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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情 第九章
作者:默嬋(沐辰)
   
  “阿姨!”辛起耀人未到聲先到,讓坐靠在病床上的水傾染放下正在讀的書,凝視著病房門口,期待記憶中那抹身影出現(xiàn)。

  沒多久,辛起耀奔跑著進(jìn)病房,手里拿著一朵紅玫瑰,小臉通紅的沖到她身邊,“阿姨,送你!”

  “謝謝。”水傾染寵愛的手擦去他冒出的汗水,“小耀下課啦!”

  “嗯,爸比去接我的!毙疗鹨T口看去,水傾染順著他的眼光,瞧見斜倚在門口看他們的辛濟(jì)清。

  他先朝她微笑,水傾染才敢露出笑容,“不用上班?”

  “最近的工程告一個段落,阿向沒有接新的工程,所以事務(wù)所的人都很閑!

  辛濟(jì)清帶著淡淡的笑容解釋,沒有稍加掩飾的拿著自己手中那一束花進(jìn)房,到附屬的浴廁里去換掉花。

  每次他帶來的花都不同,但顏色倒十分一致,不是紫就是白。

  “謝謝!彼畠A染想也知道辛濟(jì)清在建立她有關(guān)于“自己”的一些事情,即使他不說,從他帶來的花束里,她也知道自己喜歡紫色和白色帶有淡淡清香的花。

  “小耀有話跟你說!币龑⑹种械募t玫瑰交給自己,辛濟(jì)清摸摸辛起耀的頭,用眼神鼓勵他。

  “什么事?”水傾染改望著辛起耀,唇邊柔和的笑意安撫不了辛起耀的緊張。

  “真的可以嗎?”辛起耀皺著眉頭回頭看著父親,尋求再次的確定。

  “可以。”辛濟(jì)清笑著回答。

  水傾染來回看著父子兩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秘密。

  “好!毙疗鹨玫礁赣H再次的支持后,轉(zhuǎn)回頭來看著水傾染,然后深吸一口氣,對著水傾染大唱:“倫敦鐵橋垮下來,垮下來,垮下來;倫敦鐵橋垮下來,就要垮下來……”

  水傾染一聽到辛起耀唱這首歌,有些呆滯、有些疑惑的盯著他,腦海里有些東西不斷的冒出來,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微微蹙起眉頭,混亂的感覺掌控她,讓她慌亂的尋著讓她安定的東西。

  一陣胡亂找尋后,她的視線對上辛濟(jì)清的,奇跡似地,她心頭的紊亂平息了,原先在腦里亂冒的畫面也都因此而靜止不動。

  “阿……阿濟(jì)?”她小小聲的,很不確定的喚著。

  “我在!毙翝(jì)清打量著水傾染,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指與指交纏著。

  “好,好奇怪……我……我很亂……腦子里好多,好多東西……好像快爆炸了……”水傾染不知如何是好,但確認(rèn)辛濟(jì)清在自己身邊,便覺得好多了。

  “很亂就別想。”辛濟(jì)清一個使力,她上身便傾向他的胸膛,耳畔聽見他穩(wěn)定的心跳,呼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累了嗎?”

  手指在她發(fā)間穿梭,有一下沒一下的,卻讓水傾染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嗯!彼退銢]有怎么動到,光是應(yīng)付腦里那一團(tuán)亂就精疲力竭。

  “睡吧!毙翝(jì)清放開她,讓她躺下來,拿走她在讀的書,替她蓋上毯子。

  “嗯!彼畠A染安詳?shù)睾涎,沒多久即沉入夢鄉(xiāng)。

  “爸比?”辛起耀擔(dān)心的扯著父親的衣角,一頭霧水的看著辛濟(jì)清和水傾染。

  “小耀放心,沒事!毙翝(jì)清尚未向辛起耀吐實,只因一切都未底定。

  “為什么要我唱歌?”還指定曲目。

  “因為這樣才能證實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到時候小耀就會知道,告訴爸比,你希望有媽咪嗎?”

  “爸比希望嗎?”

  “爸比啊……”

  “爸比不希望,小耀就不要媽咪!

