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聽說你己經(jīng)好幾天沒去陪小賢吃飯了?」走入活動中心的小辦公室,胡庭宇對埋首在一大堆紙張中的杜慎之說道。
「小賢說的?」杜慎之抬首看著死黨。
「她沒有說。你也知道她不會說,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是這樣的,杜慎之與林玉賢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他與杜慎之則是國中時期至今的死黨,透過杜慎之的介紹,有幸認(rèn)識了嬌柔得宛如可以掐出水來的林玉賢。
「喔,你這麼厲害,光看就知道我沒去陪她吃飯?」杜慎之裝出佩服的神情。 胡庭宇眉宇之間透著不能諒解,走到辦公桌旁,「別跟我打哈哈,老實招來,你最近到底忙些什麼?」
「沒什麼,你也知道學(xué)校的歌唱比賽剛告-段落,很多器具都得歸還。另外,我得安排第一名的同學(xué)和音樂老師練習(xí)正確的發(fā)音,這次校方很重視結(jié)果!顾麤]有說謊,這回他的確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再忙也總得要吃飯吧?」胡庭宇不打算輕易饒過他。
「當(dāng)然!
「你都這麼說了,為何不去陪小賢?」
「沒有人規(guī)定我非得和她-起吃午餐吧?我有自己的自由,最近我喜歡自己用餐!
「你不要擺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輕松樣,好不好?我可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朝你揮過去! 「本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不輕松點,難道要板著一張臉嗎?」
「那小賢怎麼辦?我知道你對她沒意思,但你總該跟人家說清楚吧,她喜歡你可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實。」
胡庭宇很為林玉賢抱不平,然而愛情這玩意就是這樣,沒有兩情相悅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你認(rèn)為這是誰的錯?」杜慎之沒好氣的道,「-切都被你們這些好事者搞得儼然真有那麼一回事!
「你居然怨起別人來了?」胡庭宇根本不認(rèn)罪,「你如果不是長成這張臉,如果個性沒有這樣溫和,會有那麼多女人迷你嗎?屁啦!」用辭愈來愈粗魯。 杜慎之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說話方式與好友一般不羈的女孩……她還真是有趣!
那天心血來潮答應(yīng)校刊社的采訪,前去那家pub見面,沒想到會碰上那個好玩的女孩,和她相處顯然比那些惺惺作態(tài)的女同學(xué),來得快樂自在多了。
「庭宇,什麼樣的女孩會像你這樣,喜歡說粗話?」杜慎之突兀問道。
胡庭宇愣了半晌,不知道他這句話是褒抑眨?兩人自國中認(rèn)識到現(xiàn)在,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言行舉止有意見。
難道他天生愛講粗話嗎?還不是為了襯托他的優(yōu)秀所作的犧牲,不知感恩還這樣說他,真不夠朋友!
「我怎麼知道!不過女孩子家還是乖巧的好,粗魯?shù)闹櫫R時常掛在嘴邊,哪個男人會喜歡?退避三舍都來不及了!」驀地,胡庭宇察覺不對勁,若有所思地瞅著他,「喂,問這干嘛?你不會認(rèn)識一個愛說粗話的女生吧?」他試探的問。 「隨便問問罷了,你不必認(rèn)真!苟派髦p巧的轉(zhuǎn)移話題。
「我還以為人的天性真那麼賤,人家死纏不要,非要另起爐灶!
胡庭宇滔滔不絕的叨念著,杜慎之神思遠(yuǎn)揚,兀自想起了一張神采飛揚的臉龐……
。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
欣達(dá)高中的下課時間,走到那兒都是吵雜的。
「前面那位歌唱比賽第一名的同學(xué)請留步!剐∏虺粋背影喊道。
方世珍卷起手中的資料,朝小球的頭重?fù)粢幌拢概墓叛b戲啊,什麼留不留步,我們是太妹,說話要粗魯一點,人家才會怕我們,像你這麼文謅謅的,別人才不會把你放在眼里。」 「是,老大!」小球撫著可憐的頭,「沈明露,你給我站住!」
聽見身後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沈明露果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子,「你們叫我?」
發(fā)現(xiàn)對方果真「鳥」自己了,小球興奮的大叫,「老大,她真的——」
「少說廢話,快去交涉!」
兩人隨即走到沈明露面前,「沈同學(xué),借一步說話,我們有事與你商量!
