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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孤星 第五章
作者:芃羽

  子夜,月柔風清,冷月正在擎日別館富麗堂皇的明月齋中眺望著園中的路徑,想要辯認白天時走過的樓閣,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東北方那棟八角形圖樓必是端木堯休憩之處。

  以端木堯的好色,他居然沒有來騷擾她,冷月有點意外,不過,他不來并不表示她不能去。雖然略顯匆促,但她已沒有耐性再看著端木堯在她面前招搖,她今晚就要動手殺了他。

  換上勁裝,她悄然地來到八角樓,里頭燈已滅,端木堯似乎已經就寢。冷月輕巧地移到窗下,凝神傾聽動靜,沒有什么奇特的聲響,連外頭也沒有人巡邏戒備。這一切似乎順利得讓人不安,但冷月一心想報仇,無心細想其中詭異,趁黑摸進了八角樓內,潛身來到靜得出奇的寢室外。

  冷月的手尚未摸上門板,一股勁風就襲向她的門面,她只覺得鼻息一窒,人就像軟絮一樣被拖拉進門,直沖床上裸著上身的端木堯。

  “哎呀廣冷月驚呼一聲,從未想過有人會有這么強的內力,收發于無形之間。

  “小美人兒,我正在等你呢!倍四緢蜃旖枪闯鲆荒ㄒ,伸舌舔了舔唇,形狀猥褻。他運力將冷月吸進懷中,雙手緊緊地將她圈住。

  “放手!”冷月嬌斥一聲,掙扎著要脫離他的籍制。

  “怎么?你不是難以入眠,春心蕩漾,想來找我給你慰藉嗎?”端木堯右手擁住她的細肩,左手已放肆地撫上她的臉。

  “我的確難以入眠,那是我覺得你活在這世上太過礙眼,讓我心煩!”冷月染開他的手,狠狠瞪著他。

  “哦?你這么恨我,為什么?”他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偷襲,反而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到來。

  “為什么?你去問老天吧!”冷月驀地從懷中掏出利刃,身形滑溜地轉出他的胸前,揚手就住他的心口部位刺落。

  “嘿!”端本堯雙眉一聳,斜吊的眼角霎時聚滿憤怒,他冷笑一聲,也不見如何出手,就將她手中的利刃奪下,順勢一推,人已壓在她身上,緊緊將她的雙手拉高過頂制止,色迷迷地望著她絕美的臉蛋!扒窝绢^,憑你也想動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我告訴你,只要我有一口氣在,遲早要親手卸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連血帶拿出去喂狗!崩湓掠煮@又怒,因他的接觸而陣陣反胃,氣憤填膺。

  “好個辣嘴!看我今天不整得你死去活來,恐怕你不會知道我端木堯的厲害!彼f著湊上嘴要吻她的頸頭。

  “禽獸!”冷月怒吼一聲,雙腳曲膝往上頂,扭動身子想往旁邊鉆去。誰知人還未逃出,就被端木堯鐵般的手硬扯回來,“嘶”地一聲,右半邊的衣袖應聲而破。

  “啊,真的美極了!很好,本爺喜歡!哈哈哈!”端木堯賞盡春光,更加欲火難耐,說著就撲向冷月。

  冷月吃了一驚,連忙遮住自己裸露的手臂,沖向門旁。

  端木堯快如閃電地攔在她面前,狂笑道:“本爺今晚就要你了!你哪里也去不得!”

