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咻咻咻,像箭般削疼了他的臉頰。
心臟,咚咚咚,像要跳出來似的,疼痛地撞擊著他單薄的胸口。
雙腿,彷佛有了自主性,帶著倉皇的他,片刻不敢遲疑地向前跑!絕不能停!
是的,此時此刻,身形削瘦的男人,腦子里除塞滿這樣的意念外,再無其他。
狹長的巷道,幽暗的像地獄般,除了刺鼻的異味外,還有那不知何時會出現(xiàn)在路中央的阻礙物。
快速移動的雙腿,沒預(yù)期地撞上一只彷如平空出現(xiàn)的木箱子。
“哦!”男子忿忿咒罵著,卻害怕得不敢有所停緩。
他跑著,不停地跑,直覺地認為自己只要投入那月光里就安全了。
兩眼饑渴地緊瞅著巷道前方,對那片光亮就像似溺水之人見著了救命的浮木般。
他記得出了這巷口,再轉(zhuǎn)兩個彎,那里有個夜市。
現(xiàn)在他只要趕在被抓到之前混進人群里,那么……
忽地,男子硬生生打住疾奔的勢子。
為什么?出口明明就離自己不到十步之遠的距離……他皺皺鼻子,終于知道為什么。
那股煙味!
一股原本不存在于空氣內(nèi)的里異味。
吸入胸腔內(nèi)的味道,瞬間化為巨石,壓住了男子的心,教他心跳一時停擺。
“誰……”他顫抖地吐出聲音。
等待,猶如一世紀(jì)之久。
終于,在男子差點沒因缺氣而暴斃之前,一條人影徐緩地進入他的視線。
那是條修長英挺的男性身影。
他的出現(xiàn)幾乎完全阻絕了滲透進幽巷內(nèi)的光亮,也讓背光矗的他,高大得猶如傲睨天下萬物的神祗。
但是,在蔡萬恐的眼中,他更像是長了黑色翅膀的撒旦!
“你……”蔡萬下意識抱緊懷里的物品,駭然地退了兩步。
“你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響起,輕柔得像是夏日午后的微風(fēng)。
聽見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蔡萬只覺得有條無形的繩索繞上了他脆弱的頸項!
駭?shù)貪L動喉結(jié),發(fā)覺自己竟一點也發(fā)不出聲音。
冷如寒冰的黑眸,將蔡萬暴露在少許光亮下的駭神情盡收眼底。
童昊滿意地揚手一彈!澳阕屛尹c了第三根煙,蔡萬!
微亮的火光在他英挺的背后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然后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我的預(yù)估原本是不會超過兩根煙的……呵,看來那一大袋價值近三百萬元的的海洛因,對你而言“似乎太過沉重。”
“你……你別過來!”蔡萬駭然叫著。
“你想怎么個死法?”童昊冷冷的丟出一句,完全無視他的叫囂。
“不——”恐懼的聲音里,彷佛惡鬼已抓住了他的腳踝般。
蔡萬跳起來,返身往回沖。
童昊陰冷的一個死字,全然教他忘了后有追兵。
蔡萬怎么也沒料到,自己才一個轉(zhuǎn)身,便掉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里。
佇立在蔡萬身前的是一名黑衣男子。
林立微喘著氣,才一段不算短的追逐,令他惱火地將怒氣全撥泄在這兩拳上。
“王八蛋!你再跑啊?”收回擊在蔡萬腹上的拳頭,單手勾住他虛軟下滑的身體。
看著就算昏迷仍緊抱著胸前那包物品的叛徒一眼,林立詢問地望向整張臉籠罩在暗色里的主子。
“帶走!钡统恋哪新暼缡堑馈
“回總堂嗎?龍先生!绷至⑾乱庾R地問,殊不知自己這句話讓暗色里抿起的嘴角輕扯出一抹極淡的弧度。
童昊不語,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逕自往暗巷的另一端邁去。
林立上見狀,摸摸鼻子,趕緊扛起人,快步跟上。
笨!當(dāng)然是回總堂!龍老爺不是吩咐,絕對要將人活擒,帶回去讓他審問嗎?
