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前,她取出袖內的藥粉摻進酒中,輕搖了幾下,這才沉穩地端起托盤,推門而入。
"你到哪兒去了,依依?"房內的鳳千襲朝她伸出手。
"準備這個。"她將酒菜布上。
"做什么?"
"今個夜色美,一時興起,與你把酒談心。"
夜色美?他看向窗外的烏云滿天,連顆星星都見不著,這樣的夜色會美?
"我說依依--"
"你好久都沒喂我酒喝了呢!"
噢,原來是這么回事,還夜色美呢!
鳳千襲恍然大悟地輕笑。"好。"
將她摟至腿上,斟了杯水酒--
"不,我先來。"她按住他的手,一口飲下杯中酒液,而后,以著絕媚惑人的風情,迎上他的唇。
他輕吟了聲,貪渴地掬飲她口中甜美的瓊漿玉液,猶不饜足的唇舌仍深深吸吮、糾纏。
"唔--"她突兀地推開他,再一次重復同樣的動作,連灌了他三杯酒。
酒液入喉,他腹胸一陣暖熱。
喘息著結束了這一記幾乎奪去呼吸的熱烈纏吻,他半帶調笑地道:"你今晚是存心想灌醉我嗎?"
"如果我說是呢?"她漾開美得令人屏息的絕美笑靨,溫軟紅唇無盡依戀地吻著他,由眉、眼、鼻、唇、臉龐、耳際,癡癡眷戀著......
他呻吟了聲。"那我會說,你灌醉我,有何不良企圖?"
"若是非禮你呢?"
他愉快地沉沉地低笑。"那我會再說,不必灌醉,我就很歡迎你的非禮了。"
"若是--逃離你呢?"
"那我則會說,別說醉了,就是死了,都不讓你走!"
"好霸道呵--"似欲將人生中最后的美麗全獻給他,她的笑容特別甜、特別絕艷醉人,軟若無骨的小手探入他胸膛撫弄。
鳳千襲無力地呻吟。她今晚是專程來誘惑他的嗎?
"依依,我要你--"他擁緊了她,扯開衣襟,隔著兜衣便狂渴地吮弄白玉酥胸。
"不。"她推開他。"你還沒喂我酒呢,換你了。"
她是想逼瘋他嗎?
"是!"他半是無奈,哭笑不得地接過她遞來的酒杯,一口飲下,貼上她誘人的小嘴。
帶著異于往常的熱情,她竭盡所能的勾挑他,他并沒留意,最后那口酒液,是入了他的喉。
連喂三杯,皆是如此。
"這酒......太烈......"他意識昏茫。"我......我好像.......有點醉了......"
"那就睡吧!"依情順勢將他帶回床上。
"你陪我。"他喃道。
"我在這兒呢。"她安撫地在他眉間印上一吻。
"嗯。"眼皮沉重地撐不住,濃重的困倦將他征服。
臨睡前,總覺有哪里不對勁,他的酒量沒這么差啊......
"我愛你。"將夢將醒間,她傾下身,在他耳畔低訴。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句話,但,或許太晚了吧,他已經聽不到了......
她深深地望住他,以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似要將他的形影,刻入骨髓,永世不忘.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輕輕貼上了他的唇,感受最后的柔情余溫,兩行清淚,幽幽墜跌。
不知看了他多久,她咬牙把胸別開,取出文房四寶,揮墨而書--
愧君千般情,還君淚兩行,
此心長依依,愿再續來生。
寥寥數行字,卻代表了她一生的凄悔。
如果真有來生,能讓她再遇他一回,那么,換她來天涯海角的追尋他,還盡今生愧負他的一腔情愛。
揮去淚,她一步又一步,沒敢再回頭,深知只要一回了頭,便會眷戀得再也割舍不下。
她將人生的光熱,全留在他這兒,走出這道房門,便如這深沉的夜--只剩黑暗。
幽冥宮
"你來了。"聶子冥正候著她。
她靜默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連點頭都沒有。
"看看你的房間,依然和你離去前一樣,沒變過。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再回來。"聶子冥推開房門,看向身后的她。
她默默走了進去。
景物是依舊,可那又如何呢?人事早已全非。
鳳千襲賦予了她重生的生命力,他代表的,是她的血與肉,如今抽離,她也只是一具空殼。
生與死,沒有意義,身在何方,也沒有意義。
所以,她不哭、不怒、不恨,也不痛。
感覺是什么,她從來就不知道,如今,也只是過回原來的自己罷了--不,或許不能這么說,以前她還擁有心,只是冰封著,而今,她連心都沒有了,遺落在遠方,另一個人的身上......