  “要碰我?休想!”冷月氣極反罵,左右瞄著是否還有出口可逃。

  “我端木堯想要的女人,從沒有一個逃得了,你死了心吧?他大喝一聲,一個移形換位,欺近冷月。

  冷月只覺眼前阻風乍起,端木堯身影變幻莫測,看不清來勢。就這么稍一遲疑,她整個人已被攔腰抱起,胡涂地躺進他的懷中。

  “你放開我!”她忍不住尖叫。

  “等我玩夠了你,自然會放開你,但這時候你得好好地伺候我,否則只有自找罪受。”端木堯咧嘴一`笑,毫不留情地將她丟在床上,伸手扯下流蘇帳。

  “端木堯,放開你的骯手!”冷月力氣用盡,又急又氣地全身發顫

  “哼!我這雙骯手偏偏要摸遍你全身,我就不信你不會應和我!倍四緢蛴謱⑺囊陆笏洪_,正想一逞獸欲

  剎那間,冷月身上燒起一團火紅,頃刻使全身燒熱,直把端木堯驚得住后彈跳三步。

  “這是什么鬼功?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臉色微變,以為這是冷月的奇特內力,瞠目大驚。今日冷月一進門,他便知道她來意不善,早已暗中留神,但此刻看來她的來歷似乎不單純。

  冷月也感到渾身發熱,但精神清醒,一雙妙目燒得晶亮,一步步走近端木堯。

  我是誰?你還敢問我?在你殺了曳風樓五十幾條人命之后,你以為你能逍遙法外多久?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去祭那些死去的冤魂!”冷月秀發零亂,于火焰中有如鬼魅般,冷艷逼人。

  “你是裴家的……”端木堯心中倏地打了個突,方才與張蔭的對話閃進腦中,難道這個女子便是當年裴家唯一存活的小丫頭?

  “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納命來!”冷月豁出生命,使出所有的氣力運發夜龍珠的熱力,打算撲向端木堯同歸于盡。

  端木堯從錯愕中轉醒,立時使出《鬼使神差》第一式,化解了冷月的攻擊,但赤膊的上身仍被她散發的青紅焰火燒灼得疼痛不已。

  “這到底是什么鬼?你是裴家的活口,那夜龍珠呢?”他想到那個與他無緣的珍貴寶珠,興奮地大喊。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丫頭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夜龍珠嗎?你下地獄去找吧!”冷月再次撲向他,不顧一切地運氣催化夜龍珠的熱能。

  端木堯不敢近她的身,只能用掌風與她對峙。他見冷月如此頑強,隨即以清嘯喚來張蔭部署的屬下,打算把冷月引到房外園中,再用繩索將她捆綁,逼問夜龍珠的下落。

  冷月一心要殺了端木堯,緊跟著他沖向屋外,沒留意到外早已怖下天羅地綱,一腳便跨進了敵人設下的陣中。

  端木堯躍向石階上,朝聞聲而來的張蔭點點頭,大笑道;“裴家丫頭,你逃不了。給我拿下!”他一聲令下,一張金絲網高高撒下,住冷月身上罩了下來。

  冷月抬頭一看,大驚失色,正不知如何脫困,忽然瞥見暗宇穹蒼中一個黑影如大鷹般從天而降,緊接著竄出一株黑亮的長鞭映著月色閃閃生輝,直取她的腰間,把她卷離當場。

  “獨孤叔叔?”她不能置信地喃喃自語,人已飛向那團森然的黑影。

  端木堯見此人能突破重圍救人,心下一驚,狂喝道:

  “什么人?”

  張蔭微微一驚愕。這條名聞黑白兩道的黑鞭只有一人會使,那就是久不涉江湖的獨孤清絕!

