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了,阮冬麗不只一次的看向墻上的鐘,這似乎已經(jīng)變成習(xí)慣了,他通常都會在七點左右出現(xiàn),今天也會一樣嗎?
發(fā)覺自己滿腦子都是樓雅塘的影子,她不自覺的甩著螓首,深怕自己過于沉迷。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如同以往,什么都不想,只是發(fā)呆,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會想到待會兒樓雅塘來了,又會穿上那條可笑的圍裙,到廚房去幫她準(zhǔn)備晚餐,他會開始說個沒完沒了,不停的告訴她許多公司里發(fā)生的事、或是一個不好笑的網(wǎng)路笑話,然后這間原本靜得像死城的屋子,就會因為他而熱鬧起來,陰暗的空間也被他的笑臉給照亮了。
只要被他這么注視著,阮冬麗就覺得自己好幸福,這種感覺好久不曾有過了,她好想抓住那種感覺,可是又怕太過接近,它就會像氣泡般不見了。
這個幸福究竟能維持多久?
“你愿意成為我的家人嗎?”
腦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他那天說的話。
他的眼神如此的嚴(yán)肅,還流露出一絲緊張,等待著她的回應(yīng)。
當(dāng)時她是怎么說的?
“你瘋了!”阮冬麗驚白了臉叱道。
樓雅塘笑意徐徐,“你知道我是很認(rèn)真的!
“你的腦袋不清楚,等恢復(fù)正常再說!彼芙^回應(yīng)。
他在心中輕嘆,“有這么難以接受嗎?我以為我追求得很明顯,你愿意跟我交往不也是因為對我有相當(dāng)?shù)暮酶!?br />
阮冬麗有說不出的納悶。“為什么?為什么會是我?”
“我想是一見鐘情,這點我很難說得明白,還有就是你身上那股寂寞的味道,和我一樣。”樓雅塘眼角的笑紋微皺,透著淡淡的凄涼。“無論叔叔一家人給我多少的愛,失去最重要的家人,沒有父母陪伴長大,總是讓我感到悲傷,即使身邊圍滿了同事和好友,可是他們走進(jìn)不了我的心,我仍然還是一個人!
這番話說進(jìn)了她的心坎里。
自己何嘗不也是如此。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更憐惜彼此。
她一臉迷惘,“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痹詾檫@輩子就是孤單的活著,不會跟某個特定的男人有任何糾纏。
“那么就從現(xiàn)在開始想,想我,想我們的未來……”
該接受他的感情嗎?阮冬麗不確定的思忖,萬一到了最后依舊無法回應(yīng)他,那又該怎么辦?她實在不忍心傷害他……想到這里,她才確定自己真的愛上他了,愛上這個為自己帶來陽光的男人。
叮咚!叮咚!
他來了!
阮冬麗幾乎是立即沖向大門,倏地打開——
“我買了——呃?”樓雅塘才說了幾個字,就被一具柔軟的嬌軀撞得險些跌倒,本能的抱住她,提在手上的東西全掉在地上。“怎么了?”
她圈緊他的脖子,把秀顏埋在他胸前!拔以诘饶!
“怕我不來了,是不是?”他眼光轉(zhuǎn)為柔和,收攏雙臂!拔艺f會來就一定會到的,要是早知道會受到這么熱烈的歡迎,一定會更早來。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吧?因為公司要發(fā)布新的人事命令,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沒關(guān)系,只要你來了就好!比疃愊騺肀鶝龅募∧w漸漸有了暖意。
樓雅塘將她稍稍推離懷抱,笑睇著她難得熱情的表現(xiàn)!澳阋窍胛业脑挘梢源蚴謾C給我,或者直接到公司來。”
“那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歡。”她還是不習(xí)慣和陌生人相處。
他輕笑一聲,“好,那只要我下了班沒事,就會來這兒跟你一塊吃飯,不過以后我會比較忙,可能會晚一點才來。”
阮冬麗微表不滿,“為什么?”
“因為經(jīng)過全體董事的表決通過,在我叔叔康復(fù)之前,由我擔(dān)任代理董事長,人事命令明天早上就會正式下來了!彼麖澤硎捌鸬厣系臇|西。“晚上吃水餃好不好?有包高麗菜和韭菜,你想吃哪一種?”
