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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路小尼姑 第九章
作者:喬安
   
  洛陽的夜晚,因為緝拿掘墓大盜的關(guān)系,街道顯得冷冷清清,酒樓妓院也都早早關(guān)門休息,唯一忙碌的大概就只有那些盜墓者和巡捕吧!

  不過,由于被盜的范圍以洛陽為中心,有逐漸向外擴展的趨勢,因此,鄰近各鄉(xiāng)鎮(zhèn)也都人人自危,晚上沒人敢出門。

  “這個鎮(zhèn)是怎么回事?連個讓人住宿的地方都沒有!”

  圓理左右張望,偌大的街道除了她和圓情、圓圓三人,以及各自騎的三匹馬之外,連只貓都沒看見。

  “對呀!這里晚上怎么比化善鎮(zhèn)遠安靜?我還以為越接近洛陽,會越熱鬧才是。”

  圓情也覺得很納悶。

  “我就說要在上一個鎮(zhèn)歇腳,你們就硬要趕路,現(xiàn)在天也黑了、店也關(guān)了,我們準(zhǔn)備露宿街頭吧!”

  圓圓嚼著干糧,已經(jīng)開始尋找一個順眼人家的門前屋檐,準(zhǔn)備歇腳過夜。

  說到官水心的這三位師姑,也實在是夠辛苦的了!

  猶記得初到長安的那晚,因為在醉杏樓巧遇以前在妓院的姊妹楨娘,興奮高興之余,沒有想到要繼續(xù)跟蹤水心,因為她們都知道邵家的所在位置。

  豈知,千料萬料,就是沒料到邵巡竟然沒有帶水心回家住。

  這下她們可急了,才開始在楨娘的幫助下,在長安城內(nèi)拚命尋找水心和邵巡落腳的客棧。

  經(jīng)過三天的尋找,當(dāng)她們終于打聽出來的時候,水心早就離開了,而且毫無疑問的,一定是拚了命的趕到洛陽去找法云寺了。她們?nèi)瞬铧c沒哭出來。

  所幸楨娘還算冷靜,連忙替她們?nèi)藦埩_馬車,讓她們能盡快動身前往洛陽。

  但是,在圓理的堅持下,那輛原本要載她們?nèi)ヂ尻柕鸟R車,硬是臨時改成了三匹牝馬。

  她的理由很簡單,第一,這樣速度比較快;第二,萬一其中一匹馬先“累死”了,還有其它兩匹可以代步。

  而且各人騎各人的馬,比較不會再發(fā)生馬車垮毀事件,且采責(zé)任份制,誰的馬累垮了,就由誰全權(quán)負責(zé)。

  這樣大家都不會有意見,且圓圓也比較會節(jié)制,少吃一點。

  “我們好象離鎮(zhèn)越來越遠了[口也]……”圓情有些擔(dān)心道,眼前一片黑茫茫的,她渾身不由得打顫。

  “前面好象有一座小寺[口也]……”圓圓指著正前方不遠處高興地喊道。

  “太好了,我們今晚就在那里歇腳。”大師姑圓理決定道,帶頭策馬騎去。

  待三人騎至小寺前,才發(fā)現(xiàn)那是座已廢棄的佛寺,雜草叢生。

  圓圓跳下馬,落地時因身體太“圓”而有些踉蹌。“我們太幸運了,這一定是佛祖的保佑。”

  三個人頓時抱著感恩的心摸黑走進那座廢棄的佛寺。

  “打掃打掃還是勉強可以過一夜的,先來生火吧!”圓情從背袋里取出生火的用具。

  順利生了火,她們便開始七手八腳的打掃。

  “不曉得邵巡有沒有欺負咱們家水心呢?”圓情有些憂心地說。“都怪咱們太粗心了才會這樣!

  “別擔(dān)心啦!他是邵雍的兒子,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你沒聽過虎父無犬子嗎?”圓圓拿起水袋喝了口水后說道,她又想吃東西了。圓圓對邵巡一向有不錯的印象,自從知道他是邵雍的兒子后,更是“疼愛有加”。三人之中,她年齡最小,孩子性最重,看事情也最樂觀,自從當(dāng)年她們?nèi)松T計劃未果,她便已經(jīng)在心底對邵雍這個人另眼相看,只是一直不敢明顯表現(xiàn)出來,因為大姊圓理似乎遠比較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好竹有時候也會出壞筍。”圓理拿過圓圓手中的水袋,自己也喝了一口。

  “可是像沉沁那樣薄情寡義的人,還不是生出像水心這樣重情義的女兒!眻A圓反駁道。

  “剛好相反,這叫壞竹出好筍!眻A理以食指按著圓理的額頭,更正道:“而且水心是倩柔的女兒,也是我們的女兒,她會重情義完全是因為遺傳到她娘,再加上我們教導(dǎo)有方,和沉沁那個臭男人八竿子打不著!

