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奧斯陸
「什么?!」金發男子低吼了一聲。
一旁替他包扎傷口的護士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中斷了包扎工作。
金發男子將視線調至身旁的護士小姐臉上,怒意稍稍收斂了一些,「不好意思,嚇 著妳了,痳煩妳繼續包扎吧!」他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很漂亮的紫羅蘭色。
護士小姐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繼續包扎。
「我已經委托「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前來擔任你的貼身保鑣!勾髦坨R的白凈 男子無懼于金發男子明顯的不悅,再一次說明。
「對方不會接受委托!顾行判摹YF為「冬火保全集團」總裁的火夕怎?可能會 來屈就于他的貼身保鑣一職。
戴著眼鏡的白凈男子不疾不徐地開口,「他已經接受委托了!
怎么可能?!金發男子一愕,火四少居然要親自出馬來保護自己的安全?「我不需 要保鑣!顾梢员Wo自身的安危。
「你受傷了!惯@是事實。
金發男子對于手臂上的槍傷無動于衷,口氣不太好地駁回,「我說過了,這是意外 !
護士小姐心驚膽跳地結束了包扎工作,無聲無息地返到角落去,遭到波及。
「護士小姐,妳可以先離開!勾餮坨R的白凈男子轉向呆立于角落的護士小姐。
「好……好的!顾卮鸬穆曇粑⑽㈩澏吨笕绔@大赦地逃開。
「我要你取消委托,我可以保護自己!棺狭_蘭色的眸子裹涌上一片陰霾。
「不可能!拱變裟凶硬淮蛩愀淖冎饕,「歹徒顯然正式展開狙殺行動了,我們不 能拿你的性命作賭注!
「頌白,取消委托。」
「現在是談公事還是私事?」被喚作頌白的白凈男子不慍不火地問!赣诠,你是 韓氏機構的總經理,我是副總經理,理當聽命于你;于私,我是你的表哥,你沒有命令 我的權力!顾枕n,名頌白。
「好,我們談公事!菇鸢l男子果斷地作了決定,他可以自己揪出幕后的主謀者。 「我以總經理的身分命令你取消那項委托!
「這項委托已經取得董事長的同意,若要取消也需蕫事長點頭才行!鬼n頌白又丟 出一個難題。
總經理是比副總經理的職權大上一些,不過,總歸是及不上董事長。
「你……」金發男子瞪眼。
他是韓氏機構的現任總經理──韓役展,而且也即將是下任的董事長。
韓氏機構是挪威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由船舶起家逐年擴展,至今對食、衣、住 、行均有涉獵。
韓頌白拿下眼鏡,隨手抽了張面紙擦拭鏡片,「你是下任的董事長,可不能出任何 差錯,而我的職責就是防止一切意外的發生!
「能繼承蕫事長一職,繼續領導韓氏的人并不只我一個。你也可以,不是嗎?」韓 役展咬牙動了動受傷的右手臂,對于滲透到紗布外的血絲視若無睹。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鬼n頌白的眼中閃著復雜難解的光芒。
「別談這些了,我受傷的事別讓外公知道!顾仨毐M量讓右手能夠正;顒。
「為什么?」
「我不想讓外公擔心!鬼n役展正吃力地頻頻揮動著右手,「對了,能不能麻煩你 出去幫我買件襯衫?」原本他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經被子彈打出兩個洞來,而且還沾 染了血跡。
「停止,別再動了!鬼n頌白看不下去了。哪有人會這樣子虐待自己的!
韓役展側著臉看他,「怎么啦?」
他上前捉住韓役展的手,「這樣子會讓傷口裂開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很痡倒是真的,」韓役展苦笑地承認,「不過,沒辦法,我得盡最讓自己看起來 像沒受傷的時候,免得爺爺起疑心。」
「你……老實說不就好了!
攤了攤雙手,韓役展的眉宇也隨之擰了起來,「我們還要在這裹待多久呢?」
韓頃白站起了身,「我去替你買襯衫!箳佅略捄,旋身快步離開。
雖然子彈貫穿了韓役展的手臂,卻出奇幸運地沒有傷到筋骨,不過,皮肉之痛是少 不了的。
早在數個月前他就已經收到恐嚇的信,只是他一直不放在心上,沒想到對方是玩真 的!韓役展的目光逐漸凌厲起來,這也表示他必須盡快搞定這件事,免得風聲傳進爺爺 耳朵裹。但是,此刻敵暗我明,情形不太妙哦!