  “愛逞強的小鬼頭!

  “我是大帥哥!

  “好,大帥哥,爸比希望,一直都很希望你媽咪回來的。”辛濟(jì)清彎身狠狠抱了兒子一下,之后牽著他的手往病房外走去。

  “我不是沒有媽咪嗎?怎么爸比會說希望媽咪回來呢?媽咪去了哪里,怎么那么久都沒有回來?”

  “媽咪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她才會一直都不在!毙翝(jì)清笑笑地回答。

  “哦!毙疗鹨邮苓@個答案,沒多久又問:“那她什么時候才會找到回家的路回來呢?”

  “快了!毙翝(jì)清的笑容在見著自長廊另一頭走來的凡恩時斂去,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耀,我?guī)闳ビ螛穮^(qū)玩好不好?”凡恩走上前來笑問。

  醫(yī)院有專為兒童設(shè)置的游樂房。

  “好!毙疗鹨仡^看看辛濟(jì)清后便跟著凡恩上樓去。

  不一會兒,凡恩又回來,兩人在病房外低聲交談。

  “怎么樣?”

  “小耀一唱歌,她就有反應(yīng)!毙翝(jì)清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水傾染會特別對那首兒歌有感覺,“這是小耀的床頭音樂,我們還特地去找做音樂盒的師傅替我們做的。”

  “阿濟(jì)……”凡恩沉吟著。

  “嗯?”

  “你有沒有想過……阿水也許是被催眠?”

  “催眠?”辛濟(jì)清揚眉,直視凡恩的眼眸,在里頭找不到任何玩笑的意味。

  “沒有想過,而且催眠可以到達(dá)讓人完全失去記憶的地步嗎?”

  “有可能。我記得有部電影里曾提過!

  “哦?”

  “那部電影的主角被施打鎮(zhèn)定劑,然后心理醫(yī)生再加以催眠,將他從出生到長大的記憶全都洗掉,重新植入一個新的記憶里好像是叫……深度催眠!

  “深度催眠?”辛濟(jì)清聞言,開始臆測著這之中的可能性。

  “后來是主角聽到一首童年的歌謠,新的記憶跟舊的記憶產(chǎn)生混淆,才知道原來的記憶被動過手腳。”

  “那是電影!毙翝(jì)清雙手抱胸,眉頭糾結(jié),“現(xiàn)實生活可能嗎?”

  “也許我們可以請醫(yī)院的醫(yī)生替我們證實!狈捕鹘ㄗh。

  “嗯,就這么辦!毙翝(jì)清覺得試試無妨。

  沉寂六年的謎團(tuán),在這場意外事件后開始有撥云見日的契機。

  “另外,你記得阿水失蹤時,鄰居的口供嗎?”

  “那位太太是說,她隱約有聽到爭執(zhí)聲,但沒有見到人影,等到她覺得事態(tài)不對勁再出來看時,什么都沒有,直至警察來敲門!边@也是最讓辛濟(jì)清抓狂的一點,沒道理住在附近的鄰居都沒有看見水傾染離開家,她就平空消失不見,還將剛出生沒多久的辛起耀一人丟在家。

  當(dāng)他下班回家,只聽見辛起耀因為肚子餓而大哭的聲音,該在家的水傾染就這么不見,六年——整整六年!

  “他們?nèi)液髞戆嶙吡,我這幾天又找了她一次,你猜怎么著?”凡恩面帶笑意,但有些氣憤的說。

  “怎么著?”辛濟(jì)清挑眉,背靠著墻,直視水傾染的病房門。

  “她告訴我,六年前阿水失蹤前兩天,有個陌生男人上門給了她一筆錢,要她那兩天不論聽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三緘其口,由于那男人給的金額很大,她便照作……”

  “砰”的一聲,辛濟(jì)清的拳頭擊上墻,憤恨難消地微喘著氣瞪著凡恩,像是要將凡恩千刀萬剮似的!八览咸牛瑸榱隋X就枉顧人命!”