  “可是……”

  “你們有完沒完,從出庵就一直抬杠,一個像聒噪的麻雀,一個像嘮叨的老母雞!

  圓情揮動著手中用來揮灰塵的一束野草,她是不生氣則已,一生氣講話比誰都毒。

  “你們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應(yīng)該是——萬一水心在洛陽遇到沉沁,怎么辦?”

  圓理和圓圓彼此互看一眼,再掉頭看看圓情,然后雙雙撫著眉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不會那么倒霉的,洛陽那么大,要碰上他談何容易?”圓理分析道。

  “是呀,就算碰上了,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沈沁是水心的親爹?”圓圓也抱持著樂觀的態(tài)度。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當(dāng)年我們不是曾發(fā)過誓,這輩子絕不來洛陽,否則將愿意承擔(dān)世上一切倒霉的事于一身……”圓情有點擔(dān)心道,對于破誓她心里一直感到毛毛的。

  “欸?當(dāng)年到底是誰想到這么好笑的誓言?”圓圓笑道。圓理用力地瞪了圓圓一眼要她閉嘴!斑@也是沒辦法的事,原以為水心在發(fā)現(xiàn)地圖有誤之后,知道自己絕對趕不到洛陽,會打算回渡塵庵,誰知……”她頓了一下,隨即說道:“哎喲!反正我們又不能先回渡塵庵等水心自己回來,住持師父一定第一個不原諒我們,所以,阿——彌——陀——佛,我們只好破誓嘍!”

  圓情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水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地圖有誤了,她到洛陽之后,一定也會知道我們告訴她的考試日期不對,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要想個統(tǒng)一的說詞來解釋這兩個‘錯誤’?”

  “這倒不必擔(dān)心,水心幾乎從來不生氣的,不是嗎?就算這次她為了這件事生氣,我想也一定不會超過一刻鐘的時間,因為她生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眻A理沉著地說,并起身繼續(xù)拿著野草掃地。

  “我們還是趕快把這里清理干凈,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方可以趕路。”

  此時,圓圓坐在原地動都不動,圓情覺得很奇怪,遂催促著:“圓圓,你也快幫忙呀!三個人動作會快些!

  “糟了……”圓圓抱著肚子,面色有些蒼白。“我肚子痛,想去解手!

  “這是你想偷懶的借口對不對?”圓理冷聲道。

  “會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圓情走近圓圓身旁,撫著她直冒冷汗的額頭。

  “一定是吃大多,連她的肚子都看不過去了!眻A理又“毫無愛心”地損她一句。“要解手就去,快去快回,別在外頭睡著了。”

  “可是……”圓圓瞄了手外一眼,著急道:“陪我去好不好?你們也可以順便一起解決!

  “都幾歲的人了,解手還要人家陪……”圓理的話還沒說完,圓圓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沖往門外。

  “她看起來好象真的很急。”圓情忍不住笑道。

  而急著跑出去解手的圓圓,也不敢離寺太遠,她隨便選了一個樹叢,確定沒有奇怪的動物在里面之后,便直接蹲下解決肚子痛問題。

  然后,當(dāng)她解完手起身后,她突然瞥見林間的另一頭,有些火把和人影交錯晃動。

  圓圓好奇心大起,先前的害怕已經(jīng)忘得一乾二凈,她低彎著身子,慢慢朝那些人趨近。

  太遠了,她看不清楚他們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們在挖土。真奇怪,這三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跑出來挖土做什么?

