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慎謀愛情 第五章 作者：芃羽 |
|
結(jié)果，在Ｔ大迎接于慎謀和卞則剛的，不只是一場災(zāi)難而已�！� 一張他們兩人在公寓門口被偷拍到的照片被告發(fā)到教務(wù)處，把校方人員驚得天翻地覆，事情被傳得愈來愈難聽，從師生幽會到同居的流言就像臺風(fēng)掃過整個校園。 卞則剛首當(dāng)其沖，她立刻就被叫到教務(wù)處，接受一場場的審問，心虛的她無法清楚地解釋她和于慎謀之間的情形，只能不停地道歉，希望把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不要讓于慎謀卷入是非，她可以不教書回美國，可是于慎謀還得繼續(xù)求學(xué)，絕對不能讓他有了不良紀(jì)錄�！� “是我的錯！我請于同學(xué)到我家吃飯，他對我開的英文情詩選讀有些問題，我想借他一些我以前的書，兩人才會在我的住處聚餐……”她面對一張張臭臉說道。 “卞助教，有課業(yè)上的問題在學(xué)校解決就行了，何必單獨請學(xué)生到家中吃飯？何況，于慎謀只是個旁聽生，你又是獨居，難道你就不怕遭人非議？”教務(wù)處的人員進一步逼問。 “所以我說是我的錯，我不該請他吃飯的。從今天起我會注意這一點�！彼αΦ鼗卮��！� “上一期校刊上對你和于慎謀之間的種種、我們希望你最好也在此一并澄清，否則，為了維持校園內(nèi)的良善風(fēng)氣，再加上這份黑函，我們會考慮和你提前解約�！苯虅�(wù)處主任如此說著�！� “解約？”她才教不到一個學(xué)期，就要被趕回去？唉，早知道不能和于慎謀走得太近，看，終于出紕漏了吧！ “是的。只要你能保證日后不再做出這種事，并且確定不再和于慎謀接觸，我們就當(dāng)是件無聊的惡作劇，不予追究。” “那……于慎謀呢？”她只想知道校方會怎么處置他�！� “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于慎謀的家人，他將被停學(xué)一個星期，閉門思過。” 這個結(jié)果還算差強人意，起碼于慎謀不會有事。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放心，我和于慎謀根本沒什么�！彼嵵氐攸c點頭，刻意漠視心中揚起的酸澀。 “那么，請你自重，卞助教。” 結(jié)束談話后，卞則剛埋頭走出教務(wù)處，沉思著她和于慎謀從頭到尾的認識過程，他們因緣際會地相遇，卻碰出不該有的火花，當(dāng)初要是她不理他就好了，不理會他瘋狂的追求不就沒事了嗎？都是她自己心不定才會惹出這種禍端。她決定不再見于慎謀了，屬于兩人之間的種種就到此為止，這樣對她和他都好。 沒有心情回系上，她走到停車場才發(fā)現(xiàn)鑰匙又不知道擱哪兒去了，于是她放棄開車，獨自一人離開學(xué)校，攔了輛計程車，隨便去哪里都好，就是不想再面對眾人的議論眼光。 被停學(xué)的于慎謀并未被叫到訓(xùn)導(dǎo)處聽訓(xùn)，他是從系主任那里收到處分狀，系主任只是要他好好想想，別因微不足道的感情糾紛斷送前程。 而他只是冷冷地拋下一句：“愛上一個人，有錯嗎？” 電機系系主任也是作風(fēng)開明的人，只是他有他為難的立場，因此他無法多說什么，對性格耿烈的于慎謀，他知道愈管愈糟，放任他，他反而自會拿捏分寸。 “你如果真的愛上卞則剛，就要替她著想，你可以不顧一切，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又身為助教兼講師，這類謠言對她傷害最大�！薄� 系主任的一番話讓他沉思了許久，于慎謀這才仔仔細細想起他的示愛可能只會替卞則剛帶來麻煩，如果現(xiàn)在的身分和環(huán)境都不允許他愛她，他可以等，也可以忍耐，不過，他要把這份心情告訴她�！� 一思及此，他就急著找卞則剛談?wù)�，怎知在停車場一直等不到她，在外文系辦公室也沒有人理他，他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何謂煎熬與不安，到底，她和校方的人談了什么？ 他被停學(xué)一周，那她呢？ 他在外文系教室外等到下午，不在乎他人的指指點點，逕自坐在大樹下等候卞則剛出現(xiàn)�！� 許瀠雙手環(huán)胸地走近他，冷笑道：“卞助教早就回去了。