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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愛任務 第三章
作者:芃羽
  柯伯邑喝了不少酒,酒量很好的他卻有點微醺,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奔馳,昏暗的月色和寂靜的氣氛把大地染成一片孤獨,他握著方向盤,驀地大聲罵道:“臭女人!都是她害的!”

  他今天一定氣醉的!柯伯邑俊逸的臉糾得比包子還難看。

  在天堂酒吧冒了一肚子火之后,他就單獨來到另一家pub喝酒泄悶,原以為少了冷觀的盯梢會快樂些,但他高漲的怒焰就是無法平息,一連喝了兩瓶酒都還覺得憤恨難平。

  他柯伯邑幾時還得看女人的臉色了?打從以前到現在,哪個識相的女人不在他面前自動繳械?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她們就化為一灘灘春水任他優游,想盡辦法想討好他、取悅他,為他傾倒迷醉。

  只有那個姓冷的冰雕女人敢惹他生氣!

  該死的!打從她冒出來他就時時被她牽制著,像個纏人的孤魂定在他身后。要是一般的女鬼好歹也有情有愛,可她偏偏冷血冷心腸,搞不好還性冷感!

  Shit!無趣的女人,他敢打包票她還是處女!自以為清高,她那種女人到老都不會有人要!

  一個年輕女人見他一個人低頭猛灌酒,于是找他搭訕,兩人一拍即合,他毫不猶豫地就上樓開了一間房,想痛痛快快地和女人玩一夜,可是當他抱住那女人時,卻總會感覺冷觀那雙冷眸就在身后盯著他,他不;仡^,對心里那份毛骨悚然既不解又憤怒,興致與欲望全都降到冰點,最后只好打發那個女人,再回到樓下喝酒,直到凌晨三點才離開。

  他一定是被那女人逼瘋了!他在心底咒罵。

  開車上路后,酒醒了大半,他的郁悶稍稍得到發泄,腦子因酒精作崇而產生一些遐思,而怪的是這遐思的主角竟都是冷觀的那張臉。

  被冷觀跟了近十天,她難得開口,可是要忽略她太困難了,說真的,她其實長得很美,雖然中性化的打扮讓他反胃,不過她全身總是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拷!魅力?他自覺在想著什么形容詞之后又啐了一聲,趕緊搖搖頭把自己搖醒。

  要記住,她是座千年不融的冰山,他這撮小小的火焰別不自量力地想去點燃她,盡管他實在很想看看她那種人陷入“熱戀”會是什么德行。

  重新提振精神,他看著前方熟悉的住宅區指示標。就快到家了,不知道冷觀會不會還賴在他家?美其名說是保護他,事實上他連她真正的目的都有不明白,隨便謅個“他的兒子”委托她保護就不請自來地釘在他身邊不走,真是他媽的煩死人!

  他到現在還搞不懂,他的那個神秘兒子是從哪里找來這個保鏢的?她說她來自靈力俱樂部,他曾經暗中查了一下,但根本查不出這個公司行號,連他國外的友人也沒聽過這個俱樂部的名稱。

  她該不會是從異世界來的人吧。否則一般人哪會像她一樣,冷得毫無七情六欲,連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熱都不會受影響。

  然而她最讓人討厭與膽寒的并不是她擁有的什么鬼超能力,而是那雙眼睛。

  那雙冰得不帶人性的眼睛清澈得如結晶的黑寶石,總是如影隨形地跟著他,默默地傳遞著她冷峭的心境,久而久之,連他都覺得自已也要沉淪在那兩潭冰封的天地中,失去生命。

  他忽然瑟縮了一下,覺得冷。奇怪,單單想起冷觀他就覺得涼颼颼,那是一打從心里冷起來的感覺,不知她摸起來會不會也是冰冷的。她那細如白瓷的肌膚嘗起來是什么滋味。

  天!他今天吃錯藥了?凈想著她干什么?

  車子在無人的夜色中狂奔,他甩甩頭,不愿思緒再繞著冷觀打轉,索性唱起歌來,有好幾次放開方向盤,大膽地任車子筆直朝前疾行。

  “這是錯誤的示范,請勿模仿!彼呗暤亟袊,然后大笑。他決定了,等一下回到家,一定要叫冷觀走路,他不要再受她影響,整日神經兮兮地以為有人要殺他,什么致命的危險,全滾到一邊去!