當(dāng)他再次把目光放在英挺的背影上時,那雙眼是十分銳利,甚至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 ※ ※
無云天際,輪月高掛。
銀色月光下,優(yōu)雅的身形、完美的側(cè)影、纖細的陰柔俊容,這一切令佇立在一旁的他,看來就像座茉篦的雕塑品,一座足以媲美月神的完美雕塑。
童昊渾然不知,自己竟望著一輪明月出了神。
這一切只因為,他突然想起這樣的月色向來深受某人
的偏愛。
在他身后,除了抓著人的林立外,在林立左側(cè)后力還有一名穿著黑色夾克的男子。
這名新加入的男子,他叫丁凱,是方才開車的司機。
就林立所了解的范圍,丁凱不過是名再普通不過的下人。
“為,為什么抓我來這里?姓龍的!”終于再也受不了沉默的蔡萬,害怕地叫了出來。
抓著人的林立,也緊緊盯著主子的背影。
為什么不回總堂?
為什么反而將人載到這里?
不錯,這也是他林立想知道的。
姓龍的?!
沐浴在月色下的俊容霎時冷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呵,他“童”昊永遠是“童”昊!
這個氏……哼!再不需要多久,它會和龍刁一起下地獄!
十二年!他等了十二年了!他發(fā)誓——
那天很快就會到來!
海風(fēng)無情地持續(xù)拍打著,翻飛的白色前襟下,平潤胸肌在月色的拂映下顯得既性感又充滿力量。
童昊頭也不回地抬手,勾了勾指頭。
立即地,臉色鐵青的蔡萬馬上被林立給推了過去。
“蔡萬,你見過鯊魚沒?”幽然的低吟,猶如死神的低嘆聲。
“你!”臉色青白交替的蔡萬駭?shù)靡煌恕?br />
背后被踩了一腳的林立眉頭微蹙,不過,他皺眉是因為童昊話里的暗示。
“聽說,有人曾在這懸崖底下見過鯊魚群出沒。”他盯著腳下翻騰的海面,狀似呢喃地道了聲。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蔡萬渾身一陣哆嗦。
“我在想……不如就讓你去下面,替我找回答案,瞧瞧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你……你不能這么做!龍刁絕不可能在未見過我之前就讓你動我的!你……你不能在這里殺了我!”
“推下去!彼渎暶睢
“不——”對死的恐懼霎時盡展露在蔡萬扭曲變形的臉上!澳悴荒苓@么做!放開我!我要見龍刁!放開我——”
他使盡吃奶的氣力掙扎,然長期的吸毒,令他再如何奮力掙扎也抵不過背后那高壯的身軀。
林立兩三下工夫便制止住像發(fā)了瘋般掙扎的叛徒。不過,他并不急著推人下海。
“龍先生!”視線落在童昊側(cè)臉上,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甚至隱含著不贊同。
“丟下去!闭Z氣更冷了。
“可是龍爺他——”
“不需我再說第三次吧?林立!
猛然射向自己的目光令林立不由地雙手一顫。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際,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把叛徒蔡萬推出懸崖外!
老天!
僵硬瞪著腳下烏漆抹黑的海面,臉上的血色瞬間刷白
龍爺會宰了他!
“怎么?這么舍不得他?”
幽幽氣息,冷冷吹進他耳里。
林立全身一震,面容一整,必恭必敬的道:“不,屬下是擔(dān)心龍爺若是知道,龍先生任意處置了蔡萬這叛徒,必會勃然大怒!
“別擔(dān)心,他老人家永遠不會有知道的一天!
丟下一抹難解的淡笑,童昊腳步從容地越過那明顯一
僵的身子。
什么意思?
難不成自己的身分已……
臉色一白,林立忽地感到一陣冰涼沿著自己的背脊而上。
他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蝕人心肺的刺痛猛然穿過了他的左胸!
林立高立的身強烈一震,無法置信地垂首想弄清楚自己生了什么事?
無奈,索命的第二顆子彈再次貫穿了他的身軀。
染血的身子就這么在丁凱冷漠的注視下,如翻飛的落葉般跌進腳下翻騰的海里。
※ ※ ※
烈焰幫總堂
“龍爺,少堂主回來了!
“讓他進來!
睜開眼,龍刁戀戀不舍地用指間輕畫著此刻埋首在自己兩腿間的美麗臉蛋。
“你先出去!彼麡O不情愿的輕道!
美少年一時的茫然,隨即會意地乖巧退下。
一進一出,兩名男子在門口擦肩而過。
少年美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訝異,而童昊則是面無表情的在泛著紅潮的年輕面孔上留下一眼。
新玩物?
