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王府里做事也有十天了,除了廚房之外,哪兒也沒去過。不過水蓮很滿足這種乎靜的日子,她絲毫不以為苦。
當(dāng)她看到其它人一大清早就忙里忙外,做的比她多時,心里便會過意不去,常常很熱心的想要幫忙。
“采兒,你那些飯菜要送去哪里?我?guī)湍闼秃貌缓茫俊笨床蓛憾酥呐胫蟛穗纫鲩T,水蓮主動上前問。
采兒年紀(jì)比她大一點,長得頗有姿色,聽招第說她比她晚來一年,不過嘴巴甜、又懂得使媚撒嗲,在松風(fēng)苑滿吃得開的,所以就端起架子,一副看不起其它人,自以為身分比她們高。
采兒美目一瞪,“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你幫忙!
“喔!對不起!彼徟隽藗釘子,摸摸鼻子退回廚房。
招弟笑咪咪的拉她到一旁,“你不要理她,她在嫉妒你!
“嫉妒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水蓮錯愕的問。
“以前她是我們這些人當(dāng)中長得最美的姑娘,現(xiàn)在你一來,她就被比了下去,她當(dāng)然會緊張,怕你搶了她的飯碗!
水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只想幫忙而已,沒有其它意思!彪y怪采見對她的態(tài)度那么差,她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得罪她了,搞了半天是這么回事。
“她那人的肚量本來就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每天替貝勒爺送飯是她的工作,你就別多管閑事,她愛送就由她去,省得自討沒趣。”
“貝勒爺都是一個人吃飯嗎?他為什么不跟家人一起吃?”富貴人家果然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可是,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
“咳……”招弟差點被滿嘴的點心噎到,“家人?水蓮你剛來不知道,現(xiàn)在這位側(cè)福晉根本不是咱們貝勒爺?shù)纳福麄儍扇司拖癯鹑艘粯,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過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一天難得見上一次面!
水蓮納問的問:“為什么會這樣?”莫非側(cè)福晉這后母虐待前妻生的小孩?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招弟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貝勒爺?shù)纳甘潜粋?cè)福晉害死的。”
“真的嗎?”水蓮掩住小口。
“我也是從其它的小廝仆役口中聽來的,好象在貝勒爺五歲那年,他的生母半夜突然投湖自盡,王爺當(dāng)時傷心欲絕,整個人幾乎部崩潰了。那時有人懷疑是側(cè)福晉為了報復(fù)自己得不到專寵,所以害死了大福晉?墒,一直找不到證據(jù)。王爺和側(cè)福晉的感情從那時候開始就變壞了!
“到了貝勒爺十二歲的時候,有天婢女端了碗蓮子湯來給他吃,貝勒爺剛好吃不下,就讓給王爺?shù)膶欐绶蛉,誰曉得她才吃了一口就中毒身亡,王爺大怒,立刻將那婢女賜死,想想看,當(dāng)時若是貝勒爺吃了那碗蓮子湯,早就嗚呼哀哉了。”
水蓮聽了半天說不出話,“好可怕……真的是側(cè)福晉下的毒嗎?”她心里漸漸同情起那位貝勒爺了。
招弟一臉興致勃勃的按著說:“就是因為沒辦法證明,所以,王爺為了保護貝勒爺?shù)陌踩,從此之后,就讓貴嬤嬤專門負(fù)責(zé)松風(fēng)苑的飲食,由索龍大人負(fù)責(zé)保護貝勒爺?shù)陌踩寣Ψ綗o從下手。這十幾年也都平安度過,沒再發(fā)生什么事了。我猜,之前準(zhǔn)是側(cè)福晉想要貝勒爺?shù)拿,好讓二貝勒將來承襲王爺?shù)木粑弧!?br />
“沒憑沒據(jù)的,我們也不能先用猜測就去亂冤枉人!彼従褪抡撌碌恼f。
招弟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我想一定是她,只有她才希望貝勒爺趕快死!”
“你們不做事,躲在那兒嘀咕什么?”貴嬤嬤像打雷似的大吼。
兩個女孩嚇得跳起來,趕快找手邊的事情做。
“采兒跑哪里去了?”貴嬤嬤又問。
水蓮趕忙回話,“采兒去給貝勒爺送飯了!
