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鐘,敬達內(nèi)部準時召開每星期的主管會議,主席當然是敬達的董事長——杜一剛,副主席則為總經(jīng)理——杜慎之。
「這季推出的女性內(nèi)衣,由于行銷部門很有眼光的選擇飛鳥,幫我們做廣告,所以整個市場幾乎都是咱們敬達的天下,為了搞賞行銷部的辛勞,這個月獎金增加一倍,希望其它部門的員工群起效尤,繼續(xù)為公司努力!苟乓粍偧蚊阏f道。
敬達,老字號的企業(yè),表現(xiàn)向來平平,或許是僥幸,一直未被社會淘汰,
然而,幾年前因為杜慎之的加入,激出了新的沖勁與作風。
敬達的創(chuàng)始人為牡風——杜慎之的祖父。當杜風退休,敬達本該由他的兩名兒子接掌,卻因長子杜一宏手執(zhí)教鞭,于是所有家業(yè)便交給杜一剛扛起。
而今,杜一剛也有了年紀,所幸杜一宏的獨子杜慎之學商,且表現(xiàn)得可圈可點,得以接受他的傳承,否則敬達豈不毀在他手里?
就在下一個部門主管起身報告的同時,砰地一聲,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氣呼呼地站在門口,眼神銳利地掃過全場。
看到自己要找的罪魁禍首,方世珍一臉氣憤地跑到他面前,「姓杜的,你欺人太甚了!」
此時在場的其它主管莫不同時松了口氣,好在她找的不是自己,在董事長面前惹出這檔事,職位豈非不保?
「杜總經(jīng)理,請你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撇去叔侄的關系,杜一剛就事論事,表情凝肅,但語調(diào)仔細一聽,卻是含著趣味。
「董事長,對不起,她是我女朋友,我馬上帶她出去!苟派髦畯捏@愕中恢復過來,立刻放下手中的資料,拉起方世珍的手。
甩開他的箝握,方世珍憤而用力踩著他的腳尖,「誰是你的女朋友?妳不要亂說話,污辱我的清白!」
「小珍,不要亂來,我們出去再說。」杜慎之太陽穴突然抽痛起來。
「你少亂攀關系,誰允許你叫我小珍的?」
杜一剛其實很想繼續(xù)觀看這出鬧劇如何演變下去,但為了顧全男人的面子,不讓杜慎之往后在其它主管面前抬不起頭,他清清喉嚨道:「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大家散會吧!」
走過自己最為賞識且器重的侄子面前,他低聲鼓勵,「加油了,阿慎!」
他這侄子總算開竅了,本來就該如此嘛,年輕人一味往前沖是不行的,總需要一些柔性的感情,來潤滑一下身心;而女人正是男人眼中最纖細的甜點,能夠消弭工作的乏味與壓力。
「大家都走了,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吧?」瞄了一眼已被帶上的門,方世珍立刻切入正題。
「小珍,妳這樣分明是給我難堪嘛,若非我叔父的幫襯,我可能會下不了臺!苟派髦Z氣雖略帶責怪,仍是難掩對她的寵愛。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妳欠我一個解釋!」方世珍質(zhì)間地瞪著他,「你為什么徑自向我公司的員工,宣布我要到國外度假一個月的消息?」
今天一早,她與往常一樣走進公司,反常的是所有員工瞠眼看她的眼神,她從他們的眸心里看到了驚詫和疑惑。
然后她隨便拉了個人問,總算知道有人私下搞了鬼,打電話到公司說她因忙于公事太久,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她當下就猜出哪個渾蛋玩的把戲,二話不說驅車前來興師問罪。
「不對嗎?妳不是答應當我一個月的女朋友?」杜慎之緩下氣息,又坐了下來。
「我是答應當妳一個月的女朋友沒錯,但我可沒說不去公司上班,當初你也沒提!」
「我以為妳知道!苟派髦膬蓳芮Ы,責任悉數(shù)推至她身上,「我杜慎之是很保護、疼惜未來老婆的,絕不會讓她到外頭吃苦,何況妳現(xiàn)在和我住一起,不是度假是什么?當然,如果妳想到國外去,等我們蜜月時再說,好嗎?」
他好言誘哄,即使她再怎么生氣,他從來沒有怒言相向的時刻。
方世珍下巴一揚,五官堆滿不屑,「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妳以為我很喜歡和你一起住啊,我只會當成坐牢一個月,而非在度假!」
杜慎之未因她的挑釁動怒,他知道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愛她就得包容她的一切,不是嗎?
