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酒的作用,夙敏感到腹中的熱氣直沖上頭頂,冰涼的四肢登時暖呼呼了。
"我已經(jīng)……吃不下了。"她揉揉眼睛,試固振作精神。
晟愷再往她的空杯里注滿了酒,"吃不下沒關系,那就再喝點酒,別忘了這是你欠我的,乖,再喝一口就好。"
"我真的……不能喝了……"在半推半就之下,她又被硬灌下一杯酒,夙敏攢著眉睜開迷蒙的眼瞳,有些不解的瞪視離自己只有幾吋遠的俊臉。"你……怎么會坐……在這里?"他什么時候到她身邊來了?
他將她苗條的嬌軀拉到腿上,"我一直就坐在這里,你忘了嗎?"
"呃。"她打個酒嗝,按了按鬢角,"是這樣子的嗎?讓我想一想……"
"不用想了,我怎么會騙你呢?"他的表情正經(jīng)得很,不過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是誘惑的前戲。"你真那么排斥我、厭惡我嗎?不然,為什么我托人送去的信都沒有回音?"
夙敏抬起頭,真心話不知不覺的溜出小嘴。
"不,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是嗎?"原來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游戲,哼!女人都是一個德行。
她轉(zhuǎn)眼間又一臉失落的垂下眼臉,"可是,娘說……不能相信男人,我不能不聽娘的話……"就是這句話讓她里足不前。"酒……我要喝酒……"
晟愷將酒壺拿開,"別喝了,小心醉了。"他可不想跟個爛醉如泥的女人歡愛。
"不要再逼我了……我好煩……真的好煩……""憋在心口的郁悶和愧疚讓她喘不過氣來,只想把自己灌醉,來個一醉解千愁。
"你額娘不是要你不要相信男人嗎?"他不是正人君子,到口的肉豈有不吃的道理?"你不怕我趁你喝醉,輕薄你嗎?"
她醉言醉語的搖了搖食指,"呃,不是額娘……是娘……"
"你娘不就是福晉嗎?"他不在意的隨口問,說話的當口已讓她跨坐在膝上,與自己正面相對,摘下那頂瓜皮小帽,解開那頭如瀑的黑發(fā)。
"娘是娘……福晉是……福晉……不一樣……"夙敏恍恍惚惚的看著他的動作,"你……為什么要……脫我的衣服?會冷……"
晟愷褪去她的棉袂,驚嘆的愛撫那知嬰兒般的肌膚。
以下刪節(jié)1469個字
※※※
隔日。
"唔……我的頭……"夙敏在可怕的宿醉中蘇醒過來。
守在床畔的寶月輕叫:"格格,你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是在家中,"寶月,幫我倒杯水"等她捧著像被馬車輾過的頭坐起身,原本遮住胸口的棉被掉了下來,她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全身赤裸的躺在被褥下,胸口上還有點點的吻痕。"我……的衣服呢?我怎么……"
夙敏驚愕的揚起臉瞥向紅著雙眼的寶月,一道閃光掠過腦海,她不禁捂住通紅的臉龐大聲呻吟。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晟愷,我要你……"格格,哇……"寶月傷心得嚎陶大哭。
夙敏忙拉起棉被里住自己,片斷的記憶一幕幕的浮現(xiàn),腿問的酸痛不適已經(jīng)替她做了最好的證明。
"天呀!原來那些全都是真的,不是我在作夢?"以為是作了一場春夢,沒想到卻是真實發(fā)生的事。"他……人呢?"
寶月抽抽噎噎的泣道:"奴婢一知道格格被晟愷貝勒帶走,嚇都……快嚇死了,也不敢回去稟告王爺和福晉,只好留在端王府等消息。直到天一亮……才接到通知,等奴婢趕到這兒來,他只……交代要奴婢好生照顧格格,其它……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她有一剎那的茫然,"他……真的什么都沒說嗎?"
"格格,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是不是要告訴王爺和福晉,要他們替你作主?"
夙敏慌張的拉住她,"不能說,暫時還不能說。"
"格格,你不要再替那種人隱瞞了。"寶月氣極的叫道:"他根本是存心把你灌醉,好占你的便宜,為什么格格還要幫他說話?"
