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乘轎如往常進(jìn)宮般,過了一道又一道嚴(yán)密的關(guān)卡、一座又一座豪華炫目的宮殿,可是,她的心情卻是起伏不定。
以往她之所以進(jìn)宮,多半是到慈寧宮陪皇太后吃茶聊天,說幾個笑話哄她老人家開心,自然輕松又愉快,即使有小小的不敬,皇太后也因?yàn)閷檺塾屑佣犚恢谎邸㈤]一只眼,可是今天就不同了,她未來的命運(yùn)全掌握在這一刻,待轎子真正進(jìn)入紫禁城,她的腳才開始打顫,手心也冒汗了。
不過,一想到鬼夜叉就跟在轎旁,如意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卻步,就算皇上龍顏大怒要砍他的腦袋,她也要和他做一對同命鴛鴦!
一行人經(jīng)過干清宮、交泰殿和坤寧宮,最后來到目的地──御花園。
如意步出轎子,先投給鬼夜叉一個鼓勵的眼神,替他打打氣,然后和他一同走到前頭,與阿圖格會合,可她卻意外的見到幾張令人討厭的臉孔。
“德玉,你來湊什么熱鬧?”有他在準(zhǔn)沒好事。
德玉惡毒的笑說:“當(dāng)然是來看你的男人是怎么死的?憑他一個庶民,有幸踏進(jìn)紫禁城一步,死也可以瞑目了。”
“閉上你的狗嘴!”如意火冒三丈的吼道。
她憤慨的言語立刻引來隆親王的嘲諷──
“原來這就是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家教,實(shí)在讓人不敢恭維!
阿圖格咬緊牙關(guān),恨不得一拳打爛對方的臉,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女年幼無知,讓隆親王見笑了。”
身材肥胖的隆親王右手掌中轉(zhuǎn)著兩顆金剛球,中指上戴著價值不菲的翡翠指環(huán),用來彰顯他高貴的身分。
“要是云芯當(dāng)年嫁的是本王,她為本王生的子女一定比如意格格高貴有氣質(zhì)!毖韵轮鉄o疑是暗喻云芯這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至于牛糞是指誰,不用猜也知道。
如意的身子一動,話都還沒出口,鬼夜叉已先按住她的肩頭,不讓她輕舉妄動,以免擴(kuò)大雙方的沖突。
“隆親王,你別以為本將軍再三禮讓你是怕你!”阿圖格的眼中滿是怒火,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隆親王存心挑釁,“難道不是這樣嗎?”
“隆親王,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是不是?”隱忍已久的火山爆發(fā)了。
兩個年紀(jì)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男人互相吼了起來,誰也不愿意輸給對方,嚇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免得無端受累。
德玉懊惱的睇一眼隆親王,原本他是希望藉由他的力量對皇上產(chǎn)生一點(diǎn)影響力,將鬼夜叉治個死罪,好方便他接收如意,可是這個老家伙只顧著吵架,根本辦不了事,看來凡事還是要靠自己。
“如意,我看你得先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預(yù)先幫你的男人買副棺材,找塊好墓地埋了!惫硪共娌凰,難消他心頭之恨。
如意氣得跳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德玉,我可警告你,就算我嫁不成鬼夜叉,也休想我會委身于你,生生世世都別想!”
“那可不一定!彼殖鲆荒樾暗男θ,俯下身去,小聲的耳語,“萬一連恭親王都不收你這個殘花敗柳,我就勉為其難的將就一下,你該感激我才對……啊!”左臂突來一陣劇痛,讓德玉痛得哀哀叫。
“你再敢污蔑她,我會殺了你!”鬼夜叉冷若寒冰的警告。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以忍受別人侮辱他,絕不允許別人傷害如意。
德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顫抖的手指著他,“你……你好大的膽子!鬼夜叉,你等著!本貝勒一定要教你死無葬生之地!
“誰怕誰?有種就放馬過來!”如意學(xué)江湖人的口吻叫陣。
“皇上駕到!”
