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痛……痛死人了!」
以一種極為夸張的姿勢跌趴地上,錢朵朵覺得渾身上下都痛斃了,像是被卡車碾過。耳朵里嗡嗡作響的聲音,更讓她想要尖叫。
發(fā)生什么事了?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好痛哪……
依稀記得她騎著寶貝的小綿羊,努力想在十三分鐘之內趕到打工的地點──伍氏集團,正當她興奮目的地就在眼前時,不知打哪兒突然冒出來一輛車,就這樣不長眼地撞上她!
對!就是那輛車!那輛該死的車!
強忍手臂傳來的疼痛,錢朵朵拿下頭上的黑色安全帽,露出一張略帶蒼白的可愛小臉。
低頭見到自己手臂上的諸多擦傷,及膝上那個因牛仔褲磨破而變得明顯的傷口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很好!非常的好!這輛車子的主人居然讓她見血,若非她急著要送文件去伍氏,她老早就先問候他爹娘好不好了!
「算你走運,本小姐還有事,不跟你計較!」艱困地由地上爬起,錢朵朵吹吹布滿紅痕的手肘,哼了聲。
當務之急是將變身為酷斯拉的主任要的資料送進公司,不然恐怕真的得回家吃自己了。
惡狠地再瞪黑頭轎車一眼,不雅地朝它秀出中指,沒發(fā)現轎車的黑幕玻璃后頭,有雙銳利的眼睛一直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欸?」錢朵朵左顧右盼,四周遍尋不著那臺白色小綿羊的蹤影,這才發(fā)現那臺陪她出生入死,一起度過好幾個年頭的愛車,不知跑哪兒去了?
正覺奇怪的皺眉,一個轉身,終于在距離身后約莫十公尺的地方,看見那臺慘遭凌虐后已慘不忍睹的可憐小綿羊!
她顫抖著,瞧那白色小綿羊靜靜的躺在遠處,車殼破裂、車燈碎裂,后照鏡被風一吹還能轉圈兒,這……這是她的小綿羊嗎?
她不知喂了多少昂貴油料將它養(yǎng)大的小綿羊,就這么的……去了?
「啊──」錢朵朵忍不住尖叫出聲,幾乎就要抓狂了。
她省吃儉用幾個月才買下的小綿羊,連成本都未賺回來,就因這么一次意外,宣告陣亡,這叫她如何忍下這口氣!
「下車!」重重地摔開安全帽,她憤怒抬腳往那輛撞倒她的黑頭轎車猛踹。
「給我下車!你們這些開車不長眼的雜碎、敗類、沒水準的道路流氓!給我滾下來!」
管它這輛轎車前頭是一頭豹,還是圓圈里帶三條杠,惹火了她,她鳥它是什么名貴轎車,先踹再說!
「給我下車!聽見沒?!」又是猛力一踹,錢朵朵雙眼冒火,全然忘了伍氏今天開會的重要資料,還等著她送去,只想好好教訓這個毀了她愛車、害她受傷的家伙!
「總……總裁,我……我撞到人了,怎……怎么辦?」車內,阿林急慌著表情,轉頭對上后座面無表情的男人。
窗外傳來的憤怒叫囂聲令他心驚,突來的意外狀況,令他不知所措。
那個……那個被他撞到的女孩好兇喔!他要是下車去,肯定被她拿安全帽痛揍一頓先。
「下去!看看她想要什么!刮槿諊劳高^黑幕玻璃,冷覷著外頭的女孩正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朝他們叫罵些什么。
那雙燃著怒焰的炯亮眼眸,彷佛是顆被烈火煉過的寶石,在陽光底下閃耀獨特的光澤,一旦擄獲人的視線,恐再也移不開!
然而,由她嘴里吐出的那些罵人辭句,實在令人不能茍同。
伍日嚴攢眉,薄唇不悅地抿起。
「可、可是總裁,她看起來好象很兇,我怕她會……」打他!
阿林未完的話語在伍日嚴冷酷的注視下,吞回了嘴里。
「下去!」銳利的眼神當場嚇得阿林再也不敢多說什么,忙不迭推開車門滾下車!