"我不是在幫他說話,而是因為……我自己也有錯,我要付一半的責任。"她幽幽的為他辯解。
寶月定定的瞅著她,"格格,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我……是的,我是喜歡上他了,他也說了喜歡我,所以我才……"雖然當時她確實是醉了,可是,都還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只要他真的對她有情,其它的就不重要了。
"格格,你不要傻了,他對任何女人都說過同樣的話,你為什么還甘心被騙呢?"寶月心想,自己都警告過她了,她怎么還這么傻!
夙敏苦澀一笑,"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準,有時明知道它很危險,都還是身不由己的陷了進去。"
"格格,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打算怎么辦?"只要他肯負責,一切就既往不咎。
"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夙敏拉著她的手,殷切的尋求保證,"寶月,答應我,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絕對不要告訴阿瑪和額娘。"
寶月一臉躊躇,"可是……"
"算我求你好嗎?"
"奴婢答應就是了,格格千萬則說求這個字。"寶月無奈的點頭同意,"好了,格格也該起床了,珣夢格格擔心了一整夜,要奴婢務必先帶你回端王府去。"
夙敏咬了咬唇,垂頭不語。
當她們又回到端王僚,珣夢早在房內(nèi)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敏姊姊……"一見到夙敏,珣夢便淚眼盈眶的沖上去摟住她,嘴里頻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自己貪玩,敏姊姊,你罵我吧!打我吧!嗚……"
她這一哭,真讓人亂了手腳。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要哭了……"夙敏張臂回擁著她。
珣夢哭得眼淚、鼻涕雙管齊下,"你為什么不怪我?敏姊姊,這樣我心里會更難過,嗚……"
"發(fā)生這種事怎么能怪你,我自己做的事,后果也該由我自己承受,不能怪任何人。"她早就有預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其實有沒有喝醉都一樣,從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淪陷了。
"晟愷大哥呢?"珣夢焦灼的問道:"他對你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要請媒人上頤王府提親?"
夙敏抱著希望說:"我醒來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不過我相信他會的,我想再等一陣子,讓他有時間準備提親的事。"
"敏姊姊,要是……他不打算這么做呢?"
一陣沁冷的寒意猛銳的襲上夙敏的心頭,不過她選擇忽視它。
"不!我相信他會的,昨天我雖然醉得昏昏沉沉的,可是,我仍然清楚記得他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他說……他很喜歡我。"
珣夢登時語塞,沒人比她更了解晟愷大哥的為人,自他十三歲起,身邊就不乏紅顏知己,不管對方是格格、名門千金、小家碧玉、寡婦甚至妓女,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沒有不手到擒來。他是游戲人間的浪子,絕不會為任何女人停留,更不會因為對方是頤王府的格格,就心甘情愿的將她娶進門當醇郡王府的少福晉,她的敏姊姊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最讓她意外的是,敏姊姊居然這么喜歡晟愷大哥,都怪她沒及早發(fā)現(xiàn),否則事情也不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
云娃在雪地中站了好久,身子都快凍成冰塊了。
連頰上的淚也凝結(jié)成冰珠。
"小姐,你這是何苦?"奶娘為她披上繡有五彩金線花紋的披風,心疼的規(guī)勸,"你在這里思念他,貝勒爺也不會知道。"
"是!我連跟他表白都不能,因為我是他阿瑪?shù)呐,不該再癡心妄想。"
老天爺為什么要跟她開這么大的玩笑?
"咱們進屋里去吧!小姐,凍壞了身子受罪的可是自己。"
云娃旋過身,一臉譏嘲的見著身后的樓閣。"奶娘,你說這里是不是很像一座名符其實的冷宮?而我則是才進門不到一個月便不再受寵的妃子?"
奶娘只能別開臉,偷偷的拭著淚。
"聽說今天寄嘯閣有訪客,而且還是個女的。"這已經(jīng)不是稀奇的事了,只是她總是忍不住想知道對方是誰。
"小姐,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為什么不肯想開一點呢?"
