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裴家十年的養(yǎng)子回來了!即使裴家人沒有刻意的昭告天下,但光由裴家成員在近期內(nèi)全部趕回裴園的行動中,可以推知一二。一個星期之內(nèi),裴家流浪在外的三代成員沒有例外的全請了長假。
與裴家來往甚密的何家自然也知道這個消息,何中益沉著的想方法應(yīng)付。
“爸,冷靖愷回來了,那小彤一定跟他形影不離。原本小彤的行蹤就很難捉摸,現(xiàn)在她最想見的人回來了,那我和小彤……爸,我想,我們注定是無緣了。”從小何鴻宇就喜歡裴影彤,但是他卻始終只能站在一旁觀望,對小彤,他永遠(yuǎn)也接近不了。
“鴻宇,就你這副樣子,難怪小彤對你一點(diǎn)意思也沒有。”本質(zhì)溫和的兒子根本不可能讓小彤注意到他這個人!爸灰阋幻鎸π⊥,就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平常你辦案時的精明果斷都到哪兒去了?”
何鴻宇也不愿這樣,但誰教他就是愛在心里口難開呢?
“不過我們也不必太擔(dān)心!焙沃幸娈吘箽v經(jīng)過不少場面,雖然剛得知冷靖愷回來時是有些驚訝,不過這影響不大!皶r間以過了十年,小彤是不是還會一心一意只注意冷靖愷仍是個未知數(shù)。再說冷靖愷出外十年,也不見得有什么成就,比起你這個臺北縣警界的精英分子,統(tǒng)領(lǐng)霹靂小組的領(lǐng)導(dǎo)人物,他只會相形見絀。十年前我既然有辦法讓冷靖愷羞憤離開,現(xiàn)在也一樣。”
人的過去是磨滅不掉的,只要握住這一點(diǎn),冷靖愷絕對沒有籌碼可以和他斗。何中益深深相信自己的直覺。
好不容易影彤單獨(dú)出門去了,裴知信才有機(jī)會和冷靖愷單獨(dú)談?wù),兩人在沙發(fā)上面對面坐著。
“裴叔,有什么事嗎?”
“靖愷,雖然你在裴家只待了八年,但是裴家人始終把你當(dāng)成這里的一分子。我不問你當(dāng)年為什么走得那么決絕,連一點(diǎn)消息都不留的原因,我只是想知道,你現(xiàn)在回來有什么打算?”
冷靖愷沉思了一會兒!芭崾,我對小彤的感情一直沒變,我希望你能放心的把小彤交給我!
“你離開十年了,在我對你現(xiàn)在的一切尚未十分了解的情況下,要我怎么能放心的將小彤交給你呢?你曾經(jīng)那么重的傷害過小彤,我又怎么能相信你不會再傷害她一次呢?”裴知信反問道。
“我知道,十年前的不告而別曾經(jīng)讓不彤自我封閉了兩年的時間!蹦莾赡晔桥峒胰擞肋h(yuǎn)難忘的苦痛!澳鞘俏业腻e,但是無論我做了什么,小彤對我而言永遠(yuǎn)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裴知信看著他的表情,默默深思著。
靖愷一向沉默內(nèi)斂,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不多言語亦不愿深交,即使經(jīng)過十年,他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但唯獨(dú)對小彤,不僅僅關(guān)心備至,甚至耐心的教會她一身本領(lǐng),守著她、哄她入睡,只要小彤一有不對勁,他必定是那個最先發(fā)現(xiàn)的人。
但相同的,他對小彤也有負(fù)面的影響力,一旦失去他,小彤便無法承受,也只他能讓小彤傷得那么深。
小彤是他唯一的女兒,他能因為知道這些、知道靖愷對小彤的感情,就將小彤一生交出去嗎?即使他很清楚的知道,能讓小彤感到幸福的人只有靖愷,但也不可否認(rèn)的,唯有靖愷才有能力傷害小彤。
他一直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超乎常情,直到靖愷出走,才讓他漸漸了解小彤異樣的情愫。也許從那年靖愷救了小彤開始,已經(jīng)注定會有今天的結(jié)局。
“過幾天就是裴家人聚會的日子,到那時候再說吧!钡降姿允遣环判摹
“我明白,裴叔!