太監(jiān)拔尖的嗓子由遠(yuǎn)而近的傳到御花園,讓兩批對陣的人馬暫時休兵。
相貌堂堂、威嚴(yán)有加、身穿明黃色緞繡吉服袍的皇帝,在成群的太監(jiān)、宮女的簇?fù)硐碌絹,對著跪落一地的臣子輕抬手,“全都起喀!”
“謝皇上!”在眾人的應(yīng)答聲中,所有人主動分成兩排,阿圖格的人馬在左,隆親王的親信則在右,壁壘分明。
蓄著兩撇胡子的皇帝在特地從御書房中搬到戶外的龍椅上落坐,氣勢不言可喻。
他沉穩(wěn)的眸光閃動著一抹急切,對阿圖格說:“愛卿,聽說你把鬼夜叉帶來了,人在哪里?”
“啟奏皇上,卑職的確把人帶來了!
皇帝平穩(wěn)的音調(diào)微微上揚(yáng),“快召他上前!
“喳!”阿圖格轉(zhuǎn)身示意鬼夜叉上前見駕。
鬼夜叉挺直腰桿,依禮向皇帝跪拜,“草民見過皇上!
“快快起喀!被实蹮崆械膽B(tài)度讓眾人驚訝不已。“鬼夜叉,你還記得四個月前你曾經(jīng)救過朕一事嗎?”
他微躬身,平淡的說:“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
“你救了朕一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朕心里總是念念不忘,還曾問你想要什么報償,只要你說得出口,朕一定照準(zhǔn)。”
如意聽到這些話,小嘴張得大大的。天!她居然不知道鬼夜叉曾經(jīng)救過皇上,這可是天大的好機(jī)會,只要他開口要皇上將她許配給他,皇上一定會答應(yīng)的。
“草民救皇上只是舉手之勞,不需要任何答謝。”鬼夜叉仍然一本初衷,婉拒皇帝的好意。
如意撫額呻吟,不過,偏偏她就是喜歡他正直的個性,只是錯過了這次機(jī)會,他們的未來可就一片黑暗了。
皇帝身旁的太監(jiān)總管低斥一聲,“這可是皇上的恩典,你還是快謝恩吧!”
“不,朕就是欣賞他這種施恩不望報的優(yōu)點(diǎn)!币姽硪共婺X筋不懂得轉(zhuǎn)彎,有心成全他和如意的皇帝只好直接點(diǎn)明了!半抟猜犝f了你和鎮(zhèn)國大將軍的掌上明珠如意格格的事,難道你不希望朕答應(yīng)你娶她為妻嗎?”
鬼夜叉仰起頭,定定的望進(jìn)皇帝睿智的雙眸中,“草民是真心與如意格格相愛,卻不希望仗著曾救過皇上的功勞來強(qiáng)迫皇上允婚。”
“你……”皇帝從彼此互望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的情緒,這也是他費(fèi)盡心思要找到鬼夜叉的原因!半迣(shí)在很高興這世上還有像你這樣的人,因你救駕有功,朕就封你為護(hù)國公,再將如意格格許配給你,兩人擇日完婚!
全場的人都怔愕住了,只有如意興奮的從隊伍中沖出來,朝皇帝甩帕下跪。
“如意謝皇上成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鬼夜叉猛地回神,同樣屈膝跪下,“草民多謝皇上。”
“皇上,臣有一事啟奏!钡掠竦哪樕人廊诉難看,五官都扭曲在一塊了,見情敵不僅平安無事,還加官晉爵,娶得美嬌娘,委實(shí)讓他眼紅。
皇帝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說吧!”
“皇上,鬼夜叉雖然救駕有功,可是他暗中勾結(jié)亂黨,居心叵測,應(yīng)該立刻將他押進(jìn)天牢治罪才對!
