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都沒看見江脈脈的蹤跡,他想她大概是放棄了吧!步兵淺酌了幾口杯中的 酒。
這么一來,他也可以輕松一下,不用再天天到這間男同志Bar來報到,就為了讓她 接受他是同性戀的事實——其實他自己也不那么確定啦,只是想擺脫脈脈的緊迫盯人而 已。
暫時,他還不想接觸愛情。
喝完杯中的酒,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再待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就在他起 身準備離去之際,赫然瞧見一個自門口走進來的熟悉身影。
不會吧!
是他眼花了嗎?不然,他怎么會瞧見脈脈走進這家男同志Bar?
嚇!她那一頭長發呢?而且,她穿那一身衣服像什么話?
「我這個樣子好看嗎?」她在他的身邊坐下。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步兵瞪著她十足像個美少年的外表,仍舊震驚于她的 改變。
她很是無辜地道:「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邊。」目前,她不敢奢望太多,只要能待 在兵的身邊,阻止他變成真正的同性戀就好。
就為了潛進男同志Bar、就為了待在他的身邊,她竟然把留了多年的長發剪掉,打 扮成男生的模樣……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嗨!哥哥,你在等人嗎?」有個男子欺近步兵,大膽地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了起 來。
步兵還來不及說話,江脈脈便搶先一步宣告所有權了——「你想勾引我男朋友嗎? 」她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是情侶。」男子一臉惋惜地舉起雙手,識相地退開,另找 目標。
江脈脈還是一直瞪著那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群里才調回視線。
步兵一臉的無法置信,「你該不會跟我說這就是你想盡辦法混進男同志Bar的目的 ?」
她理直氣壯地回道:「對呀!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變成同性戀的!购葱l兵的 貞操就等于是爭取她的幸福。
他望著她信心十足的模樣,頭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嗨!」忽地,不知打哪兒冒出了個身材健美的男人笑著靠近江脈脈。
她轉頭瞧了一眼,便又回過頭去看著步兵。
現在她沒空和閑雜人等聊天,她得看緊兵才行,在這間Bar里,覬覦兵的同性戀可 多著呢!
男人又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謝謝。」她不太想理他。
偏偏這人不太識相。
「你也是來這兒找伴的吧!」從這文弱的美少年一進入Bar里,他就注意到他了。
「不是!顾穆曇魫瀽灥。
「不用害羞,來這兒的人大多是同性戀。」他唐突地握住她的手!改愕钠つw真好 。」
她憤憤地抽回手,「我說了不是!
「還是你失戀了?」他側著頭瞧她。
呸!呸!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她才剛開始為未來的幸福打拚。她不會讓 兵變成同性戀。兵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關你什么事!我的男朋友就在旁邊,識相點,別來打擾我們!顾彩前巡奖 下水。
步兵仍舊一語不發,顯然無意這淌渾水。
他先是一臉錯愕,但是,見一旁的男人始終默不作聲,膽子便又大了起來,「你是 騙人的吧!要是隔壁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不在乎有其它男人跟你搭訕?」
同志情侶也和一般的異性情侶一樣,想獨占、會吃醋。
不管是同志的愛也好,異性情侶的愛也罷,情人的眼里始終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信不信隨你!不過,我對你沒興趣,離我遠一點。」對付這種死纏爛打型的人就 要直截了當的說明白。
他輕嘆了幾聲,「哎、哎、哎,別這么無情嘛!」
她打定主意不理他。
不料,他竟然大膽地自背后抱住江脈脈。
「。 顾@叫了一聲,農夫大哥可沒說會有人厚臉皮地抱住她!阜砰_我!」
是該讓她嘗一點苦頭,好教她以后別再這么莽撞行事。
步兵依然是淡漠地袖手旁觀。
見步兵無意插手,他便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不規矩的手更是大膽地竄上了她用繃 帶綁成平坦的胸部。
這個男人太無禮了,他怎么可以……她漲紅了臉,幾乎要尖叫了,「非——」禮字 就在舌尖,卻又因為察覺身在何地而硬生生地吞下。
為什么兵不幫她?他就像個不相干的人在一旁看好戲,任由她當眾被羞辱,雖然, 她此刻假扮成男生,但是,她終究是個名門淑女!怎么可以隨便讓一個男人輕薄她的 身體?