※※※
“昕!卑殡S著一聲呼喚而來的,是一記偷襲。
依然端坐在電腦前的方韋昕未動分毫,微一側(cè)身輕易閃開了裴影彤的攻勢。
“彤,稀客啊!”她以為現(xiàn)在影彤應(yīng)該忙著冷靖愷的事才是。
“唉,就屬你最鎮(zhèn)定,像心、幽、還有瑩見到我,難免都會嚇一跳,只有你和雪總是無動于衷,我有時候還真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人呢!”影彤靠在桌子旁嘟囔著。
韋昕只是溫文一笑。
“幽不在呀?”她四下望了望。
“放心,她現(xiàn)在人不在這棟大樓內(nèi),所以就算是想找你練練拳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必?fù)?dān)心她會偷襲你。”
“她到哪兒去了?”真稀奇,潔幽會在這種時候跑得不見人影,通常大白天的,還不到她運(yùn)動的時候!
“最近世貿(mào)有珠寶展,幽去看看場地,以及聽聽對方的要求!
“咦,這種事通常不是都由你出面的嗎?”潔幽一向只負(fù)責(zé)行動,不負(fù)責(zé)安排細(xì)節(jié)的。
“她呀,太無聊了,所以決定出去散散心!睗嵱氖菢(biāo)準(zhǔn)的過動兒,教她閑閑待在辦公室簡直就跟要她的命沒兩樣。
“喔——”
“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韋昕面對她,語氣十分肯定。
“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是來找你的?”影彤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是沒空找幽消遣吧?”韋昕淡然的回答,光應(yīng)付冷靖愷重歸裴園所引起的連鎖效應(yīng),她就沒空想別的了!
影彤泄了氣。“好像什么事都瞞不過你!
“韋昕微微一笑,“說吧!
“我想知道……當(dāng)年靖離開的真正原因!
韋昕挑了挑眉,站起來與她平視著。
“雖然我知道何叔叔一直不喜歡靖,也一再想辦法要將我和靖分開,甚至后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逼得靖不得不離開裴園。但是我始終不明白真正的原因,靖是那么孤傲又倔強(qiáng)的人,他不可能因為他人的挑撥就不告而別!彼芸隙ㄟ@些,卻仍然解不開真正的謎底。
韋昕沉吟著沒有回答。
“昕,你一定查得出來的是不是?
“你確定要這么做?”一旦由她來揭開謎底,那對冷靖愷無疑也是一種傷害。當(dāng)初若不是為了怕真正的原因讓影彤知道,冷靖愷又何必獨(dú)自遠(yuǎn)走天涯呢?影彤的確有權(quán)利明白緣由,但卻不該是由她這里知道。
影彤點(diǎn)點(diǎn)頭!俺诉@樣,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靖既然不希望我知道,想必那對他而言一定是很難啟齒的事。那么如果我真的問了,他也許傷得更重。”
“就算你由我這里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依舊會傷了靖,因為他并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表f昕冷靜的提醒。
影彤一愣,沉下了表情,向來無憂的美麗的面龐上有著困擾——那種為情所苦的迷惘。
“昕,我想我有些混亂了。不知道怎么做對靖才是最好的。但是我可以猜想得到,如果我什么都不問,也許靖將會再一次離開,而到時他一定不會再輕易讓我找到了。昕,我不愿事情到了無法挽回時,才去想辦法補(bǔ)救。一次的教訓(xùn)已經(jīng)夠了。”影彤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拉住身旁的韋昕!瓣,你早就知道真相了,是不?”
韋昕臉色未變,依然自若的回答:“不算早,也是最近這幾天的事而已!