“去多久了?”
“大概快半個時辰了!彼芾蠈嵉恼f。
貴嬤嬤登時氣沖沖的鼓起老臉,“送個飯要那么久嗎?真是越來越不象話,水蓮,去把她給我找回來!
“是,我馬上去!彼從四ㄊ峙艹鋈。
※ ※ ※
“貝勒爺,讓奴婢服侍您更衣!辈蓛呵砂倜牡木阆蚩簧系哪凶,見他沒有拒絕,更加大膽的挺起豈胸往他身上磨蹭。
半趴在炕床的元勛對她刻意的挑逗了然于胸,嘴角浮起一抹邪笑。
“我看你不是想幫我更衣,而是巴不得我脫了你的衣棠吧?”長著粗驚的手掌輕撫著她抹著香粉的臉頰,緩緩?fù)禄瑒印?br />
采兒偷覷了下他頗為享受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元勛貝勒不像二貝勒在府里養(yǎng)了許多侍妾,要女人時隨傳隨到,他總是命人去妓院帶入回來,而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就近在咫尺,有需要時也方便,而且她的身子是干凈的,那些骯臟的妓女哪里比得上。
“貝勒爺,您真壞!”她滿含渴欲的乞求得到愛憐。
元勛撥開她的衣襟,隔著肚兜握住一只豐滿的乳房,“你不就是希望我壞一點嗎?怎么樣,還要我更壞嗎?”
他手勁一重,采兒疼痛的發(fā)出呻吟,可是身體卻得到一陣快感。
“喔……貝勒爺……”她舔了舔唇,將上身往前傾,沒留意到元勛眼中閃過一抹殘酷的冷光。
“喜歡嗎?看來你相當(dāng)喜歡當(dāng)妓女?”他的眼神益發(fā)冷漠。
而采兒則完全沉溺在即將擺脫仆婢的身分,往后可以在人前人后揚眉吐氣的美夢中。
她忘形的發(fā)出淫蕩的嬌吟,可是,下一秒?yún)s被一腳踹在地上,美夢在剎那間破碎了。
“貝……貝勒爺?”采兒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面無人色。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難道貝勒爺沒有被她迷住?
元勛魁捂峻拔的身軀倏地轟立在她面前,那張今天下女子屏息的剛硬俊容,此時一片陰森。
“一個小小的賤婢就想支配我的情欲,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既然你這么不守本分,想當(dāng)個千人壓、萬人騎的妓女,我可以成全你!
“不……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采兒被嚇得膽裂魂飛,只是一徑的磕頭,磕得額頭都腫了。
他不為所動的揚聲高叱,“來人呀!”
“喳!”房外的侍衛(wèi)應(yīng)聲進來。
正巧辦完事回來的索龍也立即沖進屋內(nèi),“貝勒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把這賤婢拖下去,丟進妓院讓她自生自滅!痹獎琢畛鋈缟,侍衛(wèi)們不敢怠慢,立即左右押住采兒往門口走。
“貝勒爺饒命……我不要去妓院……貝勒爺……”采兒淚水狂流的呼喊,只能像只待宰的恙羊,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這時水蓮剛好找到這里,一看到這驚心動魄的場面,而采兒又衣衫不整,一對胸部都露在外頭,連忙沖上去救人。
“采兒:這是怎么回事?你們要抓她去哪里?”
采兒下意識的緊捉住她的袖子不放,“水蓮,救我!我不要當(dāng)妓女……”
“當(dāng)什么妓女?”她焦急的詢問,“兩位大人,采兒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對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進了妓院,那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少啰唆,這是貝勒爺?shù)拿,閃開!”侍衛(wèi)猛地推開水蓮。
“水蓮,救救我……我不要去……”她賴在地上哭喊。
索龍跨出門檻,不悅的大吼:“這是干什么?你們連個女人都拖不動嗎?”
水蓮瞥見他的臉孔,馬上認(rèn)出他是誰,“這位大人,采兒到底犯了什么錯,你們居然要把她推入火坑?這個處罰未免太嚴(yán)厲了吧?”