「隨妳怎么解釋!苟派髦徽f道,隨意翻閱著剛才尚未討論完畢的會議流程。
方世珍隱約可以聽見,體內(nèi)血液急速燒灼沸騰的聲音,氣死人了,她還在和他說話耶,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
用力闔上他手上的資料,「你這人到底懂不懂禮貌。课艺f話你就得看著我,這點應對禮儀都不懂,還跟人家當什么總經(jīng)理?」
杜慎之決定順她的意,抬眼定定地望著她,「妳還想說什么?我洗耳恭聽!
這會兒他專注的眼神,卻讓方世珍脈搏加速、心跳加劇、胃部抽緊,她開始后悔教他禮儀。
「呃……我要告訴你,我還是要去公司上班,現(xiàn)在飛鳥正處過渡期,有待全體員工同心努力,而你卻告訴他們,老板跑到國外逍遙去了,這樣員工對公司怎會有向心力?根本沒有員工會信任我了嘛!」
她一口氣地說了一大串,杜慎之嘴角綻出一朵微笑,「再找一個理由說服我。」她嬌嗔的模樣好可愛,誘人想要采擷那微翹的紅唇。
聽她說話真是一種享受,那清脆的聲音比黃鶯出谷還動人。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上班,我總不能讓我父母知道這種交換條件吧?我若不在公司,他們會起疑的!
方世珍不愿父母知道,她答應這種荒謬的條件,她不要他們再為自己擔慮了。
杜慎之點頭允諾,「好,我可以答應妳,可是得用一個條件來換!咕従彽,他唇邊勾勒著設計。
方世珍冷冷地哼了聲,「我就知道你這人不會那么好心!說吧,你想怎樣?」
簡直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活該自己沒能力拯救公司,只能以一個月的自由來保住它。
「給我一個吻,或由我來吻妳都可以!
不出所料,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無賴去北京玩一趟回來,更不可能變成謙謙君子!
「你吻我吧!」閉上雙眼,方世珍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要她主動吻他,下輩子吧!
唇角掛著一實溫和卻不失侵略性的笑容,杜慎之輾轉在她唇上印下數(shù)吻,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臂如鐵條般,隔著衣物按壓她的肌膚,另一手則捧住她的后腦,方便霸肆的舌尖探入她的檀口誘惑她。
他吻得她毫無招架之力,癱軟在他懷中,他錮緊她的身體,欲望撞擊在胸口,他聽見了自己興奮的低吟。
「老天……」氣息貼在她的唇畔,呵出想要她的欲念!覆荒茉倮^續(xù)了,可是……」杜慎之輕啄她小巧的鼻尖,「以后我每天都要這樣吻妳!
他深情地望進她眼底,方世珍偏不領情,「你又耍賴!你剛才明明只說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的!」嬌羞的神色已消失無蹤。
「是一個條件沒錯啊,但我又沒說條件的期限多長,所以倘若妳想回去上班,那么請你每天給我一個吻吧。」和她一起,杜慎之不惜無賴到底。
「你去死啦!」摔上門的同時,方世珍依稀聽見他令人生氣的笑聲。
。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
月亮不知躲哪兒嬉戲去了,今晚的夜色布滿了閃亮的星星。
夜晚的公園通常是情人的天下,鮮少有落單的人;此情此景,倘若身旁的伴侶心不在焉,任誰都無法感受浪漫。
「阿慎,你今天怎么了?好久不見妳的人影,好不容易盼到你有空,你卻板著一張臉給人家看!沽钟褓t頗有微辭。
「有嗎?我說過最近公司的事比較忙,所以沒空陪妳,而且妳不是也告訴過我,妳不在乎嗎?」杜慎之平聲說道,語氣里透著一絲的不耐煩。
他原本沒有和林玉賢出來的打算,是她算準了他的下班時間守在公司門口,否則他不會議她有機會找到自己。
他計畫這個月全心全意與方世珍相處,然后在滿月的那晚向她求婚……這期間有太多的事惰需要努力,他無法分心。
因此,不論是林玉賢或是其它女人都好,她們?nèi)锹闊男睦镅劾镏挥蟹绞勒湟蝗恕?br />
「可是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希望男朋友多陪陪她啊,我又不要求你天天陪我約會,但至少可以常打電話給我!阿慎,我真的完全感覺不出,自己是沉溺愛河中的女人!」林玉賢哀怨的眼睜凝視著他。
她不會生氣,因為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永遠是個沒有脾氣的漂亮洋娃娃,而她也一直深信,就是這點讓杜慎之欣賞自己。然而最近她對自已愈來愈沒有自信,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似乎更遠了,漸漸成為一道無法跨過的鴻溝。
這種感覺七年前曾有過一次,那時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未改,所以她沒有多加揣測與懷疑,但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原因?
