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廷軍驚愕的摟著她,不明白她怎么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會不要你呢?'
'真的嗎?你真的不會拋下我不管,一輩子都不會離棄我?'即使被丁家休離,宋雨薔也沒有這樣倉皇失措過。
'當然不會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聶廷軍的妻子,我絕對不會拋下你的!'他瞅著她彷徨無助的臉蛋,'雨薔,是不是誰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馬上把他趕出去!'
她仰起泛著愁苦的玉容,'是你……不,應該說是我才對,是我不夠好,才會惹你不開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廷軍,我一定會改的,只要你別拋棄我好嗎?不論你說什么我都會照做。'
聶廷軍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聽懂她沒頭沒腦的話,雙臂一緊,將她牢牢的鎖在胸前。想來是前幾天自己莫名的舉動嚇壞了她,導致她如此擔心受怕,他真該死!應該早點跟她說清楚的。
'雨薔,你聽我說,你真的沒有什么地方做錯了,我也沒有不高興,咱們把那天的事都忘了好嗎?'是他太沒有耐性了,若她還沒有愛上他,他可以再等,相信總有一天會等到的。
'忘了?'她郁悒的喃喃道。
他柔情似水的撫著宋雨薔細致的五官,'嗯!那天因為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才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就把它全忘了,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宋雨薔的眸底又蒙上水氣,'真的?'
'我向你保證。'他信誓旦旦的說。
她嗚咽一聲,喜極而泣的仆在他的胸前哭嚷,'我真的好擔心!廷軍,以后你別再這樣嚇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忙著工作,沒及時把話說清楚,才讓你產(chǎn)生誤解,還害你流了這么多眼淚,我真是太壞了。'
'不,我不怪你。'宋雨薔欣喜異常的閉上眼,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
聶廷軍的大掌不停愛撫著她的纖背,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
'別怕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不管還要多少年,他都會再等下去,一直等到她開竅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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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纏綿之后,除了肉體上的疲憊,兩人的心又更貼近了一步。
宋雨薔倚在他赤裸的胸前,雙眼惺忪的打了個秀氣的呵欠,可是這時的氣氛如此美好,讓她舍不得睡著。
'想睡了嗎?'他低喃的問。
她趕忙搖頭,'不,我還不想睡,你困了嗎?'
'我也還不困。'聶廷軍親吻一下她的額頭,挪動身軀,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那咱們來聊天如何?'
'要聊什么?'
'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嗎?'他賣關子的問。
'我不知道。'她靜待下文。
聶廷軍兩眼望向床頂,嗓音低沉的說:'我準備把賭場交給別人經(jīng)營,所以最近都忙著和買主交涉,所以才都那么晚回來。'
'為什么突然決定這么做?'雖然知道丈夫在暗地里經(jīng)營賭場生意,盡管非常擔心,也沒有嘗試去勸阻,不過聽他這么說,當然贊成了。
'其實當年我之所以會想到開賭場,只因為那是我?guī)煾缸畲蟮男脑福吷再為業(yè),要是自己開了賭場后,愛怎么玩都可以,為了報答他的恩情,也就在杭州開了幾間地下賭場。起初只是玩票性質,沒想到生意卻出奇得好,最后連北京也有了,這也是我和師父始料未及的。自從師父去世后,繼不繼續(xù)經(jīng)營已不再重要,只是缺少一個理由,如今我已娶妻成了家,為了往后的日子,我不想再冒任何風險了。'
'原來如此,這么說你是由師父養(yǎng)大的了,那你爹娘呢?'話一出口,她才警覺的咬了一下唇。'對不起,也許我不該問。'
'你是我的妻子,當然有權利問了。'他低笑一聲,似乎過去的傷痛已不再困擾他了。'其實我是一個私生子,我親生的父親仗著權勢玩弄了我的母親,結果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珠胎暗結時,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大的身孕,就算想打胎,又怕會危害到母體,最后只好作罷。
'而原本想迎娶她為妻的男子也改娶了別人,因此,我母親雖然生下了我,卻又憎恨我的存在,因為是我讓她錯失了一段好姻緣,一直到她病死,她對我的恨從沒有消失過。'
宋雨薔忙不迭的搖頭,'這怎么能怪你?你才是最無辜的人,要怪就怪你的親生父親,他不應該始亂終棄,棄你母親于不顧,你可曾去找過他?'