"我的翩翩哪......"聶子冥用力地擁抱她,她沒掙開,只是神情麻木地任他擁著。
他吻她,她依然不動;他瘋狂地扯開她的衣物,需索著柔膩香軀,她只是神情空茫地望著某個定點,連眼一下都沒有。
聶子冥不死心,將她抱上床,竭盡所能,激烈地與她糾纏。
他極力想取悅她,大掌揉擰著酥胸,以及她每一寸凝雪玉膚,只是,靈魂抽離了身軀,她已不復知覺,盯著床頂的眼神,一片空白。
"說!你現在心里想著的是誰?"他憤怒地捏緊她下顎,逼迫她看向他。
他要她眼中看著他,也只容得下他。
可,她沒有,她該死的就是沒有!
以往,她還會用盡全力的抗拒他,那表示她還有情緒、有思想?涩F在,她卻像個活死人,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他現在真的占有她,她也不會有感覺。
他一點都不稀罕一具活尸體!
"告訴我,你要什么,我拚了一切代價,都會要來給你!"他這一生,就為她一個女人癡狂,她怎能不懂?
輕眨了眼,她開口了。"梳......"
"什么?"
"我的象牙梳......"
聶子冥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地面上靜靜躺著一只潤白通激的發飾,那是方才狂亂糾纏中遺落的。
他翻下床,為她撿來。
將失而復得的象牙梳握在掌中,她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象牙梳。
"鳳千襲送的?"
她恍若未聞,全心全意地護在掌中之物。
"你真是該死!"他咬牙道,憤恨地甩袖而去。
良久、良久,她始終一動也不動,靜靜握著那只象牙梳。
"此物......絕不扔棄......我記住了......"
她,真的成了活死人。
不哭、不笑、無悲、無喜。
大多時候,她只是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遠方,空洞的神魂,不知遺落在何方......
她可以就這樣坐一整天,不說一句話。要她吃,她便吃;要她睡,她便睡;沒人喚她,她會一直坐下去,就像個名副其實的木偶,沒有思考能力,扯一下,動一下。
"翩翩,過來用餐了。"見她沒反應,聶子冥親自上前扶她。"新換的廚子,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不合再換。"
她充耳不聞,被動地接收命令,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將飯吞進去。
"別光吃飯呀!"他殷勤地為她挾菜,她看也不看的往嘴里塞。
其實,如果他能看清事實,就會知曉,一個早已沒了感覺的人,根本無所謂合不合胃口,她壓根兒不清楚自己吃了些什么,就算他現在告訴她,她吞下的是人肉,她也不會有反應。
也或許說,不是他看不清事實,而是他不愿去承認。
她就這么愛鳳千襲,沒有他,就連魂都沒了嗎?這令他異常憤怒,憤怒得想一把掐死她。
可,他下不了手,他能夠殺盡天下人,就是動不了她,分毫都不舍!
于是,在一次次狂怒過后,他還是選擇來到到她身邊,看她沒有表情的臉孔,忍受她為另一個男人而失魂。
然而,她為什么就是不懂呢?他是那么的愛她!愛到連他的生命都可以給她,鳳千襲有他愛得這么久、這么狂嗎?有他付出得這么深切嗎?那小子甚至只會拿她來換取活命的機會,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哪一點值得她心心念念、戀之入骨呢?真正值得她全心愛戀的人,是他。
見她放下了碗筷,他遞了杯酒過去。"陪我喝一點。"
仿佛觸動了心靈的某個角落,她癡狂地望著杯中澄清的液體。
"放心,這酒不烈,甘甘醇醇,不會讓你醉倒的。"他加以說明。
"想喝,可以,得我陪著。"
"好。"
"沒我盯著,可別又狂飲狂醉了,傷身。"
"公子不允,我滴酒不沾。"
......
由恍惚中回神,盯著眼前的酒杯,她緩緩推開。
他未允,她也不喝。
起身走到窗邊,縹緲的神魂,再度飛往不知名的空間。
"翩翩--"她,又再一次忽略他的存在?
聶子冥盯視她淡漠的背影,郁恨地握緊拳。
她到底還要他怎么做?!非逼得他動手殺了鳳千襲嗎?如果只有這樣,才能教她死心的話,他會!他一定會不顧后果,用鳳千襲的血來喚醒她的知覺。
"宮主、宮主......"一名侍衛跌跌撞撞、極盡狼狽地沖了進來。"外頭......外頭有個人,像瘋了似的,一路殺進來,屬下等人攔不住他。"
"哦?"哪個不要命的,敢犯到幽冥宮的頭上來。
"他......他說......他叫鳳千襲。"
原來如此。
他看向窗邊那道身影,留意到她不明顯地輕顫了下。
還是只有那個名字,才挑得起她的情緒是嗎?
他陰郁地笑了,笑得令人悸寒。"翩翩,你說我該怎么處理呢?"