「鈐……」倏地,他的手機響了。
他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去將西裝口袋中的行動電話拿了出來,光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 就又扯疼了傷口,「喂!我是韓役展。」
「總經理,您人在哪裹?紅山先生還在等著您呢!」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他的秘書著 急的聲音。
他幾乎把和日本客戶洽商合作事宜這檔子事志得一干二凈了,「莎曼珊,會議延到 明天,我現在有事走不開,替我向紅山先生道歉并且好好招待他!箤τ谒膯栴},他 完全沒有回答。
「董事長在找您。」她盡責地傳達消息。
「我知道了,還有事嗎?」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至受傷的右手臂,待會兒希望他的 偽裝不會被識破。
「呃!下午的干部會議……」
他想也不想地道:「照常舉行,我會準時出席的。」只是主持個會議,手臂上的傷 應該不礙事吧!
收了線后,正好韓頌白拿著一件名牌襯衫走了進來,「是莎曼珊?」
「嗯!」韓役展接過那一件襯衫,心不在焉地抬手拆開包裝袋,卻又引來一陣抽痛 。
韓頌白將衣服自他的手中抽走,「我來幫你吧!」他快速地將包裝袋拆掉,一一解 開扣好的扣子,然后才又交還給韓役展。
「謝謝!」
他們自家人說話的時候都習慣以國語交談,所以韓家人都能說得一口宇正腔圓的國 語。人不能忘本,即使他們在外國住再久,也依舊改變不了身為中國人的事實。
「不客氣!苟箜n頌白話鋒倏地一轉,「歹徒射擊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歹徒的 長相?」
韓役展邊將襯衫套上,邊道:「沒有,對方在車子停紅燈的空檔開槍射擊的!谷 不是他剛好傾身拿取散置身旁的資料,只怕子彈射中的不是他的右手臂,而是他的心臟 !府敃r四周很嘈雜,根本不知道子彈是從什么地方射過來,我上哪兒看清歹徒的長相 ?」他感到有些好笑地反問。
「歹徒顯然是個功力深厚的行家!鬼n頌白思付了一下才提出。
經韓頌白這么一提,他也才發現當時除了車窗和他的右手臂被貫穿外,并沒有引起 其它人的注意,開槍的人八成是職業殺手。但是,誰會雇用職業殺手來取他的性命?他 不記得普和何人結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或許吧!」他套上西裝外套,「剛剛莎曼珊說爺爺有事找我,回公司吧!」
韓頌白尾隨在他的身后,「也許這件事由警方來處理會比較妥當!
「免談!顾豢诨亟^。要是報了警,爺爺也一定會知道的,那他又何必花費心思 來掩飾。
「可是……」
「不許報警!顾恼Z氣堅決。
韓頌白退而求其次,「那么讓「冬火保全集團」的人來保護你的安全。」
韓役展瞪了他一眼。
「二選一。」他微微笑。
韓役展嘆了口氣,不得不勉強同意他的提議,「我沒得選擇了!
「沒錯。」
加快腳步。韓役展一想到再過不久就會有個人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心情立即沒來 由得陷入低潮,即使那個人是他欣賞的火四少。「他什么時候會到?」
「明天!鬼n頌自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效率真是快速!韓役展板著臉低頭坐進車子裹,靠向椅背,閉起眼睛休憩。
韓頌白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不見。
。
果然是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明天他就要動身前往挪威了,卻在此刻被相敖逮 著了。
「四少,好久不見!瓜喟綉蛑o地打了招呼,皇天果然不負苦心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火夕沒法子再遁逃了,「敖,怎么有空來?坐!」
連尹淚偷偷朝相敖眨了眨眼睛。
火疆不怎么高興地伸手捂住了她不安分的眼睛,附耳低聲宣告,「淚兒,妳不可對 我以外的男人拋媚眼,知道嗎?」
拋媚眼?!「我沒有!顾刂氐乩履侵晃孀∷劬Φ拇笫帧
火疆抿著薄唇。
看著他的模樣,連尹淚倏地靈機一動,「疆,你在吃醋?」
「對。」他也不諱言。
反倒是連尹淚又紅了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火疆笑了笑。
相敖靠近火夕身旁,神色淡然地提起,「四少,你可還記得我有權向你提出一項要 求?」這種「好康A」可是他以實力打賭贏來的。
幸好不是告白!火夕的眸底淺淺地躍上一抹如釋重負,「我記得!說吧!