'找過了,可是,他并不承認我這個兒子。在他眼中,我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女人所生的野種,不配得到他高貴的姓氏,所以從那天起,我就跟著賭徒師父四海為家,到處飄泊,直到在杭州定居下來為止。'
他握住她伸來的小手,兩只手緊緊扣在一起。'別替我難過,再多的痛苦我都撐過來了,它們再也打不倒我。'
她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但眼中盛滿了對他的憐惜。
'睡吧!明兒個我得叫蘭大姊幫你好好的補補身子,為了我,以后可別這樣虐待自己了,否則我看了可會心疼。'
宋雨薔在他胸前領下螓首,隨即又打了個呵欠,在丈夫的輕哄下,很快的便睡得像個小嬰兒。瞌睡前,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全心全意的伺候他,讓他擁有家庭的溫暖。
※※※
清明之所以叫'清明',從氣候來說,天已轉暖,天朗氣清,有雨也是蒙蒙纖細,潤地無聲,草木嫩綠,萬物萌發(fā),人們度過寒冬,又開始農耕的季節(jié),而清明也是中國人掃墓的日子。
聶府中的仆人多半都是受雇前來工作,大多是住在杭州或鄰近城鎮(zhèn)的人,聶廷軍在這天讓他們有機會能返家祭祖,聊表對祖先這一年來的懷念與感恩。
在前幾日,徐寡婦已先帶著兒子回家鄉(xiāng)。兩年多前,因為家鄉(xiāng)某位大老爺覬覦她的美色,企圖強逼她為妾,迫使她攜子逃離家園,如今事過境遷,她一心一意只想趕回去,好在死去的丈夫墳前上個香。
留守在府內的就只剩下聶廷軍夫婦,以及展驍和錦繡,還有一位廚娘,一下子原本鬧烘烘的宅邸清靜了下來,還真是頗不習慣。
'好安靜喔!'宋雨薔唇上的嫣然讓她像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現(xiàn)在的她好滿足,這種充實感幾乎讓她以為自己在作夢,斜睨著相公的側臉,她多希望能永遠留住這一刻。
此刻的她是不該再奢求什么了,可是……宋雨薔悄悄的撫向小腹,如果能為丈夫、為聶家生個兒子,那該有多好!想來大夫也有誤診的時候,如果她的身子真的沒有問題,為何遲遲無法受孕?是不是該找個更高明一點的大夫診診看呢?
'你又在想什么了?'聶廷重的眼角瞥見她輕撫小腹的細微動作,輕聲的責備,'我不是說過不在意了嗎?'
'可是……'她這個月尚未來潮,要是再沒消息,她就準備去找大夫了。他捏捏她的小手,壓低嗓子說:'沒有孩子也好,往后咱們夫妻倆相依為命,省得有人在旁邊妨礙咱們親熱。'
'這兒還有別人在,讓人家聽見多羞人。'宋雨薔嬌嗔的捶他。
錦繡一臉悶笑的搖了搖手。'我什么都沒聽見,我這個礙眼的人馬上就走,爺和夫人請隨意。'
宋雨薔登時窘得雙頰嫣紅,'錦繡!'
聶廷軍聽了哈哈大笑,當真將妻子打橫抱起,進房去過他們的兩人世界。
※※※
三月的杭州雖已是柳綠花紅,但依然春寒料峭、細雨不斷,正好可以欣賞'水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致。
就在宋雨薔以為自己將永遠置身在天堂,一樁突發(fā)的變故將她一掌打下地獄。
'蘭大姊,廷軍不是說今天會回來吃中飯嗎?'都已經(jīng)過了午時,怎么還沒見到人影,相公向來說話算話,就算臨時有事,也會派人回來說一聲。
徐寡婦不很在意,'也許有事情耽擱了,夫人若是餓了就先吃,咱們不用等他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暗藏憂慮,'我要等他回來,從今天一早我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我擔心他出事了。'
'爺會出什么事,夫人別想那么多……'這話才說了一半,外頭就踉蹌撞進來一個人。'展驍!'
