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就算高興也用不著喝得這樣醉醺醺的。 毖瞿綄④囎油7旁诹栌椅涞淖√庨T外,繞到另一頭將癱在前座的她抱了出來,叨念里盡是關心。
身體的移動微微震醒了神志不清的凌右武,她撐開眼皮,睜著失焦的醉眼打了個酒鳴,掙扎地從仰慕的懷里溜下來,“呃、到家啦?放我下來,呃、我可以自己走。”
他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形,緊張地提醒,“小心腳邊的盆栽!”
提醒歸提醒,她不聽使喚的腳仍舊踢破了那個可憐無辜的盆栽,身形不穩地往前跌了出去。
“。
快步跟上的仰慕正好及時撈起她失去平衡的身體,拯救她即將跌個鼻青臉腫的命運,“逞什么強——”他的責備在察覺到她掌心里的柔美弧度時戛然而止,心中受到極大的沖擊,一股莫名的騷動開始在血液中緩緩地蘇醒。
“呃、謝謝。”她像是毫無所覺地站直身體,忽然臉色一陣慘白,捂著嘴悶聲道:“唔、我要吐了。”
“再忍忍。”他連忙抱起她,以飛快的速度開了門,還來不及將她送進浴室里,就聽見她嘔吐的聲音——
“嘔——”
她吐出的穢物弄臟了兩人的衣服,一陣酸臭難聞的味道立時彌漫在空氣中。
就差一步。他嘆了口氣,“你只要多忍幾秒鐘就夠了!逼麩o奈地望著又昏睡過去的凌右武好半晌,才認命地考慮該從何開始清理起。
他先將她抱進臥室,為免她身上沾染的穢物弄臟床單和棉被,他只好先將她輕放在地上,打開她的衣櫥取出兩件式的睡衣,返回她的身邊卻愣住了——
他得幫她換衣服!
不行、不行,小武再怎么粗魯、再怎么男性化,她終究還是個女孩子,他不能幫她換衣服。
仰慕努力地想要叫醒凌右武,“小武、小武,你醒醒!
她就跟昏死了沒兩樣,半點反應也沒有。
“小武、小武!彼凰佬牡赜纸杏謸u,“小武,你起來把臟衣服換掉再睡!
“別吵啦!”她咕噥一聲,趕蒼蠅似的揮了下手,然后又繼續昏睡。
她哪里像個快要三十歲的女人了?仰慕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無意輕薄她,實在是因為他無法放任她這樣一覺到天亮,這個時候又找不到其他女人來幫他,所以只好責無旁貸地扛起幫她換衣服的責任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開始動手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一顆接著一顆,很快地露出了樣式簡單的內衣和包裹在內衣底下小巧結實的渾圓,他的呼吸倏地一窒,血液里莫名的騷動益發地強烈了。
或許是練武術的緣故,小武的身體看起來比一般女人結實許多。
他抑下心底的騷動,用最快的速度一鼓作氣地將凌右武的上衣和長褲褪下,換上睡衣睡褲,然后把她搬上床。
好不容易搞定她之后,他也已經是滿身大汗了。
脫下弄臟的襯衫和長褲,他直接到浴室去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的汗水和酸臭味,也一并將他和凌右武的臟衣服都洗干凈晾好。
走出浴室,仰慕全身上下只在腰際圍了一條浴巾。
雖然小武的衣服大多是中性的襯衫和長褲,可是男人和女人的身材畢竟有差距,她的衣服他是擠不下的,所以只能以一條浴巾來蔽體。
今晚他只得留在這兒過夜了,總不能要他只圍著一條浴巾開車回去吧!縱使半夜路上的人和車輛都極為稀少,他還是不能冒險,要是運氣不好遇上臨檢的警察,肯定會被逮進警察局去。
凝望著凌右武沉睡的容顏,他不自覺地想起她最初到道館來的情形……她和雙胞胎姐姐右文一起來道館報名學武術,她和右文雖然是同卵雙胞胎,除去長相一樣外,兩個人的個性和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右文就像個嬌滴滴的漂亮洋娃娃,讓人不自主地想憐惜、保護她,想當然耳,她很快地就宣放棄武術學習了!