她回過身來。"放過他。"
一扯上鳳千襲,她就肯開尊口了?!
"你說什么?聽不到呢!"他冷笑。
她吸了口氣,走向他。"請你放過他。"
伍依情懂他的意思,面無表情地將身子偎向他,貼上他的唇,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放、過、鳳、千、襲!"
他眼中凝著冷郁寒茫,假裝聽不懂她的話。
"這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哦!"
"放過--"沒讓她說完,他密密封住她未完的話。
"依依!"一聲暴喝中斷了兩人的糾纏。
回眸,見鳳千襲死瞪著她,眼中燃著足以燒掉整座幽冥宮的熊熊怒焰。
"你該死的給我過來!"他吼道,聲音幾可震垮屋宇。
"不。"她望著他,定定地道。
"不?!你再說一遍!"她敢?!這筆帳有得算了!
"你來做什么?"
"你還有臉問!我的女人留了幾行莫名其妙的字箋,就把我拋棄和光明正大,我不該來找回那個欠揍的女人問清楚嗎?"他咬牙切齒地迸出話來。
"我以為我寫得很清楚了。"
"去你的再續來生,我答應了嗎?這輩子遇到你就已經夠倒楣了,下輩子我再也不要愛你。你給我過來,要真愧我千般情,就不要老做傷害我的混蛋事,這輩子乖乖愛我到死,別跟我提什么來生來世的鬼話!"他吼得嗓子都痛了,卻還是消不掉滿腔燒痛胸口的怒火。
"我......"她遲疑地看了下聶子冥,對方回他一記極陰沉的笑,眸中殺機隱隱。
"說啊,翩翩,我們都在等你的回答呢!"聶子冥語調低柔,指嚙的吻隨之落下。
她無由地打了個寒顫。"我--"
"該死的!伍依情!你敢讓別的男人這樣碰你?!"當他是死人嗎?
"我、我不能。你走,你回去--"
"你這混蛋女人!"他氣得失去理智。"你要我活著,就是看你和別人恩恩愛愛來羞辱我嗎?如果是這樣,我寧可死!"
"不是這樣的--"她要他活著,是要他重新開始,另外找一個值得他愛的好女人,忘了她,就不會再有災劫磨難......
"不然你又是什么意思?誰要你多事救我的?我會選擇寧死也要保有你的自由,就是不要你再過回從前的晦暗生活,你情愿以生命為代價,為的不也是這個嗎?那再加我一條命又何妨?我死了,他就再也牽制不了你,你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苦心,還笨得自己往火炕跳!你知不知道,當我醒來,發現你不在身邊時,心有多痛?當我終于恍然頓悟你做了些什么蠢事時,那樣的心痛,是比死更難受的,你這白癡到底懂了沒有!"
懂了,她懂了......他吼得聲嘶力竭,痛心疾首,就只是要告訴她,他一生所愿,只是盼她求得心靈的輕松自在,可她卻辜負了他......
千襲......"她情難自己地低喚。這是她頭一回主動喊他的名。
"還不過來!"他沒好氣地瞪著她。
正欲移動步伐,手腕一陣吃疼,耳畔傳來聶子冥陰寒的嗓音。"你最好想清楚。"
"我--"她猶豫著。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將鳳千襲的安危等閑視之。
"放開她!如果我的命是以依依回到你身邊為代價換來的,那我還給你便是!"說完,他完無遲疑地舉劍往頸上抹去--
一語聽得伍依情神魂俱散。
"不要--"她肝膽欲裂地驚喊,以她所能發揮的最快速度沖向他,打掉他手中的劍,可還是慢了些許,一抹血痕劃過他頸子,足見他是鐵了心,并非隨口說說而已。
"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若殞命,我也要與你一道。"她死命地抱緊他,三魂嚇掉了七魂。
"你所做的事,和殺了我有什么分別?"他乘機教訓她。"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還得當貢品似的獻給別的男人,你就把我看得這么窩囊?這算救我還是羞辱我?你自己給我好好想清楚!"
"對不起、對不起......"她泣喊,一聲伴隨一道淚痕。
"不許哭!"他粗魯地拭著她的淚,一顆顆的珍珠淚敲痛了他的心。"被期負慘了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都還沒哭,你哭個鬼!"
"我不哭,我不哭,我什么都聽你的--"她吸吸鼻子急急地拭著淚。
這傻氣的模樣,看得他真是又氣又憐。
"翩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聶子冥陰氣沉沉地逸出話來。
依情一震,直覺地仰首望向滿心依戀的男人。
"記得我說過什么嗎?依依。"鳳千襲回應地柔聲道。
他對她說過的話有好多、好多,但是極在默契的,此刻浮現她腦海的,是這一句+
我寧可你大聲告訴他,你愛死我了,就算會因此而死在他手里,我都甘心......