人家在教務(wù)處表態(tài)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也可以省省你的疑心了�！薄� “你是誰？”他雙肘支在膝蓋上，聲音平淡無波�！� 許瀠被這個問話氣壞了臉，虧她還曾親自送舞會邀請卡給他，他竟然不認識她？ “我是許瀠……”她的臉異常僵硬。 “你說卞則剛回去了？”他只對這句話有反應(yīng)�！� “是啊，丟臉嘛！我要是她早就回美國去了，哪還有臉繼續(xù)教下去�！彼恍嫉睾咭宦��！� “丟臉？什么事丟臉？”他正色地問。 “你還問？你們師生不倫之戀被揭發(fā)，這還不丟臉嗎？哼！雖然卞助教一概否認，可是我們都知道，你們兩個心里有鬼！你沒事會跑到外文系來聽她的課？再蠢的人都知道你居心叵測，現(xiàn)在鬧出事情了吧？看你怎么收拾！”她幸災(zāi)樂禍地笑罵。 “我居心叵測？我一開始就表明了我喜歡她，從不怕別人知道，而且愛一個人有什么好丟臉的？被愛的女人更表示她夠優(yōu)秀，兩情相悅是人之常情，我就不懂一張照片能表示什么？”他大方地說出他的想法�！� “你……喜歡一個比自己大的女人，真惡心！”許瀠沒想到他會坦承心境，又妒又氣地斥道。 “誰規(guī)定愛情要有年齡分隔的？我想愛就愛，連上帝也管不著，別因為我沒看上你就不留口德，那只會讓你變得更不可愛而已�！彼睦谶�是沒遮沒攔�！�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真以為你是萬人迷？”許瀠被他的話逼得惱羞成怒，恨恨地說：“我倒要看看你們的師生戀情能持續(xù)多久！哼！” 她說完就轉(zhuǎn)頭跑開，于慎謀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只想知道卞則剛到底是不是回家去了，于是回到電機大樓撥了她住處的電話，但響了半天沒有人接，他的心緒就更亂了�！� 她是怎么了？ 他快步走向校門，決定到她家看看，但才走沒幾步，就看見杜英群擋在小路上，一副看好戲的惡劣笑容掛在他臉上。 “怎么了？于狀元，終于嘗到痛苦了吧？”自從卞則剛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巴掌之后，他就發(fā)誓報仇，他要好好出這一口氣，讓她和姓于的在學(xué)校混不下去。在觀察了幾天之后，他發(fā)現(xiàn)于慎謀和卞則剛之間往來頻繁，傳聞他們之間涉及感情的事似乎并非空穴來風(fēng)，于是他在盯了幾回后，終于讓他在卞則剛的住處樓下抓到了把柄，他精心計畫的報復(fù)戲碼于是上演，眼看男女主角顏面盡失，他就大呼痛快�！� “讓開�！庇谏髦\沒時間聽他閑扯�！� “這次學(xué)校只對你做了停學(xué)處分，算便宜了你，下次，我一定會讓你提前畢業(yè)！”杜英群撂下狠話�！� “那就試試看！”對付這種小人，于慎謀從來不留情，他不愁反笑，露出陰沉的眼神�！� “好家伙！你不信我會整倒你？”杜英群大聲反問。 “來��！我等著看你如何整倒我。不過，學(xué)長，在整倒我之前，你最好先擔(dān)心自己在網(wǎng)路上仲介販賣槍械的事別曝光才好�！庇谏髦\雙手插在褲袋里，大局在握�！� 老虎不發(fā)威，還真容易被當(dāng)成病貓，杜英群是惹毛他了�！� 杜英群臉色大變，洋洋得意之色在瞬間化為烏有，他在網(wǎng)站做的違法生意是秘密，于慎謀怎么會知曉？ 見他變臉，于慎謀又補充的說：“我想，警方和校方一定非常想知道‘軍火教皇’的網(wǎng)站站長是誰吧？我談個戀愛大不了被記過，而你做的事，可能觸犯法律，得蹲牢房的，是不是，學(xué)長？” 杜英群被他的話嚇得手腳發(fā)軟，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已隱藏得很好，怎知于慎謀竟會知道他的底細……天�。∵@下子踢到鐵板了！ “你……在胡說什么？”他抵死不認帳。 “聽不懂？沒關(guān)系，只要警方聽得懂就成了。”于慎謀說著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你別亂來……”他著慌了。如果于慎謀真的去揭穿，他就完蛋了！ “我會不會亂來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你……”杜英群根本無力反擊�！