  “我柯伯邑長命百歲,誰也殺不了我!”他再次喊道。

  前方是個大彎道,他扶她方向盤,沒有減速,想來個彎道狂飆,但是,當車子彎過六十度彎角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車燈的正前方朝他揮手,他大吃一驚,連忙轉動方向盤,急踩煞車,車子隨著車速滑向路中央,他用力將車子轉回車道,沖到路邊才停下,輪胎在馬路上劃了一道又長又彎的胎痕。

  為什么會有小孩?他驚疑不定地下車往回走,想找尋小孩的身影,但寬敞的馬路上除了他自己并沒有任何人。

  一頭霧水地回到車上,柯伯邑心情起伏不定地啟動車子,慢慢繞過大彎道。結果,彎道的盡頭有個紅色警示燈閃耀著,黃白相間的路障擋在路的內車道,是道路施工的警示牌,若有輛不知情的車沖過來,一定會撞上。

  柯伯邑駭異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那個小小的身影攔住他,他現在可能已經車毀人亡了!

  他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疙瘩,油門踩到底,飛快通過這個詭異的地方。

  回到家,他的一顆心還懸在大彎路上,呆呆地走進門,在玄關杵了半響才慢慢回神。

  屋子里靜悄悄的,傭人們早已睡了,他們對夜歸的男主人早已習慣,管家等久了也不再等門,只會留下一盞燈給他,算是盡了義務。

  他踱上樓梯,這才想起沒在客廳看見冷觀,難道她已經走了?

  懷疑地走向客房,他推開了門,打開小燈,里頭干凈得不像有人住著,那張床看起來似乎沒被睡過,桌上連一瓶保養品都沒有,一般女人就算離家出游也都瓶瓶罐罐一大堆,就怕少擦一晚乳液之類的東西就會年華老去,但冷觀卻……什么都沒有!

  沒有行李,沒有保養品,沒有換洗衣服……

  這還像個女人嗎?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十天來穿著同一件黑色高領衣和灰長褲,偶爾套件白風衣,全身上下就只有灰、黑、白三種顏色,又不是在守喪,他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無力地在床沿坐下,他雙手揉著太陽穴。冷觀不在,他終于可以松口氣了,有她在身邊就算不被殺死,早晚也會被凍死,誰教她無時無刻都放冷氣懾人。他相信沒有男人受得了她,再這樣下去,她這輩子都別妄想有人會喜歡上她。

  唉!

  柯伯邑想著想著仰頭倒向床,躺了個大字形,滿足地閉上眼睛。

  忽然,一陣水聲從客房的浴室傳來,他愕然地睜開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循聲走向浴室,霍地打開門,黑暗中一個白凈如雪的女體正在蓮蓬頭下沖澡,水灑在她細柔的皮膚上竟泛起一層淡淡銀光,那幅活色生香的出浴圖把他僅存的醉意全都打散了。

  冷……觀?他瞠目結舌地定在門口,一時忘了呼吸,全身的血液霎時凝住,四肢無法動彈。

  冷觀的驚愕程度不比他小,她張大冰眸,向來冷靜的瞳眸第一次抹上失措。她以為柯伯邑不會回來,才放心大膽地洗個澡,而且她還在臥室門口設了結界,他是如何進得來的。

  從沒有任何凡人能穿過她的結界,柯伯邑為何能在她毫無戒心之下闖了進來。

  兩人對立地站著,柯伯邑驚訝中仍不自覺欣賞著她美麗動人的身軀,飽滿挺立的酥胸、纖細的骨架、修長的玉腿……他很意外她除去了一身的中性服飾之后,會是這般奪人心魂的絕美。

  他錯了!她是個道地的女人,一個用冷酷偽裝自己的女人!

  冷觀方寸微亂地扯過一條毛巾包住自己,轉過身沉聲道:“出去!”

  柯伯邑的腳不聽使喚,他依然動也不動地看著把他的神智全都吸走的身影,一顆鼓脹的心把血液壓縮得激動流竄,他呼吸不穩,胸口發熱,腦袋一片空白。

  “滾!”冷觀又氣又羞,從沒有男人看過她的身體,柯伯邑是活膩了才敢這么無禮地擅自進入,還賴著不走!

  “你……真美……”他清了清喉嚨,試著平息內心的騷動,但只是白費力氣。

  “你找死!”冷觀氣得從掌心發出一道冰霧,轟向他的臉。

  鼻尖結了一層霜,柯伯邑才嚇得拼命倒退,終于醒悟自己做了件蠢斃了的事,他怎能忘了冷觀的超能力。被他看現身子,她可能不會輕饒了他了!可是,老天保佑他,他此刻居然想抱她,和她上床!