于是,她抬眼直視聶子冥,無比堅定地道:"我愛他,我愛鳳千襲,用我全部的生命愛他!我要跟著他,誰都不能再把我們分開了,就是你也一樣。!"
"很好!"死瞪著他們相偎的身影,聶子冥一腳俐落地勾起方才被她拍飛開來的劍。"我說過,再有下回,我饒不了他!"
"那就連我也一道殺了,我死也要和他一起。"
她無畏無懼,擋住鳳千襲身前。
"這才是我的好依依。"真勇敢呢!鳳千襲環住柳腰,贊許地輕吻她耳后。
"別擔心,我說過今生護你到底。"她回首輕道。
"去你的承諾,誰要你保護了。"他沒好氣道。在這生死相許的時刻,她居然還記死記著三年前的鬼承諾。
"不為承諾,只為愛你。"
鳳千襲微怔,而后展顏。"好,我讓你保護。"一名愛他的女人想保護他,呵,這感覺真好。
而后,他直視面罩寒霜的聶子冥。"我們欠你一筆,但我不會要依依一個人來擔。只要你一句承諾,我們受你一劍,不論是生是死,從今爾后,一筆勾銷,不許再與我或依依苦苦糾纏。依依,你認為呢?"
依情想了下。"好。"如果聶子冥真狠和下心要她一劍歸陰,那她也認了。
"那你呢?"他問聶子冥。
"這就是你的男子漢作風?"聶子冥嘲弄地瞥了眼擋在前頭的依情,他們所算計的,無非是他無法狠下心腸對她痛下殺手的弱點,何必還要說得那么冠冕堂皇。
"你多心了。"鳳千襲淡道,與他交換了個男人之間的眼神,心照不宣。
聶子冥一愣。是他看錯他了嗎?縱然愛人的方式不同,但他們護衛心愛之人的心思都一樣,不會讓珍愛的女子去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這小子倒有骨氣和很。
"好!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說完,他突如其來地將依依往身后拉。"動手吧!"
依依欠的情,他欠的命,就由他一肩擔起,他相信聶子冥可以拿捏得很準,不去傷到后頭的依依。
"公子--"她驚呼。
"你閉嘴,我們的帳還沒算完,乖乖待在身后,否則看我還理不理你。"
"可是--"
"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你剛剛也同意的。"要他拿依依來當禮物似的送人,他辦不到;既是他和依依毀約背信在先,若不如此,聶子冥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夫妻同命,你在前面或我在前面不都一樣嗎?除非你不承認與我是夫妻?"
"當然不是!"夫妻......多美好的名詞。
"那就對了。現在,你相公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要你給我乖乖站在后面別動,否則我不娶你了。"
"好。"她溫順地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腰,臉龐柔柔地貼靠在他背上。
"人可以動手了。"他別有深意地盯住聶子冥,像在警告他,你最好拿捏準一點,別傷到后頭的依依!"一劍之后,恩怨兩消,再無糾葛!"
"可以!"聶子冥捏緊劍,他會一劍將他送到陰曹地府,再也無法阻隔在他和翩翩之間,這是鳳千襲欠他的。
他眼神狠戾,舉起劍,遠足扎實功力,往鳳千襲胸口的致命處刺去--
劍身,沒入體內,卻是由翩然旋身的倩影代受。
看清擋在身前的人兒,兩個男人同時變了臉色!
"依依!"
"翩翩!"
她逸出虛弱的微笑,低下頭。果然拿捏得剛剛好,一點都沒有傷到他,這樣--她就放心了。
"一劍......泯恩仇......黃泉路......上,別......再糾纏......"這一回,是真的還清了,再無糾葛。
劍身一抽,帶出一道絕艷紅花--
血如泉涌。
身子,無力地滑落,鳳千襲急忙接住她。
"依依--"他椎心地狂吼。
"夫妻......同命......"她記住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記住了,她,要當他的妻,為他擔死劫,一如他在為她做的。
"你、你--"該死的、該死的女人!她為什么總是不聽話,她、她簡直快氣死他了!
"抱、抱我......死......我也要......死......在你......懷......里......"
"依依、依依,你不能死!聽到沒有!我都還沒原諒你,你敢死?!"帶著撕心裂肺的激狂,他用力地吼著、抱著她,想鎖住她的神魂,不使飛離。
"好......暗,好冷,但......但是......有你,終究會暖......起來,我,不怕、不......怕......"
"是,別怕,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聶子冥恍然失神,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帶血的劍,是鐵證,他傷了她,他傷了珍愛更逾生命的女人......
"不--"他撕心狂吼,帶血的劍身一旋,反手往右臂削去!
飛濺紅花,見證了這場血劫情難。
三人皆傷,并無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