“有這種事?”皇帝的眉頭也攏高了。
如意急忙為他辯解,“皇上,鬼夜叉絕對和亂黨毫無關(guān)系,是德玉故意陷害鬼夜叉!
德玉不擇手段的想要拆散他倆,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盎噬先羰遣恍,可以問問隆親王,他最清楚不過了。”
“隆親王,可有此事?”皇帝沉聲問道。
隆親王和德玉一老一少狼狽為奸,“皇上,確有此事!
“你們說謊!”如意急紅了眼大喊。
“本王的手下不只一次親眼見到鬼夜叉跟亂黨在一起,眼見為憑,這還假得了嗎?”隆親王和德玉交換了一下眼色。
皇帝沉吟片刻,雖然有心袒護(hù),又不能做得太明顯。
“鬼夜叉,可有此事?朕要你老實(shí)說!
如意情急的低叫,“皇上,這分明是隆親王和玉貝勒故意陷害他……”
“皇上在問話,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卑D格將女兒拉回身邊。
鬼夜叉的眼神坦蕩無欺,他不疾不徐的說:“是曾經(jīng)有一批人和草民接觸過,希望草民能夠加入他們的組織,可是都被草民拒絕了。”
“原來如此。”皇帝露出喜色,“朕相信你說的話!
德玉不甘心的提出諫言,“啟奏皇上,這全是他的片面之詞,也許他們早已暗中勾結(jié),想伺機(jī)做出對咱們大清朝不利的事情,還請皇上三思!
“皇上,老臣也同意德玉的說法,此人來歷不明,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實(shí)在詭異透頂,皇上還是小心為妙!甭∮H王也附和道。
如意實(shí)在氣不過,不顧阿圖格的阻止,上前為心上人辯護(hù)。
“皇上,那是因?yàn)楣硪共娲饝?yīng)他死去的娘,這輩子絕不讓第二個人看到他的臉,不是有心要裝神弄鬼,還請皇上明鑒。”
“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既然沒有歪嘴斜眼,何必戴著鬼面具嚇人?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隆親王恥笑道。
皇帝的心中也十分納悶,“鬼夜叉,你自己回答吧!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何在?”
“回皇上的話,先母自小便讓草民戴上鬼面具,并殷殷囑咐今生今世絕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草民也不知道原因!彼槐安豢旱恼f。
如意見皇帝并不是真心要怪罪下來,趕緊補(bǔ)充說明。
“皇上,不只如此,鬼夜叉死去的娘還曾和他約法三章,第一是不許拿下面具,第二是不許加入亂黨與朝廷為敵,第三是即使將來遇到他的生父,也不能認(rèn)祖歸宗。鬼夜叉一直遵守這三個規(guī)定至今,這也可以證明他和亂黨確實(shí)毫無關(guān)系!
“聽你這么說,的確令人匪夷所思。”皇帝半信半疑的喃道。
她甩帕下跪,“臣女說的這些話全都是事實(shí),還請皇上作主。”
“起喀吧!”皇帝在心里琢磨著,故意問道:“隆親王對朕要封鬼夜叉為護(hù)國公的決定還有何意見?”
隆親王躬身行了個體,“老臣不敢,老臣以為此人身分不明,皇上大可致贈他黃金珠寶作為賞賜,至于護(hù)國公的爵位,還有將如意格格許配給他的事,還是容后再說,以免讓有心人士有機(jī)可趁!
“皇上,自古君無戲言,皇上剛剛已經(jīng)將臣女許配給他,若收回恐怕有損皇上威名!比缫饨辜钡恼f。
皇帝不由得哈哈大笑,“看來你是打定主意非君不嫁了?”
她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含情脈脈的睞了鬼夜叉一眼。
“還請皇上成全。”如意大方的說。
德玉見情勢不對,對自己越來越不利,連忙又說:“啟奏皇上,眾人連他的真面目都沒見過,皇上就要封他為護(hù)國公,臣擔(dān)心有人會不服!彼梢岳眠@點(diǎn)猛追猛打,絕不讓他們得逞。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如意譏笑的問。
隆親王在一旁附和,“老臣也認(rèn)為萬萬不可!