她不發(fā)一語的跟著他進(jìn)屋,靜靜的看著樓雅塘脫下西裝,穿上圍裙,走進(jìn)廚房燒開水,為兩人張羅晚餐。等了一天,為的就是這樣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蓋上鍋蓋,他不由得笑譫,“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誤會喔!”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這么不正經(jīng)。
秀頰一紅,再賞他一顆白眼。
樓雅塘大笑一聲,“好、好,不開玩笑了,我們到客廳去等,先告訴我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即使目前的身分是堂堂的董事長,樓雅塘依然每天騎著相伴多年的腳踏車上下班,然后將它寄放在大門口的警衛(wèi)室里頭。
“樓大哥——呃……不,董事長早。”高懿涵假裝只是不期而遇,因為兩人已經(jīng)不在同個部門工作,想見上一面很不容易,所以她特地提早來到公司。
他回眸微笑,“早,高小姐。”
“呃……我們企畫部門的同事今天要聚餐,所以想邀請董事長參加,不曉得你晚上有沒有空?”她忐忑的問。
樓雅塘想了想,“應(yīng)該是有,大概幾點?”
“七點半,就在光復(fù)南路的那家寧記毛肚麻辣火鍋店……”高懿涵佯裝出不經(jīng)意的口吻道:“董事長也可以帶女朋友一起去。”
“我是想帶她去,不過人太多她會覺得不自在,晚上我會盡量趕過去,那我先上樓了!
她及時叫住他!皹谴蟾!”
“還有事嗎?”
高懿涵掐緊皮包,鼓起勇氣,“我……樓大哥,我一直很喜歡你,從你到企畫部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這突來的告白讓樓雅塘感到意外!案咝〗恪
“我知道你已經(jīng)有要好的女朋友了,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我真的好喜歡你……”她豁出去了!跋矚g你的笑容,喜歡你認(rèn)真的態(tài)度,還有你說話的聲音,全部都好喜歡。”
他笑了,眼中閃著抱歉。“謝謝你。”
“你會和那位阮小姐結(jié)婚嗎?”
樓雅塘的嘴角咧出一道淺淺的弧度,“原來大家都知道了,其實這也是我正在努力的目標(biāo)。高小姐,謝謝你,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其實我看得出致遠(yuǎn)一直對你有意思,他——”
“不要說了!”高懿涵眼眶泛紅,“我喜歡的人不是他!背V逻h(yuǎn)根本無法和樓大哥相比。
“對不起!彼鎿吹牡狼福粦(yīng)該企圖把她推給別人,這對她不公平。
她硬吞下失戀的苦果!皼]關(guān)系,感情要講究緣分,不能強求的,我先走了,晚上見!
她裝作沒聽見樓雅塘的叫聲,一鼓作氣的跑進(jìn)女廁,躲在廁所里痛哭失聲,哭了好久,才擦干眼淚出來。
“天底下的男人又不只他一個,犯不著哭得這么傷心!背V逻h(yuǎn)斜倚在墻邊等她,表情莫測高深。
高懿涵憤怒的瞪眼,“你偷聽我們談話?”
“我只是剛好今天比較早來,不巧看到而已!彼麖谋强缀邭,“你的樓大哥現(xiàn)在的身分不同了,就算董事長病好了,回到公司上班,他也絕對會是權(quán)力核心之一,比我預(yù)想中的爬得更高!痹詾樗皇钦眯諛嵌眩氩坏秸娴暮投麻L有血緣關(guān)系。
“你可以去巴結(jié)他,這不是你最會的嗎?”她諷刺的說。
常致遠(yuǎn)對她的嘲諷不以為忤!耙怯袡C會的話,我當(dāng)然會了!
“哼!”高懿涵大感不齒。
他扣住她的手腕!半y道你就要這么放棄了?”
“不干你的事!”她用力的甩開他。
※ ※ ※
穿好大衣,腳步輕快的下樓,就看到嘟著嘴的堂妹張開雙臂擋在下面。
“大哥,你又要出去了?”
樓雅塘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頂。“大哥要去約會,才能早點把你未來的堂嫂娶回家來!
“可是今天是星期六,我要你陪我去逛街看電影。”樓采妮霸道的說。
他仍然往前走!跋麓魏貌缓茫俊
“我不管,我不管!”她索性要起脾氣,“我就是要今天,難道女朋友比我重要嗎?在公司里又不能纏著你,每天下了班你又去她家,三更半夜才會回來,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聊天了!
“采妮——”
樓采妮捂住雙耳!拔也灰犇憬忉專〈蟾缫呀(jīng)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最疼我、寵我的大哥了!
“好,我今天不出去,在家陪你好不好?”他不得不妥協(xié)了。
她欣喜若狂的抱住他的腰!罢娴膯?”
樓雅塘眼神一黯,“當(dāng)然是真的!
“采妮,你又在跟你大哥胡鬧什么?”
柔雅的女聲響起。
“媽咪!”樓采妮奔到母親身邊,愛嬌的扯著她!按蟾缰形缫阄覀兂燥埩耍胰ジ惿┱f要多煮幾樣大哥愛吃的菜。”
舒娥貞拉住女兒,笑得溫溫婉婉,“你大哥有重要的事,就讓他去吧!媽咪陪你吃就好!