  冷觀從浴室里走出來,手里的冰團急遽擴大,她厲聲問道:“你怎么進得來?”

  “這是我家,我當然進得來。”看她一副想將他碎尸萬斷的樣子,他的害怕驟然減低。原來她發起脾氣來也這么好看!他還不知死活地胡亂想著。

  “我設了結界,沒有人進得來這間房!”她不弄清楚這件事就平靜一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只是,為了這種小事生氣未免太不值得了。”他愈看她怒眉瞪眼心情愈好。

  “什么?”她想不到他死到臨頭還油嘴滑舌。

  “有這么標致的身材,卻老是用男人的衣服將自己緊緊包住,真可惜!”冰山著火的奇景的確壯觀!柯伯邑不愿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長久面對她的冷漠,他對她難得一見的情緒波濤太感興趣了。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凍死你!”冷觀簡直氣翻了。

  “我是你保護的對象,你敢凍我?”他真慶幸自己的立場,并且感激起那個從未謀面的兒子。

  “你以為我不敢傷你!崩溆^身上只圍了條浴巾,但氣魄仍然非常逼人。

  “你別忘了你和我兒子的契約!蹦阈判氖愕胤瘩g。

  “契約只是要你安全,沒注明你不能缺手缺腳,或是瞎了眼!彼詷O冷的聲調說著。

  柯伯邑打了個寒顫。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但是,不過是被看到身體就氣成這樣,那要是他吻她一下她不就立刻將他大卸八塊。

  吻她?他仔細玩味自己的心思。沒錯,他剛剛真的好想吻住她,看她的唇是暖的還是冰的,不過,理智征服了沖動,幸好他沒做出害死自己的蠢事,否則就得不償失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洗澡,我還以為你離開了,所以……”他攤開雙手,無辜地聳聳肩。

  “但你怎么進得來!崩溆^還是想不出原因。難道柯伯邑有某隱藏的力量?果真如此,為何他面對危險時不能自救?

  “打開門就進來了,這有什么難?倒是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摸黑洗澡?”他對她在黑暗中洗澡的怪僻不解。

  “這不關你的事!”她的臉又沉下來了,黑暗是她的保護色,在她設下的結界中就算不點燈她也看得見。

  “我只是好奇罷了。”他露出興味的表情。她看起來不再那么令人乏味討厭了。

  “過度的好奇會惹來危機,請記住這一點。”她冷冷地警告,然后轉過身去不愿再面對他。“請你出去!

  “好、好,我走。”柯伯邑擺擺手,慢慢后退,但手才抓住門把,一個椎心的刺痛倏地攫住他的四肢百骸,他整個人蜷了起來,痛號失聲。

  “啊棗”

  冷觀回頭盯著他,以為他在作假,冷笑一聲,“別演戲了,柯先生,請你出去!

  “我……痛……”柯伯邑痛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連話也說不出來。

  “柯先生?”冷觀眉頭深鎖,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探看。

  “啊棗”他再次呻吟,痛得雙手扯著胸口。

  “柯先生!”冷觀不再懷疑,立刻伸手將他扶起,嚴正地問道?“怎么了?”

  “痛……不知名的痛……”他大聲喘氣,調笑的臉換上一抹深沉的痛苦。

  “痛?”她一愣,順手解開他的襯衫,發現他的胸口竟然泊泊流出血!斑@是……”這是什么力量?那個想置柯伯邑于死地的敵人為什么能以這種方法傷人?這是達達口中的第二次危險嗎?冷觀駭然地思索著。

  柯伯邑咬牙忍受這莫名的折磨,冷觀將他扶到床上,從浴室里拿出一條濕毛巾,拭去他胸口的血漬。就在這時候,他大喊一聲,開始在床上翻滾,嘶聲地吶喊著:“燙!燙死我了,又熱又燙……”

  冷觀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火焰竟從柯伯邑的胸口燃起,他的全身也隨即漲得通紅。

  “天!”她無暇細想,撲在他身上,將他抱住,用全身的冰霜幫他除火降溫。

  冰氣在他皮膚融成了水,一滴滴流了下來,但他還是不停地喊熱,表皮的火滅了,但體內仍然受著煎熬。

  他的襯衫被火燒得殘破,翻扭間一一脫去,冷觀在慌忙間身上的浴巾也掉落,爭著救人的她顧不得自己的裸裎,用力壓住他的身體,全身緊貼住他,發出她全部的靈力,之后她捧住他扭動的頭,吸了一口氣,吻住他灼熱的唇瓣,朝他的口中緩緩送出冰涼的氣息,以冷卻他體內的熱度。

