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星,你在發(fā)什么呆?”
柯月眉敲了敲桌面,把戀星云游天外許久的魂給敲了回來。
“啊?沒什么!彼龔某了贾谢剡^神,連忙將視線調(diào)回電腦熒幕上,猛敲了幾下[Enter]鍵,借以掩飾方才的失神。
“保齡球比賽的報名表和計分表你都做好了嗎?”
糟了,只做好一半!戀星咬住嘴唇,心里暗叫著倒霉。
“快好了!彼龕灺暤鼗卮。
“明天就是禮拜六了,到現(xiàn)在還沒做好?!”柯月眉臉色一沉。
“對不起……”她心虛地低下頭。
“拜托你談戀愛不要談昏了頭好不好?真受不了!笨略旅己敛豢蜌獾氐芍謪挓┑目跉。
戀星心虛得差點跳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昨夜的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就連蒙于硯都不知道是她,柯月眉又怎會知道。
“我哪來的對象能談戀愛呀?”她微弱地分辯,心里悲哀地嘆口氣,她對蒙于硯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苦苦的單戀”罷了。
“談戀愛就談戀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何況你不是都已經(jīng)要結(jié)婚了,干嘛還怕人知道!笨略旅急呛吡艘宦。
“誰要結(jié)婚?”她嚇了一跳。
“辜戀星,你想耍我是嗎?”柯月眉忽然發(fā)火了。
戀星大惑不解。“我真的聽不懂,你說的人是我嗎?”
“不然你告訴我呀,除了你,還有誰打算跟陸正輝結(jié)婚?”柯月眉一副法官問話的態(tài)度。
戀星的思緒和情緒都被柯月眉的話搞迷糊了,聽柯月眉言下之意,似乎已經(jīng)接到了喜帖,上面的新郎和新娘印著陸正輝和她的名字那樣篤定!“我怎么會知道陸正輝要跟誰結(jié)婚?反正絕對不會是跟我,你一定是弄錯了!”她很反感地駁斥,真不知道這無聊的謠言從何而起。
“不是跟你?”這下?lián)Q柯月眉滿臉疑惑,目光詭異地盯著她看!澳强删推婀至,全公司都傳遍這個消息了說,大家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耶!
戀星像被突如其來地摑了一耳光,又震驚又生氣。
到底是誰傳出這種鬼謠言的?她連跟陸正輝單獨約會都沒有過,怎么會有他們將要結(jié)婚的謠言傳出來?而且還——全公司都傳遍了!“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跟陸正輝結(jié)婚,我連他的女朋友都不是!”她急忙解釋。
“是這樣嗎?你們?nèi)绻麤]有關(guān)系,陸正輝干嘛那么細心每天買鮮奶給你喝?”柯月眉斜睨著她,眼神充滿不信任。
“那是他自己一廂情愿要買的,跟我無關(guān),就因為他每天買鮮奶給我喝,我就得嫁給他嗎?”想到接下來可能必須逢人就解釋這種空穴來風的傳言,戀星開始頭痛欲裂,煩躁得想發(fā)脾氣。
“難不成陸正輝喜歡幫別人養(yǎng)老婆嗎?他又不是有病。”
戀星被柯月眉的酸言酸語糗得太陽穴直發(fā)疼,看來她寧愿相信謠言,也不相信當事人所說的真話。
全公司都傳遍……老天哪,謠言是最可怕的,傳到后來,假的也能變真,任誰都會相信她跟陸正輝之間一定有什么理不清的關(guān)系。
想到這里,戀星悚然一驚。
全公司都傳遍?那豈不是連蒙于硯也曾聽過這個謠言了?
“陸正輝跟你很相配,我祝你們聿福。”
“你能找到幸福,我很為你高興!
天哪!難怪蒙于硯那天會對她說出這種話,原來他早已經(jīng)聽過這個謠言了。
戀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太陽穴一陣陣抽疼,她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嚴重的污辱,胸口有股壓抑不住的怒意翻涌著。
到底是誰……放出這個謠言?是誰那么惡劣?
“我不會嫁給陸正輝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絕對不可能!