“我不要!”
她看向視若親兒的侄子!把盘,你有事就去吧!不要理她,隨她怎么鬧好了,再這樣寵下去,只會害了她而已!
樓雅塘綻出感激的笑容,“嬸嬸……”
“快去,不要讓女朋友等太久……對了!過幾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邀她到家里來吃飯,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
他連忙點頭,“好,那我走了!
“大哥?!”樓采妮滿眼不信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媽咪,你——”
“不要仗著你大哥好說話,就這么任性!笔娑鹭戦_導(dǎo)女兒!八睦锍惺艿膲毫Ρ任覀兿胂裰械倪要大,所以讓他出去透透氣也好,不要把他逼得太緊了!
樓采妮安靜了下來!笆菫榱斯镜氖聠幔俊
“不單是公司,還有我們加諸在他身上的恩情,這孩子太有責(zé)任感了,別人對他好,他永遠(yuǎn)都會牢記在心,所以不管是對我們一家人或是公司都很盡心盡力,反而苦了自己……我真怕他有一天會崩潰!彼龂@道。
※ ※ ※
“冷嗎?”睇著她冰雪般的玉容,樓雅塘隨手將圍巾取下,想繞在她的項頸上,這兩天冷氣團(tuán)來襲,更有節(jié)日的氣氛。
阮冬麗輕搖螓首,“不用了,我不怕冷!
“有件事我想先跟你說,好讓你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她狐疑的斜睨。
“我嬸嬸希望圣誕節(jié)那天,你能到家里吃飯,順便讓彼此認(rèn)識一下。”
“一定要去嗎?”阮冬麗遲疑的問。
“如果你還沒準(zhǔn)備好,我不會勉強你的!睒茄盘梁苣荏w諒她不喜歡與人接觸的個性,并不想強迫她!安贿^我想趁今天有空出來,買兩樣?xùn)|西當(dāng)作圣誕節(jié)禮物送給她們,免得我那個堂妹怪我不再疼她了!
“嗯……”這是應(yīng)該的,她并不反對。
樓雅塘牽著她步下臺北車站的捷運路口,買了兩張捷運車票,穿過驗票的閘門,來到定點排隊等車。
不到兩分鐘,車子到站了,雖然不是上下班的尖鋒時段,不過因為是假日,黑壓壓的人群宛如蝗蟲過境。
人多的場合總是讓她緊張,阮冬麗垂下螓首,縮在門邊的角落,全靠樓雅塘護(hù)著她,不讓其他乘客擠到她。
若是以前,她早就奪門而出,可是有他在,她居然可以忍受下去,他沉穩(wěn)的氣息充溢在她四周,讓她有了極大的安全感。
幸好只有幾站就到了目的地,兩人又跟著人潮前進(jìn),搭上手扶梯走出捷運站,來到新光三越百貨門口。
“為什么來這里?”
他指著設(shè)在百貨公司里頭的一家T開頭的世界名品專柜,據(jù)說很多情侶都會在這里買對戒以示愛情。“采妮喜歡這家的東西,我想看看最近有什么新貨到。”
他拉著她走進(jìn)去,聽著店員介紹各式新品,阮冬麗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瀏覽著擺在玻璃柜中的各類飾物,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冬麗!”樓雅塘朝她伸出手。“你過來幫我看看……”
她神色淡然的走上前!八悄闾妹,你應(yīng)該比較了解她的喜好,問我沒
“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都是女孩子,眼光比較相似。”他就是非要她參與,漸漸融入自己的生活。“你覺得這個手環(huán)怎么樣?設(shè)計得很別致。”
阮冬麗臉上沒有太大的起伏,“還可以。”
“這副耳環(huán),你覺得呢?”
“我沒見過她本人,不曉得適不適合!边@是實話。
“說得也對……我有采妮的照片,那是年初她到美國來看我時一起合照的……”樓雅塘很快的從口袋中拿出了用了好幾年的皮夾,抽出一張照片給她看!八褪遣赡,五官像我嬸嬸多一點。”口氣有著作為兄長的驕傲。
“長得很漂亮!笨吹秸掌械哪贻p女孩抱著他的手臂,笑得那么甜,她竟然有些吃味!澳銈兊母星楹芎!
他輕輕一笑,“她就像是我的親妹妹……哦!我這里還有張跟叔叔、嬸嬸的合照,是在我十八歲那年要到美國念書時拍下來作紀(jì)念的,那時的我看起來還真有點矬矬的!