「什麼事?」沈明露不懂這兩個與自己同是三年級的女生,找她會有什麼事。 「呃……聽說你歌唱比賽拿了全校第一名!共恢觞N開頭的小球,只好先找個眾所皆知的話題來閑話家常。
有求於人,總不能劈頭就要對方答應(yīng)自己的請求吧,當(dāng)然得先意思意思寒喧一番了。
「是!」沈明露一臉茫疑,這件事公布欄上不都寫得清清楚楚了,她們沒必要再來找她確認(rèn)一次吧?
眼見小球又要壞了大事,方世珍開門見山、忙不迭地開口:「沈同學(xué),事情是這樣的,我很欣賞你,有意找你加入我們的組織!
「對呀,對呀,她是我們的老大耶!」小球在旁幫腔!肝覀儭梗犉饋磲萑艚M織龐大、聲勢浩大,然而事實上只包括了她與方世珍兩只小貓。 「老大?那是什麼稱呼?」女人也有老大的嗎?
「老大就是我們組織里最大的人。」小球多此一舉的解釋。
沈明露愈聽愈害怕,她們到底是好學(xué)生,還是壞學(xué)生啊?學(xué)校里不是只有社團(tuán)嗎?哪來的什麼組織?
「你們組織……是干什麼的?」
「我們——」怕小球又砸了鍋,方世珍趕緊截下她的話,「我們最主要的工作是濟(jì)弱扶傾,是道德工作喔!」
真是說謊不會臉紅、吹牛不打草稿!世珍說完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看來她天生就是太妹的料。
「這不是學(xué)生分內(nèi)的工作吧?」沈明露現(xiàn)在肯定,她們兩個-定是所謂的問題學(xué)生。 「老師不是教我們要學(xué)以致用嗎?而我們發(fā)揮精神的地方就是學(xué)校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她這麼說應(yīng)該沒錯吧,小球討好的看向方世珍,後者果然給了她一個少有的贊美眼神。
「沈同學(xué),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沈明露當(dāng)然不會答應(yīng),做這種事要讓她父母知道了,一定會被亂棒打死。不過她們兩人她也得罪不起,萬一她們發(fā)起火來,她十條命也不夠她們泄憤。
和小球互望一眼,方世珍清清喉嚨,坦承說道:「目前組織里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但只要你肯加入,我敢保證不出幾天,自愿加入組織的人,一定像北港朝天宮的香客一般絡(luò)繹不絕,我會想辦法讓我們組織更加強(qiáng)大的?」 她做了一個很爛的比喻卻不自覺。
「是啊,老人很厲害的,你要相信她!」小球也拍拍胸脯,人格擔(dān)保。
「可是我……」天啊,誰來救救她?沈明露在心里吶喊。
「哎呦,你別一副怯懦的樣子了,虧你還長得這麼壯碩,怎麼那麼沒主見,我老大真是看錯人了!」
小球不太高興,她就說沈明露也沒有多好嘛,事實證明她比自己還差,老大卻還那麼看重她,真是教人不爽!
方世珍斜睨好友-眼,示意她闔上嘴巴。
「你是在擔(dān)心校際歌唱比賽吧?沒關(guān)系,只要你開口-句話,我就幫你到杜什麼之那兒說去!
經(jīng)她這麼一提,沈明露終於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藉口可用,「可是我還有發(fā)音訓(xùn)練,學(xué)校也指派我參加比賽了,我看我真的不能加入你們的組織了!」
她佯裝一臉惋惜,希望她們此後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有心,我就有辦法幫你爭取到自由!」方世珍信誓旦旦的說,杜慎之哪里斗得過她!
「但是——」真是始料不及,沈明露立時後悔自己的自作聰明。
「別再可是、但是了,就這麼決定了,我老大明天就會幫你找杜慎之談了!」小球拍拍她的肩膀,悄悄地露出雀躍期待的神情。
好棒喔,明天又可以看到帥哥了!
。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 「喂,叫你們老大出來?」-走進(jìn)活動中心,方世珍馬上不客氣地嚷道。
一群正在拆布景的同學(xué)聽到她的話,而面相覷,一臉茫然。
「同學(xué),你找誰?我們這里沒人綽號叫老大!蛊渲幸幻瑢W(xué)不解的說。
「就是杜慎之!」想和她裝蒜,門都沒有!