影彤閉了閉眼睛,下定了決心似的道:“昕,我要知道真相!
她不要下一次的變故來臨時,只能驚惶失措的接受。
※※※
“小彤!”影彤離開韋昕那兒已是傍晚了,韋昕堅持要等她情緒穩(wěn)定了之后才肯放她走;想不到一走出旭日保全,就遇到她最討厭見到的人。
影彤當(dāng)作沒聽到繼續(xù)往前走。
“小彤,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贝掖覍④囃O拢硒櫽钊讲⒆鲀刹降嘏苓^來。
“不用了,謝謝!敝苯釉竭^他,她連停一下都沒有。
“小彤,你怎么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何鴻宇小心的問著。
不太開心?!她何止是不太開心而已,現(xiàn)在只要看到姓何的人,她都會有股想殺人的沖動。
“沒事!边h(yuǎn)離這個人才不會讓她犯下殺人罪。
“小彤,有什么事說出來,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不要一個人悶著嘛!”他倒著走,依然面對腳步不停的影彤。
“你真的要幫?”她驀地定住步伐。
“當(dāng)然是真的!币娝K于停了下來,何鴻宇心里忍不住了陣雀躍。
“那請你三秒鐘之內(nèi)在我眼前消失!庇巴较蛞晦D(zhuǎn),立刻再往前走。
“小彤!”何鴻宇一愣之后,立刻追上去!靶⊥沂遣皇亲鲥e了什么?為什么你看來好像很生氣。”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很生氣!一句不經(jīng)思索的話差點(diǎn)沖口而出,影彤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你攔住我有事嗎?”韋昕說過,還不到攤牌的時候。
“沒……沒有。”在影彤的注視下,他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呃……我請你吃晚餐好嗎?你想吃什么?”
如果有一道菜叫“煎炸何氏父子”,她就去吃。
“不用了,謝謝。”影彤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想起韋昕要她忍耐幾天的話,她總算比較冷靜了!安灰贁r著我,你說的任何事都沒興趣!
“小彤,你就那么討厭我?”何鴻宇難掩失望的問。
對!她及時收住脫口而出的沖動。
影彤只差沒指天發(fā)誓。她深呼吸之后繼續(xù)往前走,根本不想理他。
“小彤!”他拉住她。“至少讓我送你回裴園吧!彼艘徊秸埱蟮。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彼鏖_他的手。
“裴。”一句低喚來自前方,影彤驚喜的轉(zhuǎn)回目光。
“靖!”她想也沒想的擺脫掉“障礙物”,沖向靖愷的懷里!霸趺磥砹耍俊卑淼娘L(fēng)有點(diǎn)涼,她安適的躲在他懷里。
“出來散步,然后接你回裴園。”擁著她,讓他冷寂的心又一寸一寸活了過來。
“冷大哥!焙硒櫽羁匆妬砣,一愣之后才發(fā)出聲音。他第一次正視這個人的存在,自己戀慕十多年的女孩,就這么安適的倚在他懷里,一點(diǎn)排斥猶豫也無,令他不由得又羨又妒。
冷靖愷淡淡的點(diǎn)頭,摟著影彤往回走。
“小彤——”望著他們相契的背影,何鴻宇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靖,你怎么出來了?”兩人并肩行走,回來的這幾天,冷靖愷能不出門就一定不會出門的。
“你去找昕,我想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所以就先出來等你了。”對她,他永遠(yuǎn)平和如初。
影彤對著他一笑,走沒幾步,突然停下腳步。
“靖,你還記得那里嗎?”指著不遠(yuǎn)處公園里的溜滑梯、蕩秋千等,影彤偏著頭笑問。
“當(dāng)然記得!