哼,狗改不了吃屎!
斂起輕蔑至極的眼神,童昊在龍刁身后五步遠的地方站定。
“義父!背錆M謙虛與恭敬的語氣聽在自己耳里,令他有股想發(fā)笑的沖動。
“蔡萬人呢?帶回沒?”
頭發(fā)已白的烈焰幫老大龍刁,低首點著煙,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死了!闭Z氣不高不低。
哐當(dāng)!打火機應(yīng)聲而下,敲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龍刁沒有回頭,不過平靜的表情在聽聞這訊息后,變得有些怪異。
“那么………他拿走的那些貨呢?”取下叼在嘴上的煙的舉,透露著一股刻意壓抑的僵硬。
“龍昊辦事不力,請義父嚴(yán)懲。”童昊沉重地表示。
龍刁聞言,滿腔怒火終于再也無法按捺地爆發(fā)開來。
一個旋踵,他扭曲著臉,怒氣騰騰的大步?jīng)_上前。
“該死!你是怎么辦事的?”狠狠的一巴掌隨著翻騰的怒吼落下。
痛失好大一筆錢財?shù)凝埖螅瑦琅娜煌俗约河卸嗾湎Ц澳菑埧∶赖钠は啵?br />
就在他準(zhǔn)備甩下第二掌時,一條染血胳臂忽地進入他的視線,令他怔忡地停下動作。
“怎么回事?”瞪著那條暴露著可怕傷口的胳臂,龍刁的表情是又驚又怒。
“林立背叛了我!蓖辉谧炖飮L到了血的味道,強壓下想沖上前撕裂老家伙的沖動。
林立!老謀精算的眼里不禁掠過一絲輕愕。
“林立也想獨吞那批貨,他先殺了蔡萬,在朝我開了一槍后,和被趕上前阻止他的丁凱扭打成一團,最后自己不小心摔落海底,那批貨也跟著他掉落海里……義父,龍昊已有任憑您老人家處置的打算,因為這一切都怪我太大意了!
童昊痛心斥責(zé)自己的語氣,再加上一張因失血過多、蒼白得比鬼還難看的臉,簡直完美無缺。
龍刁瞧他一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模樣,不得不暫且壓
抑想殺人的怒火。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森冷的目光在皮開肉綻的胳臂上停駐了一秒,拉開門,扯著喉嚨咆哮——
“你們他媽的還不趕快給我叫醫(yī)生來!混蛋!”
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立那狗養(yǎng)的,哪來熊心豹子膽,竟敢背叛他龍刁!
忿忿甩上門,老毒蟲忽地想到有個人也許可以給他答案。
※ ※ ※
該死!
那家伙該死的到底在想什么?
昏黃的燈下,絕色的麗容上向來冷漠的神情,隨著心中翻騰的怒火而微繃著。
風(fēng)卷般地來到目的地,素手禮貌性的敲了兩下,隨即推門而入。
龍昀順手帶上門,氣惱得壓根兒忘了自己方才也許會吃上閉門羹。
微蹙著眉,無阻礙地往里頭邁去,對房里的擺設(shè),熟稔的就像自己的臥房般。
透過窗外極淡的月色,一張床隱約映入她的眼。
毫不遲疑地,兩三個大步,她人已立在床頭。
扭開床頭燈,在燈乍亮的那一刻愣住了。
人呢?
她怔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什么,轉(zhuǎn)身搜索起另一扇門,門下有些微光線透出。
原來在浴室里!
龍昀陡地又擰眉。
沒有水聲……該不會在里頭睡著了吧?
“童昊?”
她敲著門,微微一怔,發(fā)現(xiàn)浴室門并未完全推上,一絲遲疑掠進心頭……
啥,龍昀你在害羞什么?那男人的身體你又不是沒見過!
訕笑一聲,她大剌刺地踏了進去。
“童昊?”氣歸氣,她還沒氣到忘了壓低音量!安倘f這件事你到底——”
龍昀冷冷的低斥聲瞬間在空氣中化為一句尖銳抽氣聲。
早在腦中猜想過無數(shù)畫面,卻怎么也沒料到會瞧見這樣的景況。
眼前簡直可以用血流——哦,用血流成河是夸張了點,不過,從地板那滲著淡血色的水跡來看,真的令人驚悸,尤其是那還不斷滴落在地板上的紅色水珠……
老天!