他……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觀?
步兵的袖手旁觀比陌生男人對她非禮帶給她更大的傷害。
男人頗感訝異地道:「你看起來弱不禁風地,想不到還有胸肌呢!」
胸?好一個胸肌!
「哈哈哈……」步兵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
「嗚……」一聲啜泣由她口中逸出。
她奮力地半轉過身,揚起手,對著他的臉狠狠地刮了一巴掌。
「啪!」聲音清脆響亮。
男子當場愕住。
江脈脈趁這機會掙脫他的魔手。
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讓他很快地回過神,及時抓住想要逃走的江脈脈,怒不可遏地道 :「臭小子!竟然敢打我!」
她紅著眼眶地瞪著他,「誰準你抱我、摸我的?」
他揚起手,打算回敬一巴掌。
江脈脈閉起眼,縮起肩膀。
步兵懶洋洋地探手擋下他那一巴掌,「她這么弱不禁風地,禁不起你這一巴掌的。 」
「不要多管閑事!」他斥了一聲。
她睜開眼,看見步兵的手橫過她的臉上方,抓住了男人的手。
他不是不管她了嗎?為什么又要救她?
淚水不爭氣地溢出她的眼眶,撲簌簌地滑落。
步兵依舊是懶洋洋的調調,「更何況,是你錯在先,不懂得尊重別人,又怎能怪她 動手打你!顾淖蠖秀y光一閃一閃。
「英雄不是那么好當的!拐f話的同時,他揮出一拳。
步兵攬上江脈脈的腰,帶著她一同退開,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怎么?惱羞成怒了 ?」
男子追打過去。
步兵將江脈脈推出暴風圈外,回身應付近在眼前的拳頭,口中卻還是閑閑地撩撥著 ,「閣下還是我生平僅見最沒有風度的男人!
男子揮出的拳頭一拳比一拳更有力。
「敢跟人搭訕就要有勇氣接受拒絕嘛!要不,就別出來丟人現眼!挂鄣你y光畫 出美麗的弧度,讓人為之迷惑。
男子簡直就快氣瘋了。
「現任總統也沒你這么霸道!」他夸張地驚嘆。
江脈脈在一旁看傻了眼。
步兵像條滑溜的蛇,游刃有余地避開他的拳頭。
男子怎么也打不著步兵,反倒是體力被消耗殆盡,步伐變慢,拳頭也不再虎虎生風 ,氣息濁重了起來。
斜飛入鬢的單鳳眼微微一瞇,他迅如閃電地出了一拳,就輕易地將男子打倒在地, 久久起不了身。
圍觀的群眾自動地讓出一條路來。
步兵拽著江脈脈越過人群,走出Bar。
江脈脈默默地讓他拉著走,被握住的手腕開始發熱、發燙。
他停下腳步,旋過身瞪她,「你胡鬧夠了吧!」
胡鬧?他是這么看待她的心意嗎?心臟部位忽地瑟縮了一下,感覺被刺傷了。
江脈脈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大叫:「我才沒有在胡鬧,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這么做的 !
她努力地假扮成男生,想辦法混進男同志Bar里,都是為了他,然而,看在他眼底 卻成了胡鬧?
他就非得要這么糟蹋她的一片真心不可嗎?
他對她的傷心視而不見,「我可不曾要你為我假扮男人,也沒有要你為了我潛進男 同志Bar里,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當時,他要是沒有出面替她擋下那一掌,一頓皮肉之苦勢必是免不了的。
該死!為什么他要替她的莽撞收拾善后?