  圓圓感到有點無趣,正想反身匍匐回去時,恰巧聽到他們小小的歡呼聲,他們好象挖到什么令人興奮的東西了?她忍不住又從矮樹叢后頭探出頭來,想瞧個仔細,但實在是離得太遠了,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可是她又不敢靠得太近,怕被那三個人發(fā)現(xiàn)。

  畢竟三更半夜不睡覺,還出來亂跑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干些不好的事情,圓圓在心底忿忿地想著。

  不過,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是三更半夜出來亂跑的人。

  那三個人一邊忙碌著一邊談?wù)撌虑椋麄兯坪踉跊Q定下次“工作”的地點。過渡多久,他們?nèi)烁髯钥噶艘粋布袋離開。

  等他們走遠后,圓圓才就著微弱的月光,走到他們剛才挖東西的地方。

  “叩!”她好象踢到了一塊木板。

  圓圓原地蹲下,想努力瞧個仔細。孰料,她這一蹲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因為她終于看清楚了那個東西——是一副……棺材,而且……是一副打開的棺材;很不巧地,棺材旁正躺著一具尸體。

  圓圓連尖叫的力氣都嚇跑了。

  她完完全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爬回小寺的,她只知道當(dāng)她看到圓理和圓情時,她的喉嚨才發(fā)得出一絲絲微弱的聲音。

  “有……有三個……”她震驚得講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怎么了?見到死人了嗎?”圓理拍了拍圓圓滿身是泥土的衣服,開玩笑的問說!皩Α瓕Α眻A圓咽了咽口水,緊張道:“有……有死人,在……在林子……那邊!

  她們兩人很明顯的不太相信她的話。

  “真……真的啦!”圓圓的聲音大了不少。

  圓理嘆一口氣,難得想要安慰安慰她!昂冒!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們一天到晚幫鎮(zhèn)上往生的居民念經(jīng)超渡,見的還不夠多嗎?”

  “不……不一樣!那……那是下葬前的死人,這……這是下葬后的死人!眻A圓結(jié)巴道,這下終于可以知道官水心一緊張就會講話結(jié)巴的習(xí)慣是受誰影響了。

  為了安撫圓圓激動的情緒,圓理和圓情決定親自去瞧瞧,否則她們今晚誰也別想要睡覺了。

  待她們?nèi)说竭_目的地后,圓理和圓情不約而同以拳頭摀嘴,驚呼出聲。

  “天!是真的!”

  “我就說吧!”圓圓得意洋洋,真不曉得這種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真過分,是誰干這種缺德事?”圓理非常不平。

  “好可憐,我們把他治回去棺木里躺好,好不好?”圓情的同情又開始泛濫。

  “抬?不……不會吧?”圓圓開始覺得反胃,這是一具正要腐爛的尸體[口也]!

  “有什么好怕的?我們讓‘他’入土為安,‘他’一定會感謝我們的,快點!

  你抬那頭,我扶這里,圓情撐中間。”圓理快速交代著,準(zhǔn)備著手搬尸體。

  “不……不要啦!不公平!”圓圓大叫!拔疫@邊是頭[口也]!”

  圓理實在很想罵人,這種事還要分什么公平不公平!

  “你很啰嗦哦!也不想想這件麻煩事是誰引來的!”圓理沒好氣地說:“好啦!和你換啦!”

  當(dāng)三人終于在搬運位置上達成共識之后,她們口里喃喃念著佛經(jīng),手則開始動手搬運尸體。

  就在她們瞄準(zhǔn)棺木位置,準(zhǔn)備一鼓作氣把尸體放下去的時候,倏地——

  “好呀!通通不要動!”

  這突如其來的叫喊把她們嚇了一跳,三人同時尖叫出聲,紛紛放開手。

  煞時,只聽“砰!砰!砰!”三聲,那位“死不安寧”的仁兄,以“三段”落地的方式直接躺回棺材里。

  而此時,她們?nèi)艘菜查g被人團團圍住。

  “哈哈!終于被我逮到了吧!”帶頭的捕快狂笑著,并對其他的捕快命令道:

  “來人呀!給我抓起來!”

  就這樣,三位“現(xiàn)行犯”根本沒有任何抗辯的機會,就被直接押回洛陽去了。

  而她們?nèi)四X中所浮現(xiàn)的共同念頭是——毒誓果然應(yīng)驗了!

  這一晚,她們不但碰上了生平最倒霉的事,而且果然也到了洛陽。

  ※                              ※                                  ※

  官水心終于承認了這個事實——她真的錯過了考試日期。

  可是說也奇怪,她本來應(yīng)該是要感到難過沮喪才對,怎么現(xiàn)在反而有大大松一口氣的感覺?好象心中頓時放下一塊沉重的大石頭般,非常輕松。

  現(xiàn)在她唯一要面對的,大概就是渡塵庵里的眾師姑們了。

  不過,她猜想師姑們應(yīng)該不會怪她才對,她們本來就有點反對她這么早剃度。

  “你又在想什么了嗎?”