  “先別氣,我有問了下那個男人的長相,她說那男人戴著遮住半邊臉的墨鏡,頭發(fā)是黑色的,身穿黑西裝,身材很高大,口音不像是西方人,是東方人的口音,不過她聽不出來是哪里!狈捕魅〕鲆粡堧娔X繪出的圖,上頭只有一張半身的圖像。

  “這只是一張找不出來的臉!毙翝(jì)清恨自己怎么沒有察覺到鄰人的怪異舉止,若是早些覺察,或許他們就不必分離六年。

  “沒錯,但至少給了我們一個阿水的失蹤是非自愿性的,加上她先前意識錯亂的時候說的話,對方肯定清楚你們兩個人,而且知道水傾染的個性。”

  “水水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仇人,她在日本和美國光是適應(yīng)和跟上課業(yè)就費去她不少精力,怎么會……”任辛濟(jì)清想破頭也想不出是誰這么怨恨他們。

  辛家和水家是世交,即使他沒有繼承家業(yè),娶的是柔弱沒什么地位的二女兒,也不曾造成水家人的反彈過,他父親也因早就放棄讓他繼承家業(yè)而不曾干涉過他的交友情形。

  沒有來自兩方家庭的阻力,他和水傾染自然過得幸?鞓,那么……是誰?

  是誰會這么做?

  “我不想懷疑任何人,但有沒有可能是水——”凡恩的話被打斷。

  “阿濟(jì),凡恩,你們怎么會在這兒?”水逸靈帶著隨身保鏢出現(xiàn)在醫(yī)院。

  “你怎么會在這兒?”辛濟(jì)清很是訝異水逸靈的突然出現(xiàn),第一個想到的可能性是她得知水傾染回來了。

  “我在紐約固定會看的醫(yī)師是在這家醫(yī)院當(dāng)主治醫(yī)師,你忘了我每年來紐約除了生意外,也是來看病的嗎?”水逸靈朝辛濟(jì)清微笑,對凡恩卻沒有好臉色。

  “我知道!彼蒽`對外宣稱她有病,每年都會空出三個月的時間來紐約看診和出差,“只是你今年來得特別早,我一時忘了!

  事實上他也無暇顧及水逸靈,光是水傾染的事就讓他焦頭爛額。

  “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是誰生病了嗎?不然你們怎么會在醫(yī)院?”水逸靈好奇的四下張望。

  “小耀有些感冒,帶他來給醫(yī)生看,一會兒就要走了。”辛濟(jì)清面不改色的說著謊,讓她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

  “要不要緊?”水逸靈關(guān)心地問,即使辛起耀不喜歡她,基于血緣,她還是會關(guān)心一下。

  “不要緊!狈捕鞑遄欤叽T的身材正好擋住她的視線。

  “我在跟阿濟(jì)說話你插什么嘴?”水逸靈皺起修飾美好的眉,不客氣的要凡恩這個超大的歐司朗燈泡離她遠(yuǎn)一點。

  “我跟阿濟(jì)一道來的,又不是跟你!毖韵轮馐撬遄焓撬淖杂,能叫他閉嘴的只有辛濟(jì)清一人。

  “我問的人只有阿濟(jì)。”水逸靈怨恨的瞪著凡恩,搞不懂為什么凡恩要跟她作對。

  “但是我可以替阿濟(jì)回答呀!”凡恩笑容可掬的說。

  水逸靈恨不得一個巴掌扯掉凡恩的笑容,辛濟(jì)清的狐朋狗友中,她最討厭凡恩了!

  “你……”

  “別吵了,這兒是醫(yī)院!毙翝(jì)清投予凡恩感激的一瞥,出面當(dāng)和事佬,“逸靈,你的氣色不是很好!

  “嗯,最近身體不大舒服,來看病又見到個討厭鬼,當(dāng)然會臉色不好!彼蒽`說到“討厭鬼”三個字時,還有意無意的瞄著一旁的凡恩。

  凡恩不以為意的朝她扮鬼臉,讓她更生氣。

  “醫(yī)生怎么說?”

  “心理壓力過大,叫我放下工作一陣子好好休息。”水逸靈臉上有化妝品也掩不住的疲累,顯然來紐約這段期間,她并沒有獲得身心的放松。

  “哦?”