「喔,你是說我們總干事!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他有沒有在辦公室!古屑さ谋砬椋莘鹚膩碓L施予了多大的機(jī)會,興奮地跑進(jìn)活動中心辦公室。
須臾,方世珍看到了她這陣子的死對頭。
「嗨,原來是你找我,藍(lán)色——」
「我說過不許那樣叫我!」方世珍瞠大雙眼瞪著他,恨不得將他瞪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杜慎之看著她,笑比河清,「那你就自我介紹一番吧,否則我怎麼知道要如何稱呼你?」
「方世珍。」她咬牙切齒地擠出自己的名字。
「真是個好名字,只可惜人不如其名!苟派髦懿蛔∽约,忍不住想逗逗她。
等她來報仇好久了,他一直以為她是個說做就做的行動派,沒想到一拖就是那麼長的時間,而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耐性全不見似的,差點就想親自去找她
「姓杜的,你別仗著人多,就用話來激我!
真該帶小球來的,雖然她總會壞事,但來充充場面也好,不至於淪落這般人單勢孤,沒人可以依靠。
「好,我不激你,那你快說你要怎麼報仇吧,別說我仗勢欺人!顾廊舨话言捳f完,一旁圍觀的人群是不會散場的。 「仇可以先放一邊,我今天是來談?wù)?jīng)事的。」他不提,她還真被他氣得忘了,他的可惡之處有那麼多!
杜慎之微挑-眉,「有多正經(jīng)?」
「你……」方世珍剛吐出一個字,左右兩邊的花癡便開始喳呼了起來。
「你們認(rèn)識這個女生嗎?」剛才的花癡一號悻悻然的問,擺明不屑。
「誰知道?她竟然對總干事那麼兇耶,真是太過分了!」花癡二號也是忿忿不平。
「對啊,長得又不怎麼樣,比我還差上幾倍!够òV三號撥了撥學(xué)校規(guī)定不能超過制服領(lǐng)子的頭發(fā),故作飄逸的噓了好幾聲。 像把所有的怒氣都發(fā)泄在腳步上似的,方世珍毫不淑女地走到三姑六婆面前。
「你們沒聽到我剛才的自我介紹嗎?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講一次我的名字,我叫方世珍,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兇悍,怎麼,校規(guī)有規(guī)定學(xué)生脾氣不能不好嗎?
還有,我天生就是這副模樣,是比你們丑啦,但是你們沒聽過聰明的女子,很難同時擁有美麗面孔,而有點長相的女人,頭腦里裝的常是豆腐渣嗎?」
她不理會她們驚異的表情,又立刻旋過身,對著眼神透露贊賞的杜慎之說道:「你的支持者得罪我了,所以我要你賠償我!」
「好啊,你要我怎麼賠償你?」杜慎之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yīng)。 離經(jīng)叛道、不拘小節(jié)、作風(fēng)大瞻,沒錯,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女孩。
「我要你把歌唱比賽第一名的沈明露讓給我!顾f出到這來的主要目的。
「讓給你?!你對她有意思?」這怎麼行?他才決定的事,怎可以馬上被她的性向給扼殺?
沒仔細(xì)分析他話中的含義,方世珍只關(guān)心他到底答不答應(yīng),「我要她加入我們的組織,我要將她訓(xùn)練成一等一的太妹!顾罋馊f丈的說。
「太妹?我沒聽錯吧?」原來如此,她大概立志要當(dāng)個人見人怕的小太妹,所以才總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吧。杜慎之在心里竊笑她的天真。 「如果你沒耳背的話?煺f,你到底放不放人?」
嗯,姓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方世珍寧愿想成他是開始害怕自己了。
「很想,但是不行!顾呛芟矏鬯穆收,不過組織一個不良團(tuán)體可不能鬧著玩,至少學(xué)校就絕不會允許,他得想個辦法阻止才行。
「為什麼?」這個臭小子又要和她作對了。
「因為我不是校長,不能作主。你應(yīng)該有聽說,學(xué)校很注意這次的校際賽吧?沈明露得獎的機(jī)會非常大,學(xué)校是不可能放人的,如果你真的急苦招募人手,那不妨考慮我。>
聽到這里,眾花癡慌張地叫了起來,「總干事,不可以……」