“放肆!這是貝勒爺?shù)拿睿l也沒有權(quán)利質(zhì)疑!彼鼾埫鏌o表情的重喝!
“把她帶走!”
松風(fēng)苑的紀(jì)律只怕要重新整頓,不然仆婢一個個都要造反了。
“采兒!”好歹她們也共事過幾天,水蓮實在不忍心見死不救,忙朝索龍跪下,“大人,求求你請貝勒爺饒了采兒,她不是故意的……”
采兒涕泗縱橫的也順勢跪了下來,“索龍大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錯了……”當(dāng)妓女還不如繼續(xù)賴在王府混吃混喝,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把握。
“這是怎么回事?”元勛像頭猛獅般從暗處跟了出來,帶給眾人一種凌厲的壓迫感,含在場的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水蓮臉上有一剎那的癡迷,她終于又見到他了,雖然,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乎民,今生今世都攀不上宛如身在云霄的貝勒爺,不過,只要能偶爾看到他的人,她我心滿意足了。
“我的命今何時變得這么微不足道了?”元勛的聲音雖輕,可是,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那兩名侍衛(wèi)。
“屬下該死!”兩人冷汗直冒的跪下。
索龍趕在主子發(fā)火前道:“還不快把人帶下去!”
“喳!”為了保命,兩名侍衛(wèi)火速架起癱成爛泥的采兒往外走。
“貝勒爺、貝勒爺饒命!”采兒那殺豬似的尖叫聲,幾乎響遍整間王府。
水蓮萬萬想不到她偷偷心儀的男子,居然如此殘暴的對付一名弱女子。
她怎么會喜歡這樣的人呢?
“你……好可怕。”
盡管她聲若蚊鳴,元勛還是聽見了。
他微瞇雙眼,聲音輕柔得駭人!澳阏f什么?”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居然敢教訓(xùn)他?
“采兒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待她?”水蓮尚不知死活的輕喃,整個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索龍大聲叱貴,“放肆!你是什么身分,敢這樣對貝勒爺說話?”
她身子一震,“呃!我……”這才明白自己竟然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忙垂下頭不語。
“怎么不說了?怕了嗎?”元勛惡狠狠的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頭來看著我!現(xiàn)在才知道害怕,不會擔(dān)心太晚了嗎?”
水蓮的下巴被捏痛了,可是,她仍然鼓足勇氣仰頭面對他。
“我……沒有做錯事情,為什么要害怕?”
“放肆!我什么我,你應(yīng)該自稱奴婢才對,貴嬤嬤沒教過你嗎?”索龍憤怒的糾正她的應(yīng)對,恭敬的朝向尊貴不容侵犯的主子,“貝勒爺,這婢女尊卑不分,就把她交給屬下處置吧!”
“你好象一點都不怕我?冒犯了我,你不怕自己落得跟剛才那女人一樣的下場嗎?”他對索龍的話置若罔聞,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秀麗的五官。
水蓮倒吸一口氣,驟然刷白了小臉,“我……奴婢只是想弄清楚采兒什么地方得罪了貝勒爺,奴婢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如果……貝勒爺執(zhí)意要處罰奴婢,奴婢地?zé)o話可說!比绻媸潜┚脑,當(dāng)然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罰任何人。
“你的臉都白了,當(dāng)真一點都不怕?”他眼底閃著惡意戲弄的光采。
水蓮的膝蓋已經(jīng)跪的發(fā)麻,艱困的開口說:“奴婢不是怕接受處罰,而是貝勒爺弄痛奴婢了!比魏稳说南掳捅贿@么一捏,都會喊痛的。
“要我放手可以,只要你開口向我求饒,我就原諒你的無禮!彼谅恼f。
水蓮忿然的覷向他,“貝勒爺那么喜歡看人向你求饒的樣子嗎?”即使她的身分卑微渺小,可是,也不能任由人踐踏她的自尊。
“你再說一次!痹獎椎氖謩鸥罅。
水蓮發(fā)出一聲痛呼,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在兩人對峙時,貴嬤嬤聽見了消息,惶恐的趕到,在他跟前跪下。
“貝勒爺,水蓮只是個新來的丫頭,王府里的規(guī)矩還不太懂,請貝勒爺開恩。”
元勛挑高眉梢,“你叫水蓮?”