她驚駭?shù)哪抗馓狭四侵淮箳煸谠「走吘壍氖直。為什么沒人告訴她,他受傷了?
眉一擰,她大步上前。
真是的,他怎么在這里睡著了?還把傷口給弄濕了?
瞪著他綁著紗布殷紅一片的胳臂,她不由得皺眉猜想,這傷口到底有多嚴(yán)重?
再瞧瞧他那張蒼白非常的臉色,柳眉皺成了小山,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最后,這兩者匯成了一股想揍人的惱怒。
這該死的男人!他該死的為什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擰緊眉頭,她對著那張即使睡著了、即使臉色難看極了,依舊有本錢能令人心跳失速的陰美俊容,惱怒地抬手朝它招呼過去——
“童昊!”記得他在兩人獨處時的堅持,她輕喚著這個彷佛專屬于她的名字。
她拍打著他的臉,力道則溫柔得像她輕喚的語氣般。
天曉得,為什么她這只想扁人的手,一旦碰觸他那張蒼白的臉時,就莫名地軟掉了,就連聲音也變得……
肉麻兮兮!
冷艷的臉微微一怔,清了清喉嚨。
“童昊……”拍打的勁道不由得重了些,像是想掩飾自己替他心疼的事實。
在外力不斷的干擾下,他終于悠悠醒來。
龍昀對他這樣的反應(yīng)不滿意極了!
這樣的他毫無防備,就像初生娃娃般,任誰來了都能一口氣解決掉他!
他怎么這樣大意!
眸底竄進一股氣惱,她下顎繃緊地迎上他逐漸清明的目光。
濃密羽扇輕輕一眨,“……是你。”童昊在瞧清眼前是誰后,不覺拉動嘴角,綻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不錯,是我!睘樗翢o防備的笑意愣了一秒,隨即她又板起臉。“而你該慶幸來的是我,不是別人!狈駝t誰也不能保證這缸水不會由清轉(zhuǎn)紅。
“你擔(dān)心?”加深的笑意,淡淡地滲入他初醒時低啞性感的嗓子,一邊暗忖,老醫(yī)生到底給他打了多重的藥劑量?要不他怎會糊里糊涂地就在這里睡著了。
“我是擔(dān)心。我擔(dān)心自己得浪費力氣來為不小心溺死在浴缸里的你收尸。”
她冷哼地別開臉,起身往外邁去。
“我在外面等你!崩祥T的同時,她難掩火氣地撂下一句。
呵!看來他又惹惱她這美麗的合伙人了。
高聳著眉的男人,打著呵欠,在失溫的水里伸了個懶腰,表情透著有趣。
不過,那樣的表情在傷口不經(jīng)意扯痛時,俊美的面孔又陰郁地繃起。
※ ※ ※
她目光炯炯地瞪著他!
打從替他重新包扎干凈的紗布后,她就雙手環(huán)胸地靜靜佇立在床邊,用質(zhì)疑的眼神怒視著靠坐在床頭的男人。
“怎么回事?我聽說你將蔡萬那件事搞砸了,惹得義父極度不悅!
她明白義父有多重視這件事,才會將逮人的事交給他信任的人——童昊去做。
很明顯地,義父打算利用這件事又一次試探自己愈來愈出色的義子,到底有多少能耐,所以,他怎能將這事給搞砸了!
童昊單手為自己擦著一頭濕發(fā),神情顯得從容慵懶。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再多說嗎?”
丟開濕毛巾,也丟開了在人眼前的狠戾,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揚高一眉,狀似不滿的又道:“你還真是冷血,見伙伴受傷,沒慰問也就算了,還逼人,你!真是傷透我這合伙人的心!
“童昊,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呵!”他的語氣惹惱了她。
“那可不!本亢陧W爍著光芒,“我童昊再清楚不過,在你那中性的包裝下,有著令人血脈沸騰的魔鬼身材,親愛的!
“住嘴!童昊!”
她惱得想跳上前撕爛他那副曖昧的嘴臉,一方面又莫名地為他開玩笑的一句“親愛的”而胸口不小心亂撞了下。
“誰和你討論起我的身材來!”
“是你起的頭!彼驳靡桓啥䞍簟
“我——”咬牙硬是吞下那句到嘴的“起你個頭”。
她懷疑他根本是故意將話題兜在自己身上! 龍昀蹙眉,決定將談話轉(zhuǎn)回主題。
“林立沒有背叛義父,一切是你自導(dǎo)自演的對吧?”