「小賢,妳真的認為我們像在談戀愛嗎?我倒認為我們像兩個傀儡,一味照著父母的期望在走,以為這樣就是孝順!故碌饺缃,也該讓她正視兩人之間的感情了。
林玉賢一時無法意會,愣了好一會兒,等到她明白地想表達的話意后,胸口一悸,登時說不出話,愕然地望著他。
「對妳,我一直抱持對待妹妹的心態(tài),如果造成妳的誤解,我很抱歉。」從小他就認為照顧她是理所當然的責任,直到他開始識得情愛,才明白那僅是一種關心。
林玉賢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駭然的說:「你……最近交了新女朋友?我們之間有了第三者?」
「不是最近,她在七年前就出現(xiàn)了,而且她也不是第三者。我說過,我對妳一點男女情懷都沒有,對我而言,我的初戀就是她,從沒有所謂的第三者。」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斬釘截鐵。
「七年前?我不知道妳身邊有個這樣的女人。」她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全然陌生的女子。
七年前?她不知道這件事,甚至也沒人對她提起。
七年前……霎時,林玉賢感受到莫大的震撼!這么說來,他七年前的改變突然間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直至半年前才返臺。」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杜伯伯、杜媽媽知道這件事嗎?」她不相信他們沒有意見,她是他們認定的杜家唯一媳婦,不是嗎?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不過他們遲早會知道,因為她才是我們杜家的媳婦,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他肯定的語氣、堅定的態(tài)勢,幾乎粉碎了林玉賢自小的期盼。自她懂事以來,她就希望當他的新娘,從沒想過他會不要她,且會如此無情地說出傷人的字句。
「那我呢?你為什么都沒有想過我?我一直在等你向我求婚!」她以為他們的關系自然會水到渠成,孰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我只能說很抱歉,小賢,我們真的不適合,妳需要的是一個溫和的好丈夫;對我,妳或許只是盲目、習慣性的依賴,沒有真感情的!
「誰說的,我是真的愛你的!」林玉玉賢為自己的真心辯解,「請你不要抹煞我對你的感情……」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龐,她的輟泣聲引來不少情侶的目光。
「小賢,妳累了,我送妳回去吧。」他輕觸她的肩頭,想要安慰她。
掩著嘴,不讓更深的難過逸出,她甩開他的手,跑到公園出口,隨手欄了一部出租車,離開他的無情。
她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機會,就是杜慎之的父母,她相信只要他們不同意他選的女人,她還是可以當他的太太。
對杜慎之的感情,是否真如他所形容的,早已不重要,如今她失不得的就是面子,太多人等著喝他們的喜酒,她會努力,絕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
。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
「爸、媽,我回來!」
方世珍打開門,卻沒看見父母如往常般坐在客廳看電視,于是又喊了一次。
「爸、媽,你們在哪?你們寶貝女兒回來看你們了!顾呎f邊往廚房移動,從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地灌下肚。
還是沒人響應,方世珍心想他們大概相偕吃飯去了。拿了一包餅干,她朝自己房間走去,打算收拾幾件衣物再走。
打開房門,她嚇了好大一跳,「Tony?!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想妳啊,所以就飛到臺灣來看妳了。」坐在床上的男子以自以為熱情且深情的口吻說道。
「我爸媽呢?」
回來之前,她已先打電話確定爸媽在家,誰知回來卻撲了個空,想見的人不在,最想躲的男人卻大剌剌的坐在自己床上,前后一聯(lián)貫起來,白癡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爸媽絕不會在得知她要回家的前提下,還出門用餐,除非有個他們中意的女婿人選突然出現(xiàn)。
唉,他們的眼光是怎么了?Tony怎可能會是她的對象?
「伯父、伯母一見我來,兩個人就回房換外出服,說是要出去走一走。」
哈,果然全被她料中了!方世珍苦笑,無奈極了。
「小珍,妳住哪?聽說妳現(xiàn)在沒住家里!
那一聲「小珍」,喊得方世珍全身冒起雞皮吃痞,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此惡心。
「我老媽沒告訴你,我現(xiàn)在住哪里吧?」
若不幸讓他知道,他一定會跑到公司去找她,屆時她沒住在公司的謊言就會被拆穿了。
為了不讓父母知道她與杜慎之的桃色交易,她告訴他們?yōu)榱艘尮镜臉I(yè)績提升,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她要住在公司的小套房里,以減少來回車程的時間浪費。這提議起初當然是遭反對,畢竟她才回國沒多久,這會兒為了公司又得搬出去,他們十分的心疼。
后來,她好說歹說,他們?nèi)允屈c頭答應了。
「沒有!