從那一年她被裴家找回開始,他也被收養(yǎng),那時的影彤誰也不要,偏偏就愛粘著他,只要一下子沒有看見他,便會驚惶失措的開始尋找,非要找到他不可,就連裴爺爺來勸也勸不聽。
那時的他仍然是人人眼中的不良少年,成日成夜的以打斗為樂事,即使搬入裴家,他亦沒有收斂他在外的行為。然而裴的依賴讓他開始覺得也有人需要自己、真心真意的只為他這個人而已。
后來他漸漸改變了在外面逞強(qiáng)斗狠,有越來越多的時間留在裴園里,陪她讀書、寫功課、教她打架、教她學(xué)著保護(hù)自己。常常在有空閑時,他就帶她到公園里玩,抱著她溜滑梯、抱著她蕩秋千……
那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平和的時光。
“走,我們?nèi)ナ幥锴!”拉著他的手,影彤立刻往公園站去。
一人坐在一個秋千上,影彤?dāng)[好了準(zhǔn)備擺蕩的姿勢。
“靖,看誰蕩得高!”
如同她后來漸漸長大,他不再抱著她蕩,而在她學(xué)會控制秋千之后,他開始和她比賽誰蕩得高。一瞬間仿佛回到那段沒有憂愁的時光,他揚(yáng)起笑容,起而真追。只有裴,能上他毫無防備的輕易露出笑容。
“哇,好高……好高……”影彤的笑聲不斷傳出,她笑得恣意,一頭長發(fā)在空中飛揚(yáng),一點(diǎn)也不在意秋千的高度已與頂上的欄桿齊平!肮鳖^發(fā)飛到眼前遮住視線,她放開左手想要拂開,不料左右失去平衡,她的笑聲嘎然而止,整個人從秋千上掉了下來。
“裴!”冷靖愷立刻跳下秋千,落下的位置正好接近影彤下墜的身體,一手將蕩來的秋韃穩(wěn)住,他帶著影彤到一旁坐下!芭,怎么了?有沒有嚇到?要不要緊?”他著急地問。
影彤捂住臉的手掌忽然翻開。
“沒事!彼銎鹉樈o他一個笑容。
冷靖愷確定她沒事之后,才吐出一口氣!芭,你真的嚇到我了!彼o擁住她,平緩自己受驚的心。
“沒事的,靖,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只知畏畏縮縮躲在你后面的小女孩了,我有能力可以保護(hù)自己的!
“無論你怎么變,永遠(yuǎn)還是我的裴,唯一會令我牽腸掛肚的裴。”就坐在草地上,她靠在他身上,一同看遠(yuǎn)方的落日。
“不管時間經(jīng)過多久,你也是裴心中唯一的靖,誰都代替不了!彼碾p手穿過他的腋下,圈抱住他的胸懷,讓兩人的心緊靠在一起。仰著臉,他的沉郁讓她想起他心中的苦。
靖愷低下頭對她一笑,氣息拂上她泛紅的頰。他的裴呵,世上再也沒有什么比這一刻更令他珍惜的了。
※※※
“鴻宇,怎么了?”
何中益原本閑適的坐在客廳里喝茶、看報紙,聽見開門聲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兒子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爸。”連招呼都顯得有氣無力。
“鴻宇,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沒精神?”
何鴻宇走到一張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雙手抱著頭。
“爸,當(dāng)年你是用什么方法讓冷靖愷心甘情愿離開的?”他悶悶的問。
“先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遇見小彤了,她連讓我送回裴園都不肯,后來冷靖愷一出現(xiàn),小彤就立刻跟著他一起離開!
何中益靜靜地聽著。
“爸,”他抬起頭!案嬖V我,用什么方法可以讓冷靖愷徹底的從裴園消失?”他不想再看見冷靖愷和小彤相依的景象。
“冷靖愷從十幾歲開始就是不良少年,也不知道什么好運(yùn)讓他碰上小彤,讓小彤對他死心塌地的,也許他才是那個真正綁架小彤的人。”
“綁架?!”何鴻宇訝異極了。“怎么回事?”