  “莊主,那似乎是退隱江湖已久的“玉面閻王”獨孤清絕!彼麑ξ淞种懈鞔箝T派及名人所知頗深,急忙告知端木堯來者的身分。

  冷月直到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住,才真的確定來者便是她的意中人獨孤清絕。

  “獨孤叔…。”她喜形于色,輕喚道。

  “噤聲!”獨孤清絕冷冷地說道,一身氣息陰森如常。他卸下披肩,披著眉將冷月若隱若現的身子包住。她沒被欺侮去了吧?他心中惴惴不安,卻仍不動聲色。

  “你是獨孤清絕?竟膽敢來管本爺的閑事!端木堯怒氣橫生,雙手叉腰盯著他們。

  “她是玄影殿的人,我要帶走了。”獨孤清絕臉上帶著黑面罩,一身黑衣,氣勢昂然地摟住冷月站在墻頭之上。

  “原來玄影殿早就覬覦夜龍珠,這裴家的后人想必是  被你窩藏至今。”端木堯沒想到自己在江湖中放活,說玄影殿與夜龍珠有關的借刀殺人之計競歪打正著。

  “笑話!就只有擎日山莊能擁有夜龍珠嗎?”獨孤清絕冷笑道。

  “獨孤清絕,奉勸你最好別與擎日山莊為敵,否則以你玄影殿今日的勢力,恐怕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倍四緢虿⒎翘搹埪晞,既然獨孤清絕走火入魔,功力大不如前,那他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是嗎?我倒要試試。”獨孤清絕說完便揚聲清嘯。響徹云霄,綿綿不絕,久久毫無消殆之勢;

  端木堯心中一凜,有點詫異地的內力修為還是如此深厚,不禁瞪了身旁的張蔭一眼,咬牙道:“這像是走火火魔之人的嘯聲嗎?”

  張蔭也為之迷惑不已,無語地搖頭;

  片刻后,獨孤清絕收回嘯聲,冷眸盯著這名武林中的大淫魔說:“我玄影殿向來不問武林中事,但有人挑釁也絕不會不回擊,端木堯,你可別太囂張。”

  “哼!想教訓我?那就先露一手看看,”端木堯眼見獨孤清絕不把擎日山莊瞧在眼里,氣得躍上墻頭與他過招。

  獨孤清絕見他身手矯健,忽左忽右,留神注意,一把推開冷月,逕自與他對掌拆解。

  冷月在一旁看著,心下驚驚。獨孤清絕的內力雖高,但受制于氣血滯礙,常會有斷續現象,她怕剛剛他清嘯已耗太多體力,此時與端木堯對掌會力不從心,稍有閃失便會受傷。

  端木弟卯盡全力進攻,使出《鬼使神差》中的各式精妙拳法,招招直取穴門,毫不留情。

  獨孤清絕全神貫住,凝神對付端木堯。兩人你來我往,拳掌交鋒,霎時氣流交橫,塵埃、落葉被掃得四處紛飛,一陣陣氣息鼓蕩在眾人之間。

  張蔭見主人窮于應付,于是一招手,遣了幾名手下繞到冷月身旁,暗地射出兩箭,冷月一心只在獨孤清絕身上,左臂被另一箭射中,登時驚呼出聲。

  “。 彼テ胶,從墻頭掉落。

  獨孤清絕眼明手快,一掌逼退端木堯,卷住冷月的手臂,將她拉回。但就這么一瞬,端木堯己雙掌迭出“劈刀毒掌”打向獨孤青絕的胸口。獨孤清絕一陣暈眩,口里涌上鮮血,他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抱住冷月的腰,翩然飛出墻外,負傷而去。

  “莊主,要不要追?”張蔭趕到端木堯身邊問道。

  “派東北三騎去追,我要活捉那個女的。”端木堯命令道

  “是”三名高手分別追出。

  “哼!裴冷月那丫頭中了箭,逃不遠的,而且獨孤清絕中了我的毒掌,不出三十六個時辰即會昏迷不醒,我不信他們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倍四緢蚵冻鰫汉莸男θ。

  “那獨孤清絕的功力不可小覷,咱們得趁他受傷,派人圍剿玄影殿,以除后患。”張蔭提議道。

  “嗯,好主意!倍四緢蛐南掠嬃恐T谂c赫赫有名的“玉面閻王”對過手后,他愈加肯定要盡早除掉這個心腹大敵,并把裴冷月搶回,那么,夜龍珠和天下武林將都是他端木堯的囊中之物了。

  當然,冷月那個嬌俏絕倫的丫頭他也不會放過,她既是當年從他嘴中逃走的一塊肉,他豈會輕易再放走她?