"那女人是誰?"云娃聽不進任何勸告。
她嘆口氣,"是……禮親王府的嫣玉格格。"
"又是她?"那陡地射出殺機的眸子慕然掩下,讓人誤以為只是錯覺。
"別再多想了,進屋去吧!"奶娘攙扶著她拾級而上,未曾留意到云娃此時陰冷的表情。
※※※
晟愷一臉寒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銀質(zhì)鑲嵌煙壺,像是對上頭的"乾坤"圖案大感興趣似的,沒有人看得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目前為止,你阿瑪還沒有別的子嗣,從今天開始,每天一早,你都得去跟他請安,盡力的討好你阿瑪,聽懂了嗎?
額娘將來能不能當上醇郡王府的福晉就全靠你了,要是你把事情搞砸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都已經(jīng)十歲了,居然連騎個馬都會摔下來,為什庚你不摔死算了?
是不是存心讓你阿瑪在其它人面前下不了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罰你今天不準吃飯。
額娘可不想一輩子當個侍妾,其它女人都還沒替你阿瑪生個兒子,沒人可以動搖咱們母子的地位,將來造兒的一切還不全都是你的……還敢頂嘴!額娘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啟稟貝勒爺……"小順子在房外猶豫了半天,咽了下口水說。
今天是已故福晉的忌日,似乎每年一到這天,貝勒爺?shù)男那榫吞貏e糟,總是一個人關在房里,要是有人進去打擾他,少不了挨一頓打,他現(xiàn)在這一開口,可說是冒著生命危險。
"我不是交代過不許打擾我嗎?"屋里傳出他嘶啞的厲叱聲。
"可是……貝勒爺昨兒個才要小的送信到頤王府約夙敏格格見面,現(xiàn)在她……人已經(jīng)到了。"主子要他辦的事,怎么主子自個兒反而忘了。
晟愷沉下臉,"我不想見任何人,叫她回去。"
"喳。"小順子不敢再吭氣。
"回來!"他又喝道。
小順子馬上返回來聽命,"喳,奴才回來了。"
"讓她進來。"才一眨眼問,貝勒爺又改變主意了。
小順子很快的去了又回,身后跟著披銀貂翻領披風、懷里抱著手爐的夙敏,她陳白的小臉上浮著一層羞澀的紅暈,從昨天接到信開始,她就在期待今日兩人的相會,暗自揣測著晟愷約她見面的目的。
"貝勒爺,夙敏格格到了。"小順子直接帶她進了內(nèi)室,旋即識相的退出去。
晟愷將視線從手里的于壺調(diào)到她含羞帶怪的臉上,嘲弄的嘴角往上一扯,"還不過來,要我說請嗎?"
她解開披風放在一邊,"晟愷,你在生氣嗎?"看他的心情好象不太好似的。
"我好得很,倒是很想念你,你呢?這兩天想我嗎?"他一根手指不正經(jīng)的勾起她的下巴,笑得極為輕蔑。
"嗯。"夙敏嬌羞的點頭。
晟愷眼中一片冰冷,"那么咱們也再浪費時間了。"他俯下頭輕易的攫住她的柔唇,手指已經(jīng)率先往她領口上的盤扣進攻。
"唔……等等……"他們不是應該先坐下來談談嗎?
"我等不及了。"※※※
"格格,你們談了一下午,事情究竟談得要么樣了?"真是格格不急、急死丫鬟,寶月覺得自己都快守不住秘密了。
夙敏還沒從下午那場驚心動魄的歡愛中清醒,"呃……還沒有結(jié)果。"其實她根本沒時間問,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那么放蕩的一面。
"什么?!"寶月聲音整個上揚,"我的好格格,他是不是對你下了什么蠱,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什么不跟他談情楚?"
"我當然會跟他談清楚,寶月,你放心吧!"她說。
"奴婢怎么能放得下心?咱們總不能老是假藉上端王府的理由跑去醇郡王府,否則這事早晚都會被拆穿的。"到時她會第一個倒大楣。
"這我知道。"下次見面,她一定要先確定他的心意。
寶月拍了下額頭,煩躁的走來走去。
"啟稟格格,王爺、福晉有請。"一名家仆在門外通報。
夙敏和寶月同時覷向?qū)Ψ剑樕@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