「這位小……小姐?」阿林心驚膽顫地拍了拍那背對著他,兀自對著轎車怒罵的女人。
嗚嗚!老天保佑她不會回頭就給他一拳……
「給我出來,你們這些雜碎、敗類!給我出來,聽見了沒有?!」你們這些人……」怒紅著臉,錢朵朵沒聽見身后那細弱的叫喚聲,不住抬腳往那輛毀了她愛車的「兇手」猛踹,非要讓它見傷不可。
這些可惡的道路流氓!真以為他們這些善良百姓好欺負是吧?!
她今天非要給他們來個教訓不可!
可不知是車殼太過堅固,抑或是外國車真的比較耐踹,她踢了老半天非但車子沒事,反倒是她累得氣喘吁吁,腳又痛又麻!
干脆掄起拳頭,給它泄憤的一槌,然后趴在車窗上喘氣,打算十分鐘后再繼續(xù)。
「小……小姐?」阿林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加大了音量叫喊。
錢朵朵累得也懶得動,懶洋洋地轉過頭,睨了來人一眼。
「干嘛?」她還要休息,少來惹她!
「不……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子不小心撞到了妳,妳……妳沒事吧?」阿林局促不安地搓著雙手,老實的黝黑臉龐上布滿惶恐。
「你說什么?!」原來這輛好死不死撞著她的車是他的啊!
很好!罪魁禍首總算下車了!算是沒有白費她方才的辛苦!
「這輛車是你的?」
「是……是!真的很抱歉,妳……沒事吧?」可憐無辜的阿林不知大難臨頭,還挑著這危險話題打轉。
「你問我有沒有事?!」錢朵朵掠起紅唇,擠出一抹極為甜膩的微笑,尾音迅地拔尖,「你居然還問我有沒有事!」
激動地舉高手臂湊到他面前,那上頭因擦撞而留下的瘀紅怵目驚心,讓阿林瞧了不禁嚇退了好幾步。
「你說這樣嚴重的擦傷算是有沒有事?」她笑嘻嘻的望著他問道,雖然傷口的痛楚幾欲教她哭爹喊娘,但為了穩(wěn)住陣腳,她忍不來了!
粗魯地拉開一直掛在右側的大帆布背包,露出右腿膝上仍不停沁血的傷口,又開口:「這樣的傷口又算是有沒有事?」甜笑漸轉猙獰,最后,回頭一指,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具早已認不出原本面貌的殘骸──
「還有我那輛已支離破碎的小綿羊,又算有沒有事?!」笑意這會完全斂去,冷冽的音調繼續(xù)追問。
「小……小姐,妳……我……」阿林被她一時搶白,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那么,妳想如何?」隨著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是一堵高大的身軀推開車門,由黑色轎車后座跨出。
那是個很高的男人,約莫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站在朵朵面前幾乎比她高出兩個頭,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俐落的剪裁將他的身材襯得修長挺拔,也彰顯出他隱藏在冷漠底下那股冷傲的氣息。
他的黑發(fā)被風吹得凌亂,性感得勾勒出男人臉部如冰雕的冷硬線條;而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則冷漠得不帶絲毫感情。
哇!好帥的男人啊!錢朵朵兩眼看得發(fā)直,一顆心噗通直跳。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俊酷的男人!那深邃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十足十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只是由他那張好看薄唇說出的話卻教人氣煞!
「怎么不說話?妳想要什么?」伍日嚴睇著她,面無波紋,「賠償?道歉?還是站在這里浪費時間聽妳廢話?」
本不想下車的,卻在原本預定舉行會議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后,他的耐性盡失。
這個女人害他錯過一個價值上億元的重要會議,她得為此付出代價!
男人譏諷的話,如同一枚炸彈,轟得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的錢朵朵,又激動起來!
她收回前面的話,除了那張好看的臉皮之外,這個男人簡直囂張的可以!
「你才浪費我寶貴的鮮血咧!看到沒,這全是你們的杰作!」她氣得沖上前,揪住他的襯衫就是一陣猛力搖晃。
她被他懂得流這么多的血都沒說什么了,他居然還說她浪費他的時間?!
Shit!這個男人簡直囂張得可以!
不待伍日嚴做出反應,一旁的阿林已經沖上來,沁著冷汗焦急地想扳開她揪緊的雙手,嘴里還緊張地直嚷著要她松手。
「妳……妳快放開我們總裁!快……快點放開!」
哦!老天爺啊!誰來救救他啊!