眼看雙方為這個問題僵持不下,皇帝只好折衷的問:“既然如此,鬼夜叉,如果朕命令你摘下鬼面具,解除大家的疑惑,你可愿意?”
“草民曾答應(yīng)過先母……”
“朕明白,但令堂在天之靈若知道這整個情形,相信她也會諒解的!被实壅f。
德玉態(tài)度猖狂的來到鬼夜叉面前,“怎么?你是擔(dān)心自己長得奇丑無比,把如意格格給嚇跑,所以開始害怕了?”
“這點(diǎn)就不勞玉貝勒操心了,無論他長得美丑,我就是喜歡他,就是要嫁給他。”如意悻悻的頂了回去。
他存心看笑話的說:“如意,話不要說得太滿,等看了就知道!
“你少得意!彼а琅。
鬼夜叉覷向如意懇求的目光,似乎無言的在央求他為了兩人的將來做出一小部分的妥協(xié)。
“這可是皇上的旨意,莫非你想抗旨?”德玉企圖將他逼到絕路。
隆親王順理成章的大喝,“這刁民竟敢抗旨,來人呀!把他拖下去斬了!”
“慢著!”皇帝似乎也看出隆親王和德玉有意為難鬼夜叉,及時開口制止,“隆親王不必操之過急,他畢竟是朕的救命恩人,讓朕再給他一次機(jī)會,鬼夜叉,你可愿意?”
如意心急如焚的凝睇鬼夜叉,等著他做出決定。
過了半晌,鬼夜叉終于有了動作,他抱拳道:“草民領(lǐng)旨!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鬼夜叉伸手繞到頭顱后方,解開綁在腦后的繩結(jié),所有在場的人無不屏息以待。
德玉在看見鬼面具一吋一吋的移開后,臉上高傲自大的笑容陡地轉(zhuǎn)為驚異,接著踉蹌的倒退幾步,雙腿發(fā)軟的跌坐在地上。
“啊……有、有鬼……五……”
現(xiàn)場此起彼落的抽氣聲顯示受驚的不只是德玉而已,甚至有宮女因而嚇暈,被人抬了出去。
為什么每個人的表情都這么奇怪?鬼夜叉環(huán)視眾人,就連阿圖格和如意也同樣震懾的盯著他。
他不自在的面對數(shù)十雙瞅著他的眼睛,雖然他很多年沒照過鏡子了,不過他的長相應(yīng)該不至于嚇人才對啊!
其實(shí)鬼夜叉的長相不但不丑,還相當(dāng)英氣勃發(fā)、俊秀瀟灑,一雙劍眉入鬢、俊目清澈深邃、鼻梁直而挺,身上穿的雖是一襲粗布青衫,卻無損于他玉樹臨風(fēng)的氣質(zhì)。
“怎么會這樣?”如意忘形的撫摸著他的臉孔,“你長得和三年前不幸早逝的五阿哥一模一樣,兩人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皇帝臉色蒼白的站直身軀,心中悲喜交集,“朕、朕的猜測果然沒錯……”
“皇上?”他迷惑的問。
“告訴朕,你和鬼瓔珞是何關(guān)系?”
鬼夜叉老實(shí)的回答,“正是先母!
“原來……當(dāng)年瓔珞為朕生下的是一對雙生子!被实垩壑泻瑴I,激動得不能自己,他在太監(jiān)的扶持下走向他,“難怪朕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恐怕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吧!”
鬼夜叉聽了,整個人都呆住了。
皇帝朝他伸出手!澳闶请薜幕首,絕對沒有錯,朕終于找到你了!