至于右武,她剛來的時候頭發剪得極短,瘦瘦小小的干扁身軀跟只野猴子沒兩樣,個性卻倔強得很,雖然是第一期最晚入門的弟子,她卻堅持要按照年齡來排順位,死也不肯叫早她幾天入門、年紀比她小的無影腳、黑人和烏鴉師兄,為了讓他們心服口服地叫她一聲師姐,她的練習做得比誰都勤奮,不管吃了多少苦、身上出現的青紫紅腫從沒斷過、無影腳和黑人敵視她,她都沒喊過一聲苦。
只有一次,某天練習結束,所有的師兄弟都由父母接回去之后,他也沒特別注意她是不是也回去了,便走向醫務室要上藥,方才練習的時候手肘不小心擦出了一道口子,伸出手還沒碰到門把,里頭陡然傳來一聲細微的悶哼。
誰在里面?
他納悶地腳跟一轉,從一旁的窗戶望了進去,瞧見凌右武的道服褪到腰際,露出穿著運動型內衣尚未發育完全的上身,非禮勿視,就在他打算調開視線之際,赫然發現她白皙的肩膀上還有一大片怵目驚心的青紫。
醫務室里的凌右武沒有發現窗戶外有人,專注地將藥酒倒在掌心抹上肩膀的那一大片青紫,咬緊牙關地使勁一揉,痛得連眼淚都淌下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體認到凌右武是個女孩子的事實。仰慕轉過身沒再看她,卻怎么也消不掉腦海里那一幕景象,還有不知名的心疼。
她就這么垂著淚抹好藥酒,換下道服回家。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被她罕見的眼淚撼動,她的身影就一點一滴地侵入他的心底、他的腦海還有他的生活,一直到現在……他從漫漫無垠的時間海返回現實,床上的凌右武仍舊沉沉地睡著,對于周遭的一切毫無所覺,也壓根兒不知道仰慕翻騰起伏的心思早已百轉千回。
。 。 。
“呵——”凌右武打了個阿欠,伸了大大的懶腰。耶?!她的手碰到了一個溫暖的物體——她霍地轉頭——瞧,松了口氣。
幸好是師兄。
昨天晚上的記憶慢慢地回復,她有印象自己昨晚喝醉了,是師兄送她回來的,好像還吐了……
仰慕在她挪動身體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他不記得昨晚自己是什么時候爬上床的……他也不急著起床,倒想看看當她發現他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時會有何種反應,會像一般女孩子一樣尖叫?還是粗魯地把他踹下床?
凌右武掀開棉被坐起身,發現同床而眠的師兄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而自己身上則是穿著睡衣,腦海里陡地靈光一閃,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吐在師兄身上,弄臟了兩個人的衣服,接下來……她苦思了許久,接下來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結果卻啥也沒發生。
還是仰慕出聲提醒她,“普通女人在一覺醒來發現身邊多了個幾近全裸的男人時,通常都會先尖叫!
“怎么個尖叫法?”她從國中之后就沒尖叫過了。
“你……”算了,他早該知道小武不是一般女人。
“幸好是你,老實說我還真怕一早醒來身旁睡了個陌生的男人,指著我的鼻子說我酒后亂性,要求我負起責任呢!”她半是真半是假地開玩笑。
幸好是你?!她就這么確信他不會做出逾矩的事?他真不知道應該為了她全然的信任感到高興,還是因為她不把他當男人看待而傷心?
“你難道完全不懷疑;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也有可能發生關系?”他是有機會得逞的,只是他不想當個有獸性沒人性的禽獸。
他是喜歡小武沒錯、他也想要小武,但是就因為他很喜歡她、很重視她,所以更希望那是在兩人情投意合之下進行,最好是在婚后。
“哈哈哈……”凌右武亂沒形象地爆出一陣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仰慕冷眼地看著她,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對、對對不起,可是那……真的很好笑……”拭了拭眼角的眼淚,她在努力壓抑想笑的沖動,“呼,我們兩個怎么可能嘛,你又沒有同性戀的傾向,更何況酒醉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彼πΦ剞揶碜约。
“不管你的外表舉止個性多么像男人,你終究是個女人。”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
他從沒把她當男人看待。
凌右武轉過身給他一個有力的大擁抱,感激地道:“師兄你真是個大好人,不像黑人他們那么可惡。”
她的擁抱讓他體內的騷動有死灰復燃的趨勢,仰慕不著痕跡地掙脫她的擁抱,轉移目標地叨念道……“喝酒要斟酌自己的酒量,而且喝太多酒也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保證下次不會了!彼活^散發跳下床,隨便挑了套衣服走向浴室。
“順便把我的衣服拿出來!彼囊路撘呀浉闪。
“喔!绷栌椅鋺耍,收起晾在浴室里的衣服順手拋給他,“接住!