「給我閃一邊去!」錢朵朵手肘向后一拐,撞開身后的代罪羔羊。
憑什么他可以一身整齊干凈,她就落得如此狼狽?
粗魯地拉扯著伍日嚴昂貴的西裝,欲將他身上那套價值萬元以上的西裝給弄皺,直到她高興、滿意了,再使力,硬是將整整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高大身軀給壓低。
「你是他的老板吧?」眼對眼、鼻對鼻,她絲毫不畏懼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酷氣流,氣火攻心地瞪著他罵道: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的想法是什么?或許人命在你們眼中很不值錢,但容我提醒你,馬路上除了倒霉被你們撞到的我之外,還有很多不懂事的無辜小孩,下次麻煩你開車時,能張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前方是否有人!」
僵凜著背脊聽完這段批判,阿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她……她竟敢痛罵全臺灣最有權勢的男人,她活得不耐煩了嗎?
看不過她如此囂張的態(tài)度,阿林漲紅著臉,急著要替老板討回公道。
「喂!妳這女人!我們都跟妳道歉了,妳還……」
伍日嚴抬手制止阿林,「妳說的對,這次是我們的錯!顾ǘǖ赝,黑眸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快得令人察覺不出來。
這個女人……很有趣!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
「總……總裁!」阿林震驚地瞪大眸子。
他是不是聽錯了?這會兒發(fā)生的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樣一個掌握臺灣大部分經濟脈動的男人,曾幾何時放下身段向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孩道歉?!喔!天哪!他要暈了!真的要暈了!
「本來就是你們錯!」錢朵朵驕傲地昂起下顎,大方的接受他的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嗯,值得原諒。
因為值得原諒,所以就當她日行一善吧,不打電話通知警察伯伯來為他們上堂交通違規(guī)課。
「那么,妳希望我怎么補償損失?」伍日嚴斂下眼眸,輕瞥過那雙仍黏在他西裝上的小手,不費吹灰之力便看透了她腦子里的想法。
發(fā)覺他的視線往下罩來,錢朵朵難得心虛地趕忙收回手。
在他那雙眼眸的注視下,彷佛任何秘密都要無處隱藏,令她相當不自在!
等等!不對啊!她不自在個什么勁?!
錯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干嘛覺得心虛?!他才該慚愧咧!
她可沒胡涂到忘了替自己的小綿羊報仇!
一念及此,錢朵朵迅地恢復小氣貪錢的個性,雙手扠著腰,仰高了頭,對他不客氣的開口了──
「我要一個道歉和一個「適當」的賠償!」一個絕對會讓他嘗到心痛是什么滋味的巨大賠償!呵呵,她在心里樂不可支的兀自想著。
「多少?」伍日嚴表情依然波瀾未興,盯著她淡漠問道,她那掩不往設計的口吻,顯然并未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哼哼!既然他都誠心誠意的問了,那么她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他吧!
冷笑地扯開帆布背包,錢朵朵由里頭拿出一臺體積薄小的計算器,在上頭快速地按了好幾個按鍵。
「磨損的牛仔褲一條七百九,穿了一年,算你六百五就好、50CC小綿羊修理費算你兩千五、醫(yī)院掛號費一百五、包扎費用大略估計三百、藥費收你四百,最后關于我的精神損失費用這方面……」故意停頓好一會兒思考,「好吧,我委屈點收你兩千六,總共五千六百元整!
守財奴守則第一條:有冤必報,有仇必討!
哼哼!有人倒大楣了!
「五千六,妳……妳坑人。 孤牭剿钔甑乃髻r數字,阿林險些沒吐血。
看她個頭小小的,模樣又嬌俏可愛,像個可愛的玻璃娃娃似的,可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的兇悍潑辣?令人咋舌的還是這筆索賠金額,這根本是仙人跳嘛!
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五千六百元,是他得辛苦多少天才能賺到的薪水啊?可她……她居然一開口就是這樣高價的賠償?這……這真是氣死人了!
「妳很大膽!刮槿諊莱芭叵葡拼桨辏恢前抵S,還是稱贊她有此等勇氣,敢向他要求無理的賠償。
「因為理虧的人不是我!」她理直氣壯的辯道,無畏地望進他那雙詭譎多變的眸心。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理會一旁的司機阿林已擔心的流了滿缸子大汗。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伍日嚴緩緩啟口──
「把錢給她。」
仍是睇視著那張倔傲的小臉,他吩咐著身后忐忑不安的司機拿出錢來。
他欣賞她的勇氣,雖然這幾近挑釁的舉動很愚昧!