“皇上,只怕是您弄錯了,草民怎么會是……不可能……”鬼夜叉一時無法接受這突來的劇變。
“朕絕不會弄錯的,二十三年前,朕知道瓔珞懷了龍種,于是派人接她進(jìn)宮,可是帶回宮的只有一個剛出生不到半個月的嬰孩,也就是五阿哥永榮,可惜這孩子自小體弱多病,無論朕用再好的藥也救不了他,一直拖到三年前,好不容易滿二十歲,他還是拋下朕走了……”
“可是,朕萬萬沒想到瓔珞居然把你藏起來,若朕早點(diǎn)知道,一定立刻派人接你進(jìn)宮,讓你享受皇子該有的榮寵,也不會讓你在外頭顛沛流離,受了這么多苦,你會怪朕嗎?”
鬼夜叉怔怔的看著淚流不已的皇帝,頓時心亂如麻。
原來娘再三叮囑,不讓他摘下鬼面具,為的就是怕被人認(rèn)出他和雙生兄長神似的臉孔,進(jìn)而被召進(jìn)宮去,那么鬼家便后繼無人。
“孩子……”皇帝伸手要碰觸他,卻見鬼夜叉本能的退開。“你不愿意原諒朕嗎?還是你氣朕置你們母子于不顧?”
他的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可說是百感交集,最后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皇上,草民誰也不怪,這世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命運(yùn),而草民的命運(yùn)就是繼承鬼家的香火,這也是當(dāng)年先母隱瞞不說的原因,無論草民的生父是誰,草民今生永遠(yuǎn)姓鬼!
皇帝錯愕的瞪著他,“什么?這怎么行?你身上流的可是我愛新覺羅氏的血液,理當(dāng)認(rèn)祖歸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皇上……”鬼夜叉雙膝跪下,抬起俊臉,“鬼家如今只剩草民一脈單傳,請念在先母懷胎十月的辛勞,與含辛茹苦的扶養(yǎng)草民長大成人的份上,讓草民完成先母的遺愿!
“這……”皇帝一時語塞。
鬼夜叉臉色一正,“皇上身邊有眾多皇子,不需要在意草民有沒有認(rèn)祖歸宗,所謂的親情貴在心,而不是實(shí)質(zhì)上的榮華富貴,請皇上成全。”說完,他不斷的朝皇帝磕頭謝恩。
“孩子,你這是做啥?快起來,別磕了!被实坌奶鄣暮暗。
如意眼眶濕潤,情緒激昂的陪鬼夜叉跪下來,“皇上,求您答應(yīng)他吧!不要讓鬼夜叉當(dāng)個不孝順的兒子!
皇帝梗聲問:“難道朕想要回親生兒子也不成嗎?”
“皇上。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了!惫硪共嫖⑿Φ恼f,在他心中已經(jīng)承認(rèn)皇帝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皇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揉著眉心說:“罷了,既然你執(zhí)意不肯認(rèn)祖歸宗,朕也不為難你,不過,朕可不能再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所以……”皇帝沉吟了兩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意,“朕就封你為寶親王,賜樓宇一座、黃金萬兩、布匹百匹……”
鬼夜叉沒料到皇帝會使出這一招!盎噬,草民不能收!
“朕讓你來選,看你要當(dāng)皇子還是親王,隨你挑!碑吘菇是老的辣。
“嗄?”他愕住了,“可以兩樣都不要嗎?”
皇帝瞄了如意一眼,“那么她……你娶不娶?”
“當(dāng)然要娶了!惫硪共婷靼鬃约阂呀(jīng)騎虎難下,被皇帝將了一軍!爸x皇上恩典!
“這么做就對了!彪m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認(rèn)這個兒子,不過能把他留在身邊,隨時都看得到他也不錯!奥∮H王,你沒有意見吧?”
隆親王冷汗涔涔,不敢多看皇帝一眼!袄铣紱]有意見!痹撍赖牡掠,居然讓他差點(diǎn)害死自己的親侄兒!
“對了,皇太后聽說了你的事,也很想見見你,你就跟朕上慈寧宮一趟吧!”皇帝可急著帶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去見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