“小彤六歲的時候曾有一次與家人走失,那時候幾乎動員了整個軍、警兩界的勢力去搜尋。后來裴家接到了勒索的電話,歹徒要求一千萬交換人質(zhì)。說也奇怪,打那通電話的人之后就沒再打來,我們足足找了半個月,幾乎把臺北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小彤竟然和一個不良少年一起,而那個不良少年就是冷靖愷。
“那時的他打架滋事,進(jìn)出警局都不知道幾次了,他所有的親戚沒有人敢收留他。我們推測可能是他綁走了小彤,但是一個才十四歲的男孩是不可能策劃出那么周詳?shù)挠媱澋,于是我們認(rèn)為他應(yīng)該只是個幫手而已,真正的主謀者另有其人。
“當(dāng)我的人把他和小彤帶回警政署時,小彤說什么也不肯離開他,只要一沒看見他,就開始哇哇大哭,一直摟著冷靖愷不肯放,誰敢對冷靖愷不客氣,小彤就立刻站出來,說什么也不肯讓我們問他口供。后來裴老師出現(xiàn)了,小彤終于肯點(diǎn)頭回家,可是要冷靖愷一起回去,否則她就不走。
“一向疼愛孫女的裴老師在知道了靖愷所有的背景之后,隔天便決定收養(yǎng)冷靖愷,讓他住進(jìn)裴園。而冷靖愷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裴家人即使不了解裴老師這么做的原因,但看在小彤的份上,也全都接受了冷靖愷的存在!
原來還有這么一段過往。何鴻宇靜靜地聽著。
“嗯!
“靖愷對小彤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而小彤到目前為止也只對他的話百依百順,從來沒有反對過。裴老師曾經(jīng)有意要將小彤交給冷靖愷守護(hù)一輩子!
“那怎么可以?”何鴻宇喊了出來,“冷靖愷的過去那么不堪,他怎么配得起家世顯赫,美麗出眾的小彤?”
“當(dāng)時我知道這件事也曾經(jīng)向裴老師建議過,請他不要這么匆促下決定,畢竟小彤那時才十四歲,也許她長大后對所認(rèn)定的人會有所改變?墒桥崂蠋煂ψ约核J(rèn)定的一切是相當(dāng)固執(zhí)的,所以他將有關(guān)小彤的一切大小事情全交給冷靖愷處理。也不知道為什么,裴老師對前科累累的他似乎相當(dāng)欣賞。裴家九個孫子當(dāng)中,他最偏愛的無疑是唯一的孫女小彤,但他對待冷靖愷可謂與其他八個孫子一視同仁,只要裴家小孩有的,冷靖愷絕對也有!
“裴爺爺相當(dāng)欣賞冷靖愷?”
“嗯!焙沃幸纥c(diǎn)點(diǎn)頭!捌鋵嵞銘(yīng)該不難發(fā)現(xiàn),裴家現(xiàn)在雖然由你裴叔叔當(dāng)家,但一旦遇到大事。上回我和你裴叔叔談起小彤的婚事時,你裴叔叔一定會坎條件地支持。小彤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她是裴家唯一的女孩,受盡寵愛不說,她本身的條件與能力也絕對是上上之選!
“那我想娶小彤,豈不是完全沒希望了?”連裴爺爺都中意冷靖愷,小彤又不喜歡他,那他還有什么機(jī)會呢?