  他舔了舔唇,再次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夜色如墨,獨孤清絕和冷月騎在他的青海駒上奔走了一段路后,終于不支倒地,在一間破廟前吐了一大口血。

  “獨孤叔叔!”冷月大驚失色,立刻下馬攙扶他。

  “我沒事!豹毠虑褰^推開她的手,強撐著走進破廟中。

  冷月見他拒絕自己的幫忙,心中又是傷心又是不忍。

  “獨孤叔叔,你先坐下。我這里有古爺爺特制的丹藥,你先吞下去!崩湓轮浪麄貌惠p,連忙著從腰間取下隨身的藥草。

  “不用了,你也受了傷,先替自己止血吧!豹毠虑褰^靠墻而坐,微喘地說道。若是他功力還在。今日又怎么會著了那淫蟲的道?

  “我的是箭傷,不要緊,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崩湓虏还茏约罕凵系奶弁矗茏匀坏匾妾毠虑褰^把脈。

  “我說不用了!”獨抓清艷冷冷地擋開她的手。“這是“劈山毒掌’,除非有端木堯的解藥,否則只有運氣將毒氣逼出,別無他法!

  “毒掌?那我幫你運氣!崩湓乱宦牭蕉菊贫郑菚r緊張不已,急忙坐到他面前,要像以往一樣助他把毒化解。

  “冷月…!豹毠虑褰^雖一直表現得漠然,但他見冷月手臂上汩汩流出的血心中卻一陣陣抽緊!跋柔t治你的傷,之后再來幫我!彼蜃约旱男募露櫫肆嗣碱^。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冷月此刻根本無心替自己上藥,一聽見獨孤清絕中的是毒掌,她急得方寸全亂了。

  “你別再老是做蠢事讓人擔心了,好嗎?”獨孤清絕倏地冷言責備道。

  自從發現她私自離開立影殿,殿里上上下下出動多少人馬在找她,而他…他竟然焦灼得想親手殺了她,免得再因她的消失而心頭糾結。

  冷月被他兇惡的模樣嚇住了。她愣愣地看著他陰霾的雙眼,雖然帶著面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他的臉正因氣憤而扭曲著。

  “獨孤…”她懾懾地想解釋自己的不告而別,卻在他犀利的注視下低頭噤聲。

  “你知道你替玄影殿意來多少麻煩?先是私自下山,讓無咎和古老急得到處找人;繼而向端木堯泄漏了你的身分和行蹤,你以為你真的報得了仇?這無知的舉動簡直是飛蛾撲火!現在端木堯知道你是曳風樓的活口之后,他絕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不論天涯海角,他一定會想辦法抓到你,逼問夜龍珠的廠落!彼y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活,心緒激昂可想而知。

  冷月待在原地聽他訓誡,一顆心慢慢往下沉,悶聲地道:“我很抱歉替你們惹來麻煩,但你們可以不用管我!我找端木堯報仇是不自量力,但我已有了死亡的準備!

  她話未說完,獨孤清絕就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

  “你以為你會這么容易死?端木堯是個變態,他不凌辱你至生不如死他不會痛快的,而你以為玄影殿收留你幾年是為了什么,你體內的夜龍珠一天不釋出,你就一天屬于我獨孤清絕,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死!”

  聽見他冷酷無情的話,冷月的臉一下子刷地慘白,一顆心慢慢龜裂,瓦解。

  原來他不是來找她的,他是為夜龍珠而來,他要的不是她裴冷月,而是那顆能夠起死回生的夜龍珠!