他接住衣服,起身穿上。
她的聲音從門扉后傳出,“師兄,謝謝你昨晚照顧我,還替我把臟衣服洗好!
他催促道:“快點換好衣服,你從今天開始當程小姐的貼身保鏢,你沒忘吧?可別第一天就遲到!
“我沒忘,再給我三分鐘就好。”很快地,凌右武梳洗完畢自浴室出來,一頭長發已經編成外觀不太美麗的辮子。
“這么多年了,你編辮子的技術還是一樣差!毖瞿矫靠匆娝霓p子一次就吐槽一次。
“我又不是專業的美發師,也沒有要參加比賽,要編得多好看?”她嗤哼了一聲,留長發又不是她愿意的!“方便就好了!
他看不過去,朝椅子抬了抬下巴,“坐,我幫你重編!
“謝了!彼糸L發是不得已,要不是怕被老爸罵得臭頭,她早八百年前就跑去剪短發了。
* 。 。
凌右武騎著她的重型機車來到程家別墅的鐵門外。
門口的守衛探頭詢問:“有什么事嗎?”
她摘下安全帽往機車的把手上一掛,“我來找程小姐報到的!
“報到?”守衛一怔。
“我是從今天開始擔任程小姐貼身保鏢的凌右武,麻煩你替我通報一聲!
“你等等!笔匦l縮回頭,以電話請示。
一會兒之后電動鐵門才緩緩地開啟放行。
“進去吧!
她頷首示意后,騎著機車直接來到大門口停下,跨下機車走進屋內。
“先生你請坐,我們小姐待會就下來!币粋英俊好看的大男人干嗎留這么長的頭發?雖然是不難看,但總覺得有點不倫不類。管家太太輕蹙著眉頭。
凌右武也沒有費事地去解釋清楚,“謝謝!
程亞蓉提著皮包從樓梯上漫步下來,“凌小姐,早!
“早安!
凌……小、小姐?“他”是女的?管家太太瞪大了眼睛,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
“李嫂,麻煩你叫司機把車子開到大門口,我待會要出去!背虂喨胤愿劳暾米叩搅栌椅涿媲埃斑@一陣子就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工作。”
“小、小姐……”李嫂不放心地喚了聲,欲言又止。
程亞蓉轉頭瞧她,“怎么了?”
她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將她的疑惑婉轉地問出口,“只有凌小姐一個人負責保護小姐嗎?是不是應該多調派幾個人來也好有個照應?”
凌右武又怎么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另一層含意呢!“李嫂,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全力來保護程小姐,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
李嫂的心思被看穿,臉上微微一紅。
程亞蓉亦道:“李嫂,你別看凌小姐是個女孩子,她可是具備跆拳道的教練資格呢!”
“程小姐,你直接叫我右武好了,凌小姐聽起來怪不順耳的。”很久沒有人這么稱呼她了。
她輕柔地道:“那你也叫我亞蓉吧,走吧。”
凌右武沒有多問,她的職責是保護她,不論她要去哪里,她都得跟著,一直到晚上她返回家門休息為止。
早上九點多出門,程亞蓉先是去了一家她常去的沙龍做頭發,洗、吹、整、燙下來就耗去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凌右武先是四處轉轉熟悉周遭的環境,然后找了個角度最佳的位子坐下來,隨手拿了本時尚雜志做掩飾,一邊注意沙龍來來往往的顧客,一邊透過透明亮的落地窗梭巡外面有無形跡可疑的男子,卻毫無所獲。
接下來她們找了間餐廳解決完午餐。
程亞蓉笑言,語調是一貫的輕柔,“吃飽了,那我們去做一些能夠消耗熱量的運動吧!
“什么運動?”凌右武有些好奇,像她這么美麗又嬌柔的女人會做些什么樣類型的運動。
一個上午的相處下來,她們也熟稔了許多,“逛街!