  一根麥芽糖忽然擋住了她的視線,透過晶瑩的金黃色,她看到了邵巡熟悉的笑臉!拔以谙胂麓闻e行考試的時間不曉得是什么時候?”她老實回答。

  邵巡倏地收起臉上的笑容,板著一張臉,不高興地把麥芽糖塞進她嘴里,粗魯?shù)卣f:“想那么多干么?專心吃糖比較實際,你一定沒吃過這個,對吧?”

  官水心輕輕點頭,真的低下頭專心吃糖。

  她還記得剛認識邵巡的時候,每次只要他嬉皮笑臉、說些不正經(jīng)的話調(diào)侃她時,都會讓她不由得火冒三丈;且如果她沒做錯里,而他卻莫名其妙發(fā)脾氣的話,那么,她就會比他更生氣。

  可是現(xiàn)在情況好象有那么一點點不同,官水心覺得自己有些改變了。

  她變得喜歡看他笑,那令她感到很輕松;相反地,他板著臉不高興的時候,她也不再覺得困擾,反而會有一股窩心的感覺流過心頭,因為她可以從中感受到他對她的關(guān)心。

  “好不好吃?”他俯聲問道。

  “嗯!”官水心用力地點點頭,然后以疑惑的眼光看他!盀槭裁粗挥形页?你不喜歡吃嗎?”

  邵巡聳聳肩,徑自看著街上過往的人群,突然,他的視線被一根麥芽糖占滿。

  “喏,你也吃一口!”官水心將手上的麥芽糖學(xué)得高高的!安灰蜌!

  他笑了笑,真的毫不客氣地吃了一口。

  “好吃吧?”她像個孩子似地綻開燦爛的笑容。

  不顧路人投來的好奇眼光,邵巡情不自禁地擁她入懷,親了親她的頭頂,聞著她帶檀香的發(fā)絲。

  官水心脹紅著臉,高高舉著麥芽糖奮力扭動她嬌小的身軀,想掙脫他的懷抱,老天!他怎么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做這么親密的舉動?

  “有……有人在看……”她咕噥道,其實她滿喜歡被邵巡擁在懷里的感覺,只是……這么多人看?“他們在嫉妒我!彼Φ酶裢,拉著她走到大街上比較偏僻的角落!澳銥槭裁聪氘(dāng)尼姑,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嗎?”他突然問。

  為什么?

  官水心愣了一下,不知該從何回答,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自小在渡塵庵長大,周遭接觸到的全是尼姑,日子過得平靜安詳,總覺得當(dāng)尼姑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如能就此過完一生,應(yīng)該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從不知道當(dāng)尼姑還需要有理由,如果真要有個理由,她唯一想到的只有——

  “我是在渡塵庵長大的……”她低語著!拔以谀抢镞^得很好。”

  對她的回答,邵巡并沒有特殊的反應(yīng),他只是淡淡的、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你覺得洛陽這個地方如何?”

  “嗄?”她一下轉(zhuǎn)不過來。

  “你喜歡這里嗎?”他又問。

  官水心啄著麥芽糖思考著!皾M喜歡的,這里文化氣氛很濃郁,繁華卻不失詩意,而且到處都是樹木和鮮花,和長安非常不同,我比較喜歡這里!

  “想不到你才住了幾天,就能點出洛陽的精髓所在!彼笾谋亲,心里很高興,水心喜歡洛陽對他來講是件好事。

  官水心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向在大街對面的客棧。

  “尋尋他們出來了!彼嵝焉垩病

  自從水心知道自己錯過考試以后,本來想一個人立刻回渡塵庵的,可是邵巡卻要求她在洛陽多住幾天,他說等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帶她回去。

  她不是很明白他所謂的“時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她想可能是邵巡要等到妹妹安全回到長安后,才會有空送她回化善鎮(zhèn)吧!

  “其實我根本不必再跟著尋尋了!鄙垩沧炖镫m這樣說,但他還是拉著官水心有技巧地遠遠跟在邵尋尋和項子忌的后面。

  “為什么?”

  “因為我信任項子忌。”他定定地說。

  “可是我們只是這樣跟著,從來沒和他說過話,不是嗎?你怎么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水心很納悶。

  “根據(jù)我的直覺和觀察,”他十分有自信地說!岸覍ず軔鬯!