「可是總裁,這未免太……」真給她錢?阿林替老板抱不平的叫嚷出聲。
分明為無理的求償,為何任由她予取予求?這筆錢對伍氏集團或許微不足道,但就這么讓這丫頭占了便宜,未免太無天理了!
「給她!」掃來一記寒冰似的眼神,聲音里蘊藏著不容置喙的肯定。
心不甘情不愿的,阿林由褲袋里掏出皮夾,抽了幾張鈔票,遞給她。
「喏!拿去!」嗚嗚……他替老板心痛。
「謝啦!」笑嘻嘻的接過鈔票,錢朵朵雙眼發(fā)亮,迫不及待地數起鈔票來。
呵呵!今天還不算太倒霉嘛!至少,她又A 到一小筆了!
撇下錢朵朵眉開眼笑的模樣,伍日嚴徑自繞過車頭,打開后座車門,「記住,關于車禍擦撞的這筆帳,從妳握住鈔票的這一刻起,結清了,而妳害我錯過的這個會議,這筆帳,下次見面我會向妳索討的!
上車前,最后瞟她一眼,留下意味深長的這句話。
猶沉溺于握緊鈔票的踏實感中,錢朵朵心情仍好,朝遠去的車影扮了個淘氣的鬼臉,全然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呿!鬼才會倒霉再遇見他咧!
將鈔票妥善地收入包包,確定它是安全無虞后,視線不經意往街頭的大型電子鐘一望──
糟!九點四十五分!
她死定了!
☆ ☆ ☆
「唉!人生無趣、人生無趣!」
渾身無力,像只沒骨頭的爬蟲類動物趴在桌面上,錢朵朵幽幽地嘆了口氣,學起古人動不動傷春悲秋的語氣,開始大喝苦命的挽歌。
「怎么?又挨削了?」端了杯剛沖泡好的即溶咖啡,殷巧思斜倚門旁,笑睨著她。
早上的晨會沒見著她,不久后看到李主任對著話筒大吼大叫,不消多想,也知道她又遲到了!
「嗯。整整三十分鐘!
她伸手比了個三,噘著嘴繼續(xù)賴趴在辦公桌上,「老太婆訓話的功力真是越來越進步了,偏偏我的耳朵就是不肯配合著長些厚繭來杜絕噪音!
「誰要妳遲到,活該!」殷巧思走進她那間窄小辦公室──俗稱雜物間的小地方,纖腰一扭,坐上里頭僅有的一張小辦公桌,還不忘伸手揉亂朵朵一頭柔軟的短發(fā)。
和她不幸同學五年,她當然知道她每天早上喜歡賴床的壞習慣。
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同學,那是意外再加意外好不好?」頗哀怨地瞅了她一眼,錢朵朵看著打扮得成熟亮眼的殷巧思,不禁欣羨起她的好運道。
一樣是同年同月同日由學校畢業(yè),一樣是來伍氏集團應征行政秘書,就連履歷表也是排前一后,不一樣的卻是兩人的際遇。
果不其然,人家最后挑中的是殷巧思,而她被刷下的理由則是──履歷表排太后面,看不完!
這……這算是什么理由嘛!
好在巧思還有點兒良心,進來伍氏不久發(fā)現公司有職缺,立刻在第一時間介紹她進來,雖然職銜難聽了點──打雜小妹,還是必須隨傳隨到的那種!
因為造化弄人,人家巧思可以每天穿著美美的衣服上班,而她,T 恤和破牛仔褲就能打混過關,穿得太漂亮,還會引來指點呢!
比來比去,比到薪水……唉,差幅真的好大!
「同學,什么叫意外再加意外?麻煩請妳解釋一下。」殷巧思太了解她了,由她口中聽見意外這兩字,代表一定有第三者破壞她計畫好的完美。
「第一個意外,是我家那個衰人大哥故意將我的鬧鐘按掉,害我睡過頭!瓜肫疬@事,錢朵朵還是滿肚子火!
哼!就等下班,看她怎么對付他那輛愛車!