“回貝勒爺?shù)脑挘墙凶鏊!辟F嬤嬤氣急敗壞的朝她大吼:“水蓮,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向貝勒爺磕頭道歉。”
水蓮眼圈泛出一層水霧,雖然滿心不愿屈服,卻不想抬貴嬤嬤添麻煩。
“奴婢……知錯了,求貝勒爺開恩。”
元勛瞪視半晌才松開她,眼神狠厲的俯視道:“要繼績在王府里待下去,就認(rèn)清自己的身分,不關(guān)你的事就不要強出頭。免得惹禍上身。”
“謝謝貝勒爺、謝謝貝勒爺。”貴嬤嬤一徑兒的磕頭。
※ ※ ※
貴嬤嬤氣涌如山的帶著水蓮回來,才關(guān)起便開始發(fā)飆。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居然敢出言頂撞貝勒爺?要是一個不小心,你這顆漂亮的小腦袋就會搬家了,知不知道?”
她委屈的低著頭,“我……沒有頂撞貝勒爺!
“還說沒有?不管貝勒爺做了什么,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奴才來管,還好今天貝勒爺心情不錯,否則,沒把你打出王府,也要打個三十大板,直到你的屁股打得開花,一個月不能坐椅子!”
水蓮也知道自己不該以下犯上,可是,當(dāng)時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了那么多啊!
“可是,他要把采兒丟進妓院去當(dāng)妓女,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不聞不問嗎?就算她再怎么得罪他,也不該落到這種下場。”
“你這丫頭唯一的毛病就是太熱心了,小心熱心過了頭,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貴嬤嬤賞在不曉得該怎么說她,這么樸實善良的好女孩要是送了命,那就真的太可惜了!澳銓Σ蓛毫私舛嗌倌兀克@是罪有應(yīng)得,不值得人家同情!
“她到底做了什么?”
“還不是仗著自己長得不錯,每回去替貝勒爺送飯,就想使出狐媚之術(shù)勾引貝勒爺,妄想將來能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我也不曉得勸過她幾百回,要她別再作白日夢,沒想到今天真的出事了!辟F嬤嬤哀嘆的說。
水蓮的腦袋瓜子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那地方丟,臉蛋一紅,“貴嬤嬤是說……采兒她去……勾引貝勒爺?”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貝勒爺要想沾她早就將她收進房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嗎?嬤嬤我打小看著貝勒爺長大,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不守本分的奴才了。水蓮,你可別學(xué)她,只要肯潔身自愛,將來不怕找不到好婆家,令天的事就算給你一次教訓(xùn),下回再犯,只怕連我也救不了你。”
“謝謝貴嬤嬤,水蓮明白了。”
貴嬤嬤又說了兩句才悻悻的離去。水蓮嘆了口氣,彎著腰揉著有些瘀青的膝蓋,心里卻是沉甸甸,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想不到他是這么殘暴無情的人,采兒被送進妓院,這輩子不就全毀了,這處罰未免太嚴(yán)厲了。
原本在水蓮心目中該是完美無瑕,宛如天上神只的人物,當(dāng)真相揭露之后,失望也隨之而來,她小心的收起破碎的愛慕之情,不斷的告誡自己,往后只要老老實實干自己的活就夠了。
※ ※ ※
聽鸝館之所以出名,大抵是因為平時出入的對象以豪門貴胃中的八旗子弟居多,為了伺候這些上門的嬌客,可是極盡奢華之能事,從內(nèi)部的擺設(shè)到菜式的多變,可全都經(jīng)過仔細考量評估,才有今日門庭若市的盛況。
不過這些嬌客通常倚恃著自己的身分,不把其它人放在眼里,恨不得將所有的漢人都踩在腳底下,有時候更會籍酒裝瘋、蓄意刁難,乘機大鬧一場好顯顯威風(fēng),那模樣可猖狂得緊。
這會兒,又一幕開始了……“你說什么?不能賒帳?”那矮胖少爺伸出一根肥嘟嘟的手指,氣得兩眼發(fā)直,“有種,你就再給本少爺說一遍!”