他又不是她的誰,他和她根本八竿子打不上關系……都是箭啦!沒事干么給他找麻 煩,托他照顧她?
雖然兵依然對她不假辭色,但是,他在危急時出手救她總是不爭的事實,她稍感安 慰,心也不那么痛了。
「既然你救我救得這么不甘愿,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她知道他是因為表哥 的托付,所以不能不管她。
「你……」他為之氣結。
她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她一臉哀怨地補充,「就讓我被強暴、被打死算了。」
步兵氣得轉身就走。
看準他不想有負箭所托,她是吃定他了吧!
江脈脈連忙跟過去,「喂、喂!」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你要去哪兒?」
「我沒必要告訴你吧!」步兵人高腿長,越走越快。
不說沒關系,反正,她是跟定他了。
到后來,她非得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负艉艉簟顾返脷獯跤,上氣不接 下氣。
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步兵才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車子還停放在那間男 同志Bar的停車場里。
這真的是……他是被她氣昏頭了吧!
步兵認命地調轉方向往回走。
。??一大早,江脈脈就在前往步兵住處的路上。
車子一直平穩地前進著,忽地,司機緊急地踩了煞車,就連輪胎也發出刺耳的「吱 吱」聲。
江脈脈差點從后座沖到前座去,被繃帶綁緊的胸部狠狠地撞上前座的椅背,嗚…… 好痛!
痛死人了啦!
差點得內傷!她揉了揉胸部。
「怎么一回事?」她望向車子的正前方。
「匡當!」
司機還來不及說明情形,車窗便被人從外面敲破,將車門打開。
事情的發生全在電光石火之間,完全讓人來不及反應。
「你們是什么人?」江脈脈被拉下車。
對方有五個人,都是黑發黃皮膚的亞洲人,他們是打哪兒來的?又為什么要抓她?
「小,少爺!」自從江脈脈扮成男生之后,她就要所有人在外面改口叫她少爺,免 得穿幫。
雖然還不確定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小姐的性別還是保密好了 。
司機盡責地沖下車想要保護江脈脈的安全,無奈寡不敵眾,只是又被多打了一頓罷 了!高恚∧恪銈兙烤瓜胍裁?放了我們少爺!
「你們別傷害他!」她被架住了,動彈不得。
雙拳難敵四掌,她不希望他作無謂的犧牲。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管別人!」
其中一名男子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丟在司機的身旁,「想要你們少爺平安無事,就把 這個交給步兵!
撂下話,他們就帶著江脈脈迅速離去。
司機忍著身上的痛楚,立即自地上爬起,駕著車子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步兵的宅邸 。
守衛對于江家的司機并不陌生,一見是他,就按下遙控將鐵門打開,讓他將車子直 接開進宅子前的廣場內。
「兵少爺、兵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司機一下車就火速地奔進客廳,上氣不 接下氣地道。
步兵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已經習慣江脈脈每天準時來報到。
他瞧了一眼,有點意外脈脈竟然沒來!赣惺侣f!
司機的呼吸仍舊急促,「我們小姐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伯父應該不至 于會和人有過節吧!「今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地開車載著小姐到這兒來,卻在半途中被兩 輛休旅車攔下,有五個黑發黃皮膚的男人圍住我們,打破車窗強行將小姐帶走……對了 ,他們還留下一封信要我交給你!鼓樕系膫屗B說話都很難受,他將對方要他交給 步兵的信封掏出來。
步兵半瞇起狹長的單鳳眼接過那封信,這么說來對方是針對他而來,脈脈只是被他 連累,遭受到無妄之災罷了。
抽出信封內的信箋,他凝目一看,俊臉霎時陰沉下來。
是他們!
想用這種手段脅迫他回去嗎?所以抓走脈脈當人質,但是,他想不透,為什么會是 脈脈,他們是怎么讓脈脈配合他們出國的?