殷巧思點點頭,表示了解!傅诙䝼意外呢?」
「第二個意外則是趕來公司的途中,我不幸出了車禍!」不痛不癢的敘述口吻,好象發(fā)生車禍的人并不是自己。
咖啡的香味挑動著她的嗅覺,錢朵朵眼神迷茫,抽抽小巧的鼻子,感覺舌尖分泌大量的唾液,十分渴望咖啡苦中帶甜的絕美滋味。
肚子好餓喔,早上出門太匆忙,忘了吃早餐……不,無關匆忙與否,若有時間,相信也會被錢凱字那畜生氣得沒胃口!
「車禍!」聞言,殷巧思差點沒從桌上趺下來,瞠大眼,急急捧住朵朵那張粉嫩的臉蛋,仔細審視上頭有沒有丁點兒損毀的跡象。
「妳有沒有怎樣?」她可是錢老爹千叮嚀萬囑咐拜托照顧的呢!要是受傷了,她怎么向人家交代。
「思思,妳真笨耶,有事我還會出現在妳面前嗎?」問這什么廢話嘛!
錢朵朵白了她一眼,搶過她手里的咖啡,「咖啡借喝一口,我需要提神!
「可是妳受傷了耶!」她終于發(fā)現錢朵朵手臂上的擦傷。
審視傷口幾眼,「我不礙事,倒是對方,嘖嘖,損失慘重啰!」她的傷在錢入口袋之后,莫名不痛了。
就說了,鈔票有種奇異的魔力,不但能夠平撫人的神經,甚至可以愈合傷口。
「真的沒事?」
「嗯!
確定朵朵真的無礙之后,殷巧思松了口氣,又恢復毒舌本事。「說的也是,憑妳錢朵朵的功力,不坑對方幾筆豈不愧對自己的姓?」
笑鬧地拍拍她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送上一句只有彼此才懂的關心。
「哼!殷巧思,妳越來越惡毒了。」錢朵朵皺皺俏鼻,佯裝不悅地橫她一眼。
這個女人外表是個天使,骨子里卻比撒旦還邪惡,偏偏一群男人仍前仆后繼地飛蛾撲火。
「好說、好說,全靠錢同學妳調教得好!雇拔迥辏瑒e的沒學,毒舌的本事大家可互相切磋不少!
摸摸口袋,感覺到稍早前跟那冷得像塊冰的男人A 來的五千多塊,正安靜地躺在那兒,錢朵朵不禁笑了,感覺自己又往一百萬的大關邁進了一步。
撇開修理小綿羊的費用不說,這次進帳足足有三千多塊錢耶!
「妳喔!就別倒霉的再遇上那車主!」沒好氣地戳了她額頭一下,對于她這種小氣又貪錢的個性實在沒轍。
「哪那么衰?」錢朵朵壓根不信邪。
「大話別說這么早,妳……」正當殷巧思還要對她說些什么時,外頭突地闖進一顆球……不,更正,是一個人!
「喂!妳!快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三十六樓去給總裁!」肚子好痛!一定是早上吃壞肚子了。
吃得肥圓的林主任慘白著一張臉,抱著肚子,強忍胃部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楚,指著錢朵朵就是一串窮兇惡極的命令。
「我?」錢朵朵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是在叫她嗎?
她只是個小妹耶!去三十六樓那種高階主管所在地送文件,不太好吧?
「不是妳還會有誰?還不快點送去!總裁……總裁急……著……要……」
肚子絞痛得受不了,忍痛將話說完,林主任把文件朝她一丟,回身立刻跑得不見蹤影了。
「怎么辦?」錢朵朵撿起文件,回頭問那一臉沒她事、正捧著咖啡優(yōu)閑啜飲的殷巧思。
她沒去過三十六樓耶!
「既然他指定妳去,妳就去。∪粲惺裁床粚,再將責任推回他身上不就得了!挂笄伤悸柭柤纾w腰一扭,越過她離開。
這兒沒她的事了,還是去看看茶水間有什么零食好配她的咖啡吧!
「喂!思思,妳很沒道義喔!喂!殷同學……」
真的不管她啊?!虧她還將她視為自個兒姊妹一樣,結果她竟是這般無情。
皺皺小巧的鼻子,在心里痛批無情無義的殷巧思不下數十回,錢朵朵盯著手上那份林主任所謂的重要文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送就送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