  “所以我就跑去百貨公司大買特買,買了一堆東西后,好了很多!彼蒽`勉強打起笑容,不想讓辛濟(jì)清看見自己憔悴的模樣,“倒是你,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呢?”

  說著說著,她伸手想“碰”辛濟(jì)清,但抬高的手卻像是要打人,辛濟(jì)清一驚,不著痕跡的退后一步,躲開她沒有控制好力道的“巴掌”。

  “逸靈?”辛濟(jì)清沒看過這樣的水逸靈,有些愕然。

  “我沒事。”水逸靈神色恍惚,眼角不經(jīng)意瞥到病房門上那“水”的羅馬拼音,臉色大變,急促地喘著氣,看似運動過量撐不住的人。

  在見著送藥來的護(hù)士打開那扇門,里頭安睡的人兒時,更是血色盡褪,看起來快昏倒的模樣。

  辛濟(jì)清眼明腳快的移動步伐阻去她的視線,但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水傾染。

  “喂,你還好吧?”凡恩輕扶住她的手肘,有些擔(dān)憂,以往跟她針鋒相對也沒見她這樣。

  “沒事。”水逸靈青白著容顏揮開凡恩扶她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我有一點不舒服,先走了!

  她身邊的保鏢扶住她,兩人就如來時一般的離去。

  “她怎么了?”凡恩指著水逸靈離去的方向,有些擔(dān)心的問。

  “我也不知道!

  水逸靈向來將她最好的一面呈現(xiàn)在別人面前,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是,辛濟(jì)清還是頭一次看見她如此失態(tài),當(dāng)然,與凡恩相處時例外。

  “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狈捕鞯牡诹泻軠(zhǔn),每當(dāng)他有危機意識時,都是他身旁的人遭殃之際。

  “你別說,讓我心里涼涼的。”辛濟(jì)清橫他一眼,要他別亂嚇人。

  “我說的是實話。 狈捕鹘星⒓凑溃骸拔铱傆X得事態(tài)不尋常,你想想,意外發(fā)生之前,有人要抓阿水,這不是表示這些年來,阿水一定是待在某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必定是隱密又無人知曉的嗎?”

  “但是水水說過……她什么也不記得了!毙翝(jì)清忽然想到之中的矛盾之處。

  “會不會是有人這些年來一直對水水做催眠,讓她忘了所有的事,也無法求救,直到一年多前她逃出來?”

  “很有可能,要做這樣長時間的催眠不是平常人能做的,一定要在一個隱密僻靜的地方,有這方面的專才,才能隨時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

  “精神療養(yǎng)院。”辛濟(jì)清眼神一凜,吐出一個名詞。

  即使還沒有證實水傾染是被施以催眠術(shù),但有個方向總是好的。

  “阿濟(jì),我先帶小耀回家去,一會兒見!狈捕餍α诵,先行離去。

  辛濟(jì)清神情陰冷的盯著凡恩離去的方向,神情冰冷難解。

  “沒錯,她是受到催眠!贬t(yī)生肯定的點頭!耙话愦呙咭罓顟B(tài)來說可分為三種:輕度、中度、深度催眠。從全身肌肉倦怠、松弛、到各個感覺、記憶逐漸消失,最后產(chǎn)生幻覺、幻聽的現(xiàn)象。一般說來程度愈深愈容易接受暗示,而她的情形是屬于深度催眠!

  “有沒有法子解開它?”辛濟(jì)清握著水傾染冰涼的小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輕問。

  “很難,而且是冒險的事。”醫(yī)生搖搖頭,不愿做這樣的嘗試。

  “我愿意冒險。”水傾染想要要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她不愿像張白紙般的活著。

  “你愿意冒險也沒有用,這不是輕易就能施行的。”醫(yī)生還是回絕。

  “可是……”

  “水水!毙翝(jì)清按住她蠢蠢欲動的肩,“謝謝你醫(yī)生。”

  “不客氣!贬t(yī)生微一頷首,離去。

  “阿濟(jì),為什么……”水傾染不能理解,怎么好像現(xiàn)在變成是她急于恢復(fù)記憶而辛濟(jì)清卻鬼神在在的。

  “因為危險!毙翝(jì)清不能再冒任何有可能失去水傾染的險。

  “可是……”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像我上次叫小耀唱歌給你聽,你不就對那首歌有印象?”