很好,他就去會會他們!
那一些所謂的親人。
「兵少爺,這可怎么辦才好?」司機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是不是應該先報警?還是……要不,借「四季盟約組織」之力,肯定可以很快地把 小姐救回來!
步兵在精密的通訊表上按了幾個鈕,「不必擔心,我會把脈脈平安地帶回來!
「可是……」
這時通訊表里傳出的悅耳女聲打斷他的話。
「兵啊!找我有事?」超薄的液晶體屏幕上出現一張美麗的容顏。
他不贅言,「蛇,幫我訂一張飛往臺灣的機票!
「臺灣?」火蛇有些納悶!改銢]事去臺灣做啥?」據她所知,他并沒有朋友或親 人在臺灣!
他的親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箭。
「脈脈被綁……」他猛然察覺失言,但已經來不及了。
依蛇那天賦異稟的傳播功力,肯定又會弄得眾人皆知,不太妙!
火蛇的耳朵尖得很,「脈脈被綁架?!怎么會?」
他聳了聳肩,不打算說太多。
火蛇的眼睛亮了起來,「所以,你到臺灣去是為了救她嘍!」
「嗯!顾蟹N不祥的預感。
兵什么時候這么在乎一個女人?呵呵呵……說不定他們之間的關系這些天來有進展 了呢!
「真是可惜脈脈那一頭留了許多年的長發!够鹕吆鋈幻俺鲆痪洌锵У谋砬榫S妙 維出斗,真假難辨。
他聞言差點驚跳起來,「你怎么知道?你們最近見過面?」咦,不對呀!脈脈一直 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哪有時間和蛇見面?那……她的消息是打哪兒來的?
「她為了捍衛你的貞操可做了不小的犧牲呢!把胸部綁起來就像是搬了塊大石頭壓 在胸口上,會喘不過氣來的!顾壑械墓饷⒋鬅。
捍衛……他的貞……貞操?
她……她……全知道!他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這件事情蛇知道了,那也就表示…… 表示應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他真想昏倒了事!刚l告訴你的?」
她呵呵地笑,「農。
農?他什么時候也成為火蛇傳播網里的一員!
火蛇笑嘻嘻地又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脈脈找上農,要他教她怎么當一個男人 !
「是農教她的?」該死的花心大蘿卜!他還真閑!步兵在心中咒罵了幾聲泄忿。
「沒錯,還有那些所需要的配備也都是農幫她張羅的!诡D了一下,她忍不住替江 脈脈說話,「兵啊!脈脈那么愛你,又為你做了那么大的犧牲,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
「我是同性戀,能有什么感覺?」他反問。
「有心就會有感覺!顾脑捴辛碛须[喻。
他現在不想想太多!该總活著的人都有心,但并不見得都有感覺,不是嗎?」
她批斗他,「無情的人!
他滿不在乎地道:「你的說法不公平!
「哦!你倒說說看!顾瓜肼犅犓恼f法。
「那是性取向的問題,無關乎我是多情還是無情。」
她的眼神像是在指責他的自欺欺人,「你真的是百份之一百的男同性戀嗎?」答案 就在他的心底。
「這個問題得由時間來證明。」他自眼角瞥見司機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打斷他 的談話,「對了,順便幫我跟二少請假,就這樣!拐Z畢,便中斷通訊。
一見步兵結束和火蛇的談話,司機立即開口詢問:「兵少爺,你的意思是小姐會被 帶到臺灣?」他的冷汗冒得更多了,這可怎么辦才好……這叫他怎么跟先生交代小姐的 去處啊?
他頷首,「你就跟江伯父說我臨時有事出國,脈脈也執意要跟去,因為事出突然, 所以來不及跟他說一聲;晚點等我找到脈脈之后,會要她打通電話回家報平安!
看情形他似乎也別無選擇了!副贍敚埬阋欢ㄒ盐覀兗倚〗闫桨驳貛Щ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