伙計嚇得頭皮發(fā)麻,全身汗如雨下,“您已經(jīng)……賒太……多了,本店實在……”他覷了眼矮胖少爺身邊的壯漢,不禁在心里直念阿彌陀佛。
“你真有種!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竟然有人敢跟他要錢,他非拆了這間爛店不可。
“小的當(dāng)……然知道,您是工……部尚書薩穆哈大人的公……子!本鸵驗檫@樣才讓他除了那么多帳,不然,早就將吃自食的他送官嚴(yán)辦了。
矮胖少爺跩跩的合起紙扇,挺起滿是豬油的肚子,“既然知道,還敢跟本少爺收錢,你是活膩了不成?”
“可是……”伙計不知該如何是好,咽了兩口口水,“如果您是忘了帶銀兩,小的愿意跟……您回去拿,省得您……再跑一趟!
啪!紙扇打上伙計的臉,印了一倏紅痕。
“放肆!”
“哎呀!”伙計痛苦難當(dāng)?shù)奈孀∧槨?br />
“本少爺就是不付帳,你能把我怎么樣?送官嗎?哈……我阿瑪就是官!彼珠_一口黃板牙大笑,身旁的兩名壯漢也跟著狂笑起來!皾L到一邊去,別擋本少爺?shù)穆。?br />
矮胖少爺這一推,伙計一個沒站穩(wěn),整個人就從樓梯上滾下去。
“哈……活該!這就是得罪本少爺?shù)暮蠊。”?dāng)他洋洋自得的拾級而下,嘴角的笑容在見到站在樓梯口那張冷傲無情的臉孔時,驚詫的連績抽捂兩下!霸瓌棕惱,是……什么風(fēng)把您也吹來了?”要命!怎么會在這里遇到他?
元勛有意無意的瞟了下昏厥在地上的伙計,這的戲他已經(jīng)看很久了。
“依你看是什么風(fēng)呢?”那嗓音讓人捉摸不透。
“是這……該死的奴才不識相,說話沖撞了我,我才……小小的教訓(xùn)他一下!
他這會兒卻像老鼠見到貓,完全沒了剛才的狂妄勁兒,誰都知道元勛貝勒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連皇太后都甚為賞識,還有意將其中一位皇格格指婚給他,這樣的人就連他阿瑪都得罪不起,何況是身無官名的他。
伙計迅速的被抬到后面休息,在場的人目光全定在他們身上。
“喔?”元勛不痛不癢的將手背在身后,緩緩爬上樓梯,在經(jīng)過矮胖少爺身邊時,故意停頓一下,聲音清晰,卻又只給他一人聽見!奥犝f薩穆哈大人最近牽涉到一件貪污舞弊的案子,你要知道皇上最恨貴官污吏,我想這種吃霸王餐的日子往后也不多了!
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些什么,就見矮胖少爺面無血色的險些栽下樓,帶著保鏢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去了。
而元勛和他的影子索龍則在另一名伙計的帶領(lǐng)下,走進一間雅致的廂房,里頭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名男子與他皆是一身華麗貴重的衣飾。
“你總算來了,我們可等了半個時辰。”說話的男子手搖紙扇,左手爛著風(fēng)情萬種的美人兒,一臉浪蕩風(fēng)流的笑道。
“要是閣下太忙的話,大可以不必等!痹獎桌淅涞膽(yīng)道,袍襬一掀,在那男子對面坐下。
他馬上佯怒裝嗔,“你真無情,也不怕傷到人家的心,唉,還是我的香香最好了。”說完,還在美人兒的紅唇上重重的琢了一口。
“香香當(dāng)然永遠不會傷了公子爺?shù)男!彼貌蝗菀着噬线@條大魚,當(dāng)然要硬出渾身解數(shù)栓住他。
若是她知道這名長相邪美的公子爺竟是位貝勒爺,只怕要緊巴著他的大腿,死也不愿放手了。
始終氣定神閑品茗的俊秀男子見元勛臉都黑了,忙居中調(diào)解,“晟愷,別鬧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談?wù)掳!?br />
“好吧!香香,你先下去。”被稱為晟愷的男子掐了掐美人兒的臉頰道。
美人兒還打算找理由膩下去,“公子爺,人家……”
“下去!”晟愷俊臉一斂,嚇得美人兒落荒而逃!斑說是什么花魁,連看人家的臉色也不會!