“但是我們何家的媳婦,除了小彤之外,絕不作第二人選!焙沃幸婧V定地說,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爸……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現(xiàn)在我就把冷靖愷最大的致命傷告訴你,只要你懂得把握,最后得到小彤的人非你莫屬!焙沃幸嫘Φ溃瑢⑸眢w往前傾了些。
冷靖愷,你根本不該再回來的。
※※※
打從冷靖愷回到裴園已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裴園的人事物并沒有多大改變,唯一不同的是裴慶源不再常待在裴園。
天一亮,影彤會到冷靖愷的房間吵著要他一起去外面跑一跑,運(yùn)動一下,然后回來享受一頓豐盛的早餐,接著他會利用一個早上的時間和日本的石原彰聯(lián)絡(luò),處理公司的重要事務(wù)。用過午膳后,影彤便會像現(xiàn)在這樣倚著他,兩個人待在庭園某個涼快的角落閑話家常,說一說他在日本的生活點(diǎn)滴。
所謂的幸福大抵就是如此吧。這樣旖旎閑適的家居生活,曾經(jīng)是他以為一輩子也求不來的,如今卻輕易的擁有了。
“爺爺最近幾年喜歡到處跑,可能是被煩怕了吧,要是他一直待在裴園,以他在軍界的影響力,三天兩頭就有人送禮拜訪,弄得爺爺不勝其擾。記得在我考上空姐的那一年,爺爺就常常到處去欣賞山林和植物的美,每回我一放假都會先去找爺爺,全家上上下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爺爺在哪里了。”
“你總是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的,怎么會對爺爺?shù)男雄櫮敲戳私饽??br />
“因為爺爺會隨時和我聯(lián)絡(luò)呀。”影彤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爺爺在出發(fā)前往下一個地方前,都會先告訴我。他這兩年最喜歡去的地方是花蓮,他說那里全臺灣空氣最好、最適合人住的地方。既沒有臺北市的嘈雜,也沒有高雄的工業(yè)污染,而且常?梢越咏嗌骄G水。”
“爺爺身體好嗎?”
“這幾年比較好。自從他開始到處走動以后,找到了生活上的樂趣,心情一好,自然身子就硬朗。他還常說比起那些仗著年輕,老愛熬夜的年輕小伙子,他是絕對毫不遜色的。對了,這兩年爺爺常提起你,總說希望能再看到我們一起出現(xiàn)的模樣!
想起爺爺說話的神情,她忽然萌生一個想法。
“靖,我們?nèi)セㄉ徔礌敔敽貌缓??br />
冷靖愷看著她,而后笑了,“好。”
“那我們馬上去跟爸說一聲,然后開車出發(fā)。”說走就走,影彤二話不說拉著冷靖愷沖進(jìn)屋里。
他們輕易在書房里找到裴知信,影彤興奮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們想去花蓮?”
“是的,裴叔!崩渚笎鸹卮鸬。
“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
“爸,我知道爺爺現(xiàn)在人在花蓮,我和靖愷想去看看他老人家,然后在月初的聚會時把爺爺帶回來。爸,你也希望爺爺回來的對吧?”影彤走到父親身旁,扯著他的衣袖撒嬌。
自從裴園由他當(dāng)家后,裴慶源就常年在外,有時一年之中也只在全家圍爐時才回來一次。父親的年歲大了,雖然身子骨挺硬朗的,但一個人獨(dú)自在外面居住總難免教人掛心,他曾經(jīng)不只一次的想勸父親回來,但都被打了回票。不過如果由小彤去說,情形可能就不同了。小彤的一句話聽在裴大將軍耳里,可能比他這個兒子說十句還管用。想到這里,裴知信笑了!澳氵@個鬼靈精!”有時候生出個太懂得自己心思的女兒,實在不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
“爸,小彤懂得你的心事是應(yīng)該的呀,不然你不是白疼了小彤這么久?”
裴知信是絕對沒有辦法對女兒生氣的。
“你呀!”搖搖頭,他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他寵愛的看著小彤,這一個星期來的情形他全看在眼里,即使分開了這么久,靖愷對小彤的影響依舊是那么深。罷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女兒能過著平安快樂的日子,如果能帶給小彤幸福的人只有靖愷一個,那么他還要考慮什么呢?他也算是看著靖愷長大的,即使他有那么不馴的過往,但是他的本性不壞,否則不會有耐心伴在小彤身邊那么久。
“靖愷,我把小彤交給你了,你要好好保護(hù)她、照顧她。”這話聽起來表面上只是一個父親在孩子臨出門前的叮嚀,但他一臉慎重的模樣卻讓冷靖愷立刻意會他話里真正的含意。
“裴叔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