  “我懂了,原來我的命不值錢,要不是因為夜龍珠,我早該在九年前就死去”她凝著淚,茫然望著他,凄楚地微笑。

  獨孤清絕一見她受傷的表情,手差點不聽使喚地想將她擁入懷里,但是如此一來,他刻意壓抑了多年的感情必會決堤而出,不可收拾。因此,他強忍住心疼的沖動,放開即的手.啞聲地道:“你清楚就好,F在,先替你手上  的傷上藥,我們必須在三十六個時辰內回到玄影殿,否則我會毒發昏迷,屆時會讓端木堯有機可乘。

  “是。

  冷月慢慢站了起來,走到破廟門邊,毫不在意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這傷口的痛哪比得上心痛?

  她閉起眼睛,直想哭一場。

  獨孤清絕見她纖細的背影蹣跚,怔了半響才強忍住痛苦地撇過頭去。

  他和古乙殘一發現冷月不見,四處又找不到人時,就推測她一定是到濟南城找端水堯報仇了,那時他不顧無咎和無名的反對,單槍匹馬地下山尋人,要無咎、無名留守玄影殿以防近來不斷前來騷擾的人入侵。那抹焦慮和牽腸,直到他在擎日別館中見到了冷月才稍稍放了心,她雖然陷入無恙,那一刻,他多日來不眠不休的奔波勞頓都在瞬間消除、他的夜龍珠沒有消失,他的冷月還活著…

  他的冷月嗎?

  是的。打從他將她從曳風樓的廢墟中帶回玄影殿之后,她就屬于他了。可是,幾年來她愈發美麗動人,全身洋溢著青春的光彩.而他不過是個面容丑陋的男人,宿疾纏身又個性乖僻,她的嬌艷對他而言太過刺眼,讓他自慚形穢。偏偏他又得靠她身上的夜龍珠才能存活,這種糾葛不清的關系委實教人難以忍受,想愛不能愛,想放手卻又不能,她的存在對他無非是種煎熬,在在挑戰著他的意志力,試煉著他那顆原本無欲如鋼的心。

  冷月當然不明白他的痛苦與自卑。她看獨孤清絕看了九年,早已不在乎他的俊丑,在她心中,他就是他,一個給他溫暖,幫他遮風擋雨的男人。但是現在她恍然了解在獨孤清絕的眼中她不過是夜龍珠的化身,在他心里,她是圓扁他或許壓根沒想過。

  她開始恨莫名其妙跑進她身子里去的夜龍珠子。如果沒有夜龍珠,他是否會正眼看她?又是否會回應她的感情?她真想弄清這一點。

  冷月包扎好傷口,嘆了一口氣,轉身說:“好了,可以上路了!

  獨孤清絕站起身,調勻了氣息,正想往外走去,喜然聽見一陣“得!得!”的聲音,立刻驚覺地把冷月拉到身后,仔細盯著聲音的來社。

  片刻,只見一個白衣老者拄著龍頭拐杖,緩緩地從樹叢后走了過來,口中還吟著:“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鬧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冷月和獨孤清絕一聽,心中同是一凜。這老者吟唱的這闕詞詞意正是兩人內心的寫照!

  那老者身形瘦小、佝樓,但紅光滿面;頭頂稀疏的在發梳了一個朝天雪;身上洗白的衣上繡著仙鶴數支,走起間鶴群訪著舞動振翅,翊栩如生,腰間掛著一只胡蘆,酒氣四溢,狀極瀟灑。

  獨孤清絕一直冷眼盯著老者,從他行走的靈敏步伐看來,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咦?這破廟我住了三天了,怎么現在多出了兩個人。一匹馬?”那老者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搔搔后腦道。

  冷月一聽這老者出言滑稽,不禁脫口而出:“這破廟是你的嗎?我們過了宿頭,在此暫時歇一歇不行嗎?”

  “喲?小姑娘說話挺沖的哦,是不是和心上人鬧別扭,心下正不痛快?”那老者膘了冷月一眼,促狹地道。

  冷月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快快地說:“這不關你的事吧則。老先生。”

  “小老先生?”那老者忽然外味地笑了出來,又道:

  “別亂叫,我才九十幾,甭將我喊老了。”

  九十歲?冷月咋了咋舌,笑道:“不然怎么稱呼您。俊

  “我是東海逍遙仙,佟小小!崩险邠u頭晃腦地自我介紹。

  “小小?你的名字叫小小?”這回換冷月大笑出聲。九十歲高齡老者,名字喚做小小,豈不

  可笑?