'呼呼呼。'展驍顯然是一路趕回來,不停的喘著。錦繡見狀,機靈的倒了杯水給他,'先喝口水。'
'展驍,爺呢?'徐寡婦直覺真的出事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宋雨薔見他眼神倉皇,強作鎮(zhèn)定的問:'廷軍出事了是不是?他現(xiàn)在在哪里?'老天爺,求你別這么殘忍,請不要從她身邊將他奪走!
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展驍愧疚不已的叫嚷,'夫人,爺他……他被衙門的人抓走了!'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人。
'什么?'宋雨薔晃了一下身子,才站穩(wěn)住腳步。
徐寡婦大吼一聲,'真是豈有此理!衙門的人無緣無故抓他干什么?'
'他們說有人到衙門里去告爺,說爺私自開設賭場,詐騙了不少人的銀子,所以衙門就派人把他給抓走了。'
'該死!哪個王八黑子跑去告的狀?'徐寡婦怒不可遏的大罵。
展驍'咚!'的一聲在宋雨薔跟前跪下,心中甚是自責。'對不起……是我沒有把爺保護好,才害他被抓,夫人,請你責罰我吧!'
'別這么說,你快起來……'宋雨薔的淚在眼眶中直打轉,還梗聲的安慰他,'我不怪你,衙門要抓人,誰也救不了他。'
'我就知道早晚會發(fā)生這種事……'徐寡婦倒是顯得不慌不忙,'展驍,我問你,爺他有跟你說什么嗎?'
他抹去眼角的男兒淚,'爺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并沒有開口說話,不過我看得出他要我盡快趕回來通知夫人,要大家早作準備。'
'沒錯,現(xiàn)在爺被抓了,衙門的人一定會馬上派人到府里搜查證據(jù),還好我已經(jīng)都處理完,諒他們也找不到什么東西來。'幸好爺有自知之明,早就作好萬全的準備,賭場如今都易了主,相信很快就會被釋放。
宋雨薔雙手不住的抖著,臉白如紙的說:'蘭大姊,廷軍被衙門里的人抓走,現(xiàn)在一定被關在牢里,我想去看他……'
'不行!現(xiàn)在還不是去探望他的時候,夫人,你得沉住氣。'徐寡婦當機立斷的喝止她,'展驍,你立刻想辦法聯(lián)絡到二爺,請他馬上回來。'
'我這就去辦。'知道懊悔也沒有用,還是想法子救人要緊。
'開設賭場是違法的,依大清律例,這罪會被判得很重,甚至會被砍頭,蘭大姊,咱們該怎么辦?'宋雨薔顫聲的問。
徐寡婦望進她驚懼的眸底,柔聲的說:'夫人,您就別先自己嚇自己,我會先到衙門去打點打點,那些人要的還不是銀子,只要有銀子就好辦事,保證還你一個毫發(fā)無損的相公,況且還有二爺在,他結識不少大官,一定會平安的把爺救出來的。'
'我知道,我都聽你的。'這一剎那,宋雨薔體會到自己絕對不能失去他,在這世上若沒有他相伴,她也活不下去了。'他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在身心受到極大沖擊的狀況下,宋雨薔只感到頭暈目眩、天旋地轉,便在眾人的驚叫聲中,不支的倒了下來。
※※※
'廷軍!'宋雨薔大叫著丈夫的名字,整個人從床榻上強坐起來,額頭還布滿了驚悸的汗珠。
錦繡往床頭一坐,扶住她的肩頭,不讓她亂動。
'夫人,小心!你別太激動了。'
她失焦的眼眸慢慢凝注,從婢女的臉上移到此刻身處的環(huán)境。
'這兒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兒是二爺?shù)姆孔樱驗樗苌僮≡诤贾,所以平常都沒有人住。'
宋雨薔掀開被褥,作勢要下床,'我不要待在這兒,我要回去……'
'夫人,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是總管交代咱們暫時住在這兒,等她把事情處理好再回去。'錦繡伸手要阻止。
'不行!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是廷軍的妻子,他現(xiàn)在有難,我怎么能一個人躲在這里?我要回去等他回來,你不要攔我……'宋雨薔明白自己沒用,幫不上一點忙,盡管如此,她也要與他甘苦與共。
錦繡抓住她,又不敢用太大力,一迭聲的叫:'夫人,你不能去!'