凌右武不知道逛街算不算是一種運動,卻明白這是大多數女人最愛做的事,而且逛上百遍千遍也不會厭倦。
可是,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漫無目的的逛街,平時休假的時候,她寧愿給愛車洗個澡、做一下保養,再不然就回道館客串一下教練教教學生,懶得動的時候就窩在家里一整天,哪兒也不去。
不過,今天的主角是亞蓉,她要去逛街,她自然也得陪著逛,此時此刻她的喜好不是重點。
在百貨公司里,凌右武狀似閑散地斜倚在更衣室外的墻壁上,但是周遭來去的人潮一個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站在旁邊的門市小姐一雙眼睛不時偷瞄她。
程亞蓉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微詢凌右武的意見,“右武,這套衣服好不好看?”
門市小姐立即贊美道:“程小姐,你穿這套衣服真好看!
凌右武認真地審視了好一會兒,誠實地說出她的想法,“是不難看,不過老氣了點。”程亞蓉顯然是這家服飾專柜的老顧客了,連門市小姐都認得她。
門市小姐的臉色微微一僵,有些尷尬地回話,“怎么會呢!程小姐這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我也有這種感覺耶!”程亞蓉很訝異自己和凌右武會有相同的感覺。
一聽她如是說,門市小姐的話鋒立即一轉,“不然,我再拿另一套今天早上才剛到還沒上架的新品讓你試穿看看!
“隨便!彼恢每煞瘛
門市小姐匆匆而去。
程亞蓉隨處瀏覽的目光忽地停留在凌右武身上,驀地亮了起來,“右武,你要不要也拿套衣服試穿看看?”
她陡地一驚,“我?不、不用了,我現在在執行勤務中。”
“不會有事的,百貨公司里的人潮那么多,我想那個人沒那么大的膽子在這里采取行動的!背虂喨睾饬康哪抗庖恢痹谒砩隙,“我在想,你要是打扮起來一定也很好看。”
凌右武當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難看,她和姐姐右文可是有相同的一張臉,除了嫵媚的氣質學不來以外,兩人的外表相差無幾。
饒了她吧!從小到大她沒穿過學校制服以外的裙子,“我……”若是硬要她穿上裙子,怕是連走路的姿勢也會顯得無比怪異。
去而復返的門市小姐正好解救了她,“程小姐,就是這一套衣服,你看看怎么樣,淡淡的粉紅色更能襯托出你漂亮無瑕的肌膚。”
程亞蓉接過那一套衣服又往更衣室走去,繼續試穿衣服,一直到三點的時候才結賬離去,轉往一家飯店附設的美容中心做SPA。
等到凌右武完成第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停好愛車,一踏進屋內,她靈敏的鼻子就聞到香味了,“哇,好香!”她的身體幾乎是隨著香味自動飄向廚房的。
仰慕圍著圍裙,戴著隔熱手套將甫烤好的蛋塔端出烤箱,“去洗個手,然后來……”他話還沒說完,凌右武已經迅速地偷了個熱騰騰的蛋塔在手中——
“哇!好燙!”她快速地換手拿,吹了幾口氣,兩三口就解決了那個燙手的蛋塔,“好好吃哦!”她發出幸福的喟嘆。
真是拿她沒轍。他搖搖頭,“去洗手臉!
“是!
她洗完手回到客廳時,桌上擺著一盤熱騰騰的蛋塔,還有兩杯咖啡。
“今天工作還順利吧?”仰慕啜著咖啡。
凌右武的嘴巴忙著吃蛋塔,解決了第二個蛋塔之后才有空回答他的問題,“我陪在亞蓉的身邊一整天,暫時還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人事物……”她的聲音再度陣亡在美味可口的蛋塔里。
他耐心地等待她將六個蛋塔全都吃完,心滿意足地喝著咖啡時,才又問:“有沒有遇到什么問題?”他喜歡看她吃甜點的幸福表情,更喜歡照顧她,成為她的依靠。
“沒有,只不過我發現要當個漂亮的女人還真是辛苦!边@是她今天一整天下來所得到的感想!拔疫@輩子大概是沒機會了!
當一個美麗的女人太麻煩了,她這么懶而且大剌刺地,還是適合當男人婆。
“你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彼矚g的就是她本來的樣子。
她笑了笑,“謝謝你的童子軍精神。”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他的解釋被凌右武的請求打斷。
她一臉期盼地望著他,意猶未盡地道:“師兄,下次我想吃奶油泡芙。”
仰慕沒好氣地道:“你把我當成你的專屬菲傭了?還指定甜點呢!”說歸說,每次他還是會準備好材料過來做給她吃。
“你是對我最好的師兄,我哪敢把你當成菲傭!”凌右武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