方世珍見狀,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你們放心好了,我的組織是不收男生的,尤其是像你們總干事這型的臭男生!」 銳利的眼神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她真的和他卯上了,對他恨得牙癢癢的。
方世珍氣呼呼地?fù)荛_群眾,頭也不回的離開。
真是的,老天爺真不公平,忙了這麼久,不僅徒勞無功,還受了一肚子的悶氣。
「老大,我們真的要和神行高中的人聯(lián)誼?」小球遲疑地問道。
「都已經(jīng)來了,就不要再說那些沒營養(yǎng)的話,好不好?」方世珍面無表情的回答。
「他們是太保學(xué)校耶,里頭的學(xué)生幾乎全是問題學(xué)生,交往不得的!」
「等們也成為真正的太妹時,在別人眼中,我們也會是問題學(xué)生的! 只要一想到在活動中心受到的鳥氣,方世珍就有股想殺人的沖動。
哼,沒關(guān)系,既然姓杜的那個渾蛋不肯幫她,她就自己想辦法,而且她-定要混得比他好,往後她的仰慕者也會像他那麼多,到時候再來比比看誰走路比較有風(fēng)。
向來少根筋的小球,這會兒也察覺方世珍有些不同,好像從她單獨去找杜慎之後就變了,但究竟哪兒變了,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
「老大,杜慎之真的不放人嗎?」
「他不放人就算了,我沒道理非靠他不可!你沒聽過『天助自助者』這句話嗎?現(xiàn)在是沒有人肯加入我們的組織,但只要我和神行高中的太保打過交道後,我會從他們身上學(xué)習(xí)到混混該具備的無賴、霸氣,到時候我想要多少個手下難道會沒有嗎?而且那個沈明露空有-身贅肉,我愈看愈不喜歡! 她定在安慰自己吧?小球心想。
「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學(xué)校不準(zhǔn)我們私下舉辦活動,萬一被學(xué)校知道了,是會被記過的!
「你曾看過太妹害怕記過的嗎?」方世珍挺起胸脯說道,表示自己心意已決。她定不怕學(xué)校處罰,但如果傳進(jìn)父母的耳里可就慘了。
「可是……」小球仍是一臉的猶豫,卻擠不出任何說服她打退堂鼓的有力理由!赴怖,有事情我會罩你的!」方世珍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奇怪,都十點了,怎麼還沒見到神行高中的人,你打電話去問問看! 00000000000000000
方家客廳氣氛沉窒,教人連口大氣也不敢喘。
「老公,小珍都跪了一個多鐘頭,讓她起來吧?」方母求情地望著眼睛死盯著報紙的丈夫——方致任。
無奈父女倆的個性如出一轍,此刻他的態(tài)度,就像她每天叫女兒起床一樣——沒有絲毫的動靜。
「老公……」
「媽,你就別求他了,反正我腳又不痛,如果我多跪一會兒能讓老爸消氣,那我繼續(xù)跪下去好了!姑慨(dāng)犯錯的時候,也就是方世珍難得識相的時候,乖一點才不會討皮肉痛。 「還耍嘴皮子!做錯事不知悔改,你這樣怎麼當(dāng)我方致任的女兒?」方致任氣憤地摔下報紙,目光如炬地瞪著寶貝女兒。
他認(rèn)真工作為哪樁,為的就是期待女兒能夠爭氣點,成為他的驕傲,哪里知道,這會兒她是成功打響了他方致任的名字,卻是以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方式。
「你干嘛生這麼大的氣?小珍也都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你就原諒她吧!狗侥冈诩抑幸幌虬缪荽饶傅慕巧
「『原諒』兩字用寫得容易,但要我做到很難。女兒都是被你給寵壞的,她哪次做錯事不都保證她會改,但又有哪回是真的實現(xiàn)自己的諾言了?只有你仍盲目的相信!」方致任哼聲道。 「就這麼一個女兒,不信任她難道要懷疑?」
「好好好,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可不信,最後她變得無法無天,看你怎麼善後!」
「我才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有多壞……」方母不悅地咕噥著。老公今天是吃了炸藥嗎?怎麼這麼難溝通。
「是啊,今天會背著學(xué)校參加聯(lián)誼,組織什麼不良幫派,明天說不定會貪圖刺激而殺人放火。」他不知道老婆的容忍力這麼大,小珍都丟光她的臉了,她明天還敢上市場買菜?