元勛撫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正色說:“對于這次工部尚書薩穆拾將修筑河工堤岸及給發(fā)諸工銀兩侵吞一半以上的案件,皇上已經(jīng)決定近日頒發(fā)圣旨,革去他的職位!
“好哇!真是大快人心,薩穆哈這回可是栽了個大跟頭,看還有誰敢替他撐腰?”晟憤意氣風(fēng)發(fā)的拊掌低笑,“玄祺,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端王爺這會兒可沒話說了吧?”
那名俊秀男子正是端王府的玄祺貝勒,他聞言后,露出宛如春風(fēng)拂過的淺笑。
“在我阿瑪?shù)难劾铮揖褪橇⒃俣喙,也比不上我大阿哥,我只不過盡點當(dāng)貝勒的責(zé)任罷了!
“可憐的玄祺弟弟,不要強顏歡笑,趴在我胸前好好哭一場吧!”晟愷耍寶的撲上去要抱他,嚇得做花容失色。
“去你的,別吃本貝勒的豆腐!
“晟愷,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元勛太陽穴的青筋暴跳,受不了的大喊。
晟愷在心里嘆口氣,乖乖的正襟危坐,搖著紙扇說:“做人何必這么嚴(yán)肅正經(jīng)呢?你真這么希望人人都畏懼你、遠離你嗎?要不是咱們從小一塊長大,早就習(xí)慣你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恐怕你身邊就只剩下這個忠心的侍衛(wèi),沒人敢接近你半步了。”
元勛冷著臉說:“這正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
“還在睜眼說瞎話!迸略谧炖锕緡仯玫搅艘辉~白眼。
“你們別吵了,皇上還說了些什么?”玄祺問。
“今日退朝時,皇上私下召見,要我秘密調(diào)查山西巡撫穆爾鈺收賄一案。據(jù)御史錢倫所寫的奏章上得知,山西省加派火耗的陋習(xí)十分嚴(yán)重,等于是公開加賦,名義上是藉收入的賦銀傾銷耗折而加收,實際上是侵吞肥己,皇上聽后龍顏大怒,決意徹查到底,你們有何意見?”
文祺把玩著手上掐絲葫蘆形的鼻煙壺,輕輕一嘆,“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這些年堅持不懈的整飭吏治,的確是革除了一大批惡吏,可是,仍然沒辦法將貪污腐化的惡習(xí)根除!
“就是因為貪官太多,才讓那些亂黨有借口作亂,不然早就天下太乎了!标蓯稹芭!”約合起折扇,彎起迷人的桃花眼兒,“說到這里,我心中倒有個不錯的人選,是你們絕對信得過,而且皇上也不會反對!
“你是指……”元勛說。
“就是他!
玄祺斯文俊雅的臉猝地一變,聽出弦外之音。
“你誰不找,偏偏找上他?”
“還真難得看你這么討厭一個人,人家只不過看你的寶貝妹妹可愛,故意逗逗她,又不是存心輕薄,你就記恨到現(xiàn)在!标蓯馂楹糜艳q解。
“如果對象是你妹妹,看你還會不會這么替他說話?”玄祺就是不能原諒調(diào)戲?qū)氊惷妹玫拇髳和健?br />
晟愷好笑的拿起如意糕咬了一口,“可惜我在家中是獨子,沒辦法體會有妹妹的感覺!
“誰說你沒有妹妹?皇宮內(nèi)苑里不就有好幾個!痹獎坠室獠鹚暮,怎么說他也是皇后的義子,要妹妹還怕沒有。
晟愷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謝你的提醒!闭媸悄膲夭宦勌崮膲兀家呀(jīng)快被那些刁蠻爭寵的皇格格給煩死了。
元勛表情一正,“既然那人愿意幫忙最好,明日我會將這事向皇上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