  片刻后,柯伯邑才漸漸感到舒適,但他不想就此放開,進一步的索求清涼,反手將她擁進懷中,努力從她的嘴上吸吮著沁人的氣流。

  這是……冷觀?呼吸著清涼的氣息,柯伯邑對懷里柔細的身軀有說不出的喜愛,他吻著那兩片唇瓣,撫摸著那纖嫩的腰背,真想就這么溺死在這份清新如雪的感官里。

  他慢慢睜開眼,小心偷窺著她全神貫注救他的神情,她的睫毛又長又鬈,鼻梁細巧可人,捧住他兩腮的手是如此輕柔,而她的唇是男人致命的毒藥,冰中帶暖,勾魂攝魄。

  還有她美得讓他骨頭幾乎酥掉的嬌軀,才救了他身上的火,又燃起他心中的欲望,把他的心撩得意亂情迷。

  冷觀急著救他,沒發現他們兩人正彼此交纏在一起,直到她不再從他身上感到熱力,才驚覺他的手緊箝著她的后腰,不但沒有放手的意思,還忘情地流連在她那兩片柔軟又冰涼的唇瓣中,貪婪地想從她身上探尋出更多女性的物質。

  冷觀掙扎著想脫身,她抬起眼,正好看見他半瞇著眼瞼偷覷著她,那漂亮頑皮的黑眼珠泄露了他早已不再痛苦,只是借機占她的便宜而已。

  “放開!”她撇開頭,眉間已然聚著怒氣。

  “我的體內還很熱……”他咕噥一聲。

  “少裝蒜了!你體內的火已經消除了,現在的熱氣恐怕是欲火吧!彼湫χ胫鹕仙。

  “你還真了解男人嘛!”她懶懶地笑著。

  “差點被整死,你還有心情胡鬧?”他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

  “反正有你在,我死不了!彼ばδ樀卣UQ,暗暗喘了幾口氣。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你的敵人不是簡單角色,到時我還不一定救得了你!彼孪忍嵝。

  “那我只好認命!蔽沁^她,他覺得心飄飄然,快樂得難以形容,連死都不足畏懼了。奇了,這是什么心情?

  “你……在我生氣前最好放手,柯先生,否則你會真的變成冰棍!彼龤獾脪觊_他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撿起浴巾裹住身子,翻身下床。她竟然讓這個好色的男人看到她的裸體,天!她即使再鎮定也忍不住耳根子微紅。

  “這下子我不得不相信有個會巫術的人想置我于死地了。”他撐起上半身,低頭看著胸口被灼傷的痕跡,自言自語著。

  “那不見得是巫術!彼钟舻亟涌凇N仔g沒有這種力量;一種遇上勁敵的警覺油然而生。

  “哦?難道會是靈力?冷觀,該不會是你靈力俱樂部的朋友吧!彼⒅壑腥菓蛑o。

  她用眼白回答他。

  柯伯邑自嘲地聳聳肩,他并非不害怕即將來臨的危險,只是,在搞不清狀況就先自己嚇死自己實在不是件聰明人會做的事。

  他會找人去查的,順道將那個未曾謀面就能預測他會遇險的兒子也找出來,那孩子委托了個美女來保護他,這份盛情他怎能置之不理呢?

  此外,他如果任冷觀就這樣從他身邊走過未免太對不起自己的眼光了。

  “冷觀,你沒有和男人上過床嗎?”他忽然問道。

  她轉身瞪他,對他低級的問題懶得回應。還以為他被嚇得正視自己的危機了,豈知仍不改嬉鬧本色!

  “如果每次受難都能得到吻你的報償,那我倒寧愿多來幾下。”他大膽地逗著她。

  一道空氣凝成的冰團猝不及防地射向他的嘴,封住他的胡言亂語。冷觀頭也沒回地轉身走進浴室穿衣。

  “唔……”又來了!柯伯邑已冷得從床上跳起,雙手捂住口,沖出房間,到樓下找熱水替自己的嘴解凍。

  該死的!這女人沒半點幽默感嗎?

  柯伯邑沒好氣地猛灌溫水,低咒著冷觀的心狠手辣。不過,當身體恢復了暖意,他不禁又想起了將她抱在懷里的那種美妙滋味,那是前所未有的一種特別感觸,冷冷的溫暖,剛強的柔軟,她是如此充滿矛盾且耐人尋味。他在綺思下恍惚出神,壓根兒把身體與車子都能自動著火的玄疑危機拋到腦后去了。

  當然,要把她趕走的意念也早已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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