尾都是他一頭熱,她則是拼命躲避他!他這次真是當(dāng)了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東方蔚從未這么難堪過!

  “東方太傅?”欣晨不知他在沉默什么,湊近他直視他的雙眼。怎么了?他的眼神為何這么冷?

  “東方太傅,你原諒我了嗎?”她剛才以為他不生氣了,但好像并非如此。

  “你有什么錯?你根本沒有做錯什么,何須我原諒?”他回答。她哪里有錯,錯的是他!

  “你……為什么這么說?”欣晨不明白他的意思,現(xiàn)在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了。“你還生不生我的氣?”

  東方蔚和熙地微笑:“當(dāng)然不會,微臣怎敢生平瑞公主的氣?”

  欣晨覺得心往下沉,他在刻意排斥她了,疏離的口吻讓她非常難受!拔覀儭可以是朋友嗎?”難道真的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嗎?

  他盯著她:“朋友?什么樣的朋友?”

  “就是像以前那樣,可以一起談天說地的朋友。當(dāng)然,以后你成了親,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常見面,偶爾通通書信就可以!笨傊幌刖痛烁麛嘟^來往。

  鬼才要跟做她這樣的朋友!東方蔚驀地站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公主請先回去吧,恕微臣告退!”再談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東方……”欣晨欲喚又住口,看著他消失在回廊,失望地低下頭,嘆息一聲。果然,兩個人的友情已經(jīng)告終了。

  垂頭喪氣來到墻邊,仰望高高的墻頭,又嘆了口氣,她怎么還有力氣爬上去?

  欣晨沿著墻走了一圈,也沒見到半棵合適的樹,最后只能整整衣冠,在門衛(wèi)的目瞪口呆中,若無其事地從大門走出去……

  而平瑞公主何時入內(nèi)的疑問,則困擾了那兩個可憐的門衛(wèi)好久好久。

***

  再次看了一眼捧著碗發(fā)愣的女兒一眼,寧妃氣惱得重重放下碗筷。

  這個異常的聲響將欣晨震醒,看向母親,“娘!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娘嗎?”寧妃冷著臉。

  “娘,您怎么這樣說?女兒做錯了什么嗎?”從未聽過母親說此重話,欣晨驚得不知所措。

  “哼,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么?”寧妃一拍桌子,“我問你,昨日上午你去哪了?你老實說!”一大早偷偷摸摸出門,近中午才回來,回來后一直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也知道去了東方蔚那里。

  欣層不愿欺瞞母親,誠實答道:“女兒……去了東方太傅那邊!

  “果然……欣晨,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聽娘的話?”寧妃落淚捶胸,“東方蔚是你愛不得的!有多少公主對他志在必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冷門公主如何跟她們?nèi)?你這不是明擺著惹禍上身嗎?欣晨呀,娘千叮嚀萬叮嚀,只要你安分度日,你為何就是不聽?”

  “不是的,娘,您誤會了。我與東方太傅只是朋友,我并沒有與其它公主爭奪!彼龔膩頉]有想過跟其他公主爭東方夫人的寶座。

  寧妃根本不信:“朋友?男女之間會有什么朋友?都是騙人的!你敢說你對東方蔚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嗎?你敢說你們只限于友情嗎?”不是男女私情怎么還會三更半夜去見面?可悲,女兒也學(xué)會騙她了!

  “我們真的只是朋友,我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沖口反駁完之后她竟然遲疑了,掩住口猶疑地低下頭。那一夜,那時緊繃的氣氛,那奇妙的心動,還有……那個吻,代表的意義是什么?他們,真的沒有越出朋友的范圍嗎?

  “欣晨,”寧妃緩下口氣,“你真的只要做他的普通朋友就滿足了嗎?你真的對他沒有任何妄想嗎?不會的,男女之間只有一線之隔,再與他相處下去,你就會要求得越多,越來越不滿足,直到他厭倦你!欣晨,不要成為第二個娘啊!”

  欣晨沉默了,真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嗎?

  恍忽間想起,有一日兩人閑談時,她再次問他,會選哪位公主做妻子。他思考后給了她答案:平樂公主。

  那時她輕輕點頭:平樂公主不論相貌、才華和性情都是公主中的佼佼者,其母又是最受寵的貴妃,的確是上上之選。

  為什么?那時她只覺得是他極為聰明的選擇,現(xiàn)在想起來,卻讓她心痛!

  難道,是因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僅將他視為普通朋友了嗎?

  忽然又想起,昨天她問東方蔚可不可以繼續(xù)當(dāng)朋友,而他反問“什么樣的朋友?”——難道,他也察覺出了,他們之間已經(jīng)超過了限線?

  寧妃摟住呆愣著的女兒,“欣晨,聽娘的話,不要再見他了。他是危險的人啊!”為人母親,她只想使盡一切辦法保護女兒周全。

  沒有回答,欣晨呆呆地整理著自己的心事。

  唉,情蔻初開的少女的思緒,怎會那么容易理清?正所謂萬般愁緒,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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