戀星捏緊拳頭,立下咒誓,再柔順冷靜的個性也忍不住要火山爆發(fā)了。
☆ ☆ ☆
“副理,請你吃水蜜桃,是拉拉山的喔,我女朋友知道我愛吃,特地去買了一箱回來給我吃,不過我一個人實在吃不完,只好拿來請大家?guī)兔ο!?br />
蒙于硯的得力助手小崔,甜滋滋地向整個產(chǎn)品開發(fā)部門報告。
一聽到有昂貴的水蜜桃吃,整個部門都沸騰起來,大聲歡呼著。
整個上午都因宿醉而頭痛的蒙于硯,一聞到水蜜桃濃郁的香味時,全身的細胞都紛紛起了騷動,迷鈍的神經(jīng)突然間變得異常的清醒,再度回想起昨夜意外發(fā)生的激情歡愉。
跟他在一起的,真的是柔茵嗎?
他非常懷疑,因為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宛如水蜜桃的香甜氣味,曾經(jīng)也在戀星身上聞到過。
戀星……有可能會是她嗎?
當他清晨醒來,看見凌亂的被褥上只有他一個人時,他就十分懊悔沒有確認清楚“她”的身份。
“副理,你一個早上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昨天的事?”小崔捧著一顆碩大的水蜜桃,邊嗅聞著香氣邊問他。
蒙于硯默默地看著桌上粉嫩的水蜜桃,沒有答腔,整個人陷入了迷宮中走不出來。
小崔以為他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于是自顧自地批評起凌柔茵來。
“她以為她是誰呀,只是小老板的情人就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真不知道她想怎么樣,好像不分青紅皂白,就是要把我們的努力全部推翻,神經(jīng)病嘛!”
“就是啊,設(shè)計圖是在全公司毫無異議下一致通過的,憑什么她一句話就得全部重來,那我們這陣子的辛苦算什么!”產(chǎn)品開發(fā)部里唯一的女孩子,同樣沒好氣地接腔。
“她如果那么厲害,以后我們什么事都不用做,全部丟給她一個做得了,你們沒看到她昨天是怎么訓(xùn)我的,像教訓(xùn)兒子一樣,真不知道小老板看上那個瘋女人哪一點,受不了!”小崔直接受過凌柔茵的氣,罵起她來也就不遺余力。
“當然是看上她的美色呀,這還用問!必撠熋拦ぴO(shè)計的大江也加入陣容。
“美色是情人的基本條件!毙〈迖K了一聲!翱墒,昨天看凌柔茵齜牙咧嘴的樣子,我一點也不覺得她美,反而覺得她好像八只爪的蜘蛛女!
小崔邊說邊模仿蜘蛛張牙舞爪的樣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蒙于硯的表情擰不出一絲笑意,他正要提醒小崔別太口無遮攔時,突然聽見有人唰地一聲用力打開辦公室大門。
一看見門口傲然站立的身影,笑聲頓時被駭然的抽氣聲取代,時間仿佛被凍成了冰塊,僵到了極點。
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人正是凌柔茵,她穿著粉紫色的連身短洋裝,整個人就像一朵漂亮的郁金香,可是她的眼神卻如此憤恨,讓剛剛譏笑議論過她的人個個不寒而栗。
“崔亞淵,你說我是八爪蜘蛛女是嗎?”凌柔茵冷冷地笑。
小崔嚇得臉都變形了,驚慌地轉(zhuǎn)過臉向蒙于硯投去“快救我一命”的眼神。
蒙于硯站起身想替小崔解圍,但是凌柔茵絲毫不給機會,憤然甩過頭,離去前冷冷地撂下話。
“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你們等著被fire掉好了!
不等屬下們求救,蒙于硯立刻追出去,攔住凌柔茵。
“柔茵,他們只是在閑聊,并不是真的對你有惡意,一個好上司就要有接受下屬批評的雅量,犯不著因為這樣就fire掉他們。”
“為什么我要有這種雅量?”凌柔茵怒沖沖地大吼!拔以趺磿恢,這么多年來在圣殿里的每個人,都是用什么眼光在看我,大家都在我的背后說這個說那個,骨子里根本就瞧不起我,我怎么會不知道,憑什么我要一直忍受下去!”