  “你這個臭丫頭,敢取笑我?”佟小小嘟起嘴巴,怪冷月沒禮貌。

  “我不是取芙你,小小前輩,我是覺得你的名字挺好玩的!崩湓挛⑿Φ貜莫氉デ褰^的背后走出來。

  “是嗎?”佟小小眨眨眼,似乎對冷月很有好感。

  “是!你瞧,你小時候叫小小,現在九十歲也叫小小,名字不因年齡的改變一樣年輕,別人喊起你來不是老是占你便宜嗎?”冷月笑著朝他點點頭。

  “嗯,我倒沒想到這點,小小,小小,當真被人喊小了!辟⌒⌒∷坪鯊奈聪脒^這個問題,斂眉皺鼻地思索著。

  “但也無妨!別太傷腦筋,當別人老老時,你還是小小,所以這虧吃不久的,你現在可撈回本了!崩湓卵谧於ΓS便兜,這小老兒就跟著糊涂了。

  佟小小知道冷月在逗地,對她的長幼無忌很是歡喜,便道:“小姑娘,你很有意思哦!來來來,我方才到城里帶了點酒回來,要不要跟我喝幾杯?”佟小小與她談得倒很投機,邀請她一道喝酒。

  冷月尚未回答,一直沒吭氣的獨孤清絕卻接口道:“不用了,我們還得趕路!

  “趕路?起什么路?一個受了毒傷,一個受了箭傷,再怎么趕也趕不過“時間”。佟小小嗤笑一聲,大步跨進破廟內。

  獨孤清絕一驚,這老頭兒真是不可小覷,別看他嘻笑無端,卻能輕描淡寫地看穿他們的處境。

  “你怎么會知道獨抓叔叔受了毒傷?”’冷月奇道。她左手殘留血痕,看出傷勢倒還容易,只是獨孤清絕傷在胸口,這佟小小如何能知?

  “呵呵呵,脈搏忽快忽慢,顯然是內力渾厚,不過氣血逆流,氣若游絲,就算你身子如銅似鐵,也挨不過三天!辟⌒⌒∞熥宰聛硌鲱^喝著美酒。

  “三日?”冷月驚呼一聲,方才獨孤清絕說他過了三十六個時辰會昏迷不醒,沒說會喪命啊!

  “那怎么辦?獨孤叔叔,三日內咱們絕回不了玄影殿的,這里離擎日別館近些,我去向端木堯拿解藥!彼f著急忙要離去。

  “不行!”獨孤清絕立刻抓住她的手,蹙眉道:“你想自投羅網嗎?你這一去正好中了他的詭計!闭f真的,一想到端木堯對冷月的企圖他就頭皮發麻。方才初見她時的衣不蔽體就已經夠讓他心驚的了。

  “那……不然現在我們要怎么辦?”冷月回頭看著他,顫聲說著。獨孤清絕不能死,他死了她也不愿獨活。

  “先回玄影殿再說。”獨孤清絕自知可能來不及回到玄影殿,讓無咎幫他運氣逼出體內的毒素,但他不愿讓冷月擔心。必要時,他可以試著用自己的內力把毒制住。

  “可是……”冷月還是不放心。獨孤清絕一直逞強不露疲態,她真恨不能替他受這個罪。

  “我說小丫頭,你別心急,有你在.他不會死的。”佟小小在一旁看著他們,露出奇特的笑容。

  “為什么?”冷月不明白。

  “因為你有夜龍珠。 辟⌒⌒÷冻鳇S褐的牙齒笑道

  獨孤清絕一聽他說出夜龍珠,臉色微變,緊緊握住冷月的手,佯裝不懂。

  “你在說什么?”