她氣惱的嬌喝,'錦繡,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主子,就不要阻止我。'
'夫人……'錦繡委屈的嗚咽,'不是我不讓你回去,而是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孕,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你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
宋雨薔身軀一僵,震懾的瞪著她,'你……說什么?'
'下午夫人因為情緒過于激動昏倒了,大夫來居然診出夫人已有將近一個月的身孕,不過因為夫人身子虛弱,加上情緒起伏太大,大夫擔心孩子會留不住,一再叮嚀要夫人靜養(yǎng)安胎,所以總管就做主把咱們送到這兒來,要是夫人這么跑回去,萬一有個什么,叫我怎么跟爺交代。'
宋雨薔微張著小嘴,顫巍巍的將手心覆在小腹上。
'我有……孩子了?你沒有騙我,我真的懷了孩子?'她有喜了,天哪!這不是在作夢吧?
'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騙夫人呢?'錦繡力勸道:'夫人,這個孩子可是你盼了好久才等到的,為了他,你可得千萬保重身子。'
'我有孩子了……我有廷軍的孩子了!'宋雨薔不知該喜還是該悲的嚶嚶低泣著,'錦繡,我就要當娘了……我終于當娘了……'
從今以后,她就可以拋開不能生育的陰影了。
'是呀!恭喜夫人如愿以償。'錦繡小心翼翼的端來一碗中藥,'夫人,來!這兒有一碗大夫開的安胎藥,你快趁熱把它喝了。'
宋雨薔稍稍平復了激蕩的情緒,接過碗將它喝得涓滴不剩,心中只想要保住聶家的骨血,起碼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辦到的事。
'夫人,其實總管這么安排也有她的道理,你若待在府里,一定整天胡思亂想,而且萬一衙門里的官差找上門,免不了會發(fā)生一些沖突,萬一有個閃失,誰能負得起責任呢?'
錦繡苦口婆心的勸導她,'大夫也說過這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夫人怎么做了,夫人也希望順利的將孩子生下來是不是?'
'我留在這里就是了,這個孩子絕對要保住。'她不能失去這孩子。
錦繡吁了一口氣,'夫人,你就躺下來再睡一會兒,什么都不要想,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爺會平安脫險的。'
她蓋上籠罩在淡淡黑影下的眼皮,深鎖的娥眉卻怎么也解不開。
見宋雨薔心情總算平靜下來,錦繡才安心去忙別的事。
※※※
而此時的聶府,徐寡婦冷眼看待一群官差闖進來,在府邸內翻箱倒柜的囂張模樣,連忙嬌笑的上前應付。
'差爺,我家主人可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杭州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怎么可能會跑去開設賭場,是不是你們抓錯人了?'爺是他們母子倆的救命恩人,為了救他,她只得犧牲一下色相了。
那帶頭的官差色迷迷的盯著她,'是嗎?'
'我想可能是告狀的人故意陷害我家主人,就不知那人是誰?'她趁沒有人注意,偷偷的往他手上塞了銀子。
'嗯……這個嘛!本來是不該說的。'他故作猶豫狀,還惡心的伸手過去偷摸她一把,'不過看在你是個婦道人家,本大爺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你可不能跟別人說是我說的喔!'
徐寡婦媚眼一拋,嗲聲的問:'那是當然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小聲的說出對方的身分,她頓時'哦!'的一聲,嬌滴滴的說:'謝謝差爺,改天有機會的話,請你喝杯酒。'
'真的嗎?那我可等著你喔!'那官差吃足了豆腐,這才滿意的喝道:'好了!你們有找到什么嗎?'