� “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威脅，以后你再敢管我的事，我會讓你一星期內(nèi)被退學(xué)，學(xué)長�！庇谏髦\成功地反將一軍，把杜英群打得七葷八素，冷汗直流�！� 杜英群沒想到逞一時之氣會惹來這種下場，一口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匆匆離開。 以為在電腦網(wǎng)路中胡作非為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哼！太愚蠢了！于慎謀盯著杜英群倉惶的背影冷忖。 這段小插曲他知道可以結(jié)束了，不過，后遺癥可能很多。首先，他得找出卞則剛，他不要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感情就這么毀了，否則，重新來過可能又要花上許多時間。 他直奔到卞則剛的住處，可是久久都沒人應(yīng)門，他在門外等到晚上十點，屋里的燈沒亮，卞則剛竟然沒回來！ 他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想不出對臺北不熟的她還能去哪里，一顆心懸得難受，胃也跟著緊抽�！� 該死！他一拳擊在墻上，法律上有規(guī)定學(xué)生不能追助教嗎？真是見鬼的封建思想！為什么大家就不能讓他好好地去愛一個女人？ 久候不到卞則剛，他只能放棄，他猜想她一定在躲他，認清這點后，他決定給她一點時間，不再苦等�！� 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中，他才打開門，他姊和兩個哥哥就一把將他揪進門，緊接著是一連串的責(zé)難與盤問�！� “于慎謀，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于慎言怒極地大吼�！� 她一接到學(xué)校的通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于慎知和于慎行召喚回家，三個人如坐針氈地等著他們的小老弟回家。結(jié)果，從下午等到晚上，一家子人連飯也沒吃苦等著主角現(xiàn)身，偏偏于慎謀硬是拖到十一點才回來。 “學(xué)校要你停學(xué)一星期閉門思過，還聽說你泡了個女助教，有沒有這回事？”于慎行發(fā)現(xiàn)自己得用另一種眼光來看他的弟弟了，他簡直比他還高超！ “慎謀，你從沒鬧過事，這一次究竟是怎么了？”于慎知不可思議地瞪著小弟�！� 也難怪他們震驚，于慎謀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品學(xué)兼優(yōu)、五育兼?zhèn)洌砍祟^好、功課佳，每年必定將模范生的獎狀帶回家，要不是個性悶又酷了點，他幾乎可稱得上是個“完人”。 但看看現(xiàn)在，青少年時期沒鬧過事的人，反而在上了大學(xué)來這么一記回馬槍，硬是敲得他的兄姊們瞠目結(jié)舌，呆若木雞。 “沒事。”一句老話，這是于慎謀不愿多談的搪塞之詞�！� “沒事才怪！”三位長輩一起鬼叫�！� 他冷淡地穿越他們，打算回自己房間，三堂會審的戲碼他沒心情參與。 “給我站�。∧氵@是什么態(tài)度？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準(zhǔn)你上床！”于慎言發(fā)火了�！� “是啊！好歹你也說清楚你有沒有對女助教非禮啊！為什么學(xué)校要罰你停學(xué)一周？”于慎行對這檔事最有興趣�！� “慎謀，你真的……做了什么事嗎？”于慎知小心地問。 于慎謀知道躲不過這場精神炮轟，乾脆將背包往沙發(fā)上一丟，坐了下來，直接說：“我什么事都沒做，我只是喜歡上外文系的助教卞則剛而已�！薄� “助教？她多大年紀(jì)？”于慎言敏感地問�！� “二十二歲�！薄� “比你大三歲？哇！你在想什么？全天下有這么多年輕貌美的女孩你不追，竟然去泡個老女人……”于慎行譏諷道�！� “二十二歲的女人有多老？”于慎言瞪了老三一眼。 “呃……”于慎行自知失言，他怎能忘了老姊也有三十了呢？ “我是在追卞則剛，她一個人在臺灣，什么家事都不會，又迷糊得要命，所以偶爾會去她家?guī)兔Α庇谏髦\解釋道�！� “幫忙？”于慎知和于慎行互看一眼，和老弟相處十九年，他們可沒見他幫過什么忙，像這種連手足之情都不能煽動他替他們清理一下房間的人，竟會跑去幫個女人？