  這丫頭身上有夜龍珠,獨孤清絕,你還有什么好怕

  佟小小還是悠哉地喝著酒。

  冷月尤其吃驚。這個小老頭到底是何來歷?為何能將人的身分摸得一清二楚?他到底是敵是友,

  “你究竟是何人?”獨孤清絕沉聲道。

  “我嗎?”修小小站起身,笑嘻嘻地手持那根龍頭杖朝冷月輕輕一點!拔沂恰闹魅。”

  “什么?”冷月和獨孤清絕同時低呼。

  “我說,我就是夜龍珠的主人!辟⌒⌒∪允侨魺o其說著。

  “怎么可能......”冷月驚異不已。

  張大你們的眼睛了!東海龍王在此,龍珠聽令!

  佟小小突然喝道。

  話一出口,冷月體內龍珠的熱流竟不聽她的使喚,霎時奔騰起來,像是有人突然在她心中點燃火苗,兩股青煙同時從她身上迸出,轉眼間將她全身燒灼起來。

  “啊——”冷月痛得狂叫,雙手緊揪在胸前,曲身縮成一團

  “冷月!”獨孤清絕大驚,握住她的手被燙得不得不抽回。他見冷月痛苦萬分,不禁回頭狠狠瞪著佟小小怒斥:“你在搞什么鬼?”

  佟小小一改輕挑模樣,臉色肅然,拐杖上龍頭的眼珠中有兩顆珠子也閃出紅光,似在與冷月體內的夜龍珠相呼應。他不理會獨孤清絕的怒吼,兀自對著冷月道:“龍珠私自幻化,進入人體,我本應收回,但見此女良善可期,故而饒赦降凡之罪,從今日起,龍珠自生自滅,非我所管,去吧!”

  佟小小一說完,冷月登時暈了過去,身上的兩道青紅火焰便在她周身流竄,似在向終小小致意,然后慢慢冷卻,回歸冷月體內,消失無蹤。

  “冷月。”獨孤清絕上前抱起不省人事的冷月,擔心地將她擁進懷里。

  “夜龍珠是顆情珠,心系有緣人,這丫頭便是它的有緣人,所以才會與她合為一體,F在,夜龍珠就是她,她便是夜龍珠了。”佟小小收回龍杖,又蹲回原地喝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獨孤清絕提防地打量著他。“我說了,我就是夜龍珠真正的主人。”佟小小笑說。“夜龍珠是曳風樓裴應懷所有,怎么會是你的?獨孤清絕疑道。

  “夜龍珠雖然換了許多主人,但終究都非真正的有緣人。二十年前我巧遇沈靛海,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于是將夜龍珠送給他,沈靛海死后將其傳給女兒沈映愁,而沈映愁又嫁人裴家,所以夜龍珠才會流落到曳風樓。”

  “是嗎?”獨孤清絕想不到其中有此曲折。

  “但這夜龍珠只有有緣人能使喚。我當初見沈靛海資質優異,以為他是夜龍珠的有緣人,才將此珠送予沈靛海。沒想到夜龍珠輾轉傳到曳風樓,裴應懷不知其究,只是珍藏,終至死去也不明白夜龍珠神奇之處!辟⌒⌒u搖頭,似是對裴家因夜龍珠而家破人亡不勝唏吁。

  “難道沈映愁也不知道其中緣由?”獨孤清絕不解。

  “沈靛海當年承諾絕不將夜龍珠之事外泄,沈映愁當然不知,F下武林中傳言夜龍珠能起死回生,未免夸大不實,我見眾人又要為此珠你爭我奪,陷于紛亂,于是從東海蓬萊島來到中原,就是要收回夜龍珠。豈知尋了九年,發現它躲進了這丫頭身上,幻化共生收不回來。佟小小盯著冷月的臉,聳聳肩。這是命定之數,誰也無法改變。

  “它將永遠在冷月體內嗎?”獨孤清絕皺了皺眉。

  “是的,夜龍珠通體碧綠晶瑩,能感應人心,匯聚強大能量,藉助于它,功力確能夠倍增,但是.....”佟小小頓了頓又道:“以此方法增強功力之后,卻會縮短性命,這便是沈靛海武功高深卻又英才早逝的原因!