「你會做到嗎?」如果提出結婚的要求……這不夠光明正大。
「當然!巩敵跫热桓液退蛸,自然就有實現那一個要求的能力。相敖未免太低 估了自己……等等,他該不會要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吧?火夕感到不太妙。
相敖淡淡地勾勒出一記笑容,「我的要求很簡單,」唇際的笑漾深,「你的吻。」
此言一出,在場的每一個人真是震驚莫名。
最吃驚的人莫過于人夕。他力持鎮定,老實說,他壓根兒沒想到散會提出這種要求 。
「要我的吻?!」表面上看起來,火夕依然是那一派的優閑從容。
相敖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可以嗎?」
平復了最初的震驚后,火夕處之泰然她笑著答應,「好!怪徊贿^就是個吻而已嘛 !更何況這是他打賭輸了所要付出的代價,很公平。
「什么?!」相敖似乎沒有料到火夕會這么毫不遲疑地答應他的要求,因而一火夕 微微笑,「我說好!
不過,受到最大打擊的卻是湊巧聽見一切的年輕女傭瑪莉,她的幻想全都破滅了。 四少要和相特助接吻?投想到相特助竟然是同性戀,可是,沒必要把四少也拖下水。 兩個外表出色的男人拍愛可真會傷透許多女人的心。
火疆一直摟著連尹淚旁觀事情的發展,就像在欣賞連續劇似的,敖會提出這種要求 真的是跌破許多人的眼鏡,這也等于向所有人宣告他喜歡夕的事實,嗯!勇氣可嘉啊!
右手撐在椅背上,火夕傾過上半身靠近相敖,帥氣自然地吻上他的唇,然后在所有 人都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何事之際抽身退開!高@么一來我們扯平了!
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絕不超過三秒鐘,快得令相敖來不及有反應,唇上彷佛還留有兩 唇相碰的感覺。雖然單單只是觸碰而已,卻令他有心神蕩漾的感受,還有那么一剎那, 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個女人了。
在意識一點一滴地重回腦袋之際,他才猛然發現自己錯失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應該加深那個吻的,而不是呆愣當場。真是可惜啊!相敖懊惱地喟嘆了一聲,白白 浪費了一次機會。
淡淡地環視了眾人一眼,火夕立身而起,「我還有一些東西得整理,不陪各位了。 」
連尹淚此時才自剛才的震撼中回復,掙脫火疆溫暖的懷抱,「夕,我幫你!
快步追著火夕的身形直上三樓,拋下她親愛的丈夫。
火疆臉色一沉,有時候他還真的搞不清楚,淚兒到底愛誰比較多?
連尹淚在往三樓的樓梯中央追上火夕,「夕,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她一臉期盼 地望著他。
「你問吧!」八成是有關剛剛吻了敖的事。
火夕推開門。
她偷偷注意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曾經說過含在喜歡的前提下親吻人,那… …那剛剛是不是表示你喜歡相大哥?」
剛剛那一幕美得像畫一般,沒有拍照留念真的是人可惜了。
「妳不該這么問的!
「嗄?」她不懂。
火夕垂卜涀繳,「找和敢之間的打賭,妳也是見證人之一,記得嗎?」
她點頭。
綻放在火夕漂亮唇角的笑容可以輕易勾引任何人的心,「我必須達成他的一個要求 ,誰教我賭輸了呢!」他似乎在等著什么。
「所以,你吻了相大哥!
「嗯!」
「那你喜歡相大哥嗎?」
火夕的視線調高停駐在連尹淚的臉蛋上,「得看妳對喜歡的定義了!
連尹淚有些迷惑,「什么定義?」喜歡不就是喜歡,還有什么定義?
「若是妳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那么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顾麑Π讲]有那種感 覺。再者,目前他也無意涉及感情的事。
「為什么?」她不假思索地脫口問。相大哥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他嘆笑,點破她的用意,「怎么?突然對紅娘的工作有興趣了?」
自己的用意被看穿,連尹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道:「我只是覺得相大哥人 不錯!