她靠近他,刻意壓低的口吻滿是謹慎,就怕隔墻有耳。
“為什么你會這么認為?”他沒有訝異,只是輕挑眉。
“憑我對你的了解,憑你我是合伙人的關(guān)系……該死,告訴我為什么?”
沉默片刻,童昊俊美的臉一沉。
“因為監(jiān)視者一樣該死!
林立!龍昀聞言很是訝異!岸嗑昧耍俊
“怕是打從他跟在我身邊的那一刻起!
一年了!“那么……”義父又知道了多少?
龍昀臉色微白的不敢再往下想?
她的驚惶,他全瞧在眼里,狠戾的表情又一次卸在一旁。
“別緊張,打林立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你!”她一怔,“為什么我從未聽你提起過?”他們是合伙人,不是嗎?
突地,龍昀感到一絲被背叛的感覺。
她原以為他們這對合伙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我不想打草驚蛇!彼f道,沒受傷的一手,則在她蒼白的臉上輕輕刮著。
呵,多久沒碰她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
“那也沒必要瞞著我呵!若是我不小心在那家伙面前泄漏出些什么……老天!”
猛地,龍昀想起某位教她臉色又一白的人物。
“丁凱!那位司機!我記得他和林立是同時間一起編派在你身邊的……”
等等!這男人干嘛露出那樣的笑容?難不成……
她一愣,懷疑地瞇起眼。
“丁凱是你的人!庇质且粋她不知道的秘密。
童昊咧嘴一笑,算是回答了她。
不錯,丁凱是他的人,是他刻意安排丁凱和龍刁有接觸的機會,讓丁凱取得龍刁的信任后,再讓龍刁將丁凱擺在自己身旁。
哈,那老家伙絕對想不到他童昊會反將他一軍吧!
“所以,你手上的傷,根本不是林立所為,而是丁凱故意射的。”
她冷冷推開他的手,被背叛的感覺又加深了些許。
“事件總得有點說服力不是嗎?我多少得做些能讓那老家伙分散怒火的事,事實證明,那家伙瞧見那一地的血,簡直嚇壞了!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解決監(jiān)視者之外,你還故意用這件事來刺探你在龍刁心中的分量?”
老天,該說他膽大?還是愚蠢?
不,他簡直……可惡至極!竟教她又是驚惶,又是擔(dān)心。
憤怒之火不斷地在竄燒,再見他一副笑而不語的默認樣,剎那,怒火噼哩啪啦地?zé)酶?br />
“你……真該讓丁凱一槍射穿你的胸口!”
童昊忽地低低笑了起來。
“哦,你舍不得的!”口氣難得的透著榆悅。
“我還可以替他再補你一槍!
不想再多瞧那張可惡的俊臉一眼,她冷哼一聲,起身就想走。
不料,一只巨掌倏然住她的手腕。
一陣?yán)叮λ蚝蟮,跌進了那始作俑者的懷里。
“你!”她愕地在他懷里睜大美眸,接著,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動起來。
她太了解那對俯視著她的黑眸,此刻眼底竄動的是什么!
“你受傷了!彼诟缮嘣锏靥嵝阎
童昊充耳不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緊張慌亂的模樣……特別容易引發(fā)我的情欲,讓我恨不得立刻埋進你溫暖潮濕的體內(nèi)!
男聲震動了她薄弱的耳膜,令她渾身一燙,彷佛剛一雙手愛撫過身體一般。
驚愕微啟的唇,下一秒便教那有嗎啡聲音般的男人給完全封緘住。
混帳!
直到久久,激情平復(fù)后,龍昀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想要駁斥,卻遭瞬間吞噬的這句話。還有,他剛剛說的是什么鬼話?他這男人的獸性,根本不分任何時候!
天曉得,明明失血過多的他,哪來那些驚人的氣力?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猶微微發(fā)燙的臉頰,龍昀深吸口氣,這才扭動門把。
門一拉開,龍昀彷佛瞬間跌進了千年冰窖里,凍結(jié)在原地。
該死!
她怎么忘了高管家還在屋里!
驚愕地瞪著眼前舉著手正要敲門,亦一臉愕然瞧著自己的高管家,龍昀微紅的美麗臉龐頓時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