  辛濟(jì)清明白那首兒歌對水傾染有關(guān)鍵性的影響,否則被施以深度催眠的她,怎可能記得如此的深?

  “我是有很模糊的印象,而且那種感覺很不好,好像心被什么東西掏空一樣,很難過!彼畠A染不喜歡那種感覺。

  “現(xiàn)在還是很難過?”辛濟(jì)清環(huán)抱住她的肩,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笑問。

  “有我在你身邊,你也很難過?”

  “呃……”水傾染這下否認(rèn)也不是,承認(rèn)也不是,粉頰漲紅,紅到連耳根子也熨上熱度。

  “水水……”辛濟(jì)清笑著吻上她嫣紅的頰,誘惑性的含住她的耳垂,惹來她一陣戰(zhàn)栗!澳阏娴暮芸蓯邸!

  “我老大不小了,別說我可愛!彼畠A染說這話時的口氣與辛起耀宣稱自己是大帥哥如出一轍,看得辛濟(jì)清心一晃,更加大力地抱住她,感受她在自己懷里真切實在的觸感。

  “阿濟(jì),你干嘛?”水傾染抱著他的手,偏首看他。

  “沒干嘛!毙翝(jì)清安適地合眼,滿足的回答。

  這種日子他幾乎忘了,幾乎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臂彎可以依靠……

  “小孩子一個!彼畠A染任他抱著,點點他的鼻,將他的眼鏡摘下來,唇角漾著恬柔的笑意。

  那笑意似水,讓辛濟(jì)清不由自主的想耽溺其中,“當(dāng)小孩子才好,什么都不必?zé)⿶馈!?br />
  “小孩子也是有小孩子的煩惱的,大人要有大人的樣子!彼畠A染感覺心的空缺被填滿,不禁更加偎向辛濟(jì)清,一抹歸屬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是了,這兒就是她一輩子的歸屬,怎么也不會變。

  即使她失去了記憶,即使時光變幻六年,即使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她還是會記得辛濟(jì)清這個人。

  “阿濟(jì)!

  “嗯?”

  “我可以說一句話嗎?”

  “說!毙翝(jì)清微揚眼睫,望著水傾染的側(cè)顏。

  “我好愛你……好愛你……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可是我記得我好愛你……”

  “我知道!毙翝(jì)清沒有懷疑過她對自己的感情,就像他未曾質(zhì)疑過自己為何會愛上水傾染一般。

  “我們都是死心眼的人!彼畠A染捧住他的臉,“如果不是這么死心眼的話,也許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也許吧,不過……”辛濟(jì)清輕啄她的唇,“我可是很慶幸自己是個死心眼的人!

  水傾染傾靠在他肩上,迎上他低俯的視線,“我真幸運……有你,有小耀…

  …”

  十指交握,誰都不想放開,即使現(xiàn)在仍不安穩(wěn),卻更需要彼此的扶持。

  病房外頭,水逸靈臉色慘白的透過門縫看著房內(nèi)的那對夫妻。她沒有看錯,那是水傾染,是她妹妹,是她失蹤六年的妹妹,為什么?為什么她又會出現(xiàn)呢?

  她不是將她鎖起來了?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鎖得好好兒的?噢,她想起來了……

  水傾染從“那個地方”逃了,她逃了一年多了,可是……

  她怎么會跟阿濟(jì)在一起的?為什么她可以跟“她的”阿濟(jì)在一起?阿濟(jì)是她的,是她的!不是水傾染的,不是!所以她將水傾染這個大阻礙給鎖了起來。

  可是鎖了起來,水傾染還是跑了!

  水傾染跑了!所以她要將水傾染抓回來。

  對,要抓她回來才可以,不然她又會擋在她和阿濟(jì)中間……

  就這么辦,要抓水傾染回來,再次把她弄得什么都忘記,這樣她才可以安心的跟阿濟(jì)在一起……在一起……

  只要水傾染不在,阿濟(jì)就是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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