「你胡說些什麼!她不過是和同學(xué)去pub被教官抓到,哪有你說的那麼嚴(yán)重?」方母不解的問。老公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看著心虛垂臉的女兒,方致任問道:「她是這樣告訴你的?」 「對啊,難道不是嗎?小珍!狗侥阁@訝的問。
「媽……」方世珍赧顏,斟酌如何將事實說得保守。
「說話啊,你不是很厲害嗎?現(xiàn)在舌頭給貓咬了是不?敢做就要敢當(dāng),承擔(dān)起一切的責(zé)任。沒錯,你是手下心目中的好老大,但我們的面子卻讓你的所作所為丟盡了,要讓人知道我女兒是個太妹,你老爸的廣告公司到底還要不要經(jīng)營。俊
「老公,你說什麼?太妹?!」方母不敢置信,聲調(diào)突地拔尖。
小珍明明告訴她,她和同學(xué)到pub去玩,遇到校外巡邏的教官,才會……
「我說你縱容女兒變成一個厲害的太妹了!」 他的女兒可以不用成績優(yōu)秀,但要德行敦厚,可是小珍遵循了前者,卻連後者也要顛覆。
聽出了父母語中的痛心,方世珍囁嚅地道歉:「爸、媽,對不起……」
她真的錯了嗎?她只是想讓父親多注意自己一點而已。
「爸爸每天這麼辛苦的工作,無非是希冀給你一個無後顧之憂的求學(xué)環(huán)境,結(jié)果你卻做出這種讓人失望的事!」方致任雖然疼女兒,但做錯事仍是得罵,「你已經(jīng)高三了,卻像國小孩童一樣不成熱!」
「爸……」方世珍哭了,眼淚滾了下來,抽噎下己。
印象里對於父親的所有記憶都是慈愛的,即使責(zé)備她,也不曾說過那麼嚴(yán)厲的話,這次一定是她做得太過分,才會令他如此難過。 「我以後不會再犯了,我不會再讓學(xué)校記過了,我保證說到做到……」
到底是誰去密告的?她和小球的組織除了她們兩人外,若勉強(qiáng)加上沈明露,應(yīng)該算是三人,而小球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更遑論沈明露那個沒膽的女生了,那到底還有誰?
她想起來了!一定是那個姓杜的!
那天她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事,一定是他怕她以後的勢力遠(yuǎn)超過他,所以跟蹤她與小球,然後將她們的行徑告知校方。
真是小人!太過分了,她恨死他了!
如果她的父母就這樣不理她,她肯定會加倍討回來!
方致任聞言,重嘆了一口氣,「沒有以後了,你起來吧! 「爸……」方世珍惴惴不安地抬頭看著他。
「老公,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明天到學(xué)校去辦一些手續(xù),小珍不念那所學(xué)校了!
「你在發(fā)什麼神經(jīng),小珍剩不到一年就要畢業(yè)了,你現(xiàn)在叫她不念書要她去哪?」方母覺得老公是氣瘋了,要不,怎會說出這種話。
「去美國!
方世珍心臟陡地一凜,「爸,我不要去美國……我要留在欣達(dá)把高中的課程讀完,我真的會好好讀書的。」她心慌的懇求,這樣的結(jié)果太出人意料了。她壓根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那麼大。
方母亦倒抽了口氣,「老公,你發(fā)什麼瘋,美國離臺灣那麼遠(yuǎn),小珍的英文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忍心讓她去那里受苦嗎?」 靜默好一會兒,方致任終究狠下心,「不去也得去,欣達(dá)她是待不下去了!校方開出了條件,倘若我們自動辦理休學(xué),他們就不公布這件事!
方母還想為女兒說話,「可是……」
「別再說了!」方致任一副沒有轉(zhuǎn)圜余地的痛心表情,「就算小珍可以忍受同學(xué)的指點,但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女兒受折磨,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異樣的眼光會將人逼入絕境的!
「爸……」鼻頭好酸,方世珍一顆心揪得好緊,哽咽的說道:「對不起……」他是愛自己的!他真的愛她……
她好傻,她錯了!在他眼里,廣告公司的業(yè)務(wù),永遠(yuǎn)比不上她這個女兒來得重要……她誤會他了!
一心想要做件轟轟烈烈的事情,引來父親贊嘆的目光,哪里知道代價竟是如此龐大。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無知……」
撲進(jìn)父親的懷里,向來不流淚的她開始嚎啕大哭,爸爸注重的不是他自己的面子問題,而是不愿讓她被流言所傷。
她的叛逆該告一段落了,太妹這條路不是她該走的。
「好好努力,在爸媽心中,你永遠(yuǎn)是最好的!
方世珍伸手胡亂地抹著淚,點了點頭,發(fā)誓絕對不再辜負(fù)父母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