  官水心想了很久,才響應(yīng)道:“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項子忌是個挺可靠的人,只是好象很嚴肅的樣子……”

  她停頓一下,順著邵巡的目光,看到正有一名左右各攬著一位美人的無聊男子,正在跟邵尋尋搭訕。

  “那個男的好白哦!”官水心發(fā)表她的第一個直覺!八欢ê苌俪鰜頃裉!

  邵巡扯動一下嘴角,笑道:“的確是,今天難得看他白天出來。”

  “你認識他?”她問。

  “從我爺爺那一代就認識了!

  “我知道了,他就是周天宇對不對?”她高高舉著手中的木棒興奮道,不過棒子上的麥芽糖早被吃光了。

  “聰明!”他愛憐地敲了敲她的頭,發(fā)現(xiàn)她其實也沒地想象中的笨嘛!

  得到邵巡的贊美,官水心覺得很開心。

  “聽你和李卓杰談起這個人,不過他似乎是個不太受歡迎的人物……”她拉了拉邵巡的衣角,說:“尋尋好象很受不了他的樣子!

  邵尋尋和周天宇顯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加上有一個正鐵青著臉的項子忌站在一旁,那場面實在不是一句“別扭”可以形容。沒多久,周天宇擁著兩個女人悻悻然地準(zhǔn)備離去,但臨走之前,他附在邵尋尋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見邵尋尋沉著一張臉,面色有些慘白。

  “尋尋不太對勁[口也]……好象生氣了。”

  官水心又拉了拉邵巡的衣角,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邵巡也正冷著一張臉,似乎比邵尋尋更生氣。

  惹惱邵尋尋,周天宇似乎相當(dāng)?shù)靡,走起路來都有風(fēng)!

  不過,他的威風(fēng)好象也沒持續(xù)多久,因為邵巡拾起地上的小石子,隨意一彈,便直蹭蹭地打在他腿上,讓他當(dāng)場跪地不起。

  邵巡從來不會暗中傷人,他這一番舉動無非是想給周天宇一個小教訓(xùn),另外也證明了他有多生氣。

  “走吧!”他拉著她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走在大街上。

  “邵大哥!”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周天宇眼尖地看見邵巡經(jīng)過,遂大聲地叫喚他。

  “怎么,長那么大還跌倒?”邵巡語帶諷刺地說,臉上卻堆滿笑意。

  “邵大哥,你來得正好……”

  邵巡比了個手勢阻止他的話語!澳阋f什么我都知道,不過我妹妹想嫁給誰,得出她決定,我不便插手!

  “可是……我一直很喜歡尋尋……”周天宇像個小孩似的咕噥道。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邵巡毫不客氣地撥他冷水,拉著官水心就要走人。

  “邵大哥!”周天宇叫住他!拔沂菦_著我爺爺和你爺爺?shù)慕磺,才這樣叫你的,你別和尋尋一樣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除非你想讓別人都知道你們邵家那段見不得人的過去!

  一個人的耐性也是有限的,當(dāng)邵巡正要發(fā)火時,有一個人的動作比他更快!澳氵@個人講話怎么可以這樣子呢?”官水心手插著腰,教訓(xùn)道!澳悴幌虢腥思疑鄞蟾,就不要叫,別把什么爺爺奶奶扯出來,而且當(dāng)你指責(zé)別人做見不得人的事之前,請你先檢討一下自己有沒有地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官水心突然冒出來講這么一大段話,不僅把邵巡嚇了一跳,周天宇更是愣在原地,直盯著她看。

  她拿起麥芽糖的棒子,問:“你知道這根棒子是用什么做的嗎?”

  “是竹子!”她替周天宇回答,按著又問:“你知道竹子是長什么樣子嗎?”

  沒等周天宇回答,她又接著道:“它中間是空的!這就是教我們做人要虛懷若谷……”

  她話還沒說完,周天宇身旁的女人聽不下去了,開口喊道:“你這女人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呀?”

  官水心似乎被這個沒禮貌的女人給惹毛了,她搖搖頭不想理她,繼續(xù)對周天宇說道:“算了,有些人沒慧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根棒子送你,你自己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她踮起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根棒子插進他的帽里,隨即挽著邵巡的手臂一走了之。

  沒走幾步,就聽到周天宇在他們身后咒罵連連。

  邵巡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罵人還挺有一套的嘛!”

  官水心也覺得不好意思,這好象是她第一次以這么兇的態(tài)度罵人,天!她以前是從不罵人的。

  都要怪那個周天宇啦!沒事講那些過分的話。

  只是……邵家真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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