在她面前,Tony一向坦白,因為他深知想要得到女人的芳心,百要條件就是讓對方相信自己,然后渴求更進一步就不難了。
聞言,方世珍松了口氣,「那就好。對了,你打算在臺灣待多久?」
Tony是她在美國求學時房東的孫子,他的父母早逝,自小由老奶奶撫養(yǎng)長大,比她大兩歲的他,幾乎是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吐露感情。不過她卻不當一回事,反正他們老外常把「I love you」掛在嘴邊,而且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因此他的表白不管有多惡心,她都置之不理。
只是之后Tony因她的不反抗,而認定她也是喜歡他的,行為愈來愈放肆,能忍的她都忍下了,當然這全是看在老奶奶對她很好的份上。
然現(xiàn)在既然她回到自己的家,他的舉止就得符合她認同的標準,否則休怪她下逐客令。
「就要看妳的意思啰!妳方便招待幾天,就如妳的意,我沒意見的。」Tony朝她邁進,臉上掛著不軌的邪笑,方世珍心中警鈴大作,惶然地迭步后退。方世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么你可能今天就得回美國了,因為接下來一個月我都沒空,若你想好好游臺灣,請你另外找導游吧!
她從沒像此刻,這么高興答應當杜慎之一個月的女友,因為這至少可以讓她有一個好借口拒絕Tony。
要她陪他,她寧愿陪伴杜慎之。
她明顯的回拒,頓時讓Tony失去顏面,情緒像怒結的云、滔天的浪,一發(fā)不可收拾。
「妳在耍我?」
他是個標準的愛欲二元論者,在美國時,擔心自己的作為會令奶奶失望,所以遲遲不敢對方世珍下手;現(xiàn)在人在臺灣,他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取得他等了七年的東西。
那對覬覦的眼神,讓方世珍覺得自己宛若放在饑民面前的奶油蛋糕,他的意念彰顯在表情之上,印證了她的預感。
「Tony,妳不要亂來……」
「我當然要亂來,我等了那么多年,也該讓我嘗嘗妳的味道了!」Tony以國語回道,和她住在一起那么久,他的中文說得挺溜的。
伸出大掌抓住她,俯頭吻上她雪白的頸項,方世珍的反抗起不了作用,反而使他更加興奮……
就在他準備扯開她的衣襟時,房門霍地被打開。
「老天,小珍……」方家夫婦聽見尖叫聲連忙闖進來,不偏不倚地撞見,他們心目中的乘龍快婿正對女兒非禮。
看到來人,Tony趕緊放開方世珍,退至一旁。
「兔崽子,你給我滾出去!」方致任怒喝,女兒的狼狽讓他不禁自責他們引狼入室了。
「哼,假花一朵,只能欣賞不能吃有何用!」明白挽回不了情勢,Tony索性也扯破臉地開罵,嗤笑她跟不上時代的矜持,語畢立即甩上門離去。
「小珍,妳有沒有事?」方母心疼的問。
「媽,我沒事!狗绞勒浞鲋@然比她受到更多驚嚇的母親坐在床沿。
她早已預想這一天的到來,個性吊兒郎當?shù)腡ony從來沾不上正人君子的邊,能忍那么多年未做出越矩的侵犯動作,算他很會演戲。
「都怪我和你爸不好,以為妳和他相處得還不錯,自作主張幫你們制造獨處的機會……」方母的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嘩啦啦流個不停。
「媽,你們就真的那么想把我嫁出去嗎?我才二十五歲耶,又不是什么老處女,你們擔心什么?」
方致任一臉驕傲地看著女兒,他的女兒就是這么堅強,即使歷經(jīng)方才的事仍沒有絲毫的怯弱神色,還反過來安慰她的母親,他算是沒有白白栽培她了。
和老伴相視一眼,方母說道:「我們想早點抱孫子嘛,別的父母親可以輪流逼迫,每一個已屆適婚年齡的兒女結婚,但我們只有妳一個寶貝而已,不期望妳,還能期望誰?」
方世珍面泛桃紅,不依的喊道:「媽……」
「小珍,妳今天就住家里吧,別去睡公司了……」
等不及父親將話說完,方世珍緊張地看著床頭鬧鐘——
天啊,十一點了!
「爸、媽,我先走了,改天再回來看你們。記住喔,別到公司找我!」說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她答應杜慎之最晚不超過十點回去,現(xiàn)在都遲了一個多鐘頭,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