一干屬下皆回應沒有。
'既然沒有,咱們就回去跟大人覆命了。'反正搜查只是個形式。
她嬌媚的送所有的人到門口,'多謝各位差爺,大家慢走!'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說。'那帶頭的官差又在她耳邊嘰嘰咕咕一陣。
徐寡婦艷眸一亮,又塞給他不少好處,這才將他們送走。
'呸!居然敢偷摸我,真是有夠惡心的了,要不是為了救爺,我早就把他們一人一腳的踹出去。'她怒氣騰騰的朝地面碎了一口,'這些人簡直就像水蛭,咬住了人就不放,非把血給吸干不可。'
展驍無暇理會她的咒罵,'探聽出什么了沒有?'
'那是當然的了,他說去向衙門告狀的是"虹記布坊"的洪老板,這兩年咱們的"云翔布莊"搶了他們不少的生意,八成因此懷恨在心,而且這洪老板跟王知縣是多年的酒友,沖著這份交情,當然就接下他的狀子了。'
他納悶的問:'可是洪老板怎么會知道爺開賭場的事?'
'這才是咱們要查清楚的地方。'徐寡婦腦筋動得很快,'展驍,我要你去查查洪老板的動靜,我倒要看他打算要怎么對付爺,要是能找出什么把柄,或許可以逼他撤銷告訴也不一定,我現(xiàn)在要去大牢里去探望爺?shù)那闆r。'
'進得去嗎?'
'你沒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她嘲弄的笑。
果不其然,徐寡婦很快的用銀子通過重重關卡,最后買通了大牢里的牢頭,得以進入探監(jiān)。
'爺?'當她如愿的見到關在牢中的聶廷軍,乍見他身上的衣服因為遭到鞭打而破爛不堪,臉上更被鞭子抽出一條血痕,不禁發(fā)出驚呼聲。'我的天哪!爺,你怎么傷成這樣?'
聶廷軍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漬,吃力的站起身,'蘭大姊,你怎么來了?'
'真是殺千刀的!他們居然對你用刑,我去找他們理論!'
'沒有用的,蘭大姊,看來是有人存心想整死我,不過這點小傷我還挺得住。'他苦笑的說,比起過去所吃過的苦頭,這點皮肉傷他還不放在眼里。
'對了,蘭大姊,家里一切都還好嗎?雨薔她……你要幫我多多照顧她。'
徐寡婦神秘的笑了笑,'我會的,我已經(jīng)讓夫人暫時住在二爺?shù)姆孔永,有錦繡隨身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為什么要讓她住到那兒去?'
'那是因為夫人有身孕了。'她就是專程來報喜訊的。
'啊……'聶廷軍張大嘴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抿嘴一笑,笑睨著問:'啊什么,你不開心嗎?'
'你是說……我要當?shù)耍坑晁N有喜了?我要當?shù)耍?聶廷軍后知后覺的大喊大叫,身上的痛楚全長了翅膀飛走了,這消息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徐寡婦等他像個瘋子一樣又笑又叫后,才說:'就因為夫人如今有孕在身,我才安排她住到那兒去,免得她過于煩惱爺?shù)氖露:Φ礁怪械奶骸?
聶廷軍收起咧得大大的笑容,焦心的問:'大夫怎么說?孩子還好嗎?'
'爺不要忘了,我也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這種事就包在我身上,保證八、九個月后,讓你抱到一個白胖健康的孩子。'她拍著胸脯說。
'這事交給你我自然很放心。'但他眼中的疑慮尚未褪去,'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告我的人究竟是誰?'
'那個人就是"虹記布坊"的洪老板,他是嫉妒咱們布莊的生意好,所以抓住這個難得的好機會想整垮咱們,我已經(jīng)通知二爺了,這兩天應該就會趕回來,請爺再忍耐一下。'
他鄭重的凝睨她,'蘭大姊,若是我躲不過這一劫,安置雨薔母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徐寡婦泛紅了雙眼,'爺說的這是什么話,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拚了命也要把你救出來,你可別先失去了信心,夫人還在等著你回去呢!'
'對不起,我是不該說這種喪氣話,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活著走出大牢!'他還沒有得到宋雨薔的心,不會甘心就這么死去,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為了他在這世上最深愛的兩人,他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