她一連串進出不滿的控訴,蒙于硯定定地看著她,深深吸口氣,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他怔了怔,有點迷惑。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沒錯,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選擇要當人家的情人,可是我也付出代價了呀!”她把深藏在潛意識里的話全都向他吐露出來。
“就算被譏諷又怎么樣呢,起碼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那些譏諷你可以當成是他們的羨慕和嫉妒!泵捎诔幦粲兴茻o地輕嘆!澳闳绻敢獗容^一下,就會明白我所得到的嘲弄和譏笑比你慘多了,被人嫉妒總比被人嘲笑好,你說是嗎?這樣一來,你應(yīng)該可以稍稍感到安慰了吧?”
蒙于硯的話并沒有實際安慰到凌柔茵,反而還讓她覺得他是在反諷她。
“你這是在怪我嗎?”她挑眉怒問,半點不領(lǐng)情。
“你怎么會變得這么不講道理!泵捎诔庌嘞滦宰,攤了攤手說:“隨便你要怎么想,總之誰都不準fire掉我的人,除非先fire掉我!
凌柔茵冷漠地看著他的眼睛,兩人沉默對峙著。
“別以為我做不到!彼创揭恍ΓD(zhuǎn)身走向電梯。
就在她旋身那一瞬,蒙于硯又聞到了幽冷的茉莉香。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跟我在一起?”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凌柔茵臉色驟變,駭然地左右張望。
“你非要弄得人盡皆知不可嗎?”她的聲調(diào)提高,語氣也變了!懊捎诔,讓你受人嘲笑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犯不著抓到我的把柄就迫不及待報復(fù)我,未免太下流了!”
蒙于硯錯愕地看著一臉冰霜的凌柔茵氣急敗壞地走進電梯,狠狠按下關(guān)門鍵,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毒蛇猛獸。
聽她話中的語氣和涵義,似乎昨夜跟他在一起的人就是她了。
他又聽到了那句——對不起。
不過,昨天的那句對不起,溫柔得扯痛他的神經(jīng),但今天聽見的這句對不起,充滿了賭氣,卻不含一絲歉意。
顯然凌柔茵對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懊悔,她的神情和態(tài)度都極力想撇清跟他之間曾經(jīng)有過的關(guān)系,完全沒有昨夜那種別無所求的柔情。
“副理、副理,怎么樣了?你跟她談得怎么樣了?我們不會真的被她fire掉吧?”一群人像做錯事的小孩,拼命圍在蒙于硯身邊緊張地聆聽審判。
“如果我保得住自己,可能就保得住你們,等著看后續(xù)發(fā)展好了!彼龡l斯理地走回辦公室。
辦公室內(nèi)飄蕩著清香的水蜜桃氣味,他不自禁地發(fā)怔起來,視線緩緩落在桌上那顆熟得恰如其分的水蜜桃上。
忽然,他想起了戀星,心口像被不知名的東西撞擊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渴望在這時候能看到戀星,突然很想看一看她的笑容。
戀星就像一盞微微發(fā)亮的燭火,她的熱度不會燙傷他,卻會讓他感到溫暖,有她在身邊,就覺得安心。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貪戀著她親切的溫柔,貪戀著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溫暖。
她是那種會讓人慢慢上癮的女人。
可惜,他現(xiàn)在要學(xué)會戒掉這個癮,因為她就要嫁人了。
“請問戀星人在哪里?”
蒙于硯趴在總機琳玲的柜臺前,柔聲低問。
正在專心做心理測驗的琳玲抬起頭,看見問話的人是蒙于硯,緊張得張口結(jié)舌,腦筋差點轉(zhuǎn)不過來。
“那個……誰?喔……你找戀星……她在哪里呀?!我想起來了,她在男廁所!
“男廁所!”蒙于硯驚訝地挑起眉,懷疑不是她說錯就是他聽錯了。
“是啊,阿桑昨天出外旅游了,戀星是她的職務(wù)代理人!
蒙于硯皺起眉頭,意味深長地淺淺一笑。
“原來是這樣,職務(wù)代理人啊——”
琳玲在蒙于硯拖長的尾音中不安地低下頭。
“謝謝!
蒙于硯道謝完,徑自往男廁所的方向走過去。
“喂,蒙副理跟你說什么?”淑紋探頭過來好奇地問琳玲。
“他找戀星!绷樟嵴f。
“他找戀星干嘛?他們在公事上八竿子也打不著!”柯月眉插嘴說道。
“搞不好蒙副理是要叫戀星幫他訂辦公用品,要不然就是叫戀星幫他買東西,想那么多干嘛!”琳玲聳聳肩說。
“說的是,人家高高在上,我們低低在下,想都沒想過我們當中有誰高攀得上,戀星又怎么可能高攀得起!卑l(fā)現(xiàn)新聞沒有什么可八卦的價值,淑紋立刻把頭縮回去。
倒是琳玲從蒙于硯的眼中感覺到了什么,視線忍不住朝男廁所的方向飄過去,她很好奇,有公事找戀星應(yīng)該由助理來做就行了,是什么公事必須讓蒙副理親自出馬的?
☆ ☆ ☆
男廁所門上掛著“清理中”的牌子。
戀星飛快地刷洗馬桶,想用最快的速度做完這個令她尷尬臉紅的工作。
有人在外面敲了兩下門板。
“快好了,再等一等。”戀星一邊加快手中的動作,一邊聽見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不是跟你說再等一下嗎?”她不悅地轉(zhuǎn)過頭,乍見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人是蒙于硯時,整張臉迅速脹紅了。
“我看你們總務(wù)部,大概只有你肯當阿桑的職務(wù)代理人吧?”蒙于硯搖頭笑望著她。
戀星尷尬得真想奪門而出,最不想讓他看見的就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
“別糗我了!彼銖姅D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肮疽(guī)定得找到職務(wù)代理人才能準假,阿桑如果找不到職務(wù)代理人就沒辦法出外玩了,她等這一天那么久,我總不好掃她的興。”
蒙于硯凝視著她,她身上圍著一件防水的膠裙,手中拿著馬桶刷,看上去絕無美感可言,但她那一雙愿意體貼人的眼睛,讓她的臉龐煥發(fā)出溫柔的美感,無比親切、動人。
戀星不像一般的粉領(lǐng)上班族,她身上沒有尖刺,臉上總是掛著謙卑的微笑,性格脾氣像玉石般平滑,似乎沒有人能惹惱她。
他心中溫柔地蠢動著一股異樣的情感,戀星身上所有的優(yōu)點都成了令他心動的理由。
曾經(jīng),凌柔茵像華美的煙火迷眩過他,當煙火綻放完之后,什么也都跟著消失了,但夜空微亮的星子卻永恒地存在著。
明明知道她已心有所屬,他還是為她心動了,老天真是開了他一個大玩笑。
“我不是掛了‘清理中’的牌子嗎?你怎么還是闖進來?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在里面了?”戀星微笑地問他。
“是啊!彼蛔灾鞯鼗卮。
“你有事找我呀?”戀星的眸中一亮。
蒙于硯欲言又止。如果說他只想看看她,這理由也太怪了一點,說不定會嚇到戀星。
“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彼_始卷袖子,避開回答。
“不用,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睉傩羌泵ψ柚顾!耙亲屓丝匆娞锰玫拿筛崩碓谒R桶,我立刻會被炒魷魚的。”
“怎么可能,說不定先被炒魷魚的人是我!
蒙于硯大笑著,傾過身想接戀星手中的馬桶刷,她拼命閃躲不讓他抓到,就在他環(huán)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逃躲時,一陣淡雅的水蜜桃香鉆進他的鼻端,驀然引起他全身細胞的大震蕩。
他驚愕地凝視著她雪白的頸部,忍不住想貼近嗅聞的渴望,當他決定付諸行動確認辨識清楚時,門忽然被打了開來。
蒙于硯和戀星雙雙轉(zhuǎn)過頭,看見陸正輝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們,嫉妒的火焰很快地失控焚燒起來。
“離戀星遠一點!”陸正輝狂怒地朝他們沖過去,一把揪住蒙于硯的衣領(lǐng),妒火燒得他滿臉通紅。
“陸正輝,你在干什么!冷靜一點好不好!”戀星下意識地護在蒙于硯身前,用力推開陸正輝。
陸正輝沒有提防戀星阻擋的力道,猛然后退幾步,背部撞上后面的墻,他不敢相信地看見戀星護衛(wèi)著蒙于硯,眼中燃燒著兩股怒火,他氣憤得臉孔扭曲,再度朝蒙于硯揮拳沖過來。
蒙于硯急忙將戀星往身后拉,來不及閃躲迎面而來的拳頭,因陸正輝個頭稍矮,一拳揮過來并沒有擊中蒙于硯的臉,只打中了他的下巴。
戀星驚呼一聲,心急地檢視蒙于硯是否被陸正輝打傷了,果然看見蒙于硯的嘴角有血絲滲出來。
“陸正輝,你簡直太過分了!”她氣得聲音發(fā)顫,對陸正輝的反感飆到最高點,她想也沒想就伸出手打了陸正輝一耳光。
陸正輝和蒙于硯同時怔住,連戀星自己也怔住了。
陸正輝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挨了戀星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整個人完全傻住了,根本不相信剛剛出手打他的人是戀星。
蒙于硯的吃驚程度不亞于陸正輝,他也沒有想到戀星竟會為了他“大義滅親”,仔細一想,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可能自作多情了.戀星的舉動或許是在教訓(xùn)自家人的無禮,把他當成是被冒犯的外人罷了。
戀星畢生沒有打過人,第一次打人就使盡全部的力氣,看到陸正輝被她打出清晰的五指掌印時,把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當所有氣憤都隨那一掌發(fā)泄完以后,反而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知所措起來。
“我打你是因為你太過分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也不該先動手打人,先動手的人就是不對!彼攘R陸正輝一頓再說,因為打得太用力,掌心還在隱隱發(fā)疼。
“戀星,對不起!标懻x急忙低聲求饒。“我本來想進來幫你的忙,可是看到你們居然在男廁所里摟摟抱抱的,所以才會忍不住發(fā)火……”
“你亂講,我們哪有摟摟抱抱,什么都沒有看清楚就能亂說亂打人嗎?”戀星紅著臉分辯。
“因為我不喜歡有人靠你太近,我會嫉妒……”
“夠了,別說了!睉傩遣荒偷爻料履,迅速打斷陸正輝那些肉麻的話,她一點也不想聽,更不想讓蒙于硯也聽見,她一直要找機會跟蒙于硯說清楚那則純屬子虛烏有的謠言。
然而她沒有想到,他們的對話聽在蒙于硯耳里,卻有說不出的親密感。
“你的傷痛嗎?”戀星低柔地輕問。
蒙于硯舔了舔嘴角,嘗到口中咸澀的血腥味,他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無法告訴她,被毆的傷不痛,可是心底有道被愛情割裂的傷口,痛不可抑。
他忽然明白了,這種無能為力的痛楚感就是失戀。
因為知道是失戀,所以才領(lǐng)悟到了愛情。
真是悲哀。他從此要被愛情折磨,生命中從此再不會有星星了。
“有件事我想趁這個時候說清楚!睉傩钦卣f,她打定主意,要當著陸正輝和蒙于硯的面澄清那則謠言。
就算全公司的人誤會,她都無所謂,但絕不希望蒙于硯也誤會她。
突然一陣音樂鈴響。
“對不起,是我的電話。”蒙于硯抱歉地從口袋里取出電話,按下通話鍵!拔,對,我是……什么!好!我立刻趕過去!”
戀星看見蒙于硯倏然驟變的臉色,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心慌地問。
蒙于硯重重地呼吸,目光又驚又慟地望著她,喉結(jié)在頸子上滾動著,他努力維持聲調(diào)的平穩(wěn),很費力地擠出幾句破碎的話“我媽,腫瘤破裂,大量內(nèi)出血,已經(jīng)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