  “你是說.......”

  “沒錯。它的能量能助人,也能毀了一切!辟⌒⌒∵艘宦曈滞塘艘淮罂诰。

  “可是江湖會議它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壽……”獨孤清絕揚起一道眉。

  “江湖傳言?唉,我就怕傳來傳去傳出禍端,才放著蓬萊島的安逸日子不過,入中土受這個罪啊!夜龍珠對有緣人來說確是寶物,其他人頂多能籍其熱能來增進些微功力,并無多大的助顏作用。不過,若是一對男女兩情相悅,夜龍珠就會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冷月會不會受影響?”獨孤清絕想到冷月與夜龍珠合體,她是夜龍珠的有緣人,那么,她該不會有生命衰竭的現象吧?而他九年來一直藉著夜龍珠的力量遠行氣息,又是否已開始有老化跡象?

  佟小小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擔心嗎?這丫頭鐘情于你,你卻拒絕她的心意,干脆讓她早早死去,省得你為難!

  “別胡說!”獨孤清絕惱怒地瞪他。

  “夜龍珠既是情珠,當主人了無生趣,心碎欲狂時,龍珠便會在其體內崩裂,使其魂飛散!

  “你別危言聳聽!”獨孤清絕聞言心頭一震,忍不住低頭看著冷月。一想到她看他時的哀怨神色,他突然有些害怕佟小小會一語成譏。

  佟小小了然地笑了笑,也不介意他的頂撞,又道:

  “我說過,它既附于這丫頭的身上,便氣隨意念走,熱隨心緒生。這丫頭想幫你,夜龍珠就會幫你,你何苦老是拒她于千里之外?更何況你這半衰半盈之疾,還得要靠這丫頭來救你呢!”佟小小當真無事不知。

  “獨孤清絕聽他說自己臉上的病變恢復有望,不禁一呆,問道:“怎么救?”

  “天機啊,不可泄漏也!”佟小小賣了個關子,笑嘻嘻地起身,拎起葫蘆,邁出破廟口里吟著一首詩:“陰陽交融,日月無光,世事不沾,共赴仙鄉。”

  “前輩…”

  獨孤清絕,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佟小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獨孤清絕咀嚼著佟小小的話,神色若有所思。他可以摘下冷月這朵嬌艷的花嗎?

  冷月在此時才悠然轉醒,一張開眼睛,迷瀠間隱約聽見佟小小的聲音,不明所以地問:“佟前輩呢?”

  獨孤清絕見冷月醒來,脫口問道:“有沒有受傷?”

  乍見這種溢于言表的關切,冷月有點愣住!斑好

  “沒事就好!奔热焕湓律頍o大礙,他的手又自然將她推開。

  他一直在想,如果冷月真的能救他,那為何九年來他的鬼臉毫無起色?那四句詩到底有何含意呢?

  冷月看他不語,也不追問,只覺得體內的氣息更加順暢了。夜龍珠經佟小小一叫喚之后,竟像是在她體內覺醒了一般,那股熟悉的熱氣全憑她的心意,可以收放自如了。

  “獨孤叔叔,我現在覺得內力充沛,精神奕奕呢!不要我先幫你運氣療傷?”她喜道。

  “不用了!我們快些上路吧!彼戳怂谎郏幌攵嗟R。

  “是……”他那冷冰冰的語調又讓冷月沉下了臉。獨孤清絕對她總是戴著面具,讓她猜不透,看不穿。

  雖然有點失望,但冷月還是自我安慰,畢竟獨孤清絕就在她身邊,只要能這樣看著他,她再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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