「別蹚這淌渾水!惯@才是明智之舉。
「可是……」相大哥一直是喜歡夕的。
火夕技巧高超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疆剛剛看起來不太高興。」
不高興?「為什么?」她間,不久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什么事惹他不高興啦?
淚兒有時候太敏感,有時候又太遲鈍,而疆只好不時生生悶氣了。
他笑著指出,「妳丟下妳老公跟著我上樓就是他不高興的原因!
「你又不是別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會因為這樣就不高興?」她不信。
而疆他偏偏就是在吃這種沒有理由的飛醋。「他怕我們會舊情復燃!够鹣πχ 揄。
「什么嘛!我們……」話還沒說完,連尹淚的臉又微微一紅。
火夕眨了眨眼,「妳還是去安撫一下那座大火山吧!」促狹的神色將他俊美的容顏 點綴得更誘人。「不然,晚點可能要打電話叫消防車來了!
連尹淚下樓去后,火夕手上的那一支精密通訊表響起「叮叮」的聲音。
他按了個鍵,一小片薄薄的液晶體屏幕升了土來,屏幕裹頭出現一張清麗的臉龐, 「四少!
「情形如何?」
「依照目前的線索推斷,歹徒似乎只是為了勒索一筆錢財,沒有其它的動機!
火夕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難道韓役展沒有任何敵人嗎?」
「是有一些。」
「把名單列一份給我!顾。任何一個有一絲絲嫌疑的人他都必須知道,然后 再一一過濾找出正主兒。
「好的。」屏幕上的清麗女子領命。
「對了,貍,委托人和韓役展是何關系?」火夕突然記起一個小問題。
「表兄弟,他們兩人的爺爺是兄弟!够鹭傄朗稚系馁Y料回答。
「嗯!沒事了!
***
才一下飛機,火夕立即瞧見在機場等候的火貍,而她的臉色有些異樣。
「發生什么事?」火夕走向她。他有預感,一定是歹徒采取行動了。
韓役展從三個月前就接獲歹徒恐嚇的信件了,卻并未立即處理,直到不久前才委托 火夕來保護他的安全。
火貍低聲道:「韓役展連續遭到兩次狙擊,目前生命垂危,正在急救中!
火夕道:「到醫院去!
上了車,火夕閉上眼睛沉思,沒再開口說話,車內一片默然。
十多分鐘后,他們已來到醫院的手術房外。
火貍替兩人作了介紹,「四少,這位就是委托人韓頌白先生,韓先生,他是敝集團 總裁火夕。」
兩人打了招呼,省略不必要的客套話。
火夕不著痕跡地將韓頌白打量了個徹底,「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能否將過程詳細地 告訴我?」
「據目擊者表示,役展的座車在高速行駛中突然失去控制,連續撞擊了五部車子, 最后撞進一家咖啡馎內才停止,司機當場死亡,而役展身受重傷!鬼n頌白不時轉頭看 向手術房,擔憂的柙色溢于言表。
沒有想到威客顯赫的「冬火保全集團」摃導人竟是一個年輕俊美,看起來手無縛雞 之力的斯文男子,額頭中央還有四簇醒目的火焰形紋印,他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犀利冷酷 、高深莫測的人。是傳說有誤或者他……并非火夕本人?
「檢查過車子的情形了嗎?」既然會把這次車禍事件歸類于受到狙擊,想必問題出 在車子上。
韓頌白照實說:「煞車器被人動了手腳!故聦嵣,對于眼前這個「冬火保全集團 」總裁火夕的身分,自己也無從查證起,畢竟見過他的人并不多。
煞車器?!火夕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逝,「不打算告訴韓老先生嗎?」
「呃?」他一愕。
「韓老先生是令表弟最親近的親人,此刻他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韓老先生有權 利知道。」火夕漫不經心地流瀏覽四周。
韓頌白沒有異議地到一旁去聯絡韓氏機構的現任董事長──韓定。
火貍趁此時走近火夕,「四少,極目前受愛樂交響樂團所邀,來孟基丹姆斯韋恩參 加演出!
御極,一個國際知名的指揮家,且具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分──「冬火保全集團 」幽靈組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