那的確是張一家和樂融融的團(tuán)圓照。
照片中的四個人都笑得好開心、好幸福。
樓雅塘當(dāng)時確實很年輕,是個高中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不變的是他陽光般的笑容,而樓采妮則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依舊昵在他身邊,以及站在他們身后那對面露微笑的中年夫婦……
阮冬麗冷淡無波的瞳仁在瞥見樓晉暉的臉孔時,倏地緊縮。
仿佛有一支鉆子狠狠的插進(jìn)她的腦門……
呼吸剎那間窒住。
一張原本以為遺忘,卻是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男性面孔被挖掘了出來——
無情的紅色火光在她稚嫩的小臉上閃動著。
爸爸、媽媽……
年幼的她完全嚇呆了。
火勢越燒越烈,淹沒了母親凄厲的叫聲,直到再也聽不見……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男人同樣呆愕的站在那里。
她直直的望著他,看到男人露出驚恐無比的表情,彷佛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曝了光,馬上轉(zhuǎn)身就跑,開著肇事的座車逃離現(xiàn)場。
然后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小小的身子騰空飛起……
塵封的恐怖記憶被掀了開來!
阮冬麗想起來了——
就是他!
就是照片里的男人害死她的父母……
嬌軀急劇的抖著,連照片都快拿不穩(wěn)了。
“冬麗?”樓雅塘試探的喚道。
她的臉色驀地慘白,吐出破碎的低喃,“不……”
“冬麗……”她此刻的反應(yīng)像極了那天發(fā)生的情況,可是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觸動了她?“怎么了?”
樓雅塘的叫喚讓她眼前一片黑暗,頓時心如刀絞。
天!他居然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的親侄子,她居然愛上兇手的親人,這是什么樣的惡作。
“冬麗,你怎么抖成這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照片從她手中飛走了。
她抱住頭,失聲大叫,“啊啊——”
不只是店員,就連其他顧客也一臉駭然的看著她。
“冬麗!”樓雅塘摟緊她,想止住她的戰(zhàn)栗。
彷佛無法忍受被他碰觸,阮冬麗使出最后的力氣推開他,仰起冷汗涔涔的雪白玉顏!安、要、碰、我……”她不能再愛他了,可是已經(jīng)付出去的感情要如何收回?
“冬、麗……”
不要再用這么溫柔的語氣叫她了,不要……
為什么?誰來告訴她為什么?
她發(fā)狂的搖著頭,覺得呼吸困難,一口氣喘不上來。
如果真有神明,讓她就這么死去吧!
因為幸福已經(jīng)離她遠(yuǎn)去了。
在下一秒,樓雅塘神色丕變,張開雙臂接住癱軟倒下的嬌軀。
“快叫救護(hù)車!”
※ ※ ※
“冬麗,拜托你跟我說話……”
在醫(yī)院的病房里,樓雅塘低聲下氣的乞求著,可是已然醒轉(zhuǎn)的阮冬麗,只是表情木然的看著窗外,拒絕和他有任何溝通。
“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的聲音,跟我說話好不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冬麗,你這樣子我很擔(dān)心,不管說什么都好……”
任憑他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就是不予回應(yīng),也因為這樣,還特地請主治大夫和精神科醫(yī)生過來會診。
“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可能是太痛苦了,所以一下子無法負(fù)荷,才會封閉所有的感覺!碑(dāng)時,精神科醫(yī)生作出這樣的診斷。
到底是什么樣的刺激?
樓雅塘實在想不通。
在不得以之下,他只好打電話給她最好的朋友石凱娣,幸好她那天有留下名片,否則真的不曉得該找誰才好。
半個小時后,大腹便便的孕婦趕來了。
“小麗,我來看你了!笔瘎P娣困難重重的坐了下來。“我這肚子越來越大,不過為了你,就算會挨我老公的罵也值得,你看我有多講義氣!
病床上的阮冬麗沒有一絲反應(yīng)。
似乎什么聲音都入不了她的耳了。
和樓雅塘相覦一眼,發(fā)現(xiàn)情況真的不對,石凱娣顯得有些慌亂,“小麗,你不要嚇我,否則會害我早產(chǎn)喔……”
說了老半天,還是失敗了。
石凱睇氣憤的走出病房,等樓雅塘關(guān)上房門,便開始興師問罪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可以對天發(fā)誓,小麗會對別人不理不睬,唯獨不會這樣對我,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
他臉上凈是不解,“我也不知道,今天我?guī)ゲ少I要送給我家人的圣誕節(jié)禮物,忽然間她就變得很激動,然后就昏倒了,當(dāng)她醒來就變成這樣,不管我說什么都聽不見!
“真的只有這樣?”石凱娣很困惑。
樓雅塘抹了把焦躁的臉龐!拔腋静恢腊l(fā)生什么事了……醫(yī)生說她受了刺激,可是我真的不記得當(dāng)時有什么東西刺激到她了?”他拼命回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該怎么辦?”
他也同樣無計可施。
十分鐘后,石凱娣被她那高大冷峻的丈夫給強行帶走了。
看來只有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