可見這個小老弟是深陷情網(wǎng)了。 卞則剛究竟何德何能？他們更好奇了�！� “然后呢？”于慎言等著聽下文�！� “然后就被一些看我不順眼的人在卞則剛家門口拍到我們的照片�！彼膊浑[瞞，照實說了。 “所以就被告到學(xué)校，說你們幽會同居？”于慎知接口。 “嗯！無聊吧？”他聳肩一笑。 “還說無聊？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大逆不道的事？”于慎言忍不住大罵。 “大逆不道？”于慎謀揚了揚眉，眼光犀利地盯著大姊。 “學(xué)校說卞則剛不只是個助教，她在外文系也開了課，說起來她還是個講師，你干嘛去招惹一個女老師？你頭殼壞了呀？Ｔ大的女同學(xué)全死光了嗎？你就不會隨便挑一個？”于慎言情急之下迸出這句話，但她沒想到會引來于慎謀的反撲�！� “你可以為了反抗命運左挑右撿地選了個小你三歲的男人當(dāng)丈夫，為什么我就不能挑個我中意的女人當(dāng)老婆？”于慎謀第一次發(fā)脾氣，五官燃燒著強烈的怒焰，一改平時氣定神閑的模樣。 “你說什么？當(dāng)老婆？慎謀，我得先疏通疏通你的死腦筋，談戀愛和結(jié)婚是兩碼子事，你千萬別搞混淆了，你可以談一輩子戀愛，但結(jié)婚通常只能一次，所以可別年紀(jì)輕輕就太死心眼，張口閉口討老婆……”于慎行搬出他的混世哲學(xué)。 “我是認真的�！庇谏髦\堅定的眼神讓于慎言為之一震。想當(dāng)初，她老公鐘肯在對她說出這句話時也是這樣的神情。 那是一個男人鐵了心要愛的認真表情。 “多認真？”她問�！� “這輩子我只要她！” 他的話讓他們都傻了，瞧這氣勢，他們一點也不懷疑他的真心。到底這個卞則剛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于慎謀神魂顛倒成這般？ “問題是，那個卞則剛她怎么想？”于慎言以女人的立場發(fā)問。 “她……”這下子換于慎謀猶豫了。卞則剛喜歡他，這點他能感受得到，可是，喜歡是一回事，但如果她對他的愛沒有強烈到能排除一切心結(jié)，那他就算再愛她也是枉然�！� “她不敢接受你，正確地說，她怕接受你，對不對？”于慎言太了解那種心情了。雖然時代在變，可是一論及對象，女人還是對比自己小的男人放不下心。 “咦？老姊結(jié)了婚就變成愛情專家了？”于慎行拍馬屁地說�！� “被小男人追過無數(shù)次，我的經(jīng)驗還不能成為專家嗎？”她白了老三一眼�！� “你是說……她怕我？”于慎謀爬梳頭發(fā)問道�！� “想也知道，她比你大三歲，這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致命傷。再者，她目前的身分是個助教兼講師，論輩分在你之上，你想她還會接受你嗎？現(xiàn)在又發(fā)生這種事，她的心情有多糟就不難想像了�！庇谏餮哉f得頭頭是道。 “可是之前她雖然拒絕我，卻不排斥我……”他抓著兩鬢的頭發(fā)皺眉�！� “那是寂寞的錯覺。很多女人并非真想談戀愛，只是怕寂寞而已。”于慎行經(jīng)驗十足地擺擺手，在另一邊沙發(fā)上坐下�！� “寂寞？不，我看得出來，她對我有感覺。”于慎謀確定地說。 “就算有，現(xiàn)在也被嚇光了。”于慎言有感而發(fā)，坐到椅子扶手上，傾身攬住小弟的寬肩，安慰道：“你才大一，先把愛情擺一旁，好好念書吧。慎謀，我們家大概只有你能出類拔萃，你要多努力點才行啊！” “什么意思？老姊，你把我和哥撇到哪里去了？”于慎行大聲抗議。 “你們？你們兩個能熬到大學(xué)畢業(yè)我就阿彌陀佛了�！薄� “慎知，我們最好也表現(xiàn)出實力來，免得被姊瞧扁了。” “現(xiàn)在才想展現(xiàn)實力未免太晚了。”于慎知輕笑。 姊弟三人互相笑罵著，獨獨于慎謀依舊處在低氣壓，他煩亂地站起來，走向房間。 “慎謀，別再去找那位卞則剛助教了，你窮追不舍只會讓她為難而已�！庇谏餮院白∷！� 于慎謀停在房門口，半晌才回頭道：“我不會放棄的。” 三人都被他毅然的神情嚇住了。通常，于慎謀決定的事就從沒有半途而廢過，與他生活了十九年，他們早就知道，堅持己見也是他的特色之一，但有時候太堅持己見卻是一種無可救藥的固執(zhí)。 所以，他們都